五十九 无良的母亲


夜尽天明。
腊月三十，除夕。
月谷一改往日的冷清肃静，变得十分热闹。
秘卫展开轻功，飞来掠去的悬挂红灯，可想而知，夜幕降临时，这里将成为一片灯海。
只有云鼎阁，依旧冷冷清清。
月寒霜和女儿在院门在站了一会，发现门依然关的好好的。
这又是把底下人都打发出去，自己在里面玩。。。月寒霜挑了挑眉毛。
一般来说，她是不会计较的，但是今天。。。
今天可是除夕，我该带着自己的女儿好好玩一次，嘿嘿嘿。
月幻羽在一边看着自家母亲大人的脸色开始为白云默哀。
月寒霜在女儿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
小孩瞪大了眼睛，然后本能的摇摇头。
月寒霜把手放到小孩的身后，威胁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月幻羽咧咧嘴，然后迅速飞驰而去。
月寒霜身子一纵，轻飘飘的跃上一颗高大的松树，然后找了根树干舒服的躺了下来。
这个位置隐藏于茂密的松针之后，旁人极难发现，但是从这里却可以把云鼎阁看的十分清楚。
这个位置并不是月寒霜第一个发现的，平时这里会有秘卫轮流守护，以防万一。
云鼎阁突然传出了一阵琴声，虽然还算悦耳，但听的出来，明显不是白云的杰作。
哦，这是在教惜儿弹琴，难怪连秘卫都打发了掉了。
月寒霜撇撇嘴，然后满怀期待的等着女儿回来。
听了一会琴声，月寒霜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个好母亲，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主意到惜儿究竟喜欢什么。。。
还有羽儿。。。想到小孩因为自己有意无意的偏心那副难过却隐忍的样子。。。一大堆的愧疚与悔恨涌上心头。
琴声欢快，弹琴的人看来心情不错。
傻孩子，你喜欢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非要那么的懂事。。。
羽儿，你要的又是什么呢，是地位吗？还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亦或是那份来的太迟的母爱。。。
自己最爱的人用生命救下的女儿，自己怎么就会。。。
羽儿，娘真的对不起你。。。
鼻子酸酸的，泪腺蠢蠢欲动。
小孩回来了，手里抓着好多灯笼，白色的风灯，上面写着的字是。。。
奠！
月寒霜看着女儿有点为难，有点无奈的小表情，有点想笑。
自己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点？
算了，先看戏。
月幻羽轻轻的把灯笼放到地上，然后拿了两个轻巧的挂在院门上。
嗯，白老夫人算是寿终正寝了。。。
话说蓝电写的字真漂亮。
月幻羽看着地上的六个灯笼，吞了吞口水。
按照母亲大人的吩咐。。。
小孩用力的挠挠头。
月寒霜使劲憋着笑。
月幻羽左右看了看，然后提起剩下的灯笼轻飘飘的翻过院墙。
几棵碧竹，几株梅花，还有院子外茂密高耸的苍松。
岁寒三友，白姨真风雅！
悄悄的掠到门前，云鼎阁三个字秀美异常，是白云的亲笔。
小孩看了看手里的灯笼，嗯，蓝叔叔的字配的上！
身形展动，迅速将两盏灯笼挂好。
琴声依旧，小孩松了口气，看来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后退几步，抬头，云鼎阁背依峭壁，阁顶有十三丈之高，从琴声判断，应该不是白云最喜欢的顶楼。
月幻羽提气展身，一路向上。
不得不说，乘风步的确是举世无双的轻功妙法，十三丈的高度就跟玩一样。
小孩在白云平时瞭望的檐子下又挂了两盏灯笼。
然后开始愁眉苦脸。
因为剩下的这两盏月寒霜是要她挂到白云的身上。
想到刚回来的时候，自己被白云好一顿狠揍，小孩的身子抖了抖。
而院子外面的无良母亲正在捂着肚子做无声大笑。
琴声时断时续，应该是白云正在指点惜儿琴艺。
小孩正在给自己打气呢。
“少主大人，剩下的两个灯笼想挂在哪啊？”白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啊！白。。。白姨！”小孩吓的差点直接把灯笼给扔了。
琴声仍在时断时续，月幻羽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让自己放松警惕。。。
白云眯起眼睛看着灯笼上的字，危险的气息悄然扩散。
“白。。。白。。。白姨，你听我解释。。。”月幻羽下的退到栏杆边，看起来随时有跳楼逃命的打算。
“敢跑试试！”白云的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小孩立刻摇头。
“真是出息，会恶作剧了！”白云的嘴角有危险的笑意。
“白姨饶命。。。”小孩要哭了。
“你都想让我死了，你说我能不能饶了你？”白云的手抚上了小孩粉嘟嘟的脸颊。
“嗯。。。白云听令！”月幻羽想起了手里的灯笼，然后神色一变，俨然是一副不可侵犯的霸主之相。

六十 本事


白云向后退了几步，恭身施礼：“少主有何吩咐？”
小孩听着那丝毫不带感情的语气，心里一紧。
“少主有何吩咐？”白云问了第二遍，语气依然平淡无比。
“你拿这两个灯笼去院子里站一会。”月幻羽硬着头皮说到。
“什么？”白云的眼里有寒芒闪烁。
另一边的树上，月寒霜的兴致空前高昂，眼睛亮的跟星星一样。
“你好大的胆子！”月幻羽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白云打量着眼前的小孩，难道中邪了？
“这丫头还真敢说啊！”树上的月寒霜心里赞叹。
“姐姐，白姨。。。”月惜一上来就看见两个人剑拔弩张的。
“下去！”两个人异口同声。
月惜莫名其妙，然后看到了那个奠字，以及与墨迹分庭抗礼的白。。。
眉头皱了起来，眼里的不满一点点的扩大。
月幻羽这个头疼啊。。。
那边的月寒霜有点笑不出来了。
“噌。”月幻羽放下灯笼，闪到月惜的身边。
“惜儿乖哦，惜儿不生气哦，姐姐跟白姨有正事要做，你个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乖，下楼去弹琴，姐姐喜欢听。。。惜儿最乖了是不是？”月幻羽的声音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搂肩，摸脸，揉头。。。等月惜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下楼了。。。
顶楼，白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重新走上来的小孩。
“嘿嘿。。。”小孩讪笑。
“真有一套啊。。。”月寒霜在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后，心里无尽的赞叹。
琴声再次响了起来。
白云的嘴角开始抽搐，这孩子是有多听话，多单纯啊。。。
琴声优美动听，当然，这是在月幻羽的耳朵里，在白云听来也就算是能入耳吧。
“白云，你可知罪！”小孩又开始摆少主的架子。
白云开始发觉不对劲了，羽儿这孩子有多乖她是清楚的，小时侯别说是胡闹恶作剧，就是偶尔的调皮都没有过。。。
也是，乖乖的都能被打的爬不起来，要是还敢调皮。。。
虽说外出两年，可也不像学了一身毛病的样子，今天这是。。。
“白云知罪。”说着双膝跪地。
“呃。。。”月幻羽呆住了。
“白云威胁少主，以下犯上，请少主责罚。”白云的语气很是恭谨。
“那。。。那就罚你提着这两个灯笼到院子里站一会。”月幻羽果断就坡下驴。
“是，属下遵命。”白云立刻提了灯笼飞身下了云鼎阁。
飘落到院中，双臂平伸，两个灯笼提在手里随风微微的晃着。
月幻羽转身下了楼，并且把月惜也带了出来。
“姐姐，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干娘。。。”月惜在姐姐脸上看到了答案，然后马上一点抱怨也没有了。
“娘。”月幻羽拉着月惜在院子里叫到。
热闹看完了，月寒霜从树上飘落到院子里。
“白云见过宫主。”姿势一点没变，她早该想到，月谷里能想出这种鬼主意又有胆子做的就这么一位。
“嘿嘿，小白，好玩不？”月寒霜笑的这个开心。
一边的两个女儿各种无语。
尤其是月惜，现在总算是知道事情的根源了。
玩。。。
白云也不吭声，她不敢说不好玩，可也不想昧着良心。
“哎呀，不说话呀，小白妹妹生气了呢。。。”月寒霜委屈的说到。
真难为她一把年纪还有这份童心。
“属下不敢。”这倒是真的，如果今天是月幻羽的主意，她怎么着也要把小孩摁下揍一顿，可是。。。
哎。。。她能怎么样？她又敢怎么样。。。
“没生气哦，那就是高兴了？高兴就继续站着吧，站到掌灯好了！嗯，除夕之夜的白灯笼，呵呵呵。。。”月寒霜捂着肚子笑。
白云要崩溃了。
“干娘，惜儿想跟白姨学琴。”月惜可怜兮兮的说到。
月幻羽抿嘴，小丫头挺聪明，既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又给白云求了情。
“哦，我女儿要跟你学琴，愿意教吗？”月寒霜拧了拧白云的耳朵。
“愿意，愿意。”傻子才不愿意呢，白云用力点头。
“哦，你俩弹琴吧，羽儿我们走。。。对了，灯笼自己摘了，大过年的多不吉利。。。”月寒霜拎着小孩飘然远去。
月惜哭笑不得。
白云想骂人。
说实在的，能把白云这样的人逼的想骂人，实在是一种本事。
显然，月大宫主很有本事。

【少侠你又调皮了】
好吧，我又调皮了
呀，这里是贴吧 不是游戏哦
那个啥，那个什么玩意的又吞了我的楼
各位抱歉，看图吧。。。

我用到敏感词了吗？？？
木有发现的说。。。
给 度 凉 一刀
再给 度 凉 一刀

鬼压床

除夕，年夜饭。
月寒霜温柔的问羽儿：“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夹。”
“娘，我要吃法国的提拉米苏和丹麦的曲奇，”
“你说什么？”月寒霜瞪大了眼睛。
“娘，我要吃嘛！娘。。。”月幻羽用力摇着月寒霜的胳膊。
“呃，羽儿，这个是蹄髈，这个是鹿唇，哦，这还有西湖的醋鱼。。。”月寒霜努力的哄着宝贝女儿。
“不要不要！我就要吃提拉米苏，就要吃曲奇！”月幻羽大叫。
月寒霜一挥胳膊，将饭菜扫落，然后把小孩按到桌子上就开揍。
“啪！我叫你吃曲奇，啪！我叫你吃提拉米苏！啪啪啪。。。”
“娘，羽儿好疼。。。”
“活该，啪啪啪。。。”
“为什么你可以喝波尔多的葡萄酒，我就不能吃提拉米苏和曲奇？”月幻羽据理力争。
“还敢顶嘴！什么波尔多！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重打五十板子！”月寒霜下令。
“娘，不要啊，羽儿知道错了。。。娘。。。我不敢了。。。”小孩的声音逐渐远去。。。

送给期待更拍的徒小同学

六十二 月寒霜的女儿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变小花猫了。”月寒霜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背。
“嗯。”浓浓的鼻音。
然后月寒霜就看见自家的小公主毫无形象的用衣袖在脸上一通乱抹。。。
这孩子的做派到底是谁教的？小时候哪敢这样啊。。。
皱皱眉，然后又开始心酸。。。
头疼！
“娘。。。”小孩甜甜的叫着，并且把小脑袋在母亲的脖子那里蹭了蹭。
月寒霜瞬间美的简直就能踩着泡泡飞上天。
温存了好一会，月寒霜才把小孩扯开，她还有话要问呢。
“羽儿，你真的没有霸主之心吗？”月寒霜问到。
“娘，武林没有霸主，一统江湖说来好听，但是没有人能够做到，文无第二，武无第一。。。而且，就算真能做到，我也不想去做。”月幻羽认真的说到。
“为什么？”月寒霜的眼里有一丝赞许掠过。
“树茂于林，风必吹之，江湖要是真的一统了，那么面对的敌人就是这个国家了，朝廷绝对不会让武林中有谁一家独大。”月幻羽的神色异乎寻常的严肃。
“朝廷吗？”月寒霜自然知道女儿的话有道理，但还是对朝廷有些不屑。
武林如果一统，朝廷必然会视之为心腹巨患，倒的确有些麻烦，但麻烦也就是麻烦而已。
“娘，虽然说广寒宫完全不用看当今皇上的脸色，但我们还是不能去当朝廷的反叛！”小孩说的斩钉截铁。
“哦？”月寒霜当然没有反叛之心，江湖多自在啊！
不过，听着女儿说的这么坚决，她突然有点想试试，看看如果她要与朝廷为敌能有什么后果。
好胜之心害死人啊。。。
“娘，文叔叔。。。”小孩一下就抓住了母亲的软肋。
“哼！”月寒霜翻了个白眼。
月幻羽觉得娘亲好年轻啊。
“羽儿，你刚才说。。。不能让云儿把事情做绝？”月寒霜的嘴角微微上扬。
“对，云儿有头脑，胆识魄力也是常人难及，最重要的是，该绝情的时候做的彻底，说他是个枭雄也不为过。。。可问题是，不该绝情的时候他做的也很彻底，这就比较伤脑筋了。”月幻羽揉着额头，表示自己对此很是头疼。
月寒霜并没有过多去思考女儿说的话，而是在看女儿揉额头的动作，嗯，跟自己很像。
“娘？”月幻羽发觉到母亲走神了。
“没事，你继续说。”月寒霜一直就很好奇自己的女儿到底有多深。
可以肯定的是，小孩不是外出这两年变成这样子的，而是从小就不简单，只是那时自己看不到。
单拿她逃离月谷这件事来说，堂堂广寒宫的总坛，守卫何等严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居然硬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了出去。。。
“娘，云儿有的是胆量与魄力，他。。。他如果想要杀谁，是不会在意把事情闹的有多大，他现在没动手，是因为他还没有把握，一旦他有了把握。。。娘，就算是把武林搅的血雨腥风他也根本不会在乎！江湖浩劫，我怕引来_国~家~动~荡，那么。。。”月幻羽郑重的摇了摇头。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怕当今朝廷。”月寒霜也摇了摇头，但眼神里却分明有着一丝自豪。
“娘。。。既然您要考我，我就直说了，如果现下适逢乱世，皇帝昏庸，百官祸乱，民不聊生，那么朝廷的确不足为惧，必要之时，只需振臂一呼，天下响应！然而，如今这太平盛世。。。当朝天子，大治无为，海晏河清，国富民强，皇上自有万民庇佑。。。逆潮而动，绝非智者，我们再强也不能与天下为敌！”月幻羽笑着说到。
“行，是我月寒霜的女儿，不错！”
“谢谢娘亲。”

六十三 挡箭牌



除夕。
年夜饭。
罗列杯盘，满堂飘香。
月惜坐在月寒霜的身边，乖巧的一塌糊涂。
而我们的少主大人因为得到母亲的准许，满屋子的跟人把酒言欢，尽显豪爽气概。
“红姨，来干一杯。”小孩没大没小的勾着红血的肩膀，然后杯中酒就倒进了喉咙。
酒是新酒，用多种果子酿造而成，虽然少了些醇厚，但是芳香清冽，沁人心扉。
红血对羽儿从小就宠的没边，自然不介意她的举动，一杯酒痛快的喝了下去。
“红姨海量！”小孩用头蹭了蹭红血的脖子。
“呵呵呵。。。”红血夹了好大一块肉递给小孩。
“嗷呜！”一口咬住。
另一边的月寒霜觉得。。。有点刺眼睛。。。
万蓉给身边的徒弟递了个眼色，毕竟惜儿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跟霜儿撒娇。
“哦。”紫儿起身凑到月寒霜身边。
万蓉满意的端起酒杯，然后。。。
“宫主，啊不是，霜姨，来，啊。。。”
“噗！”万蓉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夹起一大块肉，递到月寒霜的嘴边。
整个厅堂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脸色红扑扑的宫主大人。
“哇。。。”月幻羽心里对自己这位紫儿姐姐佩服的那叫五体投地，不过。。。
月寒霜的眼睛扫了一圈，蓝电跟银狼立刻低头吃菜，竹笠蓑衣相互举杯，白云也对面前的白玉雕龙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月幻羽和红血低头使劲憋着笑。
月惜还在瞠目结舌的看着紫儿，万蓉在搽衣服上喷到的酒渍。
“霜。。。霜姨，今天是除夕。。。”紫儿一只手夹着肉肉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另一只手护到身后。
“嗯。”月寒霜张嘴接过了那块美味的酱牛肉，然后用力咬着，嗯。。。好在没把牙咬碎。
紫儿吐吐舌头，回到万蓉的身边。
“好孩子。”万蓉低声夸赞，不管怎么说，目的是达到了，自己的宝贝妹妹现在肯定没了吃醋的念头。。。
取而代之的是，怎么剥了这死丫头的皮。
“师父，救我。”紫儿用低低的声音请求。
“吃饭吧。”万蓉不置可否。
“来，妹妹，陪姐姐喝一杯。”月幻羽转了一圈，来到月惜身边。
“是。”月惜端起酒杯，轻轻的跟姐姐碰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喝了下去。
反观月幻羽，不但把杯中的酒个干了，还又倒满了一杯。
“娘，羽儿祝您身体安康。”小孩一扫豪侠的风范，双手捧杯，向母亲恭身敬酒。
“嗯。”
母女俩碰杯，然后同时一饮而尽。
“万姨，羽儿祝您青春永驻。”月幻羽又恭身给万蓉敬酒。
“嗯，乖。”万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瞪了一眼身边的宝贝徒弟。
紫儿装看不见。
“紫姐姐，嘿嘿。。。”月幻羽不怀好意的笑。
显然是有些幸灾乐祸。
“你干嘛笑的像条土狗？”紫儿说话忒有杀伤力。
“呃。。。”月幻羽差点没噎死。
万蓉摇了摇头，这孩子真能闹啊，月谷里简直就没她不敢招惹的人！
“羽儿饿了呀，来，张嘴，啊。。。”紫儿又来这套。
月幻羽的嘴角在抽搐，因为她的紫姐姐夹的不是肉，而是一块好红好红的辣椒。
“羽儿乖，张嘴。”紫儿欢快的说到。
月幻羽看万蓉，万蓉不理她，再看看娘，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紫姐姐。。。羽儿
不笑了。。。”月幻羽没招了。
“嗯，好吧。”紫儿放下了筷子。
小孩松了口气。
“霜姨。。。”紫儿的身子一动，闪电般凑到月寒霜身边。
“干嘛？”
“你看，我都放过羽儿了，你也放过我呗。”紫儿一边笑着，一边给月寒霜按着肩膀。
边上的小孩瞪大了眼睛，这是自己被当成挡箭牌了？
玩的一套好手段啊。。。

六十四 我不行


刑房。
“师父。。。”跪在地上的紫儿可怜兮兮的叫到。
“闭嘴，你够轻松的了，装什么可怜！”万蓉喝到。
的确，只是跪到地面上，膝盖下没有铁链，头上没有水杯。
“霜姨。。。紫儿知道错了。。。”紫儿换了个目标。
月寒霜看着地上跪着的丫头，其实自己没有怎么生气，就是当着手下几个人。。。有些尴尬罢了，不是非得罚她不可，更不至于闹到来刑房这个地步。。。
月寒霜看了姐姐一眼。
“你要是敢求情。。。”万蓉没把话说全，但是明显比说全了更可怕。
“师父。。。我得罪的又不是你。。。你干嘛啊。。。”委屈，不满，抱怨。
月寒霜看着地上的倒霉孩子，心想也就是你了，换个人估计半条命都会送掉。
“正月十五以后，羽儿要进水牢，我打算给她找个伴，要不，就你了？”万蓉说的相当轻松，虽然是疑问句的语气，但是半点疑问的意思都没有。
“师父！”紫儿瞪大了眼睛，满满的不可思议。
“那个。。。姐姐。。。”月寒霜也有点发蒙。
“行了，不早了，回去吧。”万蓉起身就走，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起来吧，你师父都走了，别装乖宝宝了！”月寒霜没好气的说到。
“人家本来就是乖宝宝。。。没你家那两个乖就是了。。。”紫儿嘟囔着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揉自己的膝盖。
“你是不是非要我揍你？”月寒霜皱起眉头。
从小这倒霉孩子就能气人，你要不是姐姐的宝贝徒弟，我就。。。
“霜姨。。。过几天再揍呗。。。正月十五吧，揍的狠点，我就不用去水牢了！”紫儿蹭到月寒霜后面，然后整个身子压到她的肩膀上，还大胆的撩起她的头发往耳朵里吹气。
“一边去！”月寒霜强忍着暴力镇压的冲动。
“霜姨最好最好了，我不要去水牢嘛，霜姨。。。”紫儿恳求。
“你这死丫头，让你去水牢的人又不是我！”
“你跟师父说说嘛，好霜姨，求求你嘛。。。”紫儿就差声泪俱下了。
“紫儿，我问你个事。”月寒霜的语气严肃起来。
“嘛事？”紫儿把脸贴了过去。
“如果羽儿将来需要你，你会帮她吗？”月寒霜问到。
“帮啊！就像师父帮你一样，我当姐姐的嘛！”紫儿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水牢。。。”
“我不行，我知道，真要进去了没准会耽误她。”紫儿收敛了嬉笑之色，认真了起来。
“你还知道你不行？”月寒霜的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自己和万蓉没少花功夫指导一帮小的练功，不止是月幻羽，月惜，紫儿三个，白云红血手下的小丫头也得到过二人真传。
在一帮小的里，紫儿的天赋最高，甚至可以说是罕见的练武奇才，但是这丫头跟她师父有着惊人的相似。
紫儿学医术那是非常的勤快认真，但是学武。。。
我就是懒，我就是不学，不学你就打我？那你就打吧，打我我也不学，打轻了反正没用，打重了我正好养伤更不用学了！
月寒霜跟万蓉两个人一辈子没服过谁，紫儿成了唯一的例外。
说起来真是满满的心酸和眼泪啊！
三分天才，七分努力，练功习武，天分虽然重要，但毕竟还是天道酬勤。
月寒霜叹了口气：“你就那么不想学武？”
“不是完全不想，有时也能认真的学学，但是又总觉得没什么意思。。。”紫儿撇撇嘴。
月寒霜揉着额头。
“霜姨，水牢那地方我去没什么用，我内功底子薄，去了对羽儿没什么帮助，对练还是要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眼下谷中最适合的人应该是惜儿。”紫儿将烫手的山芋抛了出去，但是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只是。。。
“你师父那关怎么过？”月寒霜指出最关键的一点。
“不知道，我觉得师父有她的打算。”紫儿老实的回答。
“哦？什么打算？”月寒霜的眼睛一亮。
“我不知道啊。。。”紫儿好无辜的说到。
“。。。”

六十五 心疼


正月初七。
月谷。
风崖。
月幻羽在岩石间飞速纵掠，身后带着残像。
现在的她已经可以自己上下风崖了，乘风步进步神速，已经到了第二层。
身形越来越越快，残像被拖的越来越长，乱石嶙峋中仿佛有一条虚幻的白蛇在极速穿行。
乘风步的要义就是御风借力，凭借着风崖上的狂风，小孩已经把速度提到极致。
快，并不是最难的，山石之中气流纷乱，地势复杂，要把握风的动向与力度远比单纯的提升速度要难的多。
而且速度一旦过快，很容易就会撞到岩石上。
月幻羽几乎浑然忘我，在高速中变换着各种身法，瑰丽变幻，不可方物。
玩够了，直接冲到崖边，纵身一跃，头上脚下，身子绷直，极速下坠。
地面越来越清晰，小孩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身子猛的一翻，双臂后扬，腾空向前掠去，化解了下坠的冲力后，双脚正好落地，稳稳的站住身形。
“不错。”一个声音从一旁响了起来。
“紫姐姐。”月幻羽甜甜的叫着。
“照你的火候来看，怕是已经到了残像。”紫儿走过来拍拍小孩的头。
“从小就被你拍来拍去的，都长不高了。”小孩晃着脑袋，可爱极了。
“啪！”重重的一巴掌扇在脑袋上，无比之震荡。
“再跟我贫！”紫儿眼神凌厉，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
“唔。。。”小孩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任由眼前的星星乱跳。
“十五过后你就要去水牢了。”紫儿立马又变的柔情似水。
变脸比翻书可快多了。。。月幻羽眨眨眼睛。
“啪。”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紫姐姐。。。”小孩眼泪汪汪的看着紫儿。
“别装可怜，你知不知道我也要陪着你去。”紫儿又给了小孩一巴掌。
“你陪我去水牢？”月幻羽顾不上身后的疼痛，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问到。
“嗯。。。求了师父好几天了，人家压根就不搭理我。。。”紫儿变的比小孩还要可怜。
“万姨的意思？”月幻羽皱起眉头。
“是啊。。。宫主都给我求过情了，也没用。。。”紫儿越说越委屈，然后。。。
“都怪你！啪啪啪！”连着三下。
小孩只能挨着。
好在冬天穿的比较厚实，紫儿打的虽重，但毕竟是巴掌，也不会疼到哪去。
“我的好姐姐，你怪我也没用啊，你当我自己想去啊。。。那里一点都不好玩。”月幻羽一边揉着身后，一边委屈的说到。
“玩？”紫儿盯着小孩。
“那个那个。。。”小孩不断往后退。
直到被逼到崖边。
被靠着山壁，眼前是紫儿没有表情的脸。。。
“我干吗要怕你！我一只手就能打赢你，我闭着眼睛你都不是对手。。。”月幻羽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
嗯，效果不错，额头已经被吓出冷汗了，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
“少主，你就这么怕我啊？”紫儿单手撑住岩壁，然后把脸贴近到小孩眼前。
月幻羽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眼里有小恐惧在不断放大。
“出去两年，都夸你长进，我看也就那么回事嘛。。。”紫儿的鼻尖跟小孩的碰到了一块。
月幻羽用力往后退，恨不得躲到岩壁里面去。
“堂堂广寒宫的少主，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紫儿不再紧逼，往后退了几步。
“呼。。。”月幻羽大口喘着气。
“让你去水牢。。。看来宫主真的是打算把位置留给你，好好把握机会，别一天到晚就想着玩，这次回来日子好过了，身上的毛病全就都给我露出来，真当除了宫主没人收拾你是吧？我可警告你，再跟这不着四六就仔细你的皮！”紫儿眯着眼睛说到。
“我一直以为你只把惜儿当妹妹呢。。。”月幻羽下了好大的决心后说到。
“那丫头要的跟你不一样，如果她也有心气跟你争。。。我肯定是要帮她的，虽然不大容易得手，毕竟你才是霜姨的亲生女儿。”紫儿没有因为小孩的话生气，语调相当的平淡。
“所以。。。惜儿不要的东西，我拿到也无所谓是吧？”月幻羽的声音很压抑。
“你可以这么理解。”紫儿一点都不想去否认。
“那你呢？没想过要这个位置吗？”月幻羽问的明显就是废话，但她还是很想亲耳听到答案。
“我还真不稀罕。”紫儿忒实诚。
“你会帮我吗？”月幻羽的眼里有希冀一闪而过。
“会，现在和将来都会。”紫儿轻松的做着并不轻松的承诺。
“为什么？”月幻羽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人总是贪心的。
“因为你也是我妹妹，你想要这个答案吧？”紫儿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小孩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我当你是妹妹，这点你不用怀疑，但是。。。你不是惜儿，我做不到对你毫无保留的付出。”紫儿收敛了那一抹嘲讽，语气神态都温柔了下来。
“姐姐。”小孩低低的叫到。
“嗯。”紫儿看着低下头的小孩，眼里有着浓浓的怜惜。
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在责罚与逼迫中长大，依然有着一颗不曾扭曲的心。。。
姐姐知道，你要的其实不多，即使我说了那样的话，你依然肯叫我一声姐姐。。。
哪怕是一点点的爱都会让你满足沉沦吗。。。
紫儿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

我明明想写的是，紫儿即使更喜欢惜儿，也是把羽儿当妹妹的。。。
故意那么说话也是想看看羽儿对她得态度。
我也写的太含蓄了？

六十六 交代


正月十五。
月圆之夜，团圆之夜。
月寒霜在哀叹月圆人不全。
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在身旁，可是。。。
还有个儿子远在天边。
“云儿。。。”月寒霜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
以前的日子，她只有惜儿，她的母爱全部放在这个孩子身上。
纵然有思念，也并不强烈。
可是现在。。。
“羽儿，你说云儿现在也会想我吗？”月寒霜问到。
“这个。。。”小孩一瞬间的犹豫给出了答案。
关于自己宝贝儿子的光辉事迹在女儿口中听了不少，冷淡，冷漠，冷酷，冷血，冷心，冷情，除了推心置腹的人其他全是微不足道的浮尘。
嗯，没错，自己也是浮尘。。。
“娘，我跟惜儿不是陪着您呢吗。。。呃。。。”小孩闭上了嘴。
月寒霜的眼眶红红的。
自责与悔恨猛然升腾。
看着自己的女儿，多漂亮的孩子，这还是她记事以来跟自己过的第一个年。。。
以往。。。
以往的年节，全谷欢庆，只有这个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石牢里，穿的是单薄的衣衫，吃的是残羹冷炙，身上旧伤叠着新伤。。。
如果不是姐姐高超的医术，这孩子能不能活到今天？
月寒霜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
“娘。。。”月幻羽抱住了母亲。
月惜懂事的退了出去，眼里流着心疼的泪水，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
外面，冷风袭袭，月光洒下，银光照白雪，美的不似人间。
希望干娘和姐姐每年都能如今日一样团圆和美，惜儿在心底许下美好的愿望。
另一边。
紫儿悠哉的靠在躺椅上，正在吃着美味的点心。
红姨的手艺真不错。
万蓉坐在一边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徒弟。
这几天不跟自己墨迹不想去水牢的事了，是想通了，还是认命了？
万蓉很好奇。
“师父，我都准备好了，各种药物，吃的，穿的，用的，玩的。。。”紫儿数着手指说到。
“你当是去郊游吗？”万蓉听着宝贝徒弟越说越不像话，把脸沉了下来。
“苦中作乐，自求安逸，这是本事，师父，哦？”紫儿笑的见牙不见眼。
“你是吃定了明天要去水牢，我今天肯定不会揍你？”万蓉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哪能啊！就是被你打的爬不起来你也肯定把我扔进去养伤。。。就算打死你，我也把你埋水牢里面去！”紫儿直接抢了万蓉的台词。
“嗯。”万蓉点点头，她的确是那么想的，自己的宝贝徒弟一个字都没说差。
当然了，也就是想想，她可舍不得把紫儿打重了。
用月寒霜的话来说就是-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万蓉觉得这话实在有道理，然后格外用心的把妹妹揍了一顿，结果就是这么多年下来，紫儿这位大小姐活的忒不顾忌。
“师父，你也知道凭我的功夫去水牢根本帮不了什么忙，棋逢对手，才能让人快速进步，我这两下子跟羽儿差的多。。。你想要我做什么？”紫儿收敛了嬉笑，好严肃的问到。
“你倒是不笨。”万蓉勾了勾嘴角。
“废话！笨小孩有什么资格做你神医老万的徒弟。”紫儿就严肃了一下，便恢复了没大没小的样子。
万蓉皱皱眉，但这孩子是她自己惯出来的，她听着不顺耳也只有受着。
“师父乖哦，不生气的哦，生气老的快哦。。。”紫儿钻到师父的怀里撒娇，但是语气却明显是在哄孩子。。。
万蓉翻了个白眼，不跟她计较。
“师父，说说，你让我去水牢到底做什么？”紫儿知道自己的师父一定别有所图。
“乘风步。。。”
“哎呀！我说老万你可不能这么小气呀。。。啊。。。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万蓉松开手。
“疼死了。。。”紫儿揉着自己红红的耳朵。
“乘风步，借力御风，的确是一门非常高深的轻功，但是内功体力没到一定火候。。。不学为妙。”万蓉点点徒弟的额头。
“唔。。。”紫儿的眼神一瞬间深邃如海。
万蓉在等。
“懂了，风崖水牢都是强行争加阻力与负荷，练功之人的内力与体力增长会比平常快很多，可是现在羽儿的乘风步已经有了几分火候，借力使力的本事已经成了本能，那么别说是风崖，就算是水牢她的训练效果也会打折扣。。。”紫儿哪还有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俨然是武林宗师的范儿。
“有办法吗？”万蓉问到。
“乘风步她已经会了，总不可能从她脑子里抹掉。。。我会想办法提高她练功的质量，师父放心就是。”紫儿阴险的笑了笑。
“羽儿还是孩子，手段别太重。”万蓉满意的捏捏徒弟的脸颊。
“死不了就行呗，我的医术可是你亲传的，我心里有数。”
“行，你自己也要好好练功，将来难免有个需要保命的时候。”万蓉认真的说到。
“是。”

@莫浅言殇

阿莫 阿莫 来次 熊本熊抱

六十七 水牢


水牢。
在月谷的最深处。
周围的景色倒是颇为怡人，冰凌白雪，山石秀美。
“这里景色不错哦。”月幻羽四处乱瞄。
“你以为这里很恐怖？”紫儿笑着问到。
“水牢。。。听着就毛骨悚然。。。”月幻羽打了个冷颤。
“以前这里叫做幽影水阁，是师父和霜姨闭关的地方。”紫儿找到了水牢的入口。
“那为什么这里会改成水牢了？”月幻羽好奇。
“不是这里改成水牢，是这里的名字改成了水牢，这里一直就不是用来关人的地方。”紫儿按照万蓉告诉她的方法开启了机关。
千斤闸开启。
一阵带着幽香的清风扑面而来。
“这就要进去了。。。”小孩贪恋的看着四周的景色和湛蓝的天空。
“走吧。”紫儿率先而入。
“哎。”小孩轻叹一声也跟了进去。
闸门关闭。
长明灯依次亮起。
有过一条通幽的曲径，眼前豁然开朗。
别有洞天。
并非密闭的空间，头顶有天光透过山石的孔洞射入。
方圆数十丈，一个大大的水潭位于中央，潭水有进有出，竟是活水，难怪清澈见底。
潭底平整，显然是人工修筑而成。
深浅有序，深处达数丈，浅处不没腰。
三间石屋位于正东，乃是休息储物之所。
光柱交织，又被潭水反射，整个水牢光影摇曳，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感。
“呃。。。”月幻羽叫了一声。
“啪。”紫儿抬手在小孩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唔。。。”小孩好委屈的看着姐姐。
“封了你几处穴道才有反应，你在江湖上怎么活下来的！”紫儿捏住了小孩的下巴。
“我。。。”月幻羽在姐姐凌厉的目光下不敢解释。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去换上，然后下水练功。”紫儿说完就走进一间石屋，没了动静。
小孩试了试，内力一点也用不出来，练功？练什么。。。
不过行动倒是自如，力气也没什么影响，万家的点穴手法的确高明。
没办法，只能先走进另一间石屋，看了看床上的“衣服”，小孩想哭。
金锁连环甲。
用手拎了拎，嗯，加重的，最少也有五十来斤。
废了好大劲终于穿戴整齐。
居然挺合身。
当然合身了，紫儿忙活了一整夜专门找谷里的巧匠赶工出来的。
蹦了蹦，抬抬腿，伸伸胳膊，行动无碍。
但是。。。好重啊。。。
虽然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
月幻羽走到外面，看着脚下的水潭有些发晕。
“下去！磨蹭什么呢！”紫儿严厉的声音传到耳边。
“扑通。”水花四溅。
小孩一个激灵，毕竟是寒冬，虽然水牢里比外面要暖和许多，但是潭水依旧冰冷彻骨。
“往里面点，露个头出来就行，叠影掌三百遍，什么练完什么时候休息。”紫儿站在窗口发号施令。
小孩咬了咬牙，然后往里走了点，潭水没过双肩，一波波的寒意袭来。
叠影掌，一套招数有些繁复的想法，是广寒宫初级的入门掌法，以轻灵迅捷见长。
小孩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烂熟于心，只是现在的身体全无内力，又穿着厚重的甲胄，还是在水里。
小孩深吸了一口气，拧身，错步，出掌。
“你那套借力使力的功夫可以拿出来用，不用顾忌。”紫儿说到。
小孩没有说话，继续一板一眼的出招。
紫儿仔细看着小孩的每一个动作，连最细微处也没放过。
嘴角上扬。
丫头，有志气！
没有借力，没有偷懒，实打实的做着每一个动作。
虽然远不如在地上灵便，但每一招都很到位。
看了五遍，紫儿点点头，然后转身，关窗。
一夜没睡，也该歇歇了，这才是第一天，日子长着呢。
一觉醒来，开窗，小孩还在水里挥掌，动作已经慢如蜗牛，但是一招一式丝毫没有变样走型。
抬头看看，光线已经昏暗，黄昏。
紫儿算了算时间，然后皱紧了眉头。
说了三百遍可以休息，照这个时间。。。
“上来！”一声断喝响了起来。
月幻羽招式一顿，然后加快了速度硬是把当前的这一套掌法打完才停了下来。
剧烈的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虽然还能再水中站立，但是明显已经没了在走到岸上的力气。
紫儿摇了摇头，走到岸边，手指挥点，隔空解穴。
小孩受到冲力，再也无法站稳，身子向后栽倒。
头部被水淹没，一大串气泡浮了出来。
内力瞬间在体内流动，精神也为之一振，水不止有阻力，也有浮力，月幻羽借力而起，腾出水面。
双臂向后一甩，激起一大片水花。
“姐姐。”
“练了多少遍？”紫儿看着已经站不直的小孩冷冷的问到。
“四百。。。零三遍。。。”月幻羽摇摇晃晃的。
“哦，小瞧你了，休息下吃饭吧。”紫儿说着动手替妹妹卸甲。
“。。。”小孩眨眨眼睛，有点意外。
“吃完饭会收拾你的！”紫儿的手没停，冷冷的补了一句。
“哦。。。是了，姐姐一定也是中午就没吃东西，饿坏了。。。”月幻羽心里一片了然。
面饼，卤味，肉干，酒。
一餐下来，小孩照样吃的饱饱的。
紫儿却明显胃口不是很好，吃的不多。
“姐姐怎么了？挺好吃的啊！”小孩问到。
“告诉我，你这么努力真的是为了宫主的位置吗？”紫儿目光宛如大海，一半是波澜壮阔，惊涛骇浪，另一半是广阔无垠，深邃幽远。
小孩垂了下眼帘，然后缓缓张开。
紫儿的心跳加速，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站在天地的顶点，看万仙俯首！

六十八 姐妹


“姐姐我这个眼神怎么样？是不是很像那么回事？”月幻羽拉过姐姐的衣袖摇了摇。
“。。。”紫儿愣住。
“哈哈哈。。。”月幻羽看见本来深邃如海的姐姐瞬间愣住的样子，捂着肚子笑。
“找死！”紫儿发现一向戏弄别人的自己，居然被戏弄了。。。
“啊。。。姐姐饶命！”被按到腿上的小孩大叫。
裤子被拉下，巴掌高高的扬起，却没有落下。
紫儿看着小孩被水泡的发白的皮肤心里一紧。
“唔，姐姐心疼我，好幸福。”月幻羽自我感觉良好。
“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带着内力狠狠的打了下来。
“姐。。。啊。。。好疼。。。”
小孩因为没敢用真气护体，所以面对紫儿的重责，屁股眼见着肿了起来。
“姐姐。。。饶了羽儿。。。啊。。。呜呜。。”小孩疼的汗透衣衫，哭的梨花带雨。
直到小孩屁股整个变的红紫交加，巴掌才停了下来。
“别嚎了，一会有你受的！”紫儿把小孩拎起来站好。
“姐姐。。。”小孩这个委屈啊，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裤子提上，去墙角跪着。”紫儿冷冷的吩咐，眼里的怒意浓烈非常。
“是。”月幻羽看到姐姐真的是生气了，马上收起了自己的委屈，乖乖的去罚跪。
紫儿看着妹妹的背影，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心疼。
月幻羽跪了一小会，听到姐姐走出了屋子。
想到那句“一会有你受的”，不由一阵害怕。
这是去拿刑具了吗。。。
又跪了好一会，练了一整天，体力本就在崩溃的边缘，现在因为是被罚，更不敢用内功调息。
身体已经摇摇晃晃，汗水一层盖过一层。
周身的疲惫与酸痛冲击着大脑，小孩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一股真气自动流转，冬息术总是在适当的时候修复受伤损耗的身体。
“不行！”小孩咬紧牙关，受罚的时候怎么可以偷懒！
意识清晰起来。。。
“起来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紫儿已经回来。
“正式的惩罚终于到了吗？”小孩心里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用了全部的意志才勉强站了起来，然后发现姐姐的手里空空如也。
愣了一下。
“哼，酷刑等着你呢。”紫儿撇撇嘴。
“姐姐我错了。。。”月幻羽崩溃。
“说说错哪了，说对了就饶你这一次。”紫儿看着妹妹说到。
“我不该跟姐姐乱开玩笑，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孩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证。
“哦，走吧，不见棺材不掉泪！”紫儿顺手点了小孩的几处穴道，然后抱了起来往外面走。
“姐姐。。。”
“闭嘴。”
第三间石室，存放着各种物品。
一个较小的隔间里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里面的水看起来就很烫，热气蒸腾。
小孩瞪大了眼睛，但是内力全无外加根本不能活动的身体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姐姐，姐姐不要。。。求求你。。。”小孩哀求，她已经闻到淡淡的药香。
“羽儿。”紫儿好温柔好温柔的叫到。
小孩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会儿会很疼，痛不欲生的那种疼，你要忍住。”紫儿温柔如水的目光映在小孩的眼里。
“嗯。”小声音糯糯的。
紫儿心里叹了口气，都说惜儿太过单纯，眼前这个也没强哪去。
褪去小孩的衣衫，深深浅浅的伤疤映入眼帘，紫儿皱皱眉。
皮肤因为被水泡的太久而泛着白，眉头皱的更紧。
“噗通。”小孩被丢进木桶。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紫儿听的心都打颤。
泡的发白的皮肤，碰到加了药物的热水，就好像伤口碰到烈酒。。。挨过巴掌的屁股更是疼的要命。
身子在痉挛，面部在扭曲，小孩疼的昏天黑地。。。
可是硬是昏不过去，因为紫儿在水力还加了提神醒脑的药物，随着蒸汽吸入，灵台清明，痛感自然更加清晰。。。
缺了德了简直！
“羽儿，再忍忍，很快就会好了。。。羽儿乖。。。”紫儿软语安慰。
感情罪魁祸首不是她啊！
小孩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的确很快，痛苦渐渐消失，阵阵清凉顺着毛孔慎入，说不出的畅快。
过了一会，小孩感到全身开始发热，紫儿适时解开了她的穴道，真气在体内奔流不息，疲惫的感觉渐渐被驱散。
“张嘴。”紫儿丢了一颗丹药进去。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练功一定适度，再也不敢乱来了。。。”
“哼！就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有下回我留再给你加点东西！”紫儿用力的拧了拧小孩的耳朵。
“再也不敢了。。。”小孩是真的怕了，用力的摇着头。
“再泡一会，晚上好好休息，以后在水里泡的时间不要太长，让你练功，不是让你为难自己的身体！”紫儿揉了揉小孩的脑袋。
“嗯，谢谢姐姐。”月幻羽乖乖的点点头。
“还有，宝贝，你很优秀，理应得到你想要的，不需要卑微，也不需要去哀求那一点点爱，你是个好孩子，你有权得到更多！”紫儿说完，走了出去，留下了陷入沉思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