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惜宿】【原创】街灯（mf 师生）
饭店开业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被勾起的烟瘾像魔鬼一般重新缠绕上我，疯狂的报复着此前对他的蔑视。
家中无休止的吵闹迫使我停下手中的笔望向外面黑沉沉的天空，依稀可见的两颗星星在悄悄的闪烁着光芒。
“清禾，今天在幼儿园怎么样啊，有没有和小朋友好好玩。”我和爸爸时常坐在楼下的小花园，看着头顶灿烂的星河，聊着我们的小秘密。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笑着留下满脸泪痕。
“晓晓姐，我出去走走。”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我跑出商场，在楼后比较僻静的地方熟练的把烟叼在嘴里，把玩着手机。当我把感兴趣的热搜翻看了一遍，回过神来，只剩落了一地的烟头。
我开始恐惧，吸烟的动作像是**控般，在我无意识中执行。我掐灭手中燃了一半的烟，清理好一地狼藉往商场里走去。
没事，没事，马上就开学了，进了学校一定不会再抽的。我一路安慰着自己。
“清禾”正要上扶梯，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我循着声源望去，方砚晨在不远处提着一大袋生活用品正欲走向我。这个我时常想起的人，一个假期不见，本应该开心啊，可是此刻心中生出一阵惊慌。
“没工作吗”
“嗯，闭餐了在休息。”我稍稍往后撤了两步。
“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快做完了”
聊天渐渐的走向结束的方向，我正想说再见赶紧离开，却被老师抓住外套拽到了身前。我惊恐的对上老师的视线，只见他眉毛紧紧的蹙了起来。
“你是不是抽烟了。”我慌忙后退几步，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小心翼翼掩盖着的烟味还是被老师揪了出来。
我没有说话，被厚重衣服包裹下的躯体已经开始轻轻颤抖。
“去请假。”
“可是…”
“没有可是，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是学生。这么想打工干脆开学也别去上学了。”我咽下那句想要推辞的理由。
“我在门口等你。”
没有告诉晓晓姐抽烟被老师逮住，只是说客人不多想休息一天便被准了假。把自己整理好，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慢慢的走出去。我知道接下来面对的可能是疾风骤雨，我已经听不到商场里的嘻笑，就连笑容都显得好悲伤。
任由双腿把我带到了门口，老师的车就停在前方，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以何种心情坐上得车。
“老师”我轻轻叫了声。
老师没有说什么，直接驱车离开。车里的暖气还是那么足，可是我感觉不到温暖。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车开进学校家属区。这是学校的优惠政策，家长们抢都抢不上的学区房，以极低的价格租给年轻的老师们。方砚晨现在就住在这里。
家中无休止的吵闹迫使我停下手中的笔望向外面黑沉沉的天空，依稀可见的两颗星星在悄悄的闪烁着光芒。
“清禾，今天在幼儿园怎么样啊，有没有和小朋友好好玩。”我和爸爸时常坐在楼下的小花园，看着头顶灿烂的星河，聊着我们的小秘密。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笑着留下满脸泪痕。
“晓晓姐，我出去走走。”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我跑出商场，在楼后比较僻静的地方熟练的把烟叼在嘴里，把玩着手机。当我把感兴趣的热搜翻看了一遍，回过神来，只剩落了一地的烟头。
我开始恐惧，吸烟的动作像是**控般，在我无意识中执行。我掐灭手中燃了一半的烟，清理好一地狼藉往商场里走去。
没事，没事，马上就开学了，进了学校一定不会再抽的。我一路安慰着自己。
“清禾”正要上扶梯，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我循着声源望去，方砚晨在不远处提着一大袋生活用品正欲走向我。这个我时常想起的人，一个假期不见，本应该开心啊，可是此刻心中生出一阵惊慌。
“没工作吗”
“嗯，闭餐了在休息。”我稍稍往后撤了两步。
“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快做完了”
聊天渐渐的走向结束的方向，我正想说再见赶紧离开，却被老师抓住外套拽到了身前。我惊恐的对上老师的视线，只见他眉毛紧紧的蹙了起来。
“你是不是抽烟了。”我慌忙后退几步，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小心翼翼掩盖着的烟味还是被老师揪了出来。
我没有说话，被厚重衣服包裹下的躯体已经开始轻轻颤抖。
“去请假。”
“可是…”
“没有可是，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是学生。这么想打工干脆开学也别去上学了。”我咽下那句想要推辞的理由。
“我在门口等你。”
没有告诉晓晓姐抽烟被老师逮住，只是说客人不多想休息一天便被准了假。把自己整理好，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慢慢的走出去。我知道接下来面对的可能是疾风骤雨，我已经听不到商场里的嘻笑，就连笑容都显得好悲伤。
任由双腿把我带到了门口，老师的车就停在前方，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以何种心情坐上得车。
“老师”我轻轻叫了声。
老师没有说什么，直接驱车离开。车里的暖气还是那么足，可是我感觉不到温暖。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车开进学校家属区。这是学校的优惠政策，家长们抢都抢不上的学区房，以极低的价格租给年轻的老师们。方砚晨现在就住在这里。
跟着方砚晨上了楼，房子不是很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另一个合租的老师好像不在。
我进了屋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吃饭了吗？”
“没”
“等着，我去做饭”我小心的打量着老师的表情，我知道他在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宁愿现在就接受处决。
“老师，我给你打下手吧”在这站着实在太尴尬。
“去那站着”方砚晨大手一挥指向餐桌旁的墙壁。我正要向厨房抬起的脚马上变了方向。
盯着白花花的墙壁，耳边回响着老师切菜的声音。老师家很热，再加上我的紧张，只站了一会儿汗水就打湿了我额前的几缕头发。
“去把衣服换上”不知道是不是老师看到我擦了几次汗，递来了一身家居服。
“我姐来这穿的，洗过了。”衣服搭在老师手上，叠的很整齐，看得出来衣服主人的整洁，连个多余的褶子都没有，我一个陌生人穿上不会被嫌弃吧。
“不用了”我连连摆手。
“放心穿，经过同意了”老师一把衣服直接塞到我的怀里，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
老师的卧室很简约，没有什么装饰，黑白两色，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桌子上立了一张全家福，我拿起来看了看，不由得感叹老师家的外貌基因真是不错。
衣服很柔软，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等我换好出来，菜已经端上桌。虽然不多，但热气腾腾的看起来很温馨，上次和老师吃饭还是高二刚开学中午在教室做题的时候。
“饭在厨房，不知道你吃多少，自己盛。”我现在哪还有什么胃口吃饭，只盛了个底，就着菜吃了两口。
“就吃这么点，下午撑不住我可不管你。”刚夹起的菜又掉到了碗里，老师坐在我对面吃的正香，好像这句话根本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感觉我要积食了。
老师没有让我走，干坐着看他吃饭确实很尴尬，我叨起一根菜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
“把碗洗了去卧室找我。”在我咽下第三根菜的时候老师终于吃完了。
洗好碗收拾好餐桌，我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才敲了敲老师的房门。
老师正在看书，丝毫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被晾在一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静静的在桌旁站着，等待老师发落。
终于结束了一章，老师合上书。我心里一紧，到我了。
“有什么想解释的？”老师把椅子转向我，手臂搭在桌子上。
抽烟能有什么解释，我摇了摇头。
“把你的烟都拿出来。”我掏出外套里的半盒和书包里的两盒放到桌上。
“怪不得你打工这么勤快，怕烟供不上了吧。”
我承认买烟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我从没想过以买烟为目的的打工。
“上次怎么跟我保证的。”
“能自己戒烟。”
“结果呢”
每次犯错被谈话时，老师的气焰都会化成寒光通过眼睛放射出来。我的视线慢慢下降，现在已经落到地板。
“这么喜欢抽烟，现在把这几包抽了，不够我再去给你买。”说完去打开卧室的窗户，抽出一根烟点上火递给我。
温暖的卧室突然灌进来一股冷风，我打了个哆嗦。双手背在身后怎么也不敢去接这个烟，我怕被打死。
第一根烟烧完，老师又取出第二根，依然伸到我的面前。
“老师我不抽”因为冷和害怕，我哆哆嗦嗦的说出一句话。
“不抽干嘛，背着我不是挺能抽的吗，快点。”到第三根烟的时候我接了过来，掐灭，然后去关上窗户，重新在老师面前站好。
“我错了”
“那天我没因为抽烟的事罚你，你就觉得没事是不是，跟我保证完了，私下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是不是?”
“我那天之后确实很长时间没抽，最近又开始的。”
“那就是记性不好呗，要不以后隔三天抽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我匆忙摇头，三天一顿打以后恐怕就没法走路了。
我进了屋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吃饭了吗？”
“没”
“等着，我去做饭”我小心的打量着老师的表情，我知道他在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宁愿现在就接受处决。
“老师，我给你打下手吧”在这站着实在太尴尬。
“去那站着”方砚晨大手一挥指向餐桌旁的墙壁。我正要向厨房抬起的脚马上变了方向。
盯着白花花的墙壁，耳边回响着老师切菜的声音。老师家很热，再加上我的紧张，只站了一会儿汗水就打湿了我额前的几缕头发。
“去把衣服换上”不知道是不是老师看到我擦了几次汗，递来了一身家居服。
“我姐来这穿的，洗过了。”衣服搭在老师手上，叠的很整齐，看得出来衣服主人的整洁，连个多余的褶子都没有，我一个陌生人穿上不会被嫌弃吧。
“不用了”我连连摆手。
“放心穿，经过同意了”老师一把衣服直接塞到我的怀里，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
老师的卧室很简约，没有什么装饰，黑白两色，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桌子上立了一张全家福，我拿起来看了看，不由得感叹老师家的外貌基因真是不错。
衣服很柔软，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等我换好出来，菜已经端上桌。虽然不多，但热气腾腾的看起来很温馨，上次和老师吃饭还是高二刚开学中午在教室做题的时候。
“饭在厨房，不知道你吃多少，自己盛。”我现在哪还有什么胃口吃饭，只盛了个底，就着菜吃了两口。
“就吃这么点，下午撑不住我可不管你。”刚夹起的菜又掉到了碗里，老师坐在我对面吃的正香，好像这句话根本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感觉我要积食了。
老师没有让我走，干坐着看他吃饭确实很尴尬，我叨起一根菜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
“把碗洗了去卧室找我。”在我咽下第三根菜的时候老师终于吃完了。
洗好碗收拾好餐桌，我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才敲了敲老师的房门。
老师正在看书，丝毫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被晾在一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静静的在桌旁站着，等待老师发落。
终于结束了一章，老师合上书。我心里一紧，到我了。
“有什么想解释的？”老师把椅子转向我，手臂搭在桌子上。
抽烟能有什么解释，我摇了摇头。
“把你的烟都拿出来。”我掏出外套里的半盒和书包里的两盒放到桌上。
“怪不得你打工这么勤快，怕烟供不上了吧。”
我承认买烟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我从没想过以买烟为目的的打工。
“上次怎么跟我保证的。”
“能自己戒烟。”
“结果呢”
每次犯错被谈话时，老师的气焰都会化成寒光通过眼睛放射出来。我的视线慢慢下降，现在已经落到地板。
“这么喜欢抽烟，现在把这几包抽了，不够我再去给你买。”说完去打开卧室的窗户，抽出一根烟点上火递给我。
温暖的卧室突然灌进来一股冷风，我打了个哆嗦。双手背在身后怎么也不敢去接这个烟，我怕被打死。
第一根烟烧完，老师又取出第二根，依然伸到我的面前。
“老师我不抽”因为冷和害怕，我哆哆嗦嗦的说出一句话。
“不抽干嘛，背着我不是挺能抽的吗，快点。”到第三根烟的时候我接了过来，掐灭，然后去关上窗户，重新在老师面前站好。
“我错了”
“那天我没因为抽烟的事罚你，你就觉得没事是不是，跟我保证完了，私下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是不是?”
“我那天之后确实很长时间没抽，最近又开始的。”
“那就是记性不好呗，要不以后隔三天抽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我匆忙摇头，三天一顿打以后恐怕就没法走路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屋里已经黑了。拖着两条伤痕累累的腿慢慢往外走，刚打开门就听到厨房炒菜的声音。走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影，披散着的头发因为做饭简单的绾了一下。我扫视了一圈，老师不在，心中的不安感渐渐上升。
“您好”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清禾醒了”女人做饭做的太认真，被我的声音稍微吓了一跳，看向我马上又露出笑容。看到正脸我认出这是老师的姐姐。
“饿了吧，先坐会儿，桌上有水自己倒着喝。”
“那个……姐姐，我先回家吧”我斟酌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叫，想着老师的姐姐也就比我大个8、9岁，这么叫没问题吧。
“留下来吃饭，砚晨去忙学校的事了，一会儿回来吃完饭让他送你回去。”
“那我来帮您吧”虽然腿不方便，站在那切个菜炒个菜还是可以的。
“不用，坐在这陪我说说话吧。”我局促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尽量让伤处不被压到。
“很疼吧，我已经说过你们老师了，怎么能打这么狠还是对小姑娘。”像被人揭开遮羞布，唰的一下红了脸。
“没事，是我做错了。”
“清禾醒了。”正和姐姐聊着，老师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脱下的外套带着外面的寒气。
“我们正讨伐你呢”姐姐炒着菜戏弄了两句。
“姐，我这是在教孩子呢，再说你不应该向着我嘛。”老师站在厨房门口佯装委屈，第一次见老师这种表情，我笑了出来。
老师和姐姐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怼着，我在一旁笑着听，这一刻是许久未有的轻松。
直到临走前，我才想起来穿的是姐姐的衣服。“姐姐，衣服我拿回去洗了再还给您。”
“这衣服穿着舒服吧，我就穿过一次，不嫌弃就送给你。”
“不……”
“给你了就拿着”我还没说什么，衣服就被老师拿过去装在袋子里递给我。“还有，你怎么叫她姐姐，咱俩是平辈吗”我不知所措的看向姐姐。
“哎呦，你怎么那么多事，孩子爱叫啥叫啥。”老师小声嘟囔了两句没再反驳。
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老师的姐姐，和老师一样都是温暖的人。在楼下道别，姐姐开车回了家，老师则开车送我回家。
“还疼吗？” “还好”
“下车别忘拿着药，自己抹抹，留下疤就不好了。”
“那您还打这么重”我瘪了瘪嘴小声说。
“不打那么重你能长记性吗”好像确实不能。
“我给你申请了贫困生补助，学杂费学校给出。还有一个星期开学，别去打工了，赶紧写作业，不会的就问，做过的也再检查一遍，想好好开学的话就不要再让我看到有什么离谱的错误。”这一句里包含的信息太多我反应了一下。
“贫困生补助不是要开证明，盖章什么的吗”
“这个你不用管，好好完成你的学业就行。”
回家给自己上了药，已经不是那么疼了，只是用手摸还能感觉到一道道的肿痕。听老师的话和晓晓姐说要学习这个假期就不去了。
想到老师说不会的问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心加了老师微信。很快就通过了，老师叮嘱了几句互道晚安。
“您好”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清禾醒了”女人做饭做的太认真，被我的声音稍微吓了一跳，看向我马上又露出笑容。看到正脸我认出这是老师的姐姐。
“饿了吧，先坐会儿，桌上有水自己倒着喝。”
“那个……姐姐，我先回家吧”我斟酌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叫，想着老师的姐姐也就比我大个8、9岁，这么叫没问题吧。
“留下来吃饭，砚晨去忙学校的事了，一会儿回来吃完饭让他送你回去。”
“那我来帮您吧”虽然腿不方便，站在那切个菜炒个菜还是可以的。
“不用，坐在这陪我说说话吧。”我局促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尽量让伤处不被压到。
“很疼吧，我已经说过你们老师了，怎么能打这么狠还是对小姑娘。”像被人揭开遮羞布，唰的一下红了脸。
“没事，是我做错了。”
“清禾醒了。”正和姐姐聊着，老师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脱下的外套带着外面的寒气。
“我们正讨伐你呢”姐姐炒着菜戏弄了两句。
“姐，我这是在教孩子呢，再说你不应该向着我嘛。”老师站在厨房门口佯装委屈，第一次见老师这种表情，我笑了出来。
老师和姐姐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怼着，我在一旁笑着听，这一刻是许久未有的轻松。
直到临走前，我才想起来穿的是姐姐的衣服。“姐姐，衣服我拿回去洗了再还给您。”
“这衣服穿着舒服吧，我就穿过一次，不嫌弃就送给你。”
“不……”
“给你了就拿着”我还没说什么，衣服就被老师拿过去装在袋子里递给我。“还有，你怎么叫她姐姐，咱俩是平辈吗”我不知所措的看向姐姐。
“哎呦，你怎么那么多事，孩子爱叫啥叫啥。”老师小声嘟囔了两句没再反驳。
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老师的姐姐，和老师一样都是温暖的人。在楼下道别，姐姐开车回了家，老师则开车送我回家。
“还疼吗？” “还好”
“下车别忘拿着药，自己抹抹，留下疤就不好了。”
“那您还打这么重”我瘪了瘪嘴小声说。
“不打那么重你能长记性吗”好像确实不能。
“我给你申请了贫困生补助，学杂费学校给出。还有一个星期开学，别去打工了，赶紧写作业，不会的就问，做过的也再检查一遍，想好好开学的话就不要再让我看到有什么离谱的错误。”这一句里包含的信息太多我反应了一下。
“贫困生补助不是要开证明，盖章什么的吗”
“这个你不用管，好好完成你的学业就行。”
回家给自己上了药，已经不是那么疼了，只是用手摸还能感觉到一道道的肿痕。听老师的话和晓晓姐说要学习这个假期就不去了。
想到老师说不会的问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心加了老师微信。很快就通过了，老师叮嘱了几句互道晚安。
方砚晨起身离开，屋里就剩我们三个人。不知道老师去了哪，没说让我们回去我们也不敢走。三个各怀心事的人静静的站着，等老师回来。
五分钟左右方砚晨进来，拎着两个书包扔到桌上，“我不翻你们东西，自己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
有一个男生明显紧张了许多，谁都没动。
“等着我给你们往外倒，真有什么东西就都回家去吧。”
片刻后一个男生率先拿起书包，倒出来的无非一堆试卷和本子。另一个男生紧紧抓着包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像是下定决心，把书包扣下来，发出一个沉重的响声，手机静静的躺在一堆试卷上。
“解开锁，拿过来。”男生已经放弃抵抗，顺手递给方砚晨。
老师点开什么翻了一下。“第一张照片一点十分，最后一张照片一点十五。拍的挺快啊。”
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堵塞的胸口瞬间畅通了很多，老师还是帮我证明了清白。
我突然听到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往旁边看去两个男生脸红了一片。
“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诬陷别人，这是偷窃知不知道。”说罢两个男生各挨了一脚，退到墙边。
“跟她道歉”老师撤了撤，我正好对上他们。
“对不起” “对不起”我抿了抿嘴，微微点了下头。
这不是我第一次被诬陷，大家都知道我冷淡，不会多话，初中时就有人把坏事推到了我的身上，接受惩罚时，我说不是，却拿不出证据，也从没有人为我辩解，也就不了了之。这是第一次被信任，第一次被道歉。
“各一千字检查，明天晚自习在班上念。给你们两个星期直接把整本作业抄一遍。手机暑假还给你，不想等到那时候就带家长来领。回去上课。”
两个人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离开了，屋里只有我和老师。
“还不走。”
“老师谢谢您。”
“嗯”
老师正要开门出去，我快步过去把门抵住。
“老师，我刚才太激动，冲您喊了，对不起。”我知道老师现在的气应该有我的一部分。
“蒋清禾，我之前没发现你还有这毛病。喊出来就有理了，就能证明自己了是吗？”我使劲摇了摇头。
老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不好好说话，看见刚才他们两个怎么挨得巴掌吗，下次就是你。”
“不喊了”我乖乖的笑着看向老师。
“赶紧回去上课，这节课落了一半了。”
我的开心持续了一整天，被信任的感觉真好，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
五分钟左右方砚晨进来，拎着两个书包扔到桌上，“我不翻你们东西，自己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
有一个男生明显紧张了许多，谁都没动。
“等着我给你们往外倒，真有什么东西就都回家去吧。”
片刻后一个男生率先拿起书包，倒出来的无非一堆试卷和本子。另一个男生紧紧抓着包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像是下定决心，把书包扣下来，发出一个沉重的响声，手机静静的躺在一堆试卷上。
“解开锁，拿过来。”男生已经放弃抵抗，顺手递给方砚晨。
老师点开什么翻了一下。“第一张照片一点十分，最后一张照片一点十五。拍的挺快啊。”
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堵塞的胸口瞬间畅通了很多，老师还是帮我证明了清白。
我突然听到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往旁边看去两个男生脸红了一片。
“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诬陷别人，这是偷窃知不知道。”说罢两个男生各挨了一脚，退到墙边。
“跟她道歉”老师撤了撤，我正好对上他们。
“对不起” “对不起”我抿了抿嘴，微微点了下头。
这不是我第一次被诬陷，大家都知道我冷淡，不会多话，初中时就有人把坏事推到了我的身上，接受惩罚时，我说不是，却拿不出证据，也从没有人为我辩解，也就不了了之。这是第一次被信任，第一次被道歉。
“各一千字检查，明天晚自习在班上念。给你们两个星期直接把整本作业抄一遍。手机暑假还给你，不想等到那时候就带家长来领。回去上课。”
两个人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离开了，屋里只有我和老师。
“还不走。”
“老师谢谢您。”
“嗯”
老师正要开门出去，我快步过去把门抵住。
“老师，我刚才太激动，冲您喊了，对不起。”我知道老师现在的气应该有我的一部分。
“蒋清禾，我之前没发现你还有这毛病。喊出来就有理了，就能证明自己了是吗？”我使劲摇了摇头。
老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不好好说话，看见刚才他们两个怎么挨得巴掌吗，下次就是你。”
“不喊了”我乖乖的笑着看向老师。
“赶紧回去上课，这节课落了一半了。”
我的开心持续了一整天，被信任的感觉真好，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
（十一）
高中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但也是充实的。尤其是在重点学校，大家削尖脑袋往上冲，从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十几节课和数不清的习题，一整天都在为学业忙碌着。
“一星期后学校要举办合唱比赛，以红歌为主，文艺委员参考一下大家的意见，定首歌报给我。”数学课结束，方砚晨突然宣布了这个消息，学校难得的想丰富一下我们的课余生活。
“啊，题都做不完，还要参加这种活动。”
“把练歌的时间分给我们睡觉行吗？”
“太好了，终于可以干点别的事了。”
“……”
班里一时间发出各种声音。我也不喜欢这些活动，倒不是占用了学习的时间，只是因为，麻烦。
不知道是谁参与的意见，我们班最后的比赛曲目选定《保卫黄河》，一个从小学合唱比赛就被青睐的歌曲，可能是因为这首歌铿锵有力琅琅上口又能唱出气势吧。
接下来便是学歌和排练，也只不过是把两节体育课和大课间占了而已。排位置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最边上，却被方砚晨以身高不合适为由揪到了中间。
从学歌开始，老师只要没课就在旁边陪着我们。只要跟学习无关的事他就会和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
“老师，唱一个。”
“《保卫黄河》？”
“这首歌都听吐了换一个。”
老师拿出手机翻着他的歌单“唱个《蜗牛》吧，要不你们都聚过来一点，”方砚晨往旁边练歌的几个班看了一眼，“我小点声唱”。
大家到老师身边把他围了起来。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随着轻轻的风轻轻地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第一次听这首歌，被它的歌词吸引，背着沉重外壳的蜗牛徘徊过、迷茫过、也想要放弃过，在它找到自己的蓝天之前不知道经历过怎样的黑暗，但它一直在向前，哪怕走的很慢。
虽然老师第一句就唱走了调，中间还破了个音，但这并不影响他敢于唱出来的帅气。一首歌终了，全班鼓掌叫好，老师害羞的打发我们赶紧练歌。
比赛定在周六下午，占用了我们难得的半天假期，好在年级主任同意我们周天下午和晚自习的课可以取消，周天晚上按时到宿舍就好。
我们站在学校的大礼堂，发挥出这几天来最好的水平。好在没有白练，我们班得了第一，这是第一次全班60多个人往同一个方向齐心协力，为了班级荣誉而战，成绩公布的那一刻全班都在为此而喜悦，我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和老师同学一起笑着。
那个男人没有回家，我和妈妈久违的吃了个晚餐。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吧，我坐在我的小屋里，摊开作业，双手托住下巴，脚脚开心的摇摆起来，感受着今天的好心情。
十点多，楼梯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随后是开门声和争吵声。
我停下笔，紧张的听着。终于在一个碎裂的响声和妈妈的叫声中走出了屋。我看到地上妈妈被摔裂的手机，碎了一地的酒瓶子和醉醺醺的男人。
“小*****回来了”男人正抓着妈妈的衣领，听见开门声指着我骂道。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把男人从妈妈身边推开。
“***，你还敢推我了。”我被男人的大手抓住，扇了两巴掌，提起来扔在了地上。我在地上蜷缩着，消化着这个疼痛，耳边是更剧烈的辱骂。
我挣扎着起身，拿起书包，跑出了家门。
外面黑压压一片，我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流着泪往前跑。身体熟悉的记忆把我带到了学校，佯装成留校生，应付了门卫大爷两句便被放了进去。
走到宿舍，大门紧闭，我也没期待它会开着。脑袋里乱哄哄的，下意识走进了家属区，站在老师楼下。我抬头看向老师家，没有一丝灯光，应该快十二点了，老师睡了吧，还是不要打扰他。
我真的无处可去了，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有主路上还亮着几盏路灯，我从小就害怕黑暗，可是站在那一小圈灯光中却又感觉自己被暴露在世界之下，时刻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发现。终于还是跨了出去，与黑暗融为一体，在光圈的边缘凝望着，我不配拥有光明。
高中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但也是充实的。尤其是在重点学校，大家削尖脑袋往上冲，从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十几节课和数不清的习题，一整天都在为学业忙碌着。
“一星期后学校要举办合唱比赛，以红歌为主，文艺委员参考一下大家的意见，定首歌报给我。”数学课结束，方砚晨突然宣布了这个消息，学校难得的想丰富一下我们的课余生活。
“啊，题都做不完，还要参加这种活动。”
“把练歌的时间分给我们睡觉行吗？”
“太好了，终于可以干点别的事了。”
“……”
班里一时间发出各种声音。我也不喜欢这些活动，倒不是占用了学习的时间，只是因为，麻烦。
不知道是谁参与的意见，我们班最后的比赛曲目选定《保卫黄河》，一个从小学合唱比赛就被青睐的歌曲，可能是因为这首歌铿锵有力琅琅上口又能唱出气势吧。
接下来便是学歌和排练，也只不过是把两节体育课和大课间占了而已。排位置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最边上，却被方砚晨以身高不合适为由揪到了中间。
从学歌开始，老师只要没课就在旁边陪着我们。只要跟学习无关的事他就会和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
“老师，唱一个。”
“《保卫黄河》？”
“这首歌都听吐了换一个。”
老师拿出手机翻着他的歌单“唱个《蜗牛》吧，要不你们都聚过来一点，”方砚晨往旁边练歌的几个班看了一眼，“我小点声唱”。
大家到老师身边把他围了起来。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随着轻轻的风轻轻地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第一次听这首歌，被它的歌词吸引，背着沉重外壳的蜗牛徘徊过、迷茫过、也想要放弃过，在它找到自己的蓝天之前不知道经历过怎样的黑暗，但它一直在向前，哪怕走的很慢。
虽然老师第一句就唱走了调，中间还破了个音，但这并不影响他敢于唱出来的帅气。一首歌终了，全班鼓掌叫好，老师害羞的打发我们赶紧练歌。
比赛定在周六下午，占用了我们难得的半天假期，好在年级主任同意我们周天下午和晚自习的课可以取消，周天晚上按时到宿舍就好。
我们站在学校的大礼堂，发挥出这几天来最好的水平。好在没有白练，我们班得了第一，这是第一次全班60多个人往同一个方向齐心协力，为了班级荣誉而战，成绩公布的那一刻全班都在为此而喜悦，我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和老师同学一起笑着。
那个男人没有回家，我和妈妈久违的吃了个晚餐。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吧，我坐在我的小屋里，摊开作业，双手托住下巴，脚脚开心的摇摆起来，感受着今天的好心情。
十点多，楼梯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随后是开门声和争吵声。
我停下笔，紧张的听着。终于在一个碎裂的响声和妈妈的叫声中走出了屋。我看到地上妈妈被摔裂的手机，碎了一地的酒瓶子和醉醺醺的男人。
“小*****回来了”男人正抓着妈妈的衣领，听见开门声指着我骂道。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把男人从妈妈身边推开。
“***，你还敢推我了。”我被男人的大手抓住，扇了两巴掌，提起来扔在了地上。我在地上蜷缩着，消化着这个疼痛，耳边是更剧烈的辱骂。
我挣扎着起身，拿起书包，跑出了家门。
外面黑压压一片，我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流着泪往前跑。身体熟悉的记忆把我带到了学校，佯装成留校生，应付了门卫大爷两句便被放了进去。
走到宿舍，大门紧闭，我也没期待它会开着。脑袋里乱哄哄的，下意识走进了家属区，站在老师楼下。我抬头看向老师家，没有一丝灯光，应该快十二点了，老师睡了吧，还是不要打扰他。
我真的无处可去了，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有主路上还亮着几盏路灯，我从小就害怕黑暗，可是站在那一小圈灯光中却又感觉自己被暴露在世界之下，时刻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发现。终于还是跨了出去，与黑暗融为一体，在光圈的边缘凝望着，我不配拥有光明。
（十二）
这是哪？我在干什么？我转了转眼球，眼前黑茫茫一片。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受我的操控，只能静静的躺着感受呼吸机送来的氧气。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啊”模模糊糊中听到妈妈的声音。
“您孩子送来时已经失血过多，血压和心率等各项生命体征都还没有稳定，对大脑也有一定损伤，所以什么时候能醒，您还是耐心等等吧。多和孩子说说话，开导开导，求生欲强了醒的也会快一点。”
医生走了，周围久久没有声音，再一次陷入沉睡前，好像听到了妈妈微微的啜泣。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一直以来，总会间断性的有了意识。有时能听到妈妈讲我小时候的趣事，有时几句鼓励，有时也有哭泣。我好像还听到了老师的声音，总是在我没有那么清醒的时候出现。我知道他们在说给我听，但我无法进行思考，只是听着。
我抬了抬手指，感觉到它跟着我的意识稍微动了一下，身体上的束缚渐渐消失。我试着睁了下眼，一缕阳光射进我的瞳孔，缓了缓，再睁开一点，白底黑边的天花板，我呆呆地看了几秒。
我试着坐了起来，周围没有人。
我开始回想自己这几天，最后的知觉是在虹子湖边，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也不知道躺了几天。
“清禾”妈妈提了一暖壶水回来，看到坐起来的我惊喜的叫了出来。
“乖乖坐着，我去叫大夫来。”医生看了一下我的各项指标，问了几个问题，又叮嘱了妈妈几句。
床帘把病床位分隔出了几个小空间，我和妈妈在我们的小空间里静静的坐着，隔绝了一切嘈杂的声音。我盯着雪白的床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
“清禾啊，妈妈知道这几年你过得很煎熬，是妈妈亏欠了你。但是…妈妈真的很爱你，你们老师把我叫到医院来，知道我多害怕吗，这几天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你要走了，妈妈还怎么活。”话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我的眼泪也一串串滚落下来，“对不起”。
妈妈第一次和我说了这么多心里话，看到妈妈哭，我的心都要碎了。还有一年半，再坚持一下，只要上了大学，只要成年了，就能看到光明。
妈妈回家了，我正翻看着床头的报纸，听到有人掀开床帘的声音。落日的余晖洒在老师的脸颊，勾出了俊朗的轮廓。
我把自己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坐直，手指紧张的捏着报纸的小角，低声叫了老师。
“醒了”老师径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我。
我探寻不到老师的任何情绪，只是平淡的说出这两个字。
“身体有不舒服吗？”我轻轻摇了摇头。
“中午你妈跟我说你醒了。”说着从包里掏出几本书，我的课本和习题册。我倒吸一口凉气，他是魔鬼吗？
“只带了数学和英语，没要求你学多少。感觉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又闲着的话就看看。”
“好”
“饿了吗，我给你买饭去，你妈妈晚上来陪夜前我在这陪着你。”
吃过晚饭，老师说了一下班级的学习进度，我需要重点学习的地方等等。说罢老师端起电脑开始工作，我抽出数学书翻到落下的地方，看了二十分钟还停留在那一行公式。我总是不经意间视线就停留在老师身上，猜测着老师现在对我的态度，我知道他应该是失望和生气的，但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躺了这几天已经看不进去书了吗？”在我又一次看向老师的时候迎上了他的视线。他一直知道我在看他吗，我尴尬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个…老师您回去吧，麻烦给我妈妈也打个电话晚上不用来了，我能照顾自己。”
“现在不想让家长累了，进来之前怎么没想想。”来医院的原因是我小心翼翼想要避开的东西，却被老师一语戳破。
我低下头，手无力的搭在课本上。
停滞了一分钟，我听到老师轻声叹了口气，“你现在身体状况还不太稳定，必须得有个人在你身边。不用想别的，好好休养就行。”
这是哪？我在干什么？我转了转眼球，眼前黑茫茫一片。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受我的操控，只能静静的躺着感受呼吸机送来的氧气。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啊”模模糊糊中听到妈妈的声音。
“您孩子送来时已经失血过多，血压和心率等各项生命体征都还没有稳定，对大脑也有一定损伤，所以什么时候能醒，您还是耐心等等吧。多和孩子说说话，开导开导，求生欲强了醒的也会快一点。”
医生走了，周围久久没有声音，再一次陷入沉睡前，好像听到了妈妈微微的啜泣。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一直以来，总会间断性的有了意识。有时能听到妈妈讲我小时候的趣事，有时几句鼓励，有时也有哭泣。我好像还听到了老师的声音，总是在我没有那么清醒的时候出现。我知道他们在说给我听，但我无法进行思考，只是听着。
我抬了抬手指，感觉到它跟着我的意识稍微动了一下，身体上的束缚渐渐消失。我试着睁了下眼，一缕阳光射进我的瞳孔，缓了缓，再睁开一点，白底黑边的天花板，我呆呆地看了几秒。
我试着坐了起来，周围没有人。
我开始回想自己这几天，最后的知觉是在虹子湖边，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也不知道躺了几天。
“清禾”妈妈提了一暖壶水回来，看到坐起来的我惊喜的叫了出来。
“乖乖坐着，我去叫大夫来。”医生看了一下我的各项指标，问了几个问题，又叮嘱了妈妈几句。
床帘把病床位分隔出了几个小空间，我和妈妈在我们的小空间里静静的坐着，隔绝了一切嘈杂的声音。我盯着雪白的床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
“清禾啊，妈妈知道这几年你过得很煎熬，是妈妈亏欠了你。但是…妈妈真的很爱你，你们老师把我叫到医院来，知道我多害怕吗，这几天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你要走了，妈妈还怎么活。”话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我的眼泪也一串串滚落下来，“对不起”。
妈妈第一次和我说了这么多心里话，看到妈妈哭，我的心都要碎了。还有一年半，再坚持一下，只要上了大学，只要成年了，就能看到光明。
妈妈回家了，我正翻看着床头的报纸，听到有人掀开床帘的声音。落日的余晖洒在老师的脸颊，勾出了俊朗的轮廓。
我把自己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坐直，手指紧张的捏着报纸的小角，低声叫了老师。
“醒了”老师径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我。
我探寻不到老师的任何情绪，只是平淡的说出这两个字。
“身体有不舒服吗？”我轻轻摇了摇头。
“中午你妈跟我说你醒了。”说着从包里掏出几本书，我的课本和习题册。我倒吸一口凉气，他是魔鬼吗？
“只带了数学和英语，没要求你学多少。感觉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又闲着的话就看看。”
“好”
“饿了吗，我给你买饭去，你妈妈晚上来陪夜前我在这陪着你。”
吃过晚饭，老师说了一下班级的学习进度，我需要重点学习的地方等等。说罢老师端起电脑开始工作，我抽出数学书翻到落下的地方，看了二十分钟还停留在那一行公式。我总是不经意间视线就停留在老师身上，猜测着老师现在对我的态度，我知道他应该是失望和生气的，但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躺了这几天已经看不进去书了吗？”在我又一次看向老师的时候迎上了他的视线。他一直知道我在看他吗，我尴尬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个…老师您回去吧，麻烦给我妈妈也打个电话晚上不用来了，我能照顾自己。”
“现在不想让家长累了，进来之前怎么没想想。”来医院的原因是我小心翼翼想要避开的东西，却被老师一语戳破。
我低下头，手无力的搭在课本上。
停滞了一分钟，我听到老师轻声叹了口气，“你现在身体状况还不太稳定，必须得有个人在你身边。不用想别的，好好休养就行。”
又在医院住了五天，妈妈每天都在家和医院间奔走着，本来就不光滑的面容上又添了几道皱纹。老师在没课的时候经常会过来接替妈妈，顺便给我补课。不知道是怕我身体出现异样还是再寻短见，总之都不会让我自己待着。
终于踏出医院的大门，我大口吸着雨后青草的香气，医院的消毒水味实在磨人鼻子。
“妈妈，先把我送到学校去吧。”
妈妈把大包小包放到电瓶车上，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先回家养几天，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我身体没问题了。”
“哪能没问题，醒了还不到一星期，不急着回去上课。”
想到要在家待上十天半个月，简直窒息。在医院这几天晚上睡不好，总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蹦到脑中，甚至想过要和那个男人同归于尽。现在回去我怕会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
“那我回宿舍养着。”
“宿舍住着多麻烦……”
“哎呀行了，我不会再寻短见的，你回去吧。”心里突然烦躁起来，冲妈妈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就跑出了医院。
“清禾，清禾”我听到身后妈妈焦急的喊声。
等妈妈把电瓶车从车位上骑出来，我已经坐公交离开。
到学校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我直接往宿舍走去。
“蒋清禾”快到宿舍大门，老师从楼头快步向我走来。
啪，清脆的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好在周围没人，我诧异的看向老师，他很少将愤怒这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好好说话。”
看来妈妈已经和老师联系过了。
“你住个院有理了是不是，累死累活照顾你这么些天，还得哄着你吗，三句不合就撂挑子。”说完老师拿出手机拨了号递给我，“报个平安。”
我看了看号码放在耳边。
“方老师，清禾回学校了吗。”
“我到宿舍了。”
“道歉”头顶上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妈，对不起，刚才我太急躁了，我真不想回家。”
妈妈的声音放松下来，叮嘱了几句。
把手机还给老师，低头等待着接下来的训斥。
“上去拿几件换洗的衣物跟我走。”
“啊”
“跟我合租的老师走了，你来住几天。”
这下我更懵了，为什么要和老师住。
“不了吧”
“先不说你的身体状况，你觉得你的情绪和心理可以让我们对你放任不管吗？再出事还有运气站在这吗，又有谁能负责？回家和跟着我，自己选吧。”
“那我写个保证好了，出事了也不用你们承担责任。”
我心理有问题吗？我说过不会寻短见我的话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也是，谁都怕担责。我的思维像是拐进一条死胡同，只要一提到这件事，马上开始出现应激反应。鬼门关前走一遭，胆子也大了不少，回头看看其实就是恃宠而骄，真没人关心了也就说不出这种话。
“蒋清禾，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对你的关心就是怕担责任吗？”
我把头偏向一侧，不予置否。
终于踏出医院的大门，我大口吸着雨后青草的香气，医院的消毒水味实在磨人鼻子。
“妈妈，先把我送到学校去吧。”
妈妈把大包小包放到电瓶车上，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先回家养几天，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我身体没问题了。”
“哪能没问题，醒了还不到一星期，不急着回去上课。”
想到要在家待上十天半个月，简直窒息。在医院这几天晚上睡不好，总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蹦到脑中，甚至想过要和那个男人同归于尽。现在回去我怕会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
“那我回宿舍养着。”
“宿舍住着多麻烦……”
“哎呀行了，我不会再寻短见的，你回去吧。”心里突然烦躁起来，冲妈妈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就跑出了医院。
“清禾，清禾”我听到身后妈妈焦急的喊声。
等妈妈把电瓶车从车位上骑出来，我已经坐公交离开。
到学校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我直接往宿舍走去。
“蒋清禾”快到宿舍大门，老师从楼头快步向我走来。
啪，清脆的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好在周围没人，我诧异的看向老师，他很少将愤怒这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好好说话。”
看来妈妈已经和老师联系过了。
“你住个院有理了是不是，累死累活照顾你这么些天，还得哄着你吗，三句不合就撂挑子。”说完老师拿出手机拨了号递给我，“报个平安。”
我看了看号码放在耳边。
“方老师，清禾回学校了吗。”
“我到宿舍了。”
“道歉”头顶上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妈，对不起，刚才我太急躁了，我真不想回家。”
妈妈的声音放松下来，叮嘱了几句。
把手机还给老师，低头等待着接下来的训斥。
“上去拿几件换洗的衣物跟我走。”
“啊”
“跟我合租的老师走了，你来住几天。”
这下我更懵了，为什么要和老师住。
“不了吧”
“先不说你的身体状况，你觉得你的情绪和心理可以让我们对你放任不管吗？再出事还有运气站在这吗，又有谁能负责？回家和跟着我，自己选吧。”
“那我写个保证好了，出事了也不用你们承担责任。”
我心理有问题吗？我说过不会寻短见我的话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也是，谁都怕担责。我的思维像是拐进一条死胡同，只要一提到这件事，马上开始出现应激反应。鬼门关前走一遭，胆子也大了不少，回头看看其实就是恃宠而骄，真没人关心了也就说不出这种话。
“蒋清禾，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对你的关心就是怕担责任吗？”
我把头偏向一侧，不予置否。
在我心中蒋清禾一直是一个逆反的女孩。性格敏感多疑，用缄默的方式对抗世界，渴望关爱但又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总会用自己或乖顺或尖锐的方法去试探。清禾的心理确实不怎么健康，她自知又不想被他知，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心思被人或明或暗点出时多少会有气愤的情绪。自/sha是她心中埋了很久的种子，只需要一个引爆剂就可以让她带有攻击性，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这次事件算是一个小小的转折，希望能展现出一个更立体蒋清禾。
方砚晨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怕担责，但我更怕你把自己的生命终结在黑暗里，你那么年轻，为什么还没好好感受生活就去否定和放弃？一个多学期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方砚晨用最平静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不是不堪，分明是太好了。他把我的狼狈看尽，也抹平了我的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老师已经在我心里搭起支柱，但我开始害怕支柱倒塌的那一天，我想趁着还没有牢固一点点把它敲碎，以后就不会痛吧。我不过是二年三班被他照顾的1/60。想着想着脸颊一湿，竟然落下两行泪。
“你哭什么？你今天说的话做的事到底谁才该哭。”方砚晨也是被我这莫名其妙的泪惊了一下。
我慌忙抹了一把脸，好丢人，为什么泪腺这么发达。
“算了，我不征求你的意见了，也不追究你今天有多离谱，现在上楼拿东西，然后跟我走。”我愣在原地，他不应该生气然后离开吗。
“不去？那我上去随便给你拿点，然后把你拖走，你看哪个更体面些。”
和方砚晨对视了两秒，不像在开玩笑，转身走进宿舍。
我跟在方砚晨身后，保持着1米的距离。思绪飞向远方，脚机械的往前迈着，突然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身躯，往后弹了两步，抬起头迎上老师不怎么明朗神情，额头被轻轻戳了两下。
“想什么呢，走路把头抬起来，向前看。”路上已经陆陆续续有走向食堂的学生，虽然方砚晨声音不大，但也引得几个人注目。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老师掏出一把钥匙，拿着其中一个递给我。“家门钥匙，那个房间你知道吧，打扫好了，被褥在我房间衣橱里自己拿出来铺上。”我接过钥匙看着老师。
“我去买饭。”老师看出了我的不安。
取出被褥铺好，坐在床上发呆。我竟然要和老师同居了，可是一想起这几天做的事和今天上午的态度，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这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正在归置自己物品的时候老师提着饭菜回来了。“吃完饭再收拾。”
饭桌上一片寂静，连咀嚼的声音都微乎其微，筷子不小心碰到碗沿的清脆声吓得我停滞了三秒。
“那个……食宿费我……” “先吃饭”
我正了正身子鼓起勇气打破宁静，还没说完就被老师打断，赶紧低下头叨了两粒米放进嘴里。
我收拾好碗筷，老师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翻手机。我站在厨房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应该去客厅找老师还是直接回房间。他坐在那不会是等我吧，万一不是等我，我过去也没话说多尴尬。那回房间吧，老师有事应该就叫我了。
打定主意，出了厨房直奔房间。
“蒋清禾”在房间门口站定，转身。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没……要不下午回去上课吧。”老师没有看我，还在摆弄着手机，不知道老师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回来咱们聊聊。”
“噢好”老师没了下文“那我，回房间了。”
老师没说什么，我进屋轻轻关上房门，大喘了口气。
不是不堪，分明是太好了。他把我的狼狈看尽，也抹平了我的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老师已经在我心里搭起支柱，但我开始害怕支柱倒塌的那一天，我想趁着还没有牢固一点点把它敲碎，以后就不会痛吧。我不过是二年三班被他照顾的1/60。想着想着脸颊一湿，竟然落下两行泪。
“你哭什么？你今天说的话做的事到底谁才该哭。”方砚晨也是被我这莫名其妙的泪惊了一下。
我慌忙抹了一把脸，好丢人，为什么泪腺这么发达。
“算了，我不征求你的意见了，也不追究你今天有多离谱，现在上楼拿东西，然后跟我走。”我愣在原地，他不应该生气然后离开吗。
“不去？那我上去随便给你拿点，然后把你拖走，你看哪个更体面些。”
和方砚晨对视了两秒，不像在开玩笑，转身走进宿舍。
我跟在方砚晨身后，保持着1米的距离。思绪飞向远方，脚机械的往前迈着，突然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身躯，往后弹了两步，抬起头迎上老师不怎么明朗神情，额头被轻轻戳了两下。
“想什么呢，走路把头抬起来，向前看。”路上已经陆陆续续有走向食堂的学生，虽然方砚晨声音不大，但也引得几个人注目。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老师掏出一把钥匙，拿着其中一个递给我。“家门钥匙，那个房间你知道吧，打扫好了，被褥在我房间衣橱里自己拿出来铺上。”我接过钥匙看着老师。
“我去买饭。”老师看出了我的不安。
取出被褥铺好，坐在床上发呆。我竟然要和老师同居了，可是一想起这几天做的事和今天上午的态度，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这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正在归置自己物品的时候老师提着饭菜回来了。“吃完饭再收拾。”
饭桌上一片寂静，连咀嚼的声音都微乎其微，筷子不小心碰到碗沿的清脆声吓得我停滞了三秒。
“那个……食宿费我……” “先吃饭”
我正了正身子鼓起勇气打破宁静，还没说完就被老师打断，赶紧低下头叨了两粒米放进嘴里。
我收拾好碗筷，老师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翻手机。我站在厨房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应该去客厅找老师还是直接回房间。他坐在那不会是等我吧，万一不是等我，我过去也没话说多尴尬。那回房间吧，老师有事应该就叫我了。
打定主意，出了厨房直奔房间。
“蒋清禾”在房间门口站定，转身。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没……要不下午回去上课吧。”老师没有看我，还在摆弄着手机，不知道老师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回来咱们聊聊。”
“噢好”老师没了下文“那我，回房间了。”
老师没说什么，我进屋轻轻关上房门，大喘了口气。
老师家的床不知道比医院舒服多少，也没有隔壁病人的唉声叹气和打鼾声，久违的好梦。
睡醒时已经快到下午放学的时间，拿出书翻了几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晚上我们聊聊’他要和我聊什么？我才刚出院不会要挨打吧。心里惴惴不安的猜测着各种可能，直到传来开门的声音。
吃了一顿一如中午般别扭的晚饭被老师叫到了书房，老师背对着我坐在桌前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过来坐”老师从身旁拉出把椅子，转到了正对他的方向，拍了拍椅面。
我小心的走过去，坐下。两只手紧张的搭在腿上视线移向地面。
“清禾”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抬头对上老师深邃的双眸。
“对于今天上午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想说的？”
“我错了”
“没有让你认错，今天上午对你妈妈的态度还有对我说的话你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直接就说出来了。”
“脱口而出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哪怕你说的时候没有，说完也没有吗？这不是我要的答案。”老师看着我连连摇头。
我闭口不言。
“好，下一个问题。给我讲讲你的生活、你的家庭。”
我睁大眼睛看向老师，他一定要揭开我的创伤吗。“我不想说”
“不能不说”老师的语气没有丝毫松缓。
“可是，您不是说过只要我不想说可以不说，说过我可以信任您吗。”
“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竟然会让你险些搭上生命。第二点还是这样，你永远可以信任我。”
“我不想说”我不再看他，盯着裤上的双手小声道。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不想说去那边站着，顺便去组织一下语言，就这两个问题，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过来。”
老师手指向一侧的墙角，正好在办公桌的斜前方。老师说完我就赌气地走了过去。看了眼表，七点半，站就站，顶多四五个小时，我就不信他还不让我去睡觉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的腿开始疼痛，一点点往后挪，整个人靠在墙上，不知道老师是没看见还是懒得管，让我缓解了不少。眼看着时针转到12点，老师还在备课没有丝毫要起身的迹象。
老师不生气还是很帅的嘛，他每天要忙到这么晚吗，白天管我们就够累了晚上还不能好好放松一下，怪不得脾气这么大还要打人。我把头干脆靠在墙上，看着老师翻书做笔记，脑子里冒出一堆悄悄话。
“舒服吗？”老师突然抬起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和老师撞了个满怀。
“回去睡觉吧，明天7点起，别错过早饭。”
“哦好”就这么结束了吗，虽然不可置信但还是赶忙离开了书房。
睡醒时已经快到下午放学的时间，拿出书翻了几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晚上我们聊聊’他要和我聊什么？我才刚出院不会要挨打吧。心里惴惴不安的猜测着各种可能，直到传来开门的声音。
吃了一顿一如中午般别扭的晚饭被老师叫到了书房，老师背对着我坐在桌前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过来坐”老师从身旁拉出把椅子，转到了正对他的方向，拍了拍椅面。
我小心的走过去，坐下。两只手紧张的搭在腿上视线移向地面。
“清禾”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抬头对上老师深邃的双眸。
“对于今天上午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想说的？”
“我错了”
“没有让你认错，今天上午对你妈妈的态度还有对我说的话你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直接就说出来了。”
“脱口而出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哪怕你说的时候没有，说完也没有吗？这不是我要的答案。”老师看着我连连摇头。
我闭口不言。
“好，下一个问题。给我讲讲你的生活、你的家庭。”
我睁大眼睛看向老师，他一定要揭开我的创伤吗。“我不想说”
“不能不说”老师的语气没有丝毫松缓。
“可是，您不是说过只要我不想说可以不说，说过我可以信任您吗。”
“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竟然会让你险些搭上生命。第二点还是这样，你永远可以信任我。”
“我不想说”我不再看他，盯着裤上的双手小声道。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不想说去那边站着，顺便去组织一下语言，就这两个问题，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过来。”
老师手指向一侧的墙角，正好在办公桌的斜前方。老师说完我就赌气地走了过去。看了眼表，七点半，站就站，顶多四五个小时，我就不信他还不让我去睡觉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的腿开始疼痛，一点点往后挪，整个人靠在墙上，不知道老师是没看见还是懒得管，让我缓解了不少。眼看着时针转到12点，老师还在备课没有丝毫要起身的迹象。
老师不生气还是很帅的嘛，他每天要忙到这么晚吗，白天管我们就够累了晚上还不能好好放松一下，怪不得脾气这么大还要打人。我把头干脆靠在墙上，看着老师翻书做笔记，脑子里冒出一堆悄悄话。
“舒服吗？”老师突然抬起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和老师撞了个满怀。
“回去睡觉吧，明天7点起，别错过早饭。”
“哦好”就这么结束了吗，虽然不可置信但还是赶忙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