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竹清韵】【原创】玉碎九州 古风女尊 FF君臣\/姐妹

【浅竹清韵】【原创】玉碎九州 古风女尊 FF君臣/姐妹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0 22:06:00 +0800 CST  
“霁朗,我劝你认罪罢,省得受苦。”
朝王勉强撑起上身,背上的杖伤愈发疼痛,却似浑然不觉,咳了两声,笑道“贤王姐急什么,你给子环罗织的罪名,子环还没背下来呢。”
朝王如何能不记得?拥兵自重,怨怼君上,懈怠职责,违抗圣命,嫉贤妒能,徇私枉法,这些字从皇姐口中念出的时候,直如尖刀割在心上。
贤王知道朝王是嘲讽自己,便立起身来,坐回主审位,看着庭杖不断击落。心内冷笑,面上却佯做不忍之状。
贤王之前失算,没看出这个妹妹有如此征战之才,又因燕国进犯,后金蓄势待发,不得已让二十万军权落在朝王手里。如今朝王名满天下,军权在握,俨然成了她继位第一等障碍。好在朝王不工权谋,如此轻易将自己置于重罪之下。
功劳深厚有何用?终究也落到这个境地。这朝王,若说她愚笨,灭燕制金岂是常人所能为。若说她聪慧,又全然不晓宦海之道
朝王瘦长的五指叩住凳沿,隐约可见骨节处捏得发白。想来忍得极其辛苦。体肤之痛,于沙场名将说,虽然难熬,还撑得住。但心中之痛苦愤懑,实在不堪承受。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0 22:06:00 +0800 CST  
你无用啊,林子环!三载风霜,沥血凯旋,落得让小人侮辱,还几乎被压上不忠的恶名。
朝王日夜所念,无非如何保家卫国,于乱世得护西楚不再受欺凌。才算得没有辱没了自己,不枉皇室供养,不辜负了先皇和皇姐。兵权,圣心一类,乃至于权谋算计,她几乎不曾涉足。
林子环先为西楚之元帅,后为皇室之朝王。(意思不是说自元帅到朝王晋封,指在林子环心里保家卫国是第一位,权位在后)
千百征战,少年壮志未损分毫,竟要断送在自家的朝堂。
背脊上早就无处下杖,刑杖便接连砸落在臀上。白锦王袍上的淡金花纹被血染透,格外凄艳。朝王心下还念着不能出声教贤王小觑,平静之色又支撑不下,便将头埋在臂间,咬唇不语,下唇已溢出血腥气也不肯松开。以至于贤王不知何时行至身侧,朝王也不曾发觉。
贤王示意侍卫下手略缓些,弯腰唤道“朝王妹”思量片刻,又凑近些许,轻声道“霁朗”。朝王素日看来极温润,实则却有傲骨不屈。自不示弱,撑起脖颈,回道“贤王姐何言?”霁朗知道姐姐并非厌恶你。林长清的妹妹,不是蠢笨之人。拥兵自重,居功自傲,都是人之常情,你只承认,霁朗还年轻,皇姐自会原宥。”贤王声色温柔:“就算皇姐生气,姐姐帮你。”朝王只冷笑道“多谢贤王姐。子环倒是觉得,王姐能相助子环到此境地,已仁至义尽也。再有盛意,怕难克当。”
贤王见朝王淡然,面色微沉,笑道:“霁朗可信不信,再三十杖,足以要了你性命?“”庭杖之下,冤魂无数,子环如何不信?”林子环讽笑:“但我不信贤王敢当堂打死我。西楚亲王,凯旋三日而毙命,如此美名,教世人议论传扬去吧。”
罔顾礼法,自断肱骨,又置皇室声誉于烈火之上,
此等荒谬之事,贤王敢为,仅这一件,足以让她再与皇位无缘——虽然二王淡泊,四王庸碌,皇位却总是不会缺人。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0 22:06:00 +0800 CST  
“因为对付霁朗的不是我,是皇姐。霁朗,母皇为战局所迫,将鸾符和兵权都交与你,将鹤符也交与我。母亲可以真心相信自己的女儿,姐姐却不会真心相信自己的妹妹。天下未平,但在皇姐眼里,头等危险的不是内忧外患,而是你。”
“贤王姐,那是……那是子环的事,子环奉劝,你……你一定……”朝王心下凄然,正要支撑着与她辩驳,不承想猛然痛得一抽,若不是腕上的锁链铐着,险些从刑凳上摔下去。半截染血的断杖,赫然掉在地上。
二人附耳相谈,是以旁人只看朝王突然埋头不语,贤王却听得她实在受痛不过,嗓子里噎着一声极短促极轻微的呜咽。贤王虽冷硬狠毒,于私心并不恨朝王,见她如此悲哀凄惨的样子,倒暗暗叹气。面上却不露分毫,直起身来回了座位。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0 22:08:00 +0800 CST  
宁王林子琼听得早不耐烦,喝道“三姐,何必与庸人多言。林子环,你再要嘴硬……”
“四妹。”贤王不待她说完忙劝道“或许此事另有缘故,我们且回过皇姐。若是霁朗无罪,不能冤了她”
别人未必知道,贤王却心下了然。对朝王,皇姐虽然忌惮、厌恶、防范已极,却还想用她。西楚皇室最少良将,有此天赐奇才怎舍得弃之不用?如今刑讯不过是为震慑朝王,自己那所谓算计能成,也只托皇姐想要个借口。
行刑之人已换了新杖,但不见贤王开口,便踌躇立在一旁,看觑贤王神情。二位亲王相争,她们都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卒,得罪了哪位也不是好玩的。
贤王等着朝王开口,哪怕不是求饶,只要个台阶,也就顺水推舟的结了。但看她双目紧闭,散开的一缕头发都湿透了也全无开口之意,倒是犯难,也不敢再用刑。正要寻个由头开脱,宁王却不耐得了“愣什么?接着打!”
她说这话无理,贤王是女皇指了问话的,她不过旁观,是以侍卫不敢听从,朝王亦不愿和她对嘴。宁王跋扈惯了,见无人理会,一时气得面上发红,贤王看宁王要发作,忙道“我们且回过皇姐……”
言未尽时,却见一人携众多宫人鱼贯而入,正是国主林子珺。
众人连忙下拜请安,朝王不得起身,难堪地垂下双眸。
女皇见了地上断杖,蹙眉沉声道“扶朝王起来。”
侍卫忙解了锁链,朝王被两个宫人勉强架着,听得女皇道“燕国一灭,西境再无后患,朝皇妹辛苦。此番征战,功不可没,朝王真当世良将也。”
朝王痛得头脑昏沉,只无话可说。这鲜血淋漓倒是恩赏?朝王打点不出感恩戴德之语来,又不能下拜谢恩,女皇却不在意她未回话“五日后于礼明殿设宴,朕要让天下看看,朕的皇妹何等英武。”
立威。朝王正要苦笑,突然明晰,皇姐这是再不打算理会今日刑讯之事。今所受侮辱伤痛,一言掀过,全无说法,还要自己感恩圣德?(霁朗,友情提示你不要立flag)
朝王有些委屈地垂首,却也想不出话分辩。对皇姐她是真心敬畏,何况君臣有别,就算皇姐当真冤了她,于君臣之节,也只得承受而已
“皇姐”安王林子瑾与朝王交好,又向来良善,刚进殿便看不下去,见女皇松口,劝道“皇姐,朝王身上有伤,不如让朝王早些回府休息。耽搁了恐怕不好”(友情提示你也不要立flag……)
女皇神色晦暗“朝王府的医生恐怕医术不精,照样耽误了。来人,扶朝王至内宫休息,着太医仔细调治”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0 22:09:00 +0800 CST  
ps:朝王的朝字读作zhao
朝王的朝字读作zhao
朝王的朝字读作zhao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0 22:34:00 +0800 CST  
长春宫金碧辉煌,几乎晃痛了秋水眼眸。正殿有人说话,朝王撑起身看去,依稀是皇姐和贤王。
朝王医术精湛,知道根本没有太医来过,只有宫人给她换下了一层血衣,贴身的衣服已被血粘在伤口上,连血也干涸透了。
她正待细听,贤王却恰好说完了,告退出去。女皇沉着脸思索片刻,便快步走入内殿,一时也不说话,只打量着朝王的脸。
贤王是姐妹中容颜最出色的,仔细看时,朝王竟不逊于她,只是面上有风霜之色,也不及贤王儒雅温存,乃是久经沙场的英朗。
朝王被她盯得有些尴尬,从皇姐脸色中又看不出什么,只得忍痛从床上爬起来,女皇也不拦她,任朝王硬撑着跪下行礼,淡淡道“起来,坐下”
朝王有些惊异,却不敢和她抬杠,就女皇旁边的椅上坐了。这样压着伤口,实在比“如坐针毡”难受地多。
“朝王。”
“皇姐请吩咐”
“朕问你”女皇冷冷地说“你当真无罪?”
“臣妹不明白。”朝王轻声回道“臣妹光明磊落,此身清白。”
“好。”女皇冷笑了两声“你还抵赖。枉你是皇室中人,你做的出就不敢承认吗?”
“臣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请皇姐明示。”朝王强装着镇定,实则有些慌乱,诚然她是问心无愧,但自己向来远离朝堂,若是贤王除却方才的诬告还有别的算计,她当真无计应对。
贤王姐何苦这样加害我。朝王苦笑着闭上眼睛,盘算还能有什么纰漏让贤王做文章。女皇却当她是心虚,冷声道“吏部侍郎所弹劾的罪状,未必全是真的,但朕知道绝不是冤你。单单拥兵自重一条,千真万确。”
什么叫未必全是真的,那分明都是胡乱编造的……
“皇姐明谏,臣妹不敢有这个心思。”
但凡武将被发落了这个名头就等同于被判了死刑,即使不问罪,也必定被架空了兵权。何况自己又是皇族中人,自然皇姐的疑心又加一分。朝王再愚钝,这厉害关系她还是明白的。偏偏这罪名又难得洗脱,没有分毫差错的人也能被构陷,她今天若说不清,只怕皇姐日后要长久地忌惮她了。
“你修改军制,私募兵士,违令出战,还敢说你没有!”
若论时,这些在西楚实在不算罪过,但凡万人以上的军队,大多都犯了这些,从来也无人处置。偏偏女皇硬要问责,朝王一时也不知如何开交。
西楚军制自来便腐朽错漏,她不改军队如何能用?私募兵士亦是无奈所为,燕国兵临城下,她总不成带着那一两千残兵将城池拱手让人,是以未等批复就训练百姓为军属实,但战后都散了。沙场瞬息万变,千里之外的京城一二指令如何能做准,若是尽等朝庭指令,那将帅也都没用了。
但这些话若说出来,那也将本国军队贬如尘泥,照样是不敬君上。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1 19:56:00 +0800 CST  
朝王脑子里正经是一团乱麻,又不敢不答女皇问话,只沉声道“臣妹所说无半字虚言,如皇姐所问,皆是莫须有之事,臣妹不知为何人编排。”
“照你说,是朕有意为难你。”
朝王听女皇语气颇是不悦,忙道“臣妹不敢。”
朝王只道朝庭党争让人算计了她,却不敢揣测女皇加意针对。
“不敢,说得好。”女皇用力又抽了一下,朝王正自思索,突然挨了一下,猛地吃痛,险些抑不住出声呻吟。不由攥住女皇垂落在自己手边的群裾。女皇追问的过错纵然没有,朝王也不打算违心认了什么,但毕竟痛在体肤,如何能不怕?不知道这番折磨因何而起,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了结。
这金扇沉重也就罢了,更兼边缘坚硬锋利,远非寻常折扇、镇尺可及。要是身上没有杖伤,朝王也勉强受得。偏偏女皇挑准了这时候讯问她,当真每一下都是翻江倒海的疼痛,若不是朝王一股内力提着,早已晕去。先时还盘算如何答对,如何让女皇信了她,不多久都无力想了,只能感觉到那疼节节攀升,依稀剩了迷茫的委屈和惊惧。
女皇开口说了句什么,朝王尽力从痛苦中回过神来,声音不住地发颤,只得支撑着一句句回话,剧痛之下,语气未免失了气势和淡然,所言却和方才无甚分别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1 23:01:00 +0800 CST  
ps:珍惜这只小哭包吧朋友们,以后很久都没有这么软萌的戏份了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1 23:01:00 +0800 CST  
朝王说的都是实话,自然再怎么问也就是这些。她天性刚直至极,心内竟半分挣扎都没有。如此逼问,也没叫她生出屈招的念想。
眼睛似是湿漉漉的难受,朝王抬袖拭了一下,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哭了出来,她气息一滞,再想想刚才求告的话语,简直无地自容。
她十年都没有哭过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扇子又落下时,朝王竟再也不作声了。她暗恨自己软弱,连体肤之痛尚且不能忍受,没出息到极点了。她从未在人前展现过这样的狼狈,更谬论是至尊至亲的女皇。
良久,女皇余怒未消地将金扇掼在地上,喝道“滚出去!”
朝王撑着地想要挣扎起来,女皇不耐烦地一把将她推在地上,起身去了。
没有意料中的如释重负,朝王只觉得精疲力竭了,依稀听得侍卫道“朝亲王,陛下让卑职送您出宫。”
“有劳你。”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2 16:51:00 +0800 CST  
“军师呢?”
“卑职请军师他们去商议,如何应付贤王。”
“暮晚。”朝王轻声道“你怎么也没成算了,大家都在外面成年累月的拼杀,这刚刚回京,让她们各去家里团圆才是,别再操劳了。”说罢唤了亲兵去请军师回府
江暮晚素知朝王体恤兵士,也不意外“殿下不急?”
“急有用吗?”朝王苦笑“这局势不是一两天掰得回来的。陛下现在当真是厌烦我了。”
江暮晚犹豫了片刻道“这……不像只是杖伤罢”
“是。陛下说是冤我,到底还信了我不忠。”朝王道“千万莫说与旁人。”
“那军师呢?”
“军师……”朝王踌躇片刻“你只告诉军师,陛下还是问了我那些罪名是否属实,也不知信没信。这个就不要提了。”
江暮晚应了是,一时无话。林子环心下了然,勉强笑道“暮晚,这早晚也要治的,你个军中之人,这都犹豫?”
“殿下说的轻巧。”江暮晚垂首道“卑职……”
“行了,不难为你。你要下不去手,还是让医官来吧。”
江暮晚连忙道“她们手下没轻重。”说着从地上的盆里取了手巾擦拭伤口。她是朝王的亲信,对主子的心性再了解不过。虽然对谁都谦恭礼让,却是极重颜面的。绝不愿让别人看了她的软弱。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2 16:53:00 +0800 CST  
要把血污吸净,免不得用大力按压,这是不逊于刑罚的疼痛。朝王才欲咬唇,却发觉口内也早就伤痕累累,一股血腥气又散开来,只得松开了。又不能咬在手上让人发觉,只得硬撑过去,待江暮晚松手,朝王才道“等等,我刚想起来……五日后礼明殿的宴会,少不得还得去才好。”
江暮晚微微错愕,方想起这回事来,沉声道“殿下说的是,陛下亲口说了要各国使臣见您的,您没有推却的由头。但是这……”
“那也无法,我若因此事推辞,就更是欺君罔上了。”朝王叹道“用烈些的药”
“殿下。”江暮晚低声道“您难受就出声吧,没有旁人。”
朝王不愿她担心,勉强勾了勾唇角,尽量不让江暮晚听出因忍痛而颤抖的语气“我没事。”
江暮晚自然知道朝王是逞强,也不再纠结这个,自找些话来说“殿下今天可也见了安亲王和宁亲王?”
“是啊,我瞧安王姐还是那样,不爱多说话,身体倒比原先好些了,过两日我去拜会,再与她调养一二。宁王也没大改,仍不安分,随她去罢,左右也动不到我头上来。”
“正不知宴会上宁亲王又带哪个姬妾呢。”江暮晚哂道“宁王妃也不是吃亏的人,若说起这些家长里短,吃醋捻酸的杂事,倒有一半的事儿都出在宁王府上。”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2 16:54:00 +0800 CST  
朝王知道宁王骄奢淫逸,素来是看不惯的。只叹道“也难为宁王属下的民户,唯有她收缴的最多,贤王也不劝着她,嘶……”这药物本来性烈,又以酒研开,甫一碰到伤口,几乎痛得人头脑发麻。朝王说话分了神,便没和方才一样忍耐,突然本能地去按江暮晚的手,又尴尬地缩回来“咳,陛下居然也容她肆意妄为。”
“不过多费些许供养,陛下也不愿伤了姐妹情分。”却是沈军师到了,以常礼见了。江暮晚手里拿着东西,只坐着欠身,左右三人素来不拘这些。
朝王心里微微有些苦涩,如军师言,陛下还是在意情分的,唯独不甚在意她。也怪不得陛下,除了二王姐心慈,自己确实是不招人喜欢。
“我手里兵权多些,陛下说我拥兵自重,也是常情。但贤王姐辅佐陛下多年,于朝政上的功劳,陛下日日看着,我瞧着陛下倒不甚疑心贤王姐。”
沈军师冷笑道“贤王智极近妖,远胜我等,自然能盘度陛下的心意。只怕有一日,陛下当真疑心贤王,也都贤在王的算计里。”
朝王苦笑“我一介武人,权谋上不及贤王姐十一。只是我本来没有存了争斗的心思,贤王姐却也要打压我,是她太聪明把自己误了。”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2 16:54:00 +0800 CST  
第一章结,本文主要人物皆已出场
作者私心的ps:
本文cp不定,喜欢看势均力敌、相爱相杀的朋友可以站朝贤。
喜欢磕刀子的朋友可以站朝王和女皇,这一对戏份也是最多的。
如果喜欢甜甜的画风,那就和作者一样,站朝王和江暮晚。因为上面两对确实有点虐。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2 17:01:00 +0800 CST  
朝王自回京便诸事不顺,她向来温和,万事不过容忍。但身在险位,怎能不招人记恨?
女皇的宠妃蒋氏言之凿凿,说朝王对他图谋不轨,事出突然,朝王分毫也没防备,忙静默跪于阶下,思量对策,但她新涉朝政不久,不得要领。倒是贤王开口为她分辨了几句,女皇面色晦暗地听着。
蒋氏等了半晌,不见女皇动作,似是还不肯信真了,低头道“皇上,臣妾不敢妄言,有此物为证。”说罢从袖里掏出一方素巾呈上,女皇接了看时,却是一个镯子,陈旧得光泽黯淡,连上面的宝石都掉了一颗。镯上还有磕碰的印子。
这样寒酸的首饰,姐妹之中除了朝王再无人用,更不至如此破损。女皇冷笑了一声道“朝王好本事。朕的妃子你都要染指。”说罢便将镯子猛地掷过去,偏了些许,朝王也不敢去捡,只侧目一看,忙道“此物是微臣早已遗失的,微臣……”
“皇上,前日臣妾在观月亭坐着,与朝亲王说了两句话,朝亲王走时便将这个留在石桌上。臣妾还道朝亲王是忘了,叫人收着,日后好奉还。”他停了片刻,低声道“方才臣妾在练琴,那地方僻静,身边又恰好没人,朝亲王不知如何却在,问那镯子的事,怪臣妾为何交给宫人收着,糟蹋她的心意……臣妾听朝亲王居然知道臣妾宫里的事,也明白一二,心里惶恐,便要告退。不想朝亲王……朝亲王她……”说着便住了声,似是有言语难以启齿。
女皇恨恨地盯着朝王道“接着说啊?朕的皇妹都做了什么好事?”
“臣妾不敢,臣妾该死。”
“朕在这里,你怕她不成!”
蒋氏犹豫片刻,闭目颤声道“朝亲王便拉臣妾到林中,朝亲王武艺高强,臣妾挣扎不得,连忙唤人。朝亲王说臣妾再要呼喊,便一掌杀了臣妾。万幸这时就有人来了。”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6 22:35:00 +0800 CST  
这事委实是荒唐至极,朝王听得发愣,还不及辩白,女皇已勃然大怒,喝道“林子环,你如此放肆!”
贤王忙起身,在朝王身侧跪下“皇姐息怒,霁朗不是这等人。”
女皇年长,比朝王整整大十七岁。留意看时,朝王虽然是久历风沙的人,却也眉目精致,更兼有温雅气韵。再想到自己老迈,难免更加愤恨。
“陛下明鉴,微臣岂敢行此悖逆之事……”
“悖逆?不敢?天下还有你林子环不敢做的事情?”
“陛下,微臣惶恐,微臣当真……”林子环本不敢抬起头,一惊之下也顾不得了“微臣今天受娘娘宣召……”
“你还想狡辩?”
“到了锦莲湖,却不曾见娘娘。宫人说娘娘在内苑,微臣觉得于理不合,不敢便入。三次来宣,只得到内苑拜见,至于这个镯子,早就丢了,当真不知为什么会在娘娘那里。”
朝王也不看女皇的脸色益发不豫,自管一气都说了。女皇怒道“照你说,朕的后妃拿自己的清誉诬赖你不成!”朝王也正疑惑蒋氏如何要害她,女皇却不容她再想,只问“蒋妃说你突然出来,你说是受宣召,朕问你,何人来宣你的?你现下便去他宫里,把那个人给朕找出来对质!”
“陛下。”贤王忙道“蒋妃宫里皆是他的人,以此为证,只怕不能公道。”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8 21:48:00 +0800 CST  
女皇当真是怒了,对贤王也不是平时的声色“要你多言?没有你的事,出去。还有你!”这一句却是斥骂蒋氏。
朝王刚要开口分辨,女皇已抬手将一整套茶具扫在地上,转身去拿桌子上的镇纸,掂了掂又蹙眉,觉得实在太轻。抬头却见壁上悬挂着一条马鞭,是前日进贡马匹的小国一同贡上的,一看便是专门用来驯服烈马的利器。
女皇有兴致试试驯马,便把这东西留下了。不过现在看来,驯不驯得住烈马无妨,她只想驯服这个皇妹的一身硬骨头,看朝王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钢筋铁骨。
女皇揪着朝王的衣领径直拽到桌案边,一把推在案上,手里的马鞭便带着怒火砸下去。朝王微微一抖,是当真不愿信,陛下就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下这样重手。只是剧痛由不得她多想。女皇心里却还嫌这样的伤痛不足以解恨,更加用力的一鞭几乎是重叠着抽了上去。
朝王伸手叩了桌沿,只道“陛下明鉴。”知道女皇在气头上,自己再解释也不济事,便不再开口,任女皇先发泄了火气。
约有三十余下,女皇停了手,恨声道“作孽的奴才!朕的妃子你都敢觊觎。”
“陛下。”朝王苦笑“一个镯子,何足为证。微臣自从回京,极少入宫,与妃嫔相见也只有在宴会上,微臣私下从未见过蒋妃。”
女皇冷笑,又落了一鞭道“那你只告诉朕,他为何以自己的名誉诬陷一个毫不相干之人?说!”
“陛下,蒋妃心中所想,微臣不能得知,微臣也正疑惑……”
“嘶。”冷不防又挨了一下,却比刚才更加了力道,朝王忙道“陛下请细想,微臣就算真有不轨之心,何至于如此张扬,留下把柄?微臣若觊觎妃嫔,如此低劣的手段如何能长久?”
朝王说的颇合情理,她却不知女皇此刻是气急了,哪里听得进她说话。见朝王自管长篇大论地辩驳,只有更火上浇油,将她所言尽贬为顶撞之语。因此竟不理会,揪了朝王的后领迫她抬头,俯身冷笑道“照你说,朕还冤枉你。”
朝王到底耿直,虽然女皇语气已极是不善,只轻声道“是。”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8 21:55:00 +0800 CST  
话才出口,女皇已拽了她起身,用力掼在地上。
朝王忙起身跪好,也后知后觉自己言语太过,低声告道“微臣失言。”
女皇面色阴沉地一鞭抽上肩胛,只冷笑道“好,有出息了。”
她竟不知这个皇妹如此目中无人,负罪在身还敢顶撞。真论起来,一个妃子又算什么大事?只是朝王的心意可诛,若是不能驯服了这个天赋异禀的妹妹,才是滔天祸患。
女皇方才还顾惜一二,只在臀上落鞭,不想打伤了朝王。只是被她惹上火来,再顾不得这些,一心一意只要她受痛,那还管妹妹会不会伤着。
朝王见女皇陡然大怒,再不敢多言一句,只尽力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着实艰难。除了老实受着等女皇停手,也无可做为。
偶有一次真的撑不住倒在地上,女皇竟不和朝王计较,只冷声喝她起来。不和朝王说话,也不问她冒犯妃嫔之事,只等朝王受不住自己开口。
说来女皇实在是看不下朝王摆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心里窝着的火气越发盛了,下手再不留情。
她还不信朝王真是什么钢筋铁骨。
难道这孽畜觉得撑着不说话就算了不成?
凌厉的一下抽在纤腰上,朝王疼得发懵,忍不住痛呼出声,又摔了下去。女皇不耐烦地喝道“闭嘴!”随之又是狠狠两鞭抽上膝弯“起来!你不是有骨气吗?嚎什么!”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29 22:06:00 +0800 CST  
其实女皇压根也不曾指望朝王真能忍着,这般疼痛,哪能不喊叫?她不过是要让朝王示弱,朝王的性子却拧得异乎寻常。
朝王被女皇吼了这一声有些委屈,紧紧抿着唇,不让一分一毫的呻吟漏出来。有时鞭子落得快了,连气都顺不过来,生怕一张口便捺不住。只在女皇休息的间隙微颤着喘息。
女皇也给朝王磨尽了耐性,将鞭稍搭在朝王左肩的一处血痕上,威胁般地敲了两下“你知道错了没有?”
朝王身子一僵,微微偏过头去,垂眸道“陛下明鉴,微臣不敢冒犯妃嫔。”该分辨的也都说过了,总不敢再说一遍。
朝王本不是好色之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女皇但凡肯细想一二,如何能信了蒋妃的话?若论缘由,实是女皇本来便暗疑朝王有不臣之心,一旦有了由头,不免就要发作。朝王如何能懂这些曲折弯绕,只是暗自伤感,怕是自己给陛下厌恶,说的话陛下一概不信,也无他法。
女皇又让朝王这句“明鉴”顶了回去,不想朝王执拗至此,未待她说完,竟是狠狠一鞭砸在朝王颈侧。这样的要害哪里能禁得住鞭笞,朝王来不及反应便是一声痛呼,右手也不听使唤就捂上了颈上那紫胀起来的鞭痕。女皇不耐烦呵斥她,又一鞭落在手上,也不顾是不是砸着手指。一指多粗的鞭子硬生生砸在骨节上,真应十指连心之说。朝王再不敢挣扎,双手都紧紧撑着地,生怕又痛了乱动。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31 12:45:00 +0800 CST  
女皇却被她憋得怒不可遏,上次问她拥兵自重一事便无果而终,今天朝王又是要抵赖到底的样子,真是把自己的耐性磨得荡然无存。
往朝王脖颈上又抽了两下,见她再撑不住身形,抖得厉害,却还没说话的意思,鞭子便尽捡朝王身上鲜血洇开的地方落下,每一处都是连着几鞭重重打在同一个地方,如此五六处重击,朝王不免又倒在地上,女皇只喝她起来跪好。
朝王勉强用手腕抵着地,想把身子撑起来。不想手臂刚一发力,肩胛上便是一阵针扎般的剧痛。只是她现在遍体鳞伤,不管怎么都难免牵扯伤口,索性一横心,硬是忍着疼痛直起身来。还不待她喘息片刻,鞭子已然落在身上,力道也分毫没有轻些的意思。朝王已绝了辩解的意思,只咬唇受着等女皇息怒罢了。
话虽如此,却是实在难熬。想来是清楚了朝王绝不会松口,女皇索性便不问话,只要泄愤为上。除去时不时命朝王起来跪好,只来来回回地骂些“放肆”“僭越”之类。朝王也忍得辛苦,却不敢再说话。
朝王疼得有些晕眩,隐约听女皇喝令她跪好,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挣起来,全身颤得厉害,刚撑着跪下,又是疾风暴雨般的几鞭抽下来,分毫章法都没了,连脸上都印上两道血痕。
“你做什么?”女皇见朝王似是支撑不住,倚在桌案边发颤,偏又不肯服输的架势,当真是气急败坏,连仪态也不端,便直接伸手要拽她起来。朝王也不敢挣扎,生怕伤了女皇,只是女皇毕竟养尊处优多年,没力气真得拽起一个人,又松手任朝王摔在地上。也不等她平了气息,照着伤势轻些的双腿狠狠抽了数下。朝王仓促间死死将衣袖咬着,另一只手上已经鼓起瘀紫的楞子,搭在腿上不敢用力。
此时听得有人进来,女皇刚要呵斥,却见是侍卫副统领,想来不是杂务,便扔了鞭子道“什么事?”
副统领只一进来便给这满殿杂乱惊着,也不敢多看,近前来附在女皇耳边低声道“微臣方才去查问,蒋妃娘娘确是暗遣了心腹去请朝王,也在那林中等了半晌。”
此一言非同小可,女皇听得这话,切齿道“天杀的奴才。去拿了蒋氏,不要惊动人。”副统领应了退下,女皇愤恨之余,又想起朝王这边尚未了结。
蒋氏这一闹,倒教自己冤了臣下。虽然朝王不是气度小的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此刻女皇已然知道是自己误会,细想来便有些难堪。又一打眼见朝王衣服上血迹斑斑,虽然素来不喜朝王,也未免怜悯。因放和了声音道“起来罢。”

楼主 风华女王les  发布于 2019-12-31 13:02:00 +0800 CST  

楼主:风华女王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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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12-21 06: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05 23:29:2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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