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窗外有蓝天 by完美哀

他在生气,却不仅仅气她不小心伤害了兰,他生气,也是因为她有那么多的事情瞒着他不和他讲,他一直都是她的局外人。

他想开口,想说我回来是害怕你找不到我们,因为大家现在都在医院,而我刚才进去又看到你的钥匙在家里没带走,所以在这里等你,可是那句话却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骨,吞吐不得。

她突然抬起头对着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他见过,见过很多次,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第一次在日本遇见的时候,她对着陌生的不愿搭理的人的时候,就总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弧度精致完好,嘴角轻微上扬,眉梢眼角似乎都有那么些笑意的,笑得很好看,但是,他知道,那是假的。

那是笑给,她不喜欢的,陌生的人看的笑容。

虽然好看,却是无限的疏离。那个笑容,好像就是在说,请你离我远一点一样。

他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来和她相处,好不容易看到过她真心的笑,听到过她不敷衍的话语,也成为了她认可的可以和她并肩的人,但是,刚才她的那个笑容,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徒劳的了。

就这样,因为这样一件事,因为一个他说不出口却是无比真实的理由,因为他的无辜受伤的青梅竹马,因为她的隐瞒和不坦诚,他又再次,失去了她,成为了她的陌生人。

他记得很久以前有希子和他讲,有的人,你看他周围有很多朋友,他和谁都能融洽相处打成一片,谁都喜欢他愿意对他好,可是,那个人真正认可的,了解他的朋友,却是少之又少;也有那么一种人,他对谁都不愿意搭理,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总是冷言冷语,没有多少人与他来往,但是,只要他找到那个和他心意的人,必定会毫不犹豫地付出全部,绝不后悔。
那个时候他尚且还不懂得这些话的深意,直到他发现自己成为了前者,而现在,他再次回想起这些话,可悲地看到,她就像是后者,一再的拒绝,一再的否定,好不容易认可了接受了,他却放弃了。

他的什么都要,和她的什么都不要,本质上是一样的。

都是别人的不理解,都是外界的误读,都是孤芳自赏的不肯入世的骄傲。
能够读懂彼此,是多么不易,可是他就这样,将那些理解和认可,亲手摔碎。

他好像都听得到那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干净的,啪嗒一声,成了无数碎片,就再也回不到最初。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19 21:18:00 +0800 CST  
“不,是我不好,真对不起。”她开口说道,声音清冷淡定,没有丝毫颤动,他甚至从那些话里听不出她想要表达的愧疚。她骄傲地扬着头,肩膀笔直地绷成一条线,“太不好意思了。”

他看着她,他想要说灰原真的不是你的错,我刚才也不是那个意思,可是,看着她又恢复到他们初识时那样冰冷而疏远的眼神,他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说完这些,她转过身,不肯再多看他一眼的掉头就走,她的高跟鞋在雪地里走得有些不稳,脚印深深浅浅的在雪地里一顺排开,可是她的脊背挺得很直,没有一丝的退让和缩瑟。

她就是这样,永远都那么冷静和疏离,她的骄傲,她的坚持,她所执着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遥远而不可及的梦想,可明明,他曾经伸手碰触到那些美好,他记得那晚的夜空,和她最后像是梦呓般的话语。

她说,那么,谢谢你在。
他看着她的背影,想,事到如今,他哪还有权力,去挽留。


她沿着路一直走,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此时此刻,她不想回去,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做。

雪越下越大,她觉得脸上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冷风刺骨地刮过来,她却觉不出冷。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雪花,冰凉的触感在指尖慢慢化开,她像是自嘲一样,轻声笑了起来。

也许赤井说的对,她留在这里,只能伤害更多的人,什么也拯救不了,什么也无法挽回。
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又何必去寻求别人都拥有的所谓陪伴和理解。

她早该懂得,她该懂的。
天是深不见底的黑,夜是让人心寒的冷。她站在无尽的黑暗中,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19 21:19:00 +0800 CST  
医院晚上的走廊里只会亮一两盏灯,光亮细微的照着走廊,站在楼梯口看过去,一眼似乎都看不到尽头。他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太多的生离死别在这里上演,难免让人觉得麻木而痛苦。

他还是回到医院里来了,他没有去赶上她,虽然她走得很慢,但是那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口上,一步一步,钻心得疼。

毛利夫妇在旁边的隔间里休息,兰躺在那里安静地睡,值班的护士和她也是同事,陪在一边。他借着微弱的光在门口默默地看,她头上缠着绷带,双眼紧闭,但还是很好看,面目柔和动人,温柔而娴静。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无所不知,可是,就是这样的无所不知,才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她的心意,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不确定,她是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他一直想找到的,能够完全了解他的心思,知晓他的本意,看穿他的伪装的人。

能够和他一起谈天说地,说什么都可以聊到一起,即使什么都不说,就简简单单地坐在一起一下午,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偶尔对视,无声一笑,也不会觉得尴尬,用有希子的话说,优作在那里做他自己的事情,而她就那么看着,也能乐老半天。

以前他开玩笑地向优作抱怨,说爸你是怎么忍受我妈的啊,他父亲微笑着从书中抬起头,看向他们,只是说,新一,人要和对的人在一起,才会觉得高兴。说完又低下头去,可是,他的眼睛里,是那时的自己也看出来的宠溺。彼时有希子继续折腾他,笑着说新一你个死小子,都会挑拨离间了啊!那时的时光,不知是否太过久远,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觉得心酸。

他们说的那些话,他一直都还记得,所以,他不知不觉间也开始了比较,所以,他总是想,也许,兰并不是那个他所谓的对的人。

走廊里有脚步声,他回过头去看,优作朝他走了过来,那时他说理解灰原对于父亲的情感,因为他也一样,从小到大,一直至今,这个人都是他的偶像,是他最尊敬,最崇拜的人。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19 21:19:00 +0800 CST  
工藤优作站在他身后,开口说:“这么晚了不见你回去,过来看看。”
他没有接话,他又不是第一次晚归,这算得上原因么。

“我听有希子说了一些,关于你们的事。”他看他不回答,继续往下说,“你,还有那个外国女孩子。”

“怎么?”他心头一紧,问道。

“新一,你知道,你妈妈这个人,很喜欢新衣服的对不对。”他看向他,语气里并没有疑问的意思。

“我知道。”他回答,抬眼看着他的父亲。
优作笑笑,继续说:“她总是那么冒失的一个人,有的时候,弄脏衣服,是很常见的事。”
“但是,这衣服,也是有讲究的。”

“若是旧的,穿惯了的,不小心弄脏了以后,觉不出什么,洗洗就好,又不会坏掉,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但是,她说啊,要是新的刚上身的衣服,不经意弄脏了弄皱了,马上就像出大事了似的,担心的不得了,生怕污渍去不掉了一样,紧张得很。”

“爸爸……”他迟疑地开口。
“新一,我是想说,这道理,和人是一样的。”优作的眼睛是和他一样的颜色,却比他多出一份沉静和深邃来。

他没有回答。
“你懂的,对不对。”
医院里寂静无声,他们站在一片昏暗和安宁中,优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爸爸,不一样的。”他想了想,说道。

“人不同于衣服,人是特别的,总有那么一个,是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的。不是因为是新的所以觉得心疼,是旧的所以觉得不在乎,而是因为它们就是它们,重要的是它们本身有关的,而它们是不是新,是不是完好,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他一口气说完,抬起头却看见优作在笑。

“这样么,那也好。”他抬手戴上帽子,转过身去抬起手和他道别,“别回去太晚,好歹把早饭吃了去上班。”

“知道了。”他看着优作的背影,回答道。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19 21:19:00 +0800 CST  
我果真是无聊到极致了...
发了算了反正早晚得发这样还不会太水QAQ~[其实我是来显摆签名档的...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19 21:21:00 +0800 CST  
亲这完全没有泪点啊...你这么说我亚历山大啊有木有=.=~~~~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19 22:31:00 +0800 CST  
章五(上)

上天让我们习惯各种事物,就是用它来代替幸福。


那片废墟自从爆炸以后就荒废在那里,短期之内是不会有维修和重建了。

漆黑的一片,被雪白的积雪笼罩,看不出焦黑,可却是更加的阴森恐怖。

那次事件中死去的人不在少数,全部集体安葬到郊区的墓地,本来爆炸就强烈,遇难者自然尸骨无存。那所谓宽慰的墓地,也就真的成了一个虚晃的存在。

他去过那里一次,周围一片荒芜,孤零零的些许墓碑支棱着朝向天空,说不出的凄凉冷落。
没有名字,没有尸体,只是一个个无用的象征。

可他却在那里看到了花,摆在最前面,有两束,看时间不是一个时候放在那里的,应该是不同的两个人放在那里的。

都是很稀罕的在现在的东京见得不多的稀有品种。

一束是红得像火焰一样的玫瑰,一束是白得有些刺眼的百合。
他想起那个男子坚毅冷峻的面容,和那个女子戏谑浅笑的表情。

那两个人,到底知不知道探视的礼仪啊。这么想着,一面俯身放下一束白色的菊花,转身离开。


她果然是在那里的,他看到了。

一个人站在那里,面对着废墟,纤瘦的一个身影在一片银白中显得有些寂寥。她只是默默地立着,隔得太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上前去。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总是先露出微笑,先伸出手去,先和她讲话,换来她或许真心或许敷衍的言语,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愿意在他们的接触中,做那个先迈出去的人。

若是他不这样,那个人,怕是永远不会主动开口。

“灰原。”他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悠悠然开口。
她错愕地回头,眼神里透出些惊讶错愕,刚才明显在出神的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

她的神色憔悴,眼睛带着一宿未睡的疲惫,她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抚过额前挡眼的碎发,应了一声。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23 16:51:00 +0800 CST  
沉默,巨大而空洞的沉默在空气里氤氲开来,他们都不再说话,她转过身去,继续注视着那片废墟,好像那片荒芜的焦黑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意义。

他无奈地叹了气。

“她,好些了吗。”隔了一会,她突然开口问道,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了。”他回答,“灰原……”

她终于肯回头看他一眼,好好听他把话讲完。

她的眼神是碎裂过了的清澈,只是那种颜色太过于透彻,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真实。

“灰原,其实晚上我在那里,不是想告诉你兰进了医院,也不是想说那些你猜测的原因,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考虑要怎么把话完整明白的说出口好不让她继续误会,他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神情很是痛苦。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并不打算为他的言语无能做出一点小小的援助。

“我是想,我们,你在这里认识的人,都去了医院,而那天晚上,你没带钥匙。”他从口袋里掏出她的钥匙,金属物在他的手指上打了个转,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是担心你找不到我们。”

是的,在昨天晚上和优作谈完话以后,他从来没有那么清楚地看清过自己。自己会因为她的隐瞒生气,会在大雪里站在门前等她,会冲她发不知名的火,都是因为他在乎这个人,十分的,非常的,特别的在乎。

他向来不喜欢谎言,所以他不会骗自己。

他想要帮助她,和她一起分担,那些痛楚郁结难过,那些她的生活中尚未出现他时的悲欢离合,那些伦敦阴郁的天色和不时的降雨,那些实验室里独自一人的时光,都想和她一起分担;他也想要把自己的快乐分给她,那些她没有参与的他的过去,那些无知却快乐的年月,那些不被人理解的日子,那些他看过的东京曾经美好的风景,那些他的老家秀丽的景色,他都想要和她分享,告诉她这里曾经是自己无比热爱的地方,也告诉她,虽然现在这里千疮百孔,但他还是对这里又恨又爱,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如果昨天晚上我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好受,对不起。”

男子站在她对面,眼神是一种纯粹到令人恍惚的真挚,他说完那句抱歉,像是觉得很丢脸似的,把头偏了过去。

她笑了起来。

“好吧。”她眯起眼睛,“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喂,一般情况下不都应该说没关系吗!你这人……”

“可是。”女子挑了挑眉,又是她那种随性而戏谑的语气,“工藤,和你认识这么久,真没有哪一次是一般情况的。”

他实在是不想把这谈话继续下去了,每次都是自己大败而归片甲不留。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23 16:51:00 +0800 CST  
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手头的底稿越来越少压力好大...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23 16:53:00 +0800 CST  
这东西吧就像...不是想写就写得了的各种无力...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23 18:21:00 +0800 CST  
往上翻,全都是哦亲~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7-23 18:50:00 +0800 CST  
章五(下)


后来,他们一起去了医院,那个时候兰已经醒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黑色的长发因为要治疗减去了一些,和白色的绷带一对比,显得她有些憔悴。毛利夫妇出去了,她躺在那里,没有看到他们进来。

“兰。”他站在床边,开口叫她。
躺在那里的女子微微侧身,看到了他们,抿起嘴角笑了。

“新一……小哀……”她的笑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很虚弱,“你们来了真的太好了……”
他走过去帮她掖好被角,对她说:“好好躺着别动啊。”

“没事了其实……”她看着他温顺地笑,“别大惊小怪的啊。”
“大惊小怪?”他回答,“要我流着血倒地上,你估计和我一起晕了。”
兰闻言笑了起来,却牵动了伤口,那个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她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来看看兰,现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小哀,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你见笑了。”兰看到她有些局促的神情,率先开了口。
“哪里。”她回答,“外貌没有丝毫影响,我保证。”说完轻轻的一笑,就像是同龄女孩子间一个默契的小玩笑,安慰的意味和体贴都十分足够。

“呵呵……”兰笑着,“新一果然说得没错,小哀说话很有趣呢。”

她有些自责,倘若,这单纯而善良的黑发女子,知道了自己是因为她的缘故才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对着自己这样毫无防备地微笑。

对啊,若不是她,这样温柔体贴的东方女孩子,哪里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鲜血在雪地里淌了一地,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寒。她却让她亲身遭受,这样的事,就算他们可以原谅,她自己也不行。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03 08:42:00 +0800 CST  
“对了小哀,那件大衣,洗好以后我再给你送回去,你不介意吧?”兰慢慢地转了个身,手臂抬起来指了指那边的椅子,“不小心弄脏了呢。”

工藤和她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那件大衣搭在椅背上,沾染着她昨日的血,已经变黑。

她像是触了电一样转过头说道:“不,没有关系,不要紧,你不用在意。”

工藤无声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最后他说让她好好休息就不再烦她了,准备回去,毕竟一夜没合眼也是很累的。临走的时候,他和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她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问道。
“你出去等我一下。”她说道,然后转身又走回兰的床前。

兰也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眼前的茶发女子还是和她们初见时一样的漂亮而精致,尽管她看得出,她的眼里,是怎样都遮掩不了的疲惫。

令她诧异的是,这个人,这个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鞠躬礼都觉得很奇怪的人,这个总是扬着下巴一副睥睨神色的人,这个总是站得笔直姿态优雅高傲的人,面对自己,无言地,默默地,弯下腰来,对自己鞠了一躬。

她是外国人,不会日本的礼节,所以姿势很别扭,可是兰没有注意这些,她只听到,那个女子低着头,轻声对她说:“毛利,对不起。”

她的刘海挡住了她的脸,所以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讲,她想开口问她,她却已经转过身回到了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只给她留了一个优雅的背影。

对不起,小哀,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呢。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03 08:43:00 +0800 CST  

男子站在门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没听到对话,但也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这家伙……”

她像是没听见一样,抬眼看着他问道:“喂,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他回答。
“要是知道了呢。”她继续问。
“那也会的。”他肯定地说,“她不会记恨别人,谁都不会。”
“连你这样的坏蛋,她也是恨不起来的。”末了还补充一句。
“你废话很多。”她瞥她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明明很在意,还要装得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家伙,看上去很老成,心理年龄估计也就个十几岁。

想到这里他想起博士和他说的她十来岁时候的故事,越觉得好笑。
“喂,你到底走不走。”她的声音传过来,一副不满的口气。

“你别扭什么啊!”他回答到,一面跑了过去。

积雪开始融化,世界是柔软的白。他们回到博士家,准备吃午饭。博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架相机,正鼓捣得起劲,看到他们回来,兴高采烈地端着相机直拍,脸上的笑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一面把工藤拉在身前挡着自己,一面朝厨房走去,说道博士你再拍我就不做饭了。

“不行啊!”这个喊声是两个人一起发出来的。

她抿起嘴角笑,熟练地摘出要用的蔬菜,放进水池里去。

最后,博士还是充分发挥了他不屈不挠的精神,对着他们两个使劲地拍,工藤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真不假地推脱着,她在厨房里忙,不时拿出各种蔬菜用来防御,偌大的房子里溢满了饭菜的香味和他们的笑声。

她站在那里,觉得有些恍惚。那些曾经她是那么渴求那么期盼的东西,似乎就在眼前,闪烁着光亮等着她去碰触。

那些温暖,那些关怀,那些快乐,就在那里。只要她向前再迈一步,她就可以把它们紧紧地攥在手里,再也不放开。她就可以像之前她设想过的无数次一样,拥有一个可以让她毫无防备地去休息,去停留,去挂念的地方。

就只有一步。
可她却不能。

她看得到那些温暖和光亮,可是她只能摇头然后转身,把身影融进自己的那一片冰冷和阴翳中去。

因为不想伤害,不想失去,不想痛苦,所以连拥有也要拒之门外。

她仿佛看得到那个小心翼翼的自己,站在一扇门前,伸出了手,却又无奈而踟蹰地放了下去,转身走开。

那天和平日并没有多少不同,窗外是明净的蓝天,屋内是他们三人。

她在那里默默地闭上眼,心想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换得那一瞬间不朽的永恒。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03 08:45:00 +0800 CST  
隔天她找到了赤井,男子听闻她的决定,掐灭了手里的烟,深深地看向她,似乎是要将她看透一般。而她却毫不回避地像往常一样直视着他,一脸的平静。

“你姐姐说的很对。”末了赤井笑了,“你很独立很勇敢。你早就长大了。”他的笑容里怀念多于宽慰,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鼓励一般。

“你终于知道了。”她接受了他的称赞,“你呢,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去。”

“这个事件彻底结束了,我就回去。”他重新点燃一支烟,“到时候还得去见见你爸爸。”

“不也是你爸爸么。”她耸耸肩,“小心姐姐知道了生气。”
“你的票买好了没。”他不回答她的问题,“用我帮忙吗。”
“我弄好了。”她回答,“不过,你得帮我把在这边的记录和档案消掉。”
他想了想,说道,好。

一个字,简简单单,她就知道,这些事情不用她担心了。

其实他们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比如那些沉默,比如那些一诺千金。

和赤井道了别,她回到博士家,她今天请了假,而博士和工藤负责的部分早上有会议,肯定不会回来。

她拎着行李下楼前,最后一次坐在钢琴边,打开琴盖按了两个音就摇摇头,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眼角不知为何涌起的湿润,她竭力压抑着自己心里慢慢升腾起来的不舍和留恋,她像是逃一般的合上琴盖下了楼,最后一次凝视着这栋仅仅在半年的时间里就给了她这么些年来都没有过的温暖的房屋,最后一次关了灯合上门锁好,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把钥匙放回口袋,而是放在了窗台上,孤零零的一个,躺在那里看起来非常可怜。

她眨眨眼,倒退着,一步一步的,离这房子越来越远。她捂住嘴,不想和它,和他们说再见。

街道上没有人,天气是很平常的晴天,最后她倒退的太远看不到博士家了,连一点房檐屋角,一点墙壁院落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闭上眼,咬了牙,最后一个转身,和来的时候一样的优雅从容。

女子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明亮的光线里,像是彻彻底底地融进去了一样。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03 08:47:00 +0800 CST  
整个东京仍旧是笼罩在晴朗和阴翳中的旧模样,不曾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起色,也不会因为她的离去就改变。

一切如常。

她坐上火车的时候,工藤在会议室里义正严辞地驳斥那些想用原子弹来加快战争进程的人,博士坐在那里默默地听并不发言。

火车慢慢地开动的时候,兰躺在病床上,脑海里是新一最后宽慰的微笑和那茶发女子最后意义不明的抱歉。

她的眼前掠过一片片陌生的景色的时候,有希子站在厨房外,看着优作在里面忙活,屋外是基本上打包好了的行李,她靠在门框上,问他说:“你说新一会不会回来吃中饭?”优作的手停了一下,回答:“那你还不如问我他会不会跟着我们回老家。”有希子笑了起来:“讨厌啊,那肯定是不会嘛。”

她闭上眼睛不愿再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赤井抬手一枪击毙跟踪自己的日本特务,枪口还冒着青烟,他面无表情地点燃了一支烟。

她就这样走,走到哪里,去干什么,心情和当时来日本一样,可是,这次她知道,她去美国,不再是为了逃避,而是去拯救,拯救自己仅剩的珍贵,同时也把自己新得到的珍宝放弃。

人事从来都是难以两全,她早已学会不去苛求太多。都说舍得舍得,可为什么,从来都是有舍才有得。

---章五 完---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03 08:48:00 +0800 CST  
你CL了,还有,这个才是所谓的SF= =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03 08:49:00 +0800 CST  
突然想起来这里很久没更了...早上爬起来默默把第五更完吧...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03 08:50:00 +0800 CST  
不会...除非我高兴了回去重新高考= =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06 22:23:00 +0800 CST  
章六
要想创造,就得先毁灭。


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实验室的休息室里迎来纽约的黎明,被有些硬的床铺弄得很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回公寓去,与其说是懒,倒不如说是没有那个兴趣。

父亲的工作狂程度与她不相上下,在某些方面甚至更胜一筹。所以那公寓就真成了摆设,长久地没有人回去。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自从她主动加入研究以后,那边的监视也解除了,障碍倒是没有了,但是却也不会觉得自在。这是父亲的意思,她也不再多问,研究很紧张,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敲门声响了起来,外面传来助手还带着睡意的声音,灰原小姐,早报我放桌子那了,九点还有一个会,您别忘了。

她应了一声,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冷空气一下子全部冲了进来。
桌子上放着前一段时间她没有来得及扔掉的旧报纸,日期是1941年12月⒎日,头版标题是用黑色粗体印刷的,看上去触目惊心:珍珠港遭袭,我国对日宣战。

她盯着那标题,微微地蹙眉,现在的事情已经脱离出控制很远,连一直要中立要自保的美国都不得不加入这场混乱的斗争,上头催他们也是一天比一天紧。有的时候开会头一遍遍的强调要抓紧时间,她不屑地眯起眼睛笑,你当这做核武器是学校里的模型,花几个通宵折腾几天就完的了事么。

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在做的事情的后果,所里也总是一种凝重紧张的气氛。压得人想要发疯。
她伸出手把那张报纸拿起来,凝视着被炸成废墟的基地,旁边还附了东京最近的近况,她不愿多看,手上用力,报纸揉成一团被丢到了垃圾桶。

现在都是她离开后的第二个冬天了,该变的早就变了,不该变的还是变不了。对于那段回忆这些时日以来她选择了回避,不去想,自然也就不会有困扰。每天把自己从方程式和计算中解脱出来以后,往往是一沾到床铺就会马上睡着,根本没时间给她去怀念去思考什么。

所以她不会问自己,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责怪她,会不会想她这样愚昧而且浪费时间的问题,乱世中人人只求自保,自身冷暖当然也只能自己去争取和维护。赤井偶尔会有联系,说他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情报收集也要结束,大概最近几个月就会回美国来。

她和父亲说的时候,他推了推眼镜把一堆需要继续核对的数据塞进她手里,说等他回来我好教训那小子,语气里全是不满和轻蔑。

可她笑了起来,他不是认真的,她看得出来。
打开门把报纸拿进来,直接忽略掉头版往后翻去,英国的战况一点也不容乐观,法国早就投降,整个欧洲大陆全都落在了德国的手里。

她不去想自己曾经的家,不去想那潮湿却祥和的小街道,不去想那些才华横溢的街头艺人和她古色古香的学校,不去想它们是否在战火和杀戮的摧残下变成了一栋栋的废墟和一具具的尸体。

她不去想,更不敢想。她现在只要活在当下做好她的工作,那些回忆什么的都去见鬼好了。
随手把报纸扔到一边,洗漱完了回来继续对着一桌子的数据方程式开始工作,桌子上的表滴答滴答的刻画着时间的速度,明明是混乱着的世界却在她这里归于了无声。

到了吃饭的时间她伸了伸懒腰,按下了提前定好的闹钟,到父亲的办公室去叫他一起吃饭,不然他会忘,而她自己一个人也是不会去。父亲的桌子比她的更胜一筹,他从一堆摇摇欲坠的书后面抬起头,满眼的血丝声音嘶哑地问她:“都中午了么?”



楼主 完美哀  发布于 2011-08-15 09:22:00 +0800 CST  

楼主:完美哀

字数:90045

发表时间:2011-07-01 05: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17 16:44:25 +0800 CST

评论数:123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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