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X邝露】咫尺天涯

三十三

————红尘看破无欢处,世间只有情难诉…
————唯有相思…莫相负…
————牡丹亭上…三生路…
前厅有人咿咿呀呀,唱着那牡丹亭。在这男人偷腥女人买春的花楼里唱着那人鬼都阻挡不了的爱情,也不知在讽刺谁,邝露禁不住在心里冷笑。
老鸨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这扇门有些厚重,沉闷的发出吱嘎一声。
那摄政王萧琛便背手站着,只一个背影,便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霎那间,有女人的嘶吼传来,像是野兽被逼到绝境般尖利刺耳,刽子手手起刀落,失了脑袋的尸体,血喷涌而出。最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全是火,吞没了一切。
邝露听见幼年的自己摔在地上在哭叫,伸出手想抓住渐渐远去的那抹黑影。
恍然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在何处,那抹黑影与眼前之人渐渐重合。
他回身,定定瞧着她。
恍若索命的恶鬼。

————花非花…醒凉月惊魂化…
————前世今生…敢则是…梦中巫峡…
终于能正大光明与她相见,润玉不敢眨眼,生怕这只是梦一场。
他望着邝露一步一步走来,像是一步一步越过千百年,越过轮回,每一步不经意间,都踩在了他心上,眼中颇有几丝痴狂,只会直直望着。

“邝露见过摄政王。”
象征性行了个礼,邝露忍着脑海里翻涌的恐惧,僵硬的站着。
“邝露…邝露…”
眼前人低低念着,像是情人之间的柔声呢喃,在邝露听来,却像是地狱传来的索命声。
润玉回过神,见邝露身体颤动,总算有了几分神志。
不对,她不敢看我,甚至怕我。
“你们都下去吧,邝露姑娘,你随本王过来。”
润玉便吩咐便转身往里走,邝露见他远离暂时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远远跟上去,挑了个离润玉最远的位子坐下。
润玉心里哀叹一声,想着莫不是这皮子之前造了孽,造到邝露头上去了,方才他靠近时,邝露眼里的恐惧可不是装出来的。
“摄政王有何吩咐?”
邝露离润玉十分远,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为花楼大花的职业操守,不能晾着客人不管,于是幽幽问道。
润玉想起来这世邝露的身份就觉得十分**,只想早早把人接到自己地盘护起来,这花楼浊气重,生怕伤了邝露的仙根。
“本王想问你,你可愿本王为你赎身?”
邝露一惊,心思纷乱之间并没有注意到润玉偷偷摸摸往前挪了一个凳子。
“邝露实乃小小一妓子,不敢高攀摄政王,这般事,邝露自己实在做不了主。”
“无事,这交给本王来办。老鸨进来!”
外面守着的侍从听见主子声音二话不说打开门把老鸨扔了进去,可怜老鸨一身老骨头,被摔了个头昏脑胀。
“老鸨,邝露的卖身契拿来,本王要替她赎身。”
一听这话,老鸨头更晕了,哆哆嗦嗦瞧了眼脸色阴沉的邝露,老鸨抖着声道,
“邝露姑娘是老身这院里的顶梁柱哇摄政王殿下,您这不是为难老身吗?而且这花魁日都…”
当了几百年的天帝,这威压连神仙都收不住,更何况老鸨这一介小小凡人,当即便被润玉的气势压的不敢再说,吓得跪下连连磕头。
“老身错了,摄政王殿下这便能把邝露姑娘带回去,卖身契老身会亲自送上门,请摄政王殿下放心!!”
邝露心都冷了,只觉得像是在冷水般中,浑身止不住的哆嗦,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3 22:40:00 +0800 CST  
呜呜呜呜呜呜太美了!!!
今天为美貌大殿抽空更新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5 17:13:00 +0800 CST  
三十四

窗外有雨,淅淅沥沥的落了满庭,昨日里院里精心栽培的桃花林受了这场雨,还没被刚住进来的院主人瞧上一眼便落了,铺了满地,映着这雕梁画栋般精致奢华的小院,倒是平添了几分风骨意味。
从进门开始地上便铺满了云狐皮毛大氅,这种皮毛官宦人家用来做衣物都且不舍得,更别说这皮毛洁白如雪极难打理,这摄政王居然用这一寸一金的皮毛做地毯,还一铺就是一整个院落。
被传唤而来的太医院院长啧啧称奇,脚下极为小心翼翼的跟着带路的侍从进去。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云狐皮啊,这院长心痛极了恨不得长双翅膀直接飞进去,罪过罪过。
房里的紫檀木桌上摆着金雕饕餮形香炉,里面点着一抹沉香,灰烟幽幽魅魅的飘着,一会儿便散了。
隐约可见深处佳人浅浅睡着,那院长远远之瞧见一只素白的手,精精巧巧的,连指甲盖都如玉石一般精致,刚好一把攥在手里。
近了见那佳人全貌,那院长了然。这般容色配上这一院子的奢华富贵,真是用金银玉石堆出来的美人。
“太医,麻烦了。”
摄政王位高权重,就连摄政王府里的下人都自带旁人没有的不卑不亢。
那院长拿出玉枕,待婢女把那女子的手摆上后才拿出丝帕盖着,开始静静诊脉。
“如何?为何还不醒?”
那院长被唬了一跳,回首只见摄政王定定立在他身后。
萧琛摆手免了那院长的礼,蹙着眉颇为忧心的问道。
那院长伸手作揖,低着头极为恭敬道,
“这位姑娘昏迷的原由乃急火攻心所致,瞧这脉象来看,这位姑娘姑娘郁郁有一段时间了,这一次的急火攻心倒是把这份郁郁发泄出来了,并无什么大碍,算是好事。不过这位姑娘的身子仍旧要好好调理,慢慢来。”
萧琛认真听着默默都记下了,目光一触及邝露便柔了下来,上前轻声在床边坐下,给她掖了掖被角。
那太医瞧了瞧摄政王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好像有点多余,便附身道,
“药方臣会写给管家,这位姑娘估摸着也将醒了,望王爷宽心。老臣告退。”
萧琛摆手,目光紧盯着床上人方才动了一下的眼皮。

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着茫茫的雾气,飘飘渺渺的四处散着,所有事物都若隐若现的。
好像在茫茫的梦里见到了一个黑影,可是那黑影很快便被浓浓的雾气遮掩住了。
邝露追了半晌,却也渐渐忘记了方才为何要跑,像是,像是要追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突然间就有些心慌,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床上那人眼皮微颤,悠悠张开了眼。那双秋水剪眸中还有着几分迷茫,幽幽的,像是突然落入凡尘的仙人。
萧琛在心里一笑,确实是仙人。
“姑娘感觉如何,还难受吗?”
邝露循声望去,只见一玄衣男子端坐在她床前,生的月朗风清,邝露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她没买的那支白玉簪子,心里一叹,倒是挺适合他。
在一瞧这房内装饰,却跟本不是怡秋院内她的房间。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男子。
邝露心里一紧,半撑起身子颇有些防备的望着萧琛道,
“公子是何人,为何我会在这儿?”
那男子仍是温柔看着她,邝露被他生生瞧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听见那男子柔声道,
“本王是摄政王,姑娘唤我萧琛即可。当日姑娘身体不适晕倒了被本王瞧见了,本王颇有几分忧心,便带姑娘回来了,姑娘觉得如何?还难受吗?”
摄政王?传闻中摄政王杀伐果断气势逼人,现下怎么这般殷勤,殷勤的让人有些发毛。
邝露顿了顿,垂首淡淡道,
“多谢王爷,邝露已无大碍。”
萧琛一笑,也不在意她的疏离,
“邝露姑娘觉着无大碍便好,只是太医说姑娘这身子还需调理,这样吧,本王好事做到底,姑娘便留在这王府调养身子吧,本王身体强健府上这么多药材也用不着,给姑娘用,也算是这些药材的福气了。”
邝露蹙眉,不情愿道,
“邝露乃怡秋院中人,留在这王府怕是有几分不妥,况且邝露出来这么久,怕妈妈着急,还是不留了。”
本以为说出花楼姑娘的身份会让摄政王厌恶,却不料他仍旧笑着望着她道,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派人去通知一声便好,邝露姑娘还是等身体好了再做打算。”
邝露张口仍想拒绝,萧琛便从婢女手中接来温温的青米粥,悠悠执着汤勺便想喂她,邝露急忙接过那青瓷小碗。
“邝露自己来便好。”
没能及时反驳的后果便是被摄政王一拍版,就定了留在摄政王府的事实。
这摄政王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狡猾。
邝露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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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懂吗?润玉抹了邝露的关于摄政王这个人的记忆。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5 21:43:00 +0800 CST  
三十五


今日是个好天气,外头暖阳融融的,归来的燕子飞过精致屋檐,叽叽喳喳的停在树枝梢头,又是一年春归。
摄政王府今日里来颇为热闹。
自从摄政王带了一名女子回来后,脸上便日日如沐春风,虽然气势比之以往更甚,但脸上的笑意还是让王府里的下人们心悦诚服外更加觉得亲近了些,那模样也不知搅了多少婢女的一池芳心。
整个王府都知道摄政王带回来的女子在摄政王心里的位置不一般。
那天仙似的人物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偏偏脾气不好的摄政王整日受着冷脸也笑嘻嘻的,一脸甘之如饴的模样。

冬霜从外头跑来,在门前站定拂了拂身前,理了理吹乱的鬓发才推开门,悄声进去。
那垂垂落的鲛纱后,邝露躺在贵妃榻上浅眠。
冬霜上前悄声道,
“姑娘,该起了。”
邝露今日里总觉得困乏,大抵是春日到了,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邝露借着冬霜的手起来,撑着太阳穴揉了揉觉得涨涨的脑袋,淡淡道,
“什么时辰了?”
冬霜从婢女手中接过温茶递给邝露,轻声道,
“巳时了姑娘,王爷在甘琳殿等着姑娘用午膳呢。”
冬霜边说边与婢女服侍着邝露穿衣,待她在铜镜前坐定了才慢慢道,
“王爷说姑娘在府里闷的有些久了,姑娘该是有些无聊了,去哪儿王爷待会与姑娘商议商议。今日姑娘出门,想带那只珠钗呢?姑娘来府里之后便没有仔细打扮过,今日可得好好打扮一下呢。”
冬霜一张讨喜的脸总是笑眯眯的,邝露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冬霜夸张的张了张嘴,目光呆滞的瞧着邝露展颜,痴痴道,
“奴婢这下算是知道天仙妃子是何模样了。”
她上前拿出一只玉雕桃花簪,那簪子由白渐粉,通透纯净,桃花雕的栩栩如生,一须一瓣极尽精细,一看便不是凡品。
这簪子被小心差劲那一头墨发里,冬霜退后一步笑眯眯道,
“这是天上下来的桃花仙子呀。”
“本王倒不知道冬霜你何时这般会花言巧语了?”
萧琛跨步进来,摆手免了房里下人的礼,瞧着面前俯首的邝露道,
“邝露姑娘确实…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啊…”
眼前人一身对襟银边白袍,拿腰带一勾,就能一手握住,萧琛摸索着手指淡淡地想。
冬霜忍不住一笑,道,
“奴婢这可是实话,不是花言巧语。”
邝露无奈睨了她一眼,对着萧琛淡淡道,
“王爷不是在甘琳殿吗?怎么过来了?”
萧琛一笑,也没注意满屋子红了脸的婢女,只望着邝露道,
“本王怕邝露姑娘找不到路,便来接你同你一起去。”
邝露不动声色扫了满屋子的婢女,就这么点路怎么会迷路,这摄政王也真是大惊小怪…笑这么招人勾引谁呢…
“那就请王爷带路吧,邝露也看看这王府。”

摄政王爷位高权重,这摄政王府也是宫外最好最大的府邸,一眼望去雕梁画栋,楼台亭阁,花团锦簇处处精雕细琢。
邝露跟着萧琛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府这么大,怎么不见其他主子?”
萧琛一顿,回首望着邝露,眼眸深邃,仿佛一眼就能被吸进去。
“本王孤家寡人一个,这王府也冷清得很。邝露姑娘来了这王府才多了几分活气,下人们也高兴了很多,邝露姑娘是救世菩萨啊。”
邝露听他满嘴瞎话夸大其词,忍不住想翻白眼,心下后悔说这番话,忍不住想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冬霜隔着一段距离默默自我检讨,自己说瞎话的水平还是比不上摄政王,还需学习努力。

甘琳殿离的不远,就在王府中心的池塘之上。
摄政王颇会享受,用膳的地方建在水上,闻带着莲香的风,河面上还有飞过的白鹭,水里游过虫鱼,当真是与天同乐。
一个个朱衣小婢端着食物鱼贯而入,一盏盏小而精致的吃食被徐徐摆放,摆放还有讲究,面前的是一小碗清甜开胃的莲羹,然后才是一碟错一碟的小菜。
冬霜点上香,一样一样试过毒之后才退下。
邝露慢慢喝着莲羹,习惯性等着萧琛给她夹菜。
身后服侍的婢女侍从们已经麻木了,甚至有点期待邝露挑食不吃,摄政王哄着的画面。
邝露从来不知道萧琛原来是个如此热心的人,不但救人,还帮着用那么多珍贵药材调养身体,甚至热心到帮着夹菜,就差帮忙喂着吃了。
萧琛夹了一块胡萝卜,不理邝露不乐意的眼神,老神在在道,
“太医说你不能挑食,不吃便要喝药。”
邝露不理,当作没瞧见。
萧琛便又无奈道,
“本王就怕你不吃,府里厨子已经已经把这胡萝卜做的一丝胡萝卜味道都没了,吃起来像是红薯,挺好吃的,你尝尝。”
邝露瞧着胡萝卜有几分不信任,仍旧是不乐意。
“厨子要是知道邝露姑娘还不乐意吃,那可得又要好一阵伤心了,他废了好多功夫呢。”
萧琛装作一副操心模样,邝露撇了撇他,才不情不愿执着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6 14:14:00 +0800 CST  
萧琛装作一副操心模样,邝露撇了撇他,才不情不愿执着筷子,小心咬了一口,发觉味道还不错,这才多吃了点。
萧琛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又给她夹菜,投喂的颇为开心。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6 14:15:00 +0800 CST  
三十六


扬州城外云隙山上有个跑马场,只不过那是皇家才能享用的,官员能被去便是一种荣幸,寻常百姓连这跑马场的存在都不知道。
萧琛在用膳时念叨着这个跑马场,说这个跑马场风景宜人,本就是供皇家玩乐的场子,该有的东西都应有尽有,早春那草地上的嫩草芽刚长出来,踩上去柔柔软软青绿青绿的,指不定还有些小花。
那里水洗蓝的天,年轻女子都喜爱放个纸鸢,天上各色纸鸢热热闹闹的,远处还有不少高门公子骑着马慢慢遛,兴致来了便跑上一段。
邝露被他说的来了兴致,一双水眸闪闪的。
自从邝露到了怡秋院,走的最远的时候,也知道那条花街与商界的交叉口,那里楼道林林总总的,虽是极热闹,却整日里只看得着这方天空,从未瞧见过那一望无垠的草地,便十分向往。
萧琛柔柔望着她,问道,
“姑娘有兴致吗?”
邝露瞧了眼萧琛,压住心里的几分蠢蠢欲动,淡淡点了点头。
萧琛倒了杯温茶递给她,等她喝了又递上丝巾让她擦嘴,服侍的比婢女还尽心尽力。
“待会便带你去,冬霜,备些吃食。”
冬霜应下,觉得摄政王颇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从摄政王府去马场要半个时辰,邝露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只觉得困顿。
肩上一重,萧琛一愣。
他抬手接住了从肩上滑进怀里的重量,仿佛接住了整个世界。
邝露浅浅睡着,一张精雕玉琢的小脸枕在他胸口,萧琛的黑衣更显得那张脸瓷白的像是个玉做的娃娃。
萧琛动了动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空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撩开飘到脸上的发丝,突然间一愣。
好像百年前的月下,他也曾帮喝醉了的邝露撩发,那时鼻尖还有丝丝甜腻的酒香,一切都还未发生。

马场上早有人玩开了。
礼部侍郎的弟弟施润泽带着表弟王应奎,与之交好的将军府公子宋敦遛完了马,正坐在亭中歇息。
宋敦长得浓眉大眼颇为英气,一身黑色劲衣干净利落,他为一名武将喝水的动作也颇为豪迈。
“这风光是在是好啊,西北草原虽大而广,那风实在刮脸,吹脸上那叫一个痛哟。”
说罢又饮了一杯温茶,颇为自在。
施润泽一身书生意气,平日里最是看重规矩。他瞧着宋敦这番豪迈做派忍不住蹙了眉,道,
“你常年在西北自由点也无妨,可你都回来了你不知道收点规矩,你这哪像高门的公子。”
宋敦与施润泽自小一块长大,早就被他教育到麻木了,点点头表示听见了,做派却仍旧不改。
施润泽被气的又想教育他,远处门口进来一对车队,宋敦连忙转移话题道,
“哇你们看那里,好大的排场,那是谁啊。”
施润泽顺着他的手望去,瞧见一溜侍卫高头大马开路,后面跟着一顶极大的轿子,那轿子做的精致,规模也是扬州城里少有的。
施润泽瞧着那轿子有几分眼熟,心下一思索,一惊,那不是摄政王的轿子吗?连忙拍下宋敦执着那轿子的手,宋敦痛呼一声颇为委屈。
“你那么大力作甚!”
“那是摄政王的轿子!你这么指着不要命啦!!”
王应奎有些疑惑道,
“摄政王从来对这些玩乐之事无甚兴趣的,今日怎么回来这马场?”
宋敦突然激动,八卦的靠近他们,压着声音道,
“我听说摄政王带了一女子回去,那女子生的倾国倾城世间罕见,摄政王从宫里扫了一堆好东西回去给这女子调养身体,连皇上想看都不给看,护的这般紧…看今日这派头,说不定带着佳人来玩呢。”
他们说着说着那马车也近了,在不远的亭子前停下,马车里出来了一婢女,衣着不凡,一张笑脸颇为可爱。
宋敦忍不住想摄政王府的大丫头都穿得跟高门小姐似的,摄政王府福利真是好啊。
随之便见摄政王一身黑衣,瘫着脸下来,回身伸手接住身后之人。
宋敦瞧着那女子在摄政王身旁站定,摄政王低头说了句,她淡淡点头随后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摄政王真是好福气啊…”
王应奎呆呆的忍不住感慨,宋敦也点头,十分同意。
瞧着他们进了亭子,施润泽回神立马起身,道,
“别发呆了!去给摄政王请安啊!”
想起摄政王逼人气势的三人浑身一抖,恹恹的起身过去了。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6 18:24:00 +0800 CST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6 18:25:00 +0800 CST  
三十七


马场上的亭子不多,亭子之间间隔也有点远,能保证各个亭子之间不会相互打扰。
邝露跟着萧琛进来之后也不做下,跟屁虫似的跟在跟在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琛知道邝露有些等不及想出去,但就是焉坏的不做声,装作有事情似的到处看看,非要人家自己提要求。
邝露跟在后面,视线被他宽厚的背挡着,也瞧不见萧琛憋笑的脸,心里又急着想去外面吹吹风,十分纠结的不说话,有些委委屈屈的模样。
萧琛心下一叹,觉得现在要等着邝露跟自己提要求是有点早了,这事也急不了,得慢慢来。他装作一副看完对这环境还算满意的样子,回首对着邝露道,
“这儿还行,外头风光这么好,咱们去外面吧。”
瞧着邝露颇有几分孩子气的亮着眼点头,又难掩住兴奋的扯着手中的丝帕。
待她等不及先转身朝外走去后,萧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心口。
这是不是有些可爱的过分了啊?

“啊!”
宋敦蒙头冲进来,还没抬头便感觉撞到了一人,心里一咯噔,没反应过来就被施润泽扯着跪下了。
一抬首就见那被他撞的不稳的人跌进了摄政王怀里。
啊果然是美人啊…
萧琛接住她,上下看了看,确定没事了还不放心问道,“痛不痛?”邝露有些无语,瞧了眼还跪着的三人,结果萧琛根本就没看他们,还认真盯着她,好像那活生生的三人都没她一个回答重要似的。
这种被人如珠如宝的放在手心上珍视的感觉,真让人有些上瘾了。
邝露心里突然觉得很危险,不着痕迹慢慢挣开了萧琛护着她的双手,退后一步淡淡道,
“邝露无碍。”
不知道为何感觉又受了冷淡的萧琛一顿,只觉得边上跪着的这三个颇为可恨。
“起来吧。”
三人起身,平白无故觉得周遭空气变冷了。
“何事?”
施润泽抬眼小心翼翼瞧了瞧脸色不好的摄政王,刚想偷偷看看他身边的倩影,摄政王就不着痕迹上前挡住了。
………
突然觉得他们三个好像有点多余,施润泽忙扯住想说话的宋敦,附身恭敬道,
“臣三人见摄政王殿下便来个请安就走了,礼部还有事臣告退了。”
萧琛瞧着施润泽,想起来他是礼部侍郎的弟弟,挺会看眼色的,还不错。
“嗯退下吧。”
“是。”
宋敦跟王应奎被扯着出来,宋敦摸不着头脑道,
“施润泽你干嘛,我还想跟摄政王套套近乎啊。”
施润泽瞧着这傻大个无奈道,
“你没瞧见摄政王忙着要带着别人出去玩啊,你有没有脑子啊?”
“那女子是真好看啊…”王应奎还有几分恍惚。
三人叽叽喳喳边吵边闹的走远了。


邝露深吸一口气,鼻尖有清新草味,夹着几丝甜腻的花香,整个人都觉得十分心旷神怡。
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头的翠绿色,远处被云雾缠绕的高山上恍惚传来一声声敲钟声。
微微风吹来,早春的阳光还有些暖融融的,照着人极其舒服。
冬霜早就玩开了,带着一群婢女在不远处放纸鸢,莲形的纸鸢被高高放上天,女子的娇笑频频传来。
“邝露姑娘怎么不去?难得来了。”
萧琛背着手走到邝露身边问道。
“我…我不会。”
邝露有几分难为情道,她确实没放过纸鸢。
萧琛沉思几分,抬手招来一旁的侍女要了一个纸鸢,拉过邝露往里走了一段,拿起纸鸢细细研究了一下,朝有些懵的邝露道,
“本王教你。”
邝露一边心里想着这摄政王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这等小事都要亲自来,明明随便找个下人就够了…一边又言不由衷的乖乖跟上去,有些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
萧琛闭眼感受了一下风向,带着邝露站到了上风口,
“这纸鸢要乘着风才能飞起来,是以先要知道风向,你瞧那人,背着风怎么能放得起来纸鸢。”
说着他便指了指不远处的跑来跑去跟无头苍蝇似的婢女,邝露点头,虽然还是不懂怎么看风向。
“这风向知道了,顺着风一放。”
他极为潇洒的一扔,趁着邝露被纸鸢吸引了视线,右手极为隐蔽的甩出一道风,方才有些要落下的纸鸢便马上就乘风而起,飞的极高。
邝露发出一声惊叹,萧琛受着邝露有些崇拜的目光颇为自得,将手里绕着线的玉阀放到她手里,绕到她背后两手都帮着邝露放线。
有些紧张的邝露根本没发现他俩现在姿势就是她被萧琛整整用在怀里,全部注意力都在手里细细的风筝线上,生怕一不注意就断了。
不远处玩耍的婢女拿手捅了捅冬霜,冬霜回首望去,那对璧人双影交叠,摄政王拥着怀中人,黑白色衣角被微风吹的缠缠绕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7 14:30:00 +0800 CST  
我觉得是时候让我们润玉过过性生活了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7 15:17:00 +0800 CST  
哇就想看肉??表白也很重要的好吗??让我憋一下,第一次开车有点方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7 23:16:00 +0800 CST  
三十九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了,最后一丝阳光也隐没在地界之下。
院里的腊梅落了,精心种的桃花倒是开满了,一簇一簇拥在枝头末梢处,暗夜里像是拢着烟粉色的雾,风一吹掉了几片花瓣。
房里开着窗,风频频吹来阵阵桃花香,这夜里也更加有些甜腻了。
冬霜拿起剪刀剪了一下灯芯,那烛光闪了一下更亮了,罩上灯罩,柔柔的,照着那蛟纱也暗暗晕着流光溢彩的光。
邝露已经有些晕了,方才冬霜拿来了去年酿的桃花酒,度数不高,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喝,她贪嘴就多喝了几杯,结果现在晕乎了,连看人也朦朦胧胧的。
“姑娘,难受吗?”
冬霜扶着邝露起来,让她躺在贵妃榻上,拿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邝露有些难受的哼唧一声,觉着头发绑着难受,抬手想拆掉,又晕乎着没力气,够了半天才够到一只珠钗。
“本王来,你下去吧。”
冬霜第一次瞧见晚上了摄政王还来,心下了然。今日摄政王带着邝露回来之时她便觉得他俩之间气氛有些不对。若说之前像没熟时的青梅似的酸酸涩涩的,那今日便像是今日这桃花酒似的,酸甜相当,清清冽冽的花香里还有几丝甜腻,摄政王瞧着邝露的眼神太露骨,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冬霜悄声退下了,估计明天摄政王府里所有下人便都会知道王府很快就会有女主人了。


房里的酒香好像更浓了些,熏的人脑袋都晕晕的。
桌上的红烛有些燃尽了,发出了哔啵一声,昏黄的灯光闪了一下,邝露迷迷茫茫眨了下眼,好像瞧见了萧琛。
让她不舒服的发髻总算被拆了,那人动作也轻轻柔柔的,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发摸索,温柔的只想让人扑进那人怀里好好撒娇。
邝露晕晕乎乎的想撑起身子,那人有力的手臂就伸了过来,邝露借着那力,做起来又觉得晕,还不如躺着呢。
那黑影坐到了她身边,那清清冷冷的气味十分熟悉十分好闻,邝露望过去,勉强认出来。
“萧…萧琛?”
那声音又娇又软,轻轻的,像是才断奶的奶猫,娇娇怯怯的,用手把玩也不反抗,拿在手里软绵绵的,只会拿那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当下萧琛就觉得他的小兄弟有点不太老实。
邝露散着发前撑着手坐着,脸颊上飞上了两朵红云,发丝有几缕乱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萧琛,好像有点没认出来眼前人是谁,有几分疑惑的歪着头想着。
萧琛觉得有几分吃力了,邝露却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一点也不知危险的凑的极近,萧琛甚至还能隐隐闻得到那有些润的两瓣小嘴里飘来的桃花香。
其实萧琛今天过来,是完全没想到邝露居然喝了点桃花酿的,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可是现在这个状况嘛…
邝露没听到萧琛应她,平日里萧琛对她有求必应,这下便不习惯了,凑过去,双手捧着萧琛脸掰过来,想起来撑气势,又一下没稳住,跌进人家怀里了。
萧琛有些艰难的深吸一口气,心里疯狂的在做斗争。
怀里的邝露还不老实,任性的非要个回答。若说平时清醒的邝露这么缠人这么会撒娇萧琛会很高兴,可是现在,萧琛有些觉得这么好的月色这么好的时机若是不做些什么自己还是个男人吗,可是又觉得邝露都有些醉了,这时候算有些趁人之危。
萧琛心下一叹,打横抱起邝露朝床榻走去,想轻轻放下,却放不下了。
邝露双手还拢着他,轻轻柔柔的,还有些不开心的憋着嘴,委委屈屈的瞧着他道,
“你干嘛不理我呀?”
萧琛咬牙,“你逼我的。”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8 11:21:00 +0800 CST  
开车太难了吧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8 11:39:00 +0800 CST  
甜得差不多了,开始走剧情咯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9 01:07:00 +0800 CST  
四十一


珍烟阁位于西市中心地带,坐地颇广,是为扬州城里最大的奇珍异宝阁。
高门贵妇小姐都喜爱珍烟阁里的珠宝首饰,里面的东西各个拿出去都能撑场面。
是以萧琛还开心邝露肯花他的银子了,恨不得把整座王府的金山银山全给她搬来让她花,最后还是冬霜拼死进谏说这银子拿着累还是叫珍烟阁的人直接上门收才作罢。
萧琛护着邝露上了马车,脸上有几分不情愿,却还是忍住了朝着一队侍卫交代要好好保护邝露才让他们走。
冬霜撂下车帘瞧着邝露笑道,
“奴婢服侍了王爷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王爷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真是托了姑娘的福了。”
邝露漫不经心捏着手里的一块玉牌,淡淡笑了笑。
冬霜瞧着邝露手里那块玉牌觉着眼生,又实在是有些平平无奇的,成色也不太好,只是隐隐约约瞧见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字,只以为是邝露带来的。
“这玉难道是姑娘带来的?是冬霜的不是了居然无甚印象。”
邝露举起手中的玉,转了一圈,眼中似是有几分嘲讽,冬霜一时间突然觉得有些猜不透邝露在想些什么,只听得到她轻轻一叹,像是夜里无声的鬼魅。
“只是一块玉罢了,跟了我很多年了。”
她嘴上说着,极其漫不经心,眼里却又有几分,极深的偏执,泛着死气。像是知道既定的结局,但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一天一天的接近尾声。

过了商街便是珍烟阁的地方,那门口早有人守在那里等着。
邝露借着冬霜的手下了马车,珍烟阁的掌柜柳烟一身珠光宝气娉娉袅袅上来颇为恭敬的请了邝露进去。
一路分花拂柳过去,到底是汇集天下奇珍异宝的珍烟阁,财力雄厚,路上都没遇见其他闲杂人等。
柳烟引着邝露进了一间小暖阁,冬霜刚想跟进去就被拦在了门外,孔武有力的侍卫举着手不动如山。冬霜脸上一沉,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敢拦她,刚想发火就听见邝露道,“你在外头等着吧。”
冬霜担心邝露安危不肯,那柳烟就笑道叫冬霜不必担心,来这里的妇人小姐都是这般,奴婢下人在外头候着。言下之意便是嘲讽这冬霜没见识。
冬霜虽只是个奴婢,但她是摄政王跟前的奴婢,这下便觉着这珍烟阁的掌柜立场有些微妙了。

邝露跟着柳烟进了门,徐徐坐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倒像是放松下来了一般,比在王府里自在的多了。
“你同冬霜置气作甚,她就是一小小奴婢。”
那柳烟翻了个白眼,染的鲜红的指甲抓过一把瓜子,便磕边嘲讽道,
“那摄政王身边的一只狗他踩过的草我都恶心都膈应,说他一个奴婢怎么了。”
她一副豪放做派,丝毫没有方才外头的恭敬有礼。邝露像是习以为常般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给她倒了杯茶撑着手瞧着她嗑瓜子。
“你在摄政王府那么久,你俩的疯言疯语我可都听见了,到底什么情况啊?你真扒上摄政王了?”
邝露抓起一把瓜子就往柳烟嘴里塞,冷酷无情道,
“瓜子也堵不住你的嘴。”
柳烟呸呸呸吐掉,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瞧着邝露,邝露还是一副无情无欲的菩萨样,依旧不放弃,继续盯。
“我也不知道为何,反正,他说要娶我。”
柳烟夸张的深吸一口气,十分神奇的好像在邝露脸上看见了几分不好意思,心里一咯噔,瓜子也不吃了,瞧着邝露脸色严肃。
“你还是小心点,这么顺利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邝露也不瞧她,盯着手里的杯子漫不经心应了。
“叫我来有何事?”
“管事说王府有本账本,萧琛藏起来了,那可是他的身家性命,叫你探查一下。”
柳烟顿了顿,盯着邝露悄声道,
“你家被灭门的原由,我打听到了。”
邝露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抬首望她。
“因为三颗木灵丹。”
“那是何物?”
“服下能令白骨生肌,就剩一口气也能从鬼门关把人拉回来,世上只有三颗。”
十七年前杭州林府的灭门惨案似还在昨天,一夜之间全府二百七十一人一个活口没留,竟只是因为三颗木灵丹。
凶手一点消息都没有,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连被灭门的原因,也只在十七年后才打听出来啊。
甚是可笑。

外头冬霜等的着急,好不容易等到了邝露出来,留下一句银子去摄政王付取,就急急忙忙撑着邝露就走了,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那柳烟望着邝露渐行渐远,想起方才邝露说起那萧琛,脸上难得的反应,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忍不住叹了口气。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9 16:46:00 +0800 CST  
果然没有人发现我悄咪咪把我的简介改了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09 17:13:00 +0800 CST  
四十二


昨日落了一夜的雨,滴滴答答落在房顶上,春日里最后一丝清凉也被打散了。
外头树梢上有蝉开始吱吱叫了,夜里吵得人睡的不安生,气的萧琛叫来一群下人跟猴似的爬树抓蝉,邝露瞧着他们爬上爬下的总忍不住笑。
萧琛近日里朝上有些忙,每天邝露醒了床榻上就不见他身影,他总抱着邝露念叨着要把东西安排一下,安排好了就带着邝露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不想再被朝堂上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了。
这天也热了,晚上某些运动之后身上就黏黏哒哒的,邝露不乐意,萧琛便做个样子弄了些冰,做了个法维持了这个不冷不热的温度,这房里这下算得上是冬暖夏凉,弄的邝露更加不想出去了,像只蜗牛似的躲在房间里。
这日里冬霜见邝露醒了才进来,伺候着她洗漱,后边一溜婢女端着几样午膳进来摆着。
冬霜扶着邝露过去坐定了,才开口道,
“娘娘尝尝这墨鱼粥,可新鲜着呢。”
邝露不说话,抬眼睨她,“你喊谁娘娘呢?”
冬霜只当她害羞了,朝邝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心里也替萧琛高兴,
“现在整个王府谁不知道您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娘娘呢,王爷可是交代了,怠慢谁也不能怠慢娘娘,您就是王府最大的主子,不是奴婢护主,外面那个大官能像王爷这般呢。奴婢可是听说了,前几日那丞相府公子又往府里抬了一房小妾,那夫人也是够命苦的,才没了孩子,丈夫也不体贴只知道花天酒地,哎可怜见的,听说精神也不好了。”
邝露边听着冬霜念叨也没注意手里是什么就往嘴里送了,吃下去了才觉得突然一阵反胃,肚子里突然翻滚了一下。
“呕——”
冬霜吓坏了,急急喊着婢女去叫御医,那婢女都跑到院门口了又高声喊了句也告诉王爷一声。
邝露按着胸口觉得吐过了这阵劲好像过去了,冬霜倒了杯茶让她漱口,给她小心抚着胸口。
“娘娘觉着如何,还难受吗?”
“这墨鱼粥太腥,吃着反胃。”
“这也不腥啊,奴婢一点味都都没闻到呢…”冬霜有些不解,心里念着念着,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娘、娘娘!该、该不会是…”
“咳…是什么?”
冬霜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冲进来的萧琛打断了话头,手上还提溜着那太医院院长,可怜那院长一把老骨头,脚不沾地就被拎了过来。
“怎么回事。”
那院长此生遇到摄政王真是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哆哆嗦嗦拿出自己的小玉枕给邝露把脉。
心理有些记仇那摄政王的粗鲁不体谅老人,那院长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吓吓他,结果发觉萧琛根本没注意他,心理泄气便作罢了。
“恭喜王爷,姑娘这是有喜了,这才头两月,有点反应是正常的。”
邝露只觉得这太医在说笑,一个被喂过绝子汤的女子怎么可能还能有孕?
萧琛却快高兴疯了,尽管他努力控制,还是管不了快咧到耳朵的嘴,他站着憋了憋,还是没忍住伸手抱住了邝露。
冬霜带着婢女们悄然退下,吱嘎的关门声叫邝露清醒了。
“我…我怎么会…”
萧琛吻着她额头安抚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且放宽心,我真的…真的很开心。就这几天我把手里的权放了,就回来陪你。”
邝露忍不住抓了他的衣襟,心里生出几分希望,像是瞧见了他俩在一处世外桃源,没有朝政没有家仇,能扔掉这身上压的人喘不过气的事。
她抬眼看他,神色不明。
“你…你要快呀…!”
萧琛紧紧拥着她笑道,“这得等我们成了亲,本来想慢慢来的,但这婚事却是得快点办了。”
邝露心里有些急,她压抑太久了,太向往属于自己的环境自己的家庭,心里有一瞬甚至觉得有没有成亲这个仪式都无所谓了,只要萧琛能带着她,能把她拉出这个泥潭。
萧琛却对这个仪式很重视,他甚至找来了扬州城里最有名的喜婆,按照最高规格来办。
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亲手把邝露送出去的后果影响力太深。他迫切的想要一场告知世人的婚事,都成了执念。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10 15:01:00 +0800 CST  
四十三

近日里邝露总是虚的很,一天到晚躺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胃口也不佳,以凡人之躯孕育真龙,这孩子怀的甚是辛苦。
过了头两月半才有点稳定,萧琛去东海深处寻了些千年的灵物,巴巴剁了煮了给邝露做粥喝,那千年的灵气安抚住了肚子里的胎儿,邝露着才有些力气。
肚子里的胎儿打不得骂不得,邝露一被折腾就对着萧琛发脾气,整天整天萧琛连一个好脸色都落不着,还被指使着干这干那,一没注意邝露就突然委屈的掉眼泪,吓得他赶紧扔掉手里的东西抱着人就哄。
“我对着你、对你乱发脾气,你怎、怎么也不生气啊!”
萧琛哭笑不得,右手抚上她微凸的小腹渡了点灵力过去,邝露觉得肚子上暖烘烘的心情也有些平静下来了,一下子觉得自己方才的无理取闹颇为丢人,埋进他怀里就不说话了。
“本王是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夫人倒是替本王委屈上了,夫人真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美丽的仙子啊。”
邝露一下就有些恼了,羞的捂住他的嘴,萧琛也不说话,笑的双眼弯弯,拿住嘴上的一双手轻轻摩挲着,爱怜的放在嘴边一下又一下的轻吻。
邝露叫他哄的心尖尖都在发颤。
为何会有这么一人,怎么发脾气他也不生气,提多少任性的要求他都会满足,萧琛太好,好的让人患得患失,一点都承受不起没有他的可能。
邝露躺在他怀里听得他慢悠悠道,声音低低的,听着精神都放松了。
“那喜婆同我说二月后的十五是个好日子,府里都收拾好了,那裁缝铺昨日还来问我婚服的样式,那当然是不要大红大紫的啊,那裁缝也真是不会看,我的邝露气质这般好,那大俗怎么配得上…”
邝露听着他念叨,听着听着就迷糊了,枕着他胸口就睡了过去。
萧琛放低了声音,小心给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她睡的沉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邝露的心绪不宁控制不了情绪他都看在眼里,他心急却也知道这个没办法,肚子里的龙崽不大就知道折腾亲娘,萧琛作出一副凶恶的表情盯着邝露的小腹无声的威胁,别折腾你娘!
他刚才说话用了点神力,不动声色安抚了她的神经,这才叫她安睡了,萧琛心疼的一动都不敢动,就怕动了一下惊到了好不容易安睡的邝露。

桌上点着的安神香飘飘渺渺,邝露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连冬霜进门都没把她吵醒,一觉睡到了傍晚,烟色晚霞娇娇悄悄的挂在天边,橙色阳光还带着点余温。
醒来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萧琛动了动早就麻的没有知觉的腿,针扎一般的疼从脚底板那传来,忍不住啧了一声。
邝露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帮他揉了揉腿,刺激的萧琛差点没绷住哀痛出声。
“腿麻了也不吱一声,我帮你揉开,揉开了就好了。”
萧琛难受的大口吸气,抱住邝露的腰把头埋进去。
邝露一边哄他摸摸他的头一边帮他揉腿,好一会儿才过去,萧琛只觉得半条龙命都没了,做凡人真的很难。
“我还不是看你难得睡的这么香,不忍心吵到你,想让你好好睡会儿咯…”
邝露一边觉得他肉麻一边又极为受用,心理心疼他,嘴上又嘴硬,极为变扭的关心道,
“我自己也能睡得好,又不是一定要王爷陪着…”
萧琛极为有趣的瞧着她口是心非,这又是另一面的邝露,他喜爱她的每一面,每一面都让人心动。
他抱起她向前厅走去,自己从邝露有了身孕,就被剥夺了下地的资格,萧琛把她当瓷娃娃一般爱护,之前还是给夹菜,现在直接喂到嘴里了,根本不用她开口动手,一个眼神萧琛就知道她要干什么,硬的凳子也不给做,到哪都有他一双大腿垫着,邝露真觉得自己要废了。
今日的晚膳有邝露念了好久的青梅,青青脆脆的,邝露一被放到腿上就忍不住想自己伸手,可惜,被坏人阻止了。是什么束缚住了我的灵魂,是萧琛。
“好好好我给你夹,你急什么。”萧琛无奈,被瞪一眼就怂了,立马满足怀里人的口腹之欲。
邝露吃得开心了才给人一点好脸色,看她吃得开心萧琛也跟着开心,大手一摆就给打赏。
萧琛瞧着乖乖在他怀里待着的邝露十分满意,看人饱了才开始给自己用膳,邝露看他一口一口吃,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趣,揪着萧琛耳垂抱怨自己无聊。
萧琛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又不会唱戏也不会说书,只会一点法术,便故作神秘的忽悠她道,
“其实你夫君我小时候见过神仙,那神仙教了我小法术。”
邝露只觉得他又在瞎说,一点也不信的瞧着他。
“真的!那神仙住在东海,还给我一片龙鳞,说是这龙鳞上有他的法术,若是我把这片龙鳞给了别人,那人若是捏碎这龙鳞,我便能知道那人在哪。”
他背着手拿出一片龙鳞,拿条链子穿了给邝露带上,那片龙鳞贴着肌肤闪着幽蓝的光,煞是好看。
邝露见他真拿出一片麟,也有些信了几分道,
“那那神仙教了你什么呀?”
“那神仙教了我指物化形,我这就给你变个动物出来,你喜欢什么?”
“我喜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12 20:11:00 +0800 CST  
“我喜欢小猫。”
萧琛拿过一个白玉杯,装模作样念了一大段咒语,执着那小杯子一甩手,变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狐狸出来。
邝露眼一抽,把那只呆呆的小狐狸抱起来,举在身前问他,
“这就是你说的小猫?”
萧琛尴尬一笑,接过那小狐狸又是一大段咒语,邝露一眨眼那小狐狸就变成了一只雪白雪白的长毛小猫,幽蓝的双眸水汪汪盯着她娇声喵喵叫。
邝露伸手把小猫抱进怀里,那小猫舒服的呼噜呼噜,邝露欢喜的双眼亮晶晶的。
“我学艺不精,第一次是例外啊。”
邝露欣喜的主动凑上去啾了一下萧琛的脸,她怀里的灵猫无语的低头,不想喵。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12 20:11:00 +0800 CST  
咳咳…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13 15:17:00 +0800 CST  
四十四


日子过的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这两月半邝露倒是过得悠闲,去哪儿都有人抱着去,成亲的事有萧琛操心,她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心安理得。
转眼便是吉日这天,摄政王府开天辟地头一遭宴请朝中人,摄政王把成亲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当天收到下朝收到萧琛亲手送的请柬才知道今天是摄政王成亲的日子。
平日里谁都进不了摄政王府,这下有机会巴结萧琛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日里来摄政王府的人倒是络绎不绝,甚至连小皇帝都来了,真是天大的面子。
红烛烟纱,灯影憧憧,大堂里每一处都细细布置,来人都觉像是进了一幕折子戏,戏就要唱到高潮。

喜婆跟着冬霜一路走,虽然低着头貌似极为恭敬,脚下却极为熟练,连小路上一块凸起的小砖都避过了,像是对摄政王府极为熟悉。
这天里王府处处染上了艳色,邝露那院子里甚至搬来了一院的大红牡丹,那喜婆不知摄政王是怎么做到在这夏日里弄来这一院子的牡丹的,心里不禁咂舌这大手笔。
一进门便有一阵凉爽清风扑面而来,那绞纱被一只素白的手撩起,帘后有倩影若隐若现。
冬霜上前请出新娘,那耳边步摇轻晃,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眼角一点红,便汇集了春日里满院子的浓稠艳色。
那喜婆上前,笑的弯弯的一双眼不着痕迹的上下扫了邝露一眼,目光触及她微凸的小腹顿了顿,才暗暗敛了神色笑道,
“冬霜姑娘可否先在外等候,老身为王妃娘娘净面。”
冬霜心里觉得不妥,可转念又想起了珍烟阁那事,道是应该自己多心了,且在摄政王府里,应当不会出什么事,这才放心,退了出去。
那喜婆上前,扶着邝露落座,恭敬道,
“娘娘还请闭上眼。”
邝露盯着那喜婆,似是有几分疑惑,却还是闭上了眼。
一阵极为刺鼻的味道飘过,邝露头一昏,坠入黑暗。
那喜婆接住邝露软掉的身子,望着她毫无知觉的脸神色复杂。
外头传来一声哨子声,那喜婆回神,抱起邝露便出了门朝外头一座假山走去,很快便失去了踪影。

像是睡了很久,还没清醒就感受到了被绑着的手腕,那绳子粗糙,磨的手腕都发痛。邝露甚久没被人这么粗暴的对待过,一时间只觉得哪哪都痛,只想让萧琛给她揉揉。
想起昏过去前那一阵刺激的味道,邝露心里一惊,自己竟连基本的防人意识都没了,真是被娇宠太过了。
耳边有轻微的说话声,邝露睁开眼,入目乃是一间极为平凡的屋子,睡了许久嗓子发麻,邝露忍不住咳了几下,惊动了门外的人。
“柳烟。”
“你倒是不意外。”
柳烟脸上没了微笑,望着邝露满眼的失望愤恨。
“那账本呢?你为何会有身孕?你怎么能怀上萧琛的孩子!?”
邝露望着她不想说话,目光指了指桌上的水壶。
柳烟气的想翻白眼,却还是给她倒了杯水扶着她喝下。
“我也不知道…”
“我不信你会叛变,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邝露一时间无措起来,躲躲闪闪有些不敢看她,一看她这样柳烟就全明白了。
“你在这里好好想想,三日后主子会过来,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邝露不语,柳烟沉默了一会就出去了。
这硬床板硌的身子不舒服,屋里头还有些热,没有萧琛的龙气安抚肚子里的孩儿也开始闹腾。
邝露难受的满头大汗,伸手扶着小腹柔声安慰,母亲的轻声细语到底还是哄住了他,邝露侧着身子只觉得委屈的不行,哪里哪里都难受,寻常这个时候萧琛那会让她不高兴,这时候他不在,邝露前所未有的想他。
原来她竟是这般离不开萧琛了。

楼主 醥啊醥嗂啊嗂  发布于 2018-09-13 23:00:00 +0800 CST  

楼主:醥啊醥嗂啊嗂

字数:49407

发表时间:2018-08-19 09:2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5-07 18:03:09 +0800 CST

评论数:65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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