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遭天劫 （改写《孟姜女》

（故事原型：孟姜女）




密叶互相遮掩，树藤蔓枝相缠，倒木朽烂，苔藓鲜翠，时而虫鸣时而蛙叫，间歇有鸟声悠长扬越。

大枝干上盘着一条粗大的青蛇正喘着气，痛苦地蜕脱他一身的旧麟。这是他最危险的一刻，虽然旁边有一条大白蛇把守着。

晴朗的天空渐渐褪下澄清的蓝，转成阴绿的浓烟，白蛇吃了一惊，她知道青蛇的天劫来临。

白蛇刚成精不久，这么多年都是青蛇陪伴她修炼。她很担心青蛇能不能撑得过这一关，如果能够，他的法力更增一层。

青蛇似乎注意到天际的变化，蠕动得更快，可是偏偏天不从愿，他还是纠结于旧躯壳中。

天空变成紫黑，云间闪电一道道击落下来，光闪耀眼，声响震耳。白蛇拢紧树冠的密叶，用自己的身体补足了稀疏的缝隙，感觉到雨滴的冰凉与雷电的刺痛。

天雷还是无情地一道道打下来，天地间忽明忽暗，紫电青光配着黑色的天幕，显得壮观而压抑。

青蛇痛苦地挣扎，时而虬结，时而延展，时而蜿蜒。他受不了道道天雷的烧灼刺痛，猛然一抽就消失不见了。

白蛇吓坏了，也不管天雷轰隆，霹雳闪烁，也顺着青蛇消失的方向追去。

当青蛇醒来时，发现身旁有个慈祥的大娘招呼他吃药，唤他杞梁。他摇摇头，他记得他是只蛇，名叫青石。

「这里是哪儿？」青石胡乱开口，他也不知道对方能否懂得。

「你这孩子，怎么生一场病就糊涂了呢？我是生养你的亲娘。把药喝了！」也不管青石愿不愿意就灌他一肚子苦水。

本来他有些担心他听不懂人语，没想到他竟然听懂。

「好啦！等一下我给你弄饭吃。」万大娘宽心地说。

就这样他变成了万杞梁。

在万大娘的照顾与万家夫妇的言谈之间，他慢慢懂得人的世界。也叫万家夫妇阿爹阿娘。

当他好多了，他跟着万阿爹下田。他尽量多听少说，免得露馅，招惹天雷，毕竟他现在只是个没本事的妖精，但怎么成为万杞梁就有点懵，他真搞不清楚到底他是妖体还是附身。

万阿爹是隐居的士族，农闲时就催促青石读简。万阿爹很诧异青石竟然连简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他把简递给青石，逐字教读。他也很惊奇他的孩子怎么突然变成聪颖异常，不到一个月间就把家里的竹简看完。

在这期间青石学会了人间的所有事情。

×××

秦始皇为了抵御北方的民族侵扰，建造长城。工程非常不顺，常常倒塌。经过方士祈求天示，才知道要找一条青蛇镇住地基，长城才会永立万世。

当时民间传说，在雷劈电闪之日，看到一条长而绚丽的青光灿影往万家的地方飞去，青蛇就藏在万家。

方士为了有所交代，就配合着民间传说，编了故事说万杞梁就是镇城的青蛇。他姓万意味着城可万年长存，名杞梁可如梁柱撑起城体，只要拿他来血祭城墙，尸体奠基底，城墙就可安然筑成，保住秦帝国的万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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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阿爹在市集听到消息，赶紧回家，告诉了老婆孩子。两夫妻凑了钱两，收拾了包袱，赶着孩子出门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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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也就走一段算一段。一路上都听到要抓青蛇祭奠城基的事。 他心惊胆战，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凡人，再怎么样也斗不过官兵的锐利武器。

后来走到一个地方，抓蛇奠基的传说几乎没听说，他才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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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钱用光了，只好偷人家的东西吃，被追得到处逃，后来翻墙跑到一处花园。躲在树丛里，才没被发现。

「习习柔风，抚我发丝，思之思之，何人相知？」柔和的声音吟唱着，是个姑娘，眉清目秀，体态优雅。

「猎猎强风，掠我发丝，思之思之，何至如此？」青石随口吟和。

「你是谁？怎么闯进我们的花园？」姑娘身边的丫头皱眉大声斥责。

「我……，我叫万杞梁。」青石想在人间，他就是万杞梁，他刚入人世，真不知道人间险恶，随口就报出惹麻烦的姓名。

「看你一副落魄的样子，还不是叫花子，你怎么来就怎么去！」丫头凶巴巴。

「我肚子很饿，姑娘施舍些吧！」青石显得很狼狈。

姑娘看他没有侵犯的意思，又应和了她的诗句，再加上他仪表堂堂，硕壮英武，看来也是好人家子弟，就说：「阿香，你就让厨房送饭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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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跟了过来，发现青石的身体就在万家后方的林子里，任凭她怎么拨弄呼叫，他都没醒过来。

「青石，你说过陪我永永远远，怎么现在就后悔了，还耍赖摊在这里，你要我白玉怎么办？我只是刚成人形的小妖，连把你带回我们的洞府的能力都没有。」白玉哭着说。「可是他们发现你，一定会吃掉你，我一定得想办法把你带离。」

白玉泪眼阑珊，哭了好一阵子，才收拾眼泪。

她先把青石的身子藏在石缝中，然后变成少年，在附近寻找看看有什么洞穴可以安放青石的身体。

她胡乱逛了一下，似乎嗅到熟悉的气味，「是青石！」她高兴地叫。沿着味道，她到了万家，听到万大娘与杞梁的对话。她才明白，青石的妖魂已经入了杞梁的身子。

她不敢现身，因为怕人家知道她是妖，只好远远观望。

她知道暂时青石就是杞梁，她要做的就是保存青石的蛇身。好不容易在林子深处找到适当的洞穴，她才在夜间背起青石躲藏起来。

当她安排妥当后，施了法让青石进入冬眠状态。

在这期间白玉常去偷看杞梁，渐渐她也学人间事。她不敢靠近杞梁，怕妖气感染到他，给他添麻烦。

她更加苦心修炼，希望能快速提升自己的灵力，帮助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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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吃饱饭，才知道姑娘姓姜，排行老大，所以叫孟。大家习惯叫她孟姜。青石想了半天还是没搞懂人类的姓氏。不过她叫孟姜就叫孟姜，他也没烦心。倒是想到自己怎么会对猎物失去兴趣，不然抓几只小动物来吃，他还是有办法，也不至于让人追赶。

青石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他看到孟姜没赶他，也就不走，还问要不要帮阿爹下田。他以为住在人类家里就要下田，也不知道镇上人家大部分经商。

孟姜看他老实，笑着让阿香带他去见姜老爹。

姜老爹看他长得俊挺结实，心想自己只有一个闺女，不如把杞梁留在身边观察，如果是个人才，就招为女婿，以后就不愁老而无依。

青石被姜老爹看得很不好舒服，有股野性想呲牙裂嘴，但想到万家阿爹的教诲，也就忍了下来。

青石就跟着姜老爹学做买卖，姜老爹有意收他做女婿，更是倾囊相授，加上他天资聪颖，很快就独当一面，让老爹能退居幕后，享受清福。

姜老爹的生意对手韩老爹看竞争不过青石，就想办法请青石来到家中，设宴款待，席间又让妻女出来，殷勤劝酒。

晕晕沉沉他睡了过去，等醒来发现身边韩姑娘哭哭啼啼，说他侮辱了她。青石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很无辜地回答：「只不过是睡了吧！小白蛇陪我睡也没哭过！」

「你说什么？小白蛇？你说孟姜是小白蛇？你们睡在一起了！」韩姑娘拉高嗓子。

「哦，我说错了，小白蛇只是比我小些，她是一条大白蛇，她是我老婆。」青石反射性地回答。在人间他第一次处理两性间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你的老婆是条蛇？ 你也是蛇？ 」韩姑娘吓得花容失色。

「我不是。我只是姜家的伙计。姑娘如果没事，我还有事情要办，失陪了。」青石想现在他是杞梁，是个人，也就口传心想。然后就大拉拉地走出姑娘的闺房，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韩姑娘只跟爹娘说，他娶了条大白蛇为妻。韩家夫妻看自家女儿惊吓到面无血色，想想本来就是设计他。既然他没有逾矩，也不太敢追究，毕竟青石也不是好惹，何况他有个蛇妻，更是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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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爹知道这件事后，怕女婿被抢走，就积极地筹办杞梁与孟姜的婚事。

白玉一直藏身在姜府中，知道她的青哥哥（这是她在人间学会的称呼）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心里很不是滋味。

「青哥哥说他心里只有我一个，我也知道他从来没对孟姜好过。可是看到孟姜替他缝衣服，见到她对他嘘寒问暖，我就恨不得我是人，也会缝衣服，也可以对青哥哥虚寒温暖。

青哥哥是杞梁，但也是我的青哥哥，我要怎么办。我真不喜欢青哥哥陪着别人睡。

可是青哥哥真的是杞梁，他现在是人，就该让他好好当人，娶人类的姑娘。

不，青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能占据他。

青哥哥是我的，对！就这样，只要我让人知道他就是青蛇，官兵就来抓青哥哥。不，是来抓杞梁。去祭长城的是杞梁，不是我的青哥哥。」她边想边替自己开脱。

白玉不敢接近官府，但她知道韩家的事。

她变成一个中年人与韩老爹闲聊，谈到青蛇奠基的事情。韩老爹想到杞梁的傲慢， 姜老爹的竞争，而且对于青蛇精，好歹也要报官，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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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也不知道怎么推辞姜老爹热情招亲，心里很懊恼。

想起白玉就心疼起来。 她挨了天雷，不知有没有受伤；如果没事，孤零零怎么过日子。

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变回蛇。可能一辈子就流落人间，可是白玉怎么办，他答应陪她天长地久。

他想到他的蛇身大概遭野兽吃掉，纵使有方法，也难回去。

「既然为人就好好当人吧！」他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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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成亲的日子就到了，姜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新人拜完天地，正要送进洞房时，突然官兵群拥而上，抓住青石。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青石大声喊叫。

「万杞梁，我们奉命抓你去垫城墙，永保长城固若金汤，大秦国祚万年。」

「为什么是我？」青石惊悚地问。

「因为你是青蛇应世。长城需要青蛇压制地蛇才能建成！」

青石呆愣了一下，原来这是他出生的目的。他想哭，却哭不出来，想起万阿爹层引用老子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大笑出来，突然飞快地逃跑，官兵也跟着追。

他一路慌张地跑，到江边他纵身跳下，没想到这个凡人杞梁竟然不会游泳。尽管青石努力用他的蛇泳划动，身子还是渐渐沉下，眼见就要灭顶，有人拉他上船， 用刀架住他的脖子，他恶狠狠张嘴，却发现他不再是条蛇，心里一凛，两眼望着苍茫的青天，叹了口气，跟着那人走。那人送他到岸上，将他交给了官兵。


孟姜看到丈夫被人抓去祭城墙，哀痛得昏了过去。

韩家更确信万杞梁是条青蛇，很庆幸没招惹他，更庆幸姜老爹少了得意的助手。

白玉看到自己的作为，又后悔了。她没想到孟姜对杞梁这么痴情，她明白失去心上人的痛苦，心里也跟着凄楚。

「青哥哥已经受了天雷的追击，现在又要挨一刀，不知道他怎能受得住，我要去救他。」白玉心中多不忍，百般柔肠，千缕情丝，真无处诉说。她隐身悄悄跟着青石走。

沿路上青石默默不语，低头沉思，想怎么脱身。有时走慢了，鞭子就哒一声过来，青石起初惊吓，后来发现竟然没疼，总觉得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缠着他，莫非白玉来了。

想到白玉来了，就松口气，或许她有办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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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姜醒来后，想起杞梁的温润微笑，就伤心难过。她怪自己太矜持，怪他太守礼，竟然连知心话都没说过。可是那微笑说明了一切，他是喜欢她的。

她常常沉落在梦想中，与杞梁双双游花园，双双看月亮，想着他诉说外面发生的林林种种。时而笑，时而哭。姜家夫妇劝也没用。也就随她了。

她为他做衣服，打算亲自送去，至少在到达长城前见他一面，到了长城去为他收尸，想到这里泪就流了下来。

姜家夫妇也顺着她的意，拜托往长城的商旅照顾她，而且派了强悍的扑妇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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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坍塌的土堆前， 高耸着祭坛，各种符箓制成的旌旗随风飘摇，供桌上有不少的牺牲、献礼玉器，乐声催魂似地低鸣，看起来庄严肃穆，但又带萧杀之气。

杞梁已经被推到祭坛上，方士不断做法施咒，呜呜回风，荡荡枯荻，峥峥山巅，连鸟都噤声。

孟姜行贿才得以见杞梁最后一面，她帮他披上衣服，消瘦清秀的脸庞，两行泪水，叨叨絮絮，说了好多心绪。

青石静静听她诉说心事，不禁眼泪盈眶，没想到世上还有痴人。他注定要负她的，他叹口气，安慰她：「傻姑娘，我升天成了长城之神，你要替我高兴，何必哭呢！」

「你都要死了，还说这些惹我难过！」孟姜苦笑。

「老实告诉你，我真的是条青蛇。我的妻子在我身上，她陪着我去。姑娘，你要好好活着，找个好婆家，这样我才安心。」青石真诚地说。

「你胡说什么？你吓糊涂了，我就是你的妻子。」孟姜放声大哭，她不能接受杞梁的无情，她不相信杞梁心里没有她。

「姜姑娘，我是白玉，白蛇精，青蛇的妻子。除了我谁也不能成为他的妻子。」一条蛇影从青石的身上幻出。暗淡的白烟，张口的蛇信嘶嘶作响，血盆獠牙，很威吓人。

「我与杞梁行了婚礼，拜了天地，我就是他结发的妻子。你们拜过天地，行了婚礼吗？」孟姜忍着害怕，为自己的权利辩解。

「我们蛇族在一起就是夫妻。你少用人类的规矩！」白蛇冷笑，露出尖锐利齿，双眼发出幽冥的磷光，蛇头往孟姜面前一晃，作势要伤她。

孟姜吓哭了，哭声撕心撕肺，让人黯然悲伤；哭声回荡在土堆间，回荡在风声中。

方士一声令下，孟姜被强行拉离了杞梁。

刽子手威武凛然，昂首阔步，拿着大刀就位。大刀闪着冷冽的光芒，在冻天的冷云下，更加苍凉。

礼乐声高高低低，高音刺耳，低音震魂，朔风萧萧，落叶旋旋，寒天的冷气阵阵侵袭。

青石打了几个冷颤，他望了望眼前的山河，想到生命的美丽，叹口气，低声说：「小白蛇，你还是走吧！跟着我死毫无意义！爱你，就要你活着无忧无虑，而不是与我受苦受难。这是我的劫数，我自己承受。你若还念我，就好好照顾你自己，若有来生，我会找你。」言语被泣声打得断断续续，两行清泪已然落下。

白玉梨花带雨地说：「青哥哥，我答应过你，与你同生，与你同死。我不会离开的！」

青石哽咽地说了几个好字，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下辈子他不再听这样的话，太伤神。

一声时辰到，刽子手猛然大刀砍下，突然杞梁整个身子飞坠祭坛。


方士感觉到一股妖气，大叫「弓箭手射击！」

一只箭射中了杞梁的胸膛，血如注地喷出来，一股青烟漫开。

「快去接杞梁的尸体，他就是青蛇！」方士急促地高声叫喊。

官兵快要靠近杞梁时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扫伤，似乎是巨蛇的尾巴。 杞梁的身子如在波浪间翻滚，时高时低，没办法靠近。

看到这样情景，他们更加惊骇，想着惹到蛇神，不晓得如何排解。方士更加紧做法。

孟姜看到杞梁的身子在地上翻腾，宽了心，暗想，老天有眼，他有救了，没想到霎那间他竟然中箭而亡。这一喜一悲，让她更是凄凄惨惨地哭起来，声音惊动山野，也回荡在土堆间，接着土堆的回音加剧。

不远还没塌陷的墙体，竟然与土堆起了共鸣，接着共振，慢慢地嗡嗡低沉而响，如冤鬼诉冤，怨魂诉怨，萧瑟凄凉令人战栗。

所有的人都静下来，听这诡异奇幻的声音， 感觉到地上的微震，连方士也震惊到停下法事。

「轰隆——轰隆——轰隆——」接连好几声，墙体崩裂，尘埃滚滚。

所有的人轰然而散，各寻生路，谁也没注意到后面的变化。

地上忽然显现出一条大白蛇，死命卷着杞梁的身子。青烟从杞梁的身子，慢慢地融入她的身体，显现惨淡的青绿。

因为杞梁的鲜血破了白蛇的隐身术， 减弱了她的灵力，让她没办法卷负杞梁飞行，又加上青烟侵扰，整个蛇身都痛苦蜷缩翻滚起来。

起初她挣扎着抗拒青烟的侵入，后来明白怎么回事，又强自镇静，忍着痛苦，运功迅速吸进青烟。 没一会儿，她发现她的灵力瞬间增强，她知道青石助她。她现在可以任意飞翔，正想加速飞离是非之地，却又发现得马上处理另一桩事情。

孟姜看着自己的丈夫被白蛇夺走，更是伤心欲绝，感叹老天对她太苛刻，连心上人的遗体都不留给她。一时间心灰意冷，精神恍惚，没注意到崩塌而来的土块。

白蛇冲了下来，连她一起卷走。

渐渐烟消云散，杞梁与孟姜都不见了。

方士宣称青蛇已经被压在塌陷的城体，再开坛祭祀，完成奠基仪式，长城也陆续重新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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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蛇醒时，发现小白蛇的身体与他紧紧缠绕，冰凉而清心。他推她好几下，她都没办法醒。他才想到自己的魂曾经附在她的身子，大概她施法帮他还魂时，用尽力气，现下睡得香甜。也舍不得叫醒她，静静让她缠着，好久不曾的亲密缠绵，心里甜滋滋。

他看了一下，知道他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不算大，洞口用了石头封了大部分。转了头，发现杞梁、孟姜昏沉在他们身边。

「好歹万阿爹、姜老爹待我如子，等我们恢复灵力，就设法成全他们。」青石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