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谢林像是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一把把他拽了回来，“他们还在通讯。”

“我当然知道，”城风一脸理所当然，“不然我过去干什么。”

“万一是在谈正事呢，”谢林继续劝道。

“别逗了，”城风用指节敲了敲玻璃窗，好像是戳着过瑞渊的脸，“你看看他们那副样子，像是在谈正事？”

“那也不行。”

“你拦我？你居然拦我！！”城风不可置信的控诉谢林。

“你能别像个怨妇一样大喊大叫吗，”谢林终于忍无可忍，“你当我想掺和你们的破事儿？”

“过瑞渊怕频繁联络会打扰少爷，就每天不停地给我发通讯问情况，”谢林说，“这几年他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再不让他们多聊一会儿我就要被烦死了。”

“果然凑不要脸！”城风评价道，“我这就去帮你报仇。”

“过瑞渊有时候确实手段很恶心人，”谢林再次按住城风，“不过，虽然我无比同意你的前半句话，但还是不能让你去执行你的后半句话。”

“在你心里，过瑞渊居然比我难对付？”城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谢林，“你完蛋了谢林，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以城风的个性，这话未必是个玩笑，他用玩笑的口吻搞得别人倾家荡产也不是一次两次。

谢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叫不好。但看到秦楚川自在的靠着沙发聊着天，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还是将城风拦了下来。

虽然城风还不至于搞得他太过凄惨，但多少会有点棘手。

接下来一段时间，确实要警惕留神了…………

“楚川！”在秦楚川挂断通讯的一瞬间，城风立刻扑了过去，扮出一副深闺怨妇可怜巴巴的表情，“你看看我多么体贴，一直在旁边等着你结束通讯才过来。”

“呵！”谢林都被气笑了，这个人居然有脸说别人“臭不要脸”。

秦楚川显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朝着谢林投去一个感激和同情的眼神。




“我们出去过把瘾吧，”城风装作看不见他们之间的眼神互动，继续跟秦楚川说，“昨天刚安了充气水上滑梯，还是你想玩一玩水上摩托车、水下飞机或者潜水艇？”

在病床上躺着、难受了这么多天，秦楚川确实被城风的话勾得心痒痒，想去海上玩玩儿。

但他还是很克制的看着谢林，征求了一下私人医生的意见。

“只能玩玩水滑梯和水上摩托，剩下的碰都不许碰，”谢林说，同时警告的看了一眼城风，“把手环带上，感觉到不舒服立刻回来。”

谢林将一个如纸一般轻薄的银灰色智能手环套在秦楚川手上，这个手环能够实时监测秦楚川的身体情况，如果数据有异常能够确保他能第一时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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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身体健康

“我想我可能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谢先生，”罗素走到谢林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因为谢林明显此刻心情不太美妙，就差把“又出了什么麻烦事”写在脸上了。

“刚才我经过船廊的时候，很不凑巧的遇到了几个我曾经的同事————当然，我是说在我为某个派对策划公司工作时的同事，他们只是正常的服务工作者，”在看到谢林明显带着杀意的严肃表情时，罗素立刻补充道。

“他们认出你了？”谢林问。

“是的，”罗素很无奈的回答，再次为自己糟糕运气叹息。



比起加入到兴奋热闹的人群之中，罗素更享受自己独处的时光。

幸运的是，作为秦楚川的女伴，她同样拥有很高的待遇，足够宽敞并带着一个小型露天临海阳台的包厢已经足够她活动，几天的航行时间里，她只离开过自己的包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就在这几次少得可怜的出门中，恰好就碰上了认识她这张脸的人。

“没想到罗小姐也有伪装收尾工作不到位的时候啊，”谢林挑了挑眉，戏谑的看向罗素，“不过你们至少五年的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吧，他们还能认出你？”

“本来可以避过去的，但是因为工作需要，我不得不和一位叫做露西的女士成为亲密的朋友，之后又发生了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事…………虽然五年有联系，她能认出我也不算奇怪，”罗素简单解释了以下，“那个时候我的名字是‘汀芃’。”

“好吧，”谢林说，“她叫‘露西’是吗，我想个办法让她离这艘船越远越好。”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时间比较仓促，我们只匆匆聊了几句，她似乎认为我是这次航行的服务人员，约了我晚上见，”罗素说，“我刚刚了解了一下，她现在是这次派对策划的内聘花束师，来更换船上的花束，大概明天就会离开。”

“所以我只需要您在明天之前帮我遮掩一下并提供一套工作装，我就可以应付过去了。”



“那太好了，”谢林舒了口气，觉得此刻没有比罗素更让人省心的人了，“从登上这艘游艇到现在为止，只有你的智商和行为还让我觉的我是个正常人。”

“毕竟麻烦是我惹出来的，”罗素得体的回应道，“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这件事错绝不在你，”谢林看着骑着水上摩托高呼的城风，冷笑一声，“应该是某人要跟你说抱歉。”

“什么意思？”罗素不解。

“任何跟这艘游艇会产生关联的人都提前上报过名单，按照道理来说，这种事不该发生，但是它发生了，”谢林说，在某些字眼上狠狠加重了语气，“只能是有某个神、经、病、在资料上动了手脚。”

“我哪里得罪他了吗？”看谢林的样子罗素也知道是在说城风城大少爷了。

“你没得罪他，他也不是在针对你，”谢林说，“我估计他原本是在给过瑞渊找麻烦，这种事他以前没少干，不停的搞小手段折腾人。”

“只不过这次过瑞渊没来————******！”谢林低声狠狠骂了一句，“他们俩人互相折腾，为什么最后倒霉的是我？！”

罗素同情的看了谢林一眼。

“他们之前到底产生过什么矛盾？”毕竟牵涉到了自己，罗素好奇的问道。

“过瑞渊是看不惯城风总勾着秦楚川去胡吃海喝还时不时挑拨离间，至于城风么…………人总是对自己无法拥有的耿耿于怀，他不过是嫉妒罢了。”




城风生活在一个注定充满无形的战火与硝烟的家族，从小见惯了两面三刀阳奉阴违、吃里扒外笑里藏刀的事，他不可能全然的去信任依赖一个人，也早已经失去了信任他人的能力。

所以在见到秦楚川与过瑞渊始终如一的信任与信赖，内心充满着矛盾。

他一面小动作不断的挑拨离间让他们之间的信任分崩离析以此成全自己的世界观，一面又矛盾的希望他们能够坚持下来，却又为此而嫉妒和不甘心。

在这之中不断波动变化的情绪，更加剧了他搞事的频率。





谢林记得，城风曾经用嚣张的语气挑衅过瑞渊。

即便城风表面上很不屑，但过瑞渊的回答足以他令耿耿于怀至今。

“你这么爱他，愿意为他去死吗？”

“他一定不会让我为他而死，所以我愿意为他死。”

罗素踩着楼梯，下到了游艇略低的一层。

只有走廊一侧间隔着的悬窗和头顶顺着走廊的一排小灯透着的光亮照亮着这里，让不知何时过渡到暗色的墙壁和地板蒙上了一层糜烂的色彩。

她推开一扇镶嵌着水晶的门，进了房间。

秦楚川、城风和谢林以及一些罗素有些印象的人们正在打斯诺克。




黑色台架的球台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央，四周靠着墙壁错落的摆着沙发、单人椅和小型案几。

这里连一扇小小的悬窗都没有了，只有四周角落里的小灯微弱的光芒在整间房间深色的压抑下在空气中散播开来，更添了几分华贵的阴郁，与游艇上层的明媚开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听谢林说了，事情解决了吗？”秦楚川斜靠在中间唯一一个长沙发上，球杆斜靠在一旁扶手上，瞧见罗素进屋向她摆了摆手。

“已经解决了，我们昨天晚上随便聊了聊，她几天上午就做喷射机离开了，”罗素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裙角。

“昨天晚上你们聊天的气氛好像并不是很愉快，”谢林走过来说，“昨天忘记问你了，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

“嗯…………”罗素犹豫。

“陈年旧事，当做故事听听而已，我想在场没有人会在意或者揪着不放，”秦楚川笑着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不出意外的得到所有人的眼神回应后，目光重新落到罗素身上，“如果真的不方便说，也没事。”

“嗯……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也不是对于我，”罗素说，“露西是我曾经的某个目标任务的秘书，我成为了她亲密的朋友，想通过她接近目标。”


谢林在一旁点点头，虽然这件事儿做的很有问题，但站在罗素的立场来看，她做得很优秀。


“恰巧当时她的男朋友想要向她求婚并找到我以及她其它朋友出谋划策，”罗素继续说，“我用了些小手段，最后由我陪同去办公大楼给她一个惊喜，这样我就能破解那栋办公楼严密的层层防线…………”

“嗯哼，”秦楚川说，“到目前为止似乎都一切正常。”

“麻烦就出现在这个时候，”罗素回想起来似乎也有些感慨，“当我陪同她的男朋友上去的时候，意外得发现她正和我的目标任务——也就是她的老板在床上滚在一起…………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哦……”秦楚川说，“那她确实该终身难忘。”


“不不不，”城风转过头说，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不是最精彩的部分，你应该问问她后续的任务怎么样。”

秦楚川瞪了一眼这个主动招惹麻烦的人，随后再次看着罗素。


“这件事之后，她和男朋友理所当然的玩完了，我们见面也总有些尴尬，我意识到我必须尽快动手，”罗素说，“而在解决目标时，我又一不小心误伤她，让她在医院躺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你当着她男朋友的面揭露了她的私情、杀了她的情人、让她丢了工作并且送她进了医院，”秦楚川总结。

“干的漂亮，罗小姐，”谢林赞叹鼓了鼓掌。

罗素甚至听到房间中有人吹了声口哨。



“我的运气似乎总是不太好，”罗素苍白的解释，“总能遇到一些突发情况。”

“这听起来可决不是你的运气不好，罗小姐，”秦楚川笑，对众人说，“罗小姐这是敌我不分的无差别攻击啊，看来我们都要小心一点儿了。”

众人都很捧场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事实上，罗小姐，有件事想要告诉你，”秦楚川换了下坐姿，显得稍微正式了一些，“城风想要邀请你参加他的宴会。”

“哦，”罗素看了一眼城风，“听起来不是什么简单的宴会。”



“当然！”城风突然撩开球杆，语气激情澎湃，“我的宴会怎么会简单，那必然集世界上所有趣味与华丽与一体的盛宴！！”

谢林十分嫌弃的往旁边挪了几步保持距离。



“两天后的晚上我们会到达普塔的船港，并停留一段时间给游艇补充燃油，”秦楚川继续解释，“晚上……”

“晚上————才是狂欢的开始！！”城风抢过秦楚川的话，“保留一点神秘感，楚川，我们需要一点神秘感。”


“好吧好吧，神秘感……”秦楚川无奈，“总之，好好休息，我想我们都需要多留一点精力给晚上的活动。”

这语气不像是说“晚上的活动”，而是“晚上的麻烦”。


昏暗的房间中，罗素看着他的侧脸，依然苍白且温柔，也许是幽暗光线的影响，却莫名让罗素产生了中不同于往常的感觉，仿佛这层温柔之下，还藏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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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身体健康

城风的图（素材均来源于网络）

两天后的下午，罗素依照秦楚川的建议提前在下午眯了一小会儿，可惜效果不是很好，在经历了一段时间安逸且作息规律的生活之后，显然她有些不适应突然打乱身体已经形成的生物钟。

入夜后，换好城风提前送过来的晚礼裙坐到房间里的小阳台上，那是一件古典的血红色晚礼服，花纹繁复却十分精致，看样子就知道价格不菲，很符合城风奢靡至上的作风。

夜里的海风有些凉，她披了个小毯子，在咖啡和酒品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给自己做了一小杯拉花咖啡。




月光均匀的投射在海面上，像是给深沉的黑暗披上略微一层银白透亮的纱，规律的波动着。

从小阳台可以隐约看到甲板的一角还亮着橘色的灯光，晚风年轻男女欢乐的笑闹声在宽广的海面上传播开来，清澈透亮，似乎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停止的意思。

罗素想了想，给手指甲重新涂了与晚礼服相称的暗红色指甲油。




笑闹声渐渐低微减少下去，当最后一句窃窃私语也消散于空气中时，一切都归于祥和的沉寂之中，仿佛只有面前的灯火是浩大天地间的一点光。

在一杯咖啡见了底，暗红色的甲油也在手指甲凝固成光滑的一层时，前方终于隐约出现了船港的轮廓。

罗素走到梳妆镜前，将帽纱固定在头发上，仔细调整好角度，黑色面纱垂落，若有似无地遮住小半张脸颊。

门口适时的传来了扣门声，罗素应了声，提着裙角向门口走去。

走过全身镜的时候罗素看了一眼镜面中的自己，她基本不会选择这么引人注目的颜色，一身鲜艳如血的红，像是要把此前人生中欠缺的色彩都穿戴在身上。

秦楚川背靠在门侧的墙壁上，同样一身红色系的古典贵族礼服，相比于她一身更突显艳丽的红，选择了更显的稳重的黑色和偏黑的暗红。

同款的细密和繁复花纹沿着纹路遍布在衣摆、袖口、领口和胸前，尤为醒目就是领口一枚硕大的红宝石领口，将松散开至胸腹的领巾束紧。

同样显眼是抓着礼帽的手上戴着的戒指，一枚同样是矩形的红宝石，质地纯度皆属上品；另一枚是显得有些老旧的纯金质地，圆形戒面上似乎雕刻着某种花纹，罗素猜想应该是家族徽章。

以罗素的审美来看，这一身衣服太过花哨浮夸，好在以秦楚川的形态和气质，足以驾驭这一身搭配，更显贵气优雅。


谢林倒是没有特意装扮，罗素想也知道他不会乐意穿这中浮夸的服装，也没有太奇怪。

他戴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一身现代精英必备款西服，手中提着一个经典款式的金属包角皮革旅行箱，应该是一些需要携带私人用品。

“真是令人眼前一亮，”秦楚川慢慢直起身站正了，以一种欣赏的目光微微打量了一下罗素夸赞道，“虽然款式浮夸了一些，但好在城风的审美还是不错的，偶尔换换风格也很好啊罗小姐。”

“谢谢夸奖，”罗素表示了感谢，笑着玩笑道，“所以，这是一场化妆舞会吗，我们需不需要戴个面具？”

“呵！”谢林在一旁冷笑一声，罗素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过一会儿一切都揭晓了，”秦楚川往前走了几步挡住了阴阳怪气的谢林，微微曲起手臂让罗素挽上，“走吧。”

普塔的船港主要用于货运，只偶尔会有游轮在这里稍作停留。

港岸上随处都是整齐累放着的集装箱和吊车等工具，大型货轮更是塞满了整个港口。

趁着月色，他们直接使用平衡车越过海面上了相邻的一艘轮船。这艘轮船与其它轮船极为相似，似乎被集装箱填充了每一个角落，从外表上看，没有半点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也仅仅是从外表上看，罗素敲了敲那看似规整摆放着的集装箱————只是墙壁上一层栩栩如生的涂料。

“哦，楚川，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前来迎接的城风颇为担忧，急忙招呼手下，“是不是着凉了，这里昼夜温差确实比较大，谢林怎么没给你多加一件衣服，快，把大衣给他披上！”

“再拿杯温水来——不是酒，你拿酒做什么，大晚上的能多喝酒吗…………”

城风穿着与秦楚川款式花纹一模一样的蓝色礼服，满脸担忧十分殷切的围着秦楚川，让罗素下意识地离开秦楚川，退到一旁空出位置给他。



“你有没有不舒服？头晕不晕？毕竟我们换了一艘船，我很担心你不适应…………”

“你觉得累吗，我们快进去吧，房间布置得绝对会让你放松下来，如果你不想走过去，这里也有很多可选的代步工具…………”




罗素走在后面，被这番夸张的关切激起了一抹恶寒，有些无措的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城风，又迷茫的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谢林。

“想不到城先生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罗素有些不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担心少爷身体不适会错过他准备的‘惊喜’，”谢林脸色难看。

眼看着秦楚川明显变得虚浮的步伐，他急忙拨开人，一把扶住突然一个踉跄的秦楚川。



秦楚川只猛然感受到一股接着一股的压力猛然加重在身上，耳边还有个烦人的声音一直在嗡嗡嗡说个没完，身体一时没有调整适应，呼吸一瞬间一窒，眼前猛的一黑腿一软就要往下倒，还好一手撑住墙壁站住了。

而瞧见他这么一副虚弱的模样，又是一阵饱含担忧之情的压力再次施加在秦楚川身上，心脏猛地收缩似的一阵紧绷的痛，脑中空白了一瞬间，手紧紧攥住了胸口的衣物，心脏仿佛一下一下砰砰的砸在胸腔内。

谢林急忙拿出便携式氧气呼吸器让他调整呼吸。




“闭嘴！”谢林压低声音警告城风，“如果你真不希望他病倒，现在就闭上嘴站到一边儿去！让人都离远一点儿！”

“好好好，你来你来，”城风举着两只手倒退几步，挥挥手让周围带担忧和自责的手下都退下去，在一旁闭着嘴眼巴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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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身体健康

“好了，”秦楚川拿开呼吸器，手背搁在眼睛上静了一会儿后放下手，提了提气说，“走吧。”

“让我来扶着你，楚川，”城风立刻上前用关切的话语无缝衔接。

“不用了，谢谢，”秦楚川用手阻拦住了凑上来的城风，“我们还是尽快进去吧，就算是晚上也不是没有被看到的可能的，还是小心一点儿。”

“好吧，”城风脸上略带失望的收回手，随即瞬间又换上故作优雅的笑容，眼神中似乎冒着期待的火花，挑了挑眉侧着身体张开手，“这边来——”

“欢迎来到摩尔普斯号————”

“你愿意拿什么做赌注呢？”

“请将通讯设备暂时交给我们保管，小姐。”

罗素十分配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同时通过金属扫描门。

秦楚川提醒过她这里不允许携带通讯设备进入，而比起将自己的私人设备交到别人手中，不带是更好的选择。

罗素接过保镖递过的智能手环戴在手上，手指划过屏幕，手环上立刻显示出一串编号以及筹码、交易等信息。




“这里是一个赌场，”秦楚川解释道，同时一边走一边也戴上手环，“他们把各地的人带来这里进行赌博游戏，大都是些欠着巨额款项或负债累累走投无路的人，赢得人可以赢得足够令他们重新开始的大笔金钱离开，输的人…………绝对不是好下场。”


罗素看了看脚下的地面————由完全透明的玻璃和框架构成，应该是单面玻璃，上面的人能够将底下的景象一览无余，而下面的人只能看到一块漆黑的天花板。

透过玻璃，罗素看到下层的空间很开阔，老旧的重金属装饰风格，使得整个空间华丽却又紧迫压抑，每一处都刺激了人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和孤注一掷的决心。


“下层的人在赌，上层的人同样在赌，”秦楚川接着说，“费这么大劲把天南海北的人聚到一起，总不可能真的只是看着玩玩儿。”


通过走廊岔口时，罗素向宴厅里打量了几眼。

宴厅一如既往的延续了城风奢靡华贵的风格，点心、水果和酒饮准备齐全，也有各种赌博的桌台用具。

只不过四周的墙壁已经被屏幕取代，满墙的分屏和数据统计窗口届时将会让人能够实时一丝不差的了解到下层的情况，连摆台上都漂浮着悬浮窗口。

此刻宴会未开始，所有屏幕都统一显示着同一个图案————“剑与公平之天平”。


如果说下层是充斥着引诱气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堕落之地，这里就是随处可见的高端科技与自由狂野超越善恶的狂欢的混合。


“通过玻璃地板和宴厅里的各种设备能够清楚的了解每个人的信息和赔率，可以通过手环直接下注。”

“听起来像是很多影视作品中出现的情节，”罗素说。

“这可完全不一样，罗小姐，”城风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很得意的说，“影视作品毕竟是假的，但这里都是赤裸裸的现实。”

“宴会大概会持续5天，5天后的傍晚摩尔普斯号的航线会与游艇再次重合，我们在回到游艇上，”秦楚川继续解释。

“神不知鬼不觉！”城风补充，“就像是在梦中的一场狂欢，醒来后人们重新投入到以往的生活中去。”

“到了！”城风领着几人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推开一扇弧形大门领着几个人走进去，待门合上后却突然一个转身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还是把咱们几个都安排在这个大型包厢里了，毕竟楚川你还很虚弱，需要我的照顾…………”他拉过秦楚川的双手贴在胸前，很是动情。

秦楚川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话都不想说了。

“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啊，楚川，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城风显然并没有被打击到，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早上8点准时开始，千万别错过了我的开场，当然如果楚川你实在是很疲惫，那么开始的时间往后延迟一些也是可以的…………”

“…………”

“那么我先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间，”好不容易送走了情绪饱满的城风，罗素起身打算去新房间整顿一下。


“您也先睡一会吧，”谢林对秦楚川说。

他蹲下身，将手提箱放到地上打开，不算大的手提箱几乎被各种药瓶药罐药盒和各种医疗用品占据了全部空间。

谢林将东西一一摆放整理好，挑着倒了七、八片药片到小碟里，又接了杯温水，一手拿着药一手拿着水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沿边的秦楚川。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秦楚川双手身后撑着身体，看见谢林过来，慢吞吞的伸手接过水，从小碟里捏了几片药仰头合着水吞下去。

“从见到城风开始我感觉像是身上多绑了十几个沙袋一样，尤其是刚才，差点没撑住……”秦楚川说着，顿了一会儿再次捏起几片药仰头吞下。

“他太兴奋了，而他的兴奋程度和他将要带来的麻烦程度成正比，”秦楚川此刻已经为接下来要应付的未知事件而感到心累了，毕竟没有人希望无缘无故突然一堆麻烦找上门。




谢林默不作声的等着人将药吃完了，接过水杯和碟子一起放到一边，蹲下身帮秦楚川将高帮靴脱下。

“不管他又要搞什么事儿，您要做的就是控制住情绪，不要被他激怒，”谢林低着头，一手托着他的小腿一手握住靴底轻轻用力慢慢地将靴子退下。

秦楚川是一个共情能力很高的人，同时他还能够直接感受到别人对他的情感并承担情绪对身体造成的影响，在谢林看来，情绪对他的影响成几何倍数的增长。

秦楚川又是很聪明的，他懂得释放和排解，会像旁人倾诉情感，努力让自己好起来，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将情绪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

但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事，不是简单靠宣泄和倾诉能解决的，像是一道坎儿一样梗在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是一生的阴影，永远的伤痛。





“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您自己的，对您影响最大的从来都是情感和情绪，”谢林说道这里停了几秒，叹了口气补充道，“而且您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大可不必。”

“实在忍不了就直接打一顿吧，”谢林将靴子在床边摆好，站起身，“反正城风不敢也舍不得打您，不会还手的。”

“这话说的我像是什么恃爱行凶的渣男一样，”秦楚川乐了，真的想不明白谢林是怎么做到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中一种嵌进去“您”这个敬词的，随后放轻声音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

“当我想担心啊，当您医生真是太费劲了，什么都要管，”谢林臭着脸一秒打破温情，迅速在床头低了几滴舒缓精神的药水，将窗帘拉上，“赶紧眯一会儿吧。”

“到时间了我叫您，”他拿着水杯和空碟子走到门口，说了一声便关灯合门出去了。



秦楚川还坐在床沿上，没有一丝光的黑暗中，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谢林这个人，温柔内藏，锋芒在外，就像他对着秦楚川，永远臭着脸嘴巴不留情，但手下的动作，却一次比一次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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