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原创】岁月 润玉X邝露

番外




润玉最近事物繁忙,每日忙到邝露睡下了才会回来,邝露还没醒便又走了。



明明是枕边人,邝露与润玉却是连个照面也没有打上。



润玉怕扰了邝露清梦,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前脚刚点地,润玉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不用开口也知道来人是谁,怀中熟悉的味道让润玉心安。



润玉稳住身子,拍了拍邝露的背,关怀道:“怎么了。”



邝露在润玉的怀中深深的嗅了嗅,才嘟囔道:“我好爱你啊。”



润玉失笑,却仍是答道:“我也爱你。”



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酒香,润玉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在润玉怀中的邝露一点都不老实,两条腿盘在润玉的腰上,双手攀上润玉的脖子,将头埋在润玉的颈部,邝露的鼻息间皆是润玉身上的味道。



“没有……”



润玉抱着邝露,向床榻走去,“那便睡吧。”



邝露闭着眼睛,含糊不清道:“不睡……”



润玉知道天外天的玉竹今日来找玉露了,那四方夫人心思多,鬼主意也多,心里也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玉竹会将邝露灌醉。只是邝露在这里,那玉竹呢?



润玉停下脚步,出声问道:“那玉竹上神在何处。”



门外仙侍的声音响起,“今日娘娘本来要留玉竹上神住下的,只是四方上神突然来,将醉酒的玉竹上神接回去了。说……家里的药材还没有收完。”



一个烂醉的人,如何收药?不就是舍不得玉竹嘛,还找什么借口。



邝露在润玉的颈间蹭了蹭,润玉才回过神,吩咐道:“下去吧,今夜不用侍候了。”



“是。”



润玉想将邝露放到床上,可邝露说什么都不愿松手。只得转过身,坐在床边。



用着哄骗得语气道:“乖,睡觉了。”



“不睡。”



润玉无奈道:“听话。”



“不听。”



润玉扶额,望天,“是不是那玉竹又跟你说什么了?”



“她……吵架了。”邝露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但润玉大概也明白原因了。



玉竹是因为跟四方吵架,才来找邝露的。而且他最近也对邝露关心甚少,邝露不开心才会喝的如此醉。



润玉摸了摸邝露的头,“对不起。”



邝露结巴道:“殿……下……”



“嗯。”



“殿……下……”



“嗯。”



邝露将头埋在润玉的颈窝,呢喃道:“我……喜欢你……”



邝露的唇有意无意得擦过润玉的颈部,润玉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只是当事人邝露却一点也不知晓润玉的心境。



润玉压下心中渐渐蹿起来的火苗。喑哑着嗓子道:“乖,松手,睡吧。”



邝露并无反应,润玉无奈一笑,她也只有喝醉了才能如此主动。



润玉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他的呼吸声萦绕在邝露的耳边,声声殷切诱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润玉的颈间,空气中的情欲逐渐增加,润玉的眼角被欲望烧得通红。



润玉正想动作,抱着他的胳膊却松了,垂在他的背后。



润玉叹气一口,竟是睡着了。



起身将邝露放下,看她睡得安稳,也不忍再叫醒她。



算了。忍了。



来日方长。



此生要与她做尽艳情之事,目中无人,至随处拥吻,永远年轻,永远懒倦颓靡,永远缺氧乖张。永远侠骨柔肠。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4-09 14:35:00 +0800 CST  
http://tieba.baidu.com/p/6094327582?share=9105&fr=share&see_lz=0&sfc=copy&client_type=2&client_version=10.1.8.1&st=1554822301&unique=428D088627DB1B5BAAF2B2AFE33550AC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4-09 23:05:00 +0800 CST  
新文链接~梦里不知身是客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4-09 23:05:00 +0800 CST  
第一百零四章


润玉摸了摸玉露的头,“你真是个好孩子。”脑海中倏然就想起了邝露,润玉的眼神中有些闪躲,收回了手。

玉露认同似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我是个好孩子。”

一阵风过,吹起了玉露头上的步摇,叮叮铛铛,像风铃一样。

玉露笑的一脸天真,望着荡漾开的湖面,平静道:“不然我怎会面对自己的父亲无动于衷?我又怎会……瞒着干爹外公与您见面呢?”

润玉一点也不惊讶玉露的表现,却仍是故作遗憾道:“啊,被发现了。”

玉露起身,低头理了理衣袖,风轻云淡道:“我说的对吗?父亲。”

润玉并未回答玉露的问题,笑道:“你与你娘亲一般聪慧。”

“自然是比不得我娘亲的。”

润玉仍是端坐在石头上,没有一丝的震惊,“所以从一开始,你便知道我是谁。”

玉露坦言,“不知道。”他从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堂堂天帝会是鹤归口中,她英年早逝的爹。

太巳与鹤归以为,遮住了玉露的眼她便再看不到。捂住她的眼,她便再听不到。

可他们低估了,人言。

玄洲仙境的小仙不敢说,但玄洲仙境外的妖敢说。玉露聪慧,知道玄洲仙境中的那些小仙敬她畏她,她也从不多言。

玉露抬头看着润玉,眼中皆是坦荡,“如今天帝陛下如此是愧疚吗?”

润玉回过头,“从何说起?”

“对我娘亲的愧疚,还有对我的愧疚。”

润玉也起身,一身银衣,负手而立。王者风范,浑然天成。“等你大了自会明白。”

玉露不屑一哼,“真是找得好个借口。”

润玉也不生气,只是一笑。不接话。

玉露心性到底不比润玉,站了半晌,再沉不住气道:“我回家了。”

润玉这才出声:“你的家在天界,不在这里。”

“那又如何?”

“随我回去。”

这天的玉露格外的好说话,仿佛早就预料到润玉会带她回去一样。谁也不知道玉露是怎么想的。

后来,润玉明白了,她在用自己的行动抗拒着润玉的一切。

因为穿了同邝露一般的青衣,玉露便将那仙侍的衣服给划了个稀巴烂。

那小仙侍还没受过这般委屈,哭着要走,却被玉露拦住。

玉露恶狠狠道:“再哭,我便戳瞎你的眼睛。”

玉露身后跟着的仙侍一点也不敢拦着。这帝姬岁数不大,脾气大,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为非作歹数日,也没见有人出来说话。

玉露所做,润玉全都知晓。只是他全当不知道,玉露如此作风,他不急,会有人急。

“小帝姬,前日里……将月下仙人那些个红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月下仙人去找小帝姬却被小帝姬……捉弄了。”

“蟠桃园的蟠桃……被小帝姬毁坏了数枝……”

“还有太上老君……的灵丹……都被小帝姬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润玉听着破军细数着玉露的罪状,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夜神该下值了。把这些事,再去夜神跟前念一遍。”

破军看了看润玉,面色有些为难,“这……”见润玉无甚反应,只得咬了咬牙离开。

而这边,彦佑素来自居六界第一美男,与玉露的第一次会面。玉露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极为严肃道:“真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丑的蛇妖了。”

被玉露一句气得彦佑半个月没上天界。

这一日刚上来,便遇到了玉露,彦佑没好气道:“干嘛。”

玉露嬉皮笑脸地冲了上来,拉着彦佑的衣角,使得彦佑无法离开,才道:“先前是我不懂礼数,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彦佑别过脸,不理玉露。

见彦佑面色严肃,玉露扁扁嘴,摇着彦佑的衣角,撒娇道:“我错了嘛,择日不如撞日,我在一个白胡子老头那里,偷来了几坛好酒,我也不会喝,一直觉得对你不起,想来给您赔罪来着,不知道……仙君给不给小仙这个机会啊。”

彦佑松口:“带路。”

等鹤归赶到瑶池时,只看到玉露将手中长鞭一甩,那长鞭竞直向地上的青蛇打去。鹤归眼疾手快,闪至青蛇身前,抓住了抽来的鞭子。

鹤归训道:“玉露!”

玉露拉了半晌也未撼动鹤归半分,无畏地看着鹤归,阴恨道:“这臭蛇欺我母,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住嘴!”鹤归打断玉露的话,“到底是谁教你这些的!”

玉露双手并用地拉着长鞭,想从鹤归手中将鞭子抽走,可她的力气哪有鹤归大。

“彦佑君乃你娘挚友,你却如此待他,你让你娘如何想!”

“我娘才不会与他做朋友。”

见鹤归不松手,玉露气得将鞭子丢在了地上,直言道:“我总有办法杀了他。”

鹤归手一伸,将玉露的长鞭收进手里,“走,随我去将彦佑君送到岐黄仙官那里去。”

玉露别过头,“我不去。”

鹤归才不管玉露愿不愿意去,将彦佑收进袖中,拉着玉露的手腕,要带着她去岐黄仙官处。

一路上两人无话,直到将彦佑交给太巳后,鹤归才带着玉露回了太巳先前的府邸。

虽然太巳百年来从未来过天界,但这府邸却是一直在为他留着。

鹤归坐在亭中的石凳上,苦口婆心道:“我知你脾性,就算此番打了你,你也断然不服,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鹤归张开胳膊,“来,告诉干爹,是谁欺负我们家姑娘了。干爹帮你去教训他。”

玉露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同邝露一样,鹤归将玉露捏的死死的。

玉露低着头,诺诺道:“那青衣姑娘,背后说我娘是狐狸精,说我娘趁人之危,才得了天后的位置,还说我不知道是谁的种……”

“我知道,”鹤归将玉露拉进怀里,手一下一下地轻拍在她的身后安抚着她,“你是气不过她说自己的娘亲。才出手伤人的,是不是?”

鹤归一声叹息,“是我的错。”不该听信他的话,任由将玉露带来天界。

“玉露。”

玉露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又往鹤归怀里缩了缩。鹤归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玉露僵了一下,抬眼看去。

润玉冷眼看着鹤归,话却是说给玉露听的,“去随本座向彦佑道歉。”

鹤归起身,将玉露护在身后,“小露今日心情不好,改日我自会带她去向彦佑君赔礼道歉。”

润玉的语气有了明显的怒气,“改日?若再放纵,这天界怕是再无人能管得住她。明知彦佑为蛇类。却还拿雄黄酒敬他,摆明了是想要他的命。”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4-17 14:03:00 +0800 CST  
番外










润玉觉得,邝露把玉竹的无理取闹学了个炉火纯青。

以前润玉觉得邝露还是个讲理的,现在……润玉觉得……万物皆有灵,邝露除外。

不过他也将邝露的心性摸得透透的。

邝露不管说什么都对,不对都是对的。

没办法,自己的女人,自己有本事惯。

况且邝露的这些小脾气也都只是对他出,无伤大雅。

这一日,润玉与邝露对于这一对子女的教育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润玉觉得,他们多受些苦是应该的。想当年邝露也是年纪轻轻的去上清天学艺,受的苦可比这些多多了。

可邝露却觉得,他们还小,还有很长得路走,可以慢一些,不必那么严厉。

润玉坐在书案前,看着手中的卷宗,接言道:“你说的对。”

邝露放下手中的针线,看了润玉一眼,没好气道:“但是你不听。对不对。”

润玉耐心地为邝露解释道:“为夫没有不听,我知道夫人是心疼孩子,可他们出生便是高峰,甚至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鼎峰。天族太子不好做,天帝更不好做。此时你我可以照抚,可万年后呢?谁来照抚。”

润玉所言句句有理,邝露无以言对,索性耍起了无赖,“我不管。”


润玉妥协,“好好好,夫人说的有理,既然夫人在眼前看着心烦,那就送去上清天吧。眼不见心不烦。”

邝露戒备地打量着润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儿子。”

润玉失笑,反问道:“难道不是我儿子吗。”

邝露像是抓到了润玉的把柄,强词夺理道:“你重男轻女!你都不提玉露!”

润玉扶额,果然太闲容易出事,比如开始戏精。“玉露与止戈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但我更喜欢的是你。”

润玉突然的深情倒是让邝露呆住,无话可接。

邝露缩了缩脖子,戒备地看着润玉,切切诺诺道:“你……你这样我有些害怕……”

润玉放下卷宗,缓步向邝露而来,房门应声关起,润玉笑道:“夫人既然兴致高,不去做点我们该做的事情如何。”

“这可是在书房……”

润玉唇角一勾,像盯着猎物一样,直勾勾地看着邝露,“哪里都一样。”

门外风轻起,院中的大树被吹地沙沙做响,桔梗花也被风轻轻地吹动,就像是个娃娃开心的摇头一样。

阳光下,书房外的结界,散着淡淡的蓝光。房内是……情绪与欲望的交织。

邝露是润玉领略万物后仅存的心动。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01 23:47:00 +0800 CST  
抓住儿童节的尾巴 住所有的小朋友节日快乐 邝露是润玉的小朋友 你们是我的小朋友!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01 23:48:00 +0800 CST  
第一百零五章


玉露辩解道:“能被我算计到,只能怪他无能!你凭什么管我。”

鹤归看了玉露一眼,并未阻止,因为他也同样认为,润玉没有资格。牵起玉露的手腕,语气中毫无半分敬意:“彦佑君那边我自会去赔礼道歉,小露我便带回玄州仙境了。”

“玉露。”

行至润玉身旁,玉露的脚步一顿。

润玉眼眸如往常一样,毫无波澜。“你如此做为,是为你娘蒙羞。”

此话一出,鹤归与玉露皆是愣了一愣,鹤归一直觉得润玉是间接害死邝露的凶手,他不配提邝露。

还未等鹤归出言,便听到玉露急切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娘亲喜欢我,才不会生我的气。”

鹤归却是轻蔑一笑:“若是邝露在,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带她来天界,只给了她尊贵的帝姬身份,却并未真正关心她想要什么,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管教她吗?”

润玉垂下眼眸,无言以对。

“你眼中只有邝露留下的死物,并未有过小露半分,这是你自己的女儿!不用破军报,我也知道小露过得如何,你这个名义上的爹呢?能做什么?”

润玉语气中带了些情绪,“本座都知道。”

鹤归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之意:“知道?既然选择放纵,如今又为何来怪罪?”

润玉喑哑道:“她是帝姬,有何不可为?那个仙侍也好,还是姻缘府的那些红线也好,她大可完全用身份镇压。”

鹤归并未理解润玉,只是嘲讽道:“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她不过才三百岁,怎会有你如此心计?”

“多说无益,让她自己选择。”

默了半晌的玉露,在鹤归期盼的眼神中,松开了鹤归的手,低着头走到了润玉的身旁。

玉露低着头,不敢去看鹤归,“干爹……我不走……”

天性使然。

鹤归离开后,玉露也准备离开,却被润玉施法,冻住了身形。

玉露侧目,看着润玉眼中多了些恨意。咬牙切齿道:“你是想杀了我为那条蛇报仇?”

“我知你为何如此。”

玉露诧异地看着润玉。

“你为你娘不平,无可厚非。姻缘府的红线,那个仙侍,还有太上老君的丹药。都是为了你娘。”润玉声音平缓,却字字都戳进了玉露的心窝。

将她心里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全部都公之于众。

“你觉得他们都欺负过你娘,你要报复,可你却不知道,你娘与他们相处是如何……”

“你胡说!”玉露打断润玉的话,挣扎着想解开润玉下的咒法。

润玉并不理会玉露的挣扎,“你不笨,可你被恨懵逼了双眼,失去了辨别的能力,便是错。”润玉垂下双眸,盯着玉露:“我知道你也同样恨着我,我第一次做父亲,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如何管教你,可眼下看来,放纵便是错的。”

玉露哭着挣扎道:“你不是我爹,我爹跟着我娘亲一同仙去了,你不是。”


润玉解了玉露的咒法,任由玉露跑到他身边,发了疯似的踢打着润玉。

玉露哭着拍打着润玉,“你为什么要出现!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要娘亲,我要我娘亲!”

润玉丝毫不动,玉露的手劲对润玉而言,不值一提。玉露可以如此发泄,可以报复,那他呢?他该报复谁?自己吗?

润玉麻木道:“你娘亲已经逝世了。”这句话伤了玉露,也伤了他自己。那些思念,犹如噬骨之蛆,撕咬着他的心肺,叫他夜夜难安,叫他夜不能寐。

可如今当着玉露的面,他又提起了,那令他曾辗转反则夜不能寐的原因。

是啊,邝露已经仙去多年了,这么多年,邝露竟一次也未来梦里看过他,这么多年,竟未能召回一缕残魂,也许同玉露一样,她也是恨他的。

玉露像疯了似的“都怪你,都怪你!”

润玉应道:“嗯,都怪我。”

这诺大的天界,无一人会同玉露一样,会将这些表达出来。

邝露离开后,鹤归不屑与他动手,太巳仙人也只是一声连着一声叹息。

玉露如此,他的心里才能够轻松一些,也许玉露说的对,他是在补偿。

润玉不会不管玉露,但也不会放纵玉露。

将玉露关在了邝露曾住的偏殿,命她面壁思过。

而后,去找了彦佑赔罪。

一向浅眠的润玉,这天却难得地睡得极为安稳。

“殿下……”

“殿下……”

耳边传来的声音如百年前一样。

润玉睁眼,邝露还是如百年前一般一身青衣,犹如当年能场梦里一样,不过那场梦里,邝露是要离开他。而这场梦,是邝露回来了。

润玉喉头一梗,喑哑出声,“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邝露眼睛弯弯的,笑道:“小玉还小,殿下如此责罚,太重了。”

润玉附和道:“嗯。”可他知道,如此责罚并不重。

邝露轻笑,“小玉与殿下一样,只是太过孤独。”

润玉垂下头,有些落寞:“我知道,她怨我。”

邝露宽慰道:“殿下是她的父亲,她怎会怨你。”邝露行至润玉身前,“我知道,殿下很喜欢小玉,也知道这些绝非殿下本意。可是小玉并不是我,殿下不该拿对我的标准去要求她。”


“嗯,我知道。”

邝露的手落在了润玉眉间,“早先便告诉过殿下了,皱眉不好看,殿下肯定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没有,你的话我一直……”

邝露叹息一声,收回落在润玉眉间的手,“我该走了。”

就像多年前一样,邝露从来便不是与润玉做商量,她只是在告知润玉。

润玉垂眸,掩去眼中的落寞,“你的话我一直放在心里,只是没了你我怎么快乐。”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23 19:25:00 +0800 CST  
第一百零六章
玉露叛逆,自然不会听润玉的话,虽然润玉设了结界,但是破结界是玉露最拿手的法术。

鹤归老早便考虑到了若遇到劲敌,以玉露的法术硬碰硬毫无胜算。便教了玉露各种阵法的破解之术。打不过,跑得过。

润玉察觉到结界异常,隐去身形,落在了门外,只见玉露神色认真,手起手落,润玉所设的结界,就如玻璃一样破碎。

玉露唇角一勾,得意地抱着胳膊:“就这点结界,还想关我?做梦。”

到院子里捡了一段枯木,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又动手将结界布好。不再有任何的留恋,跨出了房门,润玉默不作声地跟在玉露的身后。

玉露绕过巡逻的天兵,出了南天门,直奔玄洲仙境而去。怕留下足迹,竟还动手隐去了气息。

润玉将玉露的动作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玉露的动作很快,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玄洲仙境,快到洞庭府居时,玉露开始谨慎了起来。

并未去找太巳,而是去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子。

润玉的脚步顿住,这个院落没有那么简单。院子里的一切看似正常,但这院中的所有的东西都是阵法关键。这个院子里,有一个阵法。

玄洲仙境……

洞庭府居……

结魂……阵……

润玉刹那间便反应了过来,不再耽搁,加快了脚步跟着玉露而去。

润玉的心像是要从心口跳出来一样,越是靠近地底,他便越能感受到,这底下,有他的……逆鳞。

当年随邝露一同消失的逆鳞。

入了冰室,润玉呢喃道:“怪不得……”怪不得这百年他丝毫召不回邝露的魂魄,怪不得这百年来他未有半分察觉。

邝露逝于洞庭府居,便用锁魂阵将魂魄锁在了此处。怕被他察觉便用了上清天的阵法掩去了气息,就连逆鳞的气息也未被察觉到半分。

怪不得太巳仙人请命来这玄洲仙境,想来那时他便知道此事,怪不得太巳这百年未离开玄洲仙境一步。是为了守着邝露吧。

原来如此……

虽然心里已早有准备,但在看到邝露毫无气息地趟在冰床上时,润玉那颗早就死了的心,仿佛冒出了枝牙。

润玉就像被施法定住了一样,看着冰榻上的邝露再无法挪动脚步。

多少个夜里辗转反侧思念的人啊,此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三百年来,润玉觉得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她的邝露没有死,她的邝露只是累了,睡着了。

失而复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天道并非无情,邝露便是天道给他唯一的慰籍。

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

玉露趴在冰榻上,双手支着下巴,看着邝露,“娘亲,天宫一点都不好,那些个神仙没一个好人。”

润玉被玉露的话唤回了神绪,这才向邝露走去。短短的几步,就像那逝去的三百年的岁月一样。


她是润玉领略万物后,仅存的心动。

不闻星河须臾,固执走向邝露,是他早就该做的事。

邝露毫无变化,脸色红润,只是唇色苍白。

还有她胸前挂着的逆鳞。

润玉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碰一碰邝露,却在将要碰到邝露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他怕这是一个梦,他怕一不小心邝露会消失。

润玉的眼中是失而复得的惊喜,是这三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开心。

“娘亲啊,你为什么会喜欢那天界呢?”


润玉并未听进玉露的碎碎念,他只有一个想法,带邝露回去。

他一定有办法救邝露。

润玉现了身,看着玉露,“你想你的娘亲醒来吗。”

玉露一惊,差点跌倒,“你怎会在此。”

润玉伸手将邝露抱在了怀中,“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玉露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小跑了几步,跟在了润玉的身旁。

润玉看起来好像心情很好,语气也轻松些,“折了蟠桃园数枝桃花,原来是放在了这里。”

玉露答道:“这里太单调了。”

平常的桃花根本抵挡不住这洞中的寒气,只有那蟠桃园的桃花,方能在这洞中盛开。

润玉心情好,话也多了些。“你娘亲虽喜欢红衣但却不喜欢这些。”

“可我娘亲从未有过红衣。”


润玉的脚步一顿,想起了数千年前。

“明日不要穿得这样,扎眼。”

“殿下是觉得邝露这身落霞锦不好看吗。”

“我不喜欢红色。”

然后苦涩道:“那是因为我不喜欢。”

玉露真诚道:“你真的有办法救我娘亲吗。”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救。”

还有……因为他爱她。

玉露扁扁嘴:“我觉得,你还没有那么坏。”

润玉一笑:“是我对你期望太深,却忘了你不过才三百岁。”

“我娘亲……真的如天界传言那般喜欢你吗?”

润玉的脚步一顿,“不,是我爱你娘亲,爱到无法自拔,爱到无药可医,死缠烂打地要你娘亲嫁给我。”

“还有……”

玉露疑问:“啊?”

“我是你的父亲。”

第二天鹤归便知道了润玉带走了邝露的消息,寻来璇玑宫,却不见玉露身影,只见润玉。

他不想与润玉多费口舌,开门见山道:“你救不了。”

“本座会去上清天。”

“若上清天有办法,她也不至于睡了这么些年。”


润玉的脚步随着鹤归的声音停了下来,是啊,鹤归是上清天的人,若上清天能有办法,鹤归怎么会不管呢。

天下之大,总会有办法的。当年锦觅能复生皆是因为并未死。

但邝露却是实实在在的逝世了。

万物之大,先前肯定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例子。省经阁中记载着天地万物的奇人异事,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想到这点,润玉再不耽搁时间,瞬行至省经阁。

润玉看的认真,屋外已经是繁星点点,可却丝毫没有头绪,屋外的时光流逝地飞快。

一早便有仙侍敲门了,提醒润玉该去上早朝了。

润玉虽无奈但他毕竟还是天帝,依依不舍得放下手中的竹简,洗漱了一番,才强打起精神去上朝。

下了朝会,便又匆匆地赶往了省经阁。

未看完的竹简还摆在桌上,润玉拿起竹简看的格外认真,不知看到了什么,润玉原本死寂的眼眸中,微微有了波澜。

润玉抬起头,呢喃道:“天外天……神四方……”

润玉未再多想,撂下手中竹简,直朝天外天而去。

书中记载,神四方之妻本乃一活死人,魂飞魄散后不知用了何法,竟让那活死人起死回生了。

邝露……有救了。

行至天外天,神四方的往生殿,润玉的脚步才慢了下来,筹措不前,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却被出来的一女子撞了个正着。

女子一身的蓝衣,头上并未做多装饰,但生的精致。女子问道:“你是谁?”

“在下……”还未等润玉回答,女子扭过头,朝里大声喊道:“长玙,有人找你。”

润玉惊愕,长玙这个名号,他好似见到过……是……神四方去凡界历劫时,凡身的名字。那想来眼前女子便是那起死回生的活死人了。

里面的声音应声传来,“来了。”

女子眉眼弯弯,眼中带着笑意:“你是来找他的吧。我不大懂这天界的礼数,你且与他讲吧。”

四方见是润玉,微微一愣,他与玉竹在天外天多年,从不过问世事,只是这新天帝登基时出去过一次,他还真想不到这天帝来所为何事。“不知天帝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润玉并未回答四方的话只是微微颌首,“仙君。”

倒是蓝衣女子惊愕地用手指了指润玉,“原来你是天帝啊。”


对于蓝衣女子不礼貌的行为,润玉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见玉竹动作不妥,四方出声道:“玉竹,过来。”


“好。”玉竹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四方的身边,四方牵住玉竹的手,才看向润玉道:“说来惭愧,我夫人虽已跟我在这天外天生活多年,但因极少见外人,所以还未将天界的规矩教予她,今日让天帝见笑了。”


润玉轻笑道:“仙君哪里话,尊夫人不过性情中人。”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23 19:25:00 +0800 CST  
第一百零八章


四方并未见过邝露,只是有几分耳闻,听闻这位女子,是如何已一己之力定朝堂。已一人一剑定动荡。


是以当玉露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并未注意到。


似是知晓四方会来一样,四方一路畅通无阻。


看到润玉坐在院中,勾唇一笑。这天帝对邝露是喜欢的吧。只是明白的晚了些。


这天道于他们都是不公的。


依着石凳坐下,润玉为四方倒了一杯茶,“早已在此恭候神君多时了。”


四方调侃道;“原来天帝这差事,是如此清闲。”

四方说明来意,“或许醒了的她,不会再是原来的她,她会性情大变,她会忘记你。哪怕如此,你还要救吗?”

润玉不假思索道:“要救。”哪怕她不爱他,哪怕不记得他,可他只要她好。

“她不会再是足智多谋的上元仙子,会成为一个痴呆稚子,哪怕如此,你也要她生?”

“是。本座要她生。”要她完完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要她看着日起月落。要她安安稳稳地活在这六界之中。

四方叹息一声,“同生咒,将你命脉,与她拴在一起。”

同生咒,顾名思义,同生共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将俩人的命绑在了一起,合为一体。若其中一人将死,另一人则会被反噬。此咒无解。

“哪怕付出如此代价,你还是要救?”

润玉的眼神坚定而明亮。“她是我的妻子,自然强过这世间千千万。”


六界之中,人才济济,这天帝,谁都可以做。


他只愿做邝露的夫君,想护她安康,想与她喜乐。


四方低头一笑,“天帝陛下果然专情。”上一任天帝薄情寡义,而这一任天帝,却是个深情之人。这天家之人,原也是有好苗子的。


“今日本君心情好,便为你卜上一卦。如何?”


润玉一笑,“本座便是天命,天命要她生,要她喜乐安康,本座便会护她喜乐安康。”


四方端起手中的茶杯,示意润玉。“但愿如此。”


润玉接道:“定会如此。”

其实玉竹并不是针对润玉,她在天界没什么朋友,跟四方去了天外天更加是接触不到他人。


邝露大抵是唯一一个愿意与她絮叨的人,哪怕当时邝露并无能力离开,可她仍是愿意记邝露好的。


她想邝露过地开心。


昔年未多做劝阻,未曾想竟会到此步。她也是想邝露活着的。


玉竹摸了摸玉露的脑袋,歪头道;“邝露应当很喜欢你那绝情父亲吧。”


玉露晃着两条垂下来的腿,“天界皆说,我娘亲我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那是她们嫉妒,胡说的,你不要信。”




玉露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我娘亲与那花神锦觅,明明一点也不一样。我父帝看那花神的眼神,明明很冷淡。根本不似看到我娘亲的那般闪亮。”

真是一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小帝姬。


玉竹将玉露的碎发理好,起身拍了拍手,爽快道;“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位好看的哥哥,他可以救你娘。”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23 19:28:00 +0800 CST  
第一百零九章



玉竹同意的事,四方并不会多言,例如这次玉竹同意告诉润玉办法救邝露,四方也未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不管玉竹是何想法,他都全力支持。

本来以为告诉润玉同生咒的办法,他会犹豫片刻。可未曾想到,他答应的爽快。没有一丝的犹豫。

他说邝露是他的妻子,自然胜过这世间千千万。

玉竹想,邝露听到这话,应是开心的。

同生咒的事,若传了出去,被有人之人利用邝露来对付润玉,后果不堪设想。

若要成为强者,便要强大到不能有丝毫软肋。

可润玉却愿意邝露做他的软肋。因为他知道,拔不掉的软肋,便要护好。

这一次,他绝对会护好邝露。

“你先去将她的魂魄集齐,此事我们需从长再议。”

润玉出声道:“不必,她的三魂七魄,皆在体内。”

四方看着润玉的眼睛,眼中是难得的认真,“那你便要想好,若以后她出事,你逃不了。”

“未想逃。”

玉竹沉思道:“你待她,与传闻不同。”

润玉一笑,“如何不同?”

玉竹断言道:“你爱她。”

“是。我爱她。”这是润玉千年来第一次用我来自称。这也是他唯一一次真真正正表明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或许人总是这样,轻易得到的东西从来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方才追悔莫及。

如同邝露对他的情谊,初时无声无息,潜入心扉。在他那颗早已被伤地千疮百孔的心里,慢慢地生根发芽,直至有一天,长成了参天大树,便再难拔除。

邝露便是那样的存在,是这无情天道给他的唯一一点慰籍。

只是他明白的晚了些。

玉竹神色认真:“我愿意告诉你这个办法,并不是因为你是天帝,我怕你。而是我觉得邝露是我的朋友,我为她,不为你。若你对她不好,我们天外天地方大,不介意多养个人。”

言外之意便是,她们如此好说话,并不是因为润玉的身份。而且因为她只为邝露,以后若是邝露过得不舒心,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润玉一笑:“天界养得起。”

润玉欲留四方夫妇暂住于此,但玉竹说她养的花需要日日浇水,不便多留。润玉也不强求。

离去之际,玉竹还问了玉露,要不要跟她去天外天玩几天,玉露一副小大人模样,语重心长道:“我还得守着我那父帝。以免他做傻事。”

润玉淡淡一笑,任由玉露诋毁自己,并不接话。


如鹤归所言。玉露随了润玉,未有润玉十成十的计谋,却也有五分的筹谋。


玉竹嘴硬心软,她可以不看润玉的面子。可玉露年幼,佯装不知,触及她的情绪,必然会心软。四方神君将他那夫人保护地太好了。


若成,救邝露有计。若败,也无害。


不过放手一博。赌玉竹心里的人性。

玉露跟着润玉的身后,走得慢,眼里不知是在盘算着什么,看着润玉的背影,玉露终是开口道:“若我娘亲得以睁眼,她若不愿待在这天界,你得放我娘亲走。不得阻她。困她。寻她。”

润玉的身影一顿。

“锦觅上仙有缘得见过一次,她比不得娘亲。我娘亲谁都比不得。”


润玉一笑,不用想也能得知,定是那些闲言碎语,又传到了玉露的耳朵里。


对于玉露的不敬,润玉并未放在心上,轻言道:“是谁与你这般胡言乱语。”


“我只此一个娘亲,谁都不能伤她,哪怕是你也不行。”


润玉轻笑一声,准备逗逗玉露。“你待如何?”


“我定会想办法杀.....”


“是织女做的衣服不好看吗,为何总是穿着这一身。”润玉蹲下身,将玉露的裙子拉了拉。

“这是我娘亲做的。虽是小了些,但勉强还能穿。”


润玉摸了摸玉露的头,“晚些送你去鹤归处,等你下次回来,便能看到你娘亲了。我是你的父亲,你娘亲的丈夫,你该相信我。”


玉露看了看润玉没再说话。玉露一向分得清孰轻孰重,乖乖地去了鹤归府邸。

邝露被润玉带回天界以来,一直被安置在生前所住的偏殿。房间里的陈设从未变过。

润玉在门口设了结界。而房中布了阵,莫说他人,就连玉露也未再见过邝露。

润玉坐在床边,望着邝露,因着有润玉龙血的喂养,邝露的脸色不再如之前一样苍白有了些血色。

“你会忘记我吗。”

若邝露忘了,届时,他又该如何。

他这漫长的一生,唯有邝露,是他的骨血,是他的无二无别。

他这一生注定悲惨,初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为锦觅是他的救赎,一错再错,方才悔悟。

可岁月不堪数,旧人不如故。

他不止一次得在午夜梦回中惊醒,若他服软一些,放下天帝的架子,哄一哄邝露,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若他早些一统六界,她没有使用禁术,论她的修为,还不至于与蛟龙同归于尽。

可他无论说再多的对不起,邝露也不会再回来。

满心期待的使了唤龙诀,却连到死也未等来想等着的人,她那时候该是多害怕,多绝望。

润玉低着头,将邝露的手握在掌中。“这些年,你未免也太狠心了些,竟一次也未来看过我。你是不是怨我。”
邝露将一切都盘算的好,早早地便开始打算自己的身后事。

是以她的离开,也不是很仓促。至少她将自己的后事交代的很清楚。

当年邝露为润玉留下的信中,丝毫未提及自己,将言蹊的事全盘托出。

她告诉润玉,要保言蹊安宁。

那个小姑娘,邝露记得。

当年也并未动任何手脚,只是她吃定了泽桑关心则乱的小心思。他不会拿言蹊的命开玩笑。

这百年来,妖族却也安于本分未有任何出格举动。

大丈夫志在四方,本不该贪恋这儿女情长,可邝露偏偏是她的志向,是他唯一想打赢的仗。

润玉出门,便看到了树下坐着的鹤归。

“小玉睡了。”

润玉点了点头,方才在鹤归的对面坐下。

鹤归为润玉添了一杯酒,推到润玉面前才道,“我相信你不会害她。”

不管是邝露还是玉露,润玉都不会算计。润玉的做法,他都看在眼里。

润玉伸手将酒杯往前推了推,才道:“喝酒误事。”

鹤归轻笑出声,“倒是忘了,天帝陛下已经多年不曾饮酒了。”

润玉没有接话,敛了神色,不明所以地看着鹤归。

鹤归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方才道:“听闻,你找到了法子。”

“嗯。”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23 19:30:00 +0800 CST  
一个深夜的碎碎念。

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底层辣鸡写手,得到很多的喜欢一直觉得德不配位。

刚开始喜欢玉露时,因为意难平私底下开始找文看,因为孤陋寡闻,只看到几篇,终究还是意难平。后来开始自己动手。于是有了岁月。我希望润玉跟邝露在平平淡淡的岁月里相守一生。遂取名岁月。

起初是因为自己喜欢,图一个自己开心,后来喜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受宠若惊,心里会有点小窃喜。

可后来才发现这是一把双刃剑,喜的是我得到了许多小天使的支持,悲的是,接二连三的催更,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起初我会努力码字尽量满足。后来发现日更三章都不满足,无人与我探讨剧情,无人给我意见。让我无法认清自己。

码字不再开心,我是典型的讨好性人格,总是顾及着别人,我怕喜欢岁月的人会难过。我不会被别人的流言碎语打败,但是我会被自己打败,那时候发生了许多事,开始有大大退坑。我也有想过坑了这篇文。

可后来还是重新拿起了笔,我要写,我要给自己的喜欢一个交代。我不再去看催更的评论,我自己给自己建造了一堵墙。我拒绝了不想听到的声音。



找到工作后,我的更新速度越来越慢,但是有些小可爱们却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在默默关注着。

我看着岁月在我的笔下慢慢长大,感谢一路陪我走来的你,也感谢一路没有放弃岁月的你。

如果喜欢作者的文,请你们不要吝啬自己的赞扬,去告诉她,她很棒,她很好。不是彩虹屁,是想让她知道,不论何时何地,总是有一个人是支持她,喜欢她的。

我很感谢期间一直支持岁月,喜欢岁月小天使,你们都是神仙网友,都是生活给我的礼物,承蒙喜欢,受宠若惊。



感谢手机那头的你。给我继续码字写文的勇气。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留于19.6.27日凌晨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27 01:24:00 +0800 CST  
故梦,

很多年以后,邝露做了天后,天界无人有异议,仿佛邝露做天后,是众望所归。

再后来,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

天帝天后相敬如宾,倒是一段佳话,可邝露知道,并不如流传的那样,她或许只是锦觅仙子的替身。

近日是越发的嗜睡了,可邝露不敢睡,她怕再睁不开眼。

两个孩子被送去了太巳府,由太巳仙人照料。

偌大的璇玑宫,除去侍候的仙侍就只剩下邝露一个。

邝露眯着眼,坐在院中的树下,听到了声响也懒地睁眼。只当是侍候自己的小仙侍去给润玉送糕点回来了。

邝露在摇椅上微微侧身,忍不住嘟囔道:“今日这日头怎得这么毒辣。”

话落没多久,忽地一暗,好似天阴了下来,邝露这才安稳了些。

“阿言,我有些渴。你去将厨房的绿豆汤端来。”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邝露转了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她实在是不想睁眼。

就做了份石榴糕的功夫,她已经累成了这般,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一般,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

听到脚步声由远至近,邝露抬了抬手,想起身却发现还没有缓过来。

“先放在桌上吧,等陛下回来叫我。”她的声音极轻,好似下一秒便会被风吹散。

邝露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吹来阵阵轻风,垂着的衣袖随着分翻飞着,树上落下的树叶有几片落在了邝露的身上。

时间静止,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待邝露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偏过头去,看到润玉睡的端正,轻笑一声。

想要起身为润玉去整理明日上朝的衣服,却被润玉一个转身,揽在了怀里。

“睡吧。”

白天睡的多,邝露再无睡意,侧过头,带着鼻音道:“我想看星星。”

“好。”

当邝露与润玉坐在布星台时,已是一炷香之后,邝露靠在润玉的肩头,坐在布星台边,看着满天的星辰,就像回到了当初润玉教她布星的时候。

“妖族送上来的那名女子,与锦觅仙子着实想像,我看着也心生欢喜,等我走了,陛下可以将她纳作天妃。”

“在说什么胡话。”

“陛下给我讲个故事吧。”

“小兔子和大兔子一起散步,小兔子踮起脚尖对大兔子说,想你,大兔子说,可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小兔子说,可我还是想你,因为想你,所以,走到哪一步都是轻松的,即使再长的路,也也都是轻轻松松的。大兔子不说话,只是走路。小兔子和大兔子坐在屋顶上看月亮,然后小兔子说,想你。可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小兔子说我还是想你。所以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靠着润玉肩上的头在慢慢滑动,润玉抬手,托住邝露的脸,将邝露拥在怀中。

邝露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润玉空着的那只手握住邝露的手,眼中柔情万种,邝露太傻了,傻到这么多年都以为润玉爱锦觅。

“小兔子睡着了,大兔子吻了吻小兔子的额头对小兔子说,我也想你,我每一天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但是我不说啊。我每天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悄悄的想。”


润玉的声音很轻,被风轻轻一吹,便散在了风里。润玉偏过头,鼻子埋在邝露的发间。

微风轻轻起。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的老长。

分别的一日终要来临。

邝露歪着头,问道,“这几万年怎么过得这样快呢。”

润玉替邝露拉了拉被子,宽慰道:“等你好了我们还有许多年可以过。”

邝露气息微弱,“先前收集的凝聚还可以为陛下泡一年的茶,晒的干花也可以为陛下再做一年的鲜花饼……”

“泡一年茶便没了,第二年谁给我收集凝聚,吃一年鲜花饼就没了,谁给我做。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

邝露鼻头一酸,觉得有些委屈,“陛下……”

润玉将邝露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温言细语道:“你要等我,无论你在何处,我都会找到你。”

“我想看星星……”

“好。”

邝露听着润玉一声一声的心跳,她这辈子,好似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天兵邝露,向夜神殿下报道。”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话音还未落,邝露便在润玉的怀中闭了眼,手垂在一旁。

润玉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上元天后……仙逝,特令六界发丧三日。”

他们中总归有一个人要先走。

邝露将久久囚在润玉的眼波里这是一个月亮的根据地。这里没有乌云,没有星光,只有邝露。

万物非你,万物皆你。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28 12:16:00 +0800 CST  
一个单独的小故事。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6-28 12:16:00 +0800 CST  
第一百一十章


鹤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玉露小怕黑,从不敢独自睡,可我听闻,这些天,你从未哄她入睡过。”

润玉手一顿,默了半晌才道:“怪本座未将她照顾好。”

鹤归叹气一声,语气平淡,使人听不出他的情绪,“你是她的父亲,我本不该多言。”

“鹤归。这些年谢谢你……”

鹤归出声打断润玉的话,“你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你,我只是为邝露。”

润玉一愣,继而笑道:“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这个恩情,本座代她记下了。”

鹤归轻蔑一笑:“你倒还真是自作多情。”

润玉一笑:“天族天后总不能跟上清天的男子纠葛不清。”

之前他看到邝露与其他男子接触所表现出来的不自然,皆是因为吃味,从前他压制着对邝露的喜欢,不能表现出来。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想要去回应邝露的喜欢。

他对邝露的喜欢,不会藏着,他会吃味,也不会藏着。

“这诺大的天宫,玉露依赖的人只有你,便先送去了你那里,待邝露醒来恢复,便接回来。”

“我知道,我比你了解他。只是那神四方说的法子,当真有效?”

润玉淡淡道:“他那夫人便是如此救活的。”

“万事小心”

润玉犹如放松似的吐了一口气,“树大招风,心怀异心者,不是没有,将玉露看好。”天族帝姬这个位子对玉露来说,太招摇了。

虎视眈眈想抓了玉露来威胁润玉的人,多的是。先前他尚能分出心来护着玉露,可要救邝露,需要他消耗大量心神。

“可有想好退路?”

“只能成不能败。”这是唯一的机会,不容地半点失败。


月上柳眉梢,润玉与鹤归坐在院中,相顾无言。


所幸邝露三魂七魄皆在体内,并未消散。润玉的准备工作做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一月后的朔月。

邝露醒了。

最高兴的人应当是润玉,可他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因为邝露记得所有人,独独忘了他。邝露记得鹤归,甚至都记得玉露,却不记得他。

邝露记得夜神润玉,却不记得天帝润玉。

润玉封锁住消息,本想将邝露送去玄洲仙境,可邝露如何也不愿意离开璇玑宫。润玉只得放弃。

收到消息,太巳仙人连夜从玄洲仙境赶回了天界,邝露不愿离开璇玑宫,润玉自然不会拂了邝露的意。

璇玑宫本就清冷,润玉只留下了两个曾经被邝露带过的仙侍,照顾邝露的起居。

璇玑宫也随之束起了高墙,润玉为璇玑宫设了结界。

无人知晓天帝为何会如此,他们只当是天帝将小帝姬放在心上。可自打邝露醒来,玉露也仅是打了几次照面。玉露仍是在鹤归的身边,润玉怕她打扰了邝露的休息,迟迟未将玉露接回。

当日玉露哭着扑进了邝露怀里,任谁也拉不了,哭了一个时辰放才松手。后来听鹤归说,夜里回去后玉露也哭地未停。这是她三百五十六年来,第一次见玉露哭得如此伤心。

可他们都知道玉露这不是伤心,是开心。

四方与玉竹见邝露睁眼,称家中药材无人收,便离开了。

而太巳,只是看着邝露笑,可润玉看到了,他的眼眶发红,太巳仙人趁着鹤归安慰玉露的空挡,背过身,拭泪。

邝露醒来的消息。除去鹤归,太巳,玉露。便再无人知晓。

白日里,润玉下了朝,便会跟着邝露在哪里,润玉便在哪里。

邝露在侧殿就寝,润玉也搬了过来,这可惊呆了邝露。

邝露将润玉的东西都扔出了门,她不懂,门外的仙待懂。

是以当润玉出现在门口时,那俩个仙侍俯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润玉看了看仙侍,又看了看地上的羽被。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润玉的手背在身后,一身清冷的银衣,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

“下去吧。”

两名小仙侍松了一口气,起身行了一礼,方才离开。

诺大的璇玑宫,就剩下润玉与邝露二人。

润玉低着头,无奈道:“邝露,我是天帝,是你的夫君。你不该如此待我。”

房内并无半点声音。

润玉仍是自顾自地道:“夫妻之间本就该是宿在一起的。你不愿睡在主殿,我陪你来侧殿,你又不许我进去,这又是何道理。”

房内终是出声了,“我没有夫君。”

润玉耐心解释道:“若是没有夫君又哪里来的孩子。”

邝露不为所动,“那是我自己的孩子。”

润玉扶额,从前怎么就没发现邝露这么轴呢,就认一个死理。虽是一同在这璇玑宫,却半点都不让润玉近身。

男女有别,这可以接受,可为何一点不提防鹤归?

润玉长舒一口气,接着道:“我真的是你夫君,我没有骗你,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我的夫君,该是我所挚爱,定是刻入骨血之中,怎会轻易忘记。而如今我却一点不记得我曾嫁人,你一定是在诓我。妄我还拿你将正人君子看待。真是可惜了这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


润玉语塞,邝露所说句句在理,他根本无话可说。

可邝露曾经明明那么爱他,怎么会如此咄咄逼人。

留着也是无用,润玉俯身抱起地上的云被,依依不舍地看着紧闭着的房门,嘱咐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润玉的唯一一次反抗,以失败告终。

彦佑与月下仙人也知道了邝露复活的消息,可还没来得及开心,便未邝露不记得润玉的事担心了起来。

这俩人经历的苦恼也忒多了些,就算是要九九八十一难,这也该修成正果了。

众人皆是为润玉着急,彦佑鬼点子多,便与月下仙人策划着要绑架邝露,让润玉来一场苦肉计。邝露从前那般在意润玉,定会有所作为。

既然要演戏,肯定要去支会当事人一声。

润玉冷冷道:“何事。”

“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邝露记起你。”

听到有关邝露,润玉的眼睛一亮,这才将脑袋从古籍中抬了起来。

“如何?”

彦佑苦口婆心道:“邝露从前便在意你,甚至都超过了自己的性命,她如此在意你,定是舍不得让你受苦的。”

“说人话。”

碰了壁,彦佑也不气,扁扁嘴无奈道:“来一场苦肉计。”彦佑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心下暗喜时。他注意到了润玉手中的笔,犹如细沙一般从润玉手中滑落,润玉的脸黑如罗刹。

“我们下手有....”轻重...彦佑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不要介意,我们再想办法!”

“若再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我便将你用来泡酒。”润玉声音虽淡,可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彦佑低着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下暗自诽谤,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嘛。

彦佑忍不住嘟囔,“那就靠你这样,她什么时候才能好。”


润玉的手一顿,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里有了些动容。同生诀,逆天改命,可是回来的人,究竟是不是故人。谁也不知,邝露究竟还是不是邝露。


邝露魂魄不稳,肉身虽保持了百年,可总有一个磨合期,邝露现在就如同三岁稚子,她有时就连正常的走完一段路,都不能自己完成。

润玉合上古籍,看着彦佑,眼中是隐忍,是抑制,润玉虽然努力压制着语气,可语气中还是带着颤抖,“你觉得我愿意见她如此吗。”


彦佑噤声,他虽整日里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大事面前,他知道轻重。


润玉这几百多年过得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他知道。他知道润玉的不易,他也知道润玉对玉露这个女儿的上心。所以他可以容忍玉露对他所有的不敬,他也知道,玉露对他的敌意。


这三百多年的时间里,润玉除了处理政务,便是坐在邝露的房间中发呆。就连锦觅来天界,润玉也从未出面过。


见气氛不对,彦佑讪讪开口,“邝露吉人自有天向,别担心。”


润玉一笑,似是想开道;“我便是天,天要她生,天要她安康。天要她喜乐无忧。”

在太巳府照看着玉露睡了,润玉方才回了璇玑宫,邝露不想见他,那他便避免出现在邝露的眼前,估摸着邝露应该睡了,润玉方才去了侧殿,门外还设了结界。

想来应是用来防润玉的,可邝露那微弱的灵力,又能布什么样的结界。

润玉出去侧殿,犹入无人之境一般。
邝露已经睡了,同玉露一样怕黑,房中放巨大的夜明珠,这都是润玉上天下海所寻来的宝物。

却在此处,为邝露用于照明。

这么怕黑,当初为何会那么勇敢。润玉自嘲一笑。他到底做了多少**事,将那么爱他的一个人,推开了那么远。


润玉坐在床边,看着邝露,眼中波涛暗涌,压下所有情绪,润玉方才缓缓开口。“按理说,我这么喜欢你,应当是从长计议步步为营的筹谋一切,让你慢慢上瘾直至离不开我,可我已经没有理智了,也没有问过你同不同意,便一腔热血地投入了所有感情,吓到你的话,真的对不起,可我……在你面前无**制。”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7-13 13:49:00 +0800 CST  
第一百一十章


老远的润玉就看到邝露提着灯,在璇玑宫的门口徘徊。

本该在邝露身旁的魇兽发现润玉后,直朝润玉奔来。润玉蹲下身摸了摸魇兽的头,“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润玉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仙侍都退了下去,自己一个人走到邝露的身边,轻声说道:“你在等谁呀。”

许是今日邝露心情好,见是润玉,也未闪躲,只是笑了笑,道:“我在等我的殿下,他是在这天界布星的夜神,昼伏夜出,我怕他回来只能看到黑漆漆,空荡荡的璇玑宫,我在此处等他回来。”

润玉的笑僵在了脸上,看着邝露一脸期待的模样,不知说些什么。

从前他每次离开璇玑宫送他离开的人是邝露,回来第一个迎接他的人是邝露,一直替他守着璇玑宫的人,亦是邝露。

邝露在这璇玑宫待了一千多年,她从未倦过,从未厌过。

就算当年让她照看锦觅,她也尽心尽力。从不假手于人。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为什么当年没有看到。

如鲠在喉,喉间有些苦涩。

邝露好似永远都是这副淡淡的模样,不怒,不争,不怨,不妒。

若她当年想置锦觅于死地,再推脱于他人,完全可以借刀杀人。可她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害锦觅的事。

从锦觅到彦佑再到鲤儿,她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地保护。

润玉垂下头,看着腕间的红线,邝露待人接物永远都是进退有步,当年定是下了十分的决心,才会主动送这红线给她,可他却训斥了她。

润玉抬起头,苦涩道:“你的殿下真幸福。”可他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邝露坐在台阶上,将灯笼放在一旁,用手撑着脸,望着润玉来时的路,“你是天帝,六界之主,在权利的巅峰。你也很幸福。”

润玉也不顾地上是否干净,坐在邝露的身旁,“可我喜欢的人,不记得我。”

邝露转过头,极为认真地为润玉解释道:“我说过了,你不是我夫君。我没有记错。我也没有不记得。我还记得我的殿下。我也记得你是天帝。”

润玉话头一转,“听说鹤归今日带你出去玩了。”

到底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润玉一问,邝露便接了话头,自豪道:“对啊,鹤归的真身那么大,坐得下我与玉露。”完全将刚才与润玉的辩解抛到了脑后。从前的邝露哪有这么好糊弄。

润玉垂眸,“你喜欢鹤归吗。”

邝露笑道:“喜欢啊。”

润玉语气中似有些醋意,“我也有真身,我也可以带你与玉露去傲游这九重天。我带着你飞,更威风。”

邝露若有所思道:“你是天帝,这不妥。”

“可你并不怕我。”

邝露反问,“我为何要怕?你长得俊俏,又不是凶神恶煞的恶鬼。”

润玉穷追不舍道:“那你觉得我与鹤归,谁更好看些?”

这句话倒时为难住了邝露,论喜欢程度来说,邝露觉得鹤归好看,可要单轮来说,润玉确实要更好看些。

邝露蹙眉,有些为难。

见邝露如此模样,润玉一笑,“不为难你了,我带你去布星台看星星。”从台阶上起来,伸手想拉邝露却发现邝露已经自行起身了。

润玉将一旁的灯笼顺手捞起,跟在邝露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布星台的方向走去。

许是邝露心情好,话也格外的多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邝露行的慢,润玉也不催,只是默默地跟在邝露身后。

布星台上星光璀璨,微风徐徐。吹起邝露的衣角。

润玉看着邝露的背影,眼前的邝露有些不真切。衣袂飘飘,明明是就在眼前,却让他心下生出一种危机,邝露就如同那天上的星辰,他抓不住。

润玉出声,“邝露。”

邝露停下脚步,脱口而出。“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润玉不可置信地看着邝露的背影,全身仿佛被电过了一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轱辘轱辘地滚了开来。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那是多年前他教她布星时说的话。

邝露……记得?

润玉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邝露,生怕错过一点邝露的动作。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从邝露踏上步星台时,便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的声音。

她不记得这句话,也不记得这声音的人,只是不想听到脑海中再回响,才将它念了出来。

“殿下,可以排星宿了吗……”

“商星未落,时辰未到……”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那声音像是有意识一般,邝露弱,它便强,如山谷中的回音,声声震耳。

邝露咬紧牙关,呼吸变得急促,头痛欲裂,脑子似是有万千声音,由小至大,由远到近。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男声渐落。

“天帝无道,北辰星寡德失辉,该当如何……”

邝露睁大眼睛,面目有些狰狞,像是有人要将这些话强灌到她的脑中一样。

“明正轨,辟歧途,拨乱反正,可另则明主,取而代之。”

“紫薇守北辰,贪狼破摇光……”

“这场天地间的豪赌……”

“可是不适?”润玉伸手想要安抚下邝露的躁动,可邝露动作比她还快,邝露退后几步拉开与润玉的距离,咬牙艰难道:“别碰我……”眼中对润玉尽是戒备。

“殿下。”

“邝露。”

“邝露……”

邝露循声望去,布星台的那一方一人白衣,负手而立。月光为那人渡了一层淡淡光。

是那里传来的声音。

邝露眯了眯眼,望着那人的背影。陌生又熟悉。邝露看着那人清冷的身影,身后向是有一双手,推着她像那身影走去。

“邝露……”

“邝露……”

邝露就像是着了迷一样,缓缓地布星台边走去,润玉顺着邝露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邝露看到了什么?

布星台周围并未做任何防护,此时的邝露俨然已经失了心智。邝露的脚步没有一丝停留,润玉怕邝露会从布星台掉下去,想去拉邝露的手腕。

可刚触碰到邝露,邝露避如蛇蝎地缩回手,惊慌道:“别碰我……别碰我……”

邝露如此表现,就像是在润玉的心头狠狠地戳了一刀。空气中像是带着数千根银针,每呼吸一次,便深深地扎进他的心头。

邝露的手抓着心口的衣服,好似想将它扯下来一样,口不择言道:“我好难过……我这里好痛……我好难过……”

“告诉我,是哪里痛好不好。”润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嗓音喑哑,每一个字从他嘴中说出来,都像是在颤抖。

这不像他,他从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谈笑中,杀伐间,他也从未如此慌张失挫过。他的眼中素来只有坚定,执着,和暗藏的威严。


不知是不是痛极,邝露开始胡言乱语,脚下踉跄,跌坐在地,双手并用地抓着心口的衣服,哑着嗓子,“殿下……殿下……”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从邝露的眼角一滴一滴的流下。

邝露就坐在布星台边上,今夜风大,衣袂飘飞,邝露的碎发也被吹乱,邝露全然不知自己身处危险之地。

邝露情绪不稳,润玉不敢硬来,蹲下身,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缓缓开口:“乖,过来。来我这里,就不痛了。”

邝露哭着摇了摇头,并不言语。只是捂着心口处,泣不成声。她在后退……还有几步的距离,她便会掉下去。

“乖,你要听话,我带你去找你的殿下好不好。”

邝露摇头,一点一点地在挪动着自己的身体。

“听话……过来……”润玉的心仿佛是被人放在案板上凌迟,邝露每一下的动作都紧紧纠着润玉的心弦。

邝露低着头,一边否认,一边缓慢地往后移动着。“你不是殿下……殿下不在这里。不是……”

润玉早便做好了准备,再邝露坠下的瞬间,身形一动,直朝布星台下而去。

润玉将不省人事的邝露紧紧抱住,低头吻在邝露额头上,一声接着一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到底是悔恨还是愧疚,谁也不曾知晓。

岐黄仙官说邝露魂魄不稳,还处于容易消散的阶段,润玉怕邝露心生抵触情绪,也不敢在贸然出现。

润玉刚下朝,便听到消息,神四方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四方夫人来寻玉竹。

玉竹与邝露话家长,四方无聊便来寻润玉,问问润玉有何感想。

四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听闻,邝露仙子不记得你了。”

润玉淡淡道:“嗯。”

四方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替润玉出谋划策道:“你带她多去只有你们俩知道的地方逛逛,说不定哪天她就想起你了。”

润玉的手一顿宣纸上边落下了一个黑点,“不必了。”

四方挑眉,“怎么?要修无情道了?”

“若记得本座让她难过,本座宁愿她永远不再记起。“他只要邝露平安,只要邝露快乐,邝露爱不爱他,记不记得他。都没有关系。润玉害怕邝露会再想之前一样痛苦。

邝露从前那样能忍,那夜定是痛极了。那样的痛,一次便够了。

若邝露想起他的代价是要痛苦,那他宁愿邝露永不再记起他。

润玉想目前的局面已是皆大欢喜了。玉露有娘亲了,太巳仙人的女儿回来了。

只是……曾经满心满眼皆是她的姑娘……被他弄丢了。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7-13 13:53:00 +0800 CST  
大结局


邝露的门前总会多些东西,几串糖葫芦,几匹大红的锦缎,凡间的风车,还有风铃。只是无意外,邝露从未正眼瞧过。

鹤归夜里当值,白日里便带着邝露与玉露下凡玩。

玉露顽皮,松了手在闹市中便跑得没影了。

鹤归与邝露并肩走着,邝露拿着手中的风车,笑得开心。

鹤归偏过头,看了一眼邝露便望向了远方,“你不喜欢天帝吗。”

邝露一怔,接着反问,“我应该喜欢他吗?”

鹤归一笑,感叹道:“这不像你,你从前很爱他。”爱到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护他。

邝露却是不以为然道:“那他肯定做了许多让我难过的事。”

“邝露。”鹤归停下脚步。

“啊?”邝露回过头一脸莫名。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四目相对,邝露眼中暗潮翻涌,可鹤归却是一脸的认真,他要求证他的猜想是否属实。人来人往,可邝露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邝露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就在鹤归以为邝露不会给他答案的时候,前方飘来邝露的声音。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你为何……”

邝露接了鹤归的话头,随意道:“为何要继续装傻充愣是吧。”

邝露看着随风转动着的风车,抬手将被风吹散的碎发拢至耳后,才用那若有若无的声音道:“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如此的润玉,叫她措手不及。

“你从何时……”

似是为鹤归解惑,邝露缓缓说道:“我从未忘过,只是之前记得不多,后来在布星台,我方才想起,他曾教我布星。还有当年观星占卜。”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邝露摇了摇头,摊手一脸无奈道:“不知道。”

鹤归出声解释道:“其实他……”

邝露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出声截下他的话头,“师兄。小玉不见了,我们分头去找。”话毕,邝露便转身离开了。

她在逃避,她拒绝接受,她在无声的反抗。

鹤归动身跟了上去,他尊重邝露的所有选择。

集市上人潮涌动,玉露又小,根本看不到。

邝露心急,准备找个僻静处动仙法要找玉露,裙边被人扯了扯,低头见是玉露,邝露方才松了一口气。

邝露蹲下身,与玉露平视,伸手替玉露理了理衣领,担忧道:“你跑去哪里了。”

玉露伸手变出两个糖葫芦,笑着道:“我去给娘亲买糖葫芦了。”看到邝露脸色不对,接着解释道:“那个老伯糖葫芦卖完了,我跟着去他们家买了。娘亲别生气。”

邝露温言为玉露解释,“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玉露便是她的心头肉,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心。

“娘亲放心,孩儿以后不会乱跑的。”

邝露抬手摸了摸玉露的头,眼中尽是柔情,“小玉真是个好孩子。”

玉露抬起手,将糖葫芦递向邝露,眉开眼笑道:“娘亲吃。”

邝露从玉露手中接过糖葫芦,起身准备去找鹤归,打笑道:“谢谢这位小帝姬。”

玉露一脸正色道:“娘亲与我不必言谢。”

邝露被玉露的表情逗得一笑,“谁教你这些的。”

“爹爹教的。就像我不必像他道谢一样,娘亲也不必向我道谢。”

听到润玉,邝露脚步一怔,试探问道:“你喜欢爹爹吗。”

玉露悄悄抬眼看了看邝露,谨慎道:“娘亲喜欢我就喜欢,娘亲不喜欢我就不喜欢。”

邝露牵着玉露的手紧了紧,看到鹤归的身影,招手道:“师兄。这里。”

鹤归过来看到玉露,故作生气道:“下次再乱跑,便不带你来了。”

玉露并不怕鹤归,嘻嘻笑道:“我娘亲会带我来!”

“不早了,我便不带小玉回去了,你快点回去布星吧。”

玉露摆了摆手,“干爹再见!”

邝露带着玉露找了个城中的客栈,玉露从未在人间宿过,不免有些开心。

鹤归布星的动作并未停下,微微侧目,“她们在凡间。”

“本座知道。”

鹤归打量着润玉,迟疑道:“那你所来为何。”


“满身佛光,修得大道,为何还愿留在天界。”


“心愿未了。”

润玉身影未动,只是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宿,“鬼族新王,意图谋反。本座必须走一遭,邝露听你的话,你照看着些。”

星宿已排好,鹤归转过身,看着数步之外的润玉,欲言又止,邝露所言又在耳边响起。

——“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默了半晌,鹤归方才开口,“自己去。”

润玉也不生气,轻声一笑,“还有一炷香便要启程了。”

“来得及。”他还来得及去跟邝露说明一切,他们还来得及互诉衷肠。鹤归太了解邝露了,她爱润玉,胜过这时间万物。无论再重来千次万次,她都会爱上润玉。

如多年前一样。

润玉一笑,松下一口气道:“不了。”

鹤归还待开口,可润玉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留下个背影。

很多事情都没必要多说,爱意何必公之于众,他爱邝露,又不是想去邀功。

邝露会不会再爱他,会不会再记得她,都无甚关系。只要他记得,只要他还爱。

邝露自醒来之后需日日喝药,凡间待了一日对她没有什么影响,本想去找仙侍将药材的单子要来。却撞上那仙侍不知往碗中加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


仙侍噗通一下跪地,慌张道:“在替娘娘煎药。”


邝露伸手,“交出来。”

那仙侍跪俯在地上,带着哭音道:“娘娘……”

邝露冷下声,语气阴森,“别让我说第二遍。”


仙侍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语无伦次道:“是陛下让小仙将这玉瓶中的东西加到娘娘药中的。”

邝露狐疑地打量着仙侍,“你说是陛下给你的?”

仙侍俯在地上,诚惶诚恐道:“是。”

邝露将玉瓶的口放在鼻尖嗅了嗅,并无异常,可无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收了玉瓶转身便走。

拿给岐黄仙官,仙官嗅了嗅,面色有些凝重。

邝露试探开口:“如何?”

岐黄仙官颌首,断定道:“是龙血。”

邝露有些疑惑:“龙血……?”

明明世上有许多龙,可邝露下意识地便想到是润玉的血。

到底为何,只能去找那仙侍了。

邝露走时怕仙侍逃跑,设了结界在门外,去时,那仙侍还是端端正正地跪在原地。

“说吧。”

“陛下嘱咐过,娘娘每次喝药都要将这瓶子中的东西加入药中。说有助于娘娘恢复。”

邝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布星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告诉鹤归这件事的。

鹤归仿佛并不惊奇,仿佛早就知晓一般。

那么便都能说的通了。邝露本来虚弱的魂魄为何为稳定,是因为润玉龙血的喂养。

那在邝露快醒时,朦胧之间,日日与她说话的人……并不是梦。

那人是润玉。

“边界传来密报,天帝受伏,伤重,你是天后,这些本该由你来定夺,可你之前模样,我不敢告诉你。”

邝露踉跄着退后几步,脸上的情绪千变万化。邝露摇摇头,否定道:“他那么厉害……不会受伤的。”

“他逆天而为救你,这是因,必定要承担果。”

邝露转身欲走。“我去去便回。”

她不敢多想,她一个该死之人,逆天而生,润玉要承担多大的天罚,她不敢想。

邝露从未如此地急切地想见到润玉,她想告诉她,她记得他,她还爱他。

哪怕忘过千回万回,可第一眼还是会心动。

她就是栽到润玉的手里了。


鹤归看着邝露渐渐消失的背影,轻声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行色匆匆赶到边界,邝露一路畅通无阻,仿佛是得到了谁的默许一般。


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邝露鼻头发酸,只觉委屈,“殿下。”


白色的背影蓦地僵住,缓缓转过身来,方才看清脸上皆是震惊,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颤抖着声音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一道青影闪过,润玉被人扑了一个满怀,他恍惚间好似又听到了那个午夜梦回间夜夜想念的声音。

“殿下。”



————————————————————完————————————————————

岁月到这里也算真正的大结局了,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也感谢一路支持我的你,玉露是我一辈子的意难平。我不会就此停笔,我会继续将玉露有可能的故事再写出来,一晃已经一年过去了,这十个月谢谢所有没有因为我的拖更放弃的小伙伴们。梦里不知身是客,玉露的故事还在继续。希望你们能同岁月一样喜欢。生命不息,挖坑不止。码字使我快乐。爱你们!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8-18 11:36:00 +0800 CST  
留一段时间给大家看 ,月底我会删帖~想要收藏的 可以去晋江哦!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8-18 11:36:00 +0800 CST  
晚上删帖~感谢各位的喜欢!跟支持!

楼主 心忆装  发布于 2019-08-31 16:50:00 +0800 CST  

楼主:心忆装

字数:138877

发表时间:2018-08-27 19: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29 08:44:30 +0800 CST

评论数:271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