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周三傍晚,长椅上的女人

明晚更,大家别等了,早点睡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3 00:09:00 +0800 CST  
明晚再见朋友们,答应你们不狗血~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4 00:05:00 +0800 CST  
28、
[纸,笑容,离开]

足协的名额下来了。

久木启太合上印着「国家足球协会少年组」文样的信函,长长地沉了口气。

此刻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情绪来回应这张纸。

要说欣喜那是肯定该有的,他一直以来的努力的不就是这东西么。
可是如今他已经牢牢地将它拿捏在手,心里却依然没能开朗。

他闭上眼,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哟,录取了?」
久木和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沙发旁,抽走了他手中的信函。
「不过儿子,你笑起来真丑。」
她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如是说着。

「还我...」
久木启太坐起来,将信函夺了回去。

久木和纱轻轻笑着,坐到了儿子身边,一转头却看见他正望着自己。
他的眼神沉静复杂,让作为母亲的她有些隐隐地心疼。

「啊咧,你终于也要离开了。」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轻飘飘吐出这样一句话。

照他原先说的,如果被录取,接下来便是为期一年的集中特训,以备战明年的国赛。
话是这么说,但谁知到国赛究竟是终点还是开始。
她的儿子向来优秀,一定会在赛场上大放异彩,她身为母亲,就会一面骄傲欢喜着,一面做好孩子会为了继续前行而离家的准备。

她的生命中总有人陆续离开,亲人、病患,还有丈夫。她知道儿子总有一天也会长大会远去,却未料这一天来得这样早。

「我不会一去不回。」
久木启太说得认真。

他知道母亲的心思。
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便是在母亲最孤独无依时打着追梦的幌子离开了她。
可他不同,他曾暗暗发誓,绝不会像父亲一样,让母亲独自面对将来。

「知道了。」
和纱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扔掉了手里的苹果核。

其实她想问的是,
可是你喜欢的女孩子该怎么办?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4 23:08:00 +0800 CST  
29、
[夸奖,朋友,转角]

六月一过中旬,天气又热了许多。
好在工藤新一和久木启太都纱布都已经拆下来了,否则非得闷出些痱子来不可。

久木被足协录取的事不知怎么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饶是平日里谁都忌惮他生冷的性子,这种时候也免不了纷纷说起了祝贺的话。
——「真厉害啊久木君。」
——「我一早就知道会是久木君了!」

这样的话近日里总是流进他的耳朵,他都不为所动。
活到十八岁,他也见过了许多话从口出却言不由衷的事。
所以他并不屑于这些人云亦云的夸奖。

不过记忆里倒是有那么一句夸奖是值得他在意的。。
——「撇开这些,我还是很欣赏你这个队友。」
工藤新一的话又荡回他的脑中。

虽有不喜,但他知道那是工藤新一对他的认同。
其实撇开一些私人情绪,他对工藤新一也是有些佩服的。

如果当初没有这项名额竞争,日子一长他们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只不过许多事情没有给他们成为朋友的机会。
久木启太很清楚,工藤新一其实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是自己争强好胜的性格一直容不下与他并驾齐驱的人。

他以为拿到名额,与工藤新一相比便算更胜一筹,
可是短短的时日以来,他倒觉得自己少于工藤新一的,远不止如此。

是啊,还有什么呢?


「吱啦」一声,拉环下涌出一片细小泡沫。
久木启太微仰起头,猛灌了一口饮料。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直入胃里,让他燥热的身心都舒爽了几分。
他边喝着,边转向了第二层的楼梯口。

然后他的脚步便停住了。

二三层的楼梯的转角,两个人正靠在墙边低声说些什么。
一个是工藤新一。

久木拾级而上,目光越过工藤的肩膀。握着饮料罐的手不由地紧了一些。

另一个人是毛利兰、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4 23:09:00 +0800 CST  
谢谢各位总来看文的朋友,自我感觉最近质量有些下降,但你们还是愿意期待下文,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感动,这篇文原来设想是个中篇,不知怎么的中间情节就拖沓了这么多。接下来大概是进入中后阶段了,我是想在六月中旬前结束掉的(然后再开个新坑啊哈哈),总之,狗血不是我本意,深刻才是我真爱,我只是个初级写手,难免就跑偏了……接下来高能预警(不知道算不算),是时候让新一发现自己有个情敌了~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00:29:00 +0800 CST  
30、
[气氛、误会、冲动]

听见有人走近,工藤新一回头,正对上久木启太审测般的眼神。
眉毛蹙起。

久木眯起眼,打量着他和毛利兰之间的气氛。

毛利兰站得笔直,微低着头,双手紧握,显然有些局促。
工藤与她相对而立,不算太近,却也不是礼貌之下该有的距离。

之前在医院这家伙说什么来着?
误会?
这是误会?

方才被饮料浇灭的火气又燃起了些苗头。
久木启太此刻只想冲过去给这家伙一拳。

只不过这次没有感冒作祟,他断然不会这样冲动。

「足协的事我听说了。」
工藤新一沉着声开口。
「恭喜。」

「多谢。」
他脚步散散,绕过两人身边,自顾自地上了楼梯,再没多瞧他们一眼。

仔细想来,如果工藤新一真和毛利兰有些什么,他该高兴才是吧。
只是当你真心喜欢上某个人,心便由不得大脑,只会以那个人的感受为自己的情绪的出发点了。
他现在就是这样,尽管觉得自己或许有机可乘,但难免还是会为那个喜欢的女人打抱不平。

眼见久木的背影在拐角隐去,工藤新一才把目光落回到毛利兰身上。
「刚才说到哪来着?」
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课间的楼道嘈杂,穿堂微风一过,谁也听不见路人在说些什么。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18:23:00 +0800 CST  
31、
[多想,心思,喜欢的人]

没过多久,他们之间的谈话便结束了。
毛利兰像是被谁叫下了楼,而工藤新一转身要回教室。

然而刚过转角,他又停住了。

久木启太靠着墙壁,手里还捏着未喝完的饮料罐子,像是正等着他上来。
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过他的脸,有些恼怒,有些鄙夷。

「我知道你又多想了。」
工藤新一觉得,最近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特别多。
原先同属一个社团两年有余,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及如今互看不爽之后的多。,

「多想?」
久木启太不屑地笑出了声。
「你怎么不说是你做了多余的事?」

「别在我这疑神疑鬼。」
工藤并不打算再费口舌去解释。撂下一句话便要走开。
他从不擅长应对这些将一切都讳莫如深的人,拿下一个灰原哀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要是喜欢她,自己去追。」

闻言久木笑得更冷冽了些。
拽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工藤新一,我有说过我喜欢毛利兰?」

有些本该埋藏的心思,被他一句话激得冒出了尖。
如果你不珍惜她,那就换我来。
如果你还有所回旋,那就把她交给没有退路的我。
让我在她身边。

工藤新一皱着眉回头,甩开被他拽着的手。
「你什么意思?」

久木的背离开了墙壁,身体正对着他。
漆黑双眸将痛苦隐忍。
他很想故作冷静,将情绪轻描淡写。

可是他想起,
往日里坐在长椅上的灰原哀,
看见他会抬头微笑的灰原哀,
裙摆在清风里摇曳如花的灰原哀。
对野猫温柔抚摸的灰原哀,
他被猫抓伤时惊惶担忧的灰原哀,
在医院为他忙东忙西的灰原哀

此刻不知在哪里想念着工藤新一的灰原哀。

她大概不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她视线之外正与另一个女人谣言满天。
也不会知道除了工藤新一以外,还有一个不善表达的傻子已经把心思都给了她。

久木启太直到今天,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我喜欢的是灰原哀。」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18:31:00 +0800 CST  
32、

[预兆,资格,时间]

都说世事总有预兆,有些止于未然,有些无可防患。
不过总归是比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励要值得庆幸许多。

那么如果一早有所料想的事终于得到证实,也该庆幸不是吗?
何况身为侦探,他对于揭穿和预知,总是乐此不疲并引以为傲。

可是工藤新一现在一点都没有预见真相的欣喜。
反而气得一把夺过坦诚者手里的饮料,举起手便要朝他泼去。

「你说什么。」
他揪起久木启太的衣领,将他按到了墙上。
朝他泼饮料的动作被对方适时地钳住。

「你听得很清楚。」
久木迎着他气急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工藤新一不管到哪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欠扁样,像现在这样咬牙切齿的样子,就连那一次在医务室争执时也没有出现过。

「我喜欢灰原哀,既然你不在意......」

「住嘴!」
手里捏着的罐子被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涌出的液体带着吱啦的气泡在走廊的地面漫开一片。

「‘你要是喜欢她自己去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久木启太嘴角勾起。

「她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工藤新一稍稍找回了些理智。
记忆里也有一副类似的场景,他拍着雀斑少年的肩膀说「放弃吧,灰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是到现在,他再做不到像当时那样心平气和,用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来劝解爱上灰原哀的人。

「怎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久木收起笑容,直勾勾地瞪回去。
他最讨厌被说「不可以」。
事实上只要他愿意,没有什么是不如工藤新一的。
足球是,爱灰原哀也一定是。

「你对她了解多少,凭什么拿自己和我比,嗯?」
工藤新一的语气越发狠厉。
他与她几经风雨,患难与共才走到了今天。
一个才认识她不久的人,怎么敢轻易地就说喜欢?

「是,我不了解她」
「但我没有什么青马竹马,也不会由着旁人误会还从来不解释半句。」
「你以为只有你配站在她身边,说不定我比你更有那个资格呢?」

局面已经撕裂,就没有必要再隐瞒和缝补。
久木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将积压已久的心思一并宣泄了出来。
就像漫长雨季里孕育的蓄洪,闸口一开便汹涌而出。

他有时候常常想。如果他能更早地注意到坐在长椅上的她,甚至如果能先工藤新一一步认识她,一切是不是就变得不一样了?
是不是她在公园里等的就不会是工藤而是他?
是不是在那个雨天跑进她伞下的就变成了他?
是不是在医院那次她会陪伴他直到打完了针?
可是这样的可能性,全被工藤新一掐灭了。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那点输给工藤新一,除了时间。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20:58:00 +0800 CST  
33、
[怎样,拒绝,嘲笑]

「这么说,你非要和我争一争?」
工藤新一强压着怒火,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他很确定灰原哀会作何选择,虽然许多事情上他确实对她有所亏欠。
但是眼下被一个才出现不久的情敌说成不够资格,他还是没有那个心胸去接受。

「是又怎样?」
久木知道,以才认识她不过几个月的身份,以仅仅有过几次交集的关系,他这么说未免可笑。
可是再可笑的事情他都已经承认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他素来沉静的心被一个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女人牢牢握住,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新的脚步声,伴随着几个女生的叽叽喳喳的课间闲言。
——「不是说足协录取了久木君吗?」
——「可我听说工藤君在此之前就回绝了足协。」
——「好像是前两天有人听见他与教练的谈话了?」
——「他国中时不就拒绝过比护隆佑,说不定旧事重演......」

谈话声在上到楼梯口时仓促断开。

两个话题主角竟都在拐角之后,几个女生吓得涨红了脸,纷纷捂上嘴跑开。

留下两个男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僵持着。
他看着她,他看着他。
眼神复杂。


「是不是真的?」
久木方才还莫测难料的表情,眼下终于锁定为震怒。
语气比起工藤新一好不到哪去,虽然没有给出否定的余地,但还是隐隐的期待他说不。

他终于拿到了凌驾于工藤之上的资本,
现在却被告知,这个资本极有可能是由于对手的放弃,才会落到他手上。

突然之间他竟觉得,生活其实早已将一切布好了局,只等着他步步踏入,然后在局外坐观一切,等着看他满盘皆输的样子,然后狠狠嘲笑。

局势像是一下子反转开来。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弧。
将他方才说的话又还了回去。

「是又怎样?」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22:49:00 +0800 CST  
36、
[回想,上学,重点]

下午三点,天色正好。
街道上两边的橡树上不知贴了多少只蝉,鸣叫声不断透过店面的橱窗传进他们的耳朵。
桌上摆着两份招牌的炒酸奶冰。
一份是柠檬味加葡萄干,一份是蓝莓酱加花生碎。

「所以......」
久木启太看着对面的女人将勺子送进薄唇之间,开启了话题。
"你早就知道我与工藤认识?"

「没有,那天下午你说是足球社的我才知道。」

「所以你那天说的都是为了套出那家伙的事?」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好好对话的那个下午,她佯装生气敲诈了一双鞋,现在想想,那个倒霉鬼一定就是工藤新一了。
也是在那个下午,他知道了她的姓氏。

「嗯,确实。」
她低着头浅笑,有些像被抓包的孩子。

原来她与他真正相识的开始,也是因为工藤新一。
想到这里久木的心底不由地泛起一丝苦涩,面前清甜的酸奶冰,也像是没了味道。

气氛在店内的冷气中一下子凉了下来。
而他不想就此静默。

「我一直都想问你,」
他如愿地看见女人抬起了头看向他。

「你难道都不用上学的么?」
这确实是他心里藏了许久的问题,照理来说,这个年纪不就应该坐在教室里听着冗长又无聊的课程么?

「那么你呢?现在不该是上课时间么?」
灰原哀淡淡地看着他,冰沙在嘴里化开,一阵清凉。
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能与那个侦探一起来品尝的味道,今天居然就尝到了。
想来要不是去市立图书馆归还借阅的书本,她也不会路过这里,遇上久木。

久木被她一句话噎住,才意识到自己与她的对话从没占过上风。

「遇上点不太顺心的事,逃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就是愿意倾吐一切。

「逃什么?课还是烦心事?」
灰原哀眼眸淡然,话却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久木的脸色又按几分,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是啊,他逃避的是什么,只是课程,还是工藤新一把足协名额让与他的这个事实?
抑或是一直以来他都逃避着他喜欢的女人是死对头的女朋友这件事?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6 20:08:00 +0800 CST  
37、
[葡萄干,柠檬,烦心事]

「你不吃葡萄干?」
见他没有回应,她明智地转了话题,刚好看见他挑出的葡萄干堆成了小山。

「嗯,不太喜欢。」

「你跟他口味还真像。」
喜欢柠檬味和不爱葡萄干,工藤新一也是如此。

久木知道她所指何人,微微皱起了眉,尽量克制着不让她发现自己的不悦。

「不过要换做他,断然不会再碰带葡萄干的食物了。」
「你倒好,还能耐心地一个个挑出来。」
她语气绵长,不知是在酝酿着什么。

「总不能硬吃不喜欢的。」

「不点不就行了?」

「可是喜欢柠檬味。」
他指了指菜单上柠檬与葡萄干的固定搭配。

女人瞧了一眼,轻轻笑了起来,颇有深意。
「你这不是挺能逆来顺受的么?」


「嗯?」
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说,久木抬起黑茸茸的脑袋,对上她笑意浅浅的眼眸。
逆来顺受?
久木花了几秒钟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
突然间好像领会到了她的话另有所指。

「你看,就好像柠檬味和葡萄干是固定搭配,所有事也都有好坏参半。」
「有些人会为了避开不喜欢的葡萄干而放弃喜欢的柠檬味,你却能为了事情的正面而克服负面,这不是挺好的吗?」
灰原哀继续着手里翻舀的动作,看着像是漫不经心,然而话语细柔,娓娓道来。

久木听得有些呆愣,看着恬静的样子,只觉得下一秒便要沉迷。
他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到这些层面,更让他欣喜的是,她似乎还有继续的打算。

「心事什么的不也是这样么。」
「会烦心正是因为足够在意,比起逃避,倒不如去实现它更好的那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她的话像是一阵爽风,温柔拂面,却悄然为他驱开了头顶的浓重烟霾。

「实在觉得烦心,挑出来不就完了么,嗯?」
她又送了一勺酸奶冰进了口中,小舌贪恋地裹住一片冰凉。

所以她说这么多,都是为了开导他?

他把足球当成梦想,那个名额便是能让他驶向彼端的轮渡。
眼下他既然拿到了船票,比起介怀它的来由,更应该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去迎接沿途的光明暗淡,去接受兼程的风雨险阻,去相信,去期待,去寻求,去逆流而上。
就像她说的,凡事皆有正负两面。
那些不甘和死要面子的执着,挑开不就得了?
他最在意的,是梦寐以求的名额终于落到了他手里不是么?

是啊,他怎么会傻到要去逃避这个好不容易才的到的结果呢?

他呆呆地望着她,有种拨云见日的温暖。

久木启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样舒静过,
也从来没有这样狂乱过。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6 20:09:00 +0800 CST  
才发现章节号从35开始标错了,
35—38,
改为
34—37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6 21:50:00 +0800 CST  
39、
[没电,关系,坏人]

嘟的一声,通话中断,灰原哀看着回到主界面的手机屏,料想他大概是手机没电了。

「怎么,这么一会儿他就等不及了?」
久木启太一挑眉,语气里不知是揶揄还是酸涩。

「啊咧,看来是得走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毛利她怎么了?」
灰原哀已经开始收拾起包。

「看来你知道她?」

「嗯。」

「那你也知道他与工藤的关系?」

「青梅竹马。」
她说。

久木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直言,不禁开始猜疑,如若她与毛利互相都认识彼此,那么他们究竟是怎样看待这层关系?

「本不该我来多说,但我还是希望你多注意些。」
他的话说得不太连贯,但还是小心地继续着。
「他们之间,似乎还有其他纠葛......」

他别无他意,只是觉得,如果真是工藤新一背着她与毛利兰有些什么,比起真相在日积月累的潜伏后带来的那份凌迟,他倒不如早一点让她防患于未然。
如果这样能让她在发现时受的打击更小一点,如果这样能保护她远离欺骗。
哪怕过早的揭露会让她猝不及防,他也愿意,这个坏人由自己来做。

久木启太看见灰原哀冷冽得有些过分的神情,突然间心底隐隐地泛疼。

良久,她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我知道。」
灰原哀缓缓地站起身,微微鞠身,作为道别。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6 23:14:00 +0800 CST  
41、
[不见,猜测,吵架]

六月快结束的时候,灰原哀不见了。
准去来说应该是,她已经连续一周都没有出现在那个公园里了。

久木启太想寻找原因。
然而最终却无奈地发现,唯一的切入口只有工藤新一。

他自然不会去问他。
从一起吃过酸奶冰那天以后,除了迎面而来时互瞪一眼、球队团训时有意无意碰撞几回,他们再没说过任何话。


只是每当期待无比地跑向公园却看见长椅上空空如也时,他想要找她的心思,就越发的迫切起来。


难道说,是工藤新一有意阻挠他见到她?
因为知道了他喜欢她?
知道了他们一起去吃了酸奶冰?
知道了他们一直有在公园里短暂见面的惯例?

或者是,她又开始每到周三才会来了?
他记得最初认识她时,便是等待着每个周三的到来。
后来也不知为何她每日都会出现。
现在看来,这段时间短暂的接触,大概就只是上天不慎洒落的恩赐而已。

他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没向她了解过最初她每周只来一次的原因。
也没想过为什么会是她来等工藤,而不是工藤去找她?+
就像工藤新一当初质问他时说的一样,他又一次恼怒起自己对灰原哀了解的实在太少。

不论如何,下午回去时还是要再去公园里看看。
今天是周三,她或许会来也说不定。

久木启太暗自下了决心。
手里一捧清水泼向自己的脸,清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了一些。

参着哗哗的水声,他听见几个女生的声音朝着公共水槽越来越近。吱吱吱的像是在说些私语。

他埋在掌心的脸上染起一丝不悦。
最近似乎只要碰上女人闲言碎语,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于是他关了水龙头,拿脖子上的毛巾边擦着脸边要离开。
只是没了水声干扰,她们的谈话立刻流进了他的耳朵。

——「前辈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是吗,我看她倒是用劲挺狠啊,美奈子的肩膀被她踢得疼到了现在。」

此时正是社团活动的时间。
久木瞥了眼迎面而来的三两女生,穿的都是某种武道的练功服。

——「莫非是心情不好?比如说恋人吵架什么的?」
——「你是说她跟工藤新一?「

听到意料之外的名字,久木启太突然顿住了脚步。
跟恋人吵架?
恋人是工藤新一?

——「怎么会,他们可是......」

「你们...」
久木迟疑地回头,鬼使神差地同陌生女子们搭起了话,语气有些生硬。
「你们是说毛利兰?」

「哈,可不是嘛。」
见到是他,其中一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她和工藤吵架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关心起这样的话题,或许是如今能与灰原哀扯上星点关系的事物,他都愿意追根究底。

「啊,只是我的猜测...」

「不会的。」

女生的话被另一个同伴截断,久木闻声也将目光转了过去。

只见那女生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地说了下去。

「兰和工藤,很早以前开始就没再说过话了呢。」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7 23:05:00 +0800 CST  
怎么没人在意灰原哀为啥丢了?我是不是写得不够玄乎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8 00:54:00 +0800 CST  
44、
[恢复,解围,成立]

直到学期快结束,工藤新一再没出现过。
一时间流言四起,大家都猜测他会像先前那样,一消失便是大半年也说不定。
毛利兰便也无意间落进了话题的中心,关于她与工藤关系的进展,似乎成了女生们茶余饭后都爱聊起的谈资。

久木启太对这些并没有多少在意过。
他的生活就像从前一样,乏味却也规律。
上学,
吃饭,
练球。

少了团训后再去公园的行程和每日胡思乱想的时间。
也少了个看不顺眼的家伙

短短几个月,生活像是历经了几次变数却又终于恢复了往常。
他觉得该满足,却还是忍不住隐隐失落。

工藤新一一消失,他与灰原哀的联系,也就断的差不多了。

若真要再牵扯上什么相关人物,
大概也就是毛利兰了吧。

久木启太看见毛利兰,是在公共水槽边。
洗完脸后一个抬眼,两张脸便不约而同的面向了彼此。

她穿着空手道的练功服,长长的黑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额前的刘海占着些水珠。
见到他时礼貌微笑,像是初夏早晨占着露水的栀子。

那是与灰原哀,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们只有过两次对话,一次是在工藤受伤后的医务室门口。
另一次是前几日,她被几个闲的无聊的女生围住问起工藤新一的事,尴尬之下被恰巧路过的他解了围。


久木启太自然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涉及到与工藤与灰原哀相关的人和事,他总会变得不想自己。

「没来得及谢你呢,那天的事。」
毛利兰自小便是个自来熟的性格,率先挑起了话题。


那天恰好铃木园子不在,要不是他出现,她真不知该怎么应付那些来势凶猛的问话。
其实久木启太也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只是瞎问了她几句社团间的联谊,那几个爱碎碎念的女生见到是他,便也都自讨没趣地散开了。

「嗯。」
久木也不多言,原本那天是问些关于灰原哀和工藤消失的原因,但后来越发觉得,她大概也不会知道的比他多。

「那天听你问起...小哀,我不知道原来你们认识。」
说到那个名字,毛利兰有些停顿。
「久木君和小哀很熟吗?」

「喜欢她。」
他丝毫不避讳。
时至今日,他再也不打算隐瞒这件事。
如果能有机会,如果能再见到她,他一定也要告诉她,关于这件事。

「这......」
毛利兰的表情看得出是十足的惊讶。
她记得那女孩自恢复真实模样后,应该极少有与外人接触的机会才是,怎么会突然被久木启太喜欢上了?

久木说完便要离开,没再理会她的心思。

「呐,久木君对小哀,了解多少?」
毛利兰良久才有了下文,久木没走多远,恰好听了个全。

了解?
又是这个问题、
他最恨的便是这个问题,他无数遍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工藤新一也曾这样问过,如今连毛利兰都这么说。
可是就算他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
他光是知道她模样清丽可人,知道她笑容清浅迷人,知道他性情与他一样冷淡却比他温和千万倍。
除此之外,在谈不上其他了解。

「呐,久木君......」
毛利兰的话还没有说完,中间的停顿有些哽咽,让他听出了一丝被极力隐忍的悲哀。

「喜欢谁,可不是靠着一厢情愿的爱慕就能成立的。」

就像她当初相信过那场青梅竹马的童话,
就像她曾经执着于那段羡煞旁人的初恋,
就像她在无数个日夜里一意孤行等待着的诺言。

从前她深深地爱慕某个人,也相信被某个人深深爱慕着。

然而当谎言揭穿、真相败露,当她始料未及的一切如胸涌浪波席卷而至,她也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抵挡着,拒绝着,到最后输了爱情,也输了自己。

她延续了长长十几年的喜欢,终究还是没能成立。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8 18:45:00 +0800 CST  
45、
[便当,工作,助手]

久木启太在周六时去了医院,
母亲与他一样,生活又恢复如前,每日忙碌到半夜,有时甚至住在医院。

今天他答应要送来便当,以犒劳母亲被三明治填充了几天的肠胃。

他左手拎着足足三层的便当盒,右手提着母亲交代他带来的日常用品,朝着精神科主任办公室走去。若不是因为年纪尚轻,倒十足得像个暖心的居家丈夫。

「来了?」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踢开,久木和纱看见自家儿子冷着张脸出现在了门口。
当即迎了上去,不过不是迎接儿子,而是那份久等的便当。

「啊咧,怎么有两双筷子?那我叫助手一起吃吧。」
她说着便拿起座机准备拨号。

「我还没吃!」
久木启太愤然。
他这个母亲,有时候粘人的要命,忘起他来也是比谁都快。

母子俩相对而坐吃了起来。
久木启太才看见,母亲眼下一圈浓重的颜色。
她说上午的工作其实才刚结束,午饭后便又要立刻开始了、

「不是说工作大半交给助手了吗,怎么还这么累?」
他想等他开始了集训,是不是连这样偶尔的正餐,母亲也不会好好吃上一顿了?

「啊咧,她也已经忙到分担不了什么事了。」
母亲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这时敲门声想了起来。
久木和纱一声应和,门开了。

门外是个年轻女人,身材纤瘦,穿着一身医院工作的制服,手里抱着一叠文件和病例。

「久木医生,普通诊区病人的病例我大都处理好了,特殊诊区病人的检查报告和药剂用量您再确认一下。」
女人看起来十分利落,手里的资料整理得十分妥帖。

「啊咧,辛苦了。」
久木和纱放下筷子,首先见过了特殊诊区的报告。
「这是我家儿子启太,启太,这就是我的助手。」

「你好。」
女人声音淡淡,带着礼貌的笑意。

久木启太抬起埋在便当里的脑袋,看了一眼。
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读起她的名字。

「你好,樱井医生。」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8 23:59:00 +0800 CST  
49、
[逃离,发现,好处]

久木启太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离。

逃离这条走廊,
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逃离这场被他目睹的事实。
然后回家蒙头就睡,醒来时说不定就会庆幸还好一切都是梦。

可是他双腿就像灌了几吨的铅铝一般沉重,他越是想动,便越发地颤抖。

」住手。」
久木和纱突然伸手拦住了想要将镇静剂注入灰原哀体内的樱井。
」已经差不多了。」
她的声音沙哑,显然有些疲惫。

」彭」的一声,防护玻璃上传来一声撞击。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房外。
看见的便是久木启太失措的脸。

是他的手掌不慎拍在了玻璃上,而他毫不知觉。

工藤新一抱着灰原哀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因为怕再次惊扰她,谁都极力忍着惊讶没有出声。

工藤虽也如此,眉头却紧紧皱起,看向玻璃的目光带着狠厉的气焰。
他怎么会在这?
又怎么知道灰原哀在这?
方才的情景又被他看去了多少?

正想着,却不料久木和纱已经大步冲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里?」
她与里面的人有着同样的默契,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

久木启太像是还没从刚才的错乱中回过神,眼睛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久木和纱见状,立即拉了他的手撤出走廊。

见状如此,工藤新一大概便也明了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看来她在外人面前极力隐藏的一面,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这样不太好。
毕竟身为女人,谁都不愿意将自己最丑陋的面目暴露。

可是仔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怀里的人呼吸已经越发平稳,工藤新一低头瞧了一眼她紧闭的双眼,才终于有些放下了心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9 23:43:00 +0800 CST  
【今晚无更】大家别等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10 23:59:00 +0800 CST  
50、
[知道,挣扎,常情]

“启太。”
话题的最后,久木和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看着儿子。
热腾的面汤让她原本沙哑的声音有些温润起来。

久木启太的视线离开碗里已经满涨的面条,抬头看向母亲。
双眼在灯光照射之下显得晦暗无比。

“你该不会,喜欢那孩子...”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一个对外人外事向来漠不关心的人,怎么会愿意听她把故事说完?

继而她想起他近日总是情绪反常,想到他偶尔坐在沙发上发呆或傻笑,想到它悄悄翻看的《人文科普》和《VOGUE》,以及他下午在病房外惊惶失措表情

不禁为觉得惋惜,为他,也为灰原哀。

“我....不知道啊...”
他将脸深深埋进自己的手掌,声音微弱而颤抖,像在经历着一场无声却剧烈的撕扯。

“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多么多么得喜欢灰原哀?
在今天之前他还无比确信,如果能再见到她,一定要把深埋的念想交付于她。
不论她接受与否,他都不想再被这连日暗涌的思念折磨。

比起求而不得的遗憾,他更怕自己连争取都不曾尝试。

然而当他终于如愿再见到她,
他最想去做的一件事,却是逃离。

他觉得生活可恶,
不是因为让他发现了灰原哀的残破模样,
而是因为让他发现了自己面临真相时,有多么多么怯懦。

“启太。”
久木和纱离开椅子,上前将他轻轻环进自己的腰间。
“如果你喜欢她,就得做好接受她一切的准备才是。”

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一个什么样的挣扎。
义无反顾之类的词听着固然感动,但当现实让心之所向面目全非,谁还能大言不惭地说着这样的胡话?

她的丈夫,那个曾经为她的外在一度倾倒的男人,那个她曾愿意为之不顾一切甚至与家人反目的男人,在得知她的种种缺陷之后,不也是把离开的理由说得天花乱坠

人之常情,她憎恨,却也理解

如今她唯一希望的便是,她最爱的儿子,能在认清爱情为何以后,再作出爱与不爱的结论。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11 20:22:00 +0800 CST  

楼主:哀爵

字数:28385

发表时间:2016-05-17 07: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2-26 10:49:31 +0800 CST

评论数:107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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