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可惜

“陛下要不要看？”
镜水湖畔边，一身素衣的邝露笑盈盈的站在润玉面前，润玉同样笑容温和的望着她，只见她云袖破空一掷，瘦弱的身形旋转。
一阵风吹过，无数的星光飘飘零零，拂过她的鬓发，落上她的衣袖，在一片星河中，她的身形仍旧旋转着，摇曳翩翩。
只是眨眼的瞬间，原本一身素衣渐渐地，被血染的绯红，像一片片绽开的胭脂。
润玉心中一惊：“邝露，停下！”
面前的人似是听不到他的命令，仍旧如一朵红梅绽放，堪堪的将一裙素色幻化鲜红。
润玉想要抓住她，却觉得她愈来愈远。
“邝露！”
他追赶上去，见她已倒在一片血泊中奄奄一息。
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她身上的血沾染在他的月白长袍上，几声咳嗽后，殷红的血抑制不住的从她的唇边溢出。
“陛下……”她气若游丝的唤他。
“邝露”润玉发现他的嗓音已经喑哑，似乎还带着些颤抖，他唤着她的名字，不停地用衣袖揩拭她嘴边溢出的血迹，可却怎么都擦不尽，越来越多的血从她唇边流出。
“陛下……连一滴眼泪都不能给邝露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邝露！”润玉发现他明明心痛的要命，却如何都哭不出来，为何他哭不出来，他没有吝啬到连亲眼看着她死都不流一滴眼泪的，他想哭，可是他发现哭不出来。
“邝露不能……陪着陛下了……”
“不可以！本座不许！你说过会永生追随本座的！”
“邝露今日离开……便一切归零……天帝陛下……此生安好……”
邝露今日踏出此门，便一切归零，天帝陛下，此夜安好，上元仙子告退。
怀中的她笑容如初，与过去的某一日眼含泪水的模样重叠。
那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是他听了太巳仙人的话，想叫她找个心仪之人嫁了，她以为他要赶她走的时候。
那时，她强忍着泪水，说出那番话。而后她转身，和从前将红线塞给他后的转身不差分毫，似乎离开的每一步都无比沉痛，而那次，是他显少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感觉到怀中的人失了重量，润玉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自己面前。

猛地惊醒，润玉只觉冷汗涔涔，似是听到有人唤他，润玉转了转酸痛的眼珠，才是慢慢缓过来。
他侧头看去，丹朱正坐在床榻边，身后站着彦佑，旭凤，锦觅，还有……
“邝露呢？”许是昏迷的久了，润玉的喉间干燥，声音沙哑。
没有人应声，却个个脸上出现为难和沉重的神情。
润玉蹙眉，挣扎着坐起身，心口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看向丹朱：“叔父，邝露呢？”
从前不管他是病了还是如何，站在床边等他醒来的人，从来都不会少了她，如今怎么不见她的身影？看来是自己平日里太过骄纵她，让她越发的懒怠了。
“龙娃……”丹朱紧皱着眉头，眼眶通红，最后在开口前，眼泪先掉了下来：“邝露她今日在九霄云殿已经…….已经神形俱灭了呀”
丹朱的一句话，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终究是残忍的撕裂了润玉的记忆。
九霄云殿上挡在他身侧的那抹红色身影；
摘下面具后被血色染污的苍白面容；
她气若游丝，却还竭尽全力的将龙鳞注入他体内；
最后她如同漫天星河散在黑夜中一般，星星点点，在他怀中，随风而散。
胸口再次传来熟悉的痛感，润玉才反应过来，自嘲的一笑：“原来不是梦……”
不是梦，她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陛下，妖帝在外求见”一仙侍走进来禀报
“不见”润玉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便是妖帝，若非有他的存在，有些事就不会发生。
“可……妖帝说，有些话，涉及上元仙子，陛下会想听的”
润玉沉默了片刻，终是在‘涉及上元仙子’一句上妥协：“宣他进来”

染墨走进寝殿，看着此刻润玉的模样，倒是笑了，可这笑容里毫无真心：“见到陛下如今安然无恙，染墨也就放心了”
“不必同本座说这些违心话，关于她，你要说什么？”
“染墨只是想问一问陛下，可听过血灵子？”
此话一出，润玉目光凌厉盯着染墨，锦觅自是心中起了些许波澜，面上也有了愧疚之色。
“血灵子，损耗寿元，逆天改命”染墨的笑容在想起那书中的一字一句，想起她当初虚弱的如同一片残破的落叶飘飘零零时逐渐变得冰冷：“然，蛮荒时期曾留有聚魂灯，结魂引渡，养魂割魄，日日以心头血注入沾染灵力之物，可提炼修补寿元”
润玉目光微怔，放在床边的手悄悄收紧。
想到探她灵识时，却无法感知到她的三魂七魄，润玉不敢再往下想。
“忌，施以此法者，五感尽会全失，神识……终将俱灭”
染墨的声音如浮在水面冷冷相触的碎冰，冷了润玉全身血脉，也惊了一旁的几人。
丹朱心中惊叹万分，一来是叹邝露为龙娃付出至此，二来是惊龙娃竟然曾经用过血灵子此等禁术？感觉到身边润玉似在轻颤，丹朱抬手放在他肩上，眼中尽是担忧：“龙娃……”
“陛下可知，那次染墨将她带回妖族时，她已是没了嗅觉味觉，就连触觉也在退化；陛下可知，生辰宴前，她的眼睛已然看不清了，三魂七魄只堪堪剩下一魂撑着那副残破的身子”染墨全然不顾润玉愈发苍白的脸色和紧紧攥着床单而青筋暴起的手，自顾的继续说着，似是要将那人所受的所有委屈全部讲给面前这个毫不知情的人听，染墨要他好好听一听，她那些个日子是如何熬过去的。
于是他继续残忍的开口：“陛下可知，她为了能不出差错的为你最后舞一曲，在我面前委曲求全、伤心落泪的样子有多叫人心疼；陛下可知，她为了瞒着你，竟以性命要挟我别来告诉你，陛下可知她当时说了什么？”
丹朱放在润玉肩上的手分明探知到此刻润玉体内灵力开始紊乱，怕他身子再出什么意外，丹朱连忙出声阻止：“妖帝莫再说了！”
“不说？为何不说！”染墨目光冷峻，满腔恨意难平：“如今邝露死了！却都是为了他！”染墨抬手直指润玉，全然不顾如今他是君，而自己是臣的身份：“她回不来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他爱了千年之久的姑娘，他一直想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如今却因这个连眼泪都未掉下一滴的无情之人，摔得粉碎，最后连粉末都未留下，从这天地间消失了。
“她说了什么”一直沉默着的润玉，忽然开口问。
染墨看着他，想起当初那个消瘦身影决绝的声音。
“他死，我便不会独活；他若能活着，哪怕是以吾命换之，吾亦心甘情愿”
似是能想到她说此话时的模样，润玉的双唇紧抿，血色慢慢褪去，只剩下青白皮肉，那片逆龙之鳞此刻正护着他心底逐渐清晰的痛彻心扉。
心甘情愿，润玉知道，她为他做的每件事皆是心甘情愿；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份心甘情愿包括了她的性命。
“该说的话，染墨都已说了。如今，陛下便好好享受她为陛下换来的寿元罢”染墨的眼中充满着寒意，对着润玉一作揖，道：“染墨祝天帝陛下福寿齐天，万世升平！”语罢，染墨转身离开，只留下殿内众人，各自沉默着。
染墨走后，破军进殿禀告：“启禀陛下，刺客余党已全部抓获，还请陛下发落”
寝殿内一片死寂，破军等不到润玉的答复，悄悄抬眼望了一眼，只见润玉眼中阴鸷顿生，双唇轻启：“杀，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极淡，却包含了野兽般的杀意：“削肉剔骨，毁灵灭魂”
破军压制心中那份惊澜，拱手道了一声是，匆匆离开了寝殿。
“本座若没记错”润玉淡漠的看向一侧的旭凤：“聚魂灯可是在魔界，如何到了她手中？”
旭凤沉吟片刻，道：“是我交给她的”其实早在方才染墨提到聚魂灯时，旭凤便已心生愧疚，若不是他当初将聚魂灯交给邝露，邝露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伴随着一声龙啸，润玉已下了床，手中赤霄剑剑气分明。
锦觅心里一惊，连忙挡在旭凤面前：“小鱼仙官！不要！”看着赤霄剑在她面前一寸距离停下，锦觅继续道：“聚魂灯是凤凰给邝露的，龙鳞也是我给她的，你若是想杀，便将我一起杀了吧”
“锦觅！”身后旭凤一声斥责，伸手想将她拽回到自己身后，却还是拗不过她。
赤霄剑终是从润玉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出去”润玉无力的转身，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人。
“龙娃啊……”
“都给本座出去！”
寝殿大门在最后一人走出后，重重的合上，任是谁也推不开。

“完了完了，龙娃肯定伤心死了”
几个人守在殿外一整夜了，眼看天已擦亮，润玉却还是没出来，让丹朱担忧的直在殿外徘徊：“这小露珠也是，怎能瞒着这么大的事呢，如今连命也没了，叫老夫好心痛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坐在石桌前的彦佑忽而感叹道
“凤凰，小鱼仙官不会有事吧？”锦觅也是十分担忧，毕竟今日邝露的离去那般突然，也那般轰轰烈烈，叫人无法忘怀。
旭凤只是无言的摇摇头，失去心爱之人的痛，他有所体会，当年锦觅离开，他每日都是在失去锦觅那一瞬的噩梦中惊醒，那种感觉自是比千刀万剐还叫人承受不住。如今，兄长亲眼见着邝露死去，如同当年自己失去锦觅一般，怕是已伤心欲绝了。
可旭凤心想错了，众人的担心也都错了。
当寝殿大门打开，他们看到一身月白龙袍的润玉好好的走出来，如常的唤来仙侍，去九霄云殿上朝时，丹朱楞在原处许久未回过神来。
“这，这…….”莫不是龙娃伤心过了头？
可接下来连续几日，润玉都如平常一般，早起上朝，其余的时间便是在七政殿批阅奏折，晚间回到璇玑宫歇息。仿佛那日九霄云殿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其他人做的梦，梦醒了，便是没有什么变化。
“龙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丹朱终究是所有人里最先忍不住的，他直接来到璇玑宫找到正在品茶的润玉：“你若是伤心，便哭出来，别憋在心里啊”
然而润玉却是不解的一挑眉，看向丹朱：“伤心？本座为何伤心？”
“这……这小露珠她都，都……”
“邝露的确对本座十分忠心，所以本座已拟了懿旨，不日便会封太巳仙人为上神，以表宽慰”
方踏入璇玑宫的彦佑没想到如此薄凉的话竟是从润玉口中说出，原本他以为润玉是将一切都藏在了心里不表露出来，却不曾想他竟真是如同染墨所说的无情之人。
瞧瞧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与他而言，邝露只是他的一个忠诚部下？
邝露用生命换回来的，只是他的一句封上神表宽慰？
彦佑从没有如此恼火过，就连当初看着他走偏了路，对锦觅那般执着，而后引发仙魔大战，他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恼火。
“润玉！”彦佑几步上前：“我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无情！邝露她为你付出那么多，却只换来一句忠心？”
“那你要本座如何？”润玉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其中茶水溅出，湿了他的袖口。润玉起身，看着面前的彦佑和丹朱：“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对所有人避而不见？亦或是日日醉酒消沉，如此你们便高兴了？！别忘了，本座是天帝！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可以击垮本座！因为本座肩上担着的是六界生灵！”
“于臣，邝露自是对本座忠心耿耿，所以本座才会以上神之位来宽慰她的父亲。于友，邝露陪了本座千年之久，她便是如同魇兽一般，得本座信任，所以本座也伤心，可本座总不能为了她一直伤心。”
“龙娃，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承认你喜欢小露珠吗？”
“本座喜欢的从来不是她！是锦觅！”润玉几乎是吼出来，或许是因恼怒，也或许，是在提醒自己。
润玉自认为他没说错，他喜欢的一直都是锦觅，只是他当年自知输给了旭凤，也对于锦觅敢为旭凤赴死的举动而心灰意冷，但他肯定，自己的心底还是有锦觅的，从未变过。
他的心早已完完整整的给了锦觅，这样的他，是不会喜欢上邝露的。
那胸口传来的痛感，只是暂时的，他只是还未习惯邝露的离开，还未完全接受邝露死去的事实，终有一天，会好的，会恢复如常的。
丹朱无言，彦佑更是一声讪笑。
三人之间沉默许久，终是彦佑先开了口，声音淡漠：“这千年来，你只知她做事稳重，天宫上下任何繁杂之事皆可打点妥帖，你却不知她曾也是如锦觅一般，是个烂漫活泼的性子。一个如花的年华，却只因你一句‘扎眼’，从此千万年不再着红，一颗本该散着耀眼光华的明珠，为了你，甘愿遮盖自己的光芒，成为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润玉，将心比心，我真真替她不值！”说完，彦佑不多留片刻，转身离开了璇玑宫。
“龙娃，有件事，老夫一早便想告诉你了”丹朱走到润玉身边，道：“你可知当年老夫为何会忽然原谅了你？还不是因为小露珠日日跪在老夫的姻缘府外求着老夫，而后又将魇兽从你这儿收来的梦境赠与老夫，老夫在那梦境球上看到了你的过去种种，包括你儿时遭受的那些……”
脑海中复想起了那梦境中满身是血的小润玉缩在角落里可怜无助的模样，丹朱心中不忍多说重话来刺伤润玉的心，于是他叹息一声，道：“龙娃啊，你当年在花界声声质问老夫，这么多年没有人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在你无助彷徨之时，更是无人站出来替你说一句话。可如今你且细细想来，真的没有人吗？那么小露珠她为你做的那些算什么？那千万年的陪伴又算什么？”
许是老了，丹朱开始习惯用叹息表达心中的悲凉，他抬手拍了拍润玉的肩膀：“龙娃，叔父希望你能早些看清自己的心啊”
知道此刻润玉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整理自己的内心，丹朱也不再多说什么，惋惜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离开了璇玑宫。


推开朝露殿的殿门，润玉看着漆黑一片的寝殿，仔细想想，他也是许久未踏足这里了。
抬脚走进殿内，润玉站在寝殿中央，抬手一挥，朝露殿内灯火通明，而他也终是在灯火亮起的那一瞬，看清了殿内的一切。
床榻上方悬挂着那一盏锦鲤花灯，是那年他二人带着棠樾觅凰下凡界时，他买来赠与她的。
走至床边，望着那盏花灯，润玉指尖运起灵力，不过瞬间，原本黯淡的花灯亮了起来，其灯芯照的红色锦鲤愈发红艳。
润玉只是负手安静的看着，好似在那一片亮光中，看到了那时收到这盏花灯的人，面上虽无措茫然，眼底却是分明藏着欢喜的人。
似乎只要是他赠给她的，不论何物，她都是欢喜收下的。
就像此刻润玉从那梳妆案前拿起的那根青玉簪，自她收下后，便是日日都戴着，哪怕之后从他人那儿收到再如何好的首饰物件，她都未曾换下过。
只是如今，这根簪子却被她放在了这里。
“小鱼仙官？你在这里吗？”
熟知的声音，打断润玉的思绪，他将玉簪放回原处，转身便看到锦觅走进了殿内。
“我去璇玑宫找你，你不在，想着你或许是来了这里，便寻来了”锦觅解释完，见润玉并未曾言语，她抿了抿嘴，走到润玉身边，踌躇了片刻，才道一句：“听狐狸仙说，你还喜欢我？”
润玉沉吟片刻：“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二人。”
锦觅知道他是误会自己说的话了，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嗯……”她顿了顿：“小鱼仙官，你可信我？”
“自然”
锦觅伸出手掌，变幻出一颗丹药：“这是浮梦丹，你若是信我，便将它服下，它能帮你进入你内心最深处的梦境”
见润玉似有犹豫，看着那那颗丹药无动于衷，锦觅接着道：“小鱼仙官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总要让我来确认一番吧？喏~”复将丹药向他面前递了递，见他终是拿起那颗丹药服了下去，锦觅淡淡的笑了。

身置一片混沌，润玉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却隐隐能看见远处那个模糊的背影，很熟悉。
向着那个背影走近，润玉渐渐的看清了那一身落霞锦。
“锦觅？”润玉不确定的唤那人的名字。
似是听到润玉的呼唤，那人慢慢转过身来，眼角的泪痣分明，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声音轻柔：“陛下”
润玉向她靠近的步子生生顿住，怎么会是……会是……
“邝露？”
“陛下，邝露在”
四周的混沌陡然开始产生变化，最后润玉发现他已置身那一片镜水湖畔，他看到了岸边的一白一红身影。
“可我认识的那条龙，是一位真正的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润如玉。”她一身如火的落霞锦，面上娇羞。
而她身边的那人望向她的眼中也是盈着无限的柔情，那人轻轻搂她入怀，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如墨的长发。
“邝露”那人唤她
“陛下，邝露在”
润玉看着，心中痛感再次清晰分明，他来不及缓解，周遭的一切便又发生了变化。
此刻，他又是置身在璇玑宫外，那个熟悉的身影翘首以盼的对着他的方向，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就在这里，可她眼中分明望着的不是他。
直到那穿着龙袍之人从润玉身前穿过，她的脸上才是露出笑容，提裙跑到那人面前，润玉眼见着那人抬手为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而后二人执手走进璇玑宫。
九霄云殿，那两个身影坐在一片血泊中。
“邝露今日离开陛下……便一切归零……天帝陛下……此生安好……上元仙子……告……”
她的手抬起，似要抹平面前那人眉间痛苦的褶痕，指尖尚未触及，终是无力的垂下。
“不！邝露！不要离开我！邝露！”
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龙啸中，她散做星芒，消失在他怀中。
润玉瞧的分明，那人的脸上满是泪痕。
他一步步走过去，走到那人的面前。
“你，为何流泪？”他问
那人抬起与润玉不差分毫的面容，眼中满是悲怆，声音自是喑哑颤抖。
“我心爱之人死了……为了我，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心爱之人
为了他，死了
再也回不来了
一字一句，入了润玉心底，如荼如毒，无法自控，从心底疯狂蔓延。

慢慢睁开眼，润玉自觉面上湿润，抬手触及，一片冰凉。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立在床榻边的锦觅见他醒了，扶他起身，开口问道：“小鱼仙官，你可看清了？梦中所见的人，是谁？”
润玉无言，眼角的泪顺着脸上未干的泪痕流下。
他不说，那些泪水也为他做了回答。
锦觅叹息：“小鱼仙官，凤凰告诉我，你曾对他悔悟，你说你每每回头时，眼中皆剩下狼藉一片。可小鱼仙官你且仔细看看，那一片狼藉中，当真没有那一抹青衣姑娘的身影吗？”
有，一直都有。
不论何时何境，那个身影都在他目光触及之处，追随他的脚步，不离不弃。
“你自认为还喜欢着我，可其实你早已真的放下了，而你的心里，也早就把她放进去了，只是你一直没有看清，也不愿看清而已。”
锦觅自知此刻润玉的心中不好受，可她必须要让他认清自己的心，不然诚如狐狸仙所说，对邝露而言，太不公平了。
那个傻傻的姑娘，早在向她要走龙鳞时便已做好了牺牲的打算了啊。
看着此刻润玉默然着流泪，锦觅不再过多打扰他，只道了一句：“小鱼仙官，斯人已逝，节哀”而后转身离开了朝露殿。

再次独自一人在殿内的润玉，目光终是触及到了窗边的案几上，那有十几张厚的被白玉镇纸压着的纸张。
行至案边，润玉盘膝坐下，拿起那一叠来看。
每一张，满满的，反复写着的，只有‘润玉’二字。
最上头的一张，一笔一划间已有些歪离，不似其他纸上写的娟秀。
想到染墨所提及的，生辰宴前，她的眼睛便已经看不清了。
从初见她开始，她从未唤过他的名字。
从前是“殿下”，后来是“陛下”
却原来，她将那一声声无法呼唤的名字，化作了笔墨纸砚间的一撇一捺。
此刻的润玉想开口，然而喉间却似无法发出任何音节一般，只剩那低声呜咽在安静的朝露殿内悲凉响起。


————本章完

想了很久


最后还是决定由锦觅来让润玉彻底看清自己的内心


因为我个人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旁人说的再多，也唯有锦觅才能彻底让润玉清醒

“你，为何流泪？”


“我心爱之人死了......为了我，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一觉睡醒，发现自己昨晚上更文时所考虑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看到留言，很多小伙伴不理解丹朱他们要大龙承认喜欢邝露的举动。

其实写文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人都已经死了，再逼迫他承认爱邝露，没有意义，只是对他的进一步残忍罢了。

可有时，面上越是冷静，越是将一切不表露出来，到了最后伤的才是越深。

其实从第11章便有伏笔，大龙面对邝露的死，没有流泪。

他不是不想哭，而是哭不出来。

这里我带了一点私人的感受写给了大龙，因为我觉得大龙有些性格方面和我很相似，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大龙这个角色的原因。

原本看剧时对大龙无感，直到看到他因为娘亲离世而躲在角落痛哭，第二天又可以冷静坚强的去解救洞庭湖所有族类。

说到底，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伤心难过，可是为了他所在乎的人，需要保护的人，他必须坚强。

我觉得这就是大龙，引用评论里一位看官的话

“疯狂起来不是人，理智起来吓死人”

所以，我笔下的大龙，在面对邝露的死时，他没有哭，一直到他知道邝露偷偷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后，也没有流泪。

他下意识的将这份伤心藏在了心里，他以为自己不喜欢邝露，他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但，自欺欺人的理智，远没有清醒之后痛哭宣泄一场来的痛快些。

正如现在我们许多人喜欢用逃避来解决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可往往最后因为事情一直得不到正确的解决方法，结果才更是一团糟，甚至更严重。

只有让大龙看清自己的内心，让他有了勇气去面对，将一直没有流出的眼泪发泄出来，他才可以真正的慢慢振作起来。

Emmm……可以用“以毒攻毒”这个说法来解释？

至于，用锦觅来做这个解铃人，也想了很久。

我还是坚持个人的看法，大龙以为他还喜欢锦觅，那也只有锦觅能让他彻底清醒。

再来，可能也是我对邝露的小私心吧，邝露付出生命一样的爱，如果得不到大龙的承认和肯定，对她来说，也很残忍。

不过以上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第12章让大家看的有些不满意，那我只能说一句抱歉，接下来会慢慢改进，再酌情好好分析角色之后再写的。

最后还是感谢有这么多可爱的你们支持这篇玉露文。

本来没想通的一个点，现在按照我个人的理解想通了


打算一会儿写，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更出来


大家别等太晚，我是第二天不用早起所以熬夜也没事


所以大家要早点休息啊，第二天有时间再看文也可以的~


还有，大家每个人的留言评论虽然我没有都评论，但是我都有看


很多评论看着让我超级感动，因为所说的评论就是我的心声


真的超级感谢大家能这么喜欢这篇玉露文，我不会弃坑的，会一直坚持到he结局的~

等会儿


有错别字，我改改

第13章 清夜长，梦回廊

孤灯长夜，朝露殿窗边的案几前，润玉趴在案边昏昏欲睡，窗外的风吹进来透着丝丝凉意，吹动了那盏琉璃灯中的烛火。
放置在手边的宣纸忽然被吹落至地面，润玉睁眼醒来，看着那张写满自己名字的宣纸正落在脚边。
弯腰正准备捡起，却在指尖触及时，被人抢先一步。
润玉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却叫他生生顿住，目光自是无法移开。
因为原本已消失的人，才让润玉体会了痛失所爱的人，此刻正一身素衣站在他面前，如梦一般虚幻朦胧，如星宿一般散着淡淡光亮。
她低眸看着手中的宣纸，莞尔一笑，开口的声音也是一阵缥缈，仿佛只要风一吹便会消散。
“更深露重，陛下该歇息了”
润玉木讷起身，看着面前对他笑意盈盈的人，满眼的难以置信。
“邝露？”
眼睛一阵酸痛，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心底里万千情绪化作手中动作，润玉欣喜若狂，上前想要抱住他前一刻还在痛苦思念的人，可入怀却是一场空。
如那天在九霄云殿上一般，她散做星星点点消失在他面前。
“邝露！”
润玉猛然坐起，他急切的环视四周，空荡的朝露殿内寂静得，只剩下他的心跳声。
是他昏了头，竟然以为她回来了，还似从前一般在自己夜深批阅奏折时提醒他早些歇息。
记得那时初登天帝之位，天界需要重新整顿，太多事务需要他处理，所以熬至深夜是时常的，幸而自己从前做夜神时便是与长夜常伴，习惯了。
只是那个身影却每日不厌其烦的劝他早点歇息，劝告无果，她便也不离开。
茜纱烛影下，暗香浮动，她安静的站在他身侧，为他添茶磨墨。
至此，润玉才发觉，有她在身边陪伴的每个漫漫长夜，他触手可及的琉璃茶盏中，清香的茶水从未凉过。

食梦归来的魇兽，寻至朝露殿，来到润玉身边。
润玉伸出手，抚摸它头上柔软的皮毛，自嘲一笑：“魇兽，如今我不止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还是最傻的傻瓜”
傻到明明自己心里早已有她却不自知；
傻到从前她在自己身边时没有片刻珍惜；
傻到与她每日相处却未察觉她的异样。
如果自己早些发现，在那个与她一起沉沦缠绵的深宵，在那个与她一起坐在玉兰树下的深夜，甚至更早地在那个日丽风清的午后，她跌跌撞撞摸索至自己面前，若他能多留意那双冰冷的手和眼纱下苍白的面色。
或许，她便不会离开；
若她没有离开，那么或许在某一天，当他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后，他与她，是有机会可以执子手，与偕老。
可这个机会，被他亲手毁了。

润玉将那道晋升太巳仙人为上神的懿旨自掌心运起灵力而销毁，他踏入太巳仙人府，府内一切布置皆为白色。
行至内殿，太巳仙人正对着邝露的画像和灵牌发呆，似是听到身后脚步声，他转身看到润玉后欲行礼，却被润玉止住。
“仙人不必多礼”
太巳仙人与从前相比，似是苍老了不少，鬓间白发添了更多。
“不知陛下前来，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熟悉的一句“望陛下恕罪”让润玉的思绪飘远了几分，这句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如今他想听却也听不到了。
“是本座对不起仙人，让仙人……痛失爱女”
早已知晓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太巳仙人无言其他，只是悲怆地摇了摇头：“这都是小女自己的选择，臣从未怨过陛下”
就算他真的怨，又如何？
他面对的，是天帝陛下，是他这傻女儿放在心尖的人，他如何怨得。
二人无言，一起看向挂着的画像。
画中的她，笑的粲然，虽只是幅画像，润玉却能觉出那神态间的几分俏皮，与他印象中的邝露不同，此刻画里她的样子，是润玉从未见过的样子。
不，似乎也是见过的。
在她初来璇玑宫时，他是见过的。
‘跟着我无仗可打’
‘好啊，反正我也不擅长打仗’
当时的她率真一笑
‘我璇玑宫人少活多，恐怕这洒扫，磨墨，端茶倒水，也要一并担待’
‘我可以的’
她的回答不假思索。
‘我批星挂月夜里当值，你来的话，可是要跟着我一起守夜’
‘我可以’
‘我人脾气不好，容易发火’
‘殿下可是说笑了，在天界，夜神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她说话间，笑容里带了几分调侃。
‘我平日里钻研奇门禁术，有时候会走火入魔，偶尔打伤人也是有的’
当时的他，自以为终于唬住了她，却不想她竟开口问了一句‘殿下可否教教我呢？’
真有人能容忍这些，留在璇玑宫，陪在他身边么？
那时候的润玉是不信的，只当她可能是天后派来的眼线。
可润玉没有想过，她应下的这些，竟是坚持了千年之久。
璇玑宫内一切洒扫打理，全是她亲力亲为，即使后来璇玑宫内多了些仙侍，她也几乎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她伴在他身侧，磨了千年的墨，端来的茶水是她千年来每日清晨采集来的露水所烹煮；
她跟在他身边，学习批星挂夜，和他一起，守了无数个漫漫长夜；
而他，也辜负了她所说的出了名的好脾气，他将所有坏的情绪，不管是悲伤的还是恼怒的，都留给了她；
他吞噬穷奇，走火入魔，她亦是不离不弃，敢扑在旭凤的剑下，挡在他的面前，只为了不让他受到伤害。
原来，他曾为了赶她走而随口说的话，她竟是全数做到了啊。

见润玉瞧着那画像出神，太巳仙人开口道：“这是她刚成年时画下的，其实小女她自小性子顽皮，溜下凡界、偷臣的丹药宝物，更是家常便饭，挨了多少回骂竟还能对着臣嬉皮笑脸”回忆间，太巳仙人想起了当年那个经常让自己头疼不已的女儿，面上露出了慈父的宠溺笑容。
而润玉，似是能从太巳描述的话语中想象得到，也轻笑了一声。
说来，当年她拿来的为他搜集露水的水晶瓶，八成也是从府上偷拿的吧。
若非是个顽皮活泼的性子，也不会想出扮做天兵的样子去他璇玑宫当差的法子。
‘你只知她做事稳重，却不知她曾也是如锦觅一般，是个烂漫活泼的性子’
彦佑的话，忽然回响在润玉耳边。
是啊，她那般灿然的笑容，却在陪伴他的蹉跎岁月中，逐渐消磨，取而代之的是那得体的老成见到，还有一次次为了他而落的心酸泪水。
邝露，究竟我亏欠了你多少，而你又为我失去了多少呢？

之后的日子，润玉还是如常的度过，朝露殿派了几个较稳重的仙侍每日打扫，并且叮嘱她们殿内一切摆放不能随意乱动。
到了晚间，他总会在朝露殿待上一两个时辰才离开。
因为他发现，他经常能在这里梦见她，亦或是真切的在殿中见到了她。
她一身素衣，笑容如初，如从前一般伴在他身边，他对她说着话，说着每日里天界发生的事情，尽管她只是笑着，没有回应。
某一日，丹朱在路过璇玑宫时，看到了正离开的润玉，好奇的跟上去，发现他独自一人去了朝露殿，殿门关着，离近了却能听见里面兀自的说话声。
“今日朝上又有仙家提起册立天后一事，可我没有答应，因为天后一位，只有你一人能做得”
“对了，你看，我为你作的画，总觉得你一身青衣太过素净了，我便改了落霞锦，你穿落霞锦很好看”
他这是在同谁讲话？丹朱心里纳闷，方才龙娃明明是一个人进的朝露殿啊，不是吗？
自己想不通，第二日丹朱便拽来还在和润玉怄气的彦佑一起琢磨。
“你叫我来这儿干嘛？”
“嘘……”丹朱食指放在嘴边噤声，指了指紧闭的殿门，示意彦佑听里面的动静。
彦佑自是不解的蹙眉，这月下仙人越来越不正经了，比他还不正经，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大半夜的听人墙角了？
可只在心里质疑了片刻，同样不怎么正经的彦佑便跟着丹朱一起侧耳在门前。
殿内再次传来润玉淡然的声音：“那次问你是否爱吃芙蓉糕，你说爱吃，可想来那时候你是说谎了，如今再一想，我还是不知你爱吃什么”
“他这是在和谁说话？”彦佑小声问道
丹朱一耸肩，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啊，老夫我分明瞧见他一个人进的朝露殿”
两个人看着对方，思索了片刻，丹朱才担忧地问：“龙娃不会是刺激过了头，得了失心疯吧？”
彦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您见过能神色如常的与众人商讨整顿妖族的失心疯么？”
丹朱觉得彦佑的话也在理，白日里正常分明的人，怎么到了晚上就在朝露殿自言自语呢？
“嗨，想知道的话直接推门进去不就好了”彦佑的话音方落，抬起的手还未碰到殿门，寝殿的大门便忽然打开，润玉从殿内匆忙而出。
“龙娃啊……”丹朱原本还想着要如何同润玉解释他们的出现，结果润玉在见到他二人时，却是欣喜若狂。
“叔父，你们来的正好”带着他们行至殿内的案几前，润玉指着那盏琉璃灯：“你们看”
丹朱瞧了瞧，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出在哪儿见过，看来自己真是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一旁的彦佑打量了一番此刻正散着淡淡紫色荧光的灯盏，不确定地开口：“这，难道是聚魂灯？”
润玉点头，若不是今日他无意打翻砚台，想将此灯挪至一旁，却不想在握住灯座时觉察到了加固其上的封印。
不假思索，润玉指尖灵力流转，那盏再普通不过的琉璃灯在封印褪去的瞬间，幻化回了原本的模样，而他自是在灯中发现了让他此刻的心仍在狂跳不已的事。
怕是自己眼花，又怕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润玉急需找人来帮他确认，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是他真切的看到了。
不负他所望，丹朱和彦佑也发现了，那盏聚魂灯中的底部，那一丝如细发且散着暗淡荧光的一缕游魂，此刻正若隐若现的盘旋在灯芯周围。
丹朱凑近了看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把那脆弱如同泡沫一般的游魂给吹散了。
“难不成是小露珠提炼寿元时，残留在灯中的？”丹朱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明明小露珠的三魂七魄皆为龙娃炼了寿元，怎么还会留了这一缕呢？
彦佑单手摸着下巴，故作老成：“未必，这聚魂灯是蛮荒时期的神器，若是有些书上未记载的效用也未可知吧”
“那这么说……”丹朱的眼中一亮，言语中也多了几分雀跃：“小露珠或许有救？”
“一定有救的！”润玉蹲至案前，看着那盏聚魂灯中的游魂，想伸手去触碰，却又不敢，抬起的手因此刻内心波澜的情绪而轻颤着。
“一定有救”润玉低声呢喃：“因为我见到了，我见到她了”
原来自己每晚所见到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都是她，真真切切的她。
痴痴的望着那一缕游魂在灯中飘零，润玉虽是笑着，却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原本以为接下来千万年的孤寂日子，他只能在对她的缅怀和心痛中度过，不曾想如今还能给他重新挽回一切的希望。
如同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见到了一汪湖泊；
如同在无边漆黑的深夜里亮起了一颗星宿；
如同在寒风入骨的雪地间寻到了一丝温暖。
那颗原本随着心爱之人的离去而逐渐冷却的心，终究在此刻重新跳动起来。
“不论施以何法，只要能救回露儿，本座都要尽力一试！”润玉眼中，和从前拼了命也要留在璇玑宫留在他身边的邝露一般，满是坚定。
身后的丹朱悄悄凑到彦佑耳边，道：“他方才话里提及的露儿……指的是小露珠？”
彦佑一挑眉，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丹朱眨了眨眼，终是在反应过来后欣喜不已，太好了，他家龙娃总算是开窍了！这回若是能将小露珠救活，他们小两口定能像凤娃和小锦觅一般，幸福美满。
此时心里正打算着明日去请教斗姆元君和太上老君如何复活邝露的润玉，自然是不会想到他的叔父已将他和邝露日后孩儿的名字都想好了。

————本章完

这个如何将小露珠救活的法子想了很久，终于在我喝完了那一杯咖啡后来了个点子。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像你喝完这杯咖啡后，杯底不可能干干净净，肯定残留着咖啡渍，也像你吃完一碗饭，碗底不可能如被刷过了一般什么都不留。


女娲补天时不也还落了一块灵石嘛


于是我就运用了一下，让小露珠在使用聚魂灯时，三魂七魄终究是残留了那么一丝未被提炼走的游魂，如同三千青丝里的其中一根一样。


虽然很渺小，可能逻辑也很扯淡，但毕竟要给大龙留下希望啊


所以，感谢这杯咖啡~耶~

今晚可能更不了了

一方面，可能这两天熬夜多了，嗓子有点不舒服

另一方面，很重要的，我很没出息的又卡文了

有一条思路感觉有点不太通，我理一理

理顺了明天再继续更哈

感谢每个喜欢这篇玉露文的看官~

晚安，爱你们~

难以置信，我竟然从昨天晚上一直迷迷糊糊睡到现在


肚子太饿了先去吃饭，然后一会儿还有点事


我尽快忙完就来更新~


让大家久等了~

本章提及的复活小露珠的法子，灵感来自我现在每天玩的游戏
原理其实还是很简单
如果想将一个三星等级的式神育成四星的，那就得培养其他式神成为三星的等级，然后用培养好的式神来育成。
说白了就是练小号，养大号~
做饭来填饱肚子~
所以，小露珠要想复活，除了有真身之外，三魂七魄也得靠那缕游魂去凡间升级，附在凡人体内培养，修炼出来一魂或者一魄就放进真身里
至于小露珠得修够多少魂和魄才能醒
嘿嘿，明天更新时候交代~

今天感觉人好少

哇，有这么多人啊


感谢这么多看官还在，还愿意等我这个喜欢后半夜更文的人。


正在努力更文中，让大家久等了。


我争取多更点儿

第15章 春已归来

（注：前几章我犯了个错误，聚魂灯是洪荒时期的法器，我给写成蛮荒了，蛮荒是一个地方不是时间段，搞混了，接下来纠正过来~）

————前言小剧场 之 大龙斗嘴不能输
最近被政务缠身的润玉已经几日没有去看邝露在凡间修炼的魂魄了，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望向窗外，夜已深，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润玉起身行至观尘镜，运起灵力，镜中便呈出那几分与邝露相似的容颜，而此刻镜中之人正依偎在一个陌生男子身旁，两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抬手一挥，润玉压制住心中的怒意，一遍遍告诉自己，虽然长得像，但那不是邝露，只是她的一缕游魂附在那女子体内而已。
然而第二日，天帝陛下便大驾光临缘机仙子府上兴师问罪，恰逢丹朱也在。
“本座不记得吩咐过缘机仙子为露儿在凡界安排姻缘吧？”
缘机自是被问的一阵惊慌：“这这这，小仙这……”她就说自己这职位不好做，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从前是先天后和锦觅仙子，如今又是天帝陛下和上元仙子，他们情情爱爱的，关她什么事啊，她招谁惹谁了？不然哪天她也下凡去历劫，撒手不管算了。
悄悄向一旁的丹朱递眼神，此刻的缘机只能指望他来帮自己说话了。
丹朱原本只是看着热闹，在接收到缘机的求助后，他心里一阵偷笑后，开口道：“龙娃啊，这你不能怪缘机仙子啊，你要修补小露珠的魂魄，自然是要将七情六欲都经历一番才算完整呀”丹朱行至润玉身边，手放在他肩上拍了拍：“你难道能接受一个没有感情的小露珠吗？”
“……”润玉顿时语塞，自知这话他无法反驳，抬脚便离开。
然而听到身后某两个加在一起能好几万岁的人一阵得意的偷笑声，润玉自认为从未在与人辩解时输过，除了当年某个女扮男装的小天兵一句“殿下可否教教我呢”让他一阵语塞之外。
转身看向还在捂嘴偷笑的二人，润玉的眉眼微扬：“叔父倒是很护着缘机仙子啊，不如侄儿回去便为叔父和仙子拟一道婚旨？叔父如今老大不小，也该成家了”
将当年经常劝与他听的话，照旧的还给丹朱，在他二人还在愣神时，润玉好整以暇的离开缘机仙子府。
不过片刻，便能听到丹朱的怒吼：“这个臭小子！敢拿老夫打趣！越发没了规矩了！”

—————————————我是可爱的正文分割线————————————

复过了七年，邝露的一魄再次修炼而成，润玉将其小心翼翼的融入她的真身，坐回床榻边，如常的握着她的手，如今她的手已不再冰冷，安静的寝殿内，润玉分明听得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璃茉行至殿内，向润玉行礼道：“陛下，鸟族首领送来贺礼，此刻……”
“叫他拿回去”润玉直接打断璃茉的话，双眼未曾从邝露面上离开过：“本座早已下令，不过生辰，六界之内也不许有人再送贺礼，他鸟族首领是想违抗圣意么？”
不重的语气，却满是天帝的威严，让璃茉心中一阵发怵，谁让她方才与其他仙侍打赌输了才轮到她来禀告这件事呢。
“陛下息怒，璃茉这就叫鸟族首领回去”说完，璃茉行退礼，逃离了寝殿。
瞥了一眼璃茉恨不得小跑离开的背影，待殿中重新剩下他与邝露后，润玉一声叹息。
“这丫头怎么说也曾跟了你多年了，做事却不及你一半”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摊开，润玉的拇指顺着她手掌心的纹路轻轻抚摸：“彦佑说我太过挑剔了，仔细想来，可是你从前太过纵着我了，才养得我如今谁来侍奉都不满意了。所以啊，露儿，我的身边已经离不开你了。”
窗外的玉兰花树上飘飘零零的落下花瓣，被风轻轻吹进殿内，悄然的落至案几之上。
润玉的呢喃自语一直未听过，每日他都会坐在床边，像此刻一般握着她的手，与她诉说着每日发生的事情，还有对她日渐浓厚的思念。
“其实这些年叔父也劝过我，天帝生辰不设席宴请六界，实在有失礼法，可我还是不能……”
他曾在生辰那日，失去过她，叫他如何在每年的这一天，面对众人的欢声笑语呢？
所以他下了令，从此不过生辰，不摆宴席，不收贺礼。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想起当年她在他怀里魂灭的痛，可是润玉错了，有些痛是无法逃避也无法泯灭的，即使如今他清晰的能触摸到她，她的手在他掌中分明有着温度，润玉还是能想起那一刻痛彻心扉的感觉。
“不过如今你体内已有了两魂四魄，离你苏醒的日子又近了些”润玉的笑容温和，轻柔的将她鬓间的碎发别至耳后：“这便是我收到最好的贺礼了”
抬眸看着时辰不早了，润玉不舍的将她的手放回锦被下，起身准备去七政殿批阅奏折。
然而，自他走后，锦被下那双还未褪去他温度的手，指尖微动，却不过片刻，仿佛只是扎眼间的错觉。

不着急，这章还没完哈


只是不想让还在等着更新的大家等太久，就先把写好的发出来了~


文文还在继续更新中


大家第二天要早起的就早点休息哈~明天有时间再看~

今天这一章真是更的字数最少的一章了

三千多字，内容琢磨的也不如之前章节

实在抱歉，因为今天脑子里思路有点乱

这章还请多包涵，下章一定改进，并且争取多更一点。

今天怕是更不了了

今晚要爆肝剪频

大家早点休息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