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重发】《Time After Time》以及番外集

一楼度娘。

是是,一不小心我又回来了,还有几个记得我的,都过来让小一姐抱一个~~~~

我想首先。。。我该发表一个声明,《Time After Time》还有番外楼,以及新写的《缝隙》一夜之间消失不是因为我杀了度娘她爹而是因为我打开了这三个楼的首页点了一楼的删除键。

为什么这么做?说实话那个时候压力很大,也无意识的走极端,不毁掉什么不甘心,所以让自己三年的心血躺枪,看上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什么现在重发?well,首先我并不后悔,第二我寂寞了= =删是因为我想删,发是因为我想发,这么说可能很任性但是,deal with it mate.

Welcome to the dark side of my character my little lambs~~~~~~~

love you all xxx

P.S. 插楼神马的最·讨·厌·了·哦~~~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30:00 +0800 CST  

第一章


泛黄的记忆里,总是有这样的篇章:在阳光灿烂到让人心碎的午后,幼小的我心满意足的靠在姐姐的身旁似睡非睡的看着她那被阳光镶上金色光晕的温柔侧脸,听着她讲着那些幼稚得近乎荒诞的故事和书页翻动时的沙沙声,还有的就是小巧的录音机中为带沙哑的温柔歌声。如今想来,那样的幸福近乎奢侈。


“……他们从此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在半梦半醒的朦胧中,我记得几乎每一个故事都有这样的结局,雷同得简直庸俗。我不在意结局,我在意的,是姐姐每次读完后的微笑,纯洁而温暖。她总是带着这样的微笑回头看我,眨巴着眼睛天真地问道:“是不是很美的故事呢,志保?”


“嗯……”我心不在焉的梦呓,翻过身滚进她的怀里,又把眼镜闭上喃喃道“是啊……”


姐姐不在乎我的敷衍,她从来不会责怪我,只是带着温柔的微笑一再的迁就我,这次也一样。她把书放在一旁,轻柔的抱起我和着音乐的牌子一下又一下的在我胳膊上轻轻拍打。闭上眼,我仿佛还能听到姐姐的声音随着空灵的吉他声,带着阳光的温度缓缓流淌。


“If you lost, you can look and you will find me, time after
time. If you fall I will catch you I will be waiting , time after time…”


我以为,这样简单的幸福会一直到永远。我想姐姐也是这样希望,但是比起我把其视为单纯的信仰,她则从一开始就知道,永远只是一个奢望。直到如今,每当我想起姐姐的微笑,后知后觉的悟出其中的苦涩时我想道,她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那句“是不是很美的故事呢,志保?”的呢?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需要答案的人。我看向天空,闭上双眼。“是的,姐姐。”我心下默念,“永远,真的是一个美丽得让人流泪的故事。”


但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吧。童话是十分不负责任的东西,总是在主角的生命刚刚开始的时候对其的一生下了定义。它们不用追究公主王子和公主们婚后的生活,哪怕他们可能会因为宴会的主题颜色争执不休,会对政治和宗教问题唇枪舌战,会因后代的教育问题而冷战数日,会离婚还是好的,若是像亨利八世那样六个妻子砍他两个也未尝不可能。


金钱、美貌、权利,童话在无意识中在人类的最初阶段为他们种植下这种势利的幸福定义任其肆意成长,世界上那么多乱子多半还是童话惹的。即使每个人都知道幸福的含义因人而异,但潜意识里还是认同自己的第一印象。


除非,真的经历过黑暗的痛苦,不然人都会被这种潜意识迷惑,不懂得满足。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30:00 +0800 CST  

倒也怪不得毛利不依不饶,这一个来月他简直像工头一样几乎每天都来顶梢。我冷眼看他每天晚上为编理由绞尽脑汁的模样,无不嘲讽的想道或许大侦探真的需要毛利这样单纯的温室花朵来做妻子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呢,但想后我又自嘲的耸肩摇头:我自认冷血,但是竟免不了小女子争风吃醋的俗。然而适可而止是我的优点之一,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妒忌。


我把书包甩到了沙发上再把自己扔到书包旁边,博士走过来看看他正在打电话的背影又转头看看我。我淡笑着与他对视:是啊,今天他又留下了,虽然我们都没说什么但我们知道他是来监工的不是吗?然而我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僵住了,博士的也是。


“……我说了,不是为了灰原那家伙!”他不耐的对着电话低吼。我不是聋子,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无奈和不耐,我不是瞎子,看得见他已经红透的耳根。我跳起身绕过博士直径走进厨房。


冷静,灰原哀,冷静。你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八卦自己和其他的女子,所以你不能被他的语气所伤,听到了吗,灰原哀?我踮起脚尖打开了上层的柜子,伸长手臂希望够到放的十分靠里的咖啡豆——看在上帝的份上,是哪个缺心眼的家伙把咖啡放的那么靠里的?!


“够不到就不要喝了吗。”他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看着我徒劳的努力。我垂下手臂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手撑柜子正下方的桌子轻巧的跳上去,当着他的面吧咖啡豆拿到手。


“大侦探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么幼稚的恶作剧?”我把咖啡豆抛起又接住,对他露齿一笑,关上柜门,翻身跳下桌子向咖啡机走去并拒绝再看他一眼。哪知这个身手敏捷的家伙竟然滑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道路。“又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了?”不管是不是,他的脸色都不好。


他深蓝色的眼眸从我手里的咖啡豆转到我的眼睛里时让我浑身一颤,险些拿不住手中袋子,而他只吐出了一句话:“喝咖啡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我敢说我当时肯定是半月眼。“哈?”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你没事吧?”我打算绕过他继续我的咖啡旅程,他却不依不饶的又挡在我前面。“喂!你无聊了是不是?”我是有一些生气了,实在是猜不出他到底犯什么神经,“大侦探没事耍无赖玩吗?”


“我说过了。”他一副无所谓我说什么的模样横在那里,用足以把我吸进去的眼眸盯着我。我告诉自己撑住,因为那眼神是我的弱点,当他第一次那么看着我告诉我不要逃避的时候那种眼神就是我的弱点。我以为没有人知道,但是他最近总是动不动摆出这种模样来击败我,使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察觉出了任何端倪。


“与您无关好吧?”他以为我是为了谁才每天晚上喝咖啡保持清醒的啊?“组织被毁灭了不错,但你也犯不着用这种办法保护我吧?留神折了我的寿。”我低下头,语速变得急匆匆的,然而说完这段话后气氛仍然悬在赤色以上,他完全没有移动的意思。“我保证在解药研究出来之前死不了,行了吗?让开吧!”


他猛的往后倒了一步,仿佛要跌到一般。当我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副半月眼的纠结表情,嘴角抽搐道:“你啊,真的是不可爱哎。”但明显的他已经认输了。


缓解气氛成功,然而我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老天,我居然会期待他在关心我,真是太可笑了。我绕过他畅通无阻的走向咖啡机,他则靠着桌子,歪着头看着我。“与其让她担心,你怎么不回去呢?”我把咖啡豆倒进机子,趁着它磨豆前的安静开启了一个新话题,“我听说有的地方婚礼前男女有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你是不是觉得有趣儿想效仿一下呢,工藤君?”


“你希望我回去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一个更不好回答的难题一股脑的扔了过来。我的手停住了,但却迅速的用放下袋子的动作演示了那一秒的停顿。真庆幸我不用面对他,否则我此时的慌乱定被他一览无余。


“希望啊,谁喜欢家里多一个会把咖啡都放到自己不能够到的地方的人啊?”我按下按钮让磨豆时恼人的噪音充斥房间,他似乎在轻笑又似乎在叹息,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希望吗?当然不希望啊。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的时间所剩无几,在这段时间里当然会希望即可能多的看见他。十岁的江户川柯南已经生的瘦长挺拔,眉宇间孩童的幼稚已经有了几丝少年的英气,我曾多少次看着他暗自微笑,心想自己是何其的幸运,和他的青梅竹马一样我也能看到这个时期的他。然而过不多久就不再可能了,所以多看一眼是一眼吧,江户川柯南,不是工藤君,而是柯南,我爱的柯南。


但这些话我是死也不会说的。


有时我也会自私的想想,要是把我的心意传到他那里,这么重的负担没有理由让我全扛。然而我爱他,舍不得看他为难,这就是就最软弱的理由。看来谁爱谁就是欠着谁的债,只有互相欠债才能公平,但是哪里那么容易呢?当真就像动画里那样有一个米奇就有一个米妮,有一个公主就有一个王子那么简单的话会少他多少风流孽债!


“我吃完了。”我把碗筷往桌上轻轻一放,淡漠的扫他们一眼表示我将要离席便拿起碗筷向厨房走过去。


“小哀,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博士从半碗未干的米饭中抬起头来担心的询问道。我不予理会,从发丝飞扬的缝隙中,我瞥到一言未发的他也放下碗筷盯着桌子上的菜发呆。他又搞什么鬼?有的时候我很了解他,比如在碰到案件的时候,我能读懂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是重要线索的发现,我知道他紧锁眉头的时候是在哪里卡壳,我甚至可以判断什么时候给他什么信息。然而有时候我是真的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哪怕我真的很想知道。


可是这些隐蔽的感情是我无权碰触的不是吗?我可能是他工作上的好搭档,但是绝对不会是他感情世界里的知己。我该满足的,毕竟在他的生活里我至少还是一个有用的角色,哪怕这个角色时刻都有被取代的可能。


我靠着椅背把双手移到胸前一张一合的做缓冲运动,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把它们从键盘上移开一秒钟的,可奈何我是血肉之躯,这一点在此时变得尤为可恨。我举起显示器旁的咖啡杯把残余的几滴一饮而尽,起身想再去倒一杯。他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开口,让我差点拿不住杯子。


“就算明天不上学你也不能这么熬夜。”他就说这么一句,在夜的寂静中显得冰冷又生硬。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31:00 +0800 CST  

“喂~~~~!!!”


这一喊差点没让我被一口气憋死……!我跟红子近乎惊恐的看向发声源,虽然不知道红子怎么样,但是我是忍俊不禁。就看着两个人用一张脸的放大和缩小版对着我们用同样的表情和动作吼,你说换谁谁不笑?这哥俩明显觉得我们没笑出来不满意似的有同时加了一句:“你们打算在那里呆到什么时候?!”


“干嘛那么气急败坏的?”红子幽幽的回了一句,双眸不耐又狐疑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这哥俩一愣但立刻又你一言我一句的想说相声一样的嘀咕起来,像什么“大家是一块出来露营的”,什么“想聊天不要偷懒啊”之类根本不像是能从柯南和黑羽嘴里吐出来的话。黑羽我不知道,但是从柯南急匆匆的语气和游离的眼神我可以看出,他是为了刚刚吼声先编借口。


我和红子看了看对方,才知道她也对这两个人的反应十分不解。我笑道:“还是过去吧,虽然人多但是也会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再说,总不能让这两个人为先前的无理绞尽脑汁的编一辈子的借口吧?”她闻言也是一笑,微微摇了摇美丽的头颅,她洋装无奈的叹气道:“我总觉得他们不喜欢我们两个说话,真不知道为什么。”


“哦?我以为你最了解黑羽了,本来还想问你其中玄机来着。”


“呐,这世界上不是你最了解柯南了么?我还没问你,你却想问我?”她笑着向我伸出手一把把我拉起,握着我的手她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小哀,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走,总好过和那个老管家一道。”


我抬头怔怔的看她,最终只说了一句话:“此话可当真?”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辞,是我没有办法的下策。她瞳孔微微动了动,似乎也有这些犹豫。最终她还是抿起嘴,郑重地点了点头。


“喂~~~~!!!你们两个……”那哥俩又不甘心地喊了起来。红子在情急之下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松开我的手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低声说了句:“我等你答案。”而后又抬高声音像我身后说道:“这不是来了么?”


我收回僵在空中的右手,盯着它瞧了许久,耳边飘来红子调侃黑羽的声音,与刚刚判若两人。但是我知道,不关我的选择是什么,我也永远不会忘记红子说的话,那一番话,给我那颗被枷锁束缚住的心住着了一股无法衡量的力量,让它挣脱开来,不羁的跳动着。


我右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回头正好看到红子若无其事的与小兰和青子他们说笑的模样,不仅从心底对她的笑容感到佩服。坚强,真的是女巫最厉害的魔法,让她们近乎无懈可击。女巫要是留下世俗的泪水,脆弱的让人有可乘之机的话就不配为女巫了。而在红子的微笑中,我分明听到,她那颗早已粉碎的心,每一片每一粒都在哭泣。


最终坚强的她选择了离开,一甩长发,融在夕阳的绯红之中。那么,我呢?是否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了呢?我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从我身后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测试我是否已经消散在了风中。


“灰原,你没事吧?”他轻声问道,从他的眼睛里我仿佛看到了他那颗因为担忧而忐忑的心。


果然,我没那么坚强。那一刻,我在清楚不过的知道,即使我真的化成了毫无痕迹的风,只要他伸出手喊我一声灰原,我还是会回来的。


“没事。”我说。看他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我无力地笑笑,补充道:“只是,舍不得这的阳光罢了。”他狐疑的挑起眉毛。


只是,舍不得这里的阳光罢了。你到底懂不懂啊,工藤?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42:00 +0800 CST  

第三章


“志保,你还不懂么?”姐姐按住我的双肩,游丝的力气尽是绝望的抽搐,“我们不能再在组织里呆下去了!我不能让你,再做那害人的药!”她带着她一贯的温柔说出这天下最没有底气的承诺,单薄的荒谬。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痛苦的冰冷,颤抖的吐出时竟有了仰天大笑,直到笑到涕泗横流的那一刻的念头。


我扶住了姐姐,沉吟中不禁握紧了她的胳膊,我怕她会消失,消失在我的双手之中。在那仿佛在历史都遗忘了的幸福的童年时期,姐姐天真而有固执的坚信一切都不会改变用温暖来为我打造了一个童话世界。而如今真实世界的黑暗早打碎了我生活的玻璃罩,肆无忌惮的吞噬了每一个易碎的童话。就连姐姐,也无力用她的爱照亮整个世界。


“这不可能的,姐姐……”我把头靠在了姐姐右肩上,轻声说道,“你知道不可能的。”


人在否定童话开始成长的过程,是极为痛苦的。但是人总是要长大,哪怕这意味着毁掉自己的世界,融入现实的残酷中去,成为痛苦这两个字中的一个小小的分子,随波逐流。“姐姐,这样的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做。答应我——活下去。”


“志保——!”


“姐姐!”我扶住她的双肩,逼迫自己直视她。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恐惧。我们一样是活在童话里的孩子,害怕现实的摧残,但是,我必须明白,志保长大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摆脱组织,永远——不可能。”姐姐脚跟一软,往后栽倒过去,我用尽我全身最后的力量支持住她。


“只要组织需要我,我们都会活下去。所以……”我在姐姐耳边深深地吸气,“所以,我会保护你的。”我低声承诺道。


“你会保护我的吧?”几曾何时,我也这样的问过他。其实当时如果不是耳边时时响起他的那句“不要逃避”,我可能真的会随便踏上一辆车,然后或许会选择一艘船,再后来,也许还会从一辆火车改上一架飞机,从一条大街转向另一个小巷。就这样悠悠荡荡的过一辈子,又何尝不是好的选择?


但是我还是留了下来。幸亏留了下来,不然我就听不到他心急如焚地大喊我的名字,看不到他那被我问得呆傻不知所措的表情,瞟不到他在我对大屏幕上的胜利者微笑时无奈的半月眼。比起这些,我那些一闪而过的流浪的绚丽和自由,都变得微不足道。


我会为了姐姐的眼泪而坚强,却会因他的微笑而脆弱。曾经那么想用我在组织里的罪行来为姐姐撑一方净土,然而我们最终都保护不了彼此。而这一次呢?曾在那夕阳的车站闪闪发光的誓言,将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我清楚,既然我们的羁绊在相见前就开始,那么,就是会在离别前结束。


我抚头轻笑,都是红子,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愁善感的,她毕竟是我的现状中,第一个改变的事物。


拒绝红子很容易,她从不会追究为什么。她只是笑着打量我一番,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觉得荒谬却又觉得有情可原。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站她身旁站了一会,看着月光闪烁着跳跃在溪水上。料她不会再说什么了,我便回头往帐篷走去。


“呐,小哀。”她轻声叫住我,我回头瞧她,她仍然背对着我坐在水边,比起刚才没有丝毫的移动。“我再问你一件事。”


“嗯,你说。”看不到她的眼睛让我隐约感到莫名的不安,我实在无法揣测她在想些什么。但是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她是走定了的,即使是她落寞的背影也因此变得决绝。那样的决绝让我不禁怀疑,是否哪怕黑羽现在跳出来向她求婚她也会走的义无反顾呢?离开已经不是远离她所不满意的生活的解决办法,而是她的信仰了。


“‘不要逃避’是他对你说的么?”


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个“是”之后等她会不会说出自己在搞什么名堂。红子好像随时都能察觉我的神经末梢中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而我却总是不明白她不按套路是怎么出的牌。就像现在,她又莫名其妙的噗哧一笑回过头来又无奈又宠溺的看着我,眼角眉梢竟有着羡慕的影子。对于她,我只能研究到这么多。


“知道你的好强心用这种激将法把你留在身边,真是服了他了。”她一脸调侃的似笑非笑,言语之间却又尽是落寞。我心中一紧,为她的话,更为她的落寞,却只能低喃一句:“别胡思乱想了。”她摇摇头,挥了挥手算是说晚安便又转身面对流动的溪水了。


灰原哀,你,也不能胡思乱想的。最近的我真不知道把这句话来来回回念叨了几千几百次,只希望一直念到心都麻木的地步为止。


离别时红子握住了我的手,郑重地说了再见。黑羽在一旁酸不溜丢地说道:“不就是个再见么?至于说的跟永别似的?”我回他一笑,不顾红子的眼光大无畏的说了一句:“这说不定就是永别呢,黑羽你难道以为一切永远都不会改变吗?”黑羽的笑容登时收了起来,一脸复杂的紧盯着红子瞧,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模样。红子干脆不看他,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边走开了。


我看了一眼想追上红子又像有话问我而左右为难的黑羽,没心没肺的走开了。红子呵,奈何你聪明一世,怎的就只知道对那一句不着边际的“不要逃避”伤感艳羡的浮想联翩,竟忽视了那追随着你的一颦一笑的深刻眼神呢?比起我,你是何等幸福呢!


但是红子已经选择的路我也不在多插手,就像我选择了留下她也一句话也没说一样。我们都在尝试着对对方所选择的命运抱着距离和尊重,哪怕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遇见像彼此这样的知己了。


“那我是只算是你朋友?”赤井秀一一手扶方向盘,一边听我天南地北的东拉西扯,大概也只有他能从这一堆杂乱之中里出头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有了对他倾吐心事的习惯,就像当初对姐姐的一样。对我来说,姐姐生前所一心一意爱着的他就是我的亲人,毕竟我爱过,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能让姐姐如此付出的人不会有错。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44:00 +0800 CST  

第四章


“志保也该交一个男朋友了吧?”姐姐把下巴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晃动着冷饮中的粉红色的吸管,双眼漫无目的的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问得风清云淡。


而让我差点撒一手咖啡的就是这样的风清云淡。


“姐……?”我试探的看向她,她却依然看向窗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我把到了嘴边的问题硬生生的就着咖啡咽了下去。


不该问的,姐姐也不应该提,诸星大的背叛之后,凡是关于男朋友的话题都是禁忌,总是会让人心口发痛。我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她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在咖啡杯上反射回去的阳光,任凭时间从我们身边偷笑窜向前去。


突然姐姐笑了,转头俏皮地说道:“呐,我最近遇到一个很神奇的小男孩呢,虽然人才七岁但是头脑可是不简单。”我及时的稳住手再一次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了杯中的咖啡,当时大概是别样的慵懒让我突然神经短路。只想着什么七岁的小男孩,姐姐难道要我跟个七岁小男孩交往不成?但很快的我就发现姐姐根本把那句问话彻底地忘掉了,大概那只是在她的思绪里偶尔的一句不相关的题外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出来罢了。


“哦?怕是你夸张了吧,他该不会是能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几几几位的吧?”我向后靠上椅背,啧啧的调侃道,自顾自的搅拌起咖啡来。


姐姐神秘笑道:“才没那么低级,那孩子知识面及广,推理能力之强是几个大人都比不上的。”她看看我似乎想确认我是否真的在听,而我也只得抬起氤氲在热气中的双眼,她便接着说下去,“有意思的是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他早生了至少有十年一样。”


推理能力?至少十年?我的脑子里立刻闪过自己鬼使神差般的在工藤新一旁写的死亡二字,恍惚的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江户川柯南。”


我抿了一口咖啡,却忘记了味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当时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他们是一个人。在踏进他那个落满灰尘的家的时候,在毛骨悚然的发现他童年时代的衣服统统消失不见的时候,在心怀忐忑却坚定的落笔在他的状态栏填上“死亡”的时候我就应该有觉悟,他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克星,即使尚没有任何交集,他已经让我失去了控制。


到底他有什么样的魔力,还只是因为我欠他太多?我沿着咖啡杯的印迹准确无误的把其放在原位,它左边的电脑正显示着红子新来的邮件,待我读过之后是要删掉的。它的右边是一颗胶囊,作为一个胶囊,它却承担了太多生命不可承担之重。


在博士欲言又止中我抄起电话筒熟练的敲出一串数字,接通之后只是面无表情的道一句:“工藤,你过来吧,解药完成了。”趁他在那边张口结舌的时候挂下电话,转身走到地下室去。我不难过,只是每一个人都要尝试着去适应改变,所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为我的现状准备一场葬礼。


为江户川柯南,将一去不再复返的江户川柯南。


当我听到楼上凌乱的脚步声和吼声的时候神经质的跳起来,迅速转向电脑把那份尚没有时间阅读的新邮件彻底删除,转身跌回椅子上拿起咖啡杯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他们破门而入,若无其事的笑道:“啊啦,我们这里藏着什么宝石不成,基德先生?”


但是这位眼红的怪盗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绅士风范,随之而去的,肯定是他的幽默感。站在他一旁的柯南被莫名其妙的加在了我们俩中间根本插不上话,看来这俩人不知怎的就巧遇了。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有何贵干,于是都跑到我这里要答案了。


答案,分别在我咖啡杯的左右边,而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不管这个问题是什么,都肯定不是黑羽想知道的那句“你知道小泉在哪里吗”,哪怕他语调平的不像是在问我,而是在陈述1加1等于2的事是那样理所当然。而我的头,摇得就像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决。


“你说谎!”他近乎跳进门来一步步向我逼近,来势之汹汹,仿佛不逼死我不罢休一样。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那抹永不泯灭的绯红,暗暗吃惊他对红子已经用情如此之深。眼看离我越来越近的他被好不容易搞清楚状况的柯南奋力拦下了。


“黑羽!你冷静点!就算小泉不见了不意味着灰原就一定会知道她在哪里啊!”柯南吼道,仿佛不用这样的音量黑羽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一样。他的背影在黑羽面前显得更加瘦小,然而当在我前面的动作却毫不犹豫而坚强让我不禁心头一软。


“她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黑羽也好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越过两个人的肩膀我看到博士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身影,轻轻偏头叫他不要插手。黑羽看到我的小动作登时转身道:“莫非你知道什么?”


“你不要发疯,黑羽快斗!”我站起身来,微微扬起下巴说得事不关己,“你丢了红子,凭什么认为我就知道她在哪里?”对于这一点我真的是问心无愧,当然如果他在我看完那封邮件之后再来的话我就没有那么无辜了。


“她如果连你都不告诉就不会告诉别人了。”此时的黑羽是绝望的困兽,让你无法把他与那个叱咤风云有着不怕死的自信的基德联系在一起。这样的黑羽让人心痛,更让人心寒。


红子,你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他,直到这一刻我才懂你的心情,能让你心动的是在皎洁的月光下白色斗篷的飞扬出潇洒不羁的弧度,而不是被汗水打湿的黑色刘海下失望的阴影。你依然是中世纪神秘的魔女一族,而他已经不是那个能匹配的上你的怪盗了,你对他的兴趣到此为止,这样的你是怎样的骄傲又是怎样的残忍我已经无法想象。


果然,我灰原哀终究是没有你小泉红子一半的勇气与骄傲,只能望着你就红色的背影,叹一声甘拜下风,回到我画的牢中继续作茧自缚。


“那你又何苦这样没出息?”我绕开柯南走向黑羽,“如果你的地位连让红子离开前跟你告别都不屑,那她离开有与你何干?”我知道自己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残忍到我自己都无法忍受,但是我还是连眉头都不皱的说了出来。或者,我在期待一个答案,或者,现在不知身在何方的红子,也在侧耳倾听我的问题,忐忑地等待他的答案。


呐,你怎么说呢,黑羽快斗?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47:00 +0800 CST  

我不是不知道他还活着,恢复能力差不多能跟野兽媲美的琴酒不难推测在十多枪却无一枪至命之后依然能活下来。我,杀不了他,明明知道我的枪法可以多么轻而易举就击中他的心脏却还是下不了手。清清楚楚的,我听见他一遍又一遍地声呼唤着那个我早已摒弃却烙印在我血液里的名字。


雪莉,雪莉!


琴酒啊,你是那样差劲的老师,训练出了我的枪法,却训练不出我的残酷。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那双颤抖着的手在瞄准他的心脏时就是无法决绝的扣下扳机,或许,如果有一天,你让美奈子去杀了害死她身边无数重要的人的迪莫斯她可能也下不了手吧……


不是不恨,不是不知道我的姐姐就死在他的枪下。所以我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一枪接着一枪,打得他颤抖着单膝跪下,打得他倒在冰冷的地上,打得就连工藤都看不下去上前拦住我说:“灰原!够了!他已经不行了!”


我双眼含泪,颓唐的跪在他的面前,在他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发丝间,我看到他冷笑般瞪着我的双眼仿佛已经料到了我不会给他致命一击。然而此刻的他已是独自一人,在没有急救的情况下他依然是必死无疑。我仿佛听不到工藤喊我名字的声音,流下眼泪时对琴酒弯起一个扭曲的笑。


“如果你死,我们两不相欠,如果你能活下来,就请你离开我的世界。”这样的话听起来幼稚的可笑,但是对这个曾经让我恨之入骨却又闻风丧胆的男人我却真的这么说了。转身离去时,我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清楚这说着:“我爱你,雪莉。”


泪水,如决堤了一般的滚落,我不顾工藤慌乱的呼唤,逃也似的离开的现场。后来工藤什么也没有问,但在我每一次对着天空出神的后看到他那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告诉我,他听到了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那又怎样,他本来就没有那个立场去了解我的事,尤其是在组织已经瓦解之后。


“小哀!!!!”


当我反应过来这个尖利的声音叫的是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已经被扑到了马路的另一岸,刺耳的刹车声闯进了我刚刚几乎是真空的世界,货车巨大的阴影在我面前诡异的闪过,四周路人的尖叫声逐渐在我的耳边嘈杂起来,低头,果不其然的发现那个纯净如百合花瓣的黑发少女正用全身的力量紧紧地保护着我。


居然哑然失笑,略带心痛的默念傻瓜。倘若你出了任何意外,我可会被那个人诅咒一辈子的。但是,这是你的天性啊。你那令人心疼的本能,是让他最心动的所在,我怎么能妄想与你的光芒媲美呢,毛利兰?


看着她关切的抱着我检查我是否受伤的样子,看着她确认我毫发无伤之后的笑脸,感受着她那足以灼热我的温暖,我下定了决心。


琴酒,你这次的敌人只有我一个人。工藤,为了毛利兰,我不能再让你陷入危险当中。


直到人群散开,我才渐渐明白适才的恍惚把我推向了一个怎样危险的千钧一发,不免也有一些心有余悸。怎么被毛利兰拉进这家咖啡厅的我已经全然忘却了,但还记得自己是怎样看着面前袅袅的热气发呆,寻思着这杯黑咖啡究竟是谁点给我的……


“小哀最近怎么了?刚刚可真是太不小心了。”毛利兰手中的吸管搅得杯中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要是让柯南知道,他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他么,担心的话,也是担心你的奋不顾身啊。我看着面前的黑咖啡自嘲地想道,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刚刚,谢谢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走神了吧。”那种吃醋般别扭的话我是说不出来的。


“嗯,没关系的。”不用抬头我都可以清晰的勾勒出她眼底眉梢那毫不保留的笑意,每一分每一毫都被镀上黄金般的光彩,光彩夺目。“我本来就想去找小哀的……也算是凑巧了。”她柔声细语,终于哄得我抬起头询问的看着她。


“有什么事吗?”我的问话刚落,就见她乌黑的刘海刻意的挡住了一双明眸善睐大眼睛,纤长的手指也停止了对西瓜汁的搅动,我敏感的觉察到气氛的转变,有那么一刻,竟然也愿意一直这么安静下去。


“你知道,柯南,要去美国了么?”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每一个发音都是那般的艰难。


我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是啊。”早就会料到毛利兰会是这种反应,三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岂是那么容易割舍?他又固执的要把江户川柯南这个角色善始善终,让工藤新一真正的顶替那个眼睛小鬼留下的空白,其实,何尝补得了?


“小哀你,没有关系吗?”这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问话让我自然而然的一惊,而她的眼神却是那样纯粹的坚定,坚定的让我不安起来,最终败下阵来,别过头去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有什么关系呢?”我若无其事的笑道,“倒是步美,大概会伤心死吧?”好像有那么一次,她攥着留给那个暂时不知去向的大侦探的面包,慌张而认真的问我是不是喜欢柯南。那样的认真表情下藏着怎样一颗敏感而忐忑的心已经在我的想象范围以外,单纯的,只是觉得可爱。


“可是小哀不是喜欢柯南的吗?”


“哈啊?”这样的反应是我的控制量以外,只是觉得怎么会被那么多人问同样的问题,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心意,只有那个聪颖的大侦探却是迟钝的可以,不然就是佯装不知,避免尴尬。“怎么会呢?”我顺杆向下,继续说着昧心话,多次的练习后,这句话,就连我自己都会在恍惚时迷离的相信。


“是吗……”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让我想发笑的失落,看她这样真不知道要是真相大白的话会是怎样滑稽的场面。“是啊。”我含糊的答道,而她接下来的话是差点让我撒自己一手咖啡的石破天惊。


“可是我觉得柯南是喜欢小哀的。”那样的坚定,掷地有声。


毛利兰,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52:00 +0800 CST  

那句“不是的”我最终说不出口,算是给自己一个名为谎言的象牙塔,半梦半醒罢。“青梅竹马这种童话啊……”我端起咖啡杯让苦涩刺激我恍惚的意志,自嘲的接了下去:“好像,不大适合我呢。”


“哎?”


“不是,不是针对你,不要多心。”我微垂眼睑含笑说道,在咖啡杯放在盘子上的那一刻抬眼盯着她困惑的双眼,心中流过一股哀伤的暖流。只有像你这样完美的人才配拥有童话一般的人生,而我,只能透过千亲万苦地凿壁才能偷得一米不属于自己的光芒。


“不是因为青梅竹马啊。”


“什么?”


“不是因为你们是青梅竹马啊,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们是互相喜欢的。”她仿佛有些急切一般的看着我,那样的真诚,有着令我不安的无懈可击。“可能是因为你们两个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仿佛包围着你们的,是别人无法生存的真空。”她突然的看向别处,淡淡的微笑划出自嘲的忧伤,“而我和新一,即使是青梅竹马,也不一定会并肩前行。”


“怎么会,你们不是喜欢对方吗?”仍然记得童话中那些公主和王子们不管是以多么荒谬的形式相遇,多么可笑的理由相爱都会终成眷属,何况他们这天生一对水到渠成的?“倘若不是互相爱慕,你又何苦等了三年?”不管怎么说她有这种想法出现就不是好兆头。


“我是爱新一的,而在新一失踪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表白,哪怕我有那么那么多的机会。因为我怕,怕那个过于耀眼的新一对我并没有过过多的青睐。从有记忆开始,新一就一直昂首阔步的走在我的前面,我爱慕的是他的背影,大概仅此而已。


“这三年的等待,不是真的在等他,而是在等我自己的成长。倘若他回来我还是无法与他齐头并进的话我就认了。或许那个时候我还是爱他,或许他也是爱我的,但是他不会因为我而停下来,而我也不想永远追逐他的背影,只有在他偶尔想起回头看看我的时候才能对上他的目光,却看不清他的神色是微笑还是悲伤。


“小哀,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和柯南会在一起的原因。你们是从一开始就并肩阔步前行的两个人,或许偶尔有一个人会领先,但是距离永远都不会远到忘记与对方对视的程度。你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进对方的眼睛,看清对方表情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然后再看向同一个方向前进。


“这就是我想要追求的境界,只有喜欢,只有爱是不够的。倘若追逐一辈子,不只我会累,新一也会累,听不到对方声音的距离会让我们因为得不到对方的安慰而感到孤独,最终总有一方要放弃,转弯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


“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我要赌一把,若是不行就认了。而在柯南离开之前,小哀你也不要放弃,因为有的人错过了回不来,你们是那样完美的一对,这样,真的太遗憾。”


我们对视沉默半晌,从啼笑皆非到凝神静思我也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沉淀的。最终,对她认真而又决绝的表情,我只能无奈的低声道一句:“谢谢。”


至于谢什么,我却全然不知,大概只是谢她对我如此真心相待吧。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55:00 +0800 CST  

第六章


混乱的一天在我在家门口跟毛利兰说再见的时候宣告已经过去了大半,我不想去想刚刚的对话却还是不能自已的反复咀嚼着。难道我也应该像毛利兰拿出那样的勇气跟自己赌一把?还是想红子一样撒手一去不回头?


或许我只能做灰原哀。


交给他解药的第二天也就要过去了,想想今天早上看着身边空位发呆的自己不禁觉得好笑,早就应该想办法适应不是么?可还是会在步美询问他的去向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生怕对上她那双毫不掩饰自己的关怀的眼睛,会被感染的崩溃了矜持的底线。


而按照原计划来说,现在的他还应该没有以工藤新一的身体用耀武扬威的姿态出现在女朋友的面前耍酷的笑道:“我回来了,兰。”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场景是三年来他拼命的理由。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也是我自己的任性所致,他被要求在万全准备之后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才能服下解药。


我换上了睡衣,嘱咐了博士不许偷吃零食后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闲散的走到地下室。打开电脑时才被空虚感包围,分明应该松口气才对,不用再熬夜工作,打字打到手软,计算算到头痛了。然而面对电脑屏幕时那样窒息的茫然却是那样无情的绷断了我头脑中最后一根弦,这几天来的矛盾和疲倦找到了落井下石的机会。终于,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泪水冲破了最后的防线,汹涌的决堤。


想见你,真的好想见你,哪怕是以死亡为代价我也不会后悔,谁叫我那一颗不争气的心,只肯为你沉沦。


我趴在冰冷的电脑桌上,抽搐着双肩紧咬着下唇不允许自己哭出声,哪怕口腔里已经有了丝丝的血腥味,那仿佛要榨干我全部水分的哭泣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征兆。胸腔处,他的名字隆隆作响,虽然一字一声都足以让我痛彻心扉。


柯南,江户川柯南啊……


“灰原!”分明的,这分明是他的声音。我的眼泪骤然而至,几秒钟的犹豫之后迅速转过头来,在未干的迷雾中我隐约看到了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站在门口急促的喘着气,略微凌乱而狼狈的模样在此时此刻却如幻觉一般美好。


我跳下椅子向他走去,仿佛不知道自己绝望的泪水被他看见了,不在乎他是不是幻觉一样一步一步迈的小心翼翼而又决绝。而他仿佛被我吓到了一般,怔在原地却不忘急切的上下打量我一遍又一遍。终于在伸手就能碰到他的地方站住,和着未干的泪痕,我扯出一抹大概比哭泣还要令人痛苦的微笑,微颤的道一句:“啊啦,你怎么,有空会来?”


大概只是想让他忘记自己适才在他面前展露无遗的狼狈和脆弱我才用这样欲盖弥彰的方法挺直背脊,故作坚强。


而这样的坚强在我被扯进一个颤抖的怀抱的瞬间,一触即溃。想过要挣扎,想过要问他干什么,但还是让自己像一个傀儡一般瘫倒在他的怀里,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情绪波动。任凭他急切的,颤抖的却又是那样温暖的禁锢着我,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会,险些出车祸呢?怎么会,这样撕心裂肺的哭泣呢?”他在我的发线中沙哑的低喃,瘦弱的手臂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一般环着我。“灰原,这样的你,会让那个发誓要保护你的我,变得很可笑。”


“所以,请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吗?请你,有什么烦恼的事情至少要告诉我好吗?请你……”他沉吟一下,双臂更加收紧,一字一句的说道:“请你,求你,不要像小泉红子那样,一走了之,好吗?”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般恍惚的冰冷,紧紧贴着他那被汗水和我的泪水浸湿的衬衫,扑面而来的,是炙热的冰凉。


“因为灰原对我……还有博士他们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他稍微放开我一些,却又一手托起我的下颚迫使我接受他锐利的咄咄逼人的审视。“所以,你能留下么?不离开?”这样一句有着胁迫意味的请求,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在我们三年来第一次没有距离的空间里,绽放着危险的妖娆。


我早该知道他是有警觉的,或许在露营的那天,或许更早,故意打断我跟红子的对话是因为怕我们讨论远走高飞的宏伟大计。现在想来或许黑羽也有这样的担心,然而大概是因为不愿意相信,最终耽搁了挽留的时机。


这样的联想竟然让我哭笑不得,他莫非以为我这段时间的失常是因为去心已定的缘故才会急匆匆的赶过来语无伦次的挽留?


“傻瓜……真是,傻瓜……”我低头钻进他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他一言不发,良久才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哄着小孩一样,温柔的抱着我。


傻瓜,要是真是要离开就不会这样苦恼了吧?傻瓜,既然知道那个“车祸”是怎么化险为夷的怎么不陪在你那个事务所的女朋友身边?傻瓜,为什么不让我痛快的哭然后干脆的忘记你?


傻瓜,你这样的出现,这样手足无措的温柔,只会让受宠若惊的我越陷越深,这样的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但是就今天了,让我任性的在你怀里哭泣得仿佛没有未来了一样,倘若还有明天来临,请你和我一起忘记现在的一切,形同陌路。


就只有今天,让我们都不要再问自己或者是对方为什么,就只有今天而已。


这就是,我给他解药的第二天。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55:00 +0800 CST  

老天爷最慷慨的馈赠,就是永远会给你新的一天,永不懈怠。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对此心存感激。这样的例子在人世间算是屡见不鲜,就像是第二天就要回学校报到却没有做完暑假作业的学生,还有第二天就要背井离乡的那些旅途上的奋斗者们。新的一天的到来,对一些人来说,是带着喜悦的无奈。


而当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我空荡荡的右手时,却忘记了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这源源不断的馈赠。


昨天的我虽然哭得撕心裂肺,但是毕竟不是醉酒,发生了什么事我基本上还是记得的,倘若记不得他怀抱的温暖,不记得他抱起我时的轻柔,不记得他在我抓住他的手时就选择坐回床边的体贴,现在的我,大概不会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昨天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吧,唯一真实的,是我的确曾经痛哭一夜。


“好痛啊……”我用冰凉的左手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触胀痛的眼睛,却依然在碰到的那一刻迅速的收回了手指。“真丢人啊,怎么就,哭成了这副德行。”我自嘲道,口气仿佛只在说着另一个人一般的冰冷。


“是啊,我也想知道呢,昨天晚上你就那么睡着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他的声音好像总是在最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才会诡异的出现。我转过头去看他,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淡漠的笑道:“啊呀,你怎么还在这里?”


闻言,他的眉头猛的一挑,压抑的低吼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扔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你不管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灰原?”我转过头去用左手背冰敷自己的双眼不去理会他。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在想你到底在想什么,大侦探。


僵持不下的沉默只有我们两个人轻缓的呼吸声,接着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弯身把什么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接着把一条冰凉的毛巾塞到我的右手中。我拿开左手背,转过头来看了看毛巾又看了看他。


“拿这个敷上会好受一些,总比用手背的强。”他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然而头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


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当我在一个由他而串联的梦中糊糊涂涂的惊醒时,被梦里的气氛渲染后的我误以为因为睡觉不小心碰撒西红柿汁的博士惨遭毒手而心惊胆战,而他的声音却奇迹般让我安心下来。不是因为别的,就算黑衣组织真的潜伏在这附近,有他在,我就不怕。


那时的他托着下巴坐在楼上,哪怕是背对着我,我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脸上是怎样一副无聊的表情,就像他知道我被博士吓了一跳一样。为什么会有这样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默契,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质问自己是否有过刻意助长这种默契的行为,而答案始终是没有。


可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到这里来看看你……我说是来帮忙照顾你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杞人忧天了,你可以放心地去睡了。


究竟是怎样不详的预感让他没有在毛利兰破案的时候赶到她身边帮忙而是原地坐着不动的通过电话指示,我到现在也不想弄清楚。


现在的他和那个时候一样,仿佛胸怀天下一般管着无关紧要的闲事而忽略了更重要的人,大概是觉得自己行得端做得正所以才不害怕被人会错意。或许是因为跟毛利兰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两个人才都会有这样泛滥的温柔。


毛利兰,或许你们早就可以并肩前行了。我把毛巾轻轻地放在眼睛上,适应了冰冷的黑暗之后漠然说道:“你不用担心别的,只要吃好睡好,准备变回工藤新一就行了。”


“只要……”一阵沉默之后,他的声音犹犹豫豫的低了下去。


“嗯?”我抬起毛巾的一角歪过头来看他,恰巧他抬头,用那双海蓝色的双眸锁住了猝不及防的我,一旦对上了他那样认真的眼神,只怕不论我是谁,都会无路可逃。


“只要我是江户川柯南,我就不会扔着你不管。”他郑重的仿佛起誓般的说道,“绝对,不会!”


“傻瓜……”


为什么要留下来?你难道不知道为了切断这段不应该有的孽缘我已经费了多大的心力?为什么要这样温柔的嘘寒问暖?你难道不明白这对我而言是怎样致命的诱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难道不了解仅仅一个保护的承诺就已经让我不能自拔?为什么要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你难道不清楚这对那个混淆你身份的我是多么残酷的讽刺?


然而,不管你是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我都不能再折腾下去了。我累了,累得在听到这句本该令我感动的承诺后只剩下了冷笑的力气。不去看他被我惊得不知所措的脸,回头拿毛巾重新盖上双眼时,我分明看见了,琴酒身披一袭化不开的黑暗残酷的冷笑着的模样。


江户川柯南啊,你只要吃好睡好,准备变回工藤新一就好了。灰原哀,宫野志保,黑衣组织,与你已经毫无关联。江户川柯南想保护的人也许是灰原哀,而工藤新一要守护的人必须是毛利兰。


而要守护他们两个的,是我。


“我是认真的,灰原,我是认真的!”大概是误解了我冷笑的含义,他急匆匆的话语在此时此刻无疑是雪上加霜,一点一点动摇着我本来已经下定的决心。


灰原哀,没有江户川柯南在你身边共同面对琴酒,你真的可以吗?没有江户川柯南坐在你旁边的座位上,你真的可以吗?没有江户川柯南的存在来提醒你不是孤单一人,你真的可以吗?


没有江户川柯南的世界,我真的可以吗?


我狠狠地咬住了下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我可以,必须可以。因为这道题从一开始就没有第二个选项。


“很好啊。”我狠下心,眼睁睁的看着无边的黑暗,把声音降到跟毛巾一样的温度:“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就三天,把江户川柯南该说的话该做的事都做个了断。三天后的下午,你带着解药来,变回工藤新一。”


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57:00 +0800 CST  

“小哀:


已经收到你的来信,谢谢你为了信守诺言而做出的努力。然而直到现在我都无法想象出你为我描绘的壮观场面,我可不可以再问一次,那的确发生过么?还是你只是因为不小心删掉了我的邮件而信手拈来的借口?


然而我知道自己,除了你,已经无法相信别人。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现在的心情,小哀你也有过这样的体会吧。像是一颗一直只能远瞻的星星突然划到了你的面前,近看之下的种种不同会让你觉得茫然,不知所措。不是不爱却还是想逃。


曾经有天时地利,而如今却只剩下了人和,这也是有缘无份。更何况我,并不清楚自己能否接受黑羽快斗,或许对我来说,黑羽快斗只是另一个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傻男人而已,那个叫做怪盗基德的白色背影终究不会为我回头。


你也许会认为我在钻牛角尖,但是小哀,当初我的占卜告诉我,不会臣服于我的男人只有怪盗基德,魔镜的用意,在今日看来,一目了然。


我不知道我们下一步会走到什么地方,却又不想预测。这样矫情的我,竟连自己都会感到陌生。


我在许愿池为你投了一枚硬币,虽然这不是一个魔女应该做的事情,但是看见那一个个愿望在清澈的池底闪闪发光的时候,只怕不管我是谁,都会被这样简朴的奢侈而感动。更何况,当一个魔女连圣彼得教堂都敢参观的话,许愿池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就站在向上帝祈祷的人们中间,注意着自己冷笑的弧度不会被哪位愤青基督徒看到。不管怎么看,我们都是有五官有四肢的人类,而却因为不同的信仰而反目为仇。我不会忘记,那段魔女们受压迫的历史。当人类用伪善的面具来装点无辜的信仰时,大概也是在自掘坟墓吧。


意大利是个很美丽的国家,从日本那个因为现代化而拥挤的环境逃出来到中世纪小道的我,竟有了一种归属感。也许我会多在这里呆两天


希望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或者,任何消息。


祝好


小泉红子上”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57:00 +0800 CST  

第七章


“志保,明天,就走了呢。”姐姐边说边把我的一件酒红色的高领线衣叠好装进旅行箱,“到了国外,要保重自己,明白吗?”


当时的我,似乎还没有灰原哀的年纪,只有宫野志保的单纯,以至于看不懂姐姐温柔微笑的嘴角藏着怎样痛不欲生的扭曲。自从第一次在组织的实验室里遇到琴酒,我的生命就不可挽回的改变了轨迹,行驶到它本该前进的轨道上。一切按部就班,只有我一个人措手不及。


“不明白。”解恨似的,我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志保……”


“为什么我要去?为什么我不能和姐姐在一起?我不明白!”仿佛积聚了几个世纪的委屈一股脑的要迸发出来一样,我站在大厅的中央无法抑制的大吼,“什么药,什么计划,什么组织,为什么要抓着我们不放?姐姐,爸爸妈妈他们到底……”


“志保!”姐姐一声断喝,惨白着脸色死死的盯住我。我吓得一时噎住想说的话,眼前的姐姐,真的好陌生。“关于爸爸妈妈,不管那些人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都不要信!记住,爸爸妈妈没有做错过什么!从来没有!”


“姐姐……?”我着实被吓到,战战兢兢的几乎忘记了刚刚满胸腔的悲愤。姐姐平缓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后,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急切而又柔声的安慰道:“志保,对不起,姐姐不是跟你生气……真的不是。”我惊觉姐姐略带哽咽的声音和颤抖的身体,挣扎着想要看清姐姐的脸可是却被她越抱越紧,几乎动弹不得。那时的我力气上肯定不是姐姐的对手,只得惊恐的听着姐姐隐藏在每一次呼吸中间的抽气声。


“志保,本来,就很聪明……也应该,去接受更高等的教育……”现在想来,说谎其实是姐姐最为不擅长的,每次都是这样,断断续续,仿佛每个字都要在心上划上一口方能吐出。“志保,要好好学习啊,等着姐姐,姐姐一定,让你回到姐姐身边。然后,然后……”姐姐松开了我一些面对着我,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如往日的温柔笑颜,“然后,我们像以前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度过,好吗?”


“真的吗?”我捕捉到姐姐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依然憧憬的问道。姐姐点了点头,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和我的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坚定地说道:“一定!”


大概那个时候的姐姐真的认为有朝一日我们会跑到组织的隐隐所无法触及的地方,过着阳光明媚的生活,而并不是为了哄着我玩。第二天当我真的在琴酒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走上飞机时,心里,还是身怀忐忑的反复咀嚼着这个“一定”,以为姐姐会来履行这个承诺。


而当时的我,对于组织的恐怖,完全不了解。后来在这种掌控之下,逐渐也有了听天由命的消极念头,对童年的梦没了往日的热情和憧憬。


而姐姐,却将她一生最美好的年华,统统燃烧在那个不切实际的承诺之中。


江户川柯南,是我,第二次的童年中唯一的童话。明明知道轻信的危险,却还是在他说会保护我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坚信不疑。而我不能让第二个人为了一个可笑的承诺为我浪费自己的生命,这样刻骨铭心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所以,请你在我的童话中谢幕,回到另一个女孩的生命中去做主角,让我独自成长吧。虽然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再爱上别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脸上的毛巾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开,窗外已从清晨到了正午,而本来在身边的他这一次已经真正的离开了。毕竟,三天就要把江户川三年的生命做一个了结,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现在的他,像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一样,有太多的话,太多的事情要再离开之前交代完毕,留在我的身边,也实在是委屈了一些。


摇摇晃晃地走到电脑面前,近乎哭笑不得的读完红子的来信,点击回复之后懒懒散散的打了几个字,然后对着闪烁的光标愣了半天,便毫不犹豫的点了右上角红色的叉接着在那个自认为分负责人的对话框中点击确认关闭。


“希望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或者,任何消息。”


可是红子,要怎么跟你说才好呢?这些令我自己都困惑不已的事情,现在,还是说不出口。再晚一些吧,我闭上眼睛对自己说,晚一点再回复吧。起身给子换上出门的衣服,提醒自己地球还是照样绕着太阳旋转的。走出房间门对着不知道盯着这扇门看了多久的博士笑道:“我要出门了呢,博士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小哀,你跟新一怎么了……”博士边说边指了指一边的的纸箱子,我顺着看过去,只见里面那些属于柯南的武器被井井有条地摆列着,什么变声领结,徽章,追踪眼镜,强力鞋,麻醉针,足球腰带等等一目了然。我抬眼看向博士,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新一从你的房间出来之后就脸色阴沉的离开了,不一会就抱着这些回来。”博士不解的皱着眉头,似乎从我这里得到解释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地看向我。


“他说什么了么?”我从箱子里拿出放在最上层的领结和徽章,一边端详着一边懒洋洋的问道。


“说什么‘谢谢你,博士,这些我可能用不上了,以后做给别人用吧’之类的。我还问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他看了我一眼,走到你的门口问我你醒没醒,我说没有后他又站了一会就说有事离开了。”


终于,忍不住了一般,我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博士被我笑得摸不到头脑,愣愣的不知所措:“小哀……?”


“没有,没有博士,不是笑你,你没做错什么,真的没有!”话虽如此,我却听见自己的笑声,逐渐癫狂。“既然他这么说,你就这么听吧。做给别人也没什么不好,比如说你可以做给工藤新一啊。”我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起身笑道:“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要出门了,博士。”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57:00 +0800 CST  

工藤有希子突然如释重负一般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两眼闪亮地拉着工藤优作的胳膊一连迭声地说:“是吧是吧?灰原小姐果然非同一般是吧?我就说我们小心的眼光不会有错的!”我说不清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工藤优作笑着对妻子点头的,但是我敢肯定那一定是个很扭曲的表情。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等,等一下……”我找到了自己的发声系统,犹犹豫豫的按了开启的按钮,“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能知道吗?”当你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咬文嚼字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你瞧,我们居然怠慢了贵客,真是不应该,小哀千万别介意。”工藤有希子不仅仅是改变了对我的称呼,甚至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笑着拉着我的胳膊道:“呐,我们倒不是信不过小新的眼光,但是比起知根知底的小兰,对于小哀你我们是一无所知。如今就连我老公都说不错那肯定是相当好了,把新一交给你我这个做妈妈的就放心了。”


到底是一个有着少女性格的国际电影明星,不仅有着跳跃性的语言组织能力而且么句话都能配上生动的表情,即使让听者云里雾里也会不自觉的受到感染。“话说组织当初没有吸纳这对夫妇绝对是个败笔。”这个念头的闪过居然让我自己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但是在那之后我的理智在一片暧昧的奶油色中冰冷的抬起眼,仔细分析工藤夫人的言论后,我简直连冷汗都快流了出来
“两位好像误会了什么吧?”犹豫再三,我还是顶着这风口浪尖问了,但我自己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希望这一切其实只是自己误会了。


他们夫妻两个极有默契的停下略带惊讶的看着我半晌,而后转头与对方的眼光相撞,似乎两个人都不怎么明白我们之间存在的根本竟是空间的差距——他们显然是站在了一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角度来思考我跟工藤的关系了。


“可是,小哀,你跟新一不是很要好么?”工藤有希子终于鼓起了勇气了一般眨着一双如散落的星光般的大眼睛回头问我。用那样无辜的表情试探我简直犯规,而在这场本来就没有裁判的游戏中我只能用自己茶色的刘海遮住自己的第一反应,学会在谈笑风声中见招折招。


“我跟工藤君的确是互相信任的伙伴,不知伯父伯母是否对服部还有黑羽先生也实行了这样的一次检查?如果没有,我想也不必了,那两个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精英型人物。该被检查的,理应只有我而已。”当我抬起头时候,脸上已经挂起了经常让他眯着半月眼用不可爱这三个字来评价的笑容,用这样的戏谑和冷漠作为保护自己的面具,工藤,看来我是真的很不可爱。


我的倔强一不小心成了口不择言的咄咄逼人,把我们的相聚推向了一个不可避免的沉默,工藤夫妇面对我冰冷的固执一个一脸急切却欲言又止,一个保持沉默却深不可测。
“失礼了伯父伯母,抱歉打扰你们这么久。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先告辞了,博士还等我早些回去呢。” 我垂下眼睑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跟他的双亲第一次的正式谈话居然会走向这么一个结局,竟然也感到委屈。


我轻轻地跳下沙发,不指望能得到他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的回应,直直的向门口走去。工藤有希子的声音突兀地留住了愈来愈坚定的脚步,哽住了一般的,停了下来。


“小哀你是喜欢新一的吧?”


这样一个简单的问句,没有任何复杂的字眼,没有麻烦的形容词,却硬生生的问住了我。不用回头我就可以勾勒出她脸上的每一个线条,就像某个雨夜中那个故作坚强镇定却不自觉的攥紧了装着面包的保鲜小女孩,就像某个咖啡厅里那个已经掌握我心中最隐秘的感情却对真想一无所知的少女。她们都曾经用她们那玲珑剔透的纯真把我问的哑口无言,我以惋惜的姿态对被真相欺骗的她们轻描淡写的撒谎,然后轻松的感觉不到任何的罪恶感。


但是,工藤有希子,你不是她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的你,怎么也舍得用这样的问题将我为难?


“呐,您好像弄错了呢。” 我冷笑出声,机械般的转身,恍然发现这对璧人的面容在我的眼睛里已然变得模糊不清。“我,灰原哀,从来没有,喜欢过工藤新一,从来都,没有。”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7:58:00 +0800 CST  

只是黑白交替不会有任何意义,我的一呼一吸不会有任何理由罢了。


转过身去,却看到那个黑发蓝眸的少年,深沉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看穿我的灵魂。


呐,我就说,今天不是逛街的好日子。


“柯南!”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喊道,便向他跑去,而他即使被元太光彦吼着,右胳膊被步美摇着都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似乎从一开始,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一样。而我,却皮笑肉不笑的调开眼光宁可看向马路对面的某个我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一点,也不去看他。


我知道他听到了,我那故作潇洒的一句话,从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听得有多清楚。


呐,那又怎么样?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要我觉得好像是我做错什么了一样?我在你那明察秋毫的眼皮下说过多少次无伤大雅的谎话,这一次也没什么两样,你难道就不能向以前那样,不管听得出还是听不出,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傻笑两声就看向别处呢?


而当我再次看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投入到对付那些孩子诘问中了。我看着他又要安慰哭泣的步美又要应付光彦跟元太喋喋不休的质问跟吼叫的忙碌而又狼狈的样子,微微一笑,却险些让眼睛又一次湿润起来。


我不想当个矫情的人,只是想起以后没有办法再用戏谑的眼神看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在这些孩子中间狼狈的周旋,不禁的会倒吸一口气,仰起头看向天空,就算无法止住泪水,也能假装自己的眼泪是被肆无忌惮的阳光刺激出来的。


好吧,这样更是很矫情。


“灰原。”又是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低沉的念着这个只属于他的称呼。不是小哀,不是哀君,也不是灰原同学,只是这一声不亲不疏,若即若离的灰原。就像我们之间,那若有似无的联系,暧昧却可有可无。我低头,撞入他深邃的眸子中,无声的询问。他似笑非笑的微偏了偏头,道:“你啊,我都还没有跟他们说,你就给我应下了一个饭局,这下可是非请不可的了。”


我回敬他一个没有深入到眼底的微笑,冰冷的戏谑道:“怎么,你还想逃是怎的?看他们为了你哭哭啼啼的,也是不值的了。”


“你倒是平静,也没有哭也没有闹的。想必是没这个心思要讨伐我了?还是我走不走,对你根本就无所谓?”他嘴角上扬,而在他额头前的黑发随风飘动时,我分明看见,在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深处,有什么正在熊熊燃烧。我不自觉地抬起眉毛,被他酝酿在眼底的恼怒吓了一跳,天知道谁又惹了他了。


某非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想要拿我出气么?我不仅琢磨起来,看他来的这个方向,想是从工藤宅来的,这么来势汹汹,怕是工藤夫妇把自己的异想天开强加在他的身上,不对他的心思了。我边想边皱起了眉,这样就想找别扭么?


可是就算知道他的心里不舒服,我也无法抑制心底的怒气。江户川柯南,在你眼中,我难道是让你随心所欲说惹就惹的人?三年来,你是果真不认得我灰原哀怎的?


我心底一冷,涌上一股狠意,便仰起下巴冷笑道:“说什么讨伐不讨伐,有所谓无所谓的。未免太过了,既然是注定了要离开我生命的人,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跟精力。你有阳关路,我可以走我的独木桥。既是无缘不同路,再怎么样也没有意义了吧。”他脸上连强装出来笑容也没了踪影,我心头一软,恍惚说道:
“除非,你不走。”他扬起眉毛,瞳孔惊讶的颤动。


见他如此,我幽幽的叹息道:“但要是那样,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他张张嘴好像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却将眼神移向别处,罢做了。三个孩子看看我们又面面相觑,而我跟他却都不是善于转移话题的人。面对着尴尬的沉默我耸耸肩,拎起塑料袋道:“即这样,我便先回去了,博士要是等急了,少不得又要偷吃。”说着便抬脚要走,哪知走到他身旁的时候手里的塑料袋却被他一把拿住,挣扎不得。我抬头看他,他却依然转头看向别处
,一时竟没有言语。


“喂,江户川……”


“我送你。”他低沉而简洁的说出这三个字后手下一使劲竟真的把我手中的袋子夺了去,又对光彦和元太笑道:“你们送步美回去吧,改日再联系。”我瞪着他那笑容可掬的样子,发现在他的眼底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不禁心下狐疑。却还是跟步美他们道别,与他离开了。


走开了一段距离,我低声问道:“怎么,你今天还没在博士家待够么?”他写过眼来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只是继续向前走。我无法,只得跟着他的脚步,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了门口,我停下来豪不客气说:“到这里就好了,我没有买多余的菜,你就不用进去了。”若是要他进去,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问出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他站在原地,没说要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淡漠却又迟疑的看着我。我明白光说说是不行的,便从他的手里夺过塑料袋,对他假笑道:“谢谢,再见。”接着掉头就走。


“灰原!”他果不其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平静的回过头来看着他。看着我一脸了然的表情他愣了愣,挫败的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听着他那狼狈却又不失欣慰的声音,我禁不住也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那么,说吧,怎么回事?”


笑容在他嘴角上逐渐淡去,我耐心的看着他继续犹豫着,因为我知道他会说,他只是再找一个比较好的方式说而已。可是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也无法回答,然而偶尔跟他眼神相接的时候,我会感到一股异样的电流瞬间闪过我的全身,告诉我每一个细胞他在想些什么让我无从拒绝,也无法无视。而相反的,又是我倒是会享受这战栗的感觉,甚至沾沾自喜。


“灰原,我……”他沉吟半晌,最终却低下头,收回抓在我胳膊上的手放在口袋里,我顺着看去,却看见他口袋里的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不禁皱起眉头,不禁心疼他那为难的模样。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8:00:00 +0800 CST  

“嗯,我在这,怎么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自己控制的变得温和轻柔,不禁脸上微微发烫。我感觉他全身微微一震,仿佛受到了什么鼓励般的,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其事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最近,不想吃解药。”他的表情平静而严肃。


而我却不记得自己在那个瞬间到底有没有呼吸。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8:00:00 +0800 CST  

那么,从早上到现在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那样笃定的做出琴酒还活着的猜测?难道他也知道琴酒像野兽一样的恢复能力?不对,刚刚在街上遇到他的时候,与其说他是从工藤宅的方向来,更不如说他是从博士家来的。那么,在街上碰到之前,他已经来找过我了一次?为什么来找我呢?为了向我确认琴酒是不是活着。为什么偏偏是刚刚……?


难道?


我猛地把门打开,看到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想都没想的,我狂奔出屋,后来才发现根本不用那么急,他根本没走,只是斜身靠着柱子,等我似的站着。看着我跑出来,呼吸不稳的盯着他。他无奈的笑笑,一副“瞒不过你”的表情。


我站稳身子,挫败的抬头看天,狂问自己怎么没有早些发现。


“说吧,江户川。”我看进他的双眼,问:


“你到底,在哪里看到琴酒了?”


听到我这么问的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瞳孔动了动,然后,他笑了。轻柔的像一片羽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却是化不开的凝重,他的微笑,似乎有些得意,却又有些失望。我几乎承受不住那眼光和微笑,那像罂粟一样,美丽,却又危险。


我撇开目光,颤声道:“问,问你话呢,傻愣着干什么!”


“你怎么猜到的?”他低沉的问道。


“什么?”我抬眼,看他略微低头,眼里寒光流转。


“猜到,我见过琴酒。”他似乎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


“这还用猜吗?”我被他这样阴沉的样子吓了一跳,却还是逞强的回答。


“哦?”他清清淡淡的吐出这一个字,却冰冷至极。


“嗯,不然呢?”我若无其事的冷笑道:“难道真要我相信,你是从我反常的状态推理出来的么?”我自嘲地摇摇头,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被他刚刚说的话感动过,早已经一眼看穿了谜底的模样。


“工藤,你没有那么细心,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了解我。”


呐,我又说谎了,好坏,是不是?


怎么能说你不了解我呢?在我们相遇的时候,你似乎就已经有你那一幢洞察世事的双眼熟知了我一切,甚至唤醒了我对光明的渴望。一度我曾经分不清哪一个更可怕,是黑衣组织那无法摆脱的压迫感,还是,你转过眼来盯住我时才变得深沉的颜色。


而你可知,我原是想说,“你没有那么关心我”呢?


但你是知道的,这样我怎么可能承认,有那么一瞬,我真的是以为你是关心我的。以至于能察觉到我没一点细小的变化,你的天下也会大乱?


终究我是太矫情罢了。


“你到底打不打算带我去?”见他又低头不说话,我不禁出声提醒他这次谈话的真正目的,寻找琴酒的下落。


“你就这么想知道么?”


“工藤!”我忍耐的低吼,谁有时间跟他打哑谜?


“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对你就这么重要么?”他在眼镜片下的双眼,突然紧紧地盯住我,苍白的脸色显得他的眼神更为幽深。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一时听不懂他在问些什么,也答不上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却没有后退的力气。他微微低头,我几乎能感到他额前的黑发和我的纠缠在了一起。


“告诉我,他对你,到底有多重要。”他的声音低沉,跟着他的呼吸一点点吹在我的睫毛鼻尖上,魅惑而危险。


我就这样轻易地被他问住了。


琴酒对我,到底有多重要,我竟从来没有想过。记忆像洪水一样向我涌来,我恨过他,但是除了恨之外,十几年来还有没有别的感情,我却没有问过自己。我知道他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会用整个生命爱着我的人了吧。想到这里,我的眼神不禁变得迷离。


他盯着我迷惘的眼神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猛地一抬头,拔腿绕过我就走了。


“啊,等等,你到哪去?”我回过神转身追问他的背影。


他停下,沉吟一会,猛地转过身来直问到我脸上:“灰原,你并不相信我是不是?”


“啊?”这个字说出来,我恨不得咬舌自尽,什么时候听说我灰原哀被他江户川柯南耍的团团转的?


“你并不相信,我是关心你的,是不是?”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8:01:00 +0800 CST  

“关心我,你么?”我淡淡叹气,看着他眼底复杂的神色,思索的微笑里不禁带了些宠溺的成分。我微微摇摇头,走上前去,趁着他发呆的时候倾身向前,把手轻轻地放在他头上,安慰似地拍了拍,对着他微红的脸无奈的笑道:“果然还是不可以呢,工藤。”


“什么啊?灰原,你……!”他窘得不知所措,不知是往后撤还是让我的手继续留在他头上的好,我装作没看见他脸红的模样,放在他头上的手落到他唇边,竖起手指时他已经噤声。我的手指隐约感到他唇边温存暧昧的温度,他海蓝的双眸从我的手指转移到了我的脸上,瞳孔中跳动的色彩逐渐的凝固深邃。


终究抵不过他瞳孔中深沉的颜色,我低头,把手收回身侧,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我的声音很轻,但是我知道他听得到:


“不要过来呦,工藤。”


不要试图把我从我的世界里拉出去,不要用你的价值观来衡量我的感情,不要用“拯救”来干涉我……


“我不要你过来呢。”


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不要你踏过来,不要你擅作主张的模糊界限。因为我怕,这样会玷污了你的世界。


我抬头,看见他在正午的的阳光下不解的看着在树荫里的我,不禁安然微笑。呐,原来这样就好。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要你过来。”


一阵风来,吹乱了我的头发,让我看不清听了这句话的他,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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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我回来了。”我在玄关换鞋子,博士闻言匆匆过来帮我拿东西。


“回来了啊?怎么这么久啊,小哀?”博士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憨笑着问道。


“路上遇见了些熟人,耽搁了些。”我把鞋子放好,回头看向博士,戏谑而严肃的笑道:“没偷吃零食吧?”


“怎,怎么会呢!”博士拎着塑料袋的手明显僵住,倒也不忘回头冲我尴尬的笑。瞧他那孩子似的模样我自己也掌不住笑了,果然,还是家里好。


“最好没有。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我直径向厨房走去,博士也只得拎着东西跟在我后面打量着我的脸色,似乎松了口气。


“小哀的气色好多了。”


“有吗?”


“有啊,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散散心总是有帮助的。”博士把塑料袋放在厨房的台子上,看着我娴熟的穿上围裙挽起头发的样子,单纯的笑道:“现在的小哀,看上去轻松了很多。”


“是吗?”我把耳前的头发捋到脑后,佯装漫不经心的回答,翻过塑料袋在里面翻找着做饭用的材料。


“啊,对了。刚刚新一来,我说你买东西去了。小哀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了吗?”


“嗯,看到了。”我把牛奶拿出来转身向冰箱走去,“没什么特别的事,说要看看我好不好,不过看我能自己买菜就放心了——你也知道那家伙是个无事忙。”我打开冰箱门,立刻发现速食的小牛排果然少了一块,却佯装无事的把牛奶放了进去,“还有,江户川要去美国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工藤夫妇也到了,大概这两天会请客。”


“哦,这样啊。”博士看见我打开冰箱门时的慌张劲还没有缓过来,不过似乎看我没什么反应,才得以放松了些,而我只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勾了勾嘴角。


“嗯,就是这样。”我把塑料袋折好放进小抽屉里当备用的垃圾袋,转头看向博士,“好了,我要做饭了,博士先出去吧,一会就好。”


于是博士磨蹭着出去了,两只眼睛总是担忧的撇着冰箱,我忍着笑,淡漠着目送他出门,心里想着一会怎么惩罚他的好。


——小哀的气色好多了


我摸摸脸上还没有退去的红潮,站在原地,沉吟许久。


说出来了呢。


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的话,原来可以这么简单的出口,简单的让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原来三年的时间都在纠结这么小的事情,真是没出息。而我没看到他的第一反应,那阵来得太及时的风停下以后,只看到把表情藏在刘海下的他,紧紧抿着嘴。


看来这一次,他没有以为我是开玩笑。而我也不想像以前一样笑着说:“啊拉,吓到你了?”之类的话来安慰他。我可能是自私,但是我累得不想再那么宠着他了。


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不要他在我身边,不要他保护我,不要他过来。


我会保护我自己,我会保护他。


早就该,这么说的。


灰原哀,你果然很没出息。


“额,小,小哀……”博士看着眼前几乎没有味道的几盘青菜,眼巴巴的瞅着我面前的排骨,无语的看着我。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8:03:00 +0800 CST  

“嗯,没事,可能这里空调太强,我觉得有点冷。”我虚弱的笑道,赤井闻言转过头看着我。


“好像脸色是不怎么好,这么冷吗?”他把我放在他臂弯上的那只手握住,“不然我的外套给你好了。”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就已经开始解西装外套的纽扣。


“啊?不用啦,不用……”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肩上一暖。我惊得向右看去,看见了深蓝色的西服外套,大小跟我的尺寸没有相差的太客观,深得一如他凝视我时瞳孔的颜色。一双修长的手替我整理好外套,呆在我的肩膀上就不动了,在深蓝色的衬托下,那手指的白显得太过耀眼。


身后他那对于十岁小孩来说似乎过于低沉的声音吹着我耳边的发丝:“脸都白了,还逞强么?”他故意忽略我的战栗,放在我右肩膀滑下,握住我的手腕不动声色的把我的手从赤井的手里拿了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他说,众目睽睽之下拉住我转身就走。


而我跟在场的所有人一样,被他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后已经是江户川文代的工藤有希子小姐似乎巧妙地化解了现场的尴尬,我回头,匆忙之中看见已经化妆得身材矮胖的女人在人群中敏锐的捕捉到我的眼睛,从她闪亮的眼光里,我几乎能看见面具下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兴奋的笑脸。


工藤姐姐,您这么兴奋是为哪般啊?


他就这样拉着我疾步穿过舞池,走过长长的自助餐桌,经过一个个吃惊地看着我们的熟悉的面孔。他的脚步让我跟起来有些吃力,而我却依然一手抓着他披在我身上的西装外套,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半步不离的跟上。


终于,他在落地窗边停下。原本站在窗边欣赏夜景的高木和佐藤警官看到我们,似乎本想上前来打个招呼,而我看见他们的眼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江户川的脸上,交换了一下目光,默契的向我们挥挥手,转身就走了。他们俩那副略带惶恐却又会心的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我不禁好奇,这个执拗的不回头不放手也不说话的大侦探,究竟是什么表情。


我转转被他专注的手腕,却引得他抓得更紧,绝望的力道带给我丝丝疼痛,我却连呼吸也不敢紊乱,只因为他在我眼中变得僵直的背影。灰原哀,你是有多宠这个大侦探阿?


“工藤,你抓得轻一点我不会跑的。”我低低叹道,他闻言却似乎愣住了。转过身来,没有放手也没有看我,而是转头面向窗外,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在他俊美而稚嫩的侧脸上交织着光与影,他的嘴角弯起自嘲的弧度,那一刻,他美得惊心动魄。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么容易烦躁,胡思乱想,那不是我。可是……”他低头,发光的眼镜片挡住了他一切的思绪,而我却觉得喉咙发干,突然又想要逃跑的冲动,却根本动不了。


“可是,灰原,我怎么才能不在意?”我听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在意提起琴酒时你掉开目光的样子,不在意你在赤井秀一怀里留下的眼泪,不在意琴酒叫你雪莉的音调,不在意赤井秀一挽着你的神气,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一样,我怎么才能不在意?就连现在……”


他终于抬起头来,无奈而宠溺的眼光深深的锁住我的,我该移开目光但我不能,也不舍。他沉吟了一下,鼓起勇气向我迈了一步,左手略带颤抖的试探的抬起,把我脸颊边的发丝拢到了耳后,动作轻柔得让我一阵晕眩。他海蓝色的眼镜颤动着在我脸上流转,眼底燃烧着的光亮让我没有了移动和说话的能力。


他微张的双唇化成一个叹息一般轻柔的微笑,沙哑而低柔的声音在我的耳鼓膜上拂过来,飘过去:“就连现在,别人停在你身上的目光,都会让我在意的不得了。我是不是很可怕啊,灰原?”


是啊,可怕得不得了。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流连在我耳边的手指的温度,温存得心惊胆战,似乎想一点点融化我心里的理智。


别说了,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心底呐喊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恍惚中,我感觉他的手离开了我的耳边,而握住我手腕的手滑到了我的手指,将我的右手微微拉起。我睁开眼,看见他微微欠身,薄薄的唇跟我的右手背近在咫尺,他抬眼,戏谑的看进我的眼睛,魅惑的说道:“能跟我跳这支舞吗,灰原小姐?”


“如果某个音痴保证不会踩我的新鞋子的话。”我嘴硬道,却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


他拉着我的手走进舞池,我则试图看向每一个不会看到他的方向,紧张的有些窝囊,不知道事情会向哪一个形式发展。而看来看去不要紧,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因素,我总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的被拉入一个阴谋。


我看到江户川文代,工藤有希子小姐,看到我们两个人之后只差没跳起来,跑到音响师跟前不知跟他在切切查查说些什么,边说还边指我们,那音响师回头看看,无端笑得诡异。我看到可能因为演技太差而以真身前来的工藤优作先生,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向我举杯。我看到舞池里慢慢聚集着一对又一对眷侣,从服部和远山到白鸟警探和小林老师再到白马探跟越水小姐,舞池中的甜蜜指数一气飙升。


当那个大侦探在舞池中央回头把我拉近,手放在我的腰件事,我故意不去看他脸上的微笑。越过他的肩膀,我看到那个一头黑色长发身穿淡蓝色礼服亭亭玉立的少女,宛如清晨在百合花瓣上欲滴的露珠,恬静优雅的看过来,对我笑笑,微微露出无瑕的皓齿。她打量没人看着她,便冲着我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


“加油,小哀。”


我读懂了她的唇语的那一刻,音乐响起,他带着我跟着他的舞步移动,让我连打冷战的时间都没有。

When marimba rhythms start to play (当马瑞巴韵律开始响起)


Dance with me, make me sway (随你共舞 我已身不由己)


Like a lazy ocean hugs the shore (宛若慵懒的浪潮拥抱着海岸)


Hold me close, sway me more (你与我相拥 让我飞转)


是《风情万种》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8:06:00 +0800 CST  

我抬头看他,看见他兴奋又有些得意的眼底不失化不开的柔情,看得我心惊。他抬起我的胳膊,我在他的臂弯下转圈,扫过所有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回过身来看见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我几乎明白了一切。


Other dancers may be on the floor (纵然舞池里舞者无数)


Dear, but my eyes will see only you (而亲爱的,我的眼中唯你一人)


Only you have the magic technique (只有你有那种神奇的方术)


When we sway I go weak (让与你共舞的我心神荡漾)


“怎么要选,这么肉麻的歌?”我忍住嗓音里的哽咽,低头轻声问他。他的脚步顿了顿,拉住我的手用力了几分,却吃吃笑道:“灰原,你真是不可爱。


“难道你就不能,当做这是巧合?假装我们踏入舞池的时候刚好赶上这首歌,就像命运一样?”


我感觉泪水已然直逼眼眶,却在转身的时候偷偷吸一吸鼻子忍住了。再回头,已是戏谑的笑脸,调侃的口吻:“啊拉,没有装傻,真是不好意思。”任他看着我的笑容,眸光逐渐变深。


I can hear the
sounds of violins (我的心中回响着鼓瑟之律)


Long before it
begins (早在琴声演奏之前)


Make me thrill as
only you know how (只有你的风情会让我战栗不已)


Sway me smooth, sway
me now (与我共舞
轻轻摇摆)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灰原?”他在我耳边用略带痛苦的音调留下了这句话,我摇摇头,离开了他的怀抱,一曲终了。


“I’ve
asked nothing from you, great detective, and I never will.”我淡漠的留下这句话,转过身去,离去的脚步不带一丝颤抖。


我什么都不要,大侦探,我不要你的承诺,不要你的温柔,不要你的在意,不要你的心意,不要你喜欢我,我要不起,真的要不起。


可是我要你安全,我要你快乐,我要你从我黑白不分的世界里全身而退,我要你变回工藤新一,我要你再一次以你骄傲的身姿席卷每一张报纸的头条,我要你站回那个天使一般的女子身边,幸福的微笑。


幸福,你听到了吗?我要你幸福。


那是,不论我转世几千几百次,都给不起的东西。


“灰原!”他仿若困兽一般的低吼止住了我的脚步,“你说你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吗?我无声狞笑。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这么问呢?到底要有多残忍你才能对着我不得不离开你的身,质问我那颗为你千疮百孔的心?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不要你过来。


你要是理解不了,干脆就不要理解吧!


我逃也似地进了电梯,连头都没有回。赤井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电梯里等着我,在我踏入电梯的一刹那敏捷的按了关门键。我靠在电梯门上,感受着电梯下降时的离心力,不由得闭上眼,却闭不上心。我紧紧皱着眉头,转眼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烟草味让我感到一阵心安,险些哭出来。


“想哭就哭吧。”赤井在我头上低沉的说。


“不要,妆会花掉的。”我试图逗他笑,却被嗓音中的哽咽破坏了气氛。


“我不在乎。”


“我在乎啊,好不容易,能漂亮一次的说。”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几乎碎掉,而他环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我没事,真的没事。”


“你知道,他是喜欢你的吧?”


“嗯,知道了。”


“这样,你不后悔么?”


“嗯,不后悔。”


听着我即使哽咽也硬是要平稳的嗓音,赤井沉吟许久,最终心痛的叹息。


“志保,你这是何苦?”


我闻言在他怀中闭上眼睛扭曲的笑了。


“因为,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8:07: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那天的我,贴在门上许久。听门外沉默的空气,听他不知何故的叹息,最后,听他远去的脚步声。听到腿软,跪坐在地。


我知道把他就这样从我身边推开,博士会叹我傻,黑羽会骂我蠢,甚至毛利兰可能都会叹息,就连身在大洋彼岸的红子都可能会对着我皱眉头,全世界都会转过来对我说灰原哀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你怎么可以视而不见?你怎么可以不承认?


我把脸埋在手指之间,疲倦的点头。嗯,我承认,但是我不后悔。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处风景,他不能下错了车,到错了站,而错过了通向终点的列车。真正的终点站,站着的是那个黑色长发的少女,不是我。


——你们是从一开始就并肩阔步前行的两个人,或许偶尔有一个人会领先,但是距离永远都不会远到忘记与对方对视的程度。你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进对方的眼睛,看清对方表情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然后再看向同一个方向前进。


可是,毛利兰,你难道什么都没有看到吗?我们虽然并肩而行,而中间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分割成了光与影的两个世界。我们虽然可以看进对方的眼睛,但是他看不懂暗处的我,脸上是什么表情。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比你们之间的距离,还要严重。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两个呼吸着不同的空气长大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怎么可能得到幸福?你们谁来告诉我啊?告诉我!


——只有喜欢,只有爱是不够的。


所以,我才要放弃啊。我们之间是有感情,但是只是那样是不够的。他依然跟另一个少女有着千丝万缕的羁绊,而我跟过去还有一笔笔没有算清的债务。这个样子的我们,让我看不到任何未来。


只怪我们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就算是颠倒乾坤,机关算尽,也无法得出正确的答案。


现在,你们尽情的笑我吧,我已经不在乎了。


“小哀,你为什么不给新一时间呢?”博士在我身前蹲下,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痛惜的说,“给他时间,让他理清自己的思绪和感情。连我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混乱和痛苦,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看得出来,博士,而且看得很清楚。”我依然把脸埋在手指间,闷声回答,“他混乱,他痛苦,是因为他动摇,他软弱。他搞不清自己的心,到底在意哪一个。博士,我不忍心,看这个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傻成这样,所以替他做了正确的选择,这样难道不好么?


“他会感谢我的,总有一天,他会因为我没有自私而感谢我。”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漠而平静。听到博士的叹息,亲近而遥远。最终,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被一点一点凌迟的惨烈。


是我嘴硬,我骄傲,我不争气。是我,非要这么爱你。


我不知道他在离开了博士家之后干了些什么,只知道几个小时后当我买完菜回家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他带着人畜无害的笑脸,理所当然的坐在沙发上。


“回来啦?”他回头看我,轻松地打招呼,好像他一直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一样。


而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没有在解药里面加上安眠药的成分。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眯着眼看他,不知为什么就是很看不惯他舒适的样子。他无辜的冲我眨眼,有些无赖的笑道:“呐,老爸老妈今天可是真走了,所以我就问博士可不可以来这里蹭饭——”说着他就回过头去看博士,后者则努力地想淡出我们的视线,“结果他说可以的,是不是啊,博士?”


博士干笑着胡乱应着,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还是工藤新一的眼中果真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不知道他是跟博士暗度了什么陈仓。于是忽略了我这个实际上做饭的人,自作主张的坐在这里等待开伙的时间。


工藤新一,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呐,小哀,其实也没什么吧?横竖新一这个月的食谱得格外小心,又只有你最清楚他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所以……”博士蹭到我旁边,憨笑着说道。我抬起眼皮看他,不留痕迹的皱眉。


“嗯,我知道了。”我乖巧而疏离的的说道,看也没看他们俩一眼,径直地走向厨房,“那么博士麻烦你招呼一下新一哥哥,我先做饭去了。”我感到屋子里的空气骤然冷却,而那双湖蓝色的眼眸投来的视线,却依然滚烫炙热。我闭上眼睛不去理论,却依然阻挡不住变快的心跳。


工藤,你定要逼我至此么?


我按着门把,拉上了门,却又等门外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门推开一条缝,躲在门后偷偷地听。


“新一,你不要太在意,小哀她,只是不怎么适应而已。”博士的声音有些尴尬,有些无奈,我悄悄看去,却只能看到工藤坐在沙发上修长慵懒的侧影,被刘海挡住一半的脸孔。良久,他的唇线弯起一个颓唐的弧度,看得我心惊。


“博士。”他的声音低柔,已然没有了稚嫩的音线,单纯只是属于工藤新一的声音,好听却有些沧桑,“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我是喜欢兰的,也知道自己应该喜欢兰,但是,我却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无法放着那家伙不管。


“我在意她的过去,在意她的安全,在意她的喜欢,在意她的在意。那家伙的一切,牵着我的五脏六腑,任何的波动都能轻易地痛起来。但是如果你问我我喜欢的人是谁,我还是会说,是兰,因为那也是事实。这样的我,恶劣到自己都厌烦。


“灰原应该是感觉到了吧?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的逼我变回工藤新一,在我懵懂迷茫的时候替我做出了抉择。她太狠,太绝,却又太温柔。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现在的我,只能凭着想见到她的冲动出现在她的面前,也难怪她会烦。”他突然抬眼,犀利的向厨房门这边看来,我惊得后退,却看到他脸上无奈而温柔的笑,原来,他一直知道我在这里听着。


“但是我还是想见到她,哪怕是把我当成陌生人的她。不过,我会按照她的步调慢慢来,以工藤新一的身份。”他就那样目光如炬的看过来,一脸自信到欠揍的微笑。而我只是在门后捂住嘴,轻轻地把门关上。


于是我就默许了他在这里蹭饭,虽然这两点看起来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再有就是我在这件事上很诡异的没有发言权,但是我的确是因为他说的话,而鬼使神差的按照我自己列的食谱,每顿多做了一个人的饭量。


我没有改变略带生疏的口吻,他也没有换下嬉皮笑脸的模样。我没有问他有没有去找他的女朋友耍帅,他也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一切平静得像我们两个之间一直以来的默契,只是换了个表达方式。我叫他新一哥哥,没有戏谑,只是淡漠。他叫我哀,没有生疏,只是犹豫。


有的时候拿着筷子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他跟博士为一道菜斗嘴,我会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江户川柯南没有离开过,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一直过下去。不由得加入进去嗔怒道:“你们两个成熟点好吗?”然后看博士委屈的嘟囔,看他澄澈的眼眸,对我没心没肺的笑。


那笑容,如阳光流水一般,看得我心虚。而偶尔,当我低头浅笑或默默出神的当口,我会感到他默默盯着我的侧脸,视线炙热的可怕。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这天几乎到了开饭的时间而沙发上却迟迟不见某个脸皮赛城墙的人的身影,我系上围裙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挑眉。走到博士的实验室,看到博士忙碌的背影,可见不知道又鼓动些什么。


“博士,新一哥哥还没有来哦?怎样?你去看看吧?”我皱着眉头扫视这一屋子的凌乱,好在当时住进来的时候讲好了,实验室的卫生我不负责。博士微微转头,露出了满桌狼藉的各种仪器。同样身为研究者的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是纳闷在这种环境下博士怎么可能研究出好用的道具。


“嘛,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小哀,我这里差一点就好了,你先去做饭,可能新一一会就来了。还有啊,小哀……”博士说着,脸上露出了无奈的憨笑,仿佛耐心规劝任性的孩子一样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个称呼叫新一啊?每次听你那么叫他,那孩子脸上的表情,都很让人看不过去啊。”


我垂下眼睑,吃笑道:“博士说得好像我欺负他了似的,我哪里敢啊?”说罢,我不去看博士脸上的表情,两手背在身后,回身离开,“那我先去做饭了,博士你也别再把实验室炸了才要紧。”我不咸不淡的补充,却刻意把重音咬到“再”字上,回头冲满头黑线的博士狡黠一笑,方才走开。


——每次听你那么叫他,那孩子脸上的表情,都很让人看不过去啊。


我把碗筷摆到餐桌上,无奈的笑了。呐,我知道啊,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是知道的啦。那仿佛被人遗弃的失落,仿佛不明所以的迷茫,仿佛擦身而过的无奈,仿佛无法追回的伤痛。呐,我是知道的啦,博士。


所以,我每次叫他新一哥哥的时候,才不去看他。


“砰!轰!!”突然而来的巨响震得地面都晃动,我站稳了脚步端稳了汤,还是溅出去了一些在地板上。我惊慌的回头看向实验室,果然看到里面冒出徐徐的黑烟,便迅速放下汤,不敢耽搁的跑到实验室。


“博士!!没事吧?”我挡住口鼻,另一只手挥舞着驱散浓烟,看不清的屋子里面,传来博士阵阵的咳嗽声。待到浓烟散去,再看屋子里的情形,我敢说我肯定是豆豆眼。


本来屋子里东西七零八落的四散,桌子上本来堆满了仪器的地方现在空白一片,只剩下爆炸后留下诡异的黑色污渍。博士一身白大褂已经染得黑灰,袖口还有被烧焦的痕迹。他本人似乎没什么伤,只是裸露的皮肤都被粘了厚厚的一层灰,却还能看得清楚脸上讨好一般的微笑。


我夸张的叹了口气道:“都怪我这张乌鸦嘴啊。”




于是我没有良心的解下被浓烟染脏了的围裙,不抬眼的说博士你收拾一下我去叫新一哥哥,然后一溜烟逃出了满屋的狼籍,背靠着大门,嗤嗤偷笑了好久。突然想起我溜出来的借口,不禁隐去了笑意,转头看向工藤宅。


要过去吗?我问自己,虽然他这两天一日三餐准时报到,但是因为博士的关系,我们从来没有独处过。只要想起他默不作声的看我时滚烫炙热的眼神,我就不由得感到不安。果真要去吗?灰原哀你若是看到他湖蓝色的眼眸,你真的还撑得住吗?


你怕了吗?脑海里一个细小的声音戏谑而不屑的问。灰原哀你,怕了吗?原来,你的决心,你的冷酷你的绝情,都不过如此哈?


我看着工藤宅大门旁边的门铃,闭上眼睛狠狠的反驳:闭嘴,我才没有,那么脆弱。说罢,我就摁下了门铃,诺大的宅院回响着单调的声音,空显寂寥。我听到门里面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突然脸色苍白,口齿发干,想落荒而逃。


那脚步声,太轻,太快,太美好。我能做的,只是站在原地,挺直了背脊,调整好表情,等到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再抬头对开门的人展开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柔声道:“你好,小兰姐姐。”


“呀,小哀?你来找新一的吧?”黑发的少女展开了一个无暇的微笑,比以前更要光彩多目,我知道,唯一遮在她心头上的乌云已经被某个人耍帅的吹走了,释放了她全部的阳光,照得我接连败退。


“嗯,是啊,新一哥哥在么?博士说做好饭了,叫我来叫他。”其实已经没必要了吧?虽然在门口,而我已经闻到了屋里飘出来的饭菜香。毛利兰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微窘迫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直搓手,我也装作一副询问的表情看她。

楼主 章一  发布于 2013-05-29 08:14:00 +0800 CST  

楼主: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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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3-05-29 15: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06 23:23:1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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