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江湖系列之一:我的杀手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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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月如小姐的房里,颦儿一一福身道:“相公,早!岚儿妹妹,早!”小花也改了口,不再称呼我江爷,而是称呼我为老爷,称呼岚儿为大夫人。
岚儿也学着颦儿那样蹲身还礼:“颦儿姐姐,早!”
我则过去在颦儿的额头亲下,说:“我看看那小姐怎么样了。”
走近了去看,还是如同昨天那样,似乎没什么好转,烧还在继续烫着身体。颦儿道:“再给她喂两次药看看,不行的话,下午再去请那大夫来瞧一瞧。”
我道:“也只能这样了。你们吃了早饭了吗?”
颦儿道:“我和小花早间吃过了,刚让小花下去给相公和岚儿妹妹端些早点,马上就上来。”
等小花端了些馒头稀饭,伙计捧着两碟小菜上来,岚儿自己吃着,我则在颦儿的服侍下吃了两个馒头喝了碗粥。她们收拾完碗筷后,便坐在桌边碎碎地说着些话,我在屋里往来地踱了几圈,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觉得有些无聊,就跟她们说要出去随便逛逛走走,还告诉她们说中午不必等我回来再吃饭。
我回房间拿了昨夜那瓶未曾喝完的酒,从掌柜那要了些花生米腌豆子,随意地朝着一个方向在这个小镇里走着。不经意间瞧见那家有着二层小楼的妓院,想着虽然不好再去这地方花天酒地的,但还是可以去赌几把的呀,摸摸怀里,从那震天虎那讹来的一千多两的银票还在,而且有颦儿家中遗留下来的财富,我不必再辛苦地靠着去杀人赚钱,完全可以带着她们好好地享受生活。
我拉过一个人,跟他询问这里有没有赌场。是个老人,他上下打量我,说道:“看你这小哥儿也不错,要去那地方做什么,赌那个玩意儿可千万别沾上,一沾上你可就撒不开了,想要钱那要靠自己辛勤的劳动才能挣到,年轻人,别想着不劳而获,你以为你往那一站就能赢钱啊,就能吃好的喝好的了?不把你输个精光那庄家都不会跟你完,听我一声劝,还是老早戒了的好,不然,早晚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笑着等他把话说完,都没好意思去喝手里瓶中的酒:“老伯,你可千万别让你的儿孙沾上这玩意,要不可不得了。”
那老人道:“他们敢?谁敢进去,我不打断他的腿我就不是他老子!”
我冲他挑挑大拇指,说道:“好,就得这样!可是,老伯,我还想问您,您知道这里的赌场在哪吗?”
他不解地看我,愤愤地道:“怎么,我这说了半天白说了都?你还是要去?”
我看着他苦口婆心地劝我,也不想让他太失望,就随口说道:“老伯,您怎么知道人去赌场就是为了赌钱?我这不有个兄弟,就像您说的,沾上了赌就撒不开了,这一夜都没回,我那弟妹在家里哭着呢,我这就来找他回去,不回去拽也得拽回去,好好劝劝要他把那玩意儿戒了,好好操持家计养活老婆孩子,可是您看,我这没来过,不知道赌场怎么走,找不着不就问着您了吗。”
那老人喜笑颜开,说道:“好好,就是,就该拽回去好好劝劝,你看见那边那条巷子没,对,就是那边上开了家布店的,你顺着那巷子直走,不带拐弯的,反正就一直往前,大概有个二里来路吧,你就能看见了。”
我忙谢过那位老伯,顺他的指引走到那巷子口,见那巷子也就两三丈宽,前檐后瓦的,不时会有人进进出出,是这镇上人家的里间弄堂。我便顺着巷子往里走,不时跳步躲一下积坑的水洼,这么挨挨挪挪地行了有两里地,中间画了一道不小的弧度,还穿过了一条小街道和一条大街道,在一处显眼的位置就看见那面迎风飘展的旗子。
上面画了三只骰子和一副牌九,三只骰子每只都是六点,那副牌九也配得是丁三猴六的至尊,这让我想起不远那个县城里的那家赌坊,想着这八成也是那冯老爷的场所了,开得这么大张旗鼓肆意妄为的。这大早上的,里面就嘈嘈乱乱的净是人声,显然人还不少,门口有两个大汉一边一个站着,见我来,打量我的身着装扮,估量着应该是个不富贵却有些余钱的主,满脸堆笑着一个掀帘,一个躬身迎前请道:“爷,您里面请!”
里面立即也有人迎了上来,哈腰打躬问道:“爷,您想玩什么?”
我摆手道:“我先看看。”
那人退后道:“那爷您随便看。”
这镇子不大,这里的人却不少,空间也很宽敞,有赌大小的掷骰子的猜单双的,散落在各个角落摆了七八张台子,每张台子边都站得有人,只是有的多有的少,却不嫌拥挤。我瞅见里面一张台子围了不少的人观看,走过去挤进去看时却是五个人在赌牌九。
五个人分别是两个穿着富贵的胖子,一个敞了胸的精瘦汉子,一个抽着烟袋的老者,和一个看来不过是十八九的少年。此刻正是那少年坐庄,面前已经有了大约千两多的银子和一叠厚厚的银票,看那面上的数额猜想怕是有数千两了,却并没有要罢手的意思,正在那里一边洗牌一边看着另外四个人。
一圈的人议论纷纷,话里言间说这五人从昨个半夜就坐这里了,而那个少年是在清晨的时候才轮到坐庄,便一直坐到现在。我边上就有个人悄声说道:“这连赌场内的何爷都输了近两千两,这位小爷看来真是高手。”
我打量那少年,注意到他腰间随随便便插着的那把剑,剑鞘看来很不起眼,还有些灰不溜秋的,可从剑柄上缠着的布和那像是随意却利于拔剑的姿势,能看出来这少年是个使剑的高手,而且,或许是因为我也是个使剑的高手吧,我似乎能感应到那鞘中藏着的剑也必不凡,应该不比我的青玉差。
一个稍高一点的胖子,抹抹脸上的汗水,对那少年道:“兄弟,还坐庄吗?”
那少年将洗好的牌码放好,笑着看那胖子道:“看这位大哥说的话,我这正坐得起劲,怎么能就不坐了呢,莫非,诸位不敢再玩了?”
另一个矮点的胖子对那高个胖子道:“徐兄,你也是,不就输了一千多两,也值得这样,你看连范老和何兄都还没像你这般,谁又输得比你少。”
那精瘦汉子看看自己手头的银两,说道:“兄弟,你真够厉害的,一个人赢了我们四个五六千两,可真有两下子。”
那少年笑道:“瞧何兄说的,兄弟不过是运气好。来,来,咱们还接着玩。”
那老者将口中的烟圈吐出来,就着桌边敲了敲烟锅子,起身道:“老朽这也陪了几位大半宿了连着这早上的,这老了身子也吃不消,得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回回神好能多活些日子,那五百两就权当送这位小兄弟做个见面礼,怪只怪这两天流年不利遇着了高手,连何老弟都输了那么多,老朽就不指望还能捞回来,我说昨夜老婆子非要我陪着她睡觉,不让我出来,敢情她早看出我这衰运了,唉,诸位有兴就还请继续,老朽就少陪了。”
说完转身径自从人群散开的口子走了,那精瘦汉子似乎有些不服,但看看那少年再瞅瞅人家面前的和自己面前的银子,最终也是一咬牙起身就走。那矮胖子看着两人都起身走了,瞧瞧那高个胖子,对那少年道:“娘的,看来是玩不成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再一起玩,我也去找个女人泄泄这倒霉劲。”
那高个胖子又抹一把脸上的汗,悻悻地起身正迈步欲走,却听得那少年道:“还烦请徐兄你多坐会。”
那高个胖子不解地道:“兄弟你还有什么事吗?”
原本正要散开的围观人群又都停了脚步,连那矮个胖子和精瘦的汉子也回身看这里,瞧那少年要做什么。只听那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东洼河边的胡家村,有三户人家欠了徐老爷二十两银子,徐老爷便把人家的猪羊鸡鸭还有耕牛全宰了,镇西五里的陈老爹前年给老婆看病,从你铺子里赊欠了大约十两的汤药钱,今年就涨到了五十两,还说三天内还不上,就要云儿姑娘卖身五年抵债。”
围观的人听到这里都明白了,原来这少年是专程来找这高个胖子的麻烦的。那高个胖子这时候才像是看见那少年插在腰间的剑,脸上的汗比刚才更见密集,抖抖索索地直接用袖子去抹,眼珠子却四周转着,不知是在找自己的随从呢还是等着这赌场的看场出来解救自己。

楼主 麦子1982way  发布于 2015-10-24 14:5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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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矮个胖子回身停步就在我的身后,此刻口中嘟囔了句:“你这来找徐不仁的麻烦,你就直接找他的麻烦就是了呗,跟我们赌这几个时辰的牌干嘛,害得我这白白跟着输了两千多两银子,早知就去县城把秋花的场子包她一个月了。”
有场内的打手赶过来驱走了围观的人,将那少年和那高个胖子分开,那精瘦汉子上前面对那少年道:“这位兄弟,不管你是打抱不平也好,还是和这位徐兄有什么梁子,也还请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出了这里到外面再解决如何?”
那少年看那精瘦汉子一眼,瞧那高个胖子正趁这当口向门外挪步,也并不在意,依旧坐着继续同那高个胖子算着帐:“至于南村北地的,我也全打听过了,满打满算应该是不足一千两,我再给你长点利息,你看这桌子上这银子,怎么着也得有个一千六七百两吧,今天全算利息给你了,把那些之前欠你钱租的人都一并还了,你要是走得远了,这银子被别人拿去了再找我要,我可就不认账了。”
说着也没见做什么势,人人就都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那少年的剑已从鞘中拔出,飞到那高个胖子面前的柱子上,吓得那高个胖子一个抖索,下摆上已经是湿了印迹,这时有两个家丁模样的人从外面进来上前扶住了,可那高个胖子双腿还是直打摆,再不敢向前。
那精瘦汉子看那少年这手拔剑甩剑的动作,僵在那里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横横心道:“兄弟,我知道我这张脸薄了些,可是这镇子是齐四爷的地盘,兄弟做事还是留一步的好。”
那少年伸伸懒腰起身,还是没理那精瘦汉子,对远处那个被家丁扶着,却依然不敢动弹的高个胖子道:“这银子我今天可是给了徐兄了,可要是徐兄不自重的话,后面的事可就不好说了,也许下次兄弟就对徐兄的钱不感兴趣了,会想要做些别的,比如徐兄这颗大脑袋,要是割下来当个圆球的话,也许会比这牌九要好玩一些。”
然后把那些银票理了理拿在手里,招呼那两个扶着高个胖子的家丁道:“别光扶着你家老爷站那呀,来,把这你家老爷的银子收了,你看这这么多的人,不留意可就全没了,再要人家从兜里掏出来,可就不容易了。”说完不再去管那高个的胖子和家丁们过不过来收这银子,从那精瘦汉子的面前向我这方向走来。
那精瘦汉子见那少年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涨红了一张脸愤怒地盯着他的背影,左右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壮汉,对着不远处的一个赌场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立时转身向门外跑去。那少年余光瞧见了那出门报信的伙计,也权当没有瞧见,径自走到我边上停下,看了我一眼后对着那矮个胖子道:“我知道叶兄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伤天害理的事却也没做过,这一千两就算我替那些人谢谢你的,还输的那一千多就不还你了,不然兄弟这熬的眼都红了不就白熬了是吧,还有这那位老先生的五百两,就麻烦叶兄捎去替我说声抱歉。”
那矮个胖子实在没想到这少年居然这般有趣,愣了愣神,接过那一千五百两的银票,说道:“好,兄弟你有意思,谢字我就不说了,婆婆妈妈的不爽快,以后来到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开口,即便做不到的,哥哥我也当竭力而为。”
那高个胖子应该是觉得不管今后如何,既然眼下那少年送自己这么多的银两,不收也是白不收,让两个家丁搀着自己走到桌前坐下,把那一大堆的银子圈在怀里,让一个家丁在边上守着,免得围观的人起歹心偷走几锭,让另一家丁赶紧地去找袋子来装银子。
那少年四处扫视了眼,见其余的台子前都空无一人,全围过来看着这里的热闹,走过去将柱子上插着的剑取下来,这才站到那精瘦汉子面前道:“不管是何兄的面子,还是那位齐四爷的,我怕是都顾不及了,谁都知道十赌九骗,何兄在桌子上动的那些手脚也很高明,只可惜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的那些东西,我十三岁的时候就会了。而且,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其实还有一个,就是要把这里给拆了,所以……”
他对着四周抱了抱拳道:“所以打扰诸位的兴致了,我要拆房子了,还请让一让。”
这时候,无论那精瘦汉子再如何胆怯,也不得不上前伸动拳脚了。他大吼一声,挥着拳头便蹿上前向着那少年当胸打来,后面几个壮汉也一起抄家伙,拿棍子抡板凳的都有,齐冲那少年而去。我退步躲开,那矮个胖子也朝着门口走去,房内围观的众人,见真动手打起来了,有那胆小的急忙出门或者干脆跳窗户躲开这是非,这其中就包括那高个的胖子,两个家丁一个搀着他,一个背着一袋子的银子,直接就打开边上的窗户跳了出去。
那少年将剑插入鞘中,伸手拨开那精瘦汉子攻来的双拳,一脚一个踢飞了那几个拿棍子抡板凳的壮汉,看屋内还有不少靠着墙角瞧热闹的人,笑了笑道:“看来我不拆几根柱子,诸位是不打算出去了呀。”一掌将那继续扑上来的何姓汉子推得蹬蹬退了好些步,把剑从鞘中又抽了出来,朝着中间那根粗壮的柱子就是一剑砍去。那剑果如我猜想的那般锋利不凡,只一剑就断了那根柱子,就见上面的梁咔嚓一声向下沉了一沉,那少年旋身向另一根柱子掠去。
还在围观的人看这势头,纷纷就近或奔或蹿地跳出房去,我也随在人后出了那房子,站在一处房子倾塌波及不到的地方,继续关注那少年和那些赌场的人。陆续围观的人都跑了出来,那赌场内的伙计打手的也跑出不少,然后便见那屋脊一处挨着一处向下塌陷,待那少年从门口走出,随脚踢一块石头打向房内,立时哗啦啦一阵泥烟爆起,那房子便塌成了残桓断壁。
随着那阵泥烟,从房内还蹿出来一个人,瞧去正是那何姓的精瘦汉子,不知何时被那少年切断了根手指,正灰头土脸地捂着那断指,恨恨地看着那少年。那少年将剑还了鞘中,依旧随随便便地插在腰间,对那个何姓的汉子和一众赌场的伙计打手们道:“我知道你们还有个老板没来,还有那个什么齐四爷的,估计都是要找我算一算这帐的,那你们就可以告诉他们,就说小爷我在悦来酒楼一边喝酒一边等着他们。”
说完径自摇摆着朝着不远处的街道走去,有那好事的人知道悦来酒楼的方位的,就抄着近道先去抢占好位子以便观看接下来的热闹,有的则就尾随在那少年的身后,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一会的功夫就聚集了一股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那悦来酒楼行去。
从发现那柄剑的不凡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这个少年,觉得他还是蛮有意思的,且我现在正不知做什么,本来想着赌几把的,可赌场也被他拆了,不免也跟着去瞧一瞧这接下来的热闹。那矮个胖子本和我前后隔着几步的距离,在一番唉声叹气后追上了那少年,对着那少年抱拳说了几句话,依稀听得是说那赌场的老板和齐四爷都不光是本地的地头蛇,也是有靠山背景的人,他不好得罪,想劝那少年是否可以留个余步。
那少年说谢谢他的好意,让他尽管坐在边上看热闹就好。那矮个胖子见那少年执意如此,便不再多言,停步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朝着那悦来酒楼而去。


楼主 麦子1982way  发布于 2015-10-27 13:5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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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悦来酒楼有着上下两层,在这个小镇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此刻已经有先一步赶来的人,或者几个人占一个座位或者就在门口站着,掌柜的估计也是听闻了那少年要在自家酒楼会一会那齐四爷,正不知所措地在门口来回地踱着步,远远地见那少年立时迎上去,上前呵腰愁眉苦脸地道:“小爷,你看这……”
那少年对着那掌柜的笑道:“你怕个什么,爷们就是借你这地方了结些事而已,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而且,你看,这满屋子的人,不喝酒点菜的你撵了就是,这样的话,你这一会的功夫也赶得上好些天的生意了。”
那少年说完就朝着楼上走去,掌柜的只好继续愁着眉头在前面引路,边走边吩咐伙计好酒好菜地端来招呼,那少年挑了个靠近路边窗户的桌子坐下,将腰中插着的剑解下放在桌上。楼下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有的占了桌子要了些酒菜的就还坐着喝着,有的就起身随在那少年身后上得楼去,随便找个桌子搭伙,挤挤挨挨地,甚至一个长板凳都要坐两三个人,如果不是那掌柜的堵在楼梯口说这人不能再上了,再上这楼板都要禁不住压塌了,估计连走廊缝隙都要站满了人。
唯独那少年的桌前没有一人前去,即便是那个矮个胖子,也是走到一处离着那少年好些远的角落,撵了一条板凳上的人而后坐下,吩咐酒楼伙计的去整些酒和菜。
楼下的大堂也是挨挨挤挤的,眼瞧着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酒楼门口更是沿着道路站了一溜几排的人,可能是那少年在酒楼门口对着那掌柜说的话起了作用,不待伙计们询问,桌边坐着的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一个个都高叫着上酒上菜,而随着伙计一桌桌地上,渐渐地就有了觥筹交错的声音。
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听那响声里面该还有不少的酒,瞧一圈被占满的桌子,便抬步朝着那少年的桌前走去,对着那少年问道:“不介意我坐一下吧?”
那少年正边自斟自饮边望着窗户外,闻声转过头来看我,说道:“请坐!”
我也就挪了挪凳子坐在他的对面,挨着窗户看了眼外面站着准备看热闹的人,对那少年道:“没想到这闲人真是不少。”
那少年道:“这不收不种的时节,闲人确实不少,这地界也是有些偏僻,比不得大些的城市,农闲时节还可以做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的,这一闲是非就多,所以这种地方比起江南来说,治安什么的都要差了不少。”
我“呵呵”笑了声,闻了闻那少年杯中倒着的酒香,要比我这女儿红好上不少,便将瓶口塞好放到桌上,说道:“这酒闻着真香,不介意我喝几杯。”
那少年将桌上扣着的杯子拿过一个,端酒瓶替我倒了一杯,又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请!”
我也举杯道:“请!”一口饮尽,入口绵软香甜,在这小镇来说,已可算得上是珍品佳酿了,不禁说道:“这酒真不错,待会得让掌柜的给我弄一坛子好带回客栈。”
那少年又替我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说:“嗯,这酒比起许多名头响亮的都要更有品头,在这地方算是难能可贵的了,不过好像掌柜的存货不多,这些日子被我喝了不少,还不知有没有一坛子了,我这也打算着走的时候,跟这掌柜的要一些呢。”
我们又相互举杯致意干了杯中的酒,那少年接着端瓶一一满上,看一眼窗外路边站着的人,和这楼上虽然都端着酒杯挟着菜,却时刻用双眼瞄着他的人,问我道:“兄台也是和这些人一起来看热闹的?”
我端起杯中的酒慢慢抿了口,说道:“我今日本来也是无聊,所以想着去赌两把玩耍一下,好消遣消遣一下这时辰,谁知道遇着兄弟你打抱不平,还拆了人家的赌场,玩自然就是玩不成了,只好跟着人来看看热闹。”
那少年道:“呵呵,打搅了哥哥的玩兴了,早知就等哥哥耍一耍再拆也不迟。”
我道:“我这玩兴也没什么,反正都是打发时间而已,看一场热闹能打发了也是不错的。”我看了看那放在桌上的那少年的剑,回想了下眼中的那道寒光,不自禁想抚摸一下,“兄弟的剑瞧着不错,不知可否借观一下?”
他一摆手道:“哥哥,你请随意。”
我便伸手拿了过来,一只手握着鞘一只手慢慢将剑抽出,扑面有一道冰冷的寒意,在我把手指搭在剑身上的细细端详中,那闪动着的灵韵也在我的感觉里挥动起来,我赞道:“果然是把好剑!虽然我知道的不是太多,可这柄剑我还是能猜得出来的,应该就是冷月了。”
那少年道:“不错,哥哥想必也定是个行家,不知道哥哥用的是什么剑?”
我道:“青玉。”
那少年好似想了想,道:“青玉?似乎十多年前是一位杀手程前辈的兵刃,但十多年前那位前辈因为一个女子的缘故已经死了,也就没再有人见过这柄剑,不过据说那程前辈生前收过一个弟子,这么说来,哥哥就是程前辈的那位弟子了?”
我笑笑道:“兄弟可真是个万事通,我师父的事很少有人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他也笑道:“虽然程前辈一生鲜在人前,又做的是杀手这个行业,可恰巧我认识过一个老头,那老头虽然除了吃喝嫖赌外什么本事都没有,但是所谓的江湖秘闻轶事却是无有不知,而且最大的特点就是别人不知道的他知道,越多人不知道的他越知道的清楚,我曾有幸随着他听过几年的故事。”
我道:“那倒真是个高人。”
他道:“那哥哥也做的是杀人的职业?”
我道:“是呀,混口饭吃。”
他道:“江湖上似乎不曾听说过再有用青玉的杀手。”
我道:“我杀的都是些小人物,不过挣两个小钱活着,自然没什么人关注,也就没人知道了。”
他道:“还未请教哥哥姓名?”
我道:“江川。”
他道:“小弟叶云开,守得云开见明月的云开。”
正说着,忽见街上的人群骚动起来,我和那叶云开朝外望去,见是一个大汉手执一把长刀,约有四尺,正大踏步而来,身后除了那姓何的精瘦汉子和一众打手,还有个面相普通露着一脸和蔼笑容的妇人。有那赌场的伙计从人群里出来,走到那手执长刀的大汉面前,指着正在窗边看着他们的叶云开低低说了句话,那大汉抬眼向这窗户看来,眼神凶狠凌厉,然后转身朝着酒楼内走去。
就听那大汉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怎么,都闲着没事干了,要来瞧四爷的热闹?”然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掀桌子声和人的哎呦惨叫声,有那机灵的高叫道:“瞧四爷您说的,我们这不都是来给四爷您捧场的吗,都来看看四爷是怎么收拾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的,你们说是不是?”
立时一阵附和的声音纷纷嚷着,那四爷才似乎好受了些,大笑道:“好,好,今天四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四爷的刀法。”然后一阵蹬蹬的脚步声便朝着楼上而来。
我去看那叶云开,他笑了笑,举杯对着我说:“哥哥,我敬你一杯便算是认识了。”
我也举杯道:“好,若他日再相见,也能算是旧识了。”
等那齐四爷在楼梯口显了身形,楼上有那离得近的,立时起身腾了桌子,还不忘表明自己的立场,对那四爷恭敬地道:“四爷,您请坐!”
那齐四爷便将长刀立在桌边,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拿过桌上的酒瓶对着口中就是一大口,才把眼朝着这边看来,见我和那少年坐在一起,疑惑地偏头望向身后站着的那何姓汉子,那汉子也是有些不解,瞧了瞧我,俯身在那齐四爷耳边道:“那位,应该是赌场里的一位赌客,那少年拆场子的时候,也是在边上瞧着的,应该是那会还不认识那少年才对,这会子不知何故会坐在一起喝酒了。”
那个妇人撩裙子小心地坐在那齐四爷的边上,向我们望来,用那双像是时刻都带着笑意的眼,分别在我和叶云开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即收了回去,挽袖子拿过被那齐四爷喝过的酒瓶,就着瓶口喝了一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便就那么坐着没有言语。
那齐四爷听了那何姓汉子的话后,应该是不再理会我为何会和那少年坐在一起,又是不是一伙的,对着叶云开道:“兀那小子,你要是到四爷这面前认个错磕上两个响头,四爷就不追究你砸了场子的事了。”
我见那妇人听了这句话皱了皱眉头,瞧叶云开也在留意那妇人,回头看我,我便笑了笑:“兄弟请随意,我就看看热闹就行。”
叶云开道:“那打扰了哥哥的酒兴了,我先去活动活动筋骨,待会哥哥要是还有兴致的话,小弟再陪哥哥饮几杯。”
那齐四爷闻听我和那少年的对话,不禁恼怒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找死,给我上!”
身后一众打手立时挥着手中的棍棒朴刀,踢翻了楼上的桌子板凳,向着叶云开而去。叶云开也起身将桌上的剑拿在了手中,朝那群打手迎了上去,还将一个准备扑向我的汉子也一并领了过去,说道:“我那哥哥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劝你们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还是陪我好好地耍一会再说吧。”


楼主 麦子1982way  发布于 2015-10-31 20:0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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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的,算是腾出了一片场地供那些打手将叶云开围了起来,开始抡棍子挥刀的朝那叶云开的身上招呼,叶云开也就将剑插回了腰间,攥着两只拳头同那些打手霹雳乓啷地打起来。
那齐四爷听了那叶云开指着我说的话,再次向我看来,我也就举杯对着他笑了笑,也许他觉得不管我是不是如同那少年口中所说的那样,总归是先把那少年解决了才是正事,不论我好不好惹,对付一个人总是要比对付两个人要来得容易些,也就不再看我,而是注视着场中那些打手正围着那少年。
那妇人看着那少年一拳接着一拳打在那些打手的身上,而那些打手无论是棍棒还是朴刀,都没有沾着那少年一片衣角,不自觉又皱了皱眉头,望向那齐四爷,而那齐四爷也不像先才那般张狂,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那少年挥动的一拳一脚,将长刀握到了手中沉默不语,她便回头将那瓶桌上的酒端到唇边又抿了一口,注意到我在注视她,便冲着我微笑了笑。
我见她就着酒瓶在喝酒,也将杯中的酒举起示意了下,干了再拿过酒瓶倒了一杯。楼上的场地终究还是嫌狭小了些,叶云开打了片刻,瞧着那些打手有些挤挨地伸不开拳脚抡不开棍棒朴刀,可能是自己也打的不是太过瘾,便叫道:“这场地太小,打得不痛快,不如我们去外面街上再耍耍。”
说完,挪步一挤一推地从打手们的包围中出来,到了桌边拎过酒瓶倒了杯酒一口饮了,手一按窗台便即跳了下去。那些打手或许也是正有此意,并没有沿着他走的路追过来,而是一个个回身从楼梯大踏步下去,那齐四爷也沉着张脸起身下楼,何姓汉子则尾随在后。
只是那妇人却不知为何没有下楼,反而是挪步向我这走来,站到桌边对着我福了一身行礼道:“这位官人好,不知可介意奴家在此坐一坐?”
我忙也起身道:“这桌子还是那位小兄弟的,我也不过是暂且坐坐,若这位嫂嫂不介意的话,请随意!”
那妇人便即挨着窗边坐在了那少年坐过的板凳上,并没急着去看窗外街上的动静,反而嗅了嗅那瓶酒飘出的香,拿过桌上扣着的杯子,自斟满了一杯,端起小抿了口,说道:“早就听说这悦来酒楼施掌柜的酿的一手好酒,奴家这还是第一次借着二位郎官的光品尝呢。”
我继续喝着杯中的酒,看着面前这位有可能和那冯老爷有些干系的妇人。那妇人双手端杯对着我说:“不知可否请教这位官人的姓名?”
我道:“萍水相逢,姓名的先且扔到一边,我敬嫂嫂你一杯。”
那妇人道:“那就谢了,奴家就不打扰官人看热闹了。”说完也一口饮了,端瓶替我和她自己满上,便不再瞧我,一手端杯轻口抿着,一边望向窗外街上,我也就向窗外那群打手和那叶云开望去。
便见那群打手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里,已经有好几个跌坐于地不得起来,剩下的有悍勇的继续朝上扑去,也有不少人开始畏缩不前向后退步,就听那齐四爷忽然高声喊道:“都住手!”
那些打手不管是向前或者朝后的,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甚至有几个忍不住一屁股就拍坐在地上,那少年也就停了拳脚望向那齐四爷。那齐四爷向着那少年一拱手道:“不知这位少侠是哪方神圣,我齐子锋有何得罪之处,要与我架这个梁子?”
叶云开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听说你这里的生意在冯老头那里是排的上号的,我就想着来见识一下,一时瞧着手痒痒玩了几把,也听说你算是那冯老头在外面最厉害的看场子的,就顺便想着见识见识你的长刀。”
齐子锋道:“如此看来是没有什么余地了,那好,就让我领教一下少侠的剑法。”
叶云开道:“想领教我的剑也不难,那就是看你能不能让我拔剑了。”
那齐子锋听了此言反而没有发怒,而是沉静了下来,双手握住那柄长刀,慢慢缓步围着叶云开转起圈来,叶云开也收了嬉耍的心,手执着剑鞘,随着那齐子锋不时原地转上两步。一圈没人再说话,都静静地看着场中两人,等待那场可能精彩的对斗。
直到那齐子锋都转了有三圈,那叶云开也左右转了几转,围观的人都等得焦急,除了坐我面前的那位妇人,还在小口抿着杯中的酒,盯着站街上面对着那齐子锋的叶云开。
看去,叶云开还是比较从容一些,那齐子锋就略显有些急躁,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大步向前双手举刀照着叶云开就劈了下去,叶云开以左脚一点地,便即侧身向旁闪去,齐子锋一刀劈老让他躲了,随即拧身收手拦腰斩去,叶云开则以剑鞘一拍那斩来的刀身,身子借势居然凌空又翻回原地,一掌朝齐子锋左肋骨处拍去。
齐子锋双手握刀不及阻挡,便以肘格住叶云开拍来的一掌,退了一步稳了稳身形,接着抡刀从叶云开左上向着右下斜劈而去,更是不待势尽紧两步上前,反手以下向上一招撩阴,使得叶云开不得不以剑鞘格挡,再抬右脚踢向长刀刀身,而后两人各自向旁退了一两步,站定后对望着。
这下那齐子锋面容更加凝重,叶云开也将一只手握住了剑柄,对峙了片刻后还是齐子锋率先出招,比起先前速度要快了不少,但步法却更见稳健,亦步亦趋地朝着叶云开紧逼。叶云开因为齐子锋的刀势,连退了几步后已经将剑从鞘中抽出,左手鞘右手剑不时格挡闪身退步。
围观的那一众打手此时都早已退出圈外,见叶云开被他们四爷的长刀迫的步步后退,便皆鼓掌叫嚷着喝起彩来,更是有人开始嘲笑起那少年来。我移了目光去看我对面的妇人,发现她并没有像围观的人那样面露喜色,即便是她那像是时刻都在笑着的面容眼角,这时候也端正了妆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叶云开的一举一动。这让我对她更留心了些。
就见那叶云开已经连着退了约有十余步,眼见着就要退到一家店铺的门前了,忽然就见一道寒光一闪,那齐子锋的刀势猛然间停滞了下,继而便如正一如往前的溪流被人拦腰斩断,紧慢不得衔接左右无法圆融,这劲势一泄便不得再起,正是那叶云开挥剑开始反击。
我已看出不出十招,那齐子锋便再无胜算,也就回头拎过酒瓶来替自己倒了一杯,就着桌上有些凉的酒菜开始喝酒,等那少年回来再饮两杯就该回去了。刚喝了两口,忽见面前那妇人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了,起身对着我说道:“官人你慢坐,奴家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即挪身下步,不会就站到了街上,那齐子锋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叶云开的剑,开始如先前叶云开后退时那般不住退步,只是他不如叶云开的从容,而是有些踉跄狼狈。
只见那妇人站到酒楼门前的街上,对着正左右支拙不住后退的齐子锋道:“四爷,我们该走了。”
那齐子锋听完那妇人的话,忽然就将长刀向前一抡,在叶云开抽剑准备格挡的当口,疾步撤刀抽身到了那妇人的身侧,叶云开也即停了步没有追赶。齐子锋看了眼那妇人,那妇人已经不再言语,转身朝着街道的一头走去,便握着长刀抱拳对叶云开道:“既然少侠砸了赌场,我齐子锋也无颜在这里重开,若他日少侠在此镇上仍然见着有家赌场,那也定与我齐某人无关,告辞!”
说完不理一众手下和还站在街中的叶云开,大步跟在那妇人身后向着远处走去,这倒是让叶云开愣了愣,才回过神来看一眼那两人的背影,抬步朝着酒楼而来。那一众打手见自家主人都走了,也都一窝蜂地散了,围观的人也就三三两两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那少年上了楼来,后面跟着先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掌柜的,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楼上破碎的桌子板凳碟碟盏盏的,叶云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对着那掌柜的道:“这算是我的酒菜钱,还有你这酒还有多少,给我这位哥哥弄些来,让他带着回去,剩下的就是陪你这打烂的东西了。”
那掌柜的道:“这酒这些天小爷喝了不少,确实没多少了,我还要指望着它做个招牌呢,最多给这位爷三五斤的。”
叶云开道:“那三五斤够喝几顿的,做不做招牌的,你不就是指望它赚钱吗,喏,这再给你五十两,给我这哥哥整它半坛子。”
那掌柜的这才像是无可奈何地下去,让伙计来收拾楼上的桌凳碟盏的。叶云开走到桌边坐下,对着我说:“让哥哥见笑了。”
我问他道:“你知道那妇人是谁?”
他喝了口酒道:“是那齐子锋的妻子,我打听来的消息说她曾经算是冯希云跟前的人,哥哥知道冯希云这个人吗,对,就是那个号称手脚通天的冯老爷,后来齐子锋跟着冯希云替他打理外围的一些场子,认识了她后便恳请冯希云准了他们的婚事,在这里置了宅院,据说功夫还要在齐子锋之上,若是今天他们夫妻两人同时出手,我虽是不惧,却也不免费些周折。”
“哦。”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找他们的麻烦,也许正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也许隐藏着些其他的事情,就如那夜朱家大院的火,待一个伙计抱了只坛子上来,应该是那酒了,我也就起身谢了他,领着那伙计朝客栈走去。

楼主 麦子1982way  发布于 2015-11-03 17:49:00 +0800 CST  
乱码是啥意思

楼主 麦子1982way  发布于 2015-11-03 17:51:00 +0800 CST  
24
回到客栈时已是晌午,岚儿她们都正在那月如小姐的房间里吃饭,而我刚才光看着热闹喝酒了,却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便让小花去给我盛了一碗米饭,坐到桌边就着菜吃起来。那酒交给了客栈掌柜去帮我分在小酒瓶子里,这样便于我饮用,或许掌柜的以为我这还要喝的缘故,匆匆地就让伙计灌了一瓶子送来,我便对着她们说:“你们都可以喝一点,这酒很不错的。”
小花端着瓶子分别给岚儿颦儿倒了一些,我说你也喝点,她便也给自己倒了点,三人就都小口抿了下。颦儿明显是能喝一些的,还将杯子放在鼻端闻了闻香,说:“这酒喝着味道可口,又没有辛辣和上头的感觉,像是镇子上悦来酒楼的掌柜自家酿的百里香。”
我点头道:“你以前喝过。”
她道:“嗯,去年有人送过一坛子去庄院,我们喝过一些。”
我并不想顺着这往下说,她也是不想去谈往事,便转了话题:“听客栈的伙计说,相公,你在悦来酒楼和人喝酒了?”
岚儿正在那抿着酒,听这话也转过脸来看我,问道:“是呀,相公,伙计回来说,在悦来酒楼见着你正和一个少年一起喝酒,还说酒楼前围了好多人都说是在看热闹,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喝酒的少年要会会这里的那个什么齐四爷,后来怎么样了?”
我三两下扒拉完碗里的饭,让小花再给我盛小半碗,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八卦的。”
她像是有些委屈地道:“这不有些无聊吗,伙计回来说了后,想着你在那,要去看看热闹的都没敢去。”
我道:“行,等我把饭吃完了就说给你们听,你们也赶紧吃饭,这酒想喝多少的就自己倒,掌柜那还有许多呢。”
她们也只是把杯子中的酒小口抿完了便算是吃完了,然后等我吃完,她们帮着小花收拾碗筷,我就起身去到那小姐的床边坐下,看着这个还依旧昏迷着的小姐,看她脸上的潮红比早间像是好了一点,摸额头也似乎没那么烫了,颦儿就说:“这刚喂了药,像是好了一些,上午的时候还发过一段梦呓呢。”
我问颦儿:“这么说,算是有意识了呗?”
颦儿道:“算是吧,总比睡着一动不动让人着急啊。”
正说着呢,忽见那小姐就侧了个身,口中似乎也呢喃地说着什么,我俯身倾耳去听,那声音却又没了,颦儿过来把那小姐扶正,将薄被的被角掖好坐到桌边,岚儿就已经支好了腮,跟我说:“好了,相公,你可以讲故事了。”
我呵呵笑道:“我这可不是故事,不过那个少年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少年,早上我不是说出去转转的吗,转了转也没什么转头,就想着不成去赌两把,然后去了赌场就瞧见那个少年和几个人在赌钱,当然了,要是光赌钱就没什么故事可说了,他坐庄把其余几个人的钱全赢了,大概有个六七千两吧,便有人起身说不玩了也就散了,可是等有个姓徐的转身也要走的时候,那个少年却说,还请徐兄你等等……”
我是觉得那少年确实有趣,便一边回想着那少年的行为,一边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说与她们听,讲到那少年和那姓徐的算账的时候,岚儿拍手道这可真不就是故事中的侠士吗,讲到那少年还给那矮个胖子赢来的钱时,颦儿也说那少年有点意思,然后我便接着说他如何拆了赌场,害得我没法赌两把只好跟着众人去瞧热闹,如何坐到他的对过和他一起喝酒,喝的就是那掌柜酿的百里香,说到那齐四爷如何败了又如何和妻子一块走了,颦儿道:“那齐四爷,我倒是听说过,也算得上是条汉子,只是没想到也是和冯希云有关系的。”
岚儿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那小姐道:“相公,你说,那少年是不是因为……就像发生在月如妹妹身上那样的事而找那冯希云的麻烦呢?”
我没接话,她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些恼人的烦恼都甩掉,问我道:“那相公,你说你和那少年的武功哪个高?”
我道:“因为他今天实际上没发挥多少,所以我看得不是太深,但估计应该和我五年前的时候差不多吧,不过说实在,这五年我好像也没比五年前强多少,那少年肯定是有名师指点,按现在的现状,五十招内我应该略胜一筹,五十招外就不得而知了。”
我还把我路遇那位劝我的老伯的对话说给她们听,岚儿听得咯咯笑,说相公,你还真得听人家老伯的话,颦儿则抿着嘴,我也就哈哈地说去睡个小觉去。借着酒意,午觉睡了整有一个时辰,醒来时才想起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做,便洗把脸过去见她们,小花说岚儿拽着颦儿去街上了,我就跟她说我骑马出去溜达一圈去。
从伙计那将火儿牵到街上,我骑着马慢慢朝西面行着,并没有见着出来逛着街的岚儿和颦儿,待出了镇子就打马朝着镇西南的一条小路上驰去,不会就见着到了一座小山,山上居然远远地见着有一座小亭矗立在山顶。顺着山脚绕到山前,见半山腰处有座破败的小房子,纵马上去近了看时,果真是个山神土地庙。
不知当初建这座庙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山神和土地公婆放在一间小庙里,这三位神仙嫌不嫌挤得慌,不过现在应该是无所谓的了,除了左近可能有些人偶尔来烧一炷香,这庙前庙后除了荒草也就是野树了。我在三位泥塑的神像前默默站了会,牵着马走上了山峰到得那座凉亭,举目四望,想着生活要从这里开始了。
回到镇上我并没有先去客栈,而是找到一家首饰店,让那掌柜的把店里最好的东西摆出来让我看看。那掌柜的看我骑着一匹高头骏马,穿着虽然不是富贵,可也不像是个来晃悠他的人,真的回内屋拿出一个檀木的盒子,打开让我看里面的东西,我一眼便相中了那只青绿色的镯子。
那镯子瞧着就觉得必定很圆润,摸到手里立时就有了温温润润的感觉从心里泛出来,且那青色中透出的绿意像是春天枝头的嫩叶,给人以暖洋洋的明亮。那掌故的见我把玩的神色,看出我是相中了这只镯子,便介绍道:“这玉镯是别人寄存在我这里帮他卖的,这玉可是上等的好玉,且有些个年头历史了,你瞧这颜色光泽,他这也是家里遇着了事,不得不拿出来卖钱好过个难关,托我帮他找个新主人,这位爷,您瞧着如何?”
我越抚摸越不舍得放手,便道:“你开个价吧。”
那掌柜的道:“因为他急着用钱的缘故,所以在我这放了有十余天了吧,正想着过几日要是再遇不着合适的,就拿去县城看有人中意不,这价格吗,他的意思是五百两,但若爷愿意的话,这价格……”
我道:“行,就五百两吧,不知掌柜的可收银票。”
那掌柜的道:“收,收,那爷,这檀木盒子就一并送爷了,你看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我便又挑了两只碧玉的簪子,给了那掌柜的几张银票,他还找了我些碎银子,我又跟掌柜的要了块布将那盒子包起来,因为这是我准备明天才给岚儿的礼物,然后我又在街上连着逛了几家店铺,买了些明天用的东西,并请他们送到客栈交给掌柜的,还有些,我得去请颦儿帮我准备才行。
我回到客栈时,买的那些东西也都送到掌柜那了,我便请他先帮我保管着,待我明日再用,然后上楼先将布包着的镯子放在了颦儿的房间,才去那小姐的房间看她们。晚间,她们替那小姐擦身的时候,我就先洗了下,然后她们才分别沐浴。
岚儿沐浴完躺在我的怀里,我就用鼻子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将藏在枕头底下的簪子拿出来放到她的眼前,问她:“喜欢吗?”
她把簪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欢喜地问我:“相公,是给我的?”
我用手指轻叩了下她的脑门,佯装怒道:“不给你的难道是给这床的,虽然它也陪我睡觉,可它一点都不香。”
她呵呵笑着,拿着它在头上左比划右比划的,还把床头挂着的那镜子拿下来,一边照镜子一边嘿嘿傻傻地笑着,说:“明天让颦儿姐姐给我梳个发髻,再把它插上,相公,你说,到时候好看不。”
我道:“我家娘子肯定很好看,比这簪子好看多了。”
我见她还在那里照着镜子,就把簪子拿过来放到一边,说:“好了,一会你别就抱着它睡了。”
她忽然看着我很认真地说:“相公,我今晚上就抱着它睡了,你,你去颦儿姐姐的房里吧。”
我去看她的眼神,她却起身将外衣给我拿了过来,说:“相公,虽然我想你陪着,可是颦儿姐姐也是需要相公陪着的。”
我把她搂过来亲了亲,说:“好,那我明天晚上再来陪你,你晚上乖乖地早点睡。”
她点点头:“嗯,我今晚上就抱着相公送给我的簪子睡觉了。”

楼主 麦子1982way  发布于 2015-11-06 20:11:00 +0800 CST  
25
我敲了敲颦儿的门,里面传来她的声音问道:“谁?”
我道:“是我。”
她道:“相公,你稍等。”然后应该是披衣下床,趿拉着鞋过来开了门,见我就披了件外衣过来,说道:“相公,你怎么还没睡?”
我见她竟是没有要让我进去的意思,就自己迈步进了房,把门从里面插上后向着床边走去。她看到我把门插上,便明白了我是要在这里过夜的,虽然口中说着:“相公,你怎么没陪岚儿妹妹?”却掩饰不了眉间的喜悦,而身子也已经躺到了床上,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搂着她,如同在岚儿的面前一样,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只发簪,说道:“瞧,这是下午相公给你买的礼物。”虽然我知道不管是她从前做为小姐的日子,还是委身在朱家大院的时光,都是不缺少这样普通的发簪的,肯定不像岚儿那样是第一次见到和拥有的喜悦,可是因为是我送她的缘故,她还是一定会如同岚儿那样欣喜。
不出所料,她高兴地接过紧紧地握住在手里,坐直了身子望着我,说:“谢谢相公!”就如同岚儿对我一样,我对她的意义也在于一种全新的生活,而这生活里可能会洋溢着无边的幸福,这只簪子就像那句相公一样,是完全地给予了她对那种生活的拥有和向往。
她把簪子放在唇间亲了亲,小心翼翼地放到枕头底下,然后把我的双手搭在她的腰间,低下头来开始吻我。我便扔了她的外衣,解开那粉色的抹胸,从舌尖吻到胸前,然后开始脱了自己的衣服,翻身压到她的身上,进入到她的身体里。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这次和那夜的不同,无论是我还是她,我能感到心间的畅快淋漓,没有拘束和不安,也没有了彷徨迷茫和了无希望的明天,即便是欲望都充斥着对未来的希望,甚至是她那低低的呻吟声里,都溢散着数不尽的满足的欢喜,在这房间里飘来飘去。
我们都将今夜所能使出的情意和力气用在了这一番云雨之中,待雨尽云收,她依旧紧紧地拥着我不愿我起身离开,我便在她的唇间流连温存着,她闭着眼微张着双唇让我尽情地亲吻不想说话,我也就只管亲着不说话。
有许久,她才好像是舒展开自己的情绪,睁了眼望着我,轻轻叫着:“相公!”
我应道:“嗯!”
她继续轻轻地叫着:“相公!”
我应道:“嗯,怎么了?”
她道:“没事,我只是想喊你。”
我笑笑道:“那你继续喊吧。”
她便又继续轻轻地叫了几声,我一边应着一边也继续吻她,等觉得她要比刚才平静了一些,才翻身下来躺到她的边上,拉过被子盖住这两具赤裸着的身体。可是她侧个身还是缠了上来,用那双如同白藕一般的手臂勾着我的脖子,将身子紧紧地拥在我的怀里,说道:“相公,我要抱着你睡。”
我有一些无奈地道:“好吧。”便也伸出一只手臂揽住她,另一只手则放在她搁在我腰间的腿上,缓缓地来回摩挲着。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搂抱着躺在床上,彼此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虽然我是有些事要让她明天帮我办理的,可这时此刻,我却什么也不想说,只管拥着她仰头看着房顶,就在我几乎要睡去的时候,却听到怀里的颦儿又轻轻地叫了声:“相公!”
这一叫把我的睡意顿时叫没了,我应道:“嗯,你还没睡呀?”
她把脸偎在我的怀里,说道:“相公,你不也没睡吗,是不是在想什么事?”
我把双手从她的背上腿上拿回来抱着脑袋,道:“嗯,是有些事?”
她用双臂勾着我的脖子向上挪了挪,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偎在我的怀里,说道:“是不是和岚儿妹妹有关?”
我继续看着房顶,道:“嗯!”
她抬头看我一眼,见我望着屋顶,便接着将脸贴在我的胸膛上,说道:“相公,你和岚儿妹妹还没有圆房吧?”
我便侧了身望着她,道:“是的。”
她也静静地看着我,说:“相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做的。”
我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个无家可依的杀手,不知道在哪一刻就会像师父那样死去,也不知道明天该去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每一天都不过只是活着而没有死去而已,有钱了就去花花,没钱了就去杀人挣钱,直到那天夜里我见着她,她就像我还没有成为杀手前那样,孤苦无助地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等待别人可能善意的施舍,我就给了她一些碎银子,然后她被人抢了跑到客栈门口被我收留,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了些对未来的欲望,就想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带着她一起生活。”
她望着我忽然有些幽幽地道:“就像我第一次见着相公那样。”
我伸出手将她落在眼前的秀发捋到脑后,接着说道:“当我带着她一起走出那个地方的时候,这念头就隐约在心间泛起了,然后在朱家大院,她等着我一起吃晚饭,这想法就开始在脑海徘徊,让我觉得原来生活还是可以被希望的,可以美好和幸福的,我可以成一个家然后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长大而自己变老,就像每个村庄每个城镇遇着的那些每一个普通的人一样,过一个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生活,等待那一天自己老去或者不知什么缘故的死去而结束这一生。”
她将身子往我怀里拱了拱,让我搂紧了她,说道:“如果岚儿妹妹知道能被相公这样爱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说道:“其实应该是我的幸运,能遇着岚儿让我有了对生活的期望,能遇着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是我该高兴才对。”
她说道:“能再次遇见相公也是我的幸运,我很满足,哪怕老天给了我这几年悲痛的经历,我依然感激它能让我遇见相公。”
我道:“所以……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还没有和岚儿圆房,因为我在心里给过她一个承诺,虽然我和她都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可我还是想给她一个哪怕简单的婚礼,哪怕这婚礼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我也想请这天和这地还有这满天的神佛,不管他们是不是存在,我想请他们见证我们的结合,我想借着这个婚礼告别我的过去,去过一种全新的会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生活。”
她道:“我明白了,相公,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婚礼办好的。”
我道:“那委屈你了,我……”
她伸出手指掩了我的嘴,说道:“相公,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我谢谢岚儿妹妹那天跟我说她愿意把相公分给我一半,其实我都不要一半,只要哪怕一些就行,甚至我都不奢侈地认为相公你是爱我的,可是只要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不管是做个服侍的丫环还是做妾,我都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我发觉她的眼中有泪水要滚出,就拽过被角替她擦了擦,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用手背抹了抹努力地对着我笑了笑,说道:“相公,我们不说这些了,反正我很高兴可以这样陪着你,你还是说说我要做些什么吧。”
我凝视了她一会,她却只是将自己更紧地缩在我的怀里,我便暂时放下了这些话题,跟她说起我明天的打算。她从一个过来的女人的角度,替我补充了许多我想不到或者忽略的事,然后她便把所有的事都承包了去,说道:“相公,你尽管明天下午带着岚儿妹妹去庙里就行,其它的事都交给我好了。”
我便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把她在怀里搂了搂,说道:“那,我们睡吧。”
她却忽然翻身骑到了我的身上,俯下身来亲我,说:“相公,我…我还想要。”
我什么话也没说,双手握住她那因为挺身而颤巍巍跳动的胸,就从她那平坦细滑的腹间向上亲去。

楼主 麦子1982way  发布于 2015-11-09 18:45:00 +0800 CST  

楼主:麦子1982way

字数:76708

发表时间:2015-08-07 02: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07 19:27:2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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