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生同人文】实习生(正剧续写,NC-17)

新番外,回馈老读者,祝大家节日快乐


番外——四组名词的解法


Part 1 ,冰水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27:00 +0800 CST  
Kongphop的冰箱里,第一次出现冰水以外的东西,是在他还是个一年生的时候,那天早晨,他拉开冰箱门,准备将没有喝完的豆浆放进去(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因为第一次买了两份早餐),他看到昨天晚上,放进冷藏层的书。


从那之后,陆陆续续地,里面会放置各种各样的东西:没喝完的酸奶、挖了一半的冰激凌,外府带来的特产、有些化了的粉红冻奶……有时,看到胡乱地塞在里面的,只咬了一口的巧克力,Kongphop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Arthit学长,巧克力是不能放在冰箱里的。”
正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人会皱起眉头,微微撅起嘴。


这些琐碎的回忆,在物是人非的时候,让人异常痛苦。当Arthit离开曼谷,去往大洋彼岸,公寓楼的冰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打开空空荡荡,只有几瓶冰水,Kongphop靠坐在窗边,仰起头,将水缓缓咽下,冰凉的水流淌过。


在这个房间,某个身影的空缺,让他几乎要溺死在望眼欲穿的苦海,思念如此不依不饶,以至于沉入潜意识,甚至让他觉得,连喝的水都是苦涩的,始终是苦涩的。


看不惯他这个状态,M将他拉到篮球场。
“不开心就去运动运动,出一身汗会好一点嘛。”


理论上,运动的确能让人放松,但是,站在篮球场,他又不自觉地想起当他还是一年生的时候,那场篮球比赛,想起在人群中寻觅到的那个身影。当Arthit看着自己的时候,即使隔着远远的距离,他也总是能感觉到那目光,就像当他们一起在房间里,能感觉到Arthit不时地从书上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享受着这种目光,享受着它的重量和温暖,被那样看着,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那目光是独一无二的,他不相信有其他任何人还会那样看着他,还能那样看着他。


回想起这些时,Kongphop感到惊讶,当时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幸福,惊讶于那种幸福竟然没有在自己身上刻下任何的印记。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28:00 +0800 CST  
用毛巾擦了擦淌下的汗,Kongphop坐在球场边,拿起脚边的瓶装水,拧干瓶盖。原先是冰冻的水,早已变得温热。这时,坐在一旁的M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
“啊!Kong你还记得吗,一年级的时候,我们有个团体赛。”
“记得。”
Kongphop心不在焉地回答,一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了很多活动,某个团体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他还央求Arthit来看,但是,在训练时,经常会看到Arthit离场,出去一阵,也许是接电话?每次看到他走出视线,Kongphop都异常失落。


“有次Arthit学长不是也来看我们训练嘛,休息的时候,他还拿水给我,我还想着,啊~学长真好,还会给我买水。”
“嗯……”
M斜了Kongphop一眼,“呵~~其实那是顺便的吧!”
“什么意思?”
“Kong你没有发现过吗?只有你的水是冰的?”


看到Kongphop脸上疑惑的神情,M说,“那时候我不是手腕擦到了吗,去买创可贴,就看到学长也从运动场出去,在超市又撞见他,他又是去买水啊,我还奇怪呢,后来,训练结束了,我看到他拿给你的那一瓶才想到,他来来回回跑,可能就是为了,拿给你的时候,那瓶水是冰的。”


Kongphop一言不发,低垂着眼帘,很难看出有什么表情。


他握着水瓶的指节有些发白,透明的水瓶外层,因霜冻化开而形成的水滴静静地淌下,如雨滴,也似眼泪。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29:00 +0800 CST  
Prat2,衬衫

Arthit不喜欢衬衫。


原因很简单——麻烦。热力学第二定理可能都有例外,但白衬衣定理没有:只要穿上白色衬衣,在桌边吃东西的时候,一定会弄脏,绝无例外。就算在餐桌边严阵以待,回到教室,也会在袖口留下水笔的痕迹。鬼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笔尖,都要上赶着往衬衣上蹭。而且,衬衣这种东西,难洗也就算了,还需要熨烫,繁琐的纽扣更是让他在每个快要迟到的清晨抱怨一通。


好在升入大三时,学院的统一着装换成了工服,他终于可以向校服衬衣说再见。


不过,Arthit不喜欢衬衫,这是有例外的。


有个人穿衬衫很好看,即使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色校服衬衫。几年前,Arhit还是工程学院的大当家,他曾感到奇怪,为什么在那一千多个一年生中,所有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别无二致,自己就只看到0062号?那个身影就像是钻石,熠熠生辉,点缀在视线中,在环顾集训室大厅时,Arthit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那儿,扫过来扫过去,一次又一次,同时,尽量让自己显得很自然,假装没有注意到。


最开始,他告诉自己,会注意到0062,只不过是因为0062太爱惹事,老找麻烦。


而当二年级的Fang问他该选谁去参加校园先生的比赛,他几乎是脱口而出0062号的名字,Fang疑惑地问,“那是谁?”,Arthit支支吾吾了半天,含含糊糊地回答,“就……那个一年生……”


那个一年生似乎是为了穿衬衫而生的,当然,这不是指他穿别的就不好,他就算披个垃圾袋也是好的。但是,多年前的某天,看着kongphop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衫,远远地走过来,越靠越近,那确确实实,是Arthit第一次真切地体验到,人的外表竟然会有如此摧枯拉朽的吸引力,仿佛宿命般的巨大漩涡将他席卷,让他动弹不得,晕头转向。


“一定是天气太热,中暑了……”Arthit自言自语。


后来,那让人中暑的校服衬衣,有好几件,都挂在了Arthit的公寓衣柜里。与Kongphop平日里的细致严谨不同,他在Arthit的公寓里经常丢三落四,把一些东西遗落下来,领带、课本、钥匙……每当Arthit为此感到疑惑,Kongphop就会露出幼犬般天真无辜的表情,眨眨眼睛。对他那个表情,Arthit向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30:00 +0800 CST  
甚至,在几年后,当Arthit在东京的公寓里,打开从曼谷带来的行李,都会发现,夹在一堆衣物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Kongphop忘在他那里的衬衣。白色的校服衬衣因为清洗得当,并不显得旧,Kongphop穿着这衣服的模样,在脑海中也无比清晰。下课之后,他总是把领带解开,衣扣不经意地敞着,袖子挽起……Arthit闭上眼,使劲地摇摇头,将衣柜的门重重地合上。


不能再想了,想念是一头巨型的猛兽,喂养它,自己会被吞噬殆尽,只留白骨。与Kongphop断开联系的那段日子里,竭力地避免胡思乱想,他用忙碌的工作来**自己的神经。又在外地出差了半个月,Arthit回到租住的公寓,将厨房里积起的浮灰擦去,点燃煤气烧水。电视机里,定时新闻和交通信息结束,开始播放轻柔的吉他乐曲,他关掉煤气,把热水浇在咖啡末上。


咖啡香气四溢,他像在驱寒似的用双手拢住马克杯,嘴唇贴在杯边。


餐桌对面空无一人,他静静地望着没人坐的椅子。


在那儿站了许久,Arthit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要干什么,合上眼帘,他深深吸了口气,想使心绪镇静下来。


窗外,夜幕从容而缓慢地遮蔽了地面,无论城市里,人造的光明如何昭示其存在,黑暗照样不客气地扩充着自己的领地。Arthit没有开灯,走回卧室,打开衣柜,将从洗衣店拿回来的西装放进柜子里,不经意地,他的手指触碰到最深处,属于那个人的白色衬衣。


如同封闭的船舱出现了一个破口,记忆如海水,一股脑地涌入,顷刻间就将他淹没,他想起在曼谷的时候,当衣架不够用,他会把衣服搭在Kongphop的衬衣外面。看到这一幕,Kongphop问起,
“Arthit学长,你也喜欢那部电影吗?”
“嗯?”
面对自己茫然的表情,Kongphop指了指叠挂起的衬衣,“这跟有部电影的结尾一样。”


那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呢?其实Arthit在看的时候睡着了,他缺乏多愁善感的细胞,对这类文艺片提不起兴趣,就算背景音乐响起吉他滑弦那哀怨的调子,他也无动于衷,依稀只记得,如同现实中几乎所有爱情故事一样,那是个悲剧的结尾。


如同现实中几乎所有爱情故事一样。


手指停留在Kongphop的校服衬衣上,陡然间,被拼命压抑的思念从捆绑中挣脱,猛地扑过来,撕咬住Arthit,让他连指尖都隐隐作痛。一个被刻意回避的念头,幽幽地从Arthit的脑海深处浮现……

如果你不会来了呢?如果这就是结局呢?

那些年轻的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可是最美的东西,消失得也最快。总是像夏日阵雨一样倏忽而至,骤然无踪,留下的惟有记忆而已——Arthit,你不是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一点吗?凭什么你会觉得,你和他可以成为例外呢?Arthit,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倘若这是在办公室,假如这时有其他人在场,他还能再强撑着,但在这里,看着他的只有渐渐冷掉的咖啡,和失去温度的白色衬衣。


Arthit把脸埋在手掌里,大滴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31:00 +0800 CST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33:00 +0800 CST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34:00 +0800 CST  
“你一个学生付什么房租?”
“可是Arthit学长……”
“没有什么可是!你好好念书就行了,不要乱花家里的钱!明白吗!”
Kongphop解释了存折的来历,又补充道,
“而且Arthit学长,你不是说,到了新环境,要入乡随俗,努力适应这边的生活么,学长难道不知道,在日本,大家都要把工资存折上交给……”
Kongphop停顿了一下,凑近看着Arthit,“自己的妻子。”
“……”
每到这种时候,Arthit就会说不出话,紧抿着嘴角,眼睛睁得圆圆的,面红耳赤,Kongphop总是想方设法地试图看到这个表情,乐此不疲,从他还是个一年生起就是这样,至今依然。


然而,得到任何东西都要支付相应的对价,想要让存折上的数额增加,总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时候从导师那里回来已经很晚了,他失去了和Arthit一起吃晚饭的机会,还有和Arthit呆在一起的几个小时。


日落天黑,夜风如同溪流一般从身旁流过,榉树在黑暗里摩擦着无数叶片,簌簌作响。Kongphop站在公寓楼底下望着居住的方向。找到Arhit所在的地方总是很容易,阳台上,忘记收起来的衬衫搭在晾衣杆上,活像一个空壳似的在晚风中摇来荡去,窗口拉着帘子,隐约透出昏黄的光亮。Kongphop静止不动地站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那灯光,接着伸出双手,小心地收拢,把那光严严实实地遮住,像是在守护那光亮。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35:00 +0800 CST  
“Arthit学长……?”
打开公寓的门,Kongphop轻声地呼唤。


没人回答。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晕下,Arthit正缩在沙发里,手中的漫画书掉在了地上,他微微歪着头,紧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Kongphop笑起来,摇了摇头,将漫画书捡起,挨着他坐下。


初夏的空气微凉,Arthit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袖睡衣,显得他的皮肤更加白净,也许是刚洗过澡,浑身散发着杏仁香皂甜甜的味道,刘海散落在前额,使他看上去像一个青涩腼腆的中学生。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Kongphop的胸腔里涌起一股哀怜的情绪,凑过去,仿佛要说悄悄话似的把脸凑近Arthit的耳旁,在耳垂上悄悄一吻。


棉布被太阳烘烤过的味道,和Arthit身上的气味融合起来,如旧日的记忆一般亲切而温馨,Kongphop用手指拨开Arthit的头发,吻在他的额头,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却没有醒来,于是Kongphop两手绕去他后背,紧紧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头。


“放开。”
Arthit闷闷的声音响起,“我快透不过气了。”
笑容开启了Kongphop的嘴角,他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可是Arthit学长,我需要充电……”
“哈?你说什么?”
“Arthit学长,我很累……需要充电,太阳能。”
“……”


如自己所料,他没有再挣扎,任由自己抱着,Kongphop收紧了手臂,就像一个吝啬鬼,死死地抓着他的金币。


Arthit学长,你以为我会放开你吗?


我甚至不敢告诉你,怕吓到你。如果可以,我想要把你囚禁在高塔,除了我,谁也碰不着,看不到。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龙,看守着他的财宝,还有人胆敢觊觎,我就将他们的牙齿全部打掉。


Arthit学长,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在我生命的存折上,每一项都是你的名字,你是我的太阳,我的光亮,我的氧气,我的呼吸,我的欢愉,我的眼泪,我的过去,我的未来,你是我所成为的一切,所爱的一切,在离你仅两步远的地方,我的孤独就开始生长,用锁链将你跟我绑在一起,我才能睡着。


——你难道以为,我会放开你吗?


近似于哀愁地,Kongphop轻轻叹了口气。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36:00 +0800 CST  
Part4,闹钟


“你的爱好是什么?”


被问到这个问题,Arthit会眉头紧皱,撅着嘴,想了半天,就像在用镊子挑选词语一样,最终他还是会说,“我没什么爱好啊。”


实际上,他喜欢漫画、摇滚乐,对机械和游戏的兴趣也不少,但要说哪个该排在第一顺位,那还是“睡觉”。每当感到疲惫,或者不舒服,他都会大睡一觉,医生不是总说,要好好休息么,睡眠一定对人体是好处的,Arthit如此坚信着——即便没好处,他也还是想睡觉。


因此,起床对他来说是艰难的,他从小到大使用过的闹钟,估计可以塞满一辆卡车,他不太记得那些闹钟的外观,但每一种闹铃的声音,仍然成为阴魂不散的噩梦,让他偶然听到,都头皮发紧。


大学三年级时,他有了一种新的闹钟。


比他小两届的恋人,自告奋勇地说会打电话叫他起床,对于这个闹钟的性能,Arthit还是很有信心的,Kongphop总能早起,雷打不动,并且,他细致谨慎的性格,让他做事总像挂钟一样分秒不差。


但出乎Arthit意料,这个闹钟,恐怕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


那段时间,Arthit发现,“Konngphop会打电话过来”这个念头,就像一块随时可能砸下的、悬重的铁块,就挂在脑袋上方10厘米,让他总是早早地醒转,紧张又焦虑。


等电话是煎熬的,以平均每秒钟两次的频率看向屏幕,手机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Arthit无比警觉,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法继续睡,索性爬起床,试图找些事来做,但最终又什么都干不成,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而当某天,Kongphop没有准点打过来,Arthit就会怀疑是不是手机是不是坏了,欠费了,停机了,于是火速地播了一下Not的号码,发现手机明明好好的,心中就立即升起一股隐隐的怒气,马上,又因为这怒气跟自己生起气来,使劲摇摇头,嘟囔道:诶!傻瓜傻瓜傻瓜!


“今天不是周六吗?我以为Arthit学长今天应该不想被让人叫起床……”
对于缺席的电话,Kongphop是这样解释的,的确,周六是Arthit的法定睡觉日,通常下午起床他都觉得太早,想了想,Arthit觉得自己的生气简直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于是就更生(自己的)气了。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37:00 +0800 CST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44:00 +0800 CST  
——————————TBC


不是我要故意卡肉………………实在是吞帖吞得太厉害了,换个时段吧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4 13:46:00 +0800 CST  
不用看闹钟也知道,赶去上班肯定是来不及了,Arthit思索着,是否下午再去,可看到窗外就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东京进入梅雨季节,或细密或滂沱的雨已经接连下了快一个月,即便有时候雨会中场休息般地停一会儿,雨云和尘埃,也给天空罩上一层灰蒙蒙的外衣。闷热的空气几乎能拧出水来,这种时节,去上班的路上,衣服总是会像鸡蛋薄膜一样黏在身上,十分难受。


——不过这些也许都是借口,Arthit决定动用攒起来的带薪假期,只不过是在这一刻,挨着Kongphop,脸埋进枕头,放松身体,他觉得别的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想着“永远保持这样吧!”


整整一天,他们没怎么下过床,饿了,就用外卖的披萨来打发,吃饱喝足了,就躲在被单里,手拉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那种旁人听到会无法理解的,没头没尾,没有逻辑的语言。


“Arthit学长。”
“嗯?”
“我梦到过好多次这个时刻,就连醒着的时候也一样”
“那梦里后来呢?”
Kongphop舔了舔嘴唇,笑着说,
“学长,那是一句电影里的台词。”
“……”Arthit翻了个白眼,“就说你电影看太多了。”


躺在用四只手铺展开的柔软的床单上,听着雨点落在百叶窗上的砰砰声,注视着枕畔Kongphop的脸庞,他深棕色的瞳孔,他的目光总是让Arthit感到自己正在被他拥抱。


叹出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和他的融为一体。空气里似乎能闻到金黄色的梨子正在软化的果浆散发出的那种甜丝丝的气味,一股恍然的浪潮从心间骤然涌过,Arthit打了个哆嗦……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一切,是个甜蜜得无法承受的美梦,未来有那么一刻,会被闹钟冰冷的声音泼醒,可是……你要知道,即便所有的爱都只不过是一场幻觉,我也宁愿自己是做梦而不是被梦见的。


因为梦里有你。


将手伸向Kongphop的后颈,Arthit将他拉近自己,吻上了他的嘴唇。

————————————The end————————————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6 13:06:00 +0800 CST  
@摩羯鱼


可是在你提到的那种设定下,男主角并没有因为优柔寡断而收获“好人”的评价,反而被骂渣男不是吗?如果是想要维持他的美好形象,这样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而且,“大部分的国家都是拍摄电视剧都是崇尚真善美的主旋律,”emmmmm……
事实上我觉得大部分国家拍摄的电视剧是什么样,与审查机制的关系比较大。美剧之所以让你产生“有很多挑战三观,不明所以的,纯粹追求感官的酷”的印象,是因为他们拥有极其纯熟的编剧流程,高度工业化的影视制作,和最重要的——宽松自由的创作环境,什么都能写都能拍都能放。


你刚才提到的另一种,韩剧。韩国三大台的电视剧是审核制,但tvN之类的有线台却不是,爱拍什么拍什么,因此,两边的剧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像《秘密森林》《Signal》《病毒》《失踪的M》这类……怎么看也不是崇尚真善美,反而是在展现形态万千的恶,并且告诉你,“真善美”与“假恶丑”之间的界线,其实是模糊不清的。


说起来,每次我在B站刷剧,看到评论里大家吵得不可开交,说男主角这样渣不渣,都觉得很无聊。如果看待每个人物,都要先回答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好人?进而陷入一种批判或者洗白的套路,心中存了这个问题,有了想要站的立场,便不可能真正地理解这个人物。


道德判断,是妨碍读者理解小说的绊脚石。


至于(大多数)泰耽里为什么人物的行为缺乏合理性,剧情特别水,废话特别多,胡编乱造还大同小异——恕我直言,是因为(大多数)编剧文化程度不够,观众也不需要他们具备多高的文化水平,只想从电视剧里获得比较直接的娱乐。稍微复杂一点,大家就会喊烧脑了,呃……我觉得能被一部电视剧烧掉的脑子,不要也罢,还是拿来涮火锅吧。不需要动脑子,也宽容了低质量(高质量难免要动脑子)


训练良好的思维,类似于一个人的腹肌,要想拥有和维持必须长久地付出努力,而要丢掉它,只需要放松锻炼,跟着自己的欲//////望走即可。


《一年生》并不代表泰国BL剧的整体水平吧,那是个横空出世的怪胎,原作者是很聪明的(从诸多细节来看),很聪明,并且有很值得佩服的态度:我不爱写肉,所以即便观众想看,我也不写。


——对于一个作者来说,不能忘记的一点是,你永远只能写你爱的东西。


(对于看《金/////////瓶//////梅》长大的我来说,我就是喜欢写肉哈哈哈哈哈)


然后,why你会觉得我生气了呢?我只是有时话痨了一点而已吧,
自认是一直走亲切可爱路线的,什么时候怼天怼地了?


不过,说起来有一点让我不开心的是——你夸我就好了嘛,在我这里夸别的作者,我会嫉妒的。
本来我就很小心眼,而且,总是认为自己写下的东西是可有可无的,是虚浮的泡沫般的文字增量,是没有意义的一字符……与挫败感、无意义感抗争,大概是我一直要面对的功课。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09 20:38:00 +0800 CST  
填一个古早的坑,


【【【【注意:时间线是接黑化钢炮那篇的】】】】


番外三,镜之彼端

一,
Arthit将视线从漫画书上抬起,落到房间的另一头。


电视机旁边的镜子前,Kongphop正在调整领带,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西装的质料高档,剪裁合身,这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手持琴弓的乐手,有种自如的优雅。


“嚯~~穿得就跟是你要去结婚似的。”
Kongphop回过头,“我不想让Pair丢脸。”
“哼嗯~~”
“学长还是误会我跟她的关系吗,Pair只喜欢女生啊。”
“嗯,我也是只喜欢女生。”
“还有呢?”
“什么还有?”
“学长在吃醋吗?我喜欢看学长为我吃醋的样子,再多让我看一点吧。”
Arthit将连帽衫的帽子戴上,把脸遮得只剩一个下巴。
过了一会儿,他把帽子拉下来,“呃,Kongphop。”
“是。”
“如果你以后想要孩子的话……我是说……呃,不是有些Gay会跟Les用试管……呃,我是说,如果你想要跟Pairpailin或者跟……”
“我为什么要跟别人生小孩?如果要生小孩的话,我只想和学长。”
Kongphop走过来俯下身,在Arthit的腹部亲了一下,“Arthit学长,请怀上我的孩子吧。”
Arthit忍无可忍地怒吼,“Kongphop!!!有本事你怀一个给我看下啊!!!”


Kongphop坐在床边笑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他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Arthit,“学长为这件事烦恼过吗?对不起,我不知道。”
“是你说的,你如果要小孩的话,想要男孩。”
Kongphop微微皱起眉,“我想过很多事啊,学长也知道,我经常胡思乱想,我也想过要去做海盗,去当飞行员,或者,去非洲养狮子。”
“嗯,都说你电影看太多了。”
“Arthit学长,遇到你以前我想过很多种生活,但是现在和以后最想要的,学长应该知道是什么。而且……万一学长真的怀上孩子了,我会嫉妒他的,要是你喜欢他比喜欢我多的话,不对,一样多我也会嫉妒的,嗯……少很多我也会嫉妒的,我不想要学长把注意力分到其他人身上,一点也不行。”
“……”
Arthit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低头继续看漫画。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19 19:50:00 +0800 CST  
二,
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会儿,Kongphop看了看手表。


他和Pair的约定,还是在放假之前定下的,那时候,工程学院的期末考试刚结束第一门,喇叭里响起宣告下课的铃声,学生们鱼贯而出,三五成群地议论着考题,Kongphop没有加入他们,一个人坐在食堂的木桌边。


“嘿!Kongphop!”
Kongphop抬起头,就看到Pair从走廊那头跑过来,几个路旁的男生的视线就像是粘在她身上一样,看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们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
“Kongphop你考得怎么样啊?”
“还行。”
他冲Pair微笑,随意地聊了几句,在同系的所有女生中,Kongphop和Pair的关系最好,也许是因为彼此都知道和对方完全没有发生点什么的可能性,相处起来特别轻松,也许是因为,他们有些镜像般的类似。表面看上去,她和自己截然相反,Pair特别怕生,不善言辞,在人群中总是拘谨又害羞,对因她的美貌而引起的关注显得无所适从。但和自己一样,她非常喜欢阅读和电影,Kongphop经常和她谈论新出的书和影片,他们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不谋而合。他很珍惜Pair这个朋友,所以,当Pair问能不能帮她个忙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地同意了。


Pair问他,能不能陪自己去参加一场婚礼。


“我不想一个人去啊,Mplang……我跟她吵架了……呃,Kongphop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没关系的……”
“没事啦,我有时间。”
“那,就到时见?”
“嗯。”


从记忆中收回思绪,Kongphop低头看了看手表,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听到了Pair的声音,抬起头,一辆计程车里,Pair摇下了车窗,正在朝自己招手。

三,


五月时节,天空湛蓝,半晌时分的太阳正强烈地照射着,婚礼的地点设在海滩,从市中心坐车过去要几个小时,车外流进来的空气散发着尘土和刚割过的青草的气味,无数植物的芳香混杂在一起,让Kongphop觉得有点头晕。


他看向身旁,发现Pair脸色苍白。
“Pair,你还好吗?”
“嗯?”她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点点头。
“是晕车了吗?”
Kongphop将水递给她,一边让司机将车速降低。
“还是照常开吧,我不想迟到……”
她极小声地说,往座椅后方缩了缩。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19 19:52:00 +0800 CST  
四,


婚礼的现场仿佛一场小型的海边演唱会。


也许是因为新娘本身是音乐专业,在乐队里担任吉他手,那个乐队在爱好者中似乎还颇有名气,宾客连绵不绝地冒出来,空气因为灯光或者天边耀眼的霞光,从粉红变成艳丽的紫罗兰,再变回粉红。最高的几棵树在头顶上发出一片潺潺声,仿佛是空中的一条小溪,声音和乐队的现场伴奏一起,洒落在白色沙滩的每一处。


Kongphop拿了两杯冰镇饮料,放在Pair的手旁,坐在棕榈树下的白色桌子边,听着一段段的曲目,长长的尾音与海风一起,从身旁拂过。百无聊赖地,Kongphop打量起了婚礼的主角。


“觉得眼熟吗?”
Pair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注意力围墙,Kongphop转过脸,听她接着说,“Kongphop你不记得了吗?以前见过啊,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不是在电影院门口遇到吗,你跟Arthit学长……你们其实是在约会吧?那天,在电影院里跟我在一起的就是她。”


Pair短暂地笑了一下,语气轻描淡写,Kongphop却觉得,从她的话音中似乎还能辨认出另外一种情绪,就像白色新漆下隐约显露的陈旧墙纸。但皱了皱眉,Kongphop没有再多问。


在无拘无束的高声谈笑中,海边的晚霞被夜色渐渐吞没,最后一个乐手开始吹奏最后一首歌,许多宾客起身准备走了,把自己包裹在外套里,向乐队展露自己的笑脸,借以向他们最后一次表达欣赏之情,或是一种告别。


在他们和新娘道别时,Pair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衣服。
“Pair,怎么了?”
“我……有个东西想送给姐姐。”
“哦?还带了礼物吗?”
新娘的眼睛弯了起来,带着一点调皮的笑容,她将手伸出,手掌摊开。


一个银色的东西,被放在了她的手心。Kongphop看着那金属的闪光,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大了。


那是一枚齿轮。


——她知道齿轮的含义吗?


只见她细细的眉毛往上抬,疑惑不解。Pair的手指绞着礼服裙,仿佛在跟裙子的布料搏斗,她的嘴角在发抖,似乎有什么话被忍耐了太久太久,溢满了胸膛,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但是不管她想说什么,最后都锁在了她的双唇中。


不远处,新郎大声地喊新娘的名字,挥手示意她过去,当她抽身离开的时候,Pair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点了点头。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19 19:53:00 +0800 CST  
五,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她吗?你对她……”
Pair看了Kongphop一眼,摇了摇头。视线转向车窗外。


从海边回到市内时已近夜晚,天空一片灰暗,低低的,湿漉漉的,朦朦胧胧犹如一团潮乎乎的吸墨纸,地上一排小小的黄色街灯永无尽头地列队而去,从远处看去,就好像在等人将它一脚脚踩灭。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开口道,
“说出来,只会让她为难吧,她又不喜欢女生,而且,她……她从小就希望早点结婚,有个家,生很多孩子,假期的时候,可以跟全家人一起去海边……她想要的,我什么也给不了……”


像是为了防止悲哀膨胀,她的声音很轻,哽咽地说不下去了,Pair呼了口气,向上挺直背脊,仿佛在聚集自己支离破碎的肢体,把这些东西都再次组装起来,好让自己能够继续支撑。


Konphop不忍看她,想说些什么,想说你别难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但这种无力的话,恐怕连她最表面那层的悲伤都无法穿透。


——遇到更好的人,我们就会喜欢上对方吗?


人的心能够这样乖乖地听从指令吗?想要喜欢上谁,就能喜欢上?确定新目标,按下Enter 键,屏幕显示:不能执行,请按取消键。


你无计可施,按取消键,画面变成一片空白。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有那么容易吗?当你看着熄灭的灯光模糊的背影,明白你再也无法挽回一个人,过去的一切只能就此忘却,解开绳结,放开手,让那些爱过的人,开不了口的话,未能实现的梦,怦然心动的火花,几乎窒息的喜悦,撕心裂肺的痛苦,全部沉落到记忆背面那深不可及的场所,永逝不返……


Kongphop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脑里,储存字句的地方成了一片黑暗。他只能伸出手,像他们还是一年生时,站在校园比赛的后台时一样,他把她的手紧紧握住,希望自己掌心的温度,能让她获得一点点的安慰。


计程车驶入Pair家的巷子,远远的,Kongphop看到门口的台阶上正坐着Mplang。


当车门打开,总是如同高音喇叭般的Mpalng一反常态,非常安静,她一句话也没说,张开双臂将Pair揽进怀里抱住,一瞬间,支撑着Pair的什么像是轰然倒塌,她靠在Mpalng的肩头,如同孩子一样地恸哭起来。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19 19:54:00 +0800 CST  
六,


Arthit又看了一眼挂钟。


无所事事的一天,翻开的每一本漫画都无聊透顶。为了消磨时间,从晚饭后他开始逐个回想披头士灌制的歌曲的名字,到62时卡住了,一步也前进不得。频频看向挂钟,指针走得极其缓慢。不知道为什么,Kongphop不在身边的时候,时间显得格外漫长,Arthit几乎回想不起来,遇到他之前的整整22年,自己到底是如何度过的了。


打开电脑,他决定还是用工作来填补Kongphop的缺席。


这个方法比较奏效,当门锁被转动的时候,Arthit并没有发觉又过了多久,他感到心脏随着那转动的声音而骤然紧缩。但他假装毫不在意地维持了原来的姿势,靠着抱枕,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一边竖起耳朵,听门口的响动。


他听到鞋子被一前一后踢掉的声音,袜子柔软的底部轻擦着木质地板,脚步声来到了床沿,床垫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


Kongphop像是被打败的拳击手一样,仰面横躺在床上。


“很累吗?”
Arthit问,他其实还想问你吃了晚饭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坐了很久的车吗?路上堵车了吗?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婚礼怎么样?新娘长什么样子?很漂亮吗?(如果很漂亮就不要告诉我)Pairpailin呢?你们都说了什么?他其实想知道自己没能参与的,关于Kongphop的所有事情。但是他把那些问题全部拍落。


反而是Kongphop又扔过来了一个问题。
“Arthit学长想要有孩子吗?”


这没头没尾的问题让Arthit感到莫名奇妙,他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Kongphop注视着天花板,眼神却仿佛在望着某个看不见的远处,内心的某个疙疙瘩瘩的地方,他吞咽了几下,用低哑的嗓音压抑地说,“学长……我们没法结婚,也不会有小孩,我们的关系,也可能没办法得到祝福,会遇到很多麻烦……”


在这两年多来,Kongphop一天比一天更清楚的,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几乎没考虑过的事,他和Arthit在一起,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来自外界,或是来自他们自身。总会有不得不说谎,找借口,把他们的关系偷偷摸摸瞒着别人的时候,甚至可能会让Arthit受到伤害——是可能,还是已经?Kongphop问自己,你怎么知道?他从来都不抱怨,你怎么知道你已经对他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受到伤害?


层出不穷的问题,就像一个个碎玻璃片,在切割着Kongphop的心脏。


不要忘了,是你把他拉进这段关系中的,这样一种不受保护的,不被认可的关系。如果你像Pair一样选择沉默和放弃,故事会是另外一个结局,就像你今天看到的,他会遇见其他人,结婚生子,看着孩子长大,去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慢慢变老,计划退休生活,了无遗憾。


你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因为你,他的人生可能被全盘改写,你与他生命重叠之处,过去现在未来,他也要背负这个改写造成的所有结果。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19 19:55:00 +0800 CST  
“Arthit学长,对不起……”
“你为什么事道歉?”
“我……对不起……”


他的喉结动了几下,却没有再说话,仰面躺着,一只手搭在眼睛上。


Arthit皱起眉,眯着眼打量了Kongphop一会儿,叹了口气,他将电脑合起,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你说的那些事情……我早就想过了啊。”
他挨着Kongphop躺下,盯着天花板,轻声地说,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话语像是雨滴,从空中落下。


“就是因为想过了,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你的身边。我不像你,很早就知道自己想学什么专业,想做什么,我啊,一直以来就没什么特 别想做的事情,来这里念书,也是因为分数刚好合格,进那个公司,也是因为刚好被录取了。也没有想过,以后要为了结婚去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直到遇到你……我头一次发现自己想要跟一个人一直在一起。”


被自己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Arthit的声音更轻了,很轻,却无比的坚定,


“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我想过很多遍,也想得很清楚了,我想的是——不管怎么样,无论明天或后天,我都想跟你在一起……除此以外,什么都不重要。”

楼主 波哥和吉娜  发布于 2017-10-19 19:57:00 +0800 CST  

楼主:波哥和吉娜

字数:120278

发表时间:2017-01-15 03: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9-25 12:38:4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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