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就好，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他这是手术留下的后遗症，不劳累就没事，他这阵子肯定是累着了，不然也不会发病。你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吗？”
“后遗症？……他这段时间……都在帮我补习功课……”
“啊？那他的书还全部翻译完交工了！这家伙，肯定是熬了不少夜。”
“我……”林森简直想打自己，顾司寒也是有工作的人，怎么可能整天都无所事事地陪着他呢？怎么就笨得从来没有在意到，从来没有问一下呢？
“那家伙就是那个样子，就是爱逞能，等他醒了你好好说说他。没什么大碍的，让他好好休息就行了，我这现在有点忙，你好好照顾他，抽空我再去看他。”
“嗯，那再见，小晨哥。”
“嗯，拜拜。”
林森挂了电话回到卧室，顾司寒还没醒，不过应该没那么痛了，他的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没有挂着痛苦了。林森趴在床边默默端详着他，一个男人，怎么能生的如此好看……林森像是着了魔一般，手指缓缓触向顾司寒的脸，他凑近了些，轻轻扇动他浓密纤长的睫毛，转而又抚过他的眼角，这么……精致的一双眼……
顾司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林森就一直趴在他的床边守着他，不敢离开半步。看到他醒了，林森立刻凑上去。
“顾大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林森轻声问，那人依旧扶着额角，双目半瞌，没有回应。
“顾大哥？”林森加大了嗓音，晃了晃顾司寒的肩膀。
那人如梦初醒般愣了一下，眼睛睁大了一些，茫然四顾“林森？你还在这里……”
“顾大哥你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林森自然察觉到了顾司寒此时的异常。看到顾司寒想撑起身子，立刻伸手帮忙。
顾司寒闭了闭眼睛，借着林森的力坐起身来，坐好了才开口道：“我现在有些耳鸣，听不清你说话，过一会儿就好了。”林森看着他眼底的茫然，心疼得要命。这个时候的顾司寒，就好像被隔绝在另外一个空间，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他拍了拍顾司寒的手背示意他安心，自己则下楼去接了一杯热水上来，当他拉起顾司寒的手时，还是感觉到他被突如其来碰处惊得缩了一下手，林森将杯子放到他手中，看着他喝完，又伸手接下。
顾司寒就这样闭着双眸仰面靠在靠枕上，足足有半个时辰才缓缓睁开眼睛“现在什么时辰？”
“2点多了。顾大哥你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林森。”
“你以后……别再熬夜工作了……我做功课的时候你也可以工作，我可以把不会的题放一边，等你不忙了再一并问你。”
顾司寒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肯定猜到了是叶晨告诉林森的，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叮咚—”楼下突然传来了门铃声，顾司寒疑惑地坐起了一些，林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我不会做饭，所以订的外卖。”他说完便跑下楼去拿。
林森刚关上房门，一回头便看见顾司寒已经扶着楼梯下来了。林森本想让他在卧室吃的。“顾大哥，你怎么下来了！饭我拿上去就好了呀。”
“会有气味。”顾司寒边说边坐到了餐桌旁。林森将咖喱饭放到顾司寒面前，自己则坐到他对面。
“林森，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
吃的正香的林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要这么客气，我生病的时候，顾大哥不是也一直照顾着我的吗？”语罢，他惊觉顾司寒的嘴角，挂着难得一见的微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十】
考虑到让顾司寒好好休息，林森早早就回了家，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会儿游戏，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急忙登上qq，瞬间有些失望，邱少白没有给他任何回复，看来……是不可能了吧……
就在林森想继续去打游戏的时候，手机却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入社吗？林森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回复道
［大大，我觉得咱俩挺配的。］……这是……什么……理由……林森简直想捅死自己，什么叫挺配？？林森赶紧解释道，
［那什么，大大，我是说……］
［不拉我进群吗？］
他就这样……同意了？？林森整个人都僵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把邱少白拉进了水韵声香。
“当当当当～欢迎少白大大加入水韵声香！”林森的语音消息发出去。
“大家好。”邱少白也发的语音消息。
群里静默了几秒，然后就……炸了……虽然群里只有30个人，但18个女生的战斗力还是非凡的，林森根本答不及她们的问题。
邱少白入了水韵声香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居然还有人说……邱少白和林森在一起了……于是，他们就成了不知情人士眼中的一对夫夫？而邱少白就事不关己地不做任何表态，自从那天的“大家好”之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于是，林森只好学邱少白的，视而不见！
很快便到了正月十五，其实林森两天前就开学了，这就是高三狗∪･ω･∪。还好学校有点良知，取消了晚自习，林森放学回家的时候，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前几天他就和顾司寒说好了，要跟他一起逛灯会。顾司寒本是不答应，但在林森臭不要脸的软磨硬泡下很无奈地改变了主意。
林森以最快的速度骑回了家，扔了书包就想往顾司寒家赶，正巧碰到陆媛从楼上下来，她穿戴整齐，脸上有几分疲惫。
“儿子，你爸爸应酬喝多了，我去接他，不能陪你们了，你要是出去玩儿就把叶子也带上，她盼了好多天了。”
“我……好吧。”林森本来想拒绝带着妹妹，可是看到妈妈脸上因为不能陪小叶子一起而流露的失落，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的爸爸，永远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家庭只能排第二。
林森只好带着林叶子去找顾司寒，一路上不断嘱咐林叶子：“等会儿见到哥哥，除了打招呼的话，你什么都不要多问，听到没有！”
“唉呀，哥哥真啰嗦。”林叶子嘟了嘟嘴，没被牵着的左手捂上了一只耳朵。
今天开门的顾司寒不再是以往的一身睡衣，他穿了一件黑色长款大衣，衬得身形修长，再加上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堪称完美。
“林森？你带了谁？”顾司寒显然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林叶子的存在。
“是我妹妹，我爸妈有事，保姆放假，所以我得带着她。”
“哥哥好，我叫林叶子，叫我小叶子就可以啦。”林叶子奶声奶气道，总算没辜负林森的一路教导，乖巧了一回。
“你好，小叶子。”顾司寒弯腰摸索到林叶子的头，居然笑了。而且语气异常温柔，林森翻了个二人都看不见的白眼，凭什么！
“哥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林叶子一脸天真无公害地开口，果然，乖不过三秒就要展开她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是盲杖。”顾司寒语气依旧温和……
“哥哥，你为什么要戴墨镜啊？现在是晚上。”
“嗯……因为哥哥的眼睛不好看。”
林森扶额，不能再让她继续为什么下去了！他上前拉着林叶子的胳膊“小叶子啊，你不是要吃糖葫芦要买气球吗？再不走就都卖完了。”
“好！”林叶子果然吃这套，暂时忘记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催着林森走。

今天的大街比顾司寒想象中还要热闹，他的盲杖完全施展不开，只能揣在兜里，抓着林森的胳膊，跟着他前进。林森一手牵着林叶子，一手拉着顾司寒，走的极慢。
“司寒哥哥，你看我的灯笼好不好看！”林叶子显然忘了顾司寒看不见，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糖葫芦吃得欢快。
林森抬眼看了一眼顾司寒，后者只是笑着说好看。街道繁华的灯火打在顾司寒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却不能给予任何反应，这个世界的光明似乎早与他无关。
“哥哥哥哥！芭比娃娃！我想要！”林叶子挣脱林森的手，趴在透明玻璃上看着橱窗里那套大得她都抱不下的芭比娃娃套装，撒起娇来。
林森领着顾司寒走过来，瞪了她一眼“家里都堆成山了，明天让你妈给你买！”
“我现在就要！”小家伙也不松口，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林森。
“你带小叶子去买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就在林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只黑色的钱夹递到了自己面前。
“顾大哥……”林森正要拒绝，顾司寒却皱眉打断“快去。就算我给小叶子的见面礼好了。”
“那这样顾大哥，我进去给她买，你和叶子一起外面等我。”林森虽然一万个不想去，却也不得不去，但他说什么也不会把顾司寒一个人留在外面的。林森说着把林叶子的小手递到顾司寒手中。
“敢乱跑我就把芭比娃娃扔河里！”林森蹲下来嘱咐了一句，小叶子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可毕竟林叶子还小，林森很不放心，他以最快的速度排队结账，还好出来的时候，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站在原地。
“谢谢司寒哥哥的礼物～哥哥，我可以亲你一口嘛？”这小家伙什么都不会，最大的本事就是撒娇讨喜。顾司寒轻笑了一下，蹲下身子，林叶子立马搂着顾司寒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大口。
三人一路漫步到河岸，人总算少了一些，很多人都是在这里放烟火。
“哥哥，烟花！们也玩好不好？”林叶子兴奋道。林森犹豫了一下，想着顾司寒肯定也是同意的，直接道“你们等我一下。”说完便跑到不远处的小摊上买了烟花。
他和林叶子放烟花的时候，顾司寒就静静站在一旁，嘴角含着笑，夜晚的风抚过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俊朗的眉。顾司寒倚着河岸栏杆，林森站在烟花旁，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小叶子的欢笑声在林森耳畔越来越远，他走到顾司寒身边，轻声描述，“我们买的烟花喷出来，有蓝色，黄色，红色，嗯……就像从喷泉里喷出了星星。小叶子一直围着它跳。今天河岸柳树上挂了一排灯笼。”
“是吗，那一定很美。”顾司寒轻声道，“林森，我今天很开心。”
林森盯着他好看的侧颜，也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第十章完，抱歉啊大家，今天更晚了～偶尔也要甜一下哈哈（其实是楼主卡壳了，不知道这什么了……）

【十一】
林森的一模成绩进步了不少，名次能排在中等了。这都是顾司寒的功劳。可林森很兴奋地跟他说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摸自己的书。
“顾大哥，我知道一家火锅店超好吃！我们去吃好不好？”林森话题一转，不再提分数的事情。
“嗯。那我上去收拾一下。”顾司寒的手停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决定和林森去吃。
林森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顾司寒穿戴整齐拿着折叠盲杖下来了。林森跟在他身边出了映湖小区才将顾司寒的手拉到自己胳膊上，自然而然地为顾司寒引路。他带着墨镜，身姿挺拔，手上的折叠盲杖也收回了口袋里，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盲人。
走到店门口，林森放慢了脚步，林森抬了抬胳膊，顾司寒知道这是暗示他前面有台阶，台脚探了探，然后稳稳踏上了台阶，他们早已形成了这样的默契。
“顾大哥，你想吃什么，我念给你听。”林森将他引到座位上坐下，拿起手旁的菜单看了看。
“不用了，我随便，你看着点。”
吃饭的时候，林森一直在给顾司寒夹菜，他看不见，林森怕他烫到自己，一边照顾着他，一边和他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顾司寒自然也没有戳破林森的这些小心思。
“你想考什么大学？”顾司寒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林森犹豫了一下，有些答不上来。他想一直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有顾司寒的地方。
“给自己定个目标，别这么盲目地生活。”
“嗯，我会好好考虑。”
吃过饭，林森本想去河边玩一玩，可是顾司寒不同意，强烈要求他回去学习，林森从来都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回家了。
顾司寒回到家去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摸起盲文书。
林森翻了个白眼，伸手端过一杯，“那顾大哥你看书把，我去书房写卷子。”
“嗯。有不会的叫我。”
“好。”林森上了二楼，写了几道题，他托着腮对着书架思考，没能去河边走走，心里有些不服气。在学校是学习，回到家是学习，现在到了顾司寒这里也只剩下了学习。突然撇到书架最上层有一本犯罪心理学，没想到顾司寒以前还会看这种书。林森走过去想把那本书拿下来，没想到带到了一个相框一起掉下来，“哗啦”一声就碎了。顾司寒怎么把相框放在这种地方啊……林森看到自己闯祸了，急忙把书放回去，蹲下身捡起来一看，玻璃已经碎得四分五裂，依稀可见照片上是一个警察在敬礼， 胸前的特警二字让林森蔚然起敬。 他看起来四五十岁，浑身透露着正义之气，精神抖擞。眉眼间与顾司寒有些相似，这难道是……顾司寒的父亲？
“我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你有没有伤到？”顾司寒在楼下听到书房传来的声音，急忙起身摸索上楼，扶着门框进来没听到林森的动静，不免有些担心。
“啊？我没事。顾大哥……对不起，我把你相框弄碎了。”林森从相框里把照片拿出来，递到了顾司寒手中，顾司寒侧了侧头，骏眉微皱，拇指在照片上慢慢摩挲，漂亮的双眸落在照片上，却怎么都无法聚焦。
“这是伯父吗？伯父居然是特警，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真厉害。”
他似是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嗯，我爸这张照片特别帅，只可惜我看不到了……我都快……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顾大哥……伯父他……”
“已经去世了。”顾司寒依旧低着头，对着照片，看不到表情。
“对不起……”
“没事。”顾司寒右手微微抬起，向书架那里摸过去，触到书架手指缓缓向上滑动直到最顶层，向右侧摸过去一直摸到最边缘的那本《犯罪心理学》然后工工整整地将照片夹了进去，似有些不舍地抚摸了几下书中的文字。
林森抿了抿唇走过去“顾大哥……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念给你听……”
“这本书的内容……我早就烂熟于心了。”顾司寒轻声道，将书放了回去。
顾司寒失明的时候，他的父亲是不是已经不在了，他的母亲呢，是不是也不能照顾他，他一个人是怎么度过来的，换作自己的话，怕是早就支撑不住了……
“顾大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和伯母住在一起？伯母她一定……很需要你。”林森看着顾司寒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顾司寒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就这样静默了良久，“你继续写功课吧。”他漠然道，缓步出了书房。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顾司寒都没有再上来，林森也没有叫他，楼下更是静得像无人一般。他站在楼梯口，看到顾司寒仰坐在沙发上，双眼定定地落在天花板的某处，林森皱了皱眉，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顾司寒的一切，想要走进他的心，可他总是给自己设一道坚硬的屏障，任凭林森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
“我回去了顾大哥。”
“路上小心。”顾司寒没有动，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十二】
转眼便入春了，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林森的课余时间也是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一周也见不到一次顾司寒，只是偶尔借着打电话问问题的机会和他聊上几句。
林森疲惫地窝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了看挂钟，已经夜里11点多了，他合上笔盖，申了个懒腰。卧室的门被推开，陆媛端着一杯热牛奶轻声走到他身边，放在了桌角，揉了揉儿子乌黑的碎发“快趁热喝了去睡觉，别太累了。你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进步特别大，我的儿子终于开窍了。”陆媛的语气里满是来自一个母亲的宠溺，她把林森的头揽在身前，轻抚他的背。林森就那么顺势靠在她的怀里，像个撒娇的孩子。“行了妈，你快去睡觉吧，我也睡了。”林森站起身抱了抱不知何时已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母亲，催促道。陆媛宠溺地笑了笑，退出房门。林森端起桌上的牛奶，边喝边打开了手机，他早就在社团里挂了请假，已有很多日没有登qq了，qq消息多的有些可怕……林森向下滑动着，点开了社长的消息
［木木！你在不在！在不在！你快去看微博，贴吧。少白大大出事了！被扒皮了。］
［好像是一个很有名气的社团，以前邀请过少白大大，被拒绝了，邀请他配剧，参加yy歌会做特邀嘉宾都被拒绝了，看少白大大进了我们社团，很不服气。］
［也不知道微博上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故意诋毁少白大大。］
林森心中一惊，出了什么事？他慌忙打开了果果发来的链接，微博标题是《故作清高邱少白的真面目》，林森的视线下移，竟然看到了那熟悉的单元楼，熟悉的银灰色盲杖，熟悉的背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也足矣让林森确认，那人是顾司寒。林森瞬间睡意全无，划到文章的开头重新来看：跟邱少白交流过的人应该都记得邱少白有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习惯，那就是在你发图片的时候让你打字，不要发图片。出于好奇，小编入侵了一下邱少白的电脑，结果发现了读屏软件，小编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这种东西只有瞎子才会用。根据网域的IP地址，小编有朋友离那里很近，就让他帮忙留意了一下，于是有了下面这张照片。
林森呼吸都在发抖，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他大力地划过那张照片，忍着满腹的怒火往下看：原来我们高高在上的邱少白大大，是个生活都无法自理的瞎子，社会最下层的残疾人！他就是在三次缕受欺辱所以才会来二次找优越感，就是心理变态了，喜欢我们这些人大大，大大的叫他，捧着他。这种人真是恶心至极，欺骗大众的感情，其实就是个社会的寄生虫，什么作为都没有！
林森捏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瞎子，残疾人，这些无情的字眼深深刺痛了林森的心。他一定早就知道木木就是林森，所以才会接下广播剧，去yy听歌会，甚至进了水韵声香。他想起第一次和邱少白聊天的时候他让自己不要发图片。想起第一次在yy对戏后他不理会自己的话直接走掉，想起yy歌会上他一言不发，想起他都不怎么在群里说话。不是因为高冷，这都是因为眼睛的不便，屏幕刷地太快，他无法跟上大家。原来……邱少白离他那么近……原来……邱少白就是顾司寒。他绝不相信顾司寒是在二次元寻找优越感，因为他知道他的顾大哥是怎样优秀的一个人，比更多明眼人都要优秀百倍千倍。他一直很努力地让自己活的更好。
整整一夜，林森都没有好好睡觉，满脑子都是那篇文章的字眼，满脑子都是顾司寒挥之不去的身影，这篇文章顾司寒知道了吗？他应该不刷微博的吧？林森抓着这最后一丝侥幸，躺在床上看东方吐白。
他默默掏出手机，给社长回了一句话［谁规定盲人不能成为优秀的cv。］

林森根本没有心思听课，一放学就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顾司寒家，和往常一样，他在家。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顾司寒有些疑惑，开了门让了让身子给林森进来。
“没事啊，就是想顾大哥了。”林森有些不自然。
“……”顾司寒有些无语，沉默片刻“你都知道了吧？”
“嗯？”林森一愣，知道？知道那件事情？知道他是邱少白了？
“链接都发给我了，我想不知道都难。”顾司寒冷笑一声。
“不过他说的都对。”顾司寒又补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你才不是那样的人！”林森跟了上去，有些心急。
“别做多余的事情。”顾司寒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拒人千里之外。林森皱了皱眉，人家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在干着急什么？他想替顾司寒教训那个家伙，想替他讨回公道，现在却是被顾司寒浇了个透心凉。他就是爱管闲事，爱管他顾司寒的闲事。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谁，可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顾大哥……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林森觉得，作为朋友，顾司寒应该早就告诉自己他的身份。这是一种欺瞒，不信任的欺瞒
“那你现在知道了。”
“这不一样，你是不是……怕我会和他一样爆料你？”林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随你想吧。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了。”顾司寒重新迈出脚步。
林森有些心寒，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捂不热。他一言不发地就来了顾司寒家，心中五味杂陈。

第十二章完，最后一句是“离开了顾司寒家。”终于考完试了，还在回家的车上。。话说我在写蛇皮，好几天没写，思路乱乱的！！捋捋，捋捋思路

【十三】
林森这些天都过得魂不守舍，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若是把顾司寒当做朋友，自己的反应就有些逾越了，如果自己是把顾司寒当做老师，这种反应也绝不是对他的尊敬。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到底是什么？
林森挠了挠头，收拾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林森，你最近怎么了？上课心不在焉的。”坐在林森后面的男孩搭上了林森的肩膀。
“没事，有些累了吧。”林森喃喃道。
“哥儿几个去酒吧喝几杯吧？放松放松。”男孩此话一出，周围有几个也应和起来。
“唉！我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一个酒吧，是个……gay吧！挺好奇的，去玩玩儿？”那男孩突然俯下身小声道。
“哎呦你恶不恶心啊！”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去看看而已！”
林森就就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也没有拒绝。他知道，就算他拒绝了也一定会被他们硬拉过去。其实在没遇到顾司寒之前，他经常和几个朋友一起去附近的酒吧喝酒，不知被父亲打了多少次依旧是屡教不改。
酒吧的热闹喧嚣和房外寂静的夜仿佛是两个世界，年轻的人们在这里竭力宣泄自己白日的隐忍与委屈。这里有很多男人穿着一些暴露的服饰，甚至有的还化了妆，比女人还要妖艳三分。林森着实有些接受不了，他坐在吧台前，看着舞池中央摇摆的人群，手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他的朋友也都跳舞去了，独留他一人无精打采喝着闷酒。
“我能坐这里吗？”有些柔弱的声音传来，林森抬头，看到一个长相十分秀气的男孩子。
“哦……可以。”林森喝得有些微醺。
男孩子坐到他身旁，穿着正常，只是举手投足间有些娘气。
“帅哥怎么一个人喝闷酒，不跳舞吗？”他举起手中的高脚杯，碰了一下林森手中的酒瓶。
“懒得跳。”林森说着又猛灌了一大口。
“我叫楚炀，不知帅哥贵姓呢？”
“林森……”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个学生。一个人喝闷酒，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让我猜猜，和你的对象有关？”楚炀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秀气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相称的魅笑。
“不关你的事……”林森趴在吧台上，意识有些模糊。
“林森……该回去了！”林森的同学都喝的有点高，走路摇摇晃晃。
林森趴在吧台上微微地嗯了一声，摆摆手让他们先走。楚炀见状把手搭在了林森背上“你们先去吧，我是他朋友，等下我送他回家。”
“你？林森还有这儿的朋友？”一个男生嗤笑了一声，加上酒精的作用，语气有些嘲讽。
其他几个人搭着他的肩膀要把他往外拽“行了行了……林森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别瞎操心了，走吧走吧。”几个人踉踉跄跄离开了酒吧，楚炀朝门口仰了仰下巴，凤眼半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楚炀白皙的手指抚上林森光滑的皮肤，薄唇不由自主就凑上去轻吻了他的脸颊。就在林森昏昏沉沉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林森惊了一下，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喂……”
“你打电话有事吗？”这声音……是顾司寒！林森的酒醒了一些，翻查了一下通话记录，果然，就在不久前，可能是自己神智模糊不小心播了顾司寒的电话。
“没事……打错了……”林森强撑着意识，有些口齿不清。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应该是听到了电话里传出的嘈杂的音乐声，“你在哪？”
“酒吧……新……开的……”
“你喝了多少酒！我现在过去找你。”林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声。显然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有些恼火。
“怎么？男朋友？”楚炀玩味地在一旁听完，挑眉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森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想站起来又跌坐回去。
“唉，你小心些，别摔了。我带你回去吧？”楚炀伸手扶着林森起身。
林森没有挣脱楚炀的搀扶，就这么在顾司寒来之前离开，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用想怎么去面对他。
楚炀扶着顾司寒穿过热闹的舞池，踉踉跄跄终于出了酒吧。林森扶着树干吐了个天昏地暗。
另一边，顾司寒阴沉着脸坐在车里，开车的叶晨也不敢说话。顾司寒从来不轻易让别人帮忙，这次却大半夜把他叫过来，还让他查附近新开的酒吧，当得知新开的酒吧是个gay吧时，面色阴沉的可怕，让叶晨觉得自己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就可能被顾司寒一刀捅死。

车子很快就开到可以看到酒吧，叶晨借着昏暗的路灯，一眼就看到门口扶着树干呕得厉害的林森，自然也看到了那个一直抚着他的背的楚炀。
“我看到林森了，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叶晨在路旁停了车，顾司寒没有说话，径直打开车门甩开盲杖下了车。楚炀并没有注意到顾司寒和叶晨，扶着林森向车的方向走去。就在经过顾司寒身边时，顾司寒侧了侧耳朵，一把就扯住了林森的胳膊，楚炀被扯了个猝不及防，松了搀着林森的手。林森被扯得一个踉跄，整个人歪倒在顾司寒身上。
“你们是……？”楚炀显然意识到这两个人和林森认识。
“不好意思，我是来接他回家的，给你添麻烦了。”顾司寒一手拿着盲杖，一手揽着林森，虽是说着客气话，却冰冷至极。
“那林森就交给你们了。我叫楚炀。”楚炀说着伸出了右手，而顾司寒迟迟没有动作。楚炀一副很夸张的表情，假装歉意地收回了手“对不起，原来你看不见？不过欢迎你们常来玩儿。”说罢就转身走回酒吧。叶晨有些不悦地瞥了一眼，上前帮着顾司寒把烂醉的林森扶上了车。
一路上，林森一直扯着顾司寒的手不放，双颊通红，细碎的头发就蹭在顾司寒的颈间，嘴里一直低声喃喃“顾大哥别走，顾大哥不要生气。”到了单元楼下，顾司寒让叶晨回了家，自己一个人扶着林森上了电梯，到的时候，林森整个人完全是挂在他身上的，就像一滩烂泥。顾司寒干脆收起了盲杖，一把将林森打横抱起，缓步走到了门前，他将林森靠在门边，摸索着开了门，直接将林森抱进了浴室，花洒的水瞬间把醉酒的林森冲了个半醒，他有些粗重地喘息了几下，迷离的双眸盯着一脸冷漠的顾司寒。
“顾大哥……我不是故意要去那里的……我……”
“与我无关，你不学好，谁也拦不住你。”顾司寒冷声道。
林森有些心急，撑起身子去拉顾司寒的胳膊，地板湿滑，顾司寒毫无防备地被拉个踉跄，两人齐齐摔倒在地，林森一动不动地盯着顾司寒的脸，他的眼珠因为紧张在眼眶里毫无目的地乱转，两人贴在一起的心跳声分外明显。林森借着酒劲缓缓抬头，离那两半薄唇越来越近，最终是贴了上去。温热的触感让顾司寒浑身一颤，只愣了片刻，便狠狠别过头去，慌慌张张从林森身上起来，甚至来不及找不知摔在何处的拖鞋，他扶着门框站定，“睡衣给你放在门口，洗好了还睡那间客房。”顾司寒带上门，深吸了一口气，上楼的脚步有些错乱。
“顾大哥……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林森带着醉意的呢喃被浴室的门板无情地隔绝，隔绝在了这个只有林森自己能听见的地方。

我想来说说放暑假以来我经历了什么……找了份暑假工，累到除了工作就是睡觉。。。然后好不容易写一点，写了很长一章马上就可以更新了，结果就在三天前，我手机掉水里坏掉了。然后，，电脑上的百度贴吧怎么找不到qq登录……今天刚买新手机，只可惜我的很长很长的那章又要重新写了

我对不起你们不过每天工作的时候都在脑子里yy顾司寒和林森，我不会弃文的

【十四】
林森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欲裂，只记得昨晚自己去了酒吧，然后被顾司寒带了回来，其他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闷哼出声。
推门进来的顾司寒听到林森的声音脸又黑了几分“现在知道难受了？”他板着脸摸索着将手中的水杯和给林森洗好的衣服都放在床头柜上。
林森没有说话，默默端起床头柜上的水一饮而尽。
“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
“不就去个酒吧吗……”林森小声嘀咕。他并不想让顾司寒知道那是个gay吧。
顾司寒狭长的双目微微眯了眯，“你觉得我是个瞎子就不知道那是个gay吧？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在那种地方喝成这个样子，是想***吗？”他的语气冷得像块冰。
林森没想到顾司寒会说出这种话，一时恼羞成怒，吼道“要日也是我日别人，不用你操心！”
顾司寒被吼得愣了片刻，脸色愈发阴沉，指着房门道“没事了就滚。”
林森怒火烧心，冷哼了一声，急匆匆换下了睡衣摔门而去。
顾司寒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听到林森摔门的声音，仿佛如梦初醒般，一把将玻璃杯扫落，发出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林森回了家，他不明白顾司寒到底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他烦躁地将手机丢到一边，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楚炀，楚……炀？林森飞快地在脑子里搜索这么一个人，可是没有任何印象，这个号码……是什么时候存的？他带着满腹疑惑接起了电话。
“hello~还记得我吗帅哥？”
电话里传来的温柔的男音让林森愣了一下“你谁啊？”
楚炀笑了一下“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好伤心呢。昨晚还是我带你出的酒吧。”
他？不是顾司寒带他回去的吗？这么说顾司寒是和这个楚炀撞上了？
“昨晚那个，是你男人吧？长的可真帅，只可惜是个瞎子。”
“你胡说什么！”
“唉~帅哥你别激动嘛，我没别的意思。他虽然帅，可是跟个冰块一样~”楚炀说着，贴着话筒呢喃“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样的~”
“你有病吧？！”林森想挂了电话。看来这个楚炀是个gay，他似乎想明白了顾司寒的那句，是想***吗。
“你不要生气嘛，我想你男人肯定不会让你上，我可以让你上，怎么样？不想试试吗？”
林森听不下去了，挂了电话将手机捏的死死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被这么个人缠上了？！

吃过午饭，林森被几个同学约了一起去打球，没一会儿几个人便都是汗流浃背，决定休息一下去买水喝。几人买了水准备回去。其中一个同学突然坏笑着搭上林森的肩膀“唉~送你到对面住住怎么样？”
对面，林森和其他几个同学都疑惑看过去，精神病院几个字红得刺目“你丫想去你自己去！”林森在几个同学的大笑中用手肘捣了他一下。几人说说笑笑往回走，林森不经意间又向对面暼了一眼，竟然看到了顾司寒！他带着墨镜，手里拿着盲杖有规律地点着地面，一如既往的身姿挺拔。一直到顾司寒转进了大门，林森才回过神来，头也不回地就往对面追去。
“唉！你去哪儿啊！我还没赢回来呢！”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去打吧！改天约！”林森挥了挥手道。留下几人面面相虚，难不成他真想进去住住？？
顾司寒并没有发现跟上来的林森，一路转进了住院部，他收起了手中的盲杖，一手扶着墙壁向里走，直到走廊中间的位置才停下来，手摸索到并没有关上的房门“妈？”他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刘姨？”顾司寒走进屋子又唤了一声。在卫生间的刘玉梅听到顾司寒的声音急忙出来“唉！小寒来啦！我在洗衣服呢。”
“刘姨，我妈呢？”
“哦！夫人她在阳台呢！……额……这？夫人怎么不在这儿了呀！”刘玉梅走到阳台准备扶乐妍出来却突然发现乐妍不见了，瞬间慌了神。刘玉梅急忙向走廊张望，却丝毫没有乐妍的身影。
顾司寒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盲杖抖开，“刘姨您先别着急，我妈应该走不远，您快去找找，我……我在这里等您消息。”
“唉！好！”刘玉梅说着就离开了病房。顾司寒定定地站在原地，握着盲杖的手骨节泛白，他……没有办法亲自去找母亲。
不知等了多久，顾司寒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他急忙接起。
“喂？小寒啊，我找到夫人了，在住院部后面的草坪上呢，可是夫人一直在哭，说什么项链丢了，非要去找，怎么哄都不回去啊！”
“刘姨您检查一下我妈有没有受伤，我这就过去。”
“那你自己要小心啊。”
顾司寒轻轻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扶着门框确定了一下方向，径直向着林森那边走过去。静静站在角落里的林森心中一惊，难道自己被发现了？！怎么可能！他缓缓呼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顾司寒也是没有停留地与他擦肩而过。林森松了口气，也悄悄跟了上去。
顾司寒走出住院部大门后，步子愈发缓慢，他每次来这边都是一条路线直接到母亲的病房，其他地方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一手扶着墙，一手用盲杖来回探路，终于在脚下触到松软的草地时松了口气。顾司寒侧了侧头，草坪上似乎有很多人在，可能是因为这是院里的人娱乐的唯一场所吧。顾司寒掏出手机，准备给刘玉梅打电话，他并没有发现隐藏在草坪里的一块红砖，硬生生绊了上去，手中的手机和盲杖摔了出去，整个人瞬间向前扑倒，顾司寒禁闭双眸，等待着与地面接触，没成想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他。
惊魂未定的顾司寒茫然侧了侧头，一时找不准方向，对着一片虚无低声道“谢谢。”
林森心头一紧，“顾大哥，是我。”
顾司寒愣了一下，本就微皱的眉头皱得更深，轻轻拂开了林森的手“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跟同学在对面打球来着，然后碰巧看到你了……”林森心虚道。
“你一直在跟踪我？”顾司寒不悦道。
“谁，谁让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林森赌气。
顾司寒一声冷哼，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帮我……找一下手机。”
林森将摔在不远处的手机和盲杖捡起来幸而是在草坪上，都没有摔坏。他将手机塞到顾司寒手中。
顾司寒摸索着播出了号码“喂？刘姨，我到了，您挥下手。”顾司寒挂了电话，转头道“看着点。”
林森会意，左右张望，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挥动着右手。
“看到了！”林森自然而然上去拉住顾司寒的胳膊将他朝那边带，只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住“把我的盲杖折起来。”顾司寒淡然道。林森疑惑地将手中的盲杖折起来递到顾司寒手中，看他把它揣进了兜儿里“走吧。”顾司寒伸出右手，林森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肘处，带着他过去。

走近了林森才发现，中年妇女身边还坐着一个人，看起来40岁左右，却白发苍苍。五官很精致，与顾司寒有一些神似，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她的脸上满是泪水，还不停地抽噎着，哭的像个孩子。
顾司寒自然我听到了声音，松开握着林森的手，摸索到乐妍的肩膀蹲下身来，仰着头好，好似墨镜后面的眼睛正看着乐妍一样。“妈……您怎么了？”
“项链丢了……给儿子的项链丢了……找不到了……你带我去找！你带我去找好不好？！找到儿子就回来了！！！”乐妍哭嚷道，最后激动地攀上了顾司寒的胳膊。
顾司寒浑身一颤，项链……那条……被他亲手扔出窗外，母亲在草丛苦苦寻了很多天都没有寻到的项链吗？
“我不想……不想呆在这里，你带我去找项链！你带我去好不好？！我要找项链！我要找儿子！”乐妍哭嚷着摇晃着顾司寒，顾司寒就这么任由她晃着，默不作声。一个瞎子带着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林森上去一把拉住乐妍的手，安抚道“好，阿姨，我们出去找好不好？”
“林森。”顾司寒出声制止他。
“没关系的，相信我。”
最终，顾司寒还是妥协了，林森一手挽着乐妍，一手拉着顾司寒，走在人行道上，一路跟乐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顾司寒不爱说话，默默在一旁听着二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嘴角不由得轻轻扬起，母亲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你的眼睛可真大啊，真漂亮。像个女孩子。你是我儿子吗？”乐妍盯着林森细细打量，眼底一片慈爱。
林森笑容疆在脸上，看了看毫无反应的顾司寒尴尬道“嘿嘿，我不是您儿子，这个，这个才是你儿子。”林森用手指了指顾司寒。乐妍突然走过去拉起了顾司寒的手，突如其来的碰触让他停下了脚步，满脸疑惑。乐妍把顾司寒的右手跟林森的左手搭在一起紧紧攥着“都是我儿子~都是~真好！”
林森挠了挠头，手背上顾司寒的手温使他的脸有些发烧。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两人才将乐妍送回了病房。林森和顾司寒二人缓慢地走在黄昏的街道上，在两人的沉默中，街道的车鸣喧嚣显得由为刺耳。

【十五】
“阿姨她……”林森终是忍不住打破了这份沉寂。
“我还以为问题儿童转性了呢。”顾司寒嗤笑。林森刚要反驳，顾司寒却抢先开口“你相信一夜白头吗？本来，我也是不信的……”顾司寒语气淡然，墨镜遮挡的脸看不清情绪。“刚出事的时候，我一还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当时情绪很低落，根本不配合医生的治疗，眼睛恶化的很快。那时候第一次修复手术以失败告终，我的眼睛彻底失明了。你知道失明是什么感觉吗？根本不是那种在黑夜什么都看不见，而是像掉进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深渊，没有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没过多久，我患上了轻度抑郁症，经常对母亲发脾气。父亲不在了，是我妈一个人……在面对这个家庭所有的灾难……”
［回忆部分］
“儿子，今天是你二十一岁生
日，你看妈妈给你买了……”很大的蛋糕……乐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看着靠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顾司寒，心一阵阵抽痛。
“你让一个瞎子看什么？你是不是也接受不了我瞎了？那就走啊！我不需要你在这儿！”顾司寒讥笑，后又大吼道。
“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儿子……”乐妍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死死抓着顾司寒的胳膊。她的儿子明明那么优秀，那么孝顺……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顾司寒不耐烦地一把将乐妍甩开，巨大的惯性带甚至打到了桌上的蛋糕，精致的双层蛋糕瞬间在地上开了花。顾司寒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母亲，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乐妍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来，眼泪终是再也忍不住，一颗颗砸下来。顾司寒紧抿双唇，手上，似乎挂到了一个东西，他两手并用描摹着它的轮廓，是一块玉石？佛像？项链？
“儿子……妈妈……妈妈去寺庙给你求了块佛像，以后，以后都会平平安安……”
床上的顾司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笑出声来，让人不禁想打个寒颤。他止了笑声，跌跌撞撞地摸索到窗边，用力将手中的玉石抛了出去。乐妍吓了一跳，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玉石一点点消失在夜幕之中。乐妍不可置信地盯着顾司寒，顾司寒无神的双目不知看向哪里。
“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我……”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在这空荡的病房显得由为清晰，顾司寒白皙的右脸颊隐隐显出一个微红的巴掌印。乐妍浑身颤抖，留下顾司寒一人跑了出去。她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顾司寒仍旧呆愣在原地，像是行尸走肉，低声喃喃“明天？我已经……没有明天了。”
［回忆结束］
林森听着顾司寒看似毫无波澜的讲述，心却像是被千斤大石压住无法喘息。
“顾大哥……不要再说了。”
顾司寒轻笑“想听的是你，不让我说的还是你。”
“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想起难过的事情。”林森攥紧了拳头，他后悔了，后悔这么急切地探索顾司寒的过往。
“我没事。”顾司寒捏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继续道“那天晚上，我妈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回来。我开始害怕了，给叶晨打了电话。原来我妈一直在楼下的草丛里找那条项链，疯了似的……的确是疯了，见人就问，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顾司寒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情绪“叶晨告诉我，我妈的头发全白了。你知道吗林森，以前我跟我妈走在一起，别人总说我们像姐弟，呵呵……我就好像被我妈那一巴掌打醒了似的，开始吃药，治疗抑郁症，治疗眼睛。刘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爸去世之后，她也没有离开。我妈，就一直是刘姨在照顾。”
“顾大哥，都过去了。”
顾司寒轻笑“都过去了。林森，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事。你是第一个。”
“顾大哥……”林森想，如果知道是这样，他宁愿他什么也不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走了一下午，不饿吗？想吃什么，我请。”顾司寒突然转了语气，结束了这个谈话。
“嗯，是挺饿的，那边有家餐厅挺好吃的，我带你去。”林森附和。
林森一边剥着虾，一边往顾司寒碗里夹菜。顾司寒感受到碗里越吃越多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你自己吃，别给我夹了。”
“先生，请问您们需要酒水吗？”一个服务员道。
“嗯……两杯威士忌，谢谢。”顾司寒开口。
“好的。请稍等。”
林森很快就喝完了一杯，又叫了一杯。顾司寒不免有些担心“这酒烈，后劲大，会醉的。”
“不会的！我都没什么感觉。”林森摆摆手，虽然顾司寒看不见。
在连续三杯之后，顾司寒就听出来林森说话有些含糊了，他抿了一小口酒“都说了会醉你还不信？”
林森身子晃了晃，想站起来，却又跌了回去“我……我没醉……就，就是……有点晕……”
顾司寒自然不会去跟一个喝醉了的人争论什么，他扶着桌面摸索到林森身边，茫然地侧了侧头提高了点嗓音“服务员？”
旁边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立刻走上前来“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顾司寒还没来得及开口，腰就被一双温热的手给环住，顾司寒愣了一下，手扶在林森的背上。
林森抬起迷离的双眸看着顾司寒，脸颊微红，“顾大哥……我……我出来的时候……跟我妈说了！我……我晚上……晚上去同学家……我要去你家！你得收留我……”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我看不见，能麻烦你帮忙带我出去吗？”如果只有顾司寒一人，他自然可以用盲杖探路出去，可现在还要扶着林森，不得已只能向人求助。
小姑娘很热情，忙上前想帮忙扶林森。
“我来就可以，你慢一点走在我前面，有障碍提醒我一下，谢谢。”顾司寒不温不火礼貌到。一把抄起林森的右手环住自己的脖子将他架起来。跟在小姑娘身后。
这边林森美滋滋地看着顾司寒的侧脸傻笑，快到门口的时候，林森突然嚷嚷道“顾司寒……你……你真好看！顾司寒……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声音不大，也不小，足以让店里大多数人听见。果不其然，店里吵闹的声音低了一个度，很多吃饭的人都转身看他们，就算顾司寒看不见，也听到了不少窃窃私语，纵使强装镇定也遮不住耳根的微红。
小姑娘好心地给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临别前她趴在车窗笑到“祝你们幸福呀帅哥~”
顾司寒少有的对外人笑“谢谢。”谢谢，是谢她的帮助还是谢她的祝福？或许两者都有吧。
林森的头歪在顾司寒颈间，呼吸一下一下拂在顾司寒耳后，揽在林森背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原来，他爱的人，也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