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逐月>> BY 珂笙

拔了三日毒,月重华已经好了很多,眼睛虽是看不见,内力却恢复了大半,随风除了替他金针渡穴之外,便是外出觅食,总是在山寨人都下山劳作之时潜入某家做些简单的食物,滋味普通,可月重华吃的津津有味。

 最难熬的便是每日几次的药性发作,开始的几次剧痛几乎令月重华失去神智,后来渐渐的随着毒性减轻,他不能晕过去,倒似乎更难熬些,随风习惯性的紧紧抱着他,约束他的双手,才没有让他自己伤了自己。

 剧痛中,月重华咬牙切齿的说:「今后抓了他回来,定要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随风与他说话,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烟五侯吗?」

 「不错,还有司马流云。」

 「嗯。」

 「要他们十倍偿还,我痛了九日就要他们难受九十日。」

 「嗯。」

 月重华手指深深陷入随风的肌肤里,在又一波剧痛的侵袭下再度难以开口。

 随风忍耐着,用力搂紧他。

 这一次的剧痛终于散去,月重华瘫软在他怀里,偶尔手脚还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

 随风忧虑道:「还要痛几次?」

 他的额头也有密密的一层汗珠,只是月重华看不到罢了。

 月重华深深吸气,勉强凝聚起力气:「会一次比一次好些,烟五侯这些年待在家里不出门果然不是在玩。」

 随风替他拭汗,月重华微微叹口气。

 他被人伺候惯了,分辨得出随风手脚俐落,轻重得宜,显然是惯于伺候人的。随风从来不说自己,问他只是沉默。

 可月重华仍是问:「随风,为什么这样对我?」

 随风的手停了停,又继续刚才的动作,只是没说话。

 月重华抓住他的手,固执的问:「随风,为什么救我?你说我不认识你,可你为什么救我?被烟五侯抓到你也会死的。」

 随风想把手抽回来,此时月重华仍虚弱,用不出什么力,可随风却终于没有能抽回来。

 只是咬牙不说一句话。

 月重华与他对峙,过一会说:「我在想办法逃跑,也在等我的属下来救,可是救了我的却是我不认识的人,随风,为什么?」

 随风哀求:「放开我。」

 月重华不放:「随风,为什么?」

 随风被一逼再逼,终于说:「月楼主曾有恩于我。」

 月重华道:「若是我有恩于你,为什么一直不能说?我对你有什么恩?值得你冒这天大的危险救我?」

 随风几乎要哭出来:「我……我……」

 怎么也说不出来。

 月重华不肯放松,一迳逼问:「随风,为什么?」

 他一逼再逼,本来那般虚弱无力的样子竟这样咄咄逼人,随风一退再退,几乎被他整个压在地上,无处可逃。

 「随风,为什么?」

 「随风,随风……」

 「因为我喜欢你!」

 随风自暴自弃的哭出来:「我不要看到你死,我喜欢你,不要你死……」

 月重华压在他身上,感觉随风在颤抖,然后剧烈的挣扎起来,似乎被逼到了极限。

 月重华用力压制他:「我又没死,你不用哭了。」

 他一向不会安慰人,这话一点安慰的成分都没有,可是声音低沉温和,若是他的属下听了定会大吃一惊。

 随风还是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月重华紧紧的箍住他:「不放,不准走。」

 一贯的霸道语气,可是随风却真的渐渐不太挣扎了,那是那熟悉的声音和语气,是他喜欢的那个月重华。

 随风双手紧紧抓着月重华的肩,额头抵在上面,身体还因为抽泣微微颤抖:「为什么不准走?因为我救了你吗?」

 月重华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似的不语,却腾出一只手慢慢抚摸他的鬓边,发丝柔软顺滑。

 随风偏头躲开:「不要摸。」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6:00 +0800 CST  
「为什么?」

 「我不喜欢。」

 月重华若有所思的答:「我看不见,不摸怎么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知道有什么用。」

 「总要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

 「我长得很丑,你不会喜欢。」

 「丑一点也没关系,让我摸摸试试。」

 随风还是躲:「不要摸,你不会喜欢的。」

 月重华却变本加厉的摸到脸上:「你怎么知道不会,说不定我会喜欢呢?嗯,鼻子很直,不错。」

 「谁会长歪鼻子的吗?」

 「丑的人会。眼睛似乎不太大?不过还能将就。」

 「月重华!放开我。」

 「下巴是尖的,还好还好,我不太喜欢圆脸的。」

 随风又开始反抗,可是月重华无赖的压在他身上,他又不敢太用力,只想把他掀开去,可是似乎不行。

 「你放开我嘛。」

 月重华笑了:「原来还很会撒娇,我就更喜欢了。」

 「你!」

 「别说话,让我摸摸嘴,够不够软。」手指已经探了过来。

 「月……」

 微一开合,刚刚触到嘴唇的手指滑了进去,随风似乎呆住了,含着他的手指一动不动。

 月重华手指探进去,试探的碰触柔软的舌头,随风忍不住就躲。

 月重华又伸进去一根手指,随风躲无可躲,用手推他。

 「很软……」月重华低声说,似乎带着突然升高的热度,变得有点暗哑:「很软,我很喜欢。」

 听到他这么暗哑的声音,随风似乎明白了什么,有点发抖,用力想要推开他,月重华压着他,手指收回来,换上自己的嘴,在他嘴边低声说:「不要推开我。」

 「月重华,不要这样,你不必喜欢我。」

 「不必还是不要?」

 「你不要因为我救了你就喜欢我。」

 月重华低低的笑:「那你总得让我试试因为别的而喜欢你,是不是?」

 随风有点迟疑,推他的手也渐渐失去的力气:「我……」

 月重华道:「你也来试一下会不会喜欢。」

 随风想了想,又用上了力气推他:「不,你还是不要喜欢我好了。」

 「为什么?」月重华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为什么不要?」

 「我……我长得丑,你会后悔的。」

 「反正我现在也看不见,今后……嗯,今后的话,把蜡烛熄了就好了。」

 「还是不要的好。」

 「不行,我一定要试。」

 「月重华!」随风急了:「你走开。」

 「随风!」月重华也急了:「你不让我试我就回烟五侯那里去,让他杀了我好了。」

 「你……你无赖。」

 「无赖就无赖,反正今天我就要试试。」

 随风气的哑口无言,恨的一口就咬在他肩上,手上的力气却放松了。

 月重华得意的笑,眼睛虽看不见,却在发亮:「轻点咬,我还是病人呢。」

 「就你这样子的还算病人吗?明明都是你在欺负人。」

 「谁叫你喜欢被我欺负呢,活该!」

 嘴里不肯认输,手却是小心翼翼的,慢慢的从鬓边滑下去,抚过纤细的脖子,圆润的肩头,低声笑道:「摸起来很舒服,我喜欢。」

 被那热气吹拂,随风难耐的动了动。

 这么敏感?月重华笑,着意撩拨。

 随风踢他:「你干什么。」

 那人小声嘀咕:「还说不要试,其实自己才心急呢。」

 随风又咬他:「看你再胡说。」

 月重华大笑,拍拍他的屁股:「温柔点,不然不喜欢你。」

 「我稀罕吗?」

 「你当然稀罕。」

 「走开,我不稀罕了,我就不该救你的。」

 「已经晚了,笨蛋,我都喜欢上你了。」

 随风还要斗嘴,却被他一口咬在嘴上,再说不出话来。

 亲了一亲,放开来,小声嘀咕:「话真多。」

 虽明知月重华看不见,随风还是忍不住瞪他一眼:「男宠就不会说什么。」

 月重华笑:「封住了也不会说什么。」

 果然封住了。

 嘴里不服输,身子却软了,手绕了上去,滚烫。

 月重华百忙之中抽空说了句:「好软。」

 果然更软了,月重华便揉了揉,道:「这样的身子,便是脸再丑点也没关系。」

 随风咬牙:「你的话更多,你这……」

 半截话被自己吞了回去,要害被人握住,只剩吸气的力气。

 月重华咬他下巴,再移上去咬耳朵:「你再说啊,看你还能说什么。」

 搓揉的动作其实不太熟练。晓风明月楼的楼主,向来都只有别人取悦他的,他只需看着,然后享受。可是此刻,他生疏的甚至是笨拙的取悦着自己。随风不由的便更软了,几乎攀不住他。

 他看不见原来有这个好处,看不到满面绯红,看不见早已情动,看不见目光中的哀求。

 「月重华……」

 「好歹也要叫重华吧,连名带姓的,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抱怨着,又咬他,牙齿轻轻的磨,磨出一声难以自制的吟。

 月重华僵了僵,停住。

 随风也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僵了片刻,风吹到身上已经觉得凉了,月重华轻轻说:「随风?」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6:00 +0800 CST  
随风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挣扎。

 月重华恼了:「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这么别扭起来。」

 随风气急,一口咬在他臂上,尖尖牙齿几乎入骨。

 月重华痛的倒抽一口冷气,一只手却仍是紧紧箍着他:「哎,你做什么,痛死我了。」

 却觉得怀中的身体颤抖起来,咬着他的牙关松开,臂上一片湿意。

 也不知是血还是泪,或许二者都有。

 月重华也不管自己手臂,只是问他:「你怎么又哭了?」

 他也不知随风是怎么回事,一副气的了不得的样子,却仍是紧紧贴在他怀里,搂着他不放。他想了一想:「你是恼我不在乎你以前的事?」

 随风不答,却是掐他一下。

 月重华笑:「也没见过比你更难伺候的,我不在乎你就这样凶,跟老虎似的,还咬人。若是我在乎了,不知还怎么样呢。」

 随风抬头瞪他一眼,可惜月重华看不到。

 他继续道:「要说呢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不过我想,最多也就今后把那些人杀了就行了,不然过去了的事,还能怎么办?谁叫我没早遇上你。」

 他抬了手摸索着替他擦眼泪:「难道我能对着你发脾气吗?又不是你的错。」

 随风一噎,揪着他的衣衫更紧了。想了一想,小声说:「若是杀不完呢?」

 「哪有杀不完的,我看就算一年杀一个,十年也该杀完了。」

 竟然说的随风有点想笑:「也不用杀了。」

 「嗯?不杀你老是哭怎么办?也不知你怎么这么爱哭。」

 「还不是因为有人喜欢看我哭,当然只得哭了。」

 月重华笑:「那你哭起来一定很好看,等我眼睛好了好好看看。」

 「你!」随风似乎又想咬他了。

 月重华连忙道:「说说而已,我哪里舍得你哭。今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哭的。」

 他低头亲了亲随风:「我的人谁敢欺负?」

 随风似乎呆了一呆,低声道:「是我不该咬你,我替你包一下。」

 月重华便把胳膊伸给他,埋怨道:「一句话不合心意就咬人,这样凶。今后我这胳膊就可怜了。」

 随风用清水替他洗了洗,然后仔细包扎:「今后不咬你了。」

 月重华摸摸他的头:「实在不高兴还是咬吧,不然没法出气去咬别人怎么办?」

 他又把随风揽进怀里:「你是我的,不能咬别的人去。」

 「嗯。」这个时候的随风又乖的像只猫。月重华想,先前那样子其实也像猫,一只被惹恼了的猫,又抓又咬,凶的要命。

 猫该怎么养呢?月重华不由沉思,可惜眼睛还没好,看不到这只猫的样子。

 眼睛没好除了看不到猫的样子其他也没什么不方便,随风服侍周到,月重华半点也没感觉异样,只除了想要迫切的看看猫的长相。

 他不信他会丑。

 这些天已经把他的五官摸的烂熟,丑是一定不会丑的,可惜用摸的实在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印象来。

 不过终于快要看到了。他们在这里躲了也有七日了,月重华的毒性已经拔了八成,内力恢复的很好,眼睛也已经模模糊糊的有了光影。他看得到随风纤细的身影,却是一片朦胧。

 心里不由得更痒。

 随风出去打探过两次,这里果然隐蔽,七天内烟五侯的人在这周围至少搜查了三次,都没有搜到这里来,只是因为防范严厉,晓风明月楼的人虽然也到了附近,却也只能在周边试探,不敢贸然闯进来。

 月重华道:「不必着急,我内力已经恢复,等我眼睛好了,就不用怕了。」

 随风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一个人。」

 「可我是月重华。我现在不过吃亏在看不见,自然不能与烟五侯硬碰,若我好了,烟五侯也是逊一筹的,只可恨我受伤的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

 随风心中一颤,紧紧握住他的手。

 月重华拍拍他的手,笑道:「你放心,我就好了。」

 「快好了吗?」

 「嗯,现在能看见一些光影了,今晚拔了毒,明日就能看见了,虽是模糊一些,却不会有什么妨碍。」

 「这么快啊。」

 「还快?」月重华抱着他转一个身,让他面对面的坐在他身上。自从他能看得见一些光影,就很喜欢让随风在他眼前,能大致分辨他的影子也觉得高兴。

 「我倒是着急得很,这鬼地方待着一点也不舒服。」

 月重华养尊处优惯了,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竟在这样一个山洞躲了七日,实在是从来没有过的倒楣事。

 他嘀咕:「我回去要好好的泡一泡热水。」

 随风嗤一声笑出来:「我倒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

 月重华拍拍他的头,又捏捏脸:「可怜的孩子,显然是没有过过好日子的。」

 心里并没有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月重华也喜欢对他又捏又揉,手感实在是十分的好,唯一可惜的是肉不多,回去定要好好养胖了才好,反正楼中补药多的是,每天灌他。

 随风随他捏让他玩,说:「我就是喜欢这里。」

 月重华几乎要翻白眼。

 直到多年以后,月重华才明白,随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随风在月重华身上腻了一阵,起身说:「你该拔毒了。」

 似乎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

 月重华又捏捏他:「我知道你喜欢我,也不用这样子,今后还长得很。」

 随风有点犹豫的问:「你今后还会喜欢我吗?」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7:00 +0800 CST  
月重华笑,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爱似的:「当然会,你担心什么?」

 随风道:「就算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

 「为什么不会?」月重华很有兴趣的问,他对随风一直十分耐心,而且他发觉自己也的确喜欢和他聊天。十分轻松自在的感觉,一点也不会不耐烦。

 他甚至常常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爱。

 随风想了半天,其间被月重华在脸上手上腰上捏了无数,玩得很高兴的样子,一点不着急催他。

 随风道:「你身边美人那么多,也没见你真的喜欢上哪一个。」

 月重华笑道:「也还好吧,有时候也会有一点喜欢的。」

 「一点?」

 「一点已经够多了,都害我落到这样,多了还得了?」

 随风一震,后退了一步。

 月重华手落空,很不满意的踏前一步,将他揽回怀里继续玩。等今后养的胖了,不知会多舒服,月重华想得眉开眼笑。

 随风却似乎想要挣扎,微微挣动了一下身子,还是放松了,把话题绕过去:「美人都只有一点点喜欢,我这么丑你定是不会喜欢的了。」

 月重华道:「你和他们怎么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自然不一样,你救了我呢。」

 「嗯?」

 「所以你放心,你和别的人是不一样的。」

 「就因为我救了你?」

 「是。」

 「这样也算喜欢我?你不过是报答而已吧。」

 月重华好笑的停了手,把他抱正了,笑道:「你真奇怪,想这么多做什么?我这样算报答?为什么我觉得我很划算的样子呢?」

 终于又忍不住动手动脚,被随风啪的一下打下来:「好好说话。」

 月重华道:「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报答,本是想着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晓风明月楼做的到的都会尽力而为,不料你竟是喜欢我,你既然喜欢我,那么我便试试能不能也喜欢你,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一试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容易就喜欢你了。」

 大笑,狠狠亲一口:「我运气不错。」

 「这算什么运气。」

 「当然是运气,若是我没法子喜欢上你,就得报答你别的,晓风明月楼百年基业,若是坏在我这里岂不是不甘?幸而我喜欢你。」

 随风小小声哼一声,却把头抵在他肩上。

 月重华道:「你这般销魂,就算不是报答,我说不定也会喜欢你,如今这样,岂不是十分便宜了我?」

 「销魂?」

 「在床上销魂,不在床上的时候更销魂。」

 「胡说八道些什么。」

 「真的,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你在我身边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做什么,喜欢你很忧虑的问我毒怎么样了,喜欢你嘴硬心软,喜欢你咬着牙骂『月重华!』,嗯,你喘着气叫『重华』我也喜欢。」

 随风忍不住踢他一脚。

 月重华让他踢了,随手捞住他的脚:「你踢我我也喜欢了,不必刻意提醒我。」

 随风咬他。

 月重华拍拍他的头:「高兴了?」

 随风在他肩头磨磨牙,好一会才说:「要是你觉得其实你不必报答我呢?」

 「怎么会,明明是你救了我的。」

 「不管,就当不是呢?」

 月重华笑:「我就最受用你这样子撒娇,等我眼睛好了定要看个够。」

 「快说。」随风又踢他。

 「好,我说,若是不必报答,我就天天把你绑在床上,做到你求饶。」

 他以为随风定要狠狠咬他,早做好了准备,没想到怀中随风暖暖软软的身子僵住了,迅速冰凉起来。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7:00 +0800 CST  

 月重华吃一惊,连忙说:「玩笑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我自然不会这么对你,谁叫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呢。」

 被随风靠着的肩头渐渐有了湿意,他的身子渐渐颤抖,开始还微微的,过一会颤抖的更厉害了,隐约听到抽噎的声音。月重华被他抓着的手臂紧的生疼,紧的他心里也莫名的疼痛起来,十分难受。

 只得摸着他的头安慰:「你别相信我胡乱开玩笑,我怎么会舍得那样子对你呢、疼还来不及呢。都是我不好,今后我再不说这种话了。」

 说到这里,月重华才突然想起,随风是男宠出身,对这种话自然格外敏感,怎么就忘了这层,与他胡乱说这些来呢。

 他竟是早已忘了他的出身,只一心一意与他做了情人。

 月重华苦笑,上次被咬的还不够厉害嘛,好了伤疤忘了疼。

 嘴里越发低声下气:「我错了,随风,别哭了,今后再不会了。」

 随风手里的力道渐渐小了,抽泣声也渐渐停了,过一会低声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那声音中还带着点鼻音,月重华听起来只觉娇憨。哪里舍得生气,只觉爱还爱不过来,捧在手心里也不为过。

 月重华又揉捏了随风一番,顺带哄了一阵子,随风便叹了气:「我是不是脾气太坏?」

 月重华笑道:「也还将就。」

 随风明知他看不到,还是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该拔毒了,又闹的差点错过时辰。」

 月重华便脱衣服:「总算最后一次了,明日开始直接逼毒也就是了。」

 金针渡穴也是痛的,随风安抚的摸摸他,开始用针。

 随风这几日替他拔毒,倒也熟练,看月重华开始入定,他便也坐在一旁,替他护法,盯着他看。对这个人也是从头到尾都熟悉得很了,却总是看不够,尤其此刻,更舍不得不看。

 明日他寒星般的双目就会看得见了,随风想到这里便觉安慰,也觉悲怆。一直都是他害了他,虽侥幸救了他,却害他吃了这许多苦头,一念及此便觉得难过。若是他知道了,不知如何震怒。

 那种温柔,那种捉狭的调笑,那种嘴里说的厉害手里却温和的动作,那种笑吟吟叫笨蛋的声音,那种带着笑叹气的纵容,将通通化成震怒,再也无缘得见。

 随风瑟缩了身子,觉得冰凉。摸一摸自己的脸,黯然。

 为着这些天月重华短暂的看不见,随风心里竟有小小的窃喜,虽明知月重华为这毒药受了许多罪,开始那两天每次毒发便痛的近乎昏厥,冷汗浸透衣衫,总要他紧紧抱了他,用清水一直擦拭。看得心痛,可是却又为这失明窃喜。再难遇到的机会,今生想必没有第二次了。

 随风更蜷得紧了些,想要借着这紧窒的压迫压掉心里的痛,压在一个小角落就好,不要碰到就好。今后或许便是两不相干了。

 不,两不相干都做不到,今后若是见了面,便是仇敌,是你死我活。

 若明日不来就好了,若永远是在这山洞便好了,若他一直……

 不行,随风赶快摇摇头,就算你死我活也不能让他一直看不见,他那样的人,若是一直看不见,必定宁愿死了的好。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7:00 +0800 CST  
看见就看见吧,至少比看不见的好。

 随风依稀想起以前的有些日子,初见的时候,他目光中一丝笑意,一只手轻轻拂他的面孔;恬安亭上,美味的水晶荷叶饺,吃完最后一个抬起头来,他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吃的那么香,把自己面前那碗推到他跟前;初夏的下午,在花园里见客人的他看到他跑过前面的小径,命侍卫叫了他,随手端给他一碗冰镇酸梅汁,还拍拍他的头,打雷的夜晚,他把簌簌发抖的他抱进怀里,用被子紧紧裹了,低声叫他不要害怕。

 很少的过往,可是就算这么少,这些竟然还是忘不了,虽然他已经得到了更多,多到让他害怕,可那些很少的也还是忘不了,因为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这么温情的对待他,虽然只是随意的无心之举,虽然只是他那个时候心情很好,虽然这个人……其实大部分时候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可是总是忘不了那偶尔的温柔,那么温暖的怀抱。

 而现在这些便更忘不了了,大概要记一辈子吧,只是说不定这一辈子不会很长,欠他的,总是要还。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风见他身上的金针渐渐泛出黑色,知道他已经大成,便去绞了帕子等着,这帕子,不过是撕下来的小衣的衣襟。

 月重华呼吸更平稳了些,金针慢慢褪了出来,随风连忙上前收起来,顺便就从后面抱了他,替他拭汗。

 月重华有点虚弱,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

 随风的手势一向温柔,虽然嘴里从来不服输。

 月重华缓缓扣了他另外一只手,把玩着手指。

 随风道:「要不要睡一下?」

 月重华摇头:「这样就好。」

 纤细的手指,骨节匀称,又是惯例的滑腻的皮肤,月重华握在手中,干脆贴在脸上。

 「明天就能看见你了。」

 「嗯,你别失望就好。」

 「丑八怪我也认了。」

 随风沉默,月重华奇怪,照随风的性子,八成应该是一脚踢过来,或者随手掐他一下,嘴里也不会认输,他只能自己说自己丑,别人不许说。

 「你怎么了?舌头又不见了?」

 却很快感到软软薄薄的两片贴了过来,温暖的在他唇上逡巡,随风在他嘴边低声道:「你自己试试还在不在。」

 送上门的礼哪有不吃的道理,月重华从善如流的含住,含糊的道:「当然还在,而且更美味了。」吻到喘不过气来。

 随风顺了好一阵子气才说:「天黑了,你刚运了功,歇一歇,我趁天黑出去探一探,找到你手下好安排明日突围。」

 「明日再去吧。」

 「早安排好我才放心,躲了这么些天,若再落进烟五侯手里,不是委屈?」

 「也是。」

 「那你好好歇着,我很快回来。」

 「好,你自己小心。」

 「是,你放心。」

 随风将他服侍躺下,便闪身出去。

 月重华听着他轻捷的足音渐渐远去,很快就听不见了。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7:00 +0800 CST  
4
月重华精神渐渐恢复,再运功一周天查看体内真气流转情况,很满意的发现体内真气流转十分顺畅,就算此时遭遇烟五侯都能与他战个平手。

 烟五侯!

 今生第一次如此狼狈,竟就是拜你所赐。

 只可惜杀不得你,否则母亲泉下之灵不会安宁。

 还有一个司马流云。

 月重华略有些恍神,想起初见时被装在箱子里送来的那个孩子,雪白的肌肤不见一丝瑕疵,被回神香一吹,渐渐醒过来,眨眨眼睛,很迷茫的睁开来,半晌才有了焦距,然后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动也不敢动。

 十分惹人怜爱。

 这孩子……也不想杀他……

 月重华叹口气,姑且就当是若是没有他闹的这事,也就不会遇上随风,算是他的功劳吧。只是惩戒还是要的,没有人在算计了月重华之后能全身而退。

 就算是因此而遇到随风。想到随风,月重华渐渐露出笑容,这个可爱的家伙。

 又爱哭又爱撒娇,恼起来又踢又咬又掐,嘴里从来不服输,伶牙俐齿的叫人好笑,可是偏偏又那么温柔。

 为他拔毒为他找药为他找吃的,在他难受的时候抱紧他,一点一点的擦拭,耐心而温柔,他的身体在他的怀里翻腾的时候,月重华总有一种难言的温柔感觉,想要紧紧抱了他,按在怀里揉进身体里,再也不要给别的人看到。

 唯一让月重华不高兴的就是,这些天来,不管怎么逼问劝哄,他也总不肯谈自己的事,一遇到就避开绕开,逼的急了就撒娇,撒娇没用就咬他,月重华还真的没什么法子。

 哎,不管了,回去慢慢问,时间还长呢。

 总归不会放了他就是了。

 月重华自得其乐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突然惊觉,随风似乎出去的太久了些。

 往常也有出去打探的时候,通常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这时候,大概有了近一个时辰了吧?出了事了吗?

 月重华不知道随风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如何从烟五侯手里将整个晓风明月楼都救不到的自己救出来的,从他的片言只句里,也就只隐约知道他是有手下的,而且行事显然十分得力。

 只是到底不知道具体的情形,难免着急。

 他是要去找自己的属下,又还要安排具体事宜,或许的确比较耽误时间。

 月重华按捺的性子等着。

 突然想到一点,月重华皱皱眉,随风并未持有自己的任何信物,要如何取信于自己的属下?那些家伙可不要伤了他才好。

 越发坐立不安了,虽然眼前仍是一片模糊,但好歹大概辨得了颜色,月重华实在坐不住,决定要去寻他。

 就算碰到烟五侯,也不过两败俱伤,若是随风落在烟五侯手里,就真不敢想像了。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8:00 +0800 CST  
月重华略略辨了辨方位,走了出去。

 才走出山洞不过百步,月重华突然闻到一点清香。

 山林间树木众多,不仅常开些异花香味清雅,枝叶也会有淡淡清香味,甚至比这点清香更浓些,只是月重华在这各种香味中闻到了这点清香,是因为他熟悉之故。这是他亲手调制的,此香味道不熟悉之人闻起来与林木气息无异,要对气味极灵敏的人才能闻到这香味的林木气息会转为水气气息,自是不同,而且此香香味虽微,却留香甚久,常几日不散,最适合用于表明踪迹。

 也是晓风明月楼品级高的人惯用的联系方式。

 月重华闻到这香味,心中不由一松,终于带回来了?

 便发声道:「何人?」

 略一顿,便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急速而来,双膝着地的声音:「属下参见楼主,属下等找寻七日,终得高人相助,寻到楼主。贺楼主无恙,请楼主示下。」

 月重华听声音,知道是自己手下侍卫总管月七,便道:「高人相助?你一个人来的?」

 「禀楼主,此地山下防卫较严,属下不敢带多人前来,只带了三名手下,悄悄潜进来寻找楼主。」

 月重华略略焦躁:「那助你的人呢?」

 月七还是惯常的不急不躁,四平八稳,月重华简直想要一脚踹飞他。

 月七道:「禀楼主,那人指示了楼主藏匿的方位后便走了,属下也是将信将疑,前来寻找。」

 「走了?」

 「是,留下一封信,命面呈楼主亲启。」

 「信拿来。」

 「属下命人将信带回楼中,候楼主回楼亲启。此地险恶,请楼主尽快随属下下山。」

 很好很好,月七,你倒真听他的话。月重华不怎么想也知道这是随风教他的,不过是怕他偏执性子发了非要留在山上等他,料着他想要看信……

 随风,你也好,敢留了信就溜,等我回去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

 真的那么丑怕我看见?

 摸起来明明觉得不该丑的……

 月重华面孔扭曲了半日,点头:「走吧。」

 司马流云伏在马车的窗子上伸头望,看晓风明月楼大摆筵席,热闹非凡,嘀咕:「这丢人的事还摆筵席请客,他脑子真这么不好使?」

 缩回马车去,把腿伸展开来,从手边的盒子里掏了一粒百香糖塞进嘴里。

 其实心里有点明白,晓风明月楼大摆筵席贺楼主归来也不过是向烟五侯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9:00 +0800 CST  
下了挑战书,还有便是告诉随风,月重华已经平安。

 用的着吗?早知道他已经平安归来了,那天一早就在门口看到他进去的,眼睛似乎还不是很好,走得很慢,今天大概好了吧。

 那封信想必也看了……

 司马流云又塞一粒糖进嘴里,嗯,到底是糖门的二嫂亲手做的,真好吃。

 那封信……

 他看了会很恼火吧,会捏了信骂一句:「这个混帐。」

 可是,重华,我若是能留下来哪里会舍得走?何必托词有急事?若是我能留自然侍奉左右,不离不弃。

 可惜我不能留,你虽不解,却能谅解吧?

 就算不能谅解……也算了,反正世上本没有随风这个人。

 当然能谅解最好,我也安心些,今后多过些日子,你身边美人那么多;总有一个渐渐能得了你的心去,解了你寂寞。

 其实当时流云也是得到过的,却不得不放弃,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如此爱你,却不得不伤你,是要借助你的力量杀了司马家,这是我从小的志向,更是那么痛苦也要活下来的理由,是我对不起你,也就不敢求你谅解了,恨一辈子也不是不好,到底你还记得。

 到底也不如随风得的多,随风才知道,原来你也会那么爱宠,那么温柔。

 今后要给了别人,还真不甘心。

 再不甘心也没用,你的药那么厉害,不敢易容留在你身边,也只能让给别人了。

 可别的人没有救过你,还是比不上随风吧?

 比不上吧……若是比上了我会伤心的,重华,你会舍得随风伤心吗?一定不舍得的。

 那就别让人比上他。

 不过,算了。

 就算不一直记着,今后能偶尔想一想他也好,就像我会想你一世,偏偏却又两不相干。

 随风死了,重华,若想的苦就干脆忘了吧,我伤心也没关系。

 我知道那种苦,忘了就忘了吧。一种爱一种恨,我不想你受这种苦,实在难受就忘了吧,几天而已,不敢奢望得了你一世爱恋,偶尔念及,笑骂一声「混蛋」就行。

 想不起也没关系,总比你想的苦好,我会一直念着你的就行。

 嘴里的糖怎么有点发苦,咽下去,再换一颗。

 车外的侍卫在轻声请示。

 是月十三,重华的侍卫一直排到了十二,我就只能跟着后面,十三到十六。排场没他大,才四个。

 「将军,是否启程?」

 这次回去居然做了将军,侯爷怎么想的?

 司马流云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的:「礼送了?」

 「是,这是晓风明月楼的回礼。」

 帘子掀开一点点,塞进来一个盒子,扁扁的木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琉璃挂件,司马流云看了一下,栓在荷包上。吩咐月十三:「走吧,回去了。」

 「是。」

 马车颠簸了一下,司马流云连忙揉揉膝盖,安抚一下,好几天了还是痛。

 侯爷院子里的砖真硬,那天跪到后来都麻木了,仿佛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重重的,好久没跪了,以前罚跪是家常便饭的,一跪就是一整夜,第二日还得伺候少爷。

 好像是到了晓风明月楼就没跪过了,没跪过他,见礼的时候刚要跪下去就被他拉起来……拉进怀里亲亲……

 侯爷在想什么?打一巴掌给块糖?为了救月重华,自己擅自假传侯爷的令,命卧底在烟家的人协助他救了月重华出来,并一路护送他逃亡,害侯爷苦心在烟家安排的人手暴露,不得不因此撤出来。

 而且自己手下没人,用的是侯爷调来保护他的人手,这样胆大妄为,自己还真是拼了一死的,侯爷杀了他也没有怨言。

 可是侯爷居然装不知道,自己在侯爷的院子里跪着请罪,一直没人理他。

 侯爷也不出面,倒是大总管装做路过看到他,那惊讶的样子,司马流云明知他是装的也不敢相信是装的,太真了,那人装什么像什么,像到明明知道是装的还当他是真的。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09:00 +0800 CST  
大总管问他:「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司马流云哪里说的出来,期期艾艾。

 大总管叫人把他扶起来,他自己不肯碰的,做样子也不肯,其实他自己来扶大概更像假了,问他:「得罪了侯爷?」

 还是说不出话来。

 便带他进去见侯爷,侯爷也惊讶:「流云跪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这两只狐狸!跪了一天了,不知道?

 那只高高在上的狐狸说:「流云你要什么只管说,不声不响的跪在我院子里,吓我一跳。」明明那么高贵的气质,怎么偏偏是狐狸心肠。

 还把他抱进怀里,替他揉膝盖:「都青了,真是。」

 又对大总管说:「子玉,你的药借一点?」

 那双莹白的手,修长漂亮,手法老到的替他揉着。

 大总管命人取了舒筋活血的药来递给侯爷,自己袖手站在一旁,生怕粘上了什么似的。

 侯爷很心疼的样子,司马流云就腻在他怀里,撒起娇来。

 侯爷拍拍他,笑道:「流云到底要什么?嫌没事做吗?我替你设一个蛟珠堂吧,今后你便跟着我。」

 什么?司马流云眼珠滴溜溜的转,设蛟珠堂?岂不是将军?和小天,如意他们一样?

 司马流云也有这样一天?不由眼睛便红了。

 侯爷更心疼,由着他撒娇。

 果然便设了蛟珠堂,四个侍卫,侯爷当着大伙的面吩咐了,说是:随他折腾。

 也真不明白侯爷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倒是明白了,侯爷真是心软。

 做了这么大的错事,这样子就惩戒过了,本来还拼着伤筋动骨的,或者干脆让侯爷杀了……就算再厉害些的惩罚也是该的,绝无怨言,白白的替侯爷竖了这么大个敌人,今后一个不惯,后果难说得很。可是竟然这样就放过他了,还替他设了蛟珠堂,实在不明白侯爷怎么想的。

 司马流云算什么呢?

 本来只报了仇就心满意足的,可如今,凭空得了这么多。

 这几日,侯爷还亲自指点了身手,本来服了五龙圣丹功力已经突飞猛进了,现在得了侯爷指点,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应该是没问题了。

 大总管又翻出了不知道什么药叫服下去,看侯爷笑着说:「子玉真大方。」

 想必也是不可多得的。

 侯爷深恩,粉身碎骨难报了。

 最没想到的是还得了他,虽只有几天,却是睡里梦里都禁不住笑。

 其实是不该招惹他的,明明没有今后,却招惹的他不安。

 可是却又拒绝不了,送到了跟前,再挣扎也没用,就放纵了,一点也舍不得离开。

 今后若是真死在他手里,倒也安心,总比死在别的他看不见的地方好。

 马车走的渐渐平稳,想来是到了官道上了,掀开帘子看一下,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君如意在静安寺等着的呢。

 为什么侯爷叫他暂时跟着如意呢?

 是不是叫如意随时指点一下身手,在宫里,除了侯爷武功深不可测,大总管从来不出手,就如意的身手最强了。

 司马流云的内力很大一部分是药物来的,有时候还不能运用自如,的确需要好好指点。

 其实最喜欢跟着小天,他喜欢买东西……什么好吃的都有。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0:00 +0800 CST  
司马流云从小境遇艰难,别说是孩子们惯吃的零食,连饭也常常吃不饱,所以如今难免对零食特别喜爱,手边盒子总舍不得放下。

 不过为什么君如意也喜欢呢?他明明就是从小吃饱穿暖那种人,还跟他抢。

 司马流云笑,马车已经进了静安寺。

 因为君如意在这里住着,和尚们都给赶到了偏院去了,全是自己人伺候着,这时阳光正好,君如意躺在院中的矮杨上晒太阳。他随身的白貂在他心口蜷成一团,大概睡着了。

 司马流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君如意秀丽的侧脸线条,阳光照出莹光来。

 他觉得君如意初见似乎并不很俊秀,略为平凡,可是见的久了,却是怎么看怎么漂亮,连司马流云也常常发呆。

 不过也要不言不动才行,一开口就郁闷了。

 君如意早发觉有人盯着他看了,一只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见果然是司马流云那个笨蛋站在院子门口发呆,便招招手。

 司马流云走过去。

 君如意往旁边挪一挪,让司马流云坐下来。微微惊动了在他胸口睡觉的小貂,很不满意的动动脑袋,拿小爪子抓一抓。

 君如意连忙拍拍它,安抚一下又睡了。

 司马流云笑:「好乖,我也要养一只。」

 君如意道:「好,养只母的,给我家这个做媳妇。」

 司马流云笑出声来,他是不会养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活得到哪天,何必养个来难受呢。君如意笑道:「小天叫人送了几盒点心来,放在里面,你自己去吃吧。」

 司马流云道:「现在不吃,倒是困了,让我也睡睡。」

 君如意就再挪了挪:「那你睡。」

 司马流云果然躺下去,往君如意旁边蹭了蹭,果然困意上来了。

 到他醒过来,君如意还在睡,两人身上盖着薄毯子,小貂不知道跑哪去了。

 茫然了半日,才看到一丈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小貂正在他身上撒娇,他拿着一个红红的果子喂它。

 司马流云伸个懒腰,奇道:「清风,你怎么在这里?」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0:00 +0800 CST  
随清风头也不抬:「路过。」

 「嗯,要回宫里吗?」

 「还没覆命。」

 他逗小貂的手势真温柔,可说话怎么总是硬梆梆的。

 可随清风下一句话真出乎他的意料,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们两个,真像两只猫。」

 司马流云愣了愣。是说他们挨在一起晒太阳睡觉吗?司马流云想一想那情形,或许真的像两只蜷在一起的猫,可是这话让随清风说出来,怎么也透着古怪。

 他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他根本是不太说话的人。

 可是手势真温柔……

 君如意还在睡。

 随清风放下小貂,说:「我该走了。」

 竟真的站起来就走了,司马流云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就见他一闪不见了。

 这薄毯……侯爷的宫里怪人真多。

 原来跟着君如意是为了指点轻功。

 君如意的武学造诣在几位将军中最高,尤以轻功独占鳘头,侯爷曾经说过:「我与他同时起步,就算全力以赴,也要三十里开外才能分出高下来。」

 君如意也不知为何偏偏叫指点司马流云轻功,想了一想,才说:「轻功虽是小巧功夫,内息也不用多强,但内息流转却是极为要紧的,大约侯爷便是叫你练练内息流转吧。」

 司马流云只得点头。要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侯爷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要他先练练轻功,不过是为了方便他幽会,以及逃命……而且……君如意的庄子离晓风明月楼倒是近的……

 这个时候司马流云哪里知道早已被人算计,倒是满怀感激,老老实实练功。

 而且他从小也没正经学过功夫,只瞅了机会偷学,内力口诀都支离破碎,君如意感叹:「你怎么没走火入魔呢?」

 司马流云只得赔笑,日日勤奋。君如意也尽心,他平日事情不多,本是专管对战的,可平常多是太平,哪里用得着他出手,一年里他亲自动手也就几次而已。

 有时候实在闲的无聊了,还接些买卖来做,侯爷也不管他。

 有明师指点,进境一日千里,闲的时候就逗逗君如意的宝贝小貂,或是与君如意抢东西吃。两人口味惊人一致,用赵杭天的话来说:「就是两个小孩子。」很不屑的口吻。

 平日里的东西由庄子里管家送来,倒也罢了,偶尔赵杭天会命人送些新奇的果品点心来给他们两个,就难免抢。

 司马流云总是抢不过君如意,本来身手就不如他,他还摆了架子:「吃这么多,长胖了怎么练你的轻身功夫?」

 「你比我还吃的多。」

 君如意瞪他一眼:「我吃再多你也跑不过我。」

 堵的司马流云哑口无言。

 小貂蹲在一旁看热闹。过一会,实在觉得这两人太无聊,热闹也不屑看,跑一边去了。

 可是说起来,这日子也真算是司马流云一生中少有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有一种难得的无忧无虑,以及一种倦怠感。

 大仇得报,得到了他又失去了他,生活中仿佛有了段空白,没有了目标。

 仿佛被太阳晒到全身发热的倦怠感觉,只想蜷成一团睡一觉。

 偶尔随清风回宫里覆命的时候会顺便过来看他们,带些各地特产,也替他们带些几位将军托带的各种新奇玩意儿,吃的居多,看来大伙儿都知道他们两个都爱吃,君如意待他不冷不热,倒是小貂儿一看到他就亲热的扑进怀里去——随清风每次总会带小貂喜欢的那种红果子来给它。

 不过随清风来的时间也不多,他是侯爷侍卫首领,是常伴侯爷左右的,偶尔有要事才出来。但只要出来了就定会过来看一看。

 他也不在乎君如意的态度,反正随清风话不多,君如意说的多他是那几句,说的少他还是那几句,没什么区别。

 这种日子直过到盛夏结束,进了秋季,君如意的手下回来覆命,顺便带了两篓不知哪里产的大螃蟹,司马流云守在院子里,巴巴的等着吃。

 君如意从外面进来,对司马流云道:「这螃蟹刚拿回来,得先养在水里,吐泥沙,再喂蛋白长肥些才吃,你着急什么。」

 司马流云失望。

 君如意看他表情,忍不住笑,就好像一只兴冲冲的小猫,突然被坏了兴致,连耳朵都垮下来了似的,尾巴无精打采的拖在地上。

 拍拍他的头,笑道:「我就是回来带你去吃好东西的,顺便看看你的轻身功夫进境如何了。」

 「去哪里?」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0:00 +0800 CST  
「晓风明月楼的厨房。」

 「……」

 君如意笑道:「今天晓风明月楼大排筵席,据说是迎接他们楼里一个重要人物,叫什么随风公子的,这人喜欢吃寒城名厨张大厨子做的点心,月重华就巴巴的『请』了张大厨子来做点心,咱们也去试试这张大厨子的手艺去。」

 君如意说的高兴,也就没注意到司马流云睁大了眼睛,脸都涨红了。

 他继续说:「这人又来得刁钻古怪,这个季节,偏要吃张大厨子最拿手的梅花雪糕,月重华就逼着做,把张大厨子气的半死。这个时候哪里找新鲜梅花去。就算做了,咱们偷偷吃光去,看他吃什么。」

 司马流云还在发呆,却听到最后一句:「……再顺便看看这个金贵的随风公子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的。」

 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随君如意一起去了。

 晓风明月楼果然热闹,看那上下粉刷一新,流光溢彩的样子,似乎比当日迎了月重华回来的时候还要盛大几分。只是没请外人,就楼里自贺。

 君如意领着他热门熟路溜进厨房,用旁人不会听到的一线音赞司马流云:「不错,动作很俐落。」又得意的自夸:「果然我教导有方。」

 司马流云心里有事,倒没开口。

 厨房里正忙,成品大半还没出锅,君如意看了一阵子,便说:「看起来还有一阵子,我们先去看看那正主儿,顺便弄两坛酒尝尝,听说今天连酒也是用的晓风明月楼有名的藏品,三十陈年的冰梨酒,啧啧,月重华真舍得,大概是真高兴了吧,听说找了好几个月才找到的,去看看到底什么样,值得他这样,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居然这样子。」

 君如意说的顺口,也不在乎没回应,扯了流云就走。

 渐渐听到人声多了起来,听得到月重华的声音,带着笑意,果然情绪十分高昂。

 司马流云脸色越白了起来。

 听到君如意啊了一声,低声道:「就那个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司马流云连忙伸了头去看。

 月重华身边坐了一个人,身形纤细与他相仿,容貌虽不至于平凡,倒也的确不算上上之姿。

 可是,那人也有细细的眉眼,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颌。或许他也有滑腻的皮肤和顺滑的头发。

 月重华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眉眼里都是笑,和那人说话的时候自然是专心致志,就算是和别的人说话的时候都不时转过来和那人说上一句什么,那笑容,似有宝光流动。

 司马流云看的心里堵的厉害,君如意说什么几乎充耳不闻。

 东西更没有好生吃,君如意说好他便也说好,其实味同嚼蜡。

 月重华的那笑容真好看……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0:00 +0800 CST  
5
司马流云说头痛,晚饭也没吃就睡了,只是睡不着。……

 本来他一个人睡觉就不太好眠,遇到天气不好尤其打雷下雨就硬去挤君如意,这个时候、就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头更痛了。

 一时想到席上坐的月重华,拿了他最好的东西放在那人面前。

 过一会又想起看到两人坐的那样子,手都在桌子下,定是紧紧扣着的。

 想起那眉眼都在笑的月重华。

 司马流云捧着头呻吟。

 在床上翻滚。

 月重华……月重华……月重华……

 你这个大笨蛋……那人哪里像我了……根本就没我漂亮……你竟然分不出来?

 有那么像吗?

 他凭什么得你这样的好?

 你对我都没有这么好的。

 司马流云愤恨的踢开被子,从柜子里抓了紧身夜行衣穿上,哼,看到就看到,就算被你看到,也要揭穿他。

 晓风明月楼的警卫真弱。司马流云在心里嘀咕,说不定还要被烟五侯抓一次,到时候看谁去救你。

 辨明了方位,几个窜高伏低,已经到了月重华住的明月楼门口,在花丛里躲了一会,看准侍卫换班的空隙,轻轻滑了进去。

 楼里很安静,大概都歇下了,月重华的房间也熄了灯火。

 司马流云略有点纳闷,他依稀记得月重华的房间会在他歇下了之后在桌上留一点烛火的,略微有点光亮。

 他什么时候改的习惯?

 司马流云掠上二楼,停在月重华房间门口。一时却又踌躇起来,不敢推那门。

 真要让他看到么……会是什么结果?大怒,出手,伤心、难过……

 其实就把那人当做随风也好……看他今天的笑容,那么欢喜。

 又何必让他难过?

 就把那人当随风疼也好,至少他是开心的,那自己的这点不甘心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无声的叹一口气,便要原路返回。

 寂静的门后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压抑的喘息……一个含糊不清的呻吟:「不要……那里……」声音很小,似乎隔着什么,却是春意无限。

 司马流云僵在当场,手不受控制的推了一下,门没有扣上,无声的滑开。

 司马流云手不停的颤抖。门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动静。

 当他察觉到有人迅速靠近后,已经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扣住了他的脉门,惊骇之间却随即身体一暖,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裹的密不透风。

 司马流云下意识的挣扎,却全无作用,那人温暖的手摸索上来,抚过他的脸颊,摸索着他的眉眼、鼻子、嘴……

 司马流云不由的便软了身子,忘了挣扎。

 月重华摸索了一阵子,放心似的叹了口气,把面孔埋在他肩上,搂的更紧了,紧的有点痛起来。

 可司马流云不在乎。

 他记得月重华比他高,这样子埋在他肩上,岂不是很别扭?便推推他。

 月重华含糊的说:「别推我,你放心。不要走。」

 司马流云一时不解,却又不敢轻易说话,月重华解释:「你放心,我不点灯。我想那日你急急走了,无非便是因为我看得见了。我虽不知道你为何定是不要我看到——我总觉得你不会丑……却也不能勉强你,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走了,我又不至于自己弄瞎了眼睛,只得熄了灯等你。你放心了吧?」

 司马流云微微颤抖,生怕忍不住哭起来。

 月重华道:「看不到你的样子虽是遗憾,却也比你完全不在好些。」

 司马流云上次救月重华时易了容,吃了变音的药,此时没有准备,又怕月重华认出他的声音,只得压了嗓子,拼命模仿那日的声音说:「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这几个月来,我天天想你,把手下人全赶出去,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找一通,哪里找得到,又没个准样子,就连名字也难说真假。幸好后来给我想出这个主意来,果然有用。」

 他轻轻摸索着司马流云的腰背,低声道:「这些日子,你就不想我吗?」

 司马流云黑暗中也红了脸,声音比他更低:「想。」

 月重华满意了,脸在他肩上脍了赠,笑道:「等你这么些天,你总算是来了,还在门口舍不得进来。还说想我呢。」

 司马流云道:「你怎么这么笃定我要来。」

 月重华得意起来:「我就知道你,除非是不知道,知道了哪里忍得住。」

 司马流云便想起来:「那你房里的人呢?」

 「这房里就我们两人,哪里还有人?」

 司马流云涨红了脸:「刚才……刚才我明明听到……」

 月重华又去捏他面孔:「咦,你长胖了呢,真不错,不错不错——本就没有人,我是听你不进来,一时着急……」

 司马流云笑,抓住他的手扣着。

 月重华埋怨他:「都是为了你,真丢脸。」

 司马流云低声笑道:「可是……很好听。」

 月重华笑,竟一把将他整个抱起来:「你喜欢听?那你好好伺候我,说不定会更好听。」司马流云踢他。

 月重华道:「你这毛病还是改不了,成日里张牙舞爪的。」

 突然他又想起来:「你今日怎么了,声音有点不太对,不舒服吗?」

 司马流云忙道:「嗯,早上起来有点微热,不过好多了。」

 月重华便把他按到床上去,拿被子裹了:「我叫人拿药去。」

 司马流云扯住他衣服:「不用了,我饭后喝了药的。」

 「哪个笨大夫给的药?定没有我的好。」

 「药哪有多吃的,再说万一冲撞了呢,你就放过我吧。」

 「也好,那明日你来了若是没有好再吃我的。」

 「重华。」司马流云拉他坐下,说:「我不能天天来的。」

 「为什么?」

 「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晚上也要做?」

 「有时候,或许还要出远门,重华……」

 月重华不语。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1:00 +0800 CST  
司马流云哀求:「重华……」

 半晌月重华才气鼓鼓的说:「你的意思便是你闲了才来见我?我想你的时候便不能见你?那我算什么。」

 司马流云嘴里有点发苦,却是说不出话来。

 月重华十分不甘,却又听不得司马流云哀求,总会心软,便勉强不得,想了一阵,扑在司马流云身上:「我就成你男宠了?你高兴来宠幸便来一次,不高兴了我就得等着你。」

 到底是妥协了。

 司马流云虽说是心里十分内疚,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笑起来,忙道:「不敢不敢……」

 月重华咬他脸颊:「你就吃准了我心软,什么都会答应你。」

 又嘀咕:「以前我不是这么心软的嘛,怎么就对你这么心软了呢。」

 这话听在司马流云耳中,竟比那「喜欢你」三字更觉回肠荡气,一时间便觉得此生已经心满意足,今后再怎么样也是瞑目的。

 于是,司马流云翻身拥了他,笑道:「难道我不是吗?你要什么我不答应你呢。」

 月重华很喜欢他长胖了的感觉,只管揉他:「那我想想要什么……你真什么都答应吗?」

 司马流云被他摸的有点痒,想要躲开,又舍不得放开他,便只管扭来扭去的,推他的手:「你想要的,无非就是绑了在床上而已,我也不怕,你只管去拿了你那金链子来就是。」

 月重华笑:「罢了罢了,怎么敢,你又哭着撒泼怎么办,牙齿又利,动不动咬人,我算是怕了你了。别打量我没有,我还真的有,就是不给你用而已。」

 司马流云哼一声。

 月重华手不知摸到了哪里,司马流云只哼出来半声,就忍不住喘息了一声。

 月重华笑道:「我就说穿紧身夜行衣很不舒服吧,连话都说不俐落,我替你换一件舒服的。」

 还来不及答好还是不好,嘴已经被封住。

 司马流云更软了身子,脸上身上都迅速的烫热起来……

 月重华在他嘴边低笑:「怎么又热起来,定是吃的药不好。」

 明知他看不见还是白他一眼,双手抓了他的肩,努力要挣脱出去,却哪里挣扎的开,只是更热了起来。

 「别扭了,没火都给你扭出火来,你病着呢,想要也今后吧。」

 这话却也不知说给谁听的,手下已经很快的剥开了紧身衣,拉开内裳,炽热的身体接触到微寒的空气,迅速泛起一粒粒小疹子,微微颤抖。

 月重华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得意的抚过去,一点点平复,光滑柔软,吸附着他的手指。

 暗夜中的摸索,眼睛没了作用,其他感官竟就更敏感起来,丝绸与皮肤摩擦的细微沙沙声……那人近的仿佛就贴在身上的热气……努力压抑却仍然觉得惊人的喘息……

 司马流云连脚趾都蜷起来,不住痉挛。温热的手指伸进微张的嘴里,司马流云不由自主用舌头想要推出去,却仿佛是舔一般软软的没有力气。

 月重华的轻笑声响在耳畔,在暗夜中明朗温柔。「乖,放松点。」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那一声脆响在寂静深夜里十分惊人,司马流云脸涨的通红,屏住呼吸,更紧张了。

 「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做什么,再放松点。」

 微凉的膏药小心涂抹着。

 司马流云抓着他的手:「你怎么有这个……」

 「我手里什么药没有?再珍奇的也有,这算什么。」

 「我不要……这个……」司马流云结巴了半日,也没说出来。

 月重华转念一想,明白过来,握了他下巴亲吻:「你放心,这个单纯润滑的,只略有点消肿而已,没有加媚药。」

 司马流云更贴近他。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1:00 +0800 CST  
「我怎么会给你用媚药,我自己就足够了。」

 果然察觉身下的身体更软了,放松了。一根手指伸进去变得很容易。

 幸好今天命人仔细修剪了指甲,若是随风昨日来,可还麻烦……

 揉一揉:「乖,再放松点,吸口气再吐出来……嗯,很乖……」

 怎么今天随风的身子特别紧张呢,还抖个不停。

 在山洞的时候倒容易的多。

 这样子的身体倒真不像他了,却是像曾经的一个人,从来就很怕的样子,在他怀里一直发抖,可是就算这样怕,却也顺从的厉害,从来不摇头说「不」。

 月重华停止了抚弄,手贴上他的脸颊,还是熟悉的眉眼,稍微安心了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十分无稽。

 轻声问:「随风,你在怕什么。」

 司马流云摇摇头,几乎是微不可闻的说:「没有……怕。」

 「那你怎么在抖。」

 「我……很快就不抖了……你不用停……」

 月重华僵硬了一下,又软下来,柔声道:「随风,你不用怕,是我……」

 他握了司马流云的手放在自己脸畔:「你摸摸看,是我,不是你以前的主子……」

 他知道随风以前的身份的,自然想到他在怕的是什么。

 不过凭随风现在行动的自由和做事的手段——他甚至能从烟五侯手里救了他出来——想必早已不是以前的身份了……

 所以这话应该没说错……嗯,应该……没有……

 司马流云点头,往他身上贴了贴,身子还是滚烫的,颤抖也渐渐停了。

 大概是那药的缘故吧,月重华暗中忖度……今后还是不用的好……可是,又担心伤了他,有时候难保控制得住自己的,能剩几分清明?……

 ……算了,少用吧,尽量控制……还有点神游天外,却被司马流云把腿绕了他腰上。

 嗯,他已经不抖了,软软的贴在他怀里,那个地方也在刺激着他。

 还没来得及动,司马流云滚烫的手小心的探下来,握了他。

 月重华倒抽一口凉气,一把连他的手一起按住,声音暗哑:「你竟敢火上浇油?」

 已经癫狂起来,再也忍受不了。

 司马流云几乎被他折了起来,只难耐的低呼了一声,就只剩了喘息的力气了。

 两手攀不住他,滑落下来,死死的绞着床单。

 月重华摸索着握了他的手,扣在一起。

 一手的汗。

 一身的汗,滑腻的在两人之间,似乎吸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天明了司马流云悄悄溜回去,心情比那初起的晨曦还要亮丽,怀里揣着月重华给的腰牌,说是特制的,这面腰牌不用报名盘查,只管放行。

 本来不想要,说:「我没你腰牌今日还是进来了,何必多此一举。」

 却被月重华嗤笑:「你以为你多大的本事?还不是想着你可能来,命撤了守卫的,怕你进不来,若不然,走不了三步你就倒下了,烟五侯在外面守了那么些年,也没敢进来过,也就在外面威风。」

 司马流云还是不太想要,被硬塞了在手里,又被顺手在脸上拧了把,笑道:「这是特为你制的,与别人的都不一样,带了在身上百毒不侵,你时时带着吧。」

 一句百毒不侵让司马流云心里打了个突,想到了拿了他的那十丸圣药。

 司马流云不愿深想,念头一来,忙按捺下了。便收了那腰牌,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黝黑沉重,有淡淡香气,拴着个玉坠子做的穗子,正好别在腰带里。

 今后便能常见着他了,真没想到过还会有这种好事,纵然一夜没睡也神采奕奕。

 溜到庄子前,也不走正门,从左边的墙翻进去,那里离他住的屋子近。

 翻上墙头,点树枝借力,再从假山上点一下,就能落到他屋子后面的小花圃里了。

 「砰!」

 「……」

 「哎哟。」

 「流云?哈哈。」

 「吱……」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1:00 +0800 CST  
司马流云摔在花圃里,拐了脚。这会被几个侍卫扶了回去,君如意拿了药膏热酒,亲自替他敷药,可是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小貂在司马流云身上跳来跳去。

 那树枝是活的,假山上有绳套,树枝借不到力,一口气已经老了换不过来,只得勉强去构假山,便只能落在最近的那一点上,绳套一拉,摔进花圃里。

 「这么简单的机关,防点小贼而已,没想到套了个大的。」

 司马流云没好气:「谁能想到自己家里也有下绊子的。」

 「谁叫你不走正门呢,鬼鬼祟祟翻墙,也不知做了什么坏事。幸而你轻身功夫有长进,构得到假山,不然从树枝上摔下去,就是一个大坑,腿也摔断。」

 司马流云郁闷得很。

 君如意笑道:「一看就知道你没偷鸡摸狗的本事,这么点老套的小机关都看不出来,一出去可别说跟着我学过什么,丢脸。」

 司马流云脸有点发红。月重华说的不假,这样子都摔下去,若是他没叫撤了守卫,昨晚只怕就被拿住了,果然丢脸。

 想着月重华,脸就更红了。

 刚才被摔下去的丢脸事也不放在心里,发起呆来。

 君如意自然不知道他在转着什么念头,把小貂从司马流云身上撵下去,一边替他拿热酒揉脚,一边笑道:「你也别太生气,不过是江湖阅历低了,今后多练练就成,不过其实你也用不着,探夜路这种事,有的是下面的人做,怎么也轮不到你。」

 听到探夜路这几个字、司马流云脸更红了,却是忍不住笑了一笑。

 君如意便以为他释怀了,随手揉揉他的头发,他自己也是一个少年模样,却惯会装大人,总做出一副老成样子——只除了和他抢东西吃的时候,可是那张脸,嘟嘟的腮,皮肤又仿佛细瓷一般,白腻透亮,真让人想要捏一把。

 不过司马流云不敢捏他。

 只见过侯爷捏他的腮,他会呲牙,就像想要咬侯爷一口,看起来就更像个孩子了。

 啊,对了,赵杭天也捏他的。小天最有特权了,谁都让着他。

 想到小天,君如意就提到了小天的死对头:「小紫今天路过这里,要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怎么知道,小紫命人送的信,送信的还带了个盒子来,说是给你的,就放在那边桌子上。」

 司马流云随着他指的看过去,果然墙边小条桌上放着个小小的木盒子,很旧的样子。却是精致。

 「是什么?」

 「不知道,既说了给你的,我就没打开看,左右不过是什么吃的玩的吧,小紫眼光好,他给的东西都不错。」

 伺候在左右的君如意的侍卫唐十三早机灵的去取了来呈上。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2:00 +0800 CST  
---------------------------待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17:18:00 +0800 CST  
手便觉木头机理细腻,黝黑沉重,只是没有淡淡香气。

 司马流云心中一跳,另一只手悄悄伸到怀里,摸到了那块腰牌。僵住了。

 君如意笑道:「发什么呆,怎么不打开?我也瞧瞧是什么新鲜玩意,他命人快马送来。」

 司马流云换了笑脸,打开。空的,什么也没有。

 君如意奇道:「小紫这么古怪,给你送个空盒子来。」

 他拿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阵,丢还给司马流云:「没什么新奇的。」

 司马流云道:「我也不明白。」

 君如意笑道:「反正他今日要过来,你记着问问也就是了。小紫还送了好些新鲜果子点心来,都是不知哪里弄来的,很不错,等会叫人给你送过来。」

 说着给他敷了药,跛的不重,勉强可以走动。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20:06:00 +0800 CST  
午膳时候,梅到了。

 一贯的派头,五辆马车鱼贯而入,十数从人骑马跟随,均是一色淡青服色,上好衣料上好剪裁,进了院里,肃穆无声。

 君如意迎出来,笑道:「我这地方小,搁不下你了。」

 梅才下车来,穿一件白色暗花纹的衣服,长身玉立,自有一股高华气度。

 他满面笑容,不见一丝疲色,携了君如意的手,笑道:「如意取笑我,你跟在侯爷身边,什么阵仗没见过。」又道:「流云呢?不在?」

 君如意笑道:「他有点倦,睡了,加上昨日……」话没说完,笑个不住。

 梅瞅着他笑。

 「……昨日从树上掉下来,跛了脚……」
笑道:「也不知你们两个成天都在做些什么,小孩子似的,侯爷也放心放你们出来。」说着已经进了厅。

 君如意笑,小紫还是这样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分毫不乱,该温存时温存,该体贴时体贴,该教训时教训,该笑时笑,该说时说,竟就从来没有出过错?

 可是又有什么趣?

 连侯爷也说,小紫做人做的辛苦。

 君如意与梅进去看司马流云,流云听到动静醒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是他们,便笑。更如一只猫。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08 20:08:00 +0800 CST  

楼主:想榴莲

字数:73093

发表时间:2009-03-09 00: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4:0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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