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转】你是我的风景(作者:—樱花祭—)

1 L 我 潸


说实话。我也布吉岛原帖在哪里。。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20:00 +0800 CST  

[我知道我知道~那先跟我来~我都安排好了呢!]



他给她这个夏天最灿烂的笑,然后很是兴奋地上前一步拉她的手,不顾她有些呆滞的表情,拉着她连蹦带跳的离开机场,在路口拦了一辆Taxi,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灰原哀无奈地看眼前这个人一手那地图和司机用流利的英语交谈,另一手还是死命地拉着她,一点没有放开的意思。

等到他终于把地点交代清楚,等到他略显骄傲地接受完司机对于他厉害到不行的英语能力的赞赏,灰原哀也只能叹口气。有什么办法,这人就是那么爱显摆。之前在日本他还会有所顾忌,如今在没几个人认识工藤新一更别提江户川柯南的英国,他再怎么爱表现也管不住了吧。




工藤你看,我已经把你的人生分成了“之前”和“如今”,而那个分水岭恰恰是我硬生生地卡进去的。

你恨我吗?



江户川柯南仍然对她笑,她避开他的笑容,单手支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从热闹到安静,他们好像来到了英国的乡村。

[灰原……你怎么料到我会去英国?]

听到他的声音,视线从风景转移到自己的裙摆。

[世界这么大,你为什么会猜到?]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她了,她肯定是拜托博士不知从哪里搞到的机票,可是,她为什么能确定他的目的地?

[工藤……你听说过大象的墓场吗?]

[嗯……]男孩低头,他到现在还戴着的黑框大眼睛侧出一道白白的光。

[如果你是那头大象,你不会去美国,因为你的父母在那儿,那里对你来说意味着家。]灰原哀难得地盯着他,[而且,英国对于侦探来说不是很有吸引力嘛。]

[啊嘞嘞~!灰原~推理能力进步了嘛!]他边说边用胳膊肘撞撞她的肩膀,还露出一副作为老师的欣慰表情。

[别动手动脚的!]灰原哀终于抓住机会从他满是手汗的手掌中挣脱,狠狠瞪他一眼,[我可不想被司机理解成我们在私奔……]

对方闻言,脸刷地一下从脖子红到耳根,直接把脸埋起来,自动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还委屈加不好意思地偷瞄她几眼。

灰原继续单手支车窗看风景,可是另一只手突然消失的温度竟然让她有些失落。




大象的墓场……吗?

工藤,你最终还是做不成那头大象的,大象比你聪明多了。

大象还知道要安安静静地自己走向坟场。一生,或平静、或灿烂、或伤感,自己舔着自己的伤口,自己一个人慢慢回味。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是大象的气度和伟大。

而你呢?

你身边竟然还带着一个猎人。

你说,你是不是很不聪明。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22:00 +0800 CST  
你懂我的欲言又止,也明白即将发生的所有,我已经接受了,所以请你也务必接受】




夜已经很深了,灰原哀起身,在单薄的睡衣外加了一件外套,周围的环境真的安静地让人想哭,或许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首安静的钢琴曲的话,一定可以让自己哭得肝肠寸断。月光很亮,满满的铺向落地窗。

那个时候,好像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自己随着黑衣组织的调查员在工藤家调查,他家也有一面很大很大的落地窗,两边是厚重的红色窗帘,那是在两楼,所以她想这个地方晚上的月亮一定很大,如果就这么坐在落地窗前,摆一个很随意的坐姿,不知是感到冷还是暖。

为了得到答案,灰原哀就这么做了。

其实冷冷的月光照在身上还是挺暖和的。毕竟她的手里还抱着软绵绵的道尔,好像会发热一样,以至于她更紧地把它揉进怀里。

等她做完这些事之后,她想,隔了一堵墙的对面的落地窗,前面是不是也坐了一个人。

毕竟,好像她没有什么理由睡不着。而他,没有什么理由能睡着。



她好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是该想十七岁之前和青梅竹马的辉煌日子,还是该想七岁之后和她一起躲躲藏藏的日子?如果是后者,那么她是不是该偷偷窃喜一下?

即使如此,她也一点都笑不出来。

小的时候,清楚自己没有父母的陪伴,也习惯了独自一人留学的生活。学成之后,被逼着习惯组织里冷酷无情的黑暗,做着一些害人害己的药。再后来,也慢慢习惯姐姐的离去,习惯上总是跟着某个人,静静站在他旁边,和一些真正的孩子体会从未有过的烫伤温度,欣赏周围最美的风景。

现在,又要面对改变了。




在那一片火光中,她有幸看到了组织的瓦解。

还是在一片火光中,她看见他满身伤痕地向她走来,走到她面前,用让她放心的微笑回应,这让她以为,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改变,可是如此安静的继续用她习惯的模式生活下去,这该是多么完美的结局。

她看到,在江户川柯南身后,以那片火光为背景,Gin即使被警方挟持住了,却还是那么肆无忌惮地大笑。

她直觉的肯定,Gin在笑她。

Gin在悲悯地笑她。




他笑,Sherry你看,我终究不会使你美满。

我可怜你。




一股寒意就那么直直的冲上灰原哀的头颅,莫名的恐惧感缠绕着她,直到Gin被警车带走,他的笑声仍然存在。

还想在预示着什么东西的毁灭一样。



[灰原,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灰原哀看到江户川复杂的笑脸的时候,她猛地就意识到了,她吓得后退两步,嘴里喃喃地重复着。

[是我做的,又是我做的,那药又是我做的……]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25:00 +0800 CST  

[没事,我们回家。]

[为什么又是我,又是我做的……]

[灰原……]




她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抓起他的手,那么紧紧地握着,逃离那个地方,不顾身后**的叫喊,拉着身后的人就那么一路飞奔,对方也没说什么话,一直跑到阿笠博士的地下工作室,她才放开了那只手,转而慌慌张张地去拿针筒和试管,没来得及消毒针筒,就扎进江户川柯南的手臂,抽出一管血,也没有给他酒精棉花让他按着,细细的血液就慢慢顺着手臂流下。这一系列过程中,江户川也没有反抗,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个原本谨慎的少女会如此粗心,如此慌张,是因为他吗?那么他可以为此自豪吗?

他淡淡地看着她加了好多试剂在试管里,看她那么笨拙地摇晃试管,直到试管里血液和试剂混合成那么残酷的黑色液体,少女冰蓝色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光泽,她紧紧攥住手心,一下子人好像变矮很多,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工藤……恭喜你。]

她无力的靠在旁边的桌沿,眼睛藏在厚实的刘海下,声音里是她无法控制的颤音。

[APTX4869是我在组织里最后研制的药,而这个……]她将手里盛满黑乎乎液体的试管塞到他的手中,[而这个,是我在组织里最先研制的,它秘密到连名字也没有,是专门处理组织逃犯的……]

她终于抬起头,颓废地看着他,她的头发有些乱,眼神也显得飘忽不定。


[哈哈……恭喜你,你又吃了它……]




你这一辈子是不是就毁在我手里了?

我最后制造的APTX4869毁掉了工藤新一,我最初制造的不知名药物又即将毁掉江户川柯南。

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造孽了?!





日出的第一道光终于照醒了灰原哀,这让她有些怀念暖暖的月光,她无力地看看灿烂至极的太阳,伸出十根手指,按下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看看剩余的,这才明白时间和她都是如此的罪恶。


[灰原!今天想去哪里玩?]

[随便……]她揉揉耳朵,再这样下去,耳膜总有一天会破掉。

[是这样哦……]他手撑地板,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伸出十根手指,边说边一根一根地把手指按下,像是数数一样,[有这么几个地方……奥尔顿塔公园。]

按下一根。

[莫克姆湾海滩。]

按下一根。

[惠灵顿凯旋门。]

又按下一根。

[还有巨石阵、莎士比亚故居、大英博物馆、温莎古堡……]


灰原哀看着眼前的人认真的一根、一根把手指按下,不知为什么,一股恐惧感从脚心窜到头顶,这种熟悉的寒冷让她想到Gin最后的笑声。


[我可怜你。]



[够了!]一声低吼。

[灰原?你怎么了……?]正数得开心的他一脸疑惑。

[啊,没什么……]打个哈欠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怎么觉得这些地方我在很小时候就去过了呢……]

[可恶……那你去不去嘛?!]脸很臭的问。

[去,难得大侦探请客……]她欠欠身,从逐渐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便不理会他,慢悠悠地整理行装。

[真是……]有气没出发。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25:00 +0800 CST  

灰原哀庆幸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不然岂不是害人害己。

[咳咳——!你这家伙知不知道女生穿的泳衣叫比基尼,男生穿的叫短裤——!]一口气大声说完以上内容。

下一秒,周围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个状似7岁孩童,实则心理年龄挺成熟的小孩。

他暗自叫糟,一脸通红加狼狈的从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中逃离到男厕所,来不及去理身边捂着肚子笑的女孩。

这个夏天……真是糟透了……!


再后来的海滩上,男孩租了两个小小的救生圈,惹来灰原哀的一阵鄙视。两个人玩尽了所有沙滩游戏,捡贝壳、堆沙丘、打沙滩排球什么的,总之没有一刻停得下来。

等夕阳都出来了,游客也渐渐少了,两个人才累的坐在沙滩上,稍稍保持了一段距离,看着夕阳以蜗牛爬行的速度落下,其实那副场景是多么适合恋爱中的情侣的。只是,这种关系不会适合他们。

[工藤,你知道吗?在这个海滩上,每年都会有一两次海星的搁浅……]

江户川侧头看着她的侧脸,在夕阳下有一种落寞的美。

[有成千上万的海星义无反顾的冲上沙滩,在太阳的暴晒下就变成一具具海星尸体,尸体绵延千里,一眼望过去就像美丽的贝壳,可是这种假象又是多么的残酷……]

[灰原你什么时候变得诗情画意了呢……]江户川瞪大了眼睛作惊讶状。

[不会欣赏的家伙……]瞪他一眼,继续看夕阳。


于是轮到她惊讶了。

因为她本以为夕阳下落的会慢一些,至少比她想像中的慢,然而她错了。错就错在她将时间看的太高尚了,还满心以为时间会为他们多停留一会儿,毕竟她已经为他偷来了十年的光阴,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能力为他把十天光阴拖久一点。

她没有像现在那么恨过夕阳,这种在人们无知觉的时候就偷偷逃开的物体。

【还记得,你在害怕的时候,都会紧紧躲在我的身后,一个人瑟瑟发抖。或许你不知道,在我同样害怕的时候,潜意识里多希望有一个人能紧紧地靠着我。只是我们,谁都不说。】



[今天是5月3日。


今天的天气是晴到多云,夜晚局部地区有阵雨。]


江户川柯南无聊的坐在餐桌前,手里念着一份英国当地的新闻报纸,首先关注的是天气。众所周之英国人是十分注重天气的,虽然不会影响他们的心情,但这却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话题。


二郎腿一翘,他从政治新闻扫到文艺板块,而楼上那个正在换衣服和理东西的女人到现在还没好,轻叹一口气,他想,女人出个门都是那么麻烦的吗,像以前他等兰的时候……


算了。


不要再想兰了,毕竟是自己告诉兰不要再想他了。


他的思绪又回到报纸上。



5月3日。


那件事情到现在也有些日子了。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27:00 +0800 CST  

可她仍然固执地唤他工藤,她强调说她没必要为替他人做任何改变。他说不过她。

[灰原,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要出发了哦~]

[今天去哪儿?]女孩冷冷的疑问句。

[一个让人振奋的地方~!]就是爱吊你的胃口。

[哦,那走了……]女孩打了个哈欠,迈开步子走出家门,对方为她的反映贡献出了豆豆眼。

[灰原你就不想知道是哪儿吗?!]不甘心,追上去问。

[不想。]

[你怎么这么不可爱啊~?!]

[想听到可爱的话请去找少年侦探团,大侦探……]

语音未落,她就后悔了,听到跟后的脚步声停止了,她才知道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还是没敢看他的眼睛,所以没有转过身。她清楚的知道,对现在的他而言,任何与日本有关的名词都是残忍的。

不想触碰的。



好吧,我错了,我退一步。

[那到底是哪儿?]尽量不耐烦的语气。

[啊……哦!是游乐园~我想带你去看一场烟火表演~!]

[是吗?虽然幼稚了点……]听到脚步声跟了上来,她体会到有一种感觉叫做安心。

BLACKPOOL PLEASURE BEACH被设计成和普通的大型游乐园一样,有一个巨大的摩天轮,过山车,音乐喷泉,说白了,它和多碧加很像,更说白了,游乐场都一个样。

至少灰原哀是这么认为的。

她想,是不是在以前,在日本,他也是以这种游玩顺序带着他的青梅竹马,玩过山车、坐摩天轮、在有彩虹的音乐喷泉下用可乐干杯?

他现在是在干嘛?

用这种方式来缅怀过去吗?

还是以这种方式来覆盖过去、从而删除过去?

她相信,不论是哪一种原因,对他、或她,都是虐心的。

终于熬到了烟火盛会,烟花就在游乐场的上空上升、绽放、淡化、陨落、消失。

这个过程也是虐心的。

她看着身边的他,就在众人只看着烟花的转逝美丽时。

是她找到他时的白色干净衬衫,两只手以她闭上眼都可以想像得到的姿势插进裤子口袋,他始终戴着的黑框眼镜此时不孤单,有大片大片的花火反射在上面,这种效果就好像她可以看到他眼中的世界一样,是灿烂缤纷的。他在微笑,嘴角上扬,眼神是兴奋的,大片蓝色流光异闪。

灰原哀无暇顾及那种类繁多、精彩绝伦的花火了。那和她无关。现在。

她像中了蛊一样,像念咒语一般,对着那双并未看着她的暖蓝色双眸,轻轻启唇。


[你是最完美的存在。]


她承认她着魔了。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28:00 +0800 CST  

【Happy Birthday,两个单词,五个音节,这该演奏成一曲怎样的钢琴曲?】



那天,从游乐场回来的时候,灰原哀不顾身后男孩的呼喊,笔直地穿过红绿灯,和他背道而驰,那个时候的天气灰蒙蒙的,很潮湿,好像有一场大雨要倾盆而下。

[灰原——!你要去哪里?]男孩在红绿灯对面叫她,他的身后仍然是那一片花火的背景,这种情景,让灰原哀更加坚定了离去的步伐。

怎么可以,让你和这片花火一样。

绝对不可以。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家!]


其实她要去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图书馆而已。而她要看的书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常人难懂的生物资料,像是细胞突变或自行毁灭等方面的研究。她抱了厚厚的一叠书,坐在了不会被别人注意的角落,一本一本地翻。

虽然本来就料想到不会有什么收获,但她没想到这种不甘的感觉会如此难受,难受到她想一下子把这些书都撕了。


为什么?

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她,一个医学界博士,一个天才科学家,一个从小到大化学都考100分的人,怎么就会败给了他?

为什么?

以前,他想要APTX4869的解药,可到现在她都没有研制成功。现在,她想要一颗能够挽救一切的解药,却还是怎么也办不到。

这种欲罢不能的痛楚,你能了解吗?

然,没人懂的。

除了那个人,但他们不会和对方分享。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灰原哀这才知道外面早就已经下起了雨,下得如此果断,一扫之前的闷热。

她在图书馆的门口买了一把雨伞。是会有的吧,那种聪明的卖主,在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后,就会如同救世主一样地出现,给你一把廉价又耐用的雨伞,让你不会被雨淋湿。

可是,她始终不会是这样的救世主。

没办法改变必然的结局。


本来是想要淋雨的,但她没这么做。

不管以后怎么样,毕竟还是要过好这几天的吧。


没有一辆Taxi,看来她得要自己走回去了。

走到那个熟悉的红绿灯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熟悉的姿势,双手抱膝,在雨中,他的轮廓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烟雾。那一瞬间,让她想起那个开始了这场旅行的机场,也是她站着,他坐着。

她蹲下,为他撑伞挡雨,她清楚地看到,一双如同宝石般的蓝色双眸略显疲惫地看着她。

按照惯例,他打破这唯美的意境。


[灰原,我以为你离开了……]


她受不了这种受了伤的表情和语气,她抓住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直到她也被传染地全身颤抖。

[不,工藤……我没走……]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29:00 +0800 CST  

[不是,是我托餐厅的服务员买的……]

[呃……那你是预先定的这个餐厅吗?]穷追不舍地问。

[不,这是离别墅最近的……]灰原哀若无其事地喝一口红酒。

[那那……那弹钢琴的应该是你叫来的吧?]江户川柯南有种虚脱的感觉。

[他自己来的,我没叫……]


江户川柯南觉着自己头上已经顶了三条黑线,把他压得郁闷的低下了头。灰原哀却对那三条黑线很是欣赏。

[不过我很开心呢。]男孩的声音淡淡的、清晰的,他慢慢抬起头,映入灰原哀眼帘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微笑,在烛光的渲染下呈现出透明的质感,但同时看上去很不真实。

灰原哀好像伸出手去抓住它,那犹如水中月、镜中花的微笑。

她认定她会记住一辈子的。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完整的一个生日。]

从关灯,到闭眼。

从睁开眼,到看见蛋糕。

最后看见的是烛光对面的人,祝福的眼。


好像从小到大,爸妈都不会为他过这么完整的生日。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觉得这种事情太过复杂,没有任何意义。吃蛋糕没有意义,点蜡烛没有意义,唱生日歌没有意义,许愿更没有意义。

再后来长大了,竟然会一直忘记生日。

也是,为什么要记得呢?记得也在长大,不记得也在长大,只不过记得了,是在长大的一个证据吧。

以前总是有一个女孩,她会在某一天发一条短信,或是打个电话过来,说。

[新一~!明天是你的生日哦~]

[你这个推理狂一定又把自己的生日忘了吧!]

[我们去看电影吧~!]

[就定在明天晚上八点哦~不见不散~]

[我等你哦~]

……

可惜啊,他很想她能一直等下去,一个一个生日的等下去。

可惜啊,他很像每个生日都有人提醒自己,帮他规划好明天的安排。

可惜啊。



还好,他不会再忘记生日了。

还好,没有那么多生日等着他去想起来了。

还好。


[灰原,谢谢你。]

男孩微笑,双手合十。

[灰原,我在等你唱生日快乐歌。]

茶色头发的女孩皱眉。这小子还会提条件了?

[我去拜托那个弹钢琴的男子为你弹奏不就好了。]

[不行不行~!]男孩的头摇的像波浪鼓,[我就要听你唱~]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32:00 +0800 CST  
[省掉这个环节不行吗?]

[那样就不完整了……]男孩吸吸鼻子。

女孩仔细审视男孩许久,直到看到他渐渐闪亮的双眸,这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先说好了……走调和忘词还请见谅哦……]

[嗯嗯……]江户川柯南无语,貌似生日快乐歌是一句歌词重复唱耶……

女孩不紧不慢地启唇,清冷的嗓音沙沙的,但很动听。

一句歌词的生日快乐歌,灰原哀唱的很慢,每一个音都很准确。

江户川很恨生日快乐歌的编曲者和作词者,怎么才这么短?!


[唱完了,许愿吧,大侦探。]

[没想到灰原你唱歌还蛮好听的……]陶醉的样子。

[是吗,肯定比某个音痴强就是了。]

[喂喂……]

[你还要不要许愿啊?]很晚了耶。

[要啊要啊~!]男孩急忙闭眼。


可是,要许什么愿望呢?

面对眼前的黑暗,江户川柯南郁闷了。

这样的自己,还能希望什么呢?

有资格吗?


灰原哀知道现在的他一定很迷茫,但她也无能为力。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他,还是有资格许愿的吧。


[我希望……]男孩闭着眼说。

[什么?]告诉我,我会拼了命努力。

[我希望,最后的最后,会有一个人,在我耳边告诉我……]

停顿。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35:00 +0800 CST  
【最后的最后,即使我不用拼命也是可以有资格为你完成心愿的。可是,你却忘记问我,是不是愿意做那个人。】



而后的两天,男孩并没有像刚到英国那样兴奋了。

至少一开始的他会每天不到六点就把灰原哀吵醒,两人调侃一番,焦急的等对方懒懒地起床,再满怀激情的向她介绍今天的旅程,在旅游景点毫不保留地像女孩吹嘘他的历史知识或者相关的侦探小说,等到女孩打个哈欠说这些她早就知道之后,就一副委屈的好像要她立刻安慰否则要哭出来的样子。

现在这么安静的他,好似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了。


灰原哀侧脸看他。

印象当中好像从未有阴影遮住过他的侧脸,他总能平视这个世界,不管遇到了什么。

就象现在他的轮廓,完全的接受阳光的抚摸,没有一点阴影。

[工藤。]

[什么?]

[回去吧,我们已经在这片森林里走了很久了。]她轻轻踢弄脚边的石子。

[灰原你不喜欢森林啊?那我们换个地方好了。]

[哈啊?]不是吧,我已经和你走了一个半小时的森林了……

[灰原,大海,喜不喜欢?]

灰原哀微笑。

喜欢啊,我都喜欢。

大海、森林、乡村、草原,我喜欢。

沙漠、废墟、墓地、黑洞,我也喜欢。

只要你带我去。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哦~]

他拉她的手,一路小跑的原路返回。有树影清晰地映照下来,照在不断回过头来向她微笑的他的脸上。灰原哀也好像忘记了疲惫,她已经可以没有顾虑地对他微笑了,而他也已经对她的微笑不再表示惊讶了。


是的,只要你带我去。

什么风景我都喜欢。


[灰原~你怎么这么没用啊?说好要陪我走完海岸线的!]男孩叉腰,佯装很生气的样子。

[我可不像你,运动神经那么发达。]女孩边捶脚,边找了一块礁石靠着坐了下来。

[真是的……]男孩埋怨了一声,也在旁边坐下了。


有海风徐徐地吹着,两个人的发梢吹向了同一个方向。


[这片海,离别墅还真近……]灰原捋捋耳际边的秀发。

[是啊……]这种氛围,好像多说话不好吧。


[你,还在想她吗?]

一句话,就那么清楚的、掷地有声的落下来。


不用其他人来教他,不用她来告诉他,这种简单的问题情商再低的人也是懂的。

[哈哈~我说不想,你信吗?]他轻笑,手往后撑,整个人懒懒地看着天。

灰原哀垂眸。

什么嘛…我再问你耶,怎么又把问题推给我……

[不信……]她还是选择回答他。

[那不就成了~]他笑出声来,随后又安静,[你说,兰现在在干嘛……?]

[由于时差,或许在睡觉也说不一定哦……]

[也对……]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37:00 +0800 CST  


真是糟透了……这种对话。

灰原你真的太不厚道了。



江户川柯南怨念的侧头看她,下一秒,他看到她完美的侧脸,如同黄金比例般的匀称,冰蓝色的眼眸浸湿了夕阳的晕染,流光异彩。他舒适一笑,直接倒头躺下来,双手枕头,看着天空飞过几只晚归的海鸥。

他本可以继续的看天。但身边竟然有了大幅度的动静。

[工藤!]

女孩在他躺下的几秒后惊恐的回头,伴随一声急切的呼唤,接着,双眸相遇。

充满惊恐的冰蓝色跌进充满疑惑的暖蓝色中。




好久好久,久到女孩以为这便是她的一生光景。




男孩终于忍不住坐起捧腹大笑,笑到眼泪都流了下来。是真的流了下来。

他笑着说灰原你太好笑了你怎么这么好笑你是在担心什么吗你不会笨到不会算时间了吧。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你不会笨到不会算时间了吧。


灰原哀疑惑的看他笑到流泪。

你怎么还能笑?

我在担心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每天把时间算的最清楚的人就是我,你凭什么说我笨?!

[你别笑了!]这句话她终于说出来了。

[为…为什么啊?]他一下子还止不住了,抱着笑痛的肚子。

[因为你笑得很难看!声音很吵!]

[不笑就不笑嘛……]男孩撅撅嘴,用手笨拙的擦笑出来的眼泪。



灰原哀撑手在原地侧了九十度,背后的男孩还是躺下来看天,一直呆到天变黑了,两人才拍掉屁股上的沙子,欠欠身回别墅。不过在那么长的一段沉默里,灰原哀好好的回答了那个为什么的答案。

为什么?


因为你笑得难看声音很吵而且你没学会怎么边哭边笑你就不要瞎尝试。

因为你在旁边笑就好像我不笑很不合群所以也只能笑可是我明明一点也不想笑。

因为你一笑就让我想起以前那个可以没有任何忧愁自信又自大的蓝色眼镜超人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他。


因为我很痛。

因为你的笑让我胸腔中纵膈内的上方,两肺之间,约2/3在身体正中线的偏左侧,1/3在右侧,并略向左扭转的东西很痛。





真是难熬的一个晚上。

原因不再多说,如果你可以把时间算的清楚的话。

灰原哀裹着被子躲在自己的被窝里,耳边不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有空调沙沙运作的声音,还有好多好多以前的声音。

那些声音里,有一个年纪不大但却秃头的胖老头,他叫她小哀,用最亲切的口吻,还会认真的和她商量每天的饮食,只希望能多吃几块肉。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39:00 +0800 CST  


灰原哀偷笑,顺便喝一口刚泡的廉价咖啡。

[灰原你真是……把咖啡当白开水喝啊?]江户川柯南挑眉。

[不用你管……]继续喝一口。

[我就要管~!你知道空腹喝咖啡会伤什么吗?]

[胃……]

[是啊是啊~!你清楚的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怎么?你慢性自杀啊你?!]他被她不在乎的态度恼怒了。

她垂眸。

[想快点去陪你不好吗?]

江户川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僵持了,他早该知道的,跟这女人的对话就是这么糟糕。

他低头不看她,拳头不知不觉就握紧了。

[才不要你陪嘞……]

刚说完,他的脸竟然红了。

[而且我还没……]


[要不要也来一杯?]他的话被打断,灰原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泡好了一杯,放大版的咖啡杯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好啊……]他礼貌地接过咖啡杯。心里却要抓狂了。

你这女人没听我说话就干其他事情了啊?!

灰原哀再一次坐下,坐在那张小凳子上。

[你说,Gin有没有受到制裁?]他对着棕色涟漪的咖啡吹口气。

女孩握住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看来不想再提起从前的不只是他。

她咳嗽一下,稳定情绪。


[如果之后他没有成功逃狱的话……]应该已经被制裁了吧。


[灰原你看~还是我赢了吧~?]他笑。

[是啊是啊,大侦探。]她也对他笑笑。

[谢谢谢谢~]他微笑略点头接受赞许,然后安然的看着星空,享受月光的普照。


这样就高兴了?你的满足程度还真低。

是的,我们赢了。

可是没人陪我颁奖。

【你告诉我你要离开,可以啊,你离开,我不会去追你,也不会去管你。只是你瞧,我说得多没底气。】


灰原哀刚睁开眼,刚感受到光亮,就又连忙闭上眼了。

后来,怎么会睡着了呢?

这个感觉……应该是在自己的床上,是被他搬上床的吗?

算了,不再追究下去了,不然又要骂他色狼了。


她第一次发现眼皮会如此重,她明明睡饱了,却还不想醒来。


[咚咚。]

是敲门声。

是谁?

好吧,犯傻了。

除了他还会有谁。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44:00 +0800 CST  

[灰原…你…醒了吗?]

[嗯……]工藤,现在应该是快中午了吧,你当我是睡美人吗?

[灰原…我……]


不要,我不要。求你不要说。

[我还是决定离开。]

唉。她的意念没有成功啊,也是,要是她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话,不知道要比现在好多少倍,要好得不得了。

没敢说话,她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那个……灰原,我有几件事想拜托你。]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他的声音却清晰的难以置信,就好像以前的很多个黄昏,他们俩略微分开坐在海边的礁石旁,谈着一些有的没的。

拜托…我?哦,是传说中的托付遗愿吗?

灰原哀后知后觉的想。

然后她听见有塑料袋放到地板上的摩擦声。

[我准备了一些礼物给步美、元太、光彦他们……哦,放心~当然还有你的~!]

她听着他的声线时而低沉时而愉悦。

工藤,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的礼物。

你给过我一个道尔,你还想要给多少?还想要多少东西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想起你。


[灰原你……应该会回日本的吧?]

不,工藤。我不知道回哪里。在这儿,有小别墅,有海,有这十天所有的记忆。在日本,有你的过去和我的过去。

你要我回哪里?

我天生就是一个爱逃避的人了,你再怎么劝也改不了了。


[如果你还会回去的话……如果……兰找到自己的幸福的话……请你替我祝她幸福。]

别想,我不是你的信鸽。

这种肉麻的话我说不出口。

[那么就这样了~灰原,谢谢你这几天陪我……]

……

[那……再见了~]

又是沉默,他也没离开,她也没接话。

想听我说声再见吗?

可明明我们再也不见。所以我不说。


最终,他再一次打破沉默,是用脚步声。

她清晰的听他渐渐走远,一声一声踩在她的心上,让她痛得不能呼吸。

追吗?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49:00 +0800 CST  

但结果是不一样的。洋葱伤的是眼睛,流完眼泪就好了。这样礼物伤的是心。

而且不会掉眼泪。

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细细打量了它好久。

她起身,低着头。

很快,她闻到一种很清新的香气。是从餐桌上传来的。

她顺着感觉望去,桌上有她的咖啡杯,但里面装的不是咖啡。旁边还放着一封打开的信。

灰原:

你不要嫌我烦哦,这么一遍遍警告你。但我还是要说,少喝咖啡啦~!

你知道杯子里的是什么吗?

要是你的话,一定会若无其事的说:

[茶……]

哈哈~专家说喝茶有利于身体健康哦~它的功效和咖啡一样,对你这个夜猫子来说可是灵丹妙药哦!

虽然你不曾告诉我,但昨天晚上你睡着后,我发现你无意识的会捂着自己的胃,果然是伤到你的身体了吧。

以后少喝咖啡了!我已经把你买的咖啡都丢了,你也别骂我败家。

柜子里有龙井、普洱、碧螺春之类的,每一种都很好喝哦~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自己慢慢试。

好好照顾自己啦~

我可不想很早见到你,你给我认真喝茶~!


信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

灰原哀甩开信,冲出门外。

她是了解他的,他别想逃开她,一定会找到的。


屋内,有一个拆开的盒子,旁边散落了一地的蓝天。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只海螺。

十分完整。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57:00 +0800 CST  
【我已经可以想象的出,一个不知所措的我,捧着我拥有的所有,泪眼彷徨的问路过的行人。[你见过他吗?你见过给我这一切的人吗?]我把他弄丢了……】

原来美人鱼的感受是这样的。


灰原哀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底,已经沾满灰尘和泥土了,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鞋子没穿,连袜子也没穿就奔出门了。

就好像获得双腿的美人鱼,一步一个血脚印。

但这些疼痛还是可以忍耐的。

她几乎是确定了方向就这么向前奔跑,就像一开始确定了目的地是机场一样。

这次她的目的地是海边。

[灰原,茶好喝吗?]

下午的海边很安静,除了海浪的翻滚声就是海鸥的叫声了,但这些声音暂时可以忽略不计的,此刻充斥她耳膜的是自己急促的喘气声。她是看到站在沙滩上的男孩后又加快步伐,几乎是莽莽撞撞的跑向他,在双目对视后停下脚步,喘着气盯着他。待女孩的呼吸稍稍平稳后,男孩手插裤袋,略微转身正对她。饶有兴趣的看她狼狈的焦急样,调侃似的问出这么一句。

[呼呼……我…还没喝呢。]

确实挺可惜的,那杯茶肯定已经冷掉了吧。


[啊嘞?!怎么这样啊……]我可是泡了很久的呢,茶道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的麻烦。

[想不想喝可是我的自由呢……]灰原哀的眼神飘向别处。

[对了灰原,你的鞋呢?]他奇怪的打量着她光光的脚。

[要你管……]她像一下子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尴尬的搪塞着。就是这么尴尬的表情让江户川像偷了腥的鱼,抓着她的辫子还不放了。

[不会是没穿就跑出来了吧~?]他奸笑。

[才不是呢……]她脸红加半月眼的扭过头。

[灰原,陪我走海岸线吧。]


几天前的傍晚,他也这么提议道。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话语,相同的她,不同的他。

[我随便……]灰原哀摊手表示同意,并且先他一步走在前面。

这次我会努力陪你走下去,只是,你不知道海岸线和大海一样是无望无际,没有尽头的吗?

我们一直想走完的这条海岸线,是注定会在某个地点断裂的。

果然还是走在沙滩上的感觉最棒了。

不像石板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踩到石头或者是更加恐怖的玻璃。

就算踏在贝壳上,也是很温柔很痒的触感。

不过她根本不能全心全意的散步看海,因为她的心思并不在这儿。

[灰原,唱歌给我听吧~]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大侦探,我很好奇一个音痴为何会这么喜欢听我唱歌?]

他走上前,与她并排。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59:00 +0800 CST  

[就是因为…我是音痴嘛,所以才觉得你唱的好听啊……]这个理由不错。

[怎么?还想听生日快乐啊?]

[呃……有没有长一点的?]看她心情还不错,继续要求。

[我不是音痴,所以不常听歌……]灰原骄傲的仰头。

[那我们来唱校歌好了~]你一定会的。

[帝丹小学的那首吗?]

[对啊对啊,我们还排练过呢~]

[第一句歌词是什么来着?怎么起调的?]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于是她成功的看着对方想唱又怕吓到她的样子。不过她也不期望能让他起调,毕竟那个嗓音不敢恭维。

[みなぎる力で 试そう勇気を 心ひとつにして……]她闭上眼睛,开始歌唱。

在英国的海湾,她歌唱简单的日文歌,用大人的模样,却是小孩的幼齿声线,还间或夹杂着某个音痴自以为是的配音。

这真是不和谐的一切。

唯独和谐的是,不停息的时间流逝。

和偷偷落下的夕阳。

不管我们再怎么毫不在意、互相调侃、自以为是、死不承认。



一切都会唱完。



灰原哀记得,这首帝丹小学校歌,用合唱的形式唱出来,是多么团结向上、可爱美好。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孩子们的合唱,总是在一个人的夜晚、或是在组织的研究室里,轻声哼着没有内容的旋律。

还记得姐姐告诉过她,她的声音,虽然清冷,但却有一种幻灭的美丽。

所以她做好了思想准备。


一首充满回忆的歌 + 一个清冷却温暖的嗓音 + 一位金牛座的听众


= 单曲循环


她知道,有些事情这辈子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过去了,便不会再有。

她有过一个父亲,一个母亲,她知道他们的名字,却对他们的模样已经模糊了。因为她有过,那几盘录音带便是证据,所以上帝不再给她。

她有过一位姐姐,在成年之前一直陪着她,就像一个天使一样默默守护她,在为她付出生命后被上帝带走,所以也不再给她。

上帝想,这个女孩有如此寂寞的故事和清冷的嗓音,唱起歌来也一定很好听吧?

上帝调皮,于是派出了他。


果然,上帝如愿了。

这个女孩一声声、一遍遍,就像被上了发条的八音盒一样,为那个男孩歌唱。

就好像在告诉上帝。我会唱,你要我唱多久我就唱多久,你要我唱什么我就唱什么。

能不能晚点再把他带走。

可是,在她的歌声中,上帝睡着了。但她不知道。她坚持的以为,只要自己不停下,就一直会有个人听着。她化身成一只歌唱的精灵。

但这只是一个很内心单纯、很固执、握着一个童话规则的孩子的想法。


上帝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理性的灰原哀告诉她。


但灰原捂着耳朵不听她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相信我,只要我能一直唱下去,就不会再失去。

她死命捂住耳朵,自己的歌声变得很响,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听不到。


她听不到身后的男孩跌跌撞撞的步伐,听不到他越来越急的喘气声。

感性的灰原哀安慰她,没错,你听不到。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59:00 +0800 CST  

可是她偏偏听到了。


[灰原…你别唱了……]

她委屈的捂耳回头,看着男孩手撑大腿,微微喘气。

[不……我要唱……]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别唱了…听得我耳朵都要生老茧了……]


她放开手,海浪声和他的喘气声瞬间袭来。

看到他这么难受的样子,她都要自责了。

这样留他,真的是对的吗?


[灰原…你回去吧……你这样一声不吭就出来,道尔可是会哭的呢……]

[我不回去……]工藤,你知道吗?要是我现在回去,哭的人是我。

[回去吧…你舍得放道尔一个人在家吗?]

[我不要……]我舍不得道尔,更舍不得你。

灰原留意到对面的他微喘的将双手放到背后,她急忙抓住他的左手,快速的脱下他的多功能手表,顺势甩到旁边的沙滩上,海浪一来,便不知道被卷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不起了,博士。

可是我现在绝对不能被它弄得睡着了。

[工藤,这样你还不明白吗?]她坚定的眼看向他疲惫的眸。

我要留下来,你是上帝给我的风景,我要知道它是怎么消失的。我可以为你唱歌,我会喝你泡的茶。


江户川柯南笑了,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再不依她,或许她下一秒便会抓着他的衣服,用泪水来湿润它。

[我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

[谁说要走海岸线的?]就算是最后一刻,我希望我们可以互相调侃下去。

[是我是我…]他认罪,[你要不要坐啦?~走了这么久不累吗?]

[大侦探也有累的时候啊~?不是运动细胞很好的吗?]]她找到熟悉的那块礁石,便靠着它坐下,用清冷如月光、温柔似水的眼神等着他。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记得上一次,她死命也不坐他的旁边。

[下不为例,大侦探。]

她温柔的回应换来他的欢呼雀跃,他坐在她旁边,欣赏她看他的眼神。

[灰原,你…算是我的什么人呢?]他问那双眼睛。

[大概什么也不算吧……]她也被难住了。

应该不是情侣,不然毛利算什么。也不像朋友,我们之间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更别提亲人了。所以我们什么也不算。

我们相濡以沫,却相忘于江湖。

[其实这样也不错对吧?]她问靠在礁石上看海的他。

[当然……]


浓浓的睡意袭来,灰原哀努力睁睁眼。这才发现,夕阳早已经逃之夭夭,大海经历了从蓝色到红色,最后是黑灰色的转变。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09:59:00 +0800 CST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可以安心的睡。

留我一个人疑惑。


真不愧是日不落帝国的日落。

不仅天空和海面一下子变黑了,白天舒服的海风也变得冰冷刺骨,还下起雨来。
这气势看起来不错。

很适合用来落幕。



灰原哀和江户川靠在一起,彼此都依靠着这最后37°C的奢侈。

她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不仅是心里。自己好像越来越热了。

[灰原…你好暖和哦……]

他的声音好像隔了一层雾一样,从幻觉的另一端传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无力的抓住,一阵冰冷传来,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看不见他,没有这个力气睁开眼,也没这个胆量。

[大侦探……不要趁机吃我豆腐……]

[灰原…我开始有点害怕了呢……]

太晚了呢,大侦探。

你早点说的话或许我还有心思找点句子来安慰你,现在连我也害怕了,哪还有兴趣来开导你。

我开始害怕,今天过后,再也没有人和我讲话前喜欢加一个[灰原],同样的,我回应的时候喜欢先说一个[大侦探]。




她真的怕了,她回握他无力又冰冷的手。




[大侦探…你别怕,你再和我说会儿话……]

……

调皮的沉默。





[大侦探…其实我骗了你,我还会很多歌…如果你想要听,你就自己对我说“我想听”]

……

可疑的沉默。





[大侦探…我胃痛了……你起来帮我泡杯茶好不好……?你白天泡的那杯一定已经冷掉了…冷掉了不好喝的……]

……

真实的沉默。





[大侦探…你不守信用……谁答应我睡着前先告诉我一声的……]

……

疼痛的沉默。





很痛很痛,灰原哀全身都痛。

[大侦探…你应该还听得见的吧……?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还记得吗?你的愿望。

[大侦探…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她相信,她看到他笑了。



于是,她知道了,从此刻起,她要习惯没有[灰原]和[大侦探]的日子。

这一点她在十天前就做好了准备。

所以,她不会摇他,也不会一声声呼唤他了。

或许这是她和毛利兰之间的唯一差别。



她感到身体发热,热到眼睛都要升温了。她越发的挨近他。

[大侦探…你好凉哦……]你比雨点、比海风还要凉。

她不指望会有人脸红着跳起来,于是她干脆将意识交给黑暗。



美丽的沉默。

这次没有任何人来打破这场沉默了。




上帝俯身亲吻,带走了女孩一辈子的风景。

这便注定了女孩一辈子的漂泊和旅行。




上帝都要落泪了,关于那个男孩的最后一句话,他有想过很多种。

没有想到过是这样一句。


他开始有点害怕了。


失去了所有之后,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安睡吧,孩子。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10:00:00 +0800 CST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一个人看海,回头才发现你不在,留下我迂回的徘徊】




灰原哀又一次看到他。

她唤他,可是让她震惊的是,她竟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站在海边,对她的焦急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嘴形好像是在说些什么调侃的话,可是灰原哀听不到。

有一点她是确信的,他又一次叫了她[灰原]。

所以,没有声音也没关系。

她也回他以笑容,缓慢的做出口型。


[大侦探]


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伸直本来就不是很长的手朝她挥动,嘴里好像还依依不舍的说些什么。

大侦探,你说什么?

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轮廓慢慢变得模糊。


一片白光。



眼皮很重,可是在强光的刺激下还是被逼着睁开了眼睛。

灰原哀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护士在为自己擦汗,下一秒,扑鼻而来的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How do you feel?]护士看她醒来,露出笑颜问。

[Where is the boy with me?!]她一把抓住正在帮她换盐水的护士的胳膊,却牵动了手上正在挂着的点滴。

[Be calm!You are having a high fever……]护士震惊。

她自知失礼,放开了护士的手,却还是严肃的追问。

[Who sent me to the hospital?]

[The police……]护士倒是有问必答。

灰原哀突然决绝的扯掉手上的点滴,渗出了血丝,护士还没反应过来就冲出了病房。

护士追上她,把她一把抱起,一个劲的说。

[Where are you going?! You should go back to bed!You haven't good now!]

灰原哀几经挣扎,无奈她现在是个孩子身体,还是无法挣脱。

[你还不明白吗?!他又逃掉了!我得把他去找回来!]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日文。

护士显然是被她突然的语言转变吓到了,她或许从未想过她是个外国人。毕竟她有一头茶色头发和一口纯正的英语。

正是这一瞬间的松懈,女孩从她怀中挣脱,飞奔进转弯角的电梯内。

护士愣愣的,看着她消失在转弯处。

这下怎么也找不到了吧。




护士回想今早的情形,救护车与**一起来到那个海岸,是早上到海边散步的情侣报的警。

当时,在海边的一块礁石旁,睡着这个茶色头发的女孩,还有女孩口中的boy。

他们靠在一起,很紧很紧。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10:00:00 +0800 CST  

女孩的左手牢牢的抓住男孩的右手。

女孩很热很热,后经医生诊治应该是胃炎引发的高烧,从而导致的昏迷不醒。胃炎不是很严重,稍加调养应该可以痊愈。


男孩很冷很冷,全身冰冷,发现的时候呼吸、心跳全部停止了。至于死因,却查不出来。

可是他却在微笑,应该是很快乐的吧。

那双紧握的手,医生费了很多力气才把它们分开。


护士凝望女孩离去的方向,许久,说出一句。

[Should be can not find……]



应该是找不到了吧。




灰原赶到海边的时候,正值那个熟悉的落日。

她找到那块礁石,厌恶的看了一眼周围凌乱不堪的脚印,用手把周围的沙子按按平,随后松了一口气,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她突然感到安心。

就是应该这样。



这是我们的大海。


她回到孤单的小别墅,抱着道尔安慰它,随后终于有时间打量那个海螺了。

她小心翼翼的捧起他所谓的[大海],放在耳边。

大侦探,又被你说对了,真的是有海声。



她回首看到地上还有三个塑料袋。

她知道她是他的信鸽。



她要为他飞回故乡。






五月中旬的日本,阿笠博士家的夜晚。

灰原哀靠在落地窗前,享受着暖暖的月光,外面是好听的虫鸣。于是,女孩勾出了微笑。

大侦探,你是不是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坐在某扇落地窗前呢?


你一直不回家,知不知道工藤阿姨很伤心呢?

她还记得,在那个熟悉的机场,工藤有希子在丈夫的搀扶下与她对视了好久,哭泣声压抑的传出,随后是倾盆大雨,哭到失去知觉。

灰原哀是在半游离的状态中听着博士的抽泣声回到研究所的,她喃喃自语。

[博士,我把他弄丢了……]

[小哀…没事,我们回家……]



——灰原,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我真的找不到了……]


刚进博士家门,她突然挣脱博士的手,躲进了她的世界——地下室。

博士也自知不该去打扰,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只有十天而已,可不知为什么,灰原哀竟然觉得好像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一下子空闲下来,不用掰着手指一天一天的算日子,也不用成天到晚耳膜遭罪。



楼主 蝶舞__樱翊  发布于 2012-08-10 10:00:00 +0800 CST  

楼主:蝶舞__樱翊

字数:17634

发表时间:2012-08-10 17: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9 00:35:04 +0800 CST

评论数:2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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