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睡早起，白天上课，我有几个手机她就没收几个，我感觉我都快成高中生了，一个星期我终于受不了了。

“吃水果。”我们俩都像机器人一样，她每天照顾我，我每天假装听课，其实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不吃。”

“快点儿吃，补充营养。”

“我对甜瓜过敏你知不知道。”吃了就不是补充营养了。

“哦，是吗，你怎么不早说，那我给你换一样。”

“不用了，你换什么我也不吃，你跟我在一起不别扭吗？”

“别扭，就是因为太别扭了，现在才要弥补你。”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间回不去，人也回不去，弥补有用吗？而且你这是弥补吗？你这是更方便的控制我了吧。”

“你没有试过给自己和别人机会怎么知道没用，控制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想保护你，想让你更好。”

“你打算让所谓的保护持续多久，更好？更这个字就代表没有尽头，没有尽头跟控制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再说什么了，各自冷静。

我出门的时候她也没有拦着我，我看着她站在阳台前的背影，就像看到了曾经无数次站在那里的自己，突然有点感同身受，可我真的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我没有手机，没有钱，在马路边呆坐到晚上，没有地方可去，我还是得回家。

回到家，好家伙，我干妈和我妈都坐在客厅，好像还挺着急的样子，看我回来，各自拿起电话通知对方：回来了不用找了。

“你干嘛去了！几点了！”干妈虽然语气很冲，但我却能感受到关心。
我没带手机怎么知道几点了，只是觉得太困了所以回家了，谁知道已经凌晨1点了。

“我就是出去自己待会儿，没带手机，不知道这么晚了。”

我妈居然在默默流泪？！活久见，我真的没见过她哭，起码没有在我面前哭过。

“过来！跪这儿！”这个时候我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乖乖照做。

跪在她俩面前，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特别懵，她们……不会以为我离家出走吧……

“这么多人不睡觉找你一个人，你觉得特好玩儿是不是？”

“不是，我就是想自己透透气，不知道就这么晚了，手机……手机不是被她没收了嘛，所以没办法联系你们……”

“她她她，我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是不是！”我已经不喜欢叫爸妈了，即使是当着面，也叫不出口，总觉得那是别人的爸妈，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我哪儿还敢说什么……

“你离我近点儿。”我特意离得远好吧，保持安全距离。
我起身想离她们近一些。
“我让你起来了吗？！”我……好吧，又跪回去，再跪着离她近了几步。

一边戳我头一遍念叨。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你还想让我怎么着，这么大了我不想打你你总找事儿是不是？”
“好好的非要去工作，工作着又撩挑子不干了跑回家，回家了又离家出走，你想干嘛啊？！”

“我不知道。”我干什么都要有人插一脚，都要干涉，我还怎么干下去啊……

“不知道不知道，永远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知道气我们！”

“那你们都别管我了不就行了，说得像我多重要一样。”

“你再说一遍！”好话不说第二遍。

还好我妈说话了。
“赵欢，你对我呢，积怨已久了，我知道，你爸他也知道，是，我们的婚姻带给你很大的伤害，你小时候我们都忙，也没能及时弥补你，好不容易见一面，还对你很严厉，我想用这种方式让你听话，让你好好的，别学坏，从你开始跟别人打架我就应该意识到，越严格就学适得其反，所以就越想压制你，为了让你变成我期待的样子，你也没少挨打，甚至最后你想去的大学我都因为不想让你离几家太远没让你去，你姥爷呢，他……”

她哭我也哭，这些话她从来没有说过，更没有以今天这种需要人照顾的姿态说过，她从来都是不容置疑高高在上的，所以我从来没觉得过她是我妈，我觉得她就像是我整个人生的统领者，说一不二，我只有执行的份儿。
因为高考志愿的事情，我摔门而走，姥爷担心我，所以出去找我的时候，碰上了酒驾……恩，所以我把这件事都归在了我妈和我的身上，我不能原谅她，更不能原谅我，我并没有很想去那个大学，只是它离家远，只是因为我幼稚的反抗……所以我越来越责怪自己，也越来越讨厌被控制，而且我自认为我妈并没有从这件事中有一点反思和难过，反而对我得控制欲越来越强，可是，成年人的难过，好像也都藏在了每一个不为人知的深夜吧，小孩有小孩的烦恼，大人有大人的不得已。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是跟她水火不容，我只是需要她对我，稍微温柔一点，不要总是否定我和所谓的保护我，每次在她面前我都像个犯人，我都不知道孩子在妈妈面前应该什么样。

她提到姥爷哽咽的样子，让我知道我一直都在误会她，那毕竟是她的爸爸，我有什么资格一直指责她呢。

我很想跟她说对不起，但是说不出口，我就是这样，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也许早一点跟她说出来，也不会走到今天吧，不过她以前也没有把柔软的一面展现给我过，以至于我嘴上说无所谓，其实心里特别羡慕弟弟妹妹，他们那样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吧。

“你起来吧，太晚了，去睡觉吧。”她给我擦擦眼泪，扶我起来，我看了看干妈，她默许了我才敢起来，我现在是谁都得罪不起。

我确实很累了，哭也哭累了，吃了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没有在七点的时候被叫醒。

开门就听到外面有说有笑的，走出来看见我妈，干妈，我姐在厨房热火朝天的，我都感觉昨天不会是在做梦吧我……果然，前一天不管发生了什么，第二天都要做一个若无其事的大人。

“你这昨天吃了几片儿药啊，睡到现在。”也才12点嘛，让我姐说的这么夸张。

不知道的今天我结婚呢，搞的这么有仪式感。

吃饭的时候她们一直聊天，哼，小时候怎么教我的？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吗不是！我摸了摸我的膝盖，好像还是有点儿疼的，昨天到底是不是做梦啊？！

“吃饭啊，发什么呆，让你吃饭真费劲，这不吃那不吃，还慢慢悠悠的。”干妈才是最了解我的人吧，这可能是她的照顾心得。

“啊？嗯，吃呢，内个……你昨天晚上……来过吗？”
“没有啊。”
“哦……”
然后她们仨就一起笑我。
“来过是不是？我感觉我像做梦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呆呢？”我妈都跟我开玩笑了？？？你敢信？
“昂，是吗……呵呵呵”
她还一直给我夹菜。
“够了够了，我不不太喜欢把菜堆在碗里……”
“嘿，那你夹出来给我。”
“没事儿没事儿，也可以吃。”我还是不太习惯跟她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好像不喜欢就好好说，也没那么严重的后果？
这大概是我们一起吃过的最和谐的一顿饭吧。

以前都是被叫家长了，出成绩了，她和干妈可能会聊一聊关于我的表现，我只有站在边上听着她批评我的份儿，能不能吃上饭取决于我的表现让她满意的程度，所以就算让我吃饭，我也都没有一次开心过。

吃完饭干妈和我姐回去了，下楼的时候我姐凑我耳边说加油哦，加什么油啊，我又不干什么。

我和我妈还是没什么话说，尴尬的上楼。

我默默的开始听老师上课，虽然我还是不想考，也没有听进去，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来打破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点得关系，只能再接着装。

坐在椅子上也挺难受的，我就把一只脚的鞋脱了踩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听老师讲，说实话她在讲高数我真的听天书一样。

我妈又来送水果，我吓得赶紧坐好，这可能就是小时候被训练有素吧……好像我特别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缓和，生怕犯错误让一夜回到解放前，我都有看到她在偷笑。

吃晚饭的时候，她一直在回消息，也是，这么多天都看着我，一定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吧，哪儿像我，说不干就消失。

她也没怎么吃几口，我说我来刷碗，让她去忙，她挺诧异，在她眼里我就是什么都不会干的人。

“我……就当锻炼身体。”好烂的借口啊。

我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却玩儿着手机，我没有回屋自己待着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妈忙完也坐在沙发上，我俩像隔着银河一样尬聊……

当然了都是她找话题……

“我看你那屏幕都是黑的，你点什么呢？”
“我这贴的防窥膜，你在侧面看就是黑的……”
“呵，安全意识还挺高，你给我也买一个呗？”
“昂，好，你什么手机型号。”
“其实我想换个手机呢，哪个好用啊？”尬聊，真的尬聊。
“你这个不也刚出没多久吗，看着挺好的啊……”
我是一个绝对理性的消费者。
“不行，不好用，想换一个。”
“那那我送你一个……”
“哟呵，看来我们赵总还是多少赚了点儿钱的嘛。”突然觉得她说什么赵总这种词我也没那么反感了。
“没有没有，低调低调。”

“内个，宋叔叔那个项目，您怎么跟他说的，没那什么吧。”
“那什么是什么啊？”
“就……没有不愉快吧？”
“反正你不是也吃准了才这么干的，你退出也不会真的影响什么，还可以回家跟我宣誓你的态度。”
Emmm姜还是老的辣，她们总说你别觉得你干什么我不知道，原来都是真的。
我不说话，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过算你还有点儿聪明哈。”
这是在……夸我？？？

我一直都睡眠不好，从高中开始，然后越来越不好，主要是心理问题吧，所以总是靠吃药，但有时候就会很烦不想吃，反正也要工作。

每天晚上11点我妈就会收走手机，刚开始是我只要在家就不能碰手机，她也在慢慢改变吧。很多人都是因为睡觉前玩儿手机，越玩越不困，我是因为睡不着，才只能玩手机，没有手机，我只能玩游戏机……睡不着是真的很痛苦。

早上七点起，白天还要听课，终于！听课的时候睡着了！果然课堂才是睡觉最好的地方啊。

不知道是我妈推了几下 我才醒，她倚在桌边，双手环抱的看着我，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说了句……卧槽……在她面前说脏话就等于被判死刑。

“Emm我好好听，好好听。”手忙脚乱的拿起笔。
“都下课了你听什么啊。”原来是老师给我妈打电话说我睡着了……
“我自学补回来可以吗……”
可能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习惯了剑拔弩张，双方都弱下来才发现对方还有点可爱？
她噗嗤笑出了声，说让我先睡觉吧，睡好了再说，我差点以为我听错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活过来了一点点，由于我的不配合，老师的讲课进度一拖再拖……

我妈递给我一杯水，问我昨天几点睡的，我说11点肯定是不可行啊。

“一点吧可能。”心虚。
“说实话，我不想再多问一遍。”
我清清嗓子，说五点半……偷偷瞄了她一眼，好像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睡觉都干嘛了，别说什么都没干。”
“玩儿游戏了……”
“去，拿过来。”唉，我放下水杯，默默地把游戏机上交，然后非常自觉的不敢坐着了，站在她面前，啊，我真看不起我自己！哼！

“我是说，把所有的同类产品都拿过来。”我只能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了，如果等她搜，我感觉又要爆发。

“这些呢，我不是不让你玩儿，你白天大大方方玩儿，你越这样你越睡不着知不知道。”
“知道了。”
“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是真的没有啊，我能感觉到她的关心，是真的为我好，没有压迫感的那种吧。
“明天我带你看中医吧？调理调理，你看你整天没精打采的。”
“好。”
“你站着干嘛啊，坐啊。”
我傻乎乎的坐下，终于松口气。
“不对，你刚是不是骂人了？！”这反射弧。
“啊……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有那么怕我吗？还至于结巴了？”
“我这不是没理嘛。”再加上小时候的阴影，能不怕？
“你还挺讲理，知道没理哈？这回让你罚站你没意见吧？”我有，我能说吗？
我乖乖去面壁思过，但还真的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我以前是从来不说卧槽啊这种的，但我发现说了一次，后面就会习惯，会在不经意间就说了，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虽然，我觉得说了也没有那么严重吧，但是在长辈面前还是不能这样的！

史上最短的面壁，可能十分钟？

“好了，下不为例昂。”
“好。”

天天喝中药，我真的喝不下去啊，这可比让我坐那听课还要痛苦一万倍！

“你再不喝又凉了，都热两回了，有那么费劲吗？”我妈都无语了……
“我……您先去忙吧，我再铺垫一下就喝。”
“别想那些没用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倒了你试试。”
啊，计划失败。

她开启了唠叨模式。
“你一口气喝了就痛苦那一会儿，你这一口一口的你可不得想吐。”
“我的天，人小孩儿都没你吃药这么费劲。”
“我给你倒杯水，你喝完了赶紧漱口，就没那么难受了。”
“要不你再喝口饮料，可以吧？”
“你总不能让我替你喝吧？”

“这个可以有！”不让我喝就行！
“我抽你昂，快点儿！我再给你一分钟，不喝我真抽你。”干什么！
“要是打死我就可以不喝了，还不如打死我。”
啪！
我妈真打了我胳膊一下，还挺疼！
“你还真打啊？”
“快点儿！你磨蹭一秒我就打你一下，听见没！”
“别别别。”
啪！
“你等我一下嘛！”
啪！
我……一口气喝了，然后好恶心好想吐，又吐不出来，憋的眼泪都出来了，我发誓是憋的不是哭了。

“哭啦？真哭啦？哎哟，来抱抱。”
***槽卧槽，抱抱？本来只是憋的，现在是真的哭了……就挺没出息的。

我在屋里的时候听见我妈说我朋友来了，来过我家的朋友这个时间段都不可能来找我啊。

“卧槽，你怎么来了。”乔月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没有那么久，但她想知道我们家在哪儿还不容易。
我妈听见我的wc咳嗽了一声没说别的，招呼她坐啊喝水啊之类的，就去切水果。

“你这相处挺好啊，我还担心你呢。”我跟乔月之间吧，虽然相处的不算太长，但是还算一起经历了挺多事儿的，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

“管好你自己吧啊。”说实话我害怕她在乎我。

我妈把水果拿过来，乔月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没什么事，就是代表公司来看看我，她让乔月留下来一起吃饭，然后就去屋里忙了，让我们先聊。

“你们家看人空手来啊？”
“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做方案就为了今天腾出时间来看看你，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们家就这待客之道是吧？”
“对，你赶紧走，别没事儿找事儿。”
“行，阿姨，那我就先走了啊~”这个狗！

在我妈不怎么极力的挽留下，她倒挺会就坡下驴。
“她来出差的，别耽误她工作，以后有机会在来吃饭。”
“人家大老远来看你，你怎么回事儿，一点儿礼貌都没有。”然后跟乔月说跟我一块儿工作是不是特难受什么的，她俩还聊上了。

吃饭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客人，乔月这社交能力我真的，把佩服打在大屏幕上。

“你下午是不是要去客户那儿啊？”嗯，我在轰她！
“嗯，没事儿，我可以再多陪你一会儿。”我发现我的无赖都是跟她学的。
“可别，耽误你多不好啊，再说了，我还得上课呢。”
“我是不是给你惯的没样儿了？今天怎么话那么多。”我这种无礼的行为在我妈看来就是给她丢人，说明她没教育好，所以她会很看重这些。
“没事儿阿姨，我们平时就这样，习惯了习惯了。”然后她俩又聊上了！！！

她终于走了！我妈还说晚上别住酒店了，住家里来！不行！
“她她她可忙了，今天晚上就得回去。”这一住可还行？！
“啧，我问你了吗？”
“对，我晚上还得赶回去，改天有空我再过来看您。”嗯？你们有这么熟吗？表示了一下感谢终于终于走了！

她下楼的时候，我发消息给她，“你这只狗！！！”
“小朋友，姐姐下次再来看你哦～”啊，生气！她一这样我更气了。

因为我要赶紧上课，所以没有给我妈机会说我，可上完课该来的还是得来啊。
我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出去接水想赶紧回屋。

“过来。”
“啊？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说你是不是不跟你来硬的你记不住我的话啊？”
“没有啊……”
“有些事儿我可以退让，可以改变，但不是我所有事儿都得纵容你，骂人成瘾了是吧？是不是快装不下去了啊？”
“我我我……我去罚站……”算了，解释不了了，我就是看到她突然出现很不可思议而已，平时也不太说啊。
“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看你那一脸不情愿，对你好还是错了呗？你外面就这么为人处事的？”
“不是，她……她跟别人不一样。”
“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处理，但是人家大老远特意来看你，你这个态度是不是有问题。”就这我妈能看不出来她不是什么要出差顺便看我才怪。
“唉，我错了，行了吧。”
“你还说不得了呗，我就得天天顺着你才行，错了也不能说是吧？”
“哎呀，不是，我就是不想吵架，我态度不对，我好好反省，以后不这样了。”
“去那跪着，跪到你保证没有下次了为止，让你记不住！”还得在客厅的墙角？一点儿面子都没得？
我发现怎么自从上次跪了，次次都要跪呢？怪不得我这么穷，膝下的黄金就是这么没的。
我觉得我跪30秒我就能记住了，嗯！但是我不敢啊……

我觉得是因为我妈也不想让我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和平被打破，所以也也就就半小时就让我起来了，嗯，也也就就。

我俩坐在沙发上，好像又有点尴尬……

“疼吗？”废话！你试试。
“嗯。”
“你怎么那么实诚啊，不会垫点儿东西？”我以为她会说什么疼就对了，这样才会记住，反正以前干妈都是这么说的。
“你那么生气，我哪儿敢啊我。”
“最近挺乖嘛，我还以为你得翻脸呢。”好像我们都在小心翼翼的靠近对方。
“我有那么容易翻脸吗？”我脾气这么好是吧？
“哦～不容易翻脸那让我八卦一下呗？”嗯？画风突变是什么鬼。
“什么八卦，我哪儿有八卦啊？”八卦所有女人的共性吗？
“那是你同事吗？”
“算是，就是暂时帮忙，不属于我们公司的人，不过马上就快是了吧。”
“哦～那你躲着她干嘛？”
“嗯？我有吗？这不是就……同事嘛，也没那么熟嘛，呵呵呵。”
“说不好，很微妙啊～”
“你这个词用的，什么就微妙了。”
“反正吧，她要是个男孩儿我都觉得她在追你。”
“停停停，别瞎觉得啊，世界上本没有八卦，像您这种想象八卦的人太多了才有了八卦。”
虽然她觉得对了，但我不承认，就是没有！！！

“你妹想去逛街，咱一会儿一起去呗？”
“你们去吧……我不想动。”
我是个不太爱出门的人，不喜欢看到那么多人，反正就是有点儿社恐吧，想着去改变的时候就发现不但没改变，还越来越严重了，也许不是跟别人不一样就要改变？

“你不是想出去来着吗？”
“不是……我那会儿不是觉得跟你在家压抑嘛……就……不是想出去，只是不想在家，现在这不好好多了，就……在家待着挺好的。”
我妈听了还挺欣慰？过来搂着我的肩，还摸摸我脑袋，我……我怎么说呢，就还是挺不习惯的。
“主要是你妹想你了，你就给她个面子，不然她天天缠着我。”
“那你让她过来不就行了……”
“让她过来她肯定就不走了，太闹腾了我怕你受不了。”我弟和我妹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活泼热情，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她们消沉，不过我们见面也少，说实话我跟他们并没有那么那么亲吧，只是每次见面，他们对我都很热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吧……”我真受不了每天有个人在我身边闹腾，偶尔还行，我感觉话说太多了就很累。

去接我妹的时候我弟看我去就说他也要去……
“我可提前告诉你，你姐现在可身无分文，别想着让他给你买鞋，所以你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这才是他想一起去的原因吧！男生爱鞋跟女生爱化妆品一样吧，每次我妈不给他买，他就找我，我又不会拒绝……
“你看你把我说的也太世俗了，我只是单纯的想跟我姐待会儿都不行吗？！”
“呵，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他的嘴！”他俩刚上车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怼来怼去，我……
我只能戴上耳机，降噪了也不管用，毕竟就这么一个小空间，好吵啊……
“你俩再这么闹腾就下车昂。”我不知道我妈是因为她也嫌吵，还是因为看我嫌吵。

逛街太累了！我不想买东西我只想回家，然后我妈就非要让我挑个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真没什么想买的啊。
“姐，你累了吧？我去给你买喝的啊？”就我弟这么谄媚，他就没好事儿，像极了他让我给他买鞋的样子。
“我跟你说我现在是真没钱，不骗你。”
“哎呀，我请你喝，买个喝的你弟弟我还用你请吗？”装！
“你就装吧。”
“哈哈哈哈你没钱，那位不是有嘛，我想要那个滑板……”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油腻吗？？？还跟我wink？
“你再这么油腻我不管了。”

就这么假装不经意的去往滑板店的方向，这回换成我妈跟我妹坐着了，我也想坐着，他看上了之后发照片给我，让我过去，结账的时候他叫我妈。
“怎么又买啊？你不说就看看吗？”
“不是我要买，我姐要买的啊。”
“对对对，我要的。”我稍微有点儿敷衍，因为好累，躺着他不香吗？我弟在后面偷偷拽我衣服，想让我真诚点儿，行吧……

“我喜欢这个，你就送我呗？”跟我妈撒娇我还暂时做不到，就很生硬，唉，我真是，我要是有钱我至于这样！
“我送你，完了你再送他，是吧？”这也太明显了，傻子都看的出来。
“你看那么贵的手机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你了，那可是我全部身家啊，这这这小木板儿你都不给买。”
“给你买啊，也可以。”然后跟我弟说：“但是它如果出现在你手上，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叫什么，爱而不得吧。
我弟就算拎着那滑板走一路他都开心，我真是服气。

吃完饭终于要回家了！先去送他俩回家，快到家的时候，我弟就唉声叹气的，我妹说行了，快抓紧最后的时间跟你的小宝贝告别吧。嗯，更崩溃了。
我妹想跟我们一起走，我妈不让，磨叽半天，我都看不下去了，主要是我同意了我妈就会同意，她怕我不愿意，其实我没有愿意和不愿意，就都行。
然后我弟也要凑热闹，我妈坚决不同意，真是人嫌狗不爱。
“你就跟你爸在家吧，多自由啊，可别烦我了。”
“她就不烦你了？她哪天安静了！”
“你一个男的你好意思非跟我们凑一起吗”我妹他俩是冤家吧？我内心觉得，嗯，他俩还是别在一起了，我也得崩溃。
“那我带着狗去，公狗！”
“那更不行了，回头我就在门口写上，你和狗不得入内！”
“凭什么啊？那又不是你家，你说了算吗大姐？”
“那你说了更不算，大哥！”

我的天，我受不了了，深深的叹了口气。
“到了到了，你快爱去哪儿去哪儿吧啊，拜拜。”我妈都轰他了，就……也有点可怜。
然后等车开动的时候，我就把滑板扔下去了，我弟开开心心地就去捡了。

“嘿，你手挺快啊？”她虽然这么说吧，也没停车，就当是对我弟的补偿吧。
“我这可不是送他昂，我就是扔了，恰好被他捡到了而已，他真幸运。”
我妹：还有这种操作？！然后趁热打铁跟我说“姐，你是不是还想要一套R1SE的周边啊……嘿嘿嘿。”
“……你放过我吧，我现在只想躺着……”

因为我真的不想考研，所以即便是一对一的老师，我也听不进去，我妈想让我考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又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别扭，反正就先耗到12月份考研结束吧。

但是现在就还挺难受的，每次上完课还要写作业，每个阶段还要有考试，反正我每次考的也不怎么样，考研老师吧，为了守住这份钱总是安慰我妈，说我本来就比别人准备的晚，所以考试不理想很正常的，不过只要跟着她一步一步学，自己肯努力，都是有希望的。

重点是：自己肯努力。

呵呵呵，这话也就安慰安慰家长吧，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我妈那么精明一个人，还能听不出来这种套路？反正她就坚持让我考，那我也没别的办法。

我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现在都追星，反正我妹的“老公”顶一个军队了，每天跟我安利，每天打榜搞数据，也许这是她的娱乐方式，每个人都得找个散发压力的出口嘛。
“你作业写完了吗？又开始弄这些。”只要学习完成了，我妈不管她干什么。
“还差一点点点，这个打投有时间限制的，我弄完马上去写。”真有精力啊。
我以为我妈要说她呢，结果转头问我作业写没，我的天，真的自从回家，我感觉我像是从小学又重上了一遍。
“啊……还没……”
“还没完成还是还没开始啊？”说话这么严谨不累吗？
“还没开始……我等下就去……”我没办法像我妹那样说的云淡风轻又理直气壮，毕竟我们经历的不是同一个妈在同一个阶段的教育。
“你就拖着昂，写不完不许睡觉听见没。”嘿，你不是说11点就得睡吗？这不矛盾吗……
“哦……”唉！我不想写啊不想写，每次都是靠百度抄答案交上去……
“都几点了还等下，你现在去拿过来，我看着你写。”什么？！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学生，我现在就去还不行。”

当我妈跟我妹说：你去你屋里给你这些哥哥弟弟们的弄这些。
我就知道她今天非看着我写不行了。

“你还坐着干嘛？拿过来写啊。”

如何能在11点前就萌生困意，在线等

我看着题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偏偏上的是数学课，如果白天上的是英语课，我怎么也能写写，我又不能当着她面百度……

这个时候的睡眠比什么时候都好，我看字都要重影了，一直打哈欠，喝水，叹气，摆弄我那个刘海，就是写不了题。

我妈从后面踢我了一脚，也没用力。
“你还能不能写了，刚不还说什么我又不是小学生了，我看小学生都没你这么费劲吧？”
“能能能，这不是思考呢嘛。”
“那你慢慢思考吧。”

“我想吃西瓜。”把她支走让我百度一下吧。
“写完了再吃。”唉，不好用啊。

“你以前学习也这么磨叽吗？”
“以前那不是，还会写嘛，我这个不会……”
“不会？要不我给你干妈打电话吧，她看着你就会了，是吧？”
“别别别，不是，我是真不会。”然而，并没有用，她真的……就去视频了。

“一点儿都不会？”她要是跟以前似的逼着我学，那我不疯了。
“嗯……”
“那你之前作业都怎么写的？没写啊？”
这说没写跟说抄的，应该都差不多，还不如说实话……
“网上搜的。”
我看形式不太对，跟干妈撒娇那我还是可以的。
“哎呀，你别生气嘛，我明天好好听好不好，求你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这小心脏跳贼快。”
“你少来，我看你是不挨打不会写吧？”
“你看你说的，那我真不会，打死我我也还是不会啊。”
“不会你倒是学啊！”那不是不想学嘛……
“学也不想学是吧？”是。
“那你说你想干什么，想回去上班哈？”暂时也不想。
“不想。”
“这也不想，那也不想，就想躺着，你那天说得那个什么不想努力了，想等富婆包养，是吧？”
“害，那不是开玩笑呢嘛。”
“那你看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我明天好好听嘛，好好听课好好写作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就别说我了，就这一次，行不行，求你了～”
“你再这样等着挨揍昂。”好好好，这样了再说吧。

这回我妈倒是真把西瓜给我切好了……双眼呆滞，食之无味……如果，这个时候她再说我一顿，啊，说就说吧，反正我也不听。
“姐，你傻了？”
我叹气。
“要不我帮你写作业。”啧，天真。
“唉，做人太难了。”
“唉，想开点儿，其实做狗也挺难的。”嗯？？？
“我是说做狗仔，你看看他们，不吃不喝不睡的就为了追着xxx拍，拍拍拍有什么可拍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此处省略一万句追星族的疯狂输出。
“你……你说的对，你下次跟什么黑粉对骂的时候叫上我。”突然感觉骂人也是种解脱。
“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你能不能学点儿好啊？你多大了还跟着她凑热闹。”我多大了啊？我要是这真那么大了，还被按在这儿写作业？！

“妈，这怎么叫不学好啊，我们这是伸张正义，他们凭什么造谣啊，这种人就balabala ”啊，头疼，我还是算了。
“唉，多大不也一样得写！作！业！我去睡觉了。”
“妈，我姐要疯了。”

嗯，那得吧。

跟我妈在一块儿吧，很多生活习惯都不一样，比如早睡早起，这就不一样，她早睡早起，我不睡不起，我现在虽然没有像之前一样每天都那么晚，但是11点睡真的太难了！！！

我从小就挑食，不过老人都溺爱吧，我不爱吃的东西就不强迫我，偶尔跟我妈一起吃个饭，我也吃不了几口，因为要么就是一开始就在挨骂，要么就是吃饭的时候又惹她看不过去，还是挨骂，所以跟她吃饭我吃一两口就会说吃饱了，赶紧逃离。

早餐她习惯喝牛奶，吃煎蛋啊面包三明治之类的，我可能是个国产胃，牛奶还行，除非我要饿死了只有面包可吃，不然我绝对不会吃的，我也不好意思说，就吃一点点就不吃了，所以她一开始总认为我是晚上睡太晚所以早上不想吃饭，当然也有这个原因啦。

“你看，让你早点睡早点睡，早餐对人多重要啊，你现在年轻就糟蹋身体吧，说胃不好，就你这么下去能好吗？”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我也不想说什么，就这样吧，因为个早餐有什么辩驳的必要啊。
估计是她跟我干妈聊起来了，反正她后来才知道我不吃面包这种东西。

“你不爱吃你怎么不说啊？”
“我平时不吃早饭，所以随便吃点什么也都可以，你按你的习惯就行，我也吃不多……”怎么现在突然感觉我这么卑微呢。
“你还有什么不爱吃的啊？”
“也没有什么特别不爱吃的吧，都行，没事儿，你不用管我，真的。”
“我以前不管你，你看你现在对个路边的小野猫都比对我热情，现在还不管，你以后还不得不认我啦？再说了，我还得指着你给我养老呢不是。”
“呵呵呵，你还用指我养老啊……”没有我你不也儿女双全呢，以前是这么想的。
“嘿，合着我白养你了是吧？你这吃的用的哪样亏着你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
“不爱吃不喜欢的你就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我哪儿敢说啊，说了最后还不是被说的份儿……”我以前又不是没说过我不喜欢什么，说了也没用啊，被教育一顿，然后按她的来。
“好，那妈以后不强迫你了，行吗？”
唉，别这么温情，我这一时间也转换不过来。
“Emmm看情况再说吧……”别说得好听，我已经过了那个无条件相信她们说的每一句话的时候了。

不过我真没什么一口都不吃的东西了，好像以前不吃的慢慢也都吃了，只是不爱吃就少吃点儿呗，就算爱吃的东西我吃几口也恶心，反正都是因为熬夜吧，还工作，那时候跟她的关系也真的快到决裂的地步了，都快得了厌食症了。

每次吃饭我吃点儿就不想吃了，平时自己也不是按时吃饭的，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吃一点儿，这开始按时吃饭我的胃它也不适应吧，每次她都让我再吃两口，好吧，吃两口，再吃两口，唉，又吃两口。
“真吃不下了，两口两口的，都几个两口了。”
“你那两口还不如我一口多呢，一会儿你饿了我可不管给你再做一顿昂。”
“行，放心吧啊，不用你给我做。”
“再吃最后一口，听话。”她这么温柔，我不吃是不有点不知好歹了。
“你这一口太小了，不算。”
“我嘴小，一口放不了那么多，不吃了，我都恶心了。”
“要不我喂你。”
“别别别，不用不用不用。”我去，我可接受不了，小时候都没喂过我，现在更算了。
“那你就自己吃，再吃点儿，是不是不爱吃啊？”
“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啊，放过我吧。”
“那你就再吃最后一口行吧？剩那么多，多浪费啊。”
“你确定是最后一口啊，再说我也不吃了昂，剩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盛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我妈说她的目标是把我养胖十斤……可是我吧，是那种吃多少都不胖的体质……任重道远。

我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记不清了，有一次晚上在学校一个拐角，挺黑的，和对面的电动车撞上了，左手小拇指骨折了，我有事从来不会跟家里说，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

好了之后就有点后遗症吧，反正那个手指不用力就伸不直。

她每天都好多的快递，有一次帮她拆快递，拿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她就看到了。

“你那个手指头怎么总弯着啊？”
“啊？没有，我用力就直了啊。”我还给她演示了一下。
“还得用力啊，你以前也这样的？我记得你小时候不这样啊。”
“昂，不是，之前骨折了，然后就这样了。”其实不是近距离看也看不出来。
“骨折？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啊？”除了我室友没人知道好伐。
“好久之前的事儿了，没事儿，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什么事儿叫大事儿啊？！”怎么还生气了呢？
“这不是没事儿了吗？”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样啊？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什么都不跟家里说，我能吃了你是怎么着？成天找不到人，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就让人着急，说你两句你就开始不高兴不说话。”这是憋多久了。
“那……对不起，我……我不是怕你说我嘛……再说你那么忙，哪有时间过来，过来了又不能替我疼……”
我要是那时候告诉她了，她就得一顿说，折腾过来就为了让她说我？我不是闲的吗？

她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还真有点儿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意思？哈哈哈，我到现在都不习惯她抱我一下这种亲密一点儿的动作，那会儿更不习惯了，我无处安放的手，就只能自然下垂了。

她就一直哭，唉，这弄得像是我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你别哭了，这不是都好了嘛……”
这我脚崴了、肺炎自己一个人输液，一个人做眼睛的手术什么的还没说呢，知道了还了得？

“以后不许瞒着家里了，听见没？”
“好。”看情况吧……
“欢欢，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们啊。”这就言重了。
“啊？没有啊，不至于……”倒也真不至于到恨这个地步啦。
“唉，如果真让你选，再也不想当我闺女了吧？”
“以前还真想过，不过吧，我知道我成这样也不赖你们，都是自己的选择，跟当谁的孩子没关系。”
哇，我真的不太喜欢这么正经的聊天氛围，也不习惯她那种充满母爱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叫你成这样啊？你哪样了？不是挺好的。”
我靠靠靠，我妈说我挺好的？！！！！
“哈哈，我幻听了吧？”
“以前是对你太严格了，其实你真的很优秀了，是我对你要求太高了，让你压力这么大，这么累，搞得你总觉得自己不好，什么话都不敢说，唉，以前年轻气盛，也不知道多陪陪你，整天工作，有什么用啊。”
“哎呀，都过去了，别想了。”
“好～以后呢，妈尽量改，你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别自己憋着不说，你说了我也不一定就会说你啊？你说你都骨折了我还能再骂你？你把我想得太可怕了好吧？”
“好好好，那……我不想考研……”
“哦，那不行。”
Ok,fine 干得漂亮

我锁骨下面一点有个文身，其实我妈也知道，以前不怎么见面，现在这么频繁，我就是怕万一她天天看到，哪天莫名的生气了，所以每天都会用创可贴盖住。

“你那儿怎么了？刮破啦？”很久了，她可能已经忘了吧
“没有。”
“没有你天天贴个创可贴干嘛？”
“嗯。”
“嗯？嗯什么嗯啊，没事儿贴那玩意儿干嘛，赶紧撕了。”
“撕了说不定就有事儿了……”
“什么意思啊？啊，你那儿有个文身来着吧？”你想起来了哈？
“嗯，怕你看见生气就贴上了。”
“你纹的时候怎么不怕我生气啊？行了，快撕了吧，纹都纹了那我现在还能怎么着啊？”
然后我就撕了，她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过了好半天，她又说：以后不许再弄了啊。

我就是觉得当时她为什么没说，还纳闷儿呢，原来是憋着呢，最后还是没忍住，就莫名觉得有点好笑，我就笑了一下，说好。

她就以为我其实别的地方还有，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你笑什么啊？你是不别的地方已经弄了啊？”
“没有啊，我就是笑一下而已。”
“你少糊弄我。”
“那要不你全身检查一遍啊？”
“再让我看见一个你等着。”
唉，真的就这一个啊。

我跟我爸见面更少，他每次看见我，就跟玩儿找茬游戏一样，就看我哪儿让他觉得不行，不好，沉默就是我的代名词，你说你的，我吃我的，吃完就走，就算见面了。

他和我妈以前见面都是因为我过生日，自从初中有一次生日弄得很不愉快，他俩见面就是吵架，我就再也不过生日了，他们也不用被这个理由绑架着非要见面了。

在家的时候我爸给我打电话我都回避着我妈，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当着她接我爸电话就很难受，每次一提到对方他们那个表情都给我留下阴影了。

我爸想找我，也只能拿我爷爷奶奶想见我为理由，我可能还会去一下，我拒绝好几次了，感觉总这样也不太好，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说。

“那个……我晚上去我爷爷家吃个饭行吗，吃完就回来。”
“我叫那个啊？”
“不是……”
“重说。”这有必要吗，我不知道她是在乎我不习惯管她叫妈这件事，还是因为一提到我爸，她就……莫名的生气。
“我晚上去爷爷家吃饭可以吗？”她越这样我越不想叫。
“叫爸不是叫的挺顺的吗？到我这儿就不行了？我生你养你还不如他一个什么都不管的强？”
我不想说话，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我不想吵架。
她还是让我去的，她也不会阻止我爸见我，只是她每次还是会不高兴。

我也只是吃个饭，我爷爷奶奶也并没有那么那么想我，毕竟也不是很亲，他们也有其他的孙子孙女，其实每次吃饭也是因为大家都去，我有时候觉得我都多余，人家都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呢？我就是个外人，还要装作融入的样子。

“你最近都干嘛呢？找你都找不到人。”这个领导般的语气，为什么他们跟我说话总要这样呢？
“没干嘛，待着。”
“待着？不是上班呢吗？”
“不上了，累。”
“呵，累就不上了，干什么不累啊？你就是你妈给你惯的，什么都三分钟热度，你总不能这么晃悠一辈子吧？”
“嗯。”
“嗯什么啊嗯，自己有没有个规划啊？”什么都规划规划，我就是便利贴吧，写上这辈子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然后往他们规划好的人生里找个正确的位置一贴。
“食不言 寝不语，吃饭呢少说话。”不是你们教的吗，自己又不遵守。
“你就跟我横吧，跟你妈不是老老实实的，也不知道一天都教你什么，成现在这样。”
因为当着那么多人，我不想闹的不愉快，吃完走人得了。

每次这种家庭局，看着把我当一家人，其实谁心里不明白，寒暄来寒暄去。

吃完饭我爸要送我，我不用，他非要送。
“不用了，我打车。”
“一个小姑娘打车不安全，你快点儿，别整天跟你妈似的，就听自己的。”
“对，我就跟她似的，我只听自己的，不用你送，送你自己家人去吧。”
“刚才吃饭我懒得说你昂，你看看你，这头发弄这么短，衣服都能装下两个你了，说什么都那副样子，我说的还不是为你好？”
“是是是，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不知好歹，行了吧？车来了，我先走了。”

因为在路上我爸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关机了，谁知道我妈也给我打电话想问我怎么还不回来。

“你吃个饭还至于关机啊？”一进家里我妈又开始了，好像我们仨每个人都不能提对方，不能说这点儿事儿。
“没电了。”我也很不开心啊，为什么总是这么质问我。
“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都快九点了不知道啊？”九点就很晚了吗？再说又不是我说走就能走的。
“这不是还没到9点呢吗？”
“你自己回来的还是他送你的啊？”
“自己。”
“呵，真成，这么晚了让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回来。”又来了，每次都在说对方的不好，都分开了再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他说送我了我没让。”这是事实啊。
“你还挺替他说话呗。”
我……
我以为，我和我妈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我也许尝试过，真的就会慢慢变好，可是怎么可能因为一两个月的相处就能填充十几年的空白呢？他们之间的事总是要我来承担吗？又不是因为我而离婚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我，只能默默的坐在沙发上，以前我自己的时候，起码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哭的时候不担心别人的情绪和想法，这样好像还不如以前，不知道跟她在一起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各自消化吧，都是成年人，谁也不用安慰谁。

所谓祸不单行。

睡一觉当没发生吧，听课我本来就不想听，平时应付一下也就算了，偏偏这时候我就不想应付了。

老师就教我一个人，他提出一个问题或者问我懂了没？我不回应也没第二个人回应了。

“我看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学啊。”你才看出来啊？
“这作业完成的……要不这样吧，你晚上写作业不会的就随时问我，行吧？不然你这就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不用了不用了，老师你就往下讲吧，当我不存在，不用问我懂不懂。”
其实我在打游戏……
后边儿他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听不进去，一直到我妈的手出现，把手机拿走。

“好好听，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老师也很无语，摊上我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终于熬到休息了，我真是刚结束，就听见我妈在书房喊我过去。

我站在门口，不进去。
“我让你过来！”
“在这儿说我能听见。”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算了，我妥协，可以吧。

她坐着我站着，她怎么跟教导主任似的。

“非得等我天天在后面赶着你才学是不是？”
“不是，我这不是学呢吗？”
“你学什么了你学，你站好了！”站军姿才叫站好了吧……
“我这不是就玩儿了这么一会儿，那我又没耽误听，我听着呢。”
“我真是，今天不打你都对不起你。”她起身要过来，我就开始跑，以前我干妈打我不敢跑，她打我我还不敢吗？

“你给我站那儿！”
“你不打我我不就不跑了。”
“你还讲条件是吧？”
“不是，那我这不是就玩儿这一次嘛，事不过三行不。”
“我信你？你哪天好好听了，我这一问，哪个老师都说你不好好听，你还事不过三？”
“哎呀，明天就好好听，真的，我发誓。”

“我没精力跟你跑，你过来！”
“我不……”
“你不你就一直在那儿站着吧，看你能站多久。”
我傻吗，我站那儿干嘛，我跑屋里把门锁了。

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她……拿着钥匙进来了……得，全军覆没。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我耳朵疼……
“疼疼疼。”
“疼吗？不疼吧？”一边说不疼一边用力你说疼不疼！
“那我都说了明天开始好好听嘛。”
“道理你都明白，我不想说，你也不小了，不至于还让人天天打着骂着吧？”那你还动手，你不会好好说？

“嗯嗯嗯，你你你先松手。”
“你以前不好好上课了都怎么着啊？”
“就……挨打呗。”
“然后呢？”挨打还不行啊？
“然后没了。”
“哦，那看来你这顿打还是逃不过。”
“啊不不不，然后写检讨……”
“来，你就站那儿写，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有一次别怪我了啊。”
“哦。”
我越活越倒退了呢，还写检讨？！
写就写吧，我一边写她一边念叨我，写检讨也是创作啊，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你说 打你吧，我又怕你多想，觉得我对你不好，不关心你，我不打你吧，好好跟你说你就不听，怎么跟我对着来你开心啊？”
“我上辈子就是欠你的。”
“是我欠你的还差不多吧？”
“你看我说一句你十句等着。”我不就说了这一句？
“你就跟你爸一样，永远都有话说，谁也没他有理。”过不去了是吧？
“说我的时候不把对方带上就好像不会说了似的，那合着我就是你俩所有缺点的化身呗，我就那么不会挑，光挑不好的遗传。”
唉，我也不想说，可是我又做错什么了，错在不应该出生？

“写完了。”给她我就回自己屋，关门，让我清净一会儿吧。

对于这类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能让三个人都满意，都别有情绪，所以尽量不提是我唯一能做的，也许上天就是太公平了，所以既然让你吃喝不愁，必然要再别的地方承受点东西吧。

我妹说她爸过两天要过生日，和我妈一起挑礼物，所以等到那天早上，我不想她因为这件事为难，也许她并不为难，是我想多了，我怕她可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我就提前说我晚上要出去。

小钟是拉我一起创业的同学，我们俩是把彼此都当家人那种吧，我妈也见过她，我干妈还挺喜欢她的。

“小钟回来了，我晚上跟她一起吃饭。”
“好，正好我晚上也有点儿事儿。”呵，你晚上有事儿了，就这么痛快的答应我了，我可能不应该有这么狭隘的想法，可是我控制不住。
“对了，你出去吃饭有钱吗？我给你转吧。”
“不用了，小钟有。”
“人家有是人家的。”
“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
“嘿，我看你对她比对亲妈还亲。”
可是我每一次需要人陪的时候，都是她在，我亲妈在哪儿呢？我对我妈亲不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造成的吧，为什么就只怪我。

其实是我提前跟小钟说了，让她这个时候回来，谁知道她把乔月也一起叫来了。

我回家之后，我的工作都是乔月在接手，甚至做的比我更多，她和小钟是相似的人，雷厉风行的完美主义者，志趣相投的人，自然愿意凑在一起。

“你不质问一下我怎么来了吗？”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有什么可问的，而且我也没心思。
“你去哪儿是你的自由。”
“哟哟哟，这可不是上次了啊？”我懒得说话。

吃饭的时候她俩一直聊工作，一点儿也不稀奇，我都习惯了。
“我9点之前得回家，你俩回去聊吧。”其实也刚7点多。
“这才多久啊你妈就把你驯服啦？牛啊？”小钟知道我的所有事。
然后她和乔月就聊起我妈了，从以前上学到上次乔月在我家吃饭，在那儿分析的头头是道，有什么用啊？

“咱去老地方吧。”以前上学我俩经常去环路边儿上，什么老地方，就是大马路而已。
“几点了还去，你俩该干嘛干嘛去，我真得回家了。”
“得了吧，你看你这丧的，坐会儿去吧，9点前肯定给你送回家。”我在她面前才是透明的，没有什么情绪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这俩在吃饭的地方合着是小酌，去大马路还要带着酒去，大晚上的环路边儿上也没什么人，她们也压力大吧，工作使人疯狂。

“行了，别喝了。”我说话跟听不见一样，就这还送我？还得我送她俩吧。

“来来，陪姐姐喝一个嘛。”乔月酒量也这么差？不可能。
“你可不是我姐。”
“比你大，就得叫姐，知不知道。”
“不行，她吃药，不能喝酒。”小钟的酒量差的不行，但是每次我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怎么，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也不会忘记我跟她说过的事，不会忘记我的喜好。
“哦哦，对，要听妈妈的话，是吧。”

晃晃悠悠的酒洒的满地都是，我身上也都是，我看着都九点多点儿了，就给我妈发了个消息，说晚点回，但是她并没有回我，消息像石沉大海了一样。

我时不时的看下手机，怕她回我了，我没看到，也是啊，她有她的家庭要顾，小时候我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反而现在忘记了呢。

“别看啦，你看看看，什么都没有，还看，就比如你看姐姐我对你这么好，有用吗？不还是什么都没有，你还能丢了啊？。”唉，无言以对，我就当她是真的喝多了吧……

“你别太勉强自己了。”所以我怀疑小钟根本不是酒量差。

“你拿好了，都洒我身上了。”我感觉我洗了个啤酒澡。

她俩怎么那么多话，扯东扯西的说到11点。

“我靠。”本来还在那扯呢，小钟手机响了她清醒了似的。
“高老师是不给你打电话了你快看一眼。”高老师就是我干妈，估计是找不到我，就给她打电话了吧，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我手机一般都是静音的，所以才会因为怕错过我妈的消息而一直看手机，说来当初也是因为我妈总是给我打电话，才养成了静音的习惯，连震动都不开。

“那我接了昂，安静。”
“你们怎么那么怕她啊？”乔月还在懵圈中。
“嘘，别说话。”小钟可是知道我干妈对我的威力。
“喂，高老师，在呢在呢，在我家呢没在外面，那个聊工作就多待了会儿，她这就回去了，嗯，好好好。”

唉！我叹气就算了，她俩也叹气。
“你俩叹什么气啊？”
“我这不是替你叹气嘛。”
“我是看你俩都叹气。”

给我送到楼下，她俩就直接坐车回小钟家了。
“我明天早上来给你收shi啊。”
“你还是给我消失吧。”

感觉我妈恭候多时了这是，我刚开门她就站门口等着我呢，直接从屋里给我拽进去的。

“还知道回来呢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晚点回。”
“你跟我说了就可以不接电话了，晚点儿？这都几点了，一个小姑娘还在外面晃悠，知不知道危险啊？”
“静音了没听到，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我给她发消息，她不是也没回吗？我不接电话就可以理直气壮得指责我。
“我说了别喝酒吧？你闻闻你着一身的味儿！”
你身上洒酒试试，能没味儿吗？
“我没喝。”
怎么还动手了呢？总是扇到我胳膊上，也很疼的好吗？！
“你再说你没喝！”我不想吵，那就是我喝了吧。
一下一下又一下，我不说话，她就一直在打我胳膊。
“张口就来？不挨打记不住是不是？！”
我还是不说话，但是真的好疼，她每一下都用全力了，就捂着胳膊，还是不说话，我说没有她又不信。

“嘱咐你也没用是吧？让你早点回来让你别喝酒别吃凉的辣的，你吃药你自己不知道啊？不忌口你喝药那罪不白受了？！”我能不知道？！

“说你两句你就开始不高兴，错了也说不得是不是！”

“打电话就不接就不接，就让你找不着，几回了？怎么着你才听啊？”
她说越越生气，我越来越委屈，你真的有听我说话吗？每次都是已经认定一件事情了，已经下结论了，我再说什么都没用，说多了就是我顶嘴，我不懂事。

“你给我跪下！”
呵，好，反正跪也不值钱了，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你都这么大了我不想打你，那你看你，我说哪句话你听过？我都不如个大街上随便找个人跟你说你能听进去，我倒是不想干涉你，你自己倒是争气啊？”
我就说吧？说什么改变，都是扯。

“知道错了吗？”她终于在一遍一遍念叨中慢慢冷静了。
“嗯。”
“嗯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啊？问什么就是嗯嗯嗯。”
“知道了。”
“知道了是吧？知道了起来去把那个拿过来。”，她指了指放在鞋柜上的木尺，合着我还是躲不过呗，以前干妈备着的，现在我妈又用上了。

“趴这儿！”这时候让我趴沙发上我都觉得是她仁慈。

挨打的声音在客厅里显得更大了，她也骂累了，只是一下一下打下来，我除了咬牙忍着也没有其他想法，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去期盼着有个尽头，没有尽头就正好，反正我也不觉得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我哭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人的委屈存满了之后，就会变成眼泪溢出来吧。

“现在知道哭就记住了，别总是让人担心你行不行？那我好受啊？我愿意跟你发火愿意打你？行了，去洗个澡。”你不愿意我也没求着你吧。

我们和平相处的前提是，我愿意听话，愿意在她面前伪装出她想象的样子，愿意走她让走的路，我居然没有意识到，她愿意接受和为此改变的，并不是真实的我，我也莫名其妙的就会在她面前变得不是我，我不能否认她真的想要改变，但好像真的弥补不了彼此，有很多事都不是努力就可以挽回的，所以还是算了吧，过各自的生活谁也别打扰谁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