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刚听了个开头就暗叫不好，也不顾着浑身的伤痛，作势就要站起身抢夺师父的手机。

只可惜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动一下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后背的伤，打的五脏都离了本来的位置，而臀部的伤想来也是惨不忍睹，好在师父这次气急了，没让自己脱，留了这份脸面。

手上一个撑地，头上横亘着的藤杖就从后背一股脑的滚了下来，带起了后面所有敏感的神经，又一次的惨遭折磨。

孟鹤堂的膝盖刺痛的让他跟本就站不起来，更不要说去夺师父手里的手机了，可是已经播放的录音没有人去按暂停，就那么无所顾忌的从头到尾的播放着。

每一句话都充斥着大胆，以及挑战师父的权威，这些话怎么会是他孟鹤堂说出的，不可能是他说的，不会的。

孟鹤堂起不来，只好用头直摇着冲着师父，表达着他此刻内心所有的活动，郭德纲看着好笑，冲他摇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些话不是他说的，还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故意编排出来的录音。

“你可认？”郭德纲将手机的音量又调高了三分，这些话说的真好，对于他来说，也是好久没听到这种发自肺腑而出的，没大没小，无师无父的话了，这还真是好的很。

藤杖已经滚落到了墙角，受罚的姿势也完全没有了，孟鹤堂再一次聚集力气打算起来，只可惜他起不来，只见师父放了一遍不够，又按了重放键。

孟鹤堂低下了头，他做的他认，但是这些话他不是要说给师父的，当时许是被酒冲昏了脑子，才说出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师父，我喝糊涂了，您别再听了。”

“好，再听下这个。”郭德纲将播放键调上了一点，另一段清晰的对话传入了耳膜。

又是孟鹤堂的声音，听着嘈杂，像是在另一个酒席上，“我师父...会捧我的，什么少班主的，那都不行...不行...我去，我孟爷爷去指定给师父拿冠军回来，呕...”

“找我孟鹤堂啊...师父找我...”接着就又是呕吐的声音。

“你喝多了...”这句话显然是被加工处理过得，但是孟鹤堂还是想起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是在少班主在节目中捧得了第四名的成绩后，表面上大家一起聚餐，吐槽其他队伍的黑幕，但是九良老师带着自己进卫生间的时候，一股脑的真心话就脱口而出。

下一句话，理当是...

“凭什么不是我去...”

果然。

无知无畏，对着最亲近的搭档，好多憋了一路的话，那时都忍不住了。

师父会有这段录音，那给师父这段录音的人只能是...

九良吗？想起那个人畜无害的笑脸，怎么会，师父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

“我本不打算放这段录音给你听，但有些事摊明了讲也好，你真的觉得如果为师让你上大舞台去，凭你的实力可以给为师挣来面子？”

仿佛是最隐私的地方被人撬开了，还要用追光打着，用棍子挑着，看看内里是什么材质构成的。

孟鹤堂不喜欢这种被师父扒光了的感觉，为什么他的师父无所不能，连这种私下里两个人之间说的私话录音都有，警惕的眼神一下挑高，在看到师父同样在盯着他看时又迫于压力垂下了眼帘。

“也许不行吧！”孟鹤堂用的是也许，第一这种东西看的更多的是运气，谁又能百分之百的立下军令状，更别谈这种竞技性的节目，主办方一点都不在意谁是最终的胜者，只要节目收视率爆表，就算是无名小辈赢了又如何。

“也许？”郭德纲再次逼问道，“我要的不是也许。”

师父要的不是也许？孟鹤堂灼灼的看向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虽跪着，但是师父的身高也并不能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此话给他的震撼确实真的。

“弟子不能保证第一”索性死了这条心，德云社那么多的前辈，师哥，想让师父把最好的机会留给他，简直是痴人做梦，可笑至极。

“没出息的东西！”郭德纲等了半晌，等来这么一句自甘堕落的话，捡起墙角的藤杖，走至了弟子的身后，一棍劈头而下。

孟鹤堂看着余光里的棍影，闭上了眼睛，他是没出息，师父也不是第一次这么骂他了，那什么叫有出息呢？他都能称得上没出息，德云社里还有几个人能称得上出息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