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蝶㊣影】房客是少年

我随便一写,大家随便一看。本故事纯属瞎掰,可能崩坏,可能烂尾,可能会坑(所以才用小号发),慎入。
下楼开餐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6 13:13:00 +0800 CST  
日历一页页翻过,终于翻完了夏天,迎来了秋天。
被盛夏的酷暑折磨的七死八活的我本指望“秋高气爽”可以凉快些,可刚到中午所谓“秋老虎”便风风火火赶过来威风八面的告诉了我什么叫做痴心妄想。
我关紧窗户,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尽可能地把无孔不入的热浪挡在房间以外。然后穿着很简单的衣服,把空调温度调的低低的窝在沙发里一面看新番一面捧着半个冰镇西瓜一勺一勺挖着吃。
半个西瓜吃到一半,门铃响了。
“谁啊?”我吐出嘴里的西瓜子,抄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问。
门外无人回应,只是一个劲儿的按门铃。
我趿拉上人字拖鞋,走到门口,顺着猫眼看见一张瘦窄的小脸儿,肯定不知道又是哪家熊孩子在恶作剧。
“咔哒”,我打开门锁准备训斥一下这个打搅别人休息的熊孩子。
可还没等我张嘴那孩子就先开了腔:“请问你这里是不是出租?”
我微微一愣,然后仔细打量面前的小孩儿。
看起来约莫十岁出点儿头的样子,瘦瘦黑黑的,一张脸黑一道白一道活像只三花猫。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看不出颜色的吊带背心,背心大的几乎遮住了他的膝盖,身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几乎可以到他小腿的帆布书包,脚下是一双断了带的塑料凉鞋,脚趾缝里也全都是泥。
说真的,我对这家伙的第一印象特别不好。
“你爸你妈呢?”我倚着门框盘问。
他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来,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我自己租。”他说。
“对不起,”我冷淡的语气就像冰冻的纯净水,“不租给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人。”
“我有钱的!”他的声音有些焦急起来,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看见的木头就要飘远了一样,“房租一分钱不会少付。”说着撩起背心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我冷眼瞧着,算是明白了他的衣服何以脏的如同一块用了无数次的抹布。
在他把书包转到胸前准备往外掏钱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胳膊上有几处烟头烫过的痕迹,不过这不关我的事。
“小孩子偷拿家里的钱是要被打屁股的。”我一副教育人的口吻。
“不是偷的,”他把手从书包里抽出来,拿着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在我眼前晃了晃,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是我自己挣的。”
我看看他手里的钱,都是零钞,最大面值是一张五十元的。
“你自己挣的,”我不自觉挑起了眉毛,“你不上学了吗?”
“唔,”他方才的得意荡然无存,原本昂着的头也如同被晒蔫的花枝一样耷拉了下来,“家里钱都输光了,我爸躲账不见了影儿,上不起学……”
“九年义务教育不是可以减免学费的吗,”我微微有些动容,“申请贫困助学也是可以的啊,干嘛辍学呢?”
“我……”他头埋的更低了,“学习不好。”然后他似乎不愿意再沿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重新抬起头看着我:“先付你三个月房租好不?我现在所有的钱都只够这三个月的。”
我没答话,只是掏出手机拨着号码。
“你干嘛?”他紧张兮兮的问我。
“报警,”我说,“收容流浪儿好像是归政府部门管的事。”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6 13:13:00 +0800 CST  
“不要!”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我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儿没把手机掉地上。待斜着眼瞥他时,只见他伸着乌鸡爪子似的小脏手妄图抢我的手机。
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粗声恶气地吼道:“你干嘛?!”
许是我这一嗓子吼的实在太凶,他被炸雷惊着似的浑身剧烈一震,原本伸过来的胳膊如同被撅折的干柴一样垂了下去。
“求你了……”他近乎哀求的语气带着哽咽,“别打电话报警好不好?”
“不好。”我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的乞求,然后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小子该不会是……”略顿了顿,我终究还是把“少年犯”三个字吞了回去,毕竟看他那副干瘦的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走着走着路突然“喀嚓”一声拦腰断掉的身板儿,实在和“少年犯”这三个字不沾边儿。
他似乎猜出来我吞掉的是什么话了,头再一次垂下来,双手不自觉攥成了拳。热死人的天气,他居然浑身都在哆嗦,好像这个楼道对他而言是个冷库一样。
许久许久,他终于又抬起头来,用一种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冷冽眼神盯着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不想租就算了,干嘛这么挤兑人?”
“嘿……”我被他勾起无名火儿,刚想数落他几句,却见他把手中被攥的皱巴巴的一沓零钱又重新恶狠狠地塞进书包,然后又同样恶狠狠地拉上拉链,“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凌乱,这哪儿跟哪儿啊都是。
算了,回屋。我摇摇头,转身准备回屋,可不知怎么的,那个干干瘦瘦浑身脏兮兮怎么看怎么不招人待见的猴儿孩子,竟然一个劲儿的在我眼前晃,怎么也赶不走。
我决定去追他回来,这热死人的丧病天气,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别再有个什么闪失。
咦?我突然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有恻隐之心了?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6 21:35:00 +0800 CST  
刚下楼便看见了他。
那小子正蔫蔫搭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挪”来的贴切,身后硕大的破帆布书包一摇一摇的拍着他的屁股。
我看的清清楚楚,他走路有些瘸,脚丫不怎么敢挨地的样子。
“哎——”我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你等一下。”
那小子摔倒了。
我觉得心中仿佛有无数只草泥马在欢快的奔腾而过,这也太狗血了吧?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我这一喊还给人喊了个跟头……
赶紧几步跑过去,尽可能忽略掉他身上黏黏糊糊的汗泥,把他扶起来摇了摇。
“醒醒啊,”我又是翻他眼皮又是掐他人中的,“醒醒。”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也没醒。
“该不会是死了吧?”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探探他的鼻息。
还好,有气。
“大概是中暑了。”我想。然后把他打横抱在怀里,准备先回家再说。
一路上那小子身上的酸臭味儿直呛的我脑袋发胀,“好想扔掉”的念头一个劲儿的在我大脑里转来转去。
可一直到进了家门,那小子还被我抱在怀里。
这么脏放床上不可能,直接扔地上似乎又有点儿残忍,于是我只好把他抱进浴室然后在地上铺条浴巾然后把他放在浴巾上。
然后我趴在马桶边吐了个一塌糊涂。
漱完口,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文的电话。张文是我的死党,一个医生,自己开个小门诊,医术不算高明,可对付中暑这样的小毛病应该还是可以手到擒来的。
听张文电话里的意思他似乎脱不开身,建议我最好把那孩子“从哪儿来的送哪儿去”。
“去你的,”我抬高嗓门骂道,“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治病救人不是医生的天职吗?赶紧麻溜给老子过来!”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鬼使神差的去浴室看那小子了。
看着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我决定在张文来之前先给他弄干净。不然那个洁癖八成是拒绝治疗的。
说干就要马上行动。我把那孩子连同浴巾一起抱起来,抱到淋浴头下面放下,也不给他脱衣服便直接打开了水阀。
“哗哗”浇了好一会儿,浴室里满地都是乌黑的汤,那小子紧闭着的眼突然动了一下儿,然后轻轻咳嗽一声,醒了。
“这是哪儿……”
“我家,”我轻描淡写的回答,然后准备动手给他脱衣服,“现在我在给你洗澡。”
“不要!”他又一次尖利的叫起来,然后死命拽着自己的背心,“不要脱!”
看着跟只小刺猬似的他,我不禁深切的后悔刚刚自己把他抱回来的举动。
“为什么?”我挑挑眉毛。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俩手死死拽着背心不放,就好像我是个正在抢劫他的强盗,而那背心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值钱东西似的。
“不脱怎么洗澡,”我尽量压着火儿,“听话。”
他还是死死的拽着背心不言语。
“奶奶的!”我终于火儿了,“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说着便准备硬来。
小孩子虚弱无力的反抗自然被轻而易举的镇压了,我一把便脱掉了他“拼死保护”的背心。
“哎呦!”凄厉的惨叫声听的人发瘆,仔细看时只见那干瘦的骨骼清晰可辨的小小后背上,纵横交错的血痕触目惊心。那些伤都化了浓,看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再看看脱下来的背心,也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原来竟是同伤口粘在一起了。
怪不得他拼命似的不让我脱呢!
我心里一阵发沉,嘴上却平淡之极:“怎么搞的?”
他一面疼的“斯斯”直抽凉气,一面回答:“打的。”
“谁?”
“有次我饿极了,就去偷包子……”说道偷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更加低了下去,“结果被抓住了……”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6 23:06:00 +0800 CST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00:17:00 +0800 CST  
摊手ㄟ( ▔, ▔ )ㄏ我提醒过的哦,张文的医术……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00:23:00 +0800 CST  
“嗯,”我随口答应着,心里忽然一沉,“嗯?!”然后死死的盯着张文看,希望他会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告诉我说他其实是在开玩笑。
然而并没有。
面前这位青年医生依旧一脸阴沉,丝毫没有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意思。
我沉默了,木然目送张文下了楼,然后转身回了屋。
卧室里那孩子依旧乖乖趴在床上,大大的床小小的人,见之令人生怜。
我走到床边坐下,注视着那孩子:浑身痉挛,抽搐的很有节奏感。
眼下救人要紧,何况我对于诅咒这个社会是如何如何冷漠如何如何残忍没兴趣。
我抱起他,感觉他轻的就像一个劣质的布娃娃。
出门,下楼,直奔医院,找到儿科大楼,排队。
“妈妈……”怀里的小人儿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
我很想哄哄他,可喉咙里如同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挣扎半天终于挤出一个字:“乖”,便再没了下文。
总算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挂上了号,一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护士把那孩子从我怀里接过去,放上担架车推进治疗室。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心不在焉的摆弄手机,口袋里的烟掏出来又放回去。
那位女护士再一次出现,手里拿着个单子递给我:“麻烦签下字。”
我接过来看看,见是费用单,也没多想便在右下方签上了“段羽”。
护士收回单子,依旧一脸职业微笑:“请先生和我去交下费。”
我起身跟在她身后,一路七拐八拐到了收银处划完了卡。
银行立刻发来短信,我没忍心看。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那护士忽然问。
“唔……”我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他是我弟。”
那护士笑笑:“你俩长得不大像。”
“唔,”我耸耸肩,“我跟他异父不同母。”
那护士依旧笑盈盈的:“你真幽默。”然后又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段楚,”这次我到没犹豫,顺口说道,“小名楚楚。”
“楚楚,”那护士轻轻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楚楚可怜。”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10:46:00 +0800 CST  
一路无话,我跟在那护士身后进了病房。
那孩子似乎已经脱离了危险,小脸泛起了红晕,也不再哆嗦了。瘦小的胳膊上还扎着输液用的针头,鼻子里插着氧气管。
我搬了把凳子坐在他床头,手托腮注视着他,觉得他浑身纱布有点儿像木乃伊。
想笑。
百无聊赖,我拿出手机刷贴吧找文看,最终在正太部落吧找到一篇,是一二年的坑,已完结。叫做《亲亲小奕》,蛮不错的,以情感细腻见长,看完有些感动。心疼小奕,又有点儿羡慕凌晓。
再看看病床上躺着的这位,我由衷的希望这其实是一件送错的快递,马上就可以退掉。
可货物售出概不退换,何况我连个发票都没有。
一声轻咳,床上的小人儿睁开了眼,紧接着竟然试图用手去拔输液管。
“你干嘛?”我拦住他。
“我……”他垂下眼帘,嗫嚅着,“没有那么多钱……”
我哭笑不得:“你先乖乖治病,钱的事儿别管。”
“哦。”他乖乖躺好,轻轻闭上眼,忽的又睁开,疑惑地望着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唔?”我一愣,然后耸耸肩目光看向窗外,“或许是闲的。”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13:21:00 +0800 CST  
然后我站起来伸个懒腰,打着哈欠问他:“你饿了吧?”
他眨巴眨巴眼不说话,只是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很欢快。
“我去买吃的,”我说着向门外走去,“你乖乖的听见没?”
身后传来他“嗯”的一声。
在夜市上转转,买了一大堆吃的,肉食为主素食为辅,顺便还捎上了两把香蕉。
回到病房放下东西,刚打算叫那孩子起来吃饭,忽然又疑心他有可能端不动碗,于是只好把他扶起来倚着床头坐着,一勺一勺喂他喝小米粥。
一碗小米粥见了底,我拿起纸巾递给他:“哝,擦擦嘴。”
他接过纸巾,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小笼包两眼放光。
于是我只好又喂他吃完了整整两屉小笼包,他咂吧着嘴,得寸进尺的表示还想吃香蕉。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捡到了一只幼年饕餮。
“只准你再吃一个,不然该撑着了,”我说着剥开一颗香蕉,递到他嘴边,“连我亲弟弟我都没这么伺候过。”
“你弟弟?”
“嗯,我弟弟。”我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冷掉的小米粥,语气平静的如同是在叙述电视里演的故事,“只不过在他三岁那年被拐走了,到现在差不多该有十年了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不在……”
“你一定会找到你弟弟的,”他突然很认真的插了一句嘴,“一定会的。”
我笑笑:“借你吉言。”然后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他皱眉使劲儿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诚实地说:“不知道。”
刚咬了一口包子的我差点儿没噎住:“不知道?”
“嗯。”他一脸诚实。
“怎么会?”我端起粥碗,一脸不解,“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大了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除非是傻子。”
“真的,”他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同样一脸认真,“我只记得三岁之前大家叫我‘楚楚’,三岁之后就成了‘喂’‘小王八羔子’什么的,所以到底叫什么我也不清楚。”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14:33:00 +0800 CST  
他虚弱的声音在我听来却不啻平
地起惊雷,浑身都剧烈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粥碗“当啷”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一块块的瓷片。
“你怎么了?”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哦,哦——没什么。”我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调整一下定了定心神。“你说你曾经叫过‘楚楚’?”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了出来。
“嗯。”他点点头,然后说道:“或许是吧,我记不大清了。”
“那你姓什么?”我继续问。说真的,我希望他说“我姓段”。
“宋。”他说。我一阵失望。
不过这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尚且多如过江之鲫,何况小名重复?何况看看这孩子的身量大小,也对不上号……
我感到心乱如麻,理了又理,依旧乱麻一团。
“楚楚。”我说,“你知道吗?我弟弟他小名也叫楚楚。”
他看着我:“嗯?”
“没什么。”我盯着病床上瘦弱的楚楚,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却什么都找不到。
“我作你弟弟吧。”楚楚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什么?”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我说我做你弟弟好不好?”
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许久许久,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你不愿意吗?”他似乎有些失落。
“没。”我说,“不过房租要照付。”
“啊?!”他夸张的瞪大了眼,“作为哥哥难道不应该照顾好弟弟吗?”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亲兄弟明算账。”
“那好吧……”他鼓鼓腮帮子。随后又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段星羽,”我说,“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宇宙的宇?”
“羽毛的羽。”我按铃叫保洁员过来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瓷片。
“蛮好听的。”他随口称赞了一句,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只不过在客套。
我心里忽然一动:“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取名字?”他一脸疑惑,“不是叫楚楚吗?”
“不不,”我都有点儿佩服自己的耐心了,“楚楚是小名,我说的是给你取个学名。”
他看着我“哦”了一声表示同意。
“段辰楚。”我说,“这个名字怎么样?”
“都行。”他打个哈欠,“我头有点儿晕,先睡了。”
我起身拉上窗帘,把月光挡在窗外。
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小人儿,想想杳无音信的弟弟,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似此星辰非昨夜。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17:13:00 +0800 CST  
声明一下:本文略清水,不含H,笔调尽可能轻松,BE或者HE待定。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18:32:00 +0800 CST  
诊断报告是第二天中午拿到的。一张薄薄的白纸单子,上面一堆看不懂的鬼画符。跟护士打听了一下,弄清楚了是外伤感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突然想到张文一脸严肃的说的那句“这孩子没多久可活了”,有点儿想拿鞋拔子抽他嘴的冲动。
说曹操,曹操的电话便到了。
“羽哥你在哪儿呢,快点儿找你有急事,那孩子还跟你在一起没?”张文说话永远都是风风火火的。
我告诉他我在X市中心医院儿科楼六楼三号病房,那孩子正在我旁边躺着呢。
“我马上过去。”张文撂下这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我耸耸肩放下手机,心想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小家伙儿还没醒,只是睡得不大安稳,一个劲儿皱着眉头哆嗦,像是在作什么噩梦。
张文的“马上”是半个小时之后。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位神情严肃、夹着个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我看了看那个中年人,转头探询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张文。
“你好,”中年男人率先伸出手来,作着自我介绍,“我是X市刑警支队支队长,我叫赵斌。”
“赵队长,”我礼节性的同赵斌握了握手,客套道,“久仰久仰。”
“今儿晌午赵队来我这儿给他家孩子拿脐贴,”张文口沫横飞地在一旁连比划带说,“我突然想到你这儿有一来历不明的孩子,于是就提了一句,这不赵队连家都没回便急忙赶来了。”
“辛苦辛苦。”我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应该的。”赵斌说话简练,丝毫不拖泥带水,“那孩子呢?”
我扭回头一指身后的病床,“那就是。”
赵斌走到病床前,床上的小人儿还在熟睡。
“要不要先叫醒他?”我问。
“先不着急,”赵斌说道,“我先和你了解一下基本情况。”说着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和一只钢笔,准备作笔录。
询问的内容无非是一些“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孩子的?”“当时这个孩子的情况如何?”“这孩子跟你交流过什么没有,有没有透露姓名啊父母信息啊家庭地址之类的情况?”诸如此类的问题。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斌逐条逐句记得一丝不苟。张文则无所事事地去研究楚楚输液的吊瓶上写的字。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20:25:00 +0800 CST  
见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赵斌合上笔记本放回公文包,站起来:“那暂时先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联系。”
我起身把他送到门口。“不问问孩子自己吗?”我说,“叫醒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了,”赵斌摆摆手,“我晚点儿会派个女警察过来,跟小朋友沟通咱这糙老爷们儿干不来啊哈哈”
我觉得这位不苟言笑的中年警官开起玩笑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待送走了赵斌,张文立刻饿虎扑食般攻了过来,抓着我的俩胳膊不住摇晃:“掏钱掏钱,中午请吃饭!”
我被他揺的晕头转向,只好答应着:“好好好,你说吃什么?”
“唔……”张文故作沉思了一会儿,两眼放着奸诈的光:“不用太破费,随便吃点儿就行——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新开的海鲜馆,挺不错的。要不……”
“你休想。”我一口回绝,“现在我身上的钱只够吃包子的,吃不吃?”
张文一脸悲愤的点点头:“吃,不吃白不吃。”
中午饭是韭菜鸡蛋馅儿包子,还有三碗小米粥两罐凉啤酒。
张文一面喝粥一面念叨:“我要吃海鲜,臭羽哥我帮你这么大忙你就只请我吃包子,不够朋友……”楚楚在一旁“咯咯”直笑,连带着输液管跟着一摇一晃的,总让人担心会突然被甩出去。
我夹起一个包子塞进他嘴里:“想吃等楚楚出院咱仨一块儿去。”
“一言为定!”张文嘴里叼着包子含糊不清的咕哝着。
刚吃完饭病房门便被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年轻的女jingcha。
不用说,肯定是赵斌让她过来的。
“你好我是X刑警支队的警员,我叫王芳。听说这儿有位逃出来的被拐儿童,”女jinhcha的声音甜甜的,让人心生好感,“赵队让我来了解下情况。”说完也没等我说“请进”便已经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床前。
我目瞪口呆,啧啧感慨这真是一朵霸王花。
“小朋友,”王芳的声音含糖量极高,“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楚的眼神如同凝固了一般死死的盯着这位和蔼可亲的jijgcha姐姐,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楚楚,”开口的是张文,“姐姐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呢,这样显的多没礼貌。”说完又嬉皮笑脸的冲王芳道:“对不起啊王警官,孩子还小……”
“没关系的,”王芳脸上的微笑仿佛是刻上去的,纹丝未变,“小朋友见到陌生人有抵触情绪很正常,熟悉了就好了。”
“你走!”楚楚盯着王芳,突兀地开口吼了一句。
王芳一愣,眸中一抹阴冷一瞥即逝,语气依旧甜的如同刚刚抹了二十斤蜂蜜:“小朋友别怕嘛,姐姐不是坏人的,姐姐来只是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了姐姐就走好不好?”
……
“你走!”楚楚的语气豪无商量的余地。
“楚楚!”我低声呵斥,“怎么可以这么没礼——那输液瓶别扔!”
为时已晚,输液瓶已经砸到了王芳身上,好在是塑料的。
我赶紧道歉:“对不起王警官,孩子不懂事儿您多担待。”
“没关系。”王芳脸上的微笑没那么明媚了,看来还是“有关系”的。
“楚楚小朋友,”王芳再一次凑到病床前,这次的声音有点儿像蛊惑小孩子犯错误的巫婆,“姐姐这儿有饮料你喝不喝?”
“不要!”楚楚像是老鼠看见了眼镜蛇,瑟缩着往墙角钻,“你走!”
王芳的心理素质好到让我叹为观止:依旧笑的和蔼可亲,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瓶“营养快线”来,拧开盖子递到楚楚嘴边。
“来,姐姐请你喝饮料。”
楚楚紧紧抿着嘴,使劲儿摇头,最后干脆用力一巴掌把那瓶营养快线打掉在地上,饮料洒的床上地上哪儿都是。
“楚楚!”我加重了语气。小家伙儿浑身哆嗦的如同一片枯叶,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委屈。
“看来小朋友对我很抵触啊。”王芳有些失落的耸耸肩。
“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昨儿还不这样呢。”我一脸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王警官。”
“没关系,”王芳捡起那瓶洒了一多半的营养快线,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我以后再来,慢慢应该就会好的。”
“嗯嗯。”我礼貌的点点头,“王警官慢走。”
关上病房门转过身来,我阴着脸对病床上的小朋友说:“楚楚,你今天的表现很不好!”
楚楚还在哆嗦,眼泪一个劲儿的在眼眶打转儿。
我心下一阵不忍,缓和了语气:“楚楚乖,以后不许对人这么没礼貌了听见没有?”
“就是就是,”张文在一旁帮腔,“尤其是面对这么漂亮的美女姐姐,你都这么没礼貌以后还想不想娶媳妇儿?”
我掐了他一把,嗔怪:“说什么呢,没个正行儿。”
鬼使神差似的,张文顺手捻了一把洒了饮料的床单,然后把指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羽哥!”他突然一把拽着我的手腕,五官都因为愤怒和着急变了形,“快走!”
我被他拽了一个趔趄,“怎么了?!”
“去抓刚才那个娘们儿!”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22:24:00 +0800 CST  
应该可以了吧@Jay_茶茶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23:04:00 +0800 CST  
罪恶王冠好好看!嗯,就这样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7 23:48:00 +0800 CST  
我一愣:“怎么了?”
张文咬牙切齿地砸下五个字来:“那饮料有毒!”
“怎么可能?”我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不是警察吗,再说一个可怜巴巴的流浪小孩子,能跟她有什么过节?你别弄错了。”
“哼!”张文湿腻腻的手攥的我手腕一阵发疼,“是不是真的警察也说不定呢!——刚才楚楚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哼!我还以为只不过是小孩子怕生呢!”
听着张文说的话,再想想刚才楚楚的激烈反应,我忽然觉得一阵阵发冷,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甚至隐约都可以听见浑身血液逐渐凝结冰冻的声音。
“走!”我嗓音低沉,带着森森冷意,“去追她!”
可一只脚刚迈出门,身后便传来了楚楚凄厉的呼叫:“哥哥!”
我驻足回身,准备安慰一下他。却看见他瑟缩在床边浑身抖的如同得了严重的帕金森一样,一双乌溜溜的眼里除了惊惶恐惧再无其它情感,两只干瘦的胳膊紧紧抱着一个枕头,就像松鼠在保护自己仅剩的一枚松果。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利爪在我心上狠狠抓了一把似的,我感到心脏猛烈一缩,另一只脚已经迈不出去了。
“张文,”我说,同时转身回了病房,“不去追了。”
“为什么,”张文一脸不解,“再不快点儿就真的让她跑了!”
“不追了,”我走到楚楚的病床前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孩子没事儿就行了,至于她——苍天有眼,必有报应。”
张文急得一跺脚:“你不去,我去!奶奶的,连个孩子都想害,她还算是个人?!”说着便转身噔噔噔跑出去了,我也没拦他。
楚楚眼里的惊悸一点点消退,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仿佛只要一眨眼,一错眼神,他面前的这位大哥哥就会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消失了似的。
我抱着他,柔声说:“乖。”
他丢下怀里的枕头,两只胳膊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上来,用力搂着我的腰。“哥哥,”他的声音有些发闷,“我怕。”
“没事了没事了,”我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哥哥在呢,坏人已经被赶走了。宝贝儿不怕了啊。”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张文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一看便知,一无所获。
果然,他噔噔噔几步进来,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杯,把水狠狠的往嗓子里一灌,又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砸。
“奶奶的!”他咬着牙,“让她跑了!”
而我则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人假扮成jingcha来害楚楚,她又是怎么知道楚楚在这家医院的,更重要的是,谁走漏的消息?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8 10:52:00 +0800 CST  
@804585626森切呼唤狼儿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8 11:03:00 +0800 CST  
一下午的时光都泡在了陪小屁孩儿玩儿游戏上,自然他赢的多我赢的少。张文三点多接了一个电话便急匆匆走了,说是诊所来了笔大生意。傍晚的时候护士进来换药,小东西哭的浑身抽抽儿,拼命挣扎抗拒。我心狠手辣的按住他,算是让护士把药给他换完了。
顺便提一句,臭小子牙齿蛮厉害的。
“你咬的我好疼唉。”我把被他咬出紫色牙印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哼,”臭小子嘴一撇,恨恨地说,“你活该。”
“嘿……你小子,”我故意沉下脸,“我好心救你你居然说我活该,信不信我不管你了?”说着便佯装要往外走。
他声音有些发急:“哥——”
我站住,回头:“干嘛?”
他垂下头,声音闷闷的:“别走。”
我摊摊手,声音凉凉的:“你不听话。”
“我听话,”他的声音瞬间变的有些发急,“真的!你别走,求你!”
我看着他:“真的?”
“嗯。”他用力点点头。
“那好吧。”我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重新回到他床边,神情严肃的告诉他:“以后换药的时候要乖乖的配合护士姐姐,不然哥哥就不要你了,听见没有?”说完一把抱住他。
他把脑袋埋进我前胸,啜泣:“疼。”
“哥哥知道,”我说,“可是为了快些好起来,现在只能先忍一忍了。”
“嗯。”又是闷闷的一声。
“好好儿听话,等出了院咱们去买新衣服,去吃大餐,去游乐园。”我柔声哄着他,恍惚间连我自己都诧异,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这样好。
“或许是闲的吧。”我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自欺欺人。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8 12:29:00 +0800 CST  
如果我就发这些,会不会被打死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8 16:03:00 +0800 CST  
再次撞见王芳是当天晚上。我刚从外面买晚餐回来。
楚楚正被她卡着脖子摇晃的如同一株正在遭受狂风的芦苇,原本扎在手臂上的针头早已拔了出来,挂药瓶的架子也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王芳的嗓音嘶哑的如同砂纸打磨过齿轮,“为什么你命就那么好,为什么你就有人救?!”
“救命……”楚楚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换上一层青灰,嘴巴一开一合,艰难地挤出虚弱沙哑的声音,“救命……”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被冰封住了,愤怒铸造的利剑刹那间出了鞘,带着森森寒意毫不迟疑地劈了过去:“干嘛呐?!”同时两三个箭步蹿过去,狠狠一脚踹在她胯间。
作为男人,本不该打女人的。可是,这种人渣除外。
王芳松开了掐着楚楚脖子的手,颓然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原本平整的制服凌乱的如同刚刚被蹂躏过。
楚楚剧烈的咳嗽着,小小的身子不断的颤抖,我过去抱住他,他迅速把头埋进我怀里:“我怕……”
“没事了没事了,”我揉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哥哥在呢,没事了宝贝儿。”在安慰楚楚的过程中,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王芳的身上。
她并没有打算跑的意思,盘在帽子里的头发已经完全披散下来,脸色苍白,像极了贞子。
我压抑住立刻杀了她的冲动,阴沉的目光刀片一样戳在她身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解释。”
王芳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半晌,突然一笑,声音凄凉:“要不要听个故事?”

楼主 SAMSUNG551  发布于 2016-05-08 17:02:00 +0800 CST  

楼主:SAMSUNG551

字数:19418

发表时间:2016-05-06 21: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5-23 18:00: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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