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鞍马尘>> BY 清杏(文章很美,美得让人心碎)

往事罢了,母妃自会与你说。”眉间笼上淡淡忧愁,“钥儿这孩子,十四就随军出征,怕也是在这宫里熬坏了。”看了眼低头不沉思的姬云枫,“母妃也知道他那点心思,他为了你这么小就出入军营,你也该争口气。母妃知道你不怎么乐意那位置,但那位置终究是要人去坐的。你若不争,无论谁坐,对你,对你七弟,对你外翁,对你母妃,还有支持你的那一干大臣,都会受到伤害。若是你坐了,你就可以保住他们。”

 “儿臣明白了!”

 “枫儿,母妃知道你疼爱钥儿,你若不强大,又怎么保住他!这两年,他也够辛苦,小小年纪就谋着一切,从要人保护到自己保护自己,这一步步你也看到了。去北疆前,他说了要帮你,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他想想。母妃就你们这两个儿子,钥儿表面懒散,心思却缜密,但骨子里终究是个受不得束缚之人,母妃能指望的也就你了。”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2: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有女怀春嫁清珂?
初冬不久,第一场雪就在攻打荆鹿时落的放肆,掩盖了那倒下的身体,冰结了那刺目的鲜红,一切都在银装素裹下,是那么的纯洁。若不是稀稀落落的断矛残戈,或者几条胳臂大腿露在雪外,想不到不久前这里曾是人间炼狱。

 远山像白首的少年人,生机而又沧桑。

 一温润人身着灰蓝棉袍,一丰神少年一身玄色裘衣,两行浅浅的脚印蜿蜒着伸向北州。

 “清,北州果然名不虚传,这北疆风情体现的一般无二。”丰神少年笑看着一溜街的地摊,看着穿有不少异族服饰的人骑着大牛,赶着绒羊在大街上晃荡,看着带有民族风情的饰物在风里飘摇。这战火临近,这大雪不久,却在这北州看不出一点迹象。

 “这北州古怪的紧。”丰神少年觑着眼看向温润的人。

 温润的少年微笑:“问人不就知道了。”

 “两位小哥,你们是刚来北州吧,我们北州有二皇子殿下坐阵,二殿下可是战无不胜的天将下凡呢,有二殿下保佑,这北州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再说这都寒岁了,大过节的,我们也不愿意迁。”问了一位身着异族袍的老人。

 寒岁,蒙加人的过年吗?庆国的年岁可在春日啊。

 蒙加二皇子,天将下凡?丰神少年微微一笑。

 祥和的街有点乱了,不少人向左边的一条巷跑去,隐隐传来的呵斥声。却是一十五六岁,火红衣裳的异族少女挥舞着一条大鞭,攻向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手忙脚乱,看上去虽狼狈,却每次都恰好地躲过少女的鞭子,嘴里不停的申辩着:“姑娘,你误会了!“那少女眼见这么多次攻击均告失败,脸色越来越难看,“小贼,本姑娘亲眼所见,怎会赖你!”鞭子的去势越来越凌厉。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2:00 +0800 CST  
年轻人有点支持不住,“啪”的一声,手臂上的衣击破,一条血痕惹眼,年轻人吃痛,身形一顿,第二鞭子说什么也夺不过去,眼见就要鞭子就要往脸上招呼,云钥虽然不愿多管闲事,但眼睁睁地看着一人命消失在眼前,却也不忍。刚想出手,一条马鞭飞过,缠住红衣少女的鞭子,紧接着一灰衣人影飞过,一虬髯大汉与红衣少女斗在一起。

 “兀那女子,敢伤我兄弟!”

 “哼,他偷了本姑娘的玉佩,竟抵赖不承认。你是他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女一发狠,招式招招致命。

 本来还跟少女争吵的大汉,脸色一黑,全神贯注应战,一长一短两条鞭子两条蛇般不断嘶咬着。

 “啪”的又一声,这回却是少女的肩挨了一鞭。本来不欲再管,云钥看见清珂一脸的兴趣缺缺,起了捉弄之心;“清,英雄救美。”

 大汉得势不饶人,红衣少女处境尴尬。一柄剑横出,停在大汉胸前三分处,暗哑的声音:“一鞭还一鞭,也够了。”

 大汉一个愣神,扶起年轻人,愤愤离去。

 “走吧。”温润的人看着少年贼笑的脸,不张扬的剑眉不悦的一蹙。

 刚刚看人演了现实版街头救美,某人心情大好,径自想着接下来是否会按着那千篇一律的情节发展:美女以身相许,然后一段百年佳话?脸上贼笑欲发明显,对温润少年的不满视而不见。

 “等等!”一袭火红身影拦在我们前头。

 “这位姑娘,何事指教?”丰神少年痞子似地笑。

 红衣少女打量了痞子笑的少年,蓝色眸子闪过一丝轻蔑,转头对清珂道:“多谢这位公子解围,红霖谢过了。”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清珂。

 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怎么行不通?

 看她盯着清珂的认真劲,这时空哪有女子这样看着男人的,也不知道收敛下。

 “啊呀,这位姑娘,清是举手之劳,况且姑娘天仙般的人物,怎容那些人无理呢?姑娘……”

 “要你管!”红衣少女横来一记白眼,顿时余下的话尽数吞回少年肚里。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红衣女子热烈的目光再次转移到清珂身上。

 云钥横了清坷一眼,你要是敢告诉他,哼哼。

 “姑娘,区区小事,不必介怀。”漠然的声音。

 “他叫你清,既然你不说,那我也叫你清好了!”红衣少女蓝色眸子一转。

 “不可以!!”两人异口同声,只不过一个怒声,一个冷冷的声音。

 “为什么?”

 “哼,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少年怒气冲冲的扯着温润少年扭头就走。

 “清——”后头红衣女子清亮的声音。

 温润少年身形一顿,背着红衣少女淡淡道;“我叫清珂。”追上前头气愤少年。

 竟敢盗我专利,小丫头,第一次少爷饶了你。若有下次,哼哼。

 “清珂——”后头很好听的女声,“我会报答你的。”

 气愤赶路的少年一个趔趄。

 难道真的以身相许,然后再上演一段佳话?

 夜,北州一客栈

 “北州帅府戒备森严,夜探效果不大。”温润少年倒了一杯茶,递给懒懒窝在椅子中的少年。

 “把帅府建在前线,蒙加二皇子不赖啊。寒岁将近,这积雪又如此深,怕是要休战一阵。”

 来北州的前天,元帅说需要人去北州刺探军情,意味着要有人做高级间谍。议事完毕后决定清珂是不二人选,原因一清珂是新面孔,原因二文韬武略,原因三心思细密。我请同行,道是相互有个照应。元帅看了我一眼,沉默后应了。

 窗纸被风激的簌簌声不绝,更衬的这夜安静。

 “在这北州要呆一段时间了。”少年轻晃着茶杯,看着杯里来回漾着的水发呆。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3:00 +0800 CST  

 …………………

 北州楼外楼酒楼

 想不到在帅府附近转了一周,竟然发现这么一个宝贝。希献这小子的手还真长,竟然伸到这里。兵连祸结,这北州似乎没受什么影响,这楼外楼生意红火的紧。含笑步入,一排异族服饰的少女恭身行礼:“欢迎光临!”这迎宾声势浩大啊。

 找了个临窗的位置,云钥看都没看小二递上来的菜单,笑着报上菜名,有过良好培训的小二微笑:“客观对我们楼外楼的菜熟悉的很呐。”云钥微笑点头。

 菜上齐了,云钥抿了一口茶,笑着看向对面的人:“怎样?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大同小异。”

 “就要这种效果。连锁经营,要有同一特征,当然不同地方保留各自差异,特色。”

 林希献在京都开了楼外楼后,云钥和清珂经常吃霸王餐,对京都的楼外楼自是熟悉。两者相比,这北州的楼外楼是带了异族特色。

 “清珂——”熟悉的女声,接着眼前跳出一红色身影,“清珂,我们又见面拉!”也不等主人招呼,径自在清珂右侧坐下,双手托腮,水灵的蓝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清珂。

 无视自己,竟!

 “这位姑娘,哦,是红霖姑娘,今天你是来报答的吧?”既然第一印象在美女心中一落千丈,索性装痞子装到底了,“不知姑娘打算怎么报答?”

 “我跟我二哥说了,如果第二天我跟清珂还能不期而遇,我就嫁给他!”红衣少女眸中盈着幸福的神采。

 哐铛,痞子少年手中的杯子自由落体,少年对面的人也一楞。

 “天,还真是以身相许!为什么这么老套啊!”痞子少年愤愤地看向天空。

 “哎呀,我说小姑娘,你知道清是怎样一个人吗?你知道他喝完酒后会变什么样子吗?他喝过酒后就会耍酒疯,就会打人,不把人打的头破血流不罢休。你没看到过,那个恐怖啊,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好。”某人努力扮演着专业反媒婆角色,眼角余光观察着对面的反映。

 可惜对面不卖他的帐,面无表情地自在喝酒。

 “没关系,成亲后,我会让清珂听我话,我不让他喝酒他就不喝。”红衣少女姿势未变,依旧怀春地看着清珂。

 “我相信姑娘你有这能力,但你知道清的人品吗?他经常流连花楼,花的很,以后还会取十个八个老婆呢。姑娘,你愿意和十个八个女子一同侍侯他啊?”痞子少年气愤之余,拿出杀手涧,污了清珂人品也不管了。

 对面脸色一变,看了痞子少年一眼,随即又复常。

 “我阿姆说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是管好丈夫的心。红霖对自己的御夫之术很有信心呢。若是成亲后,清珂还去那些地方,红霖就跟那些女子比比,是红霖厉害呢还是她们厉害。”红衣女子站起身,围着清珂转。

 某人气极:“你,你,你……多大啊?”

 “十六啊。”少女又坐回原位,老姿态,对着清珂甜甜地笑。

 “啊,这不就结了吗?清比你小,你们俩不合适。”某人似乎终于找到一个看似可行的理由。

 “阿姆说,女大男,福如海!而且以后我可以好好照顾清珂呢!”少女清甜的声音。

 若对方是男子,此时的某人肯定会找他决斗,可对方是女子,某人只好喝闷酒!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3: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北州又见酒红发
 灌了几杯酒后,受到打击的少年重重地放下手中酒杯,看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一直看戏的温润少年,突然神秘一笑,对美丽少女道:“你就这么喜欢清?”

 “当然拉,昨晚睡觉时我都梦见清珂了。”

 “那你是很想嫁给清了?”刚受打击的少年笑的越来越奸。

 “非常想。”少女脸不红,气不喘。

 “那姑娘你问过清的意思没?”奸笑的少年目光森然地看向对面,眼里威胁之意一目了然。

 “对啊,清珂,你什么时候娶我?”

 奸笑的少年神情一窒,这问话听上去怎么都像这两人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两情相愿,只差订好日子了。

 无声,这热闹的一桌此时安静无比。一美丽少女期待地看着温润少年,一少年目光威胁地盯着温润少年。温润少年无视任何目光,继续自在喝酒。

 觉察到对面威胁的目光越来越冰冷,温润少年终于缓缓放下酒杯,“街头之事,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报答,清珂也不需要。”

 “为什么?可红霖很喜欢清珂呢!”少女有点哀伤。

 “姑娘,你也听到了。你不要死心眼,这天涯何处无芳草,姑娘你又何必单恋清珂这一棵草呢。”

 威胁成功的少年拉着温润少年离去,后面传来熟悉的女声:“清珂,红霖一定会嫁给你的!”

 正下楼余怒未消的少年差点滚下阶梯。

 北州客栈

 云钥狠狠地突袭清珂的唇,发泄自己的不满。清珂一楞之余,也热烈回应,竟比云钥还疯狂,好象云钥欠了他什么似的。

 微喘气声,引人想象的呻吟声,窗外是北疆的冬天,屋内却是一片旖旎春色。

 “清,不行了,下次,下次不会说你去,去青楼拉!不要,我错了——呜”后面的声音被吞掉。

 ……………………。

 以后几天,虽然依旧在北州帅府附近侦探,却不敢在任何酒楼停留。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3:00 +0800 CST  
北疆的第二场雪悄无声息地下了,一点也没征兆地下了。云钥刚和清珂探察出帅府兵士的轮值班次和时间,因雪被留楼外楼。

 前车之鉴,这回挑了僻静角落,实在想不到救人也会救下这么一个大麻烦。

 “同是天涯潇洒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眼前突然出现一酒红头发男子,“小兄弟,我们真是有缘呢,在这偏僻北州竟然也能相遇。”

 脑海里出现两年前知味楼里的情形,云钥微微一笑;“果然有缘。两年未见阁下,阁下风采更胜当年。”

 酒红头发男子形神俊朗,两年未见,隐隐带有王者气息,绝不是普通人。旁边一人,春山笼秀眉,寒星明亮眼,浑身若有若无萦绕着书香气,也是玉一样的男子。

 “寒冬之际,两位不在庆国京华享受,怎跑来北州苦寒之地受罪?”

 “生意之人,到处跑惯了,无所谓冬夏。”云钥笑笑,“阁下怎么也来北州?”

 “在北州有些事要办。”蒙仲微微一笑,“对了,这是明亦。”介绍身边男子。

 “还记得我的名字?”蒙仲略期待地看向云钥。

 “蒙仲嘛。我叫云钥,他是叶清珂。”也许是因为在这陌生的北疆,也许是因为落雪,能遇见一面之缘人,有点兴奋。

 “真没想到你还记着。”蒙仲笑意盈然,“姓云?”

 云钥含笑点头:“兄台的特征很难让人忘记。”逢人只说三分话,况且这回是有任务在身,身份之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清珂难得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不知叶兄来北疆做什么生意,这兵荒马乱的,两位怎么还跑到这是非之地来?”明亦的微笑让人很舒服。

 “来北州发战争财。”清珂微笑,对外人冷情寡言的清珂对明亦似乎不一样,“何况听人说蒙加二皇子勇武,这北州想是安全的。”

 “果然是生意之人。”明亦举杯,笑的眼睛晶亮晶亮,“二皇子当会保北州安定。”

 “云兄来北州多少时日?”蒙仲似乎很高兴,“还习惯?”

 “刚来不久,四处奔波惯了,到哪都一样。”

 “再过七日,就是我们蒙加的寒岁节,北州城必将热闹,两位可不要错过。”蒙仲热情邀请。

 北州是边境城,各族百姓混居,属于庆国时蒙加人也不少,如今被蒙加占了,蒙加人更是多,这寒岁节想必也别有风味。

 “如今蒙加二皇子坐镇,百姓过节想必也安心的很。云钥到时定会好好见识。”

 “北州百姓这么相信二皇子,二皇子定不辜负他们信任。”蒙仲神秘一笑,一饮而尽杯中物。

 庆国皇宫,御书房

 一身着绣有金色麒麟玄色袍子的人盯着眼前的折子出神。“陛下,已经丑时了,明早还要早朝,您该去歇着了。”李公公小心建议。

 “朕还要把这些折子看完,给朕沏壶茶来。”姬暝越头也不抬。

 看着沉思的皇帝,李公公诺诺地去了。

 折子是北疆八百里加急快件,上面是战果汇报及立功人名单。姬暝越看着那一行字出神:“元帅依左督军之计,攻下荆鹿。。。。。。”

 想起中秋前月,那人微笑着说,“派我随军出征吧。”然后那人仿佛鱼入大海,在军营里如鱼得水。卧龙之战,不知从哪里弄来三万蒙加战袍,还杀敌无数;荆鹿之战,妙计横生,什么关门打狗,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谈笑间,荆鹿已夺。如今北疆将士对这个左督军可是敬佩不已。

 这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记得那人没中毒前,还是一清潭,多少深多少浅,潭里有几条雨都看的清清楚楚。醒来后,那水忽的变了,表面看起来还是那么深那么浅,当你去测量时,那杆子却是插不到底,你的杆子有多长,那水也可以有多深。表面看起来还是那么几条鱼,等你去捉时,又会冒出几只虾。

 看着那人偷溜出宫,带回两名奴隶。大半年过后,送了那两奴隶出宫,暗卫一开始还能掌握点动向,一个月后,再也查不到那两名奴隶的任何音信。

 半年后,楼外楼酒楼在庆国如雨后春笋,一些奇怪的商铺也开始出现。一年后,京都出现第一家赌城,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迅速扩张。暗卫找不到背后的东家,只知道是叫一名林希献的少年掌管,从那些商铺独特的经营模式看,跟那人多少有点关系。

 那人倒不避讳自己。某个夏日,那人只穿了件外衣,袖子捋的老高,闭着眼,懒懒地躺在月湖畔的柳荫下,胸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原本举止极不合礼,但那人做来却又那么自然。

 听见自己脚步声,那人眼微睁,淡淡道:“有事?”依旧懒懒地躺着,并没起身行礼。

 若是其他人,对一国之君,定不会如此无礼,但自己竟兴不起怪罪之意。想起某个枫叶血红的日子,那人摸着心口说,“以前那个姬云钥死了,那个父皇也从这里消失了。”自己竟有一丝的痛。

 他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容妃的儿子,六年前的事,终究使自己不能真心待自己的儿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3: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宫中旧事六载远
六年前,皇后一派势力强盛,吏部尚书权倾朝野,姬暝越早已暗中谋划,等到适当时机,准备连根拔除。没想到那天到来的如此突然。

 “皇上,这是刑部上的折子。”李公公小心地递给沉思的姬暝越。

 “刑部?”姬暝越疑惑且好奇着,“刑部可难的暗中上折子。”

 刑部的折子都是当朝秉奏,如今这夜了,还把折子送到御书房,何事需如此小心。

 姬暝越看着折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折子边的手早已握成拳,清筋暴起,怒极以致手微微颤抖。李公公站在不远处,头垂的低低的。

 半晌,姬暝越压住怒火,“小李子,不用服侍了,朕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李公公退出门口,姬暝越沉声道:“暗夜,这怎么回事?”手一甩,桌上的折子飞了出去。

 暗夜忙伸手接住,迅速览了一遍,慌忙请罪:“属下起誓,以前一切回报属实,这消息若是真的,暗中监视的暗卫不会不知道。陛下可直接依照这折子去取证。”

 “来人,传侍卫长全舟!”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4:00 +0800 CST  
一宫廷劲装的青年进来请礼。

 “全舟,速带人去吏部尚府邸搜查,查到任何可疑物品速呈上来!”

 庆历七百零三年,时值深秋。皇后范嫣然刚薨未足两月。

 夜,星空暗淡,吏部尚书范文倾及一干老小被收监,等候第二日的廷审。

 …………。。

 “范文倾,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说!”姬暝越一脸森然,“朕对你不薄,还正伤痛皇后病去,朕哪里负你?你竟然勾结西林,图谋叛国?!”

 “皇上,罪臣冤枉,是有人要陷害罪臣,皇上圣明,还请为罪臣伸冤啊!”范文倾老泪纵横。

 “冤枉?你看看这是什么?”姬暝越一扬手中的书信,“西林大皇子无法伪造的印章作何解释?来人,把范文倾押回刑部候审!”

 姬暝越冷冷地看向朝中静寂的群臣,森冷的气息压抑着每个人。群臣垂首低眉,不敢在这风眼触怒天颜。

 看着诺诺惶恐的群臣,姬暝越重重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

 姬暝越计划那么久,对范文倾几斤几两重很清楚。范文倾有野心做权臣,但断不会勾结西林图谋篡位叛国。这对他没好处,他是太子的外翁,若真想无人之下,哪日自己不在了,拿掉太子便是,何必引来西林这些狼。

 暗卫是自己的死士,绝无可能骗自己,暗中监视的暗卫回报中没提到范文倾有勾结西林行为,那么就是有人嫁祸。嫁祸的人有什么好处?除掉吏部尚书一党一来衬了自己心意;二来,也清除了阻碍那些人发展的势力。那些人会是谁?

 朝中就宰相和兵部尚书两党有这个能力,何况这两党在后宫都有人在。到底会是谁?

 楚士的二女儿,容妃的妹妹可是西林国的五皇妃,西林五皇子与大皇子关系不错,是楚士勾结还是宰相栽赃,想来个一石二鸟,扳倒范文倾同时转祸给楚士?

 ………………

 又一日早朝,李公公独特声音在朝殿里回响。

 “罪臣范文倾勾结西林,图谋犯上,证据确凿。圣上垂怜皇后早逝,不能行孝及前,又因罪前尚有功绩,特赦一命,发配边疆,期日行罚!”

 “不可,皇上!”李公公的话音还没落定,群臣中两人出班进言,正是宰相和兵部尚书。

 “皇上,范文倾勾结西林,图谋叛国,是死罪,当株连九族,不可轻饶啊!”宰相力谏。

 “皇上!——”群臣竟全体下跪!

 “株连九族,是不是想连朕都诛了?!”

 “臣惶恐!”宰相立马以首磕地,长跪不起!

 “好!好!竟都逼起朕来了——君无戏言,你们想让朕做朝令夕改的小人?”

 群臣静默。

 姬暝越森冷的扫过跪了一地的群臣,再次拂袖离去。

 。。。。。。。。

 庆历七百零三年,秋末,范文倾一家老小统发配边疆。

 范文倾一党树倒猢狲散。原本一棵参天大树,就这样被几封书信连根拔掉。

 事后,姬暝越比以前更常去翘楚殿,对茹妃一党偏宠,冷眼旁观茹妃,容妃及她们背后势力的明争暗斗。到底是谁勾结了西林?

 茹妃数次加害云钥,听了暗卫回报加害的原因,自己并未插手干涉。容妃多次向自己讨计较,都被自己清描淡写地压了下去。不想打草惊蛇,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功夫。心底里总有感觉,只要那人活着,这真相迟早会大白,因此也谴了人暗中保护。

 自己如此纵容茹妃,终于伤了姬云钥的心,自己永远被关在那人心门之外。试问任何一个做儿子的,看着父亲纵容一个屡次加害自己儿子的女人,是何滋味。到底,是自己先负了他。何况,那人也只是容妃的儿子。

 坐在这个位置,又能付出几分真心。若真的能付出三分,也早已给了那红颜薄命的皇后,太子的母亲,吏部尚书的女儿,那个姓范叫嫣然的女子。

 红颜薄命的皇后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走向权臣的覆亡之路,一边看着自己的丈夫着手计划着消灭自己的父亲。一边是听不进劝,一边是不能劝。哪个皇帝会任由外戚势力扩张不不去节制,又有哪个权臣会放弃嘴边的肉。

 薄命的皇后看不得两边人的伤,一边是自己尊敬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爱的人,狠不下心帮助皇帝而送自己父亲上绝路,也不愿为父亲与自己爱的人为敌,无论谁笑到最后,自己都必然是最难堪的一位,终于心力憔悴。

 一个秋风初起的夜,昏黄朦胧的烛火寂寂地摇曳。

 “你若还念着几分情,以后待皇儿好些。若真的,真的到那地步,废了太子也罢,只望你保皇儿一命。”随着烛火寂灭后的那屡轻烟,薄命的皇后在一阵秋风中,去了。

 莫说范文倾没判国,若真叛国,自己也不会废太子,他,他是嫣然你的儿子,这庆国在自己手中一天,就保他太子一天。何况范文倾是被嫁祸,这背后真正的祸首正逍遥着。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4: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二载庆宫深处事
 那个夏日,风凌殿月湖畔,春光外泄的某人依旧躺在柳荫下,淡淡道:“有事?”

 “楼外楼是你的?”

 那人睁开眼,看了一眼眼前庆国第一人,自嘲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天到晚被谋害,多备点银子总不会是坏事。”

 “林希献是两奴之一?”

 “你不知道吗?”那人突然笑的很风华,风华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淡淡嘲讽。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对茹妃数次加害那人,再怎么无动于衷,终心生愧疚。

 自从那人摸着心口说,‘那位父皇也不在这里了‘。人前,那人对自己再也没有子对父的恭敬,倒是平辈之间那种交谈。对与他不把自己当父亲,心痛了后,也就罢了。毕竟自己先弃了他,先丢了做父亲的职责,不怪他。

 教他毒术的那位江湖有名的毒医走后,那人和他的伴读开始活跃,隔几天就会偷溜出宫,发生的意外也轻轻巧巧地被那人不留痕迹地解决。根据暗卫回报,那人的毒术已经非同小可,那人天资聪慧,封王事中的那段舞剑就可见一斑。

 在宫里也会到处乱逛,不在嘉湖的湖心亭上吹萧,就在御花园的花荫下懒散地养神,或在凉台或在暖阁,跟一些婢女嬉笑着玩一些新奇玩艺。那些新奇的发明,什么纸牌,什么五子棋,惹的宫中人竟相嬉闹。看着玩的热闹的人群,那人却远远地袖手站在一边,淡淡地微笑。

 一次在御花园偶遇。身边只有小李子,那人微弯腰施了个礼,寒星明耀的眼闪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勾起唇角;“有空我想去御书房。”说完,嘴角浮着淡笑,那双寒星明耀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没有称父皇,明明是来征求我的同意,却用了陈述语气。御书房岂是随便什么人可进的!那人自中毒醒来后,似乎对这大陆,这国家的历史突然发生浓厚的兴趣,四书库有关这方面的书想是看的差不多。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4:00 +0800 CST  
“有闲就过去吧。”心里竟不想看到那双寒星明耀的眼露出失望。

 那人微微一怔,笑意深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过来:“不会的话,有空去御书房教你。”

 打开来一看,是印有兵马将帅的圆子,一张画有格子的纸上,“楚河汉界”四字异常醒目,微诧异:“这是什么?”

 “象棋,以后说不定就是庆国的国棋。”那人淡笑。

 允了那人来御书房以后,那人倒去的勤,隔三差五去御书房报道。几乎都是在午后,那人施施然地踏进大门,找了前几天看的书,懒懒窝在宽敞的椅子里看起来。从来没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纵,那人,永远是例外。

 御书房除了自己的座位,不设其他座。允了那人后,叫小李子在自己座位不远新设了一座。那人在一边看书,静静的,很安详。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习惯了御书房两人和谐的静寂。自己在一边静静地批奏则,那人在不远静静地看书。

 天晴朗的时候,下午的阳光流连在那人身上,乌黑的发反着阳光,给人一种头戴光晕的圣洁安详感。绝世的脸半明半昧,阳光映着的一边像极殿外放肆盛开的白莲,背着阳光的另一侧脸则如那幽深的兰。

 那人看书的表情丰富,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深思。每奏章批累时,抬头欣赏那人看书的神情,疲劳竟一扫耳光,何时,何时自己竟陷入那人的安静而不知晓?

 那人看累时,会静静地看向天空,会缓缓地抿茶。那人竟和孩童一样喜欢甜香的凛香茶。哎,那人,本来就一少年,可从中毒醒后,自己心底再也没把他当一少年,那人给自己一种感觉,好象他本来就应该和自己平起平坐一样。

 偶尔,那人也会在看书时不知不觉地睡着。恬静绝美的睡颜微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听着静静的呼吸声,自己也不由放轻批奏章的动作,生怕扰了那人的安睡。

 有时,那人也会和自己下棋,下象棋。那人总是淡淡笑着:“将军,你输了。”然后萤润纤长的手指收起棋子,右手食指处和无名指处有几个淡淡的疤痕,不知是练剑还是学毒弄出来的。

 刚学下象棋就感到这游戏的博大精深,不由相问:“你想出来的?”

 “不是,和你一样,学的。”

 “那些玩意呢?”

 “也是学的。”

 “哪里?”

 静默着,那人缓缓看向天空,“很久很久以前,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也许是在梦里吧……”前生,何尝不是一场梦,一场有过,永远不会再做的梦。

 明明正风华年少的他,那侧影竟是这般的沧桑,仿佛久经千百世的苍凉,心里竟隐隐生疼。

 那人没出过这皇宫,正年少,哪来的很久以前,哪来的很远地方?若是他想出的,那人又是何等的智慧;若不是他想出的,那又是从何处,从何人学来的。庆国没有,东大陆也没有这些玩意,那人,到底有多少秘密?

 ………………。

 暗卫回报,那人应了太子的约去了东宫赏耀夜。自从去了东宫以后,那人来御书房的日子少了些。在暖暖的午后或是细细的雨天,那人总流连在深深的耀夜花海。那人,喜欢陈菊成痴。

 一阵子,那人没去东宫,也没来御书房,得了消息,却是淋雨遭了风寒。那人对自己总很随意,任风吹雨打,任阳光晒,总不清楚自身身体娇贵,生活任性而散漫,看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那人病了不久,太子破了多年的韬晦之计,崛起朝堂之上。那时时机,太子破韬晦没多少好处。

 “为什么?”不明白太子此举何意。

 沉吟,太子淡淡地道:“茹妃逼的紧了。”

 从最近太子反常的举动,也知道那人已对太子产生不小的影响。

 那人病好后,已是寒冬。某次御书房那两人的不期而遇,太子那一刻的欣喜与关心逃不过自己的眼,太子,已为那人情动。那人客套地招呼,还不知道自己又已惹下一处情。

 那人的魅力自己当然知晓,连自己都不免对他产生好感,莫要说正处于容易情动时期的少年。

 姬云岫对那人上了心,竟引来茹妃数次谋害他。茹妃,真的只是为这个原因?

 如今太子也情动,自己不可能像茹妃一样对他,只能阻了太子这边。少年情事,终不能受自己控制。太子是嫣然的儿子,是这庆国的未来,自己不会眼睁睁地太子走向不归路。

 那人请随军出征,怕自己不答应,竟威胁自己。那人想是知道了太子对他情谊,也知自己对太子情谊,抛话给自己:“若我之与你,什么都不是,那我继续在这当戏子,至于会演成什么结局,我不敢保证……”

 是想让我知道他会带太子走向不归路,想让我知道他继续留在宫中会带来的危害?

 自己终究还是让了,应了那人,让那人十四岁,走上戎马生涯!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4: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原来是轩辕元帅
 寒岁将近,大街上,北州特产芝络饼诱人的香味一天比一天浓郁,身着趁寒岁做的新袄的蒙加人突然多了起来,色彩鲜亮的异族袍子成了一道美丽风景。大牛肥羊的买卖也热火,惹人口水的肉香在空气中招摇。街边屋舍的青瓦上残留着未消融的雪。

 这是一座热闹的城。

 一玄衣少年和一蓝衣少年并肩缓行,热闹的街衬的两人异常安静。几日来,秘探帅府一无进展,却与蒙仲,明亦混了个熟。

 北疆的雪落的很频繁,这仗又要延好久。

 “好巧,叶兄,云兄,今日好兴致出来游街,生意之事还顺利?”明亦身着简约亮眼的蒙加服饰,笑着招呼。

 “大过节的,人总要休息。明就寒岁了,提前来感受下气氛。”清珂笑着回话。

 “呀,明亦,你这身新袍子不错,简约大方。”云钥看着一身光鲜的明亦,忍不住上去打量。

 “这好办,仲大哥特地叫我来找你们,邀你们去明日去府里过节。这不在街上就碰到你们了,省了我跑去客栈了。明日,就给你们带几套过去。”

 “仲兄请我们过节?”云钥有点诧异。

 “是啊,”明亦笑着看向清珂,微蓝的眸子晶亮晶亮,“仲大哥在北州有一座宅子,你们远来北州做生意,这地主之谊我们当然要尽了。”

 “清?”云钥没马上回答,却看向清珂。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5:00 +0800 CST  
云钥和清珂计划好了趁着寒岁,帅府防卫比往常松些,白日去踩点,晚上再好生夜探帅府。

 回视云钥询问的眼神,清珂微微一笑,转过去对期盼的明亦道:“昨天跟周老板约了明早上看货,既然蒙兄热情,不去也说不过去。这样吧,钥,明日你去蒙兄那过节,周老板那边我一个人也够了。”说着,回头微笑看向云钥。

 云钥脸一沉,“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看货的吗?”转头对明亦一笑,“明日有约,我也不好让清一个人去。仲兄好意,我们心领,还请明亦代我们向仲兄致歉。”

 失望神色闪过,明亦随即笑着看清珂,“寒岁也谈生意,这周老板还真抓的紧。”

 清珂微微一笑:“周老板是庆国人。”

 “原来如此。不过没关系,明晚可一定要出来玩,晚上可是最热闹的。”

 “一定一定。”清珂依旧微笑答着。

 ………………

 “为什么?”云钥盯着清珂。

 “什么为什么?”清珂微笑着装傻。

 “你一个人去,你道我安心?”云钥有点怒。

 拉过云钥的手,清珂温柔道:“这寒岁节热闹,见识下也好,那边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爱凑热闹之人?!”看了清珂默不作声,一点也无辩解之意,云钥恼了,“罢了,罢了,没想到我姬云钥在你时清珂眼里,竟是不顾情谊,爱凑热闹之人。”抽出被握住的手,径自离去。

 清珂没有去追,楞楞地看着眼前人越走越远,喃喃低语:“蒙加帅府,再怎么放松戒备,也是龙潭虎穴,我又怎舍得你受一点伤害。”可惜离去的少年听不到这番话

 …………………。

 清珂回到客栈,云钥已在蒙头睡大觉。

 看着眼前人纤瘦卧影,清珂好想怜惜地拥入怀,想了又想,伸出的手最终还是停在了半路,心底无名的伤,都化为一声叹息。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前人,终于还是合衣躺在不远卧椅上。

 长夜难捱,黎明好不容易到来,房间里蕴着若有似无的的异香。

 纤瘦人影下床,漆黑幽深的眸子竟是一夜未睡的倦意,隐隐带着血丝。

 看着卧椅上沉静恬睡的人,怔怔地伸出手抚着那人温润的脸:“何苦仍下我?”

 抱起清珂,轻放到床上,望着那睡颜,云钥俯身吻上那温润的唇,流连一番。莹润的手指触着熟睡人被折磨到红肿的唇,云钥不由一笑:“乖乖睡着,这迷迭香会让你睡上一天一夜,做个好梦。你是我先要的,怎么说也是我先仍下你!轮不到你先丢下我!”

 天色已明,云钥出了客栈直接往帅府方向踩点去。

 ……………。。

 “清珂——”正在帅府附近的云钥听到喊声,浑身一机灵,还没四下打量,一条红色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清珂呢?”

 “啊,红霖姑娘?!”云钥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今天寒岁,怎么不回家过节?”云钥恢复镇定。

 “是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清珂呢,清珂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你看他现在有没有跟我一起?”云钥揶揄道,“怎么,红霖姑娘还在想报答?”

 “要你管!”红霖一嘟嘴,“你知道清珂哪去了?”

 “我有这个义务告诉你吗?”想起昨天的事,云钥有点火了。

 “你——!”红霖大眼怒睁。

 “我,我怎么了?”云钥开始一副痞子无赖样。

 “你,你这个——”红霖余光突然瞥到熟悉人影,“二哥,明亦哥,快帮我教训这个无赖!”

 无赖,我竟成无赖了,云钥自嘲。看着从帅府里出现的熟悉人影,等等,帅府,自由出入帅府?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蒙仲,轩辕仲?莫非?

 云钥紧紧盯着走过来的两人。

 “原来是云兄,云兄跟红霖丫头认识?”蒙仲笑着走近。

 “谁要跟他认识!哼!”红霖扭头不理。

 “见过几次而已。”云钥回复温和神态。

 “怎么不见叶兄?叶兄去谈生意了?”明亦见清珂迟迟未出现,忍不住问道。

 “恩,他定要一个人去,我只好出来转转了,没想到碰上你们。”云钥突然露出惊奇表情,“那边不是帅府吗?你们怎么从那出来的?”

 “哼,我二哥是,”红霖像是记起什么,转头去看蒙仲,蒙仲除了微笑却是没什么表情。

 “我二哥是元帅,不从帅府出来,从哪出来?”红霖回过头,轻蔑瞥了云钥一眼。

 云钥一怔,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是轩辕元帅,失敬失敬。”别人既然表明真正身份,这礼还是要见的。

 “云兄潇洒之人,还拘泥世俗之见不成?若不介意,我们依旧兄弟相称。”轩辕仲笑道,“这欺瞒之罪,还请云兄见谅。”

 “理解理解,人在外总有不便。称兄道弟之事,只要仲兄不嫌云钥高攀。”云钥微笑,心里道着,我们互相欺瞒,互不吃亏,现下还是自己占点便宜。

 “怎会。”轩辕仲一笑,“这是以前跟你提起过的妹子轩辕红霖,顽皮的紧,云兄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是轩辕明亦,我堂弟。”转头对红霖轻斥道:“丫头,这位是云钥,不管你们以前什么事,以后可不能这么对云兄无理。”

 “谁想跟他无理,”红霖哼哼地不屑,“我只是问他清珂在哪,他不肯说!”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5: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轻入帅府观奉礼
 “清珂?小霖,你要找的那个人是清珂?”明亦一楞。

 “是啊。”红霖再怎么刁蛮,被人当面说出心事,脸上不免一红,终究是女儿家。

 “原来害丫头思春的人是清珂,”轩辕仲微笑,“人找到了,咱们也不能老在大街上楞着,都回府去。”转头带着期待笑意,“人多热闹,云兄,一起走吧。”

 云钥含笑点头。

 “你是庆国人,现在我们和蒙加两国正在交战,你不避避嫌吗?”红霖突然道,看来红霖要跟云钥过不去。

 “可以啊,如果以后你也想让清珂避嫌的话。”云钥微笑,看着美丽少女开始生气。

 看着妹妹吃瘪的模样,轩辕仲爽朗一笑,转身招呼客人,朝帅府走去。

 红霖跟在最后,朝云钥的背影,狠狠做了个鬼脸。

 ……………。。

 迈入元帅府的大门,云钥心里极是自嘲。这门,几天前还拼命想着法子暗中混进来,今天却在主人邀请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世事果然变幻无常。

 轩辕仲既然敢对自己透露真实身份,应该不再怀疑自己。这几天还是这样过日子,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无缘无故就取得他的信任还是他压根就没怀疑,把这当成一场偶遇?

 元帅府邸带着粗犷之气。因着过节,正院里象征蒙加形象的白虎雕塑上系了好多彩络编织的饰物,门窗上,梁上,花树上也挂了不少,淡了几分粗犷,增了几分喜气。

 外院开阔,地面大块青石铺成,花草不多,古朴雄厚。原本在外院巡逻的兵士比往常少了许多。

 穿过月牙门,一股冷香扑鼻而来,一片火红放肆地在绿色中妖娆。

 云钥诧异:“这是什么花?”

 “寒丹,我们的国花。霖丫头特别喜欢,因此在这内院植了些。”轩辕仲笑着解释。

 “花如其名,在这寒冬开的这样肆意,很是难得!”云钥走去,打量着眼前的寒丹,类似美人蕉,花簇却大的多。

 又细细瞧了四周布置,回头笑看向轩辕仲:“这北州帅府竟打理的同南方园林一样,打理人的这份心思,云钥佩服。”心理暗自惋惜,这么美丽的园子怕是不久,就要在战火中消失了。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5:00 +0800 CST  
云兄佩服错人了,我可没这份心思,是明亦的功劳。”

 “这帅府别有洞天,明亦可让我大开眼界了,天寒地动的,这里竟绿意盎然。”

 明亦笑笑,“怕是献丑了。”

 “没见识,看这么一院子就高兴成这样,不知到了明亦哥的府里又会是怎么一傻样?”轩辕公主注定要和云钥过不去。

 “云钥见识浅薄,让红霖姑娘笑话了。”自己现在是男子,跟一姑娘家没争头。云钥微笑,“以后若能到明亦府里见识,变傻也甘愿。”

 四人进了屋子,云钥问起蒙加的风俗,除了轩辕公主时不时抢白云钥几句,三人谈的倒很尽兴。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6:00 +0800 CST  
说笑间,府里下人进了来,“各将军府的礼都按份送去了,外院礼舍也已布置妥当。您过去奉礼就可开始。”

 轩辕仲颔首,“把府里的未当值的守卫也叫到礼舍,人多热闹些。”

 下人应了一声去了。

 ………………

 礼舍虽说是舍,足也容的下上百人。云钥他们进去时,礼舍已济济一堂,却是异常安静。帅府的守卫危坐,见着轩辕仲进来,刷的全部站起,干净利落。如此阵势,足见轩辕仲治军严明。

 轩辕仲走到礼舍的礼台前,示意站立的官兵坐下,“今日寒岁,众守卫辛苦,不用在意法礼,大家随意。”

 云钥他们也选了座位,看着旁边洋溢着节日喜气的守卫,笑着问道:“奉礼很好玩吗?”

 守卫一楞:“不好玩!”上下打量云钥一番,小声道,“你是庆国人?”

 “恩,我从庆国来的。”

 守卫脸现异色:“帅府怎可有庆国人出入。我朝将士在前线正与你们拼命,帅府重地怎会出现外人!你怎么进来的?”

 “你们元帅请进来的。”云钥微微一笑,朝礼台前忙碌的酒红头发看了看。

 守卫稍稍平静,然敌意在脸上还明显着。

 “对了,为什么说奉礼不好玩?若不不好玩,你们怎还一脸喜气?”云钥微笑着自动把守卫脸上的敌意屏蔽掉。

 “奉礼是神圣的,怎么可以说好玩!”

 “神圣?”

 “你过会就知道了。军中奉礼和民间奉礼还是有区别的。民间奉礼比较规矩,沐浴,净身,备礼,洗经,祭祀,禁食,谢礼,烦琐着呢。寒岁前夕,百姓开始奉礼,一直到寒岁那天申时结束,接下去就是夜欢了。军中奉礼就简单的多……。”

 “奉礼——”守卫话还没说完,礼台前一将军模样的人洪亮的声音吼起。

 礼台前放置着一古青色大瓷鼎,外壁雕着张牙舞爪,腾云驾雾的白虎,很是神秘。鼎右侧置着两碗水和一匕首。

 轩辕仲点了束香,对着礼台前的白虎塑像拜了三拜,交给一旁侍礼。

 拿起匕首,对准手腕就是一划,几滴血滴入碗中,溅起几道不高的水花。

 “轩辕仲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保我蒙加安宁,保北州安宁!”音未落,拿起其中一碗,在白虎塑像前手一过,血水倾泻虎前青石上。另一碗高举过顶,扫视全场一眼,碗里的血水似一条银线,利落地穿入青瓷鼎中。

 “那是什么?”云钥极小声地问着身边的守卫。

 四周极其安静,只听得血水触的鼎底的清脆声响。

 “血鼎。”

 “血鼎?”云钥不解。

 旁边的守卫不理他,侍礼已在礼台前给前头每队的守卫发着大碗和匕首。干什么?难道还每人献血不成?

 拿到碗的守卫,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手腕,滴了血在碗后,把碗和匕首传给后面的守卫。

 不是吧,真要割腕?难道还滴血盟誓?这么多人把血留在同一个碗里,血不早凝结了?严重浪费血资源!还这么多人共用一把匕首,不会得什么血液传染病吧?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HIV病毒?为了这形式化的奉礼丢了性命可是不划算。

 “楞着干什么,到你了。”

 “啊?”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7: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惊闻耀夜背后事
 身边守卫递来带着血迹的匕首,边沿淋漓着鲜血的大碗,不知碗里放过什么液体,这么多人的血合在一起竟没有凝结。

 云钥楞楞地看着,想着一刀下去的危害,旁边守卫不耐烦地催了。

 “一定要吗?”云钥一皱眉,接过,匕首按在手腕上,却是划不下去。这平白无故见血的事云钥一向是能混过去就不做,如今守卫冷着眼神盯着自己,心一狠,刀锋深入皮肤,鲜红的血液渗出,于刃处滚成红珠,划落到碗中。

 守卫的眼神转暖,看着云钥时也带着友好。

 献了几滴血,态度就变化这么大?

 “刚才滴血有什么意义吗?”云钥小心求教。

 “你不知道?”

 “我连奉礼都不知道,会知道这个才怪!”伤处开始辣辣的疼,当着守卫的面,又不好意思拿出伤药来敷,想到若因此得了什么该死的传染病,嘴里不禁哼哼。

 “是同心共血盟,滴血后的人不能背叛盟誓,否则会受到最严厉的诅咒或惩罚。”

 “额,怎样厉害的惩罚?”

 “我们对元帅赤胆忠心,又怎会背叛元帅。”守卫怒道。

 ‘那就是没有人受过惩罚了。”

 “有。”

 “谁?”

 “祭礼——”侍礼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

 守卫住嘴不说话,惹的云钥对下文好奇。

 礼舍无比安静。

 轩辕仲把大碗里的血用一种奇怪的手法倒进血鼎,侍礼高声唱起怪异的经文,做着奇怪的礼势,难到在做法?

 血鼎里渐渐升腾起丝丝红雾,仿佛受到侍礼手势指引般地向礼台前的白虎塑像移去,绕了莹白的塑像一圈,钻入白虎血盆大口中,如此不断,莹白的白虎竟慢慢变的血色。

 诡异的气氛!诡异的现象!

 难道凭几滴血,经过如此祭礼,真的可以达到诅咒或惩罚目的?

 礼舍的人都一脸虔诚,除了云钥。

 血鼎升腾起的红雾越来越薄,鼎里的血终于全部转移到白虎身上。此时白虎浑身似血玉一般,盈润着血光,尤其那双赤眸,因着血色,更加狰狞,那神情,像是要吞噬一切怀有异心的人。

 “蒙加将士,同心共血,护我蒙加,神虎为证,若有异心,甘受极罚!”轩辕仲又点了束香,拜了几拜,高声起誓。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8: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惊闻耀夜背后事

 身边守卫递来带着血迹的匕首,边沿淋漓着鲜血的大碗,不知碗里放过什么液体,这么多人的血合在一起竟没有凝结。

 云钥楞楞地看着,想着一刀下去的危害,旁边守卫不耐烦地催了。

 “一定要吗?”云钥一皱眉,接过,匕首按在手腕上,却是划不下去。这平白无故见血的事云钥一向是能混过去就不做,如今守卫冷着眼神盯着自己,心一狠,刀锋深入皮肤,鲜红的血液渗出,于刃处滚成红珠,划落到碗中。

 守卫的眼神转暖,看着云钥时也带着友好。

 献了几滴血,态度就变化这么大?

 “刚才滴血有什么意义吗?”云钥小心求教。

 “你不知道?”

 “我连奉礼都不知道,会知道这个才怪!”伤处开始辣辣的疼,当着守卫的面,又不好意思拿出伤药来敷,想到若因此得了什么该死的传染病,嘴里不禁哼哼。

 “是同心共血盟,滴血后的人不能背叛盟誓,否则会受到最严厉的诅咒或惩罚。”

 “额,怎样厉害的惩罚?”

 “我们对元帅赤胆忠心,又怎会背叛元帅。”守卫怒道。

 ‘那就是没有人受过惩罚了。”

 “有。”

 “谁?”

 “祭礼——”侍礼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

 守卫住嘴不说话,惹的云钥对下文好奇。

 礼舍无比安静。

 轩辕仲把大碗里的血用一种奇怪的手法倒进血鼎,侍礼高声唱起怪异的文,奇怪的礼势,难到在做法?

 血鼎里渐渐升腾起丝丝红雾,仿佛受到侍礼手势指引般地向礼台前的白虎塑像移去,绕了莹白的塑像一圈,钻入白虎血盆大口中,如此不断,莹白的白虎竟慢慢变的血色。

 诡异的气氛!诡异的现象!

 难道凭几滴血,经过如此祭礼,真的可以达到诅咒或惩罚目的?

 礼舍的人都一脸虔诚,除了云钥。

 血鼎升腾起的红雾越来越薄,鼎里的血终于全部转移到白虎身上。此时白虎浑身似血玉一般,盈润着血光,尤其那双赤眸,因着血色,更加狰狞,那神情,像是要吞噬一切怀有异心的人。

 “蒙加将士,同心共血,护我蒙加,神虎为证,若有异心,甘受极罚!”轩辕仲又点了束香,拜了几拜,高声起誓。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9:00 +0800 CST  
侍礼不知唱了一句什么词,礼舍全体跟唱了起来。云钥不由想起前生寺庙里那些和尚吟唱的经文。他们唱的,该是祭文一类的吧。

 歌声中,另两名侍礼绕着白虎做着奇怪的姿势,嘴里吟唱着怪异经文,渐渐,血色白虎又恢复莹白。

 礼舍的歌声歇了,“礼成——!”领唱的侍礼宣布。

 云钥正想问谁受了惩罚,守卫却无声秩序退场。

 …………。。

 一列列身着蒙加服饰的少女端举着珍馐美味进入内院,食物的芳香溢满整个食味居。

 “你也滴血了?”明亦诧异。

 “旁边守卫一副你不滴血就吃了你的神情,不敢不滴啊。”云钥自嘲着,掏出无痕药,往正结痂的伤口抹了些。伤口不深,若是留疤,被清珂发现,又要问东问西,麻烦。

 “你知道滴血的意义?”

 “知道,好象是同心共血盟来着。”云钥不在意地道,“叛誓人还会受到什么诅咒惩罚之类。”收起伤药,云钥突然发现,其他三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安静的很,“怎么了,这些誓言该不会真的很准吧?”云钥玩笑道,“若如此,岂不是我要与你们蒙加一条心了。”

 “很不幸,你说对了,要不你成为叛庆国者,要不你成为蒙加叛徒!”轩辕公主幸灾乐祸。

 “二选一,有这么严重?”云钥皱眉。

 “霖丫头没有骗你。这诅咒和惩罚是真的,我也没料到会这样,本想让你在旁边观礼的,没想到……”轩辕仲沉思地看着云钥。

 “你说这诅咒和惩罚是真的,你们亲眼看到过?”

 轩辕仲缓缓点头,“那些结过同心共血盟后叛国的兵士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

 “叛徒有这个下场,很正常。”云钥稍稍放心。

 “不仅如此,死前,他们都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被毁,却无能为力。身心受到极大创伤,死的很痛苦。”

 “这就是诅咒?”

 轩辕仲点点头,半晌才道:“你知道你们国家的耀夜吗?”

 “耀夜?天下无双的耀夜?”云钥诧异,怎么牵扯到耀夜?

 “恩,很多人都认为耀夜妙姿天下无双,东大陆只庆国东宫栽培,天下人都视若珍宝,其实,其实,耀夜是被诅咒的花。”

 “你怎么知道?”云钥惊愕。自己喜欢成痴的花竟然是被诅咒的花?

 “耀夜怎么来的,你们都知道吧?”

 云钥点头,“据说是庆国建国初一位皇子死后血凝结所化。”

 “民间是这样传说,事实也差不多,耀夜是耀夜王子的血由陈元洛的爱念和怨念催生的。‘

 “陈元洛?”

 “就是你们口中的蒙加奸细,冒充宰相儿子的蒙加人。”看了一眼认真倾听的三人,轩辕仲继续道,“当时,陈元洛是齐王儿子,国事需要,混到庆国做细作,后来做了耀夜王子的伴读,一潜伏就是十年。为蒙加输送不少情报。十年,真的很漫长,沧海都成桑田,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也会发生。”

 “十年后,蒙加王看准时机,出兵庆国。庆国皇帝派了耀夜王子迎战。陈元洛骁勇善战,官拜将军,和耀夜王子一起出征。耀夜王子绝世聪明,用兵如神,蒙加节节败退。终于蒙加主帅决定启用隐藏十年的棋子,陈元洛临阵倒戈不仅仅伤了耀夜王子的心,同时也使庆国三十万大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关键时刻,耀夜王子率领五万死士突围,使二十五万大军谋得自救机会,最终是庆军惨胜蒙加。五万死士和耀夜王子无一生还。”

 “本来,庆军绝无获胜可能。只因陈元洛不执行元帅命令,使的庆军有机可乘。”

 “不执行命令就是叛国叛誓?”云钥置疑。

 “陈元洛前往庆国前,起过同心共血盟,效忠元帅,效忠蒙加,不执行元帅的命令,就是叛誓。”

 云钥一楞,“你随便发个什么命令,我若不执行,岂不也是叛誓?”

 “这倒不是,一切都在为国基础上。”轩辕仲微笑。

 “我这副皮囊烧成灰也是庆国人。”云钥笑的有点冷,“陈元洛既然临阵倒戈,为什么最后还违背元帅命令?”

 轩辕仲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因为他不想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但结果还是一样,叛誓最终还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人离自己而去。”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19: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当年情事当年恨
 耀夜王子突围,杀敌无数,蒙尘宝剑竟卷了刃。

 陈元洛负责追击。昔日相守之人,却下兵戎相见。

 生死之交?你生我死,你死我生?

 到底陈元洛技高一筹。

 “后悔过?”陈元洛的剑尖稳稳地指着耀夜脖子。

 “什么事总得有结局,只是耀夜想不到这个结局而已。”耀夜面无惧色,看着陈元洛轻笑,“十年,难为你了。”径自往剑尖迎去。

 元洛一慌,剑往边处一横,耀夜迎了个空。

 “何苦如此?”耀夜紫色的眸子盈着温柔,“这战争总得需要人做出交代,不是你,就是我。”

 “你走吧,带着剩余的死士走!”元洛偏过头。

 十年岁月,朝夕相处,如今尔死我活之际,终究堪不破情字。

 ‘不后悔?”耀夜依旧笑如春风。

 “不会!”元洛坚定地看着耀夜。

 “洛,有来世,你可还愿意跟我一起?”

 陈元洛咬牙道:“生生世世!”

 耀夜笑了,满战场的血色竟在他的笑容下暗淡。耀夜提着蒙尘,踏着血色,头也不回。

 蓦地,无数枝暗羽横空出现,呼啸着奔向傲气的王子和他的兵士。

 “夜——”元洛张大了嘴,却喊不出一丝声音,看着漫天急啸的黑影,只有心里无数的呐喊,震的心碎。

 心里的人不在了,要这心又有何用!

 空了,空了,一切都苍白。

 无数暗羽透体而出,无数身影倒下。

 傲气的王子握住箭尾,手一用力,几股热血喷薄而出。缓缓转过身,对着不远失神的人影笑了,轻轻说了几个字。身,向后仰去。

 满世界都是傲气身影砰然触地的声音,满世界都是傲气身影最后温柔的笑意,满世界都是傲气身影最后轻轻的声音:我也不后悔!

 这满世界,是陈元洛的世界。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盛阴……

 这苦又怎会因一个人的离去而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今生遇到的是你?为什么让我遇到却又失去?为什么不想伤害最终还是伤害?为什么?为什么?!

 “同心共血,同心共血。”元洛喃喃自语,忽的惨淡一笑,“今生负你,你纵不悔,我亦生恨!因着这同心共血之咒,夜,我要你的血成就这世界最高贵的花,这花所在之处,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盛阴!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20:00 +0800 CST  
蒙加兵士惊愕地看着那傲气身躯化作血水不见,冉冉红色烟气升起,愈旋愈急,最后凝做浓浓一团,黑红,忽的钻入地下。不久,有东西破土而出,发芽,展叶,开花,全株墨黑隐有红色流转的花,从血地里无根而出的花!

 “陈元洛,你私放敌犯,何罪论处?”指挥放箭的将领呵斥。

 “何罪论处?”元洛心已失,眼茫然,惨然一笑,“夜,我这就以死谢你!来生,定追随于你,永不相负!”

 温柔地看了一眼沐浴着血色的花,横剑自刎!

 还没等蒙加兵士回过神,周围杀伐声起,突围的二十五万庆军杀向蒙加兵士。

 又一片血色,又一片死寂,只耀夜于猩红中更妖娆!

 ………………………

 “你怎会知道这么多?”轩辕仲身临其境般地叙述,云钥不由起疑。

 轩辕仲淡淡道:“因这头发,小时是在国师府里度过的。”

 “国师?”

 “恩,国师的法术很厉害,我曾看过国师用幻象拟出当时情境!”

 “既然耀夜主四大苦,为什么还在庆国东宫种植?”云钥再次疑问。

 “其实,东大陆四大国家都有神秘力量存在,各个国家都有象征物,我们蒙加是白虎,有国师府;越戍国信奉金蟒,有巫女祠;西林尊崇巨狮,有圣力殿,你们庆国神物是麒麟,有神庙。”

 “庆国有神庙?”云钥又一惊,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云钥无鬼神论开始动摇,自己灵魂穿越本就不可思仪,难道这个时空真的存在乱七八糟的神秘东西?

 “是的,这些本来就是各国机密事情,云兄不知道也很正常。”轩辕仲微笑。

 “你又如何得知?”

 “听国师说的。耀夜虽是诅咒之花,但庆国东宫贵气重,又是耀夜王子身前欲居之所,压住咒怨不是问题。”

 “即是诅咒之花,为何不全数销毁?”

 “耀夜无根而繁殖,庆国东宫贵气压制耀夜的扩散。诅咒一日未解,耀夜就不亡。若强行销毁,不久怕又是耀夜满天下。”

 “几百年过去了,难道就没人解开?”

 “我也不清楚,大概解铃还需系铃人吧。”

 云钥撇撇嘴,自言自语:“人都作古几百年了,哪来的系铃人?”

 “云兄既然是庆国人,结了同心共血盟多少会不方便。”轩辕仲关心地看着云钥,温柔之色一闪而逝,“等战争结束,我陪你去国师府走一趟,相信国师会有解誓之法的。”

 “也好,只是要麻烦仲兄了。”云钥玩笑道,“云钥身家性命可都在仲兄身上了,仲兄可不要随便对云钥发号施令。”

 “云兄远来是客,我又怎么会劳烦客人。”

 “哼,贪生怕死!”不用说,听语气就知道是轩辕公主抢白了。

 “留的小命在,不怕没财发。”云钥满不在乎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云兄到底是生意人呐。”明亦笑了。

 轩辕仲微微一笑。

 轩辕公主却“哼”了一声,这冤家之路窄的很。

 ………………………

 “果然热闹!”云钥看着北州大街上的夜景。

 天气虽冷,却干燥,无风。天空中竟还有几颗星星,冬天这样的天气在北疆极是难得。

 白天开辟出来的广场上,早已生起堆堆篝火,盛装打扮的人们一堆堆围坐着,谈笑着,跳跃的火光衬的人们的笑靥更喜气。不断有人从四周赶来,加入到说笑的人群中。依着服饰看,大半是蒙加百姓,庆国子民也占了部分。

 云钥跟着轩辕仲走到一堆人前。

 “少爷,你来了?”篝火旁的人忙起身招呼轩辕仲,看来是轩辕仲的近卫。

 “不必多礼,咱们现在是普通百姓。”轩辕仲笑着招呼众人坐下。

 看着众人喜气洋洋,云钥心中一阵温暖,随即又想到不久的战火,心里顿时一黯。

 “都晚上了,清珂怎么还不来?”轩辕公主左等右等,见清珂还不出现,顾不着女儿家矜持,索性问了出来。

 “是啊,说好了晚上出来,生意之事怎会谈这么久的?”明亦也看向云钥。

 “大概有事耽搁了吧。”云钥笑的有点僵硬。

 “要不派人去客栈看下?”轩辕仲好心建议道。

楼主 想榴莲  发布于 2009-03-11 23:20:00 +0800 CST  

楼主:想榴莲

字数:142529

发表时间:2009-03-11 04: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0:18 +0800 CST

评论数:12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