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殇怨曲(乔淳)

诈尸填坑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0-30 22:52:00 +0800 CST  
(二十六)情葬
元淳走进长乐殿时那人正在弹琴。
一袭水蓝色的襦裙,凌厉的气势被磨平收起,让人无法将她和一国之君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
袅袅的琴音绵长清越,仔细分辨便能知晓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元淳低叹着轻轻摇头,却猛闻一声杂响,抬首望去,竟是她将琴弦生生弹断了。
“你这又是何苦?”她低声说,“把手伸过来吧。”
纳兰红叶苦笑着翻转手腕,勒出血痕的指腹淌下鲜红的液体,一滴滴的砸在桐木的古琴上。默然片刻,她张了张嘴,嗓音听上去干涩而喑哑,“元淳,她走时有没有和你提到过我?”
元淳摇头,思绪繁扰却不敢言明,只是斟酌着问道,“苓玥那边有消息吗?”
“并无什么大事,”纳兰红叶浅浅皱起眉,“但楚乔那边断了消息。”
元淳闻言面色一沉,心中的不安扩大了几分。她近日几次梦见楚乔,都只有一个沾着血腥的背影,对她说自己食言了。
她不愿将情况想得这样糟,在勉强替纳兰红叶包好伤口后,她没忍住的询问说,“不知陛下宣我进宫是为了什么?”
“要做颗棋子,自然需要人主持国礼,”坐在案台后的人似笑非笑,垂目自嘲道,“朝堂反对已久,朕需要有一个皇夫,但不能是玄墨。”
“所以只能交由我来,”元淳接过话头,神色沉沉,“我猜,应是魏家公子,对吗?”
“对,朕需要他父亲的支持,来稳住朝中文臣,不对边防之事过多置喙。”
心头蓦地就泛上寒意,她不由得想起那位远在大夏,时日无多的出尘女子,想起她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庞,与掩盖在淡漠下的森然和绝望。
“你会后悔的。”
元淳很轻很轻的动了动嘴唇,终归将要说的话埋藏进一片荒芜的岁月里。
那是那人最后的要求。
终归是天意不可违。
她叹口气,忽然不可抑制的思念起楚乔。
“我知晓了,”元淳说,“不过此事一了,我想到边境去寻楚乔。”
纳兰红叶闻言勾起唇角,神情晦涩不明。而那一贯秀气的眉宇间却隐约浮现几点疏落的羡意,然后点头应允下来。
“自然可以,”她望向微敞的窗柩,眼神迷惘的翻涌着怀念,“苓玥走时,也曾要我尽力应下你的条件,说这是她欠你的。”
微微一怔,虽有讶然,倒不感意外。
“她说无论何时,用人需不疑,不要轻易的去猜忌楚乔,”视线一转,纳兰红叶收起脆弱,重新恢复成往日雍容典雅的模样,“还说若朕不介意,可以为你们赐婚。”
“如果可以,证明给我这是可行的吧。”
那人曾站在逆光的阴影里,裙袂缥缈,眉目如画的说道。
姬苓玥没有食言。
元淳想,她终归也是不甘心的吧。
为情筹谋,一步三算,到头满盘皆输。
————————————————
十日后,国礼如期举行。
元淳站在殿首,长发束起,露出半截细白颈项,隐没在司祭黑白两色的锦绣朝服下。青铜质地的图腾面具狰狞的覆于面上,遮去她姣好的容貌,一眼望去显得深沉而又格外肃穆。
纳兰氏的先祖曾为苗民,建国后虽受大夏影响,但习俗传承并未消亡,而象征皇室的婚嫁礼仪更是截然不同,礼成需吟颂歌,以先族之语,祀旧时之荣。一整套的流程大约要耗时一天,冗长而繁琐。
而姬家作为传世世家,历代怀宋帝王的婚丧之礼都在受邀之列。
现任姬家家主姬選文坐于上席,面色阴沉,一双墨漆似的眼中流转着实实在在的嘲讽。
当纳兰红叶戴着冠冕,着一袭金线滚边的玄色嫁服走上浮雕龙纹的白玉台阶时,他踱步出列,举起夜光杯中的酒。
“選文无礼,但有句话不得不说,”他冷笑一声,手指倾斜,透明的液体便溢出杯口,溅落在地,“这一杯就代我姑姑敬这怀宋帝王,愿她此生无悔,来世不见。”
“選文话已带到,因前位姬家家主大丧,文尚在丧期内,恕不参与之后的歌宴,先行告退了。”
未及弱冠的少年屈膝行礼,接着头也不回的跨出殿门,任由月白色的衣角在夜风里沉沉浮动,猎猎作响。
在他清朗的嗓音消失在长乐殿内后,群臣这才相继反应过来,面面相觑,最后将视线落在相国大人魏子戍身上。
两朝重臣魏相国的脸色早已黑得彻底,关系到自家儿子的国礼成了闹剧怎么可能轻易的善罢甘休。可还未等他开口讨要说法,元淳却压着嗓音说道,“颂歌既成,国礼已毕,还请陛下吩咐。”
纳兰红叶终于好似回过神来,但却看上去无比淡漠,似乎是并不在意先前姬選文所说的话。她平静的抬了抬手,示意歌宴准备开始。
可站在她身边的魏家公子魏容羽却清楚的看见,有缕缕猩红溢出她的握紧的指缝,摔碎在衣摆铺平浓重的布料里。
在一片歌舞升平的绯靡之乐中,元淳默然抬眼,看见那位曾经的长公主,如今的怀宋帝王垂目微笑,仿佛已经融进了这场满目疮痍的宴会里。
到底是身不由己的可悲。
“若她问起,我不会告知她。”自言自语一般,她的唇间低低吐出隐约字句,仰首饮尽杯中残酒,“……走好。”
世事沧桑,情这一字,终归太过浅薄。
临行前日,那位一夜间散去所有软弱的帝王只剩凛冽与孤寂。她从袖中掏出一块仔细保管的翡翠玉牌,交到元淳手里。
“这是苓玥的令牌,可以号令她留在怀宋的暗军,”她声音平淡而冰冷,“据朕所知,楚乔有很大可能被滞留在燕国,朕知道你会倾其所有的将她带回来。”
“……抱歉。”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0-30 22:53:00 +0800 CST  
“为何,”她浅浅一笑,却有泪色转瞬即逝,“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她与那人曾有的似水流年,终归是葬于权力的往复颠簸中。
斯人已逝,徒留情葬于归途。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0-30 22:55:00 +0800 CST  
炮灰上场了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04 10:38:00 +0800 CST  
(二十七)谋
燕北的天空是清湛的苍蓝色。
轻盈而凉薄的阳光洒下,落在那道纤长的身影上,勾勒出她独一无二,糅杂英气的清丽面庞。
燕洵坐在榻上静默的望着她,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而幽深,早已不复当年盛满真挚的明朗模样。
“阿楚,”半晌,他终于试图露出个笑,却在勉强牵起嘴角后悄然放弃,声音喑哑到辨不出喜怒,“我这燕国,当真留不住你了?”
“我不察中计,生死自然随你处置,”楚乔垂着眉眼,偏执而又无力的蜷起指尖,“但其余的一切,我都断然不会答应。”
“阿楚,你非要和我这样说话吗?”
“燕洵,你我早已,并无瓜葛了。”
“哈哈哈,好,楚乔,”深沉的帝王冷声站起,昔日相伴的情谊早就磨得彻底,粉碎在莽莽榛榛的大段虚无中,“那你就去地牢安心呆着,直到想通愿意留下来为止。”
“别逼我恨你,燕洵。”
“阿楚,我太后悔放你走了。”
他转过身,让近卫的侍从将她带下去。
“别碰我!”
厉声说道,楚乔面无表情的跨步而出,昂首向地牢走去。
与此同时,怀宋北端恒阳关。
在指定地点出示玉牌后,元淳摘下遮挡的兜帽,拍落斗篷上沾染的雪尘。
燕地的冬日来得太早,仅是入秋,在翻过连绵起伏的山麓时,就迎到一场洋洋洒洒的小雪。
虽然此时天色放晴,但冷风阵阵,让一向畏寒的人裹紧身上的轻裘,环臂试图汲取些温度。
那人若在便好了,元淳想。
“大人,有何吩咐。”
黑色软甲的死士在她面前恭顺跪下,等待她下达自己的指示。
“去弄清楚将军失踪前的行踪,以及恒阳太守的全部消息,包括他近期见过什么人,都要仔细的查,越快越好。”
“是。”
黑色的影子转瞬消失在客舍之中,既然是姬苓玥留给纳兰红叶的遗部,想来能力也不会差。
以楚乔所带兵力和其本身的实力,除非是遭遇暗算,否则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下落不明。
宇文玥现今因姬苓玥的死而颇受元彻猜忌,而对大夏虎视眈眈的燕洵,在纳兰红叶选择袖手旁观的中立后,一改往日和气,屡次在交界地带进行挑衅。
楚乔此次前来,一是探明消息,二是震慑边境。只是对于她这把来历不明却过于锋利的剑,想必早已有人心怀不满,徒生杀意了吧。
握紧手里寸余的匕首,元淳眸中闪过冷光,将纷繁的思绪一一摈弃,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
等到约摸午时的时候,暗卫前来复命,交待了楚乔失踪前的行踪以及现在被困在何处。
只是要理清各中关系,还是要从恒阳太守的身份说起。
恒阳太守宫煜是魏相国魏子戍的得意门生,为两年前的登科探花郎。他入朝尚浅,年前被魏子戍派来边关历练,以文臣身份管理朝廷拨往边关的粮草银饷和朝臣使节来往接待的各项事宜。
自古文武之间多有嫌隙,而事实上,楚乔在朝中的确树敌不少,其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便是以魏相国为首的魏党文臣。宫煜作为魏子戍一手提拔的官员,与楚乔自然水火不容,这也不难解释元淳为何最先怀疑的便是他。
“楚将军失踪前曾上门拜访过宫煜,并于第二日只身一人去了城郊,然后便失去了消息。但有人说,在那一片曾看见过燕洵的亲卫。”
“而宫煜也在前一日见过燕洵。”
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上,元淳冷笑一声,拂袖起身向外走去。
“那我便去会会这宫煜。”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04 10:38:00 +0800 CST  
在来之前,因是考虑到元淳并未于朝中供职,纳兰红叶便将随身的腰牌赠与她,让她可以对外宣称是奉旨私访的节度使。
所以在到达宫煜府上时,她自然受到了应有的礼遇。
“大人,这边请。”
身为探花郎的恒阳太守端得是副好相貌,就连死气沉沉的规整朝服也让他穿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他微微欠身,那一双桃花眼却更显得格外风流。哪怕他仅是简简单单的客套寒暄,也会让人不由心生如沐春风之感。
魏子戍真是教了个好徒弟。
冷淡应了声,元淳曾为大夏公主自有其不凡气度与贵胄威仪,她款款落座,不言不语的勾起了唇角。
“不知大人来访有何贵干?”
“看来宫大人在边关历练的不错,这太守府修得,怕是比国相府还要阔大几分呢。”
宫煜一听,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他猛的跪下,正要辩解,却听见坐于上首的女子轻轻嗤笑起来。
“宫大人这是作何,本官并无责备之意,可受不得这大礼。”
他愕然抬头,只见眉梢胁裹绮丽的人似笑非笑,十指交叠搁于膝上,眼中满溢着嘲讽。
“大人切莫开下官的玩笑。”
装作不在意的翩然起身,宫煜勉强露出笑,再次询问她的来意。
元淳挑眉,用略带讶异的语气说,“怎么宫大人竟要如此相问,即使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楚将军现在下落不明,按道理朝廷是要接收她的余部的。”
“可……不应是武将?”
“怎么,你是怀疑陛下,还是怀疑我?”
“下官不敢。”
望着再次跪下的男人,元淳的语气骤然尖刻起来,“本官按照礼数先来你这太守府拜访,可你倒好,先是屡次妄图窥明私访节度使的来意,再是直言不讳的顶撞朝廷命官,怀疑陛下旨意,就凭这几点,本官就能治你的罪了,懂吗!”
“微臣不敢。”
“楚将军的余部在哪?”
“现驻扎在恒阳城外,暂由宋都尉统辖。”
宫煜俯首贴地,恭顺的答道。
“叶一,我们走。”
不再纠缠,她叫上待命的暗卫,径直离开太守府。
待到人影消失不见,宫煜一张俊俏的脸面转瞬变得几近扭曲,房内价值不菲的瓷器顿时遭了殃,被毫不犹豫的扫到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可恶,长这么大没人敢如此羞辱我,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大人息怒,不过只是个小白脸,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随身伺候的小厮小心翼翼的劝着,毕竟谋杀朝廷节度使,是一个足够牵连九族的重罪。
“你懂个屁,那是个女人,没有女人能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宫煜剧烈的喘息着,但情绪明显在慢慢平缓下来。他伸出手,让小厮搀扶着坐在椅子里,脸色阴郁的垂首不语,像是在思索对策。
半晌,他抬头对小厮说道,“你,去把笔墨拿来,我需要给老师修书一封。”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04 10:39:00 +0800 CST  
官职设定
地方上文官最高为太守,武官最高为都尉。互不干涉,但文官略高于武官,毕竟文官管理朝廷纷发的粮草银饷。
而朝廷节度使高于地方最高长官,由帝王指派,经大理丞(最高检察长官)批准生效。
相国大概相当于宰相一职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04 10:57:00 +0800 CST  
迟来的更文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18 12:19:00 +0800 CST  
(二十八)调虎离山
宫煜口中的宋都尉名叫宋辰阳,是个粗眉厉目,皮肤黝黑的高大汉子,有着军中之人特有的粗犷豪迈与不拘小节。
他与宫煜不同,没念过书,祖上都是靠天吃饭的庄稼汉子。只是那一年恰逢大旱,怀宋境内饿殍遍地,易子而食。他被逼得无法,自觉还有着个把力气,便毅然决然的投了军,在战场上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勇武混出了名堂,升做都尉,镇守恒阳城。
只是他自己是正儿八经的武将出身,自带沙场磨砺出的血性,本来就尤其看不惯宫煜那样惺惺作态的小白脸,再加上他一向待兵如子,可自打宫煜入职,朝廷年年来的银饷总是缺短,让他没少上太守府闹,一来二去,也算结下了梁子。
他虽承认自己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文人脑子里的弯弯道道,可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是个软柿子,就任凭人耍弄算计,替他们背下这口黑锅。
阴沉着脸色,宋辰阳在弄清前因后果后没忍住的爆了粗口,将桌子拍的震响,“***的,老子这就去拆了那个不要脸的兔儿爷!”
军中的话向来粗鄙,元淳闻之,却没忍住的翘了下嘴角,只得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过去。
果然与这样实诚的人交流反倒会让人觉得心头敞亮。
“下官在军中这样惯了,希望大人海涵,不要介意,”意识到自己言辞不敬后,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羞赧之意,“恕下官鲁莽,大人可是想到应对的法子了吗?”
“倒是有了,不过需要都尉你的帮助。”
“下官义不容辞。”
元淳抿唇笑道,“宫煜的事倒是不急,可以延后再说。只是楚将军的事却需要早些动作。”
“大人的意思是?”
“调虎离山。”
她扬起眉梢,指向地图上燕国最坚固的关隘雁鸣关。
“让楚将军的军队佯攻此处,引燕洵带兵离开。而宋都尉要做的是在燕军赶来前开城接应他们。”
“那谁去营救楚将军?”
“我自有安排。”
宋辰阳皱起粗眉,斟酌半晌不由问道,“可若是燕洵不上当呢?”
“他会来的,”元淳笑笑,望向他轻声说,“宋都尉应该知道大夏的军服是何种样式。”
“下官明白,”宋都尉半跪行礼,“下官这就去安排。”
“只是,”他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楚将军的余部并不服从宋某的调度,只是暂由副统帅邢白带领驻扎在恒阳城外。”
“无碍,本官自会与邢副帅交涉。宋都尉不必过多担忧,只记住明夜子时按计划行事便可。”
“是。”
元淳挥手示意他退下,在门扉掩好后似是对着空气般的问道,“宫煜的信如何了?”
“三日后他会收到已拟好的回信。”
“如此,甚好。”
她拂袖站起,在镜前取下束发的玉冠,并将如鸦羽般散落的青丝盘成女子样式的精巧发髻。
“走吧,我们去见见邢白。”
用斗篷遮好自己的面容,元淳对身后的叶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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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18 12:19:00 +0800 CST  
子时,雁鸣关。
云梯架上凹凸的城跺,闪着银光的长矛刺穿守卫的咽喉,伴随着尖锐的警号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全军警卫!”
镇守的将军一刀斩断逃窜者的脖子,厉声叫道,“违令者杀!”
城下,火把的焰色处处燃起,一眼望去,竟满是跃动的光点。
“陛下出事了,”守关副将匆匆赶进燕洵帐内,“夏军连夜发起进攻。”
“大夏的敌袭,”燕洵迅速披上战甲,随着他登上城楼,“大约有多少人?”
“不清楚,”副将说,“天太黑,看不准确,但……”
燕洵看着城下燃起的大片火把,顿觉几缕疑虑涌上心头。他皱起眉,拉弓射向几乎翻上城楼的敌军士兵。
“陛下来了!”
城楼上的士兵一阵欢呼,从乍被袭击的混乱中脱离,在统帅的带领下秩序井然的进行还击。一架架云梯被掀下城墙,接着便传来重物落地的纷乱闷响。
一鼓作气,很快燕国的军队便占据了上风,逼得夏军节节败退。只是燕洵却并未在愈发顺利的战况中表现出欣喜,脸色反倒愈发的阴沉起来。
“夏军有撤退之意,陛下,是否要追击?”
“不必了。”
燕洵断然拒绝,回身正准备离开城楼,一支弩箭却在这时直直的朝这边射来,被他下意识的错步躲开,抓在了手里。
缚在箭尾的细小物件随之掉落在掌心,让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开城门,追!”
燕洵咬牙低喝道。
与此同时,雁鸣关地牢。
贺萧出示自己的腰牌,却被守卫的人拦了下来。
“陛下吩咐过,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准去探视楚乔。”
“我今天就偏要进去,”贺萧怒道,“***开!”
那守卫正要拔剑,却蓦然一声惨叫,随即软软的跪倒在地。
隐没身形的暗卫收起沾血的利刃,径直向地牢内走去。
“你是何人!”
贺萧警惕的望着他的背影。
“怀宋之人,”叶一冷漠的说,“我的人已经将外面的守卫尽数解决,你若是不想死,就不要妄想阻拦。”
贺萧愣了下,随即咬牙跟了上去。
楚乔此时正靠墙坐在地牢的一角,看见来人斩断锁门的链条时,倒是没有显得意外。
“谁派你来的?”
“元淳。”
“调虎离山。”
她蹙眉起身,眼中闪烁过焦虑,步履匆匆的向外走去。只是在看到紧跟而来的贺萧时,她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随即厉声说道,“你不该来的,趁现在还有时间能置身事外,快走。”
“将军,”贺萧屈膝半跪,神色间无比坚定,“末将和余下的兄弟们愿誓死追随将军!”
“贺萧!”
“他不会信我们的,从秀丽军叛离的那刻起,我们就从未被信任过,就从不可能置身事外。”
“罢了。”
轻声叹气,楚乔不再犹豫,朗声说,“我们走。”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18 12:19:00 +0800 CST  
更文了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25 19:41:00 +0800 CST  
(二十九)前缘尽
马蹄疾奔,御寒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簌簌的冷风扑过耳畔,打在裸露的肌肤上,硬生生的疼。
元淳夹紧马腹,看着在夜色中隐约现出轮廓的恒阳城,猛然勒紧了缰绳。
“宋都尉会在城门处接应你们,”她压低嗓音沉声说,“邢副帅带军先走,我来殿后。”
“夫…大人,末将觉得不妥,”邢白闻言下意识的拒绝,坚毅的脸上显出几分为难之色,“燕国的军队马上就要追来了。”
“这是命令,”元淳低喝道,“撤退!”
楚乔治下的将士向来训练有素,恪守军令。所以在她的话音落下之时,便不再辩驳的匆匆离去。
轻声叹气,在确定邢白他们已经走远后,她低首望向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缓缓露出一个夹杂苦涩的释然微笑,“燕洵哥哥,是该做个了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很短的时间,那张在火光映衬下熟悉而沉郁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却显得那么陌生。
“你是谁?”
他嗓音低沉,脊背挺直的端坐于马上,宽大的手掌里握着曾经只为算计的定情信物,荒唐的仿若一个不成真的幻觉。
那个曾经以为再不会见到男人,那个蹉跎她年少岁月的男人,手持硬弓,箭尖直直的指向她。
“燕洵哥哥,”元淳摘下遮挡面容的斗篷,“好久不见。”
燕洵墨色的瞳孔猛的瑟缩,手中箭簇一歪扎进泥土,徒留箭尾一片摇晃。
“为什么?”
“我没死所以惊讶吗,”她嘲讽的一笑,“燕洵,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他低下头,看着掌心那半截雪白的兔尾,苦涩的抿住嘴唇,“你引我出兵,是为了阿楚,对吗?”
“对,”元淳眼神恍然,却渐渐的柔和下来,敛起内里深刻的疼痛,“燕洵哥哥,最后一次,往事种种,便一笔购销。”
“你走吧。”
他闭上眼,声音寥寥而阔远,“至于阿楚,事到如今,我不会再放手了。”
“燕洵,你非要如此吗!”
“元淳,我从来不欠你,这是你们大夏欠我的。”
裹在黑色狐裘下的男子长身玉立,转身低喝道,“我们走。”
“来不及了,”望着远处燃起的星点火光,元淳低低的笑了,“她来了。”
“阿楚……”
显然,燕洵也看到了。
他皱起眉,意识到自己已然落入前后夹击的境地中。
马蹄声近,楚乔拉住缰绳,身后跟着她之前留在燕北的秀丽军余部。
“燕洵,秀丽军,我带走了。”
她清冷的面庞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在看到远处的元淳时隐隐漾开了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而营救楚乔的叶一及暗军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元淳身后,与燕洵的军队默然对峙着。
“陛下,刚刚佯攻的军队不知道是否在前方埋伏,恐防有诈。”
统帅跟在燕洵身后,低声提醒说。
燕洵沉默半晌,终是下令道,“撤军。”
楚乔挺直脊背的凛然不动,而身后的秀丽军却自觉的让出位置,容他们曾经效忠的,却从未信任过他们的主子通过。
“此日一别,战场上相遇,便再不会留手。”
“自然。”
前缘已尽,到头形同陌路。
见燕军已然走远,楚乔牵着马走近,却没料得那人竟飞身过来,撞进自己怀里。
“楚乔……”
她听到有隐约的哭腔,淹没在并不宽阔的肩膀上。
“元淳,莫哭了,我没有事。”
楚乔低语,轻抚她颤抖消瘦的后背,手臂横抱揽着她坐上马背,下令向恒阳城的方向赶去。
在回城的路上,元淳用平淡的声音,将自己之前经历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你做的很好,先前纳兰便与我谈过此事,”楚乔在她耳边轻飘飘的说,“她要用宫煜来扳倒魏家,而嫁与魏容羽便是计划中的一环。”
“缓兵之计吗,”元淳嘲讽的勾起唇角,语气不明,“来之前她并没有与我全盘托出。”
“你毕竟还仍是大夏的公主,”楚乔微微低头,很轻的吻了吻她乌漆的发丝,“而纳兰只信你不会害我。”
握住她环在腰间的手,元淳很轻的叹气说,“姬苓玥死了。”
楚乔沉默半晌,终归无言。
“对她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就在她以为身后的人不会对此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她用泠然而寂寥的声音这样说道。
元淳微愣,侧头望向她尖瘦的下巴,下意识的问道,“楚乔,你那时也是这般想的?”
摇摇头,总是冷漠的女子舒展眉眼,轻轻的笑了,“我那时只是害怕,害怕我们这辈子,会就这么算了。”
“楚乔,我……”
“元淳,不用道歉,都已经过去了,”她抬头望向宽阔的城楼,却是朗声说道,“我们到了。”
敛起多余的情绪,元淳下马,与她默契的相视而笑,吩咐隐匿身形的叶一说,“通知宋都尉,打开城门。”
接着她转过身,望向在风中如苍翠碧竹的楚乔,笑靥如花。
“楚将军,之后的戏码还要仰仗您的鼎力相助。”
“这是自然,元大人。”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25 19:41:00 +0800 CST  
(三十)鸿门宴
“朝廷并无外调节度使。”
收到信笺的宫煜勾起唇角,缓缓露出一二分志在必得的笑。他垂着眼睑,拢上阴郁的俊俏面容霎时便显得格外狰狞,被摇曳烛火映衬的奸邪异常。
他很早就说过,没有人能在折辱他后全身而退,更何况那还是个女人。
“传令下去,叫府上做好准备,明日我要宴请朝廷外调的节度使。”
身旁战战兢兢的小厮闻言连忙点头哈腰的退下去,而这时恰有一个蒙着面的探子走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哼,姓楚的自己都要没命了,手底下的兵还这般不老实,想必那个女人也吃了不少亏,”眼中冷光一闪,他皱着眉的挥挥手,“宋辰阳那家伙过去了是吧,那就让他去管,再由得他蹦哒几天。等过后上报朝廷,这锅他可要好好的背上。”
“对了,我让你往他房里放的证据都弄好了吧?”宫煜问。
那探子点点头。
“行了,你下去吧,小心行踪,不要被那个莽夫发现了异常。”
“是。”
语气不耐的让人退下,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在转身后眼中迸射出的森然而冰冷的光。
抚平袖口上的褶皱,宫煜转身去了犬戎送来的胡姬那里。一路上,想着那人男装都遮掩不掉的靡靡绯丽,宫煜内心便涌起一阵沸腾的邪火。他就不信,到了明日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还会像现在这样死拗着不肯向他低头。
与此同时,恒阳都尉府。
一袭夜行衣的楚乔摘掉面罩,露出她清冷秀丽,隐约带着肃杀之气的面庞来。
“办妥了?”
元淳半趴在临时收拾好的卧榻上,笑眼弯弯的问道。
“嗯,”点了点头,她散下青丝,脱了外衫坐到床边,伸手握住她有些偏凉的指尖,“全都安排好了,只要宫煜一开口,朝堂上对魏氏一党的清洗便能顺利展开。”
停了片刻,楚乔不太放心的补充说,“不过即使我们已有准备,明日赴宴时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对面那人闻言只清清浅浅的应了声,让她略微觉得有些奇怪,便俯身凑近了几分,“怎么了,是觉得冷吗?”
元淳不语,却抬手压低她纤长的后颈,略微阖眸贴上了那双柔软温暖的唇。
仅是怔愣一瞬,楚乔便放松身体回应起这个动作。她用舌尖撬开身下那人并未合拢的齿关,汲取着内里馥郁而清甜的桂花气息。
细腻的喘息断续着溢出唇畔,白色寝衣被揉皱的掀起,在起伏的呼吸声中半褪至腰部,露出大片温香如玉的雪白肌肤和蛰伏在下,隐约可见的几缕淡青。
元淳后仰着头,眼尾纠缠起一二分略略的绯色,却又在顾盼间瑰丽无比,一瞥足以蛊惑万物。
楚乔压抑的吸气,但在莹润的水光沾染睫羽时强迫自己勉强撑起双臂,用指腹轻轻抹去她面上的点点湿润,并放柔嗓音低声问道,“愿意告诉我怎么了吗?”
“楚乔……送我样定情之物吧……”
没有多问,惯常清冷的女子眉目舒展,显露极少见的明朗笑意,点了点头。
“好。”
言罢她替人掩好衣襟,将对方瘦削的身体揽入怀中,抚摸那像弓弦般绷紧的脊背,喃喃低语道,“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都在,元淳。”
元淳合上眼,捏紧她腰间的布料,半晌,缓缓的叹着气说,“别再离开了,楚乔。”
她太害怕此行踏错半步,连最后剩下的温暖都会一并失去了。
“我都应你,睡吧。”
略微启唇,欲说的言语终究融入进一片寂静。
第二日一早,太守府就派人递上名帖,要邀节度使去府上一聚。
早已知晓此为鸿门宴的元淳坦然应下,打发人走后便在丫鬟的引领下,去找了正在演武场练功的恒阳都尉宋辰阳。
一进门,就看见高大的汉子被小他好几圈的楚乔反身绊倒在地上,溅起一大片飞扬的尘土。
“不打了,不打了,大人来了。”
宋辰阳迅速的翻身站起,对着场外面带浅淡微笑的元淳行了一礼。
“不必拘束。”
她挽起宽大的袖子走下场地,出其不意的攻向在旁侧站立的楚乔。
那人异常敏锐的挥手格挡,错步后退,不过数十招元淳就被抓着手腕半揽进怀里,被制约住了余下的动作。
果然,若不用暗器,她与楚乔还是差得太远。
“楚将军功夫好俊。”
元淳扬起眉梢,在被她放开后,抚平自己因打斗而略微凌乱的官服。
“承让,不知元大人一早便来所为何事?”
“我是来寻宋都尉的,”她侧着头说,“宫煜派人来邀我一聚。”
“大人的意思是?”
“委屈楚将军乔装陪我前去,”她浅棕的眼眸中滚动着幽冷的光,”我会在酒宴上牵制住宫煜的动作,而楚将军趁此机会在他府上找出通敌叛国的证据。至于宋都尉,在他对我出手之时,带兵包围他的太守府。”
“各位都清楚,光是谋杀朝廷节度使这一项,便足以让他死上七八次了。”
“可是大人,”宋辰阳犹豫着说,“宫煜这人手段阴毒,我担心您会不慎中招。”
“无碍,”元淳摇摇头,望向沉默不语的楚乔,浅声回复道,“宋都尉刚刚也看到了,我虽不如楚将军,但对付宫煜应是绰绰有余的。”
“是,大人。”
“元大人多加小心。”
楚乔说。
“对了,”像是想起什么,元淳上前握住她手腕,狡黠的勾起唇角,“给楚将军准备的衣服,本官已让人放在你房间了。”
望向她熟悉而娇俏的笑,楚乔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30 22:20:00 +0800 CST  
下一章楚将军就可以换衣服了
楚乔:我明明是个女人,但穿起女子装束却像是个女装大佬。
元淳:嗯,果然是跟初见时一般好看。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8-11-30 22:24:00 +0800 CST  
(三十一)请君入瓮
元淳想来,是看过了楚乔的很多面的。
无论是相处时的内敛温柔,还是战场上的飘逸灵秀,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让她抛开了所有内在,切切实实的感受着眼前女子最直观的美丽。
楚乔往日便不好看吗?
显然不是,但与她一处,吸引人的,往往就变成了她独一无二的性格。
只是今日,当她穿上特意为此行目标备好的胡姬衣物走出来时,那种不掺杂清峻飒爽、却大胆而自然的野性美,霎时便让端坐于马上的大夏公主,几乎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你觉得如何?”
楚乔似是在询问,只唇侧倒勾缠着一二分若有若无的笑,似乎是早已料到对方想给的答案。这抹往日总是恰如冰雪初融般的清冷笑意,此时却纠裹着极其罕见的妩媚,让人无法从她熟悉的眉眼间,窥到一分一毫楚将军的影子。
她腕上缚着金铃,赤裸着足尖缓步凑近。蔽体的月白纱料在她摇曳的动作间轻轻浮动,露出大片充满着蓬勃生机的肌骨,瘦削却又格外挺拔。
“元大人?”
她偏过头,在打着卷的发梢被寒风略略吹起时,绿宝石额饰上的垂络也随之泠泠作响,散开几缕搭在赤裸光滑的手臂上。
“很有异域气息,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元淳面上带着轻笑,伸手递向马下的女子。
“我们该走了。”
将狐裘披在楚乔圆润的肩膀上,她伸手揽住她的腰,向太守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注香后,恒阳太守府。
出门恭迎的宫煜看着她将陌生的胡姬抱下马时,有些摸不清的皱起了眉。
“宫大人,既是私宴,我带人过来不会于礼不合吧?”
“自然不会,大人请。”
随着宫煜走进待客的前厅,元淳在主位落座,端起已经满好的酒杯,一饮而尽。
“本官来得晚了,先自罚一杯。”
“大人客气了,”宫煜眼中闪过得意的阴毒颜色,也随着干了一杯。
觥筹交错,他召来养在府上的外域舞姬,让她们献舞一曲。
元淳轻笑一声,酡红的面颊上染着醉意,轻轻挑起身旁人的下巴,“你先出去。”
蒙着面纱的胡姬诺了一声,便恭身退到了门外。
“你们也下去。”
宫煜挥手让跳到一半的舞者下去。
“宫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他英俊的面上浮起冷意,用那双阴蛰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她。
“我派人去查了你的身份,”他胸有成竹的晃晃手里的酒杯,“得知朝中并无外调的节度使。”
“哦,然后呢,”她不屑的扬起眉梢,“你想如何?”
宫煜拍拍手,隐藏在屏风后的暗卫便冲出将人团团围住。
“因为担心你有武艺傍身,”他得意的瞧着因醉酒显出几分昳丽的女子,“我特意在你的杯子里加了点东西。”
元淳隐去眼中的冷色,装若惊讶的说道,“即使我不是朝廷的节度使,但我身上的敕令是真的,你就不怕我出事后圣上问责吗!”
“不是还有宋辰阳那个***,”宫煜大笑道,“姓楚的出事后,我就将与燕洵来往的信函送去了他那,就算将来圣上问责,他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就这般直言与我?”
“让你死个明白,”他迈步走近颈间被架上刀刃的元淳,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但你若是愿意,我也可以不杀你。”
“那可真是抱歉,”她带笑的唇瓣微微启合,“我啊,擅长的偏偏是下毒。”
下一秒,元淳低首错步,手向上一扬,细腻的白色粉末霎时便飘散在空气里。
“宋都尉,你们可以进来了。”
她翩然的退至门边,松开手指,让杯子摔碎在地面上。
粗犷的汉子领着人破门而入,而已经寻到证据的楚乔则换了身男装,手里握着宫煜和魏子戍来往贪墨的账簿与书信,冷然的盯着他。
“证据确凿,”她素来淡漠的嗓音仿佛冰雪般凛冽,“宫煜,你好大的胆子,敢谋害朝廷外调的节度使。”
“她根本不是!”
被宋辰阳的人按倒在地的宫煜不甘的叫道,“姓楚的,你们联合起来害我,老师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怎么那么傻,”元淳摇了摇头,“你以为只你一人会伪造书信吗,况且魏子戍连他自己都保不了,何况是你呢?”
“这是陛下的意思,”楚乔说,“我劝你最好老实交待魏氏一党的贪腐数额,兴许还能有条生路。”
“不会的,不会的……”
宫煜瞪大着眼,嘴里喃喃低语着。
“我们走吧。”
楚乔不再与他纠缠,压着人返回到宋辰阳的都尉府。
“接下来只需要将他带回大理寺审讯,借机扳倒魏氏一党即可。”
“你带着刑白叶一他们负责押解他回京,我先行一步,将证据带给红叶,以防魏子戍他们有了警惕。”
“嗯,”元淳点点头,“路上小心。”
“你也是,”楚乔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眼神中缓缓流淌出极为温柔的暖色,“元淳,回京我们便成婚,可好?”
“好。”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9-02-13 20:31:00 +0800 CST  
最后一章老有敏感词,只能发图片了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9-02-13 20:38:00 +0800 CST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9-02-13 20:42:00 +0800 CST  
完结撒花,拖拖拉拉了这么久终于结尾了。在这里给所有看过这篇文的小伙伴们道歉,稀稀拉拉的写,偶尔还断更,实在是不好意思,鞠躬。
这篇文的初衷是想给公主一个好结局,所以最终落笔写下了这个故事。虽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人物刻画也存在问题,但还是非常高兴自己能有始有终。
感谢每一个看过这篇故事的人,谢谢所有的评论和支持。
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能越来越好。
最后再一次道歉和鞠躬,谢谢大家。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9-02-13 20:50:00 +0800 CST  
大概还有两章番外,一篇乔淳相性一百问,一篇是副cp的从小到大的故事,会慢慢的写,尽量写完。
还会开新的坑,希望能有小伙伴支持,谢谢大家。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9-02-13 20:53:00 +0800 CST  
原创同人完结,想问问能不能申请加精@jiandaoli036

楼主 枫染残血  发布于 2019-02-13 20:59:00 +0800 CST  

楼主:枫染残血

字数:71743

发表时间:2018-05-02 00: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21 02:16:29 +0800 CST

评论数:63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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