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华胥引之容垣莺歌结局改写

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28 14:48:00 +0800 CST  
莺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死人堆里,她慢慢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满城都埋着离火,爆炸好像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太可怕了,再看看四周,到处都是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各国的侍卫,自己如果不是坐在马车里,此刻恐怕跟他们一样吧。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是的,她什么都记起来了,过往跟大王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原来人濒死之时脑子里早就已经没有恨了,剩下的都是那些最珍贵最美好的回忆。
她看到自己跟大王坐在花园的秋千上,靠在他怀里听他说自己是最心爱的那只狐,看到湖面摇曳的小船上,大王抱着自己宠溺的问:“能够遇到我,是不是福分?”还看到他们一起带着曦和在亭子里玩耍,就好像寻常人家过着简单却满足的日子……
莺歌想哭,并不是因为身上的疼痛,她只是记起她的夫君曾经对她说过:“你是个女孩子,不用那么坚强,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可是此刻,她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因为没有他宽阔温暖的肩膀,她便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莺歌扶着沉重的额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周围没有一个活口,连容浔都不见了,“呵呵”她不禁苦笑起来,他果然又一次放弃了自己,不过此时已经不觉得痛了,因为心里早就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什么是生无可恋,莺歌此时此刻越发真切的体会到,她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出了乱葬岗。
郑国皇室陵园,莺歌一身素白跪在容垣的墓碑前,她特意梳洗干净才来,因为跟大王在一起永远都是最美的样子。
容浔虽是谋逆的小人,可他将容垣葬的总还算体面,莺歌并不认为他是念及叔侄之情,恐怕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夫君,对不起,莺歌让你等的太久了,你我夫妻虽生不能同衾,但死可以同穴,莺歌知足了。”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秀帕,细细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夫君,莺歌带了你最喜欢的茶,喝完这一杯,黄泉路上我与你作伴。”杯口冒出的白气带出了袅袅的茶香,真好闻,她笑了,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
她拔下头上的金簪,仰起头对准自己颀长的脖颈说:“夫君,莺歌来陪你了。”可就在金簪刺下去的一刹那,莺歌仿佛看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迅速闪到自己身后,动作快到她根本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样子,紧接着后颈被轻轻一点便失去了知觉。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28 14:49:00 +0800 CST  
莺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石床上,周围阴森森的,好冷,难道这就是人死后的感觉吗?
她慢慢睁开双眼,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便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你醒了。”那声音划过耳膜,那样熟悉,那样温暖,莺歌触电般睁大眼睛,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此刻就在眼前,果然是他。
“夫君!”莺歌紧紧的抱住他,一边哭一边说:“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
容垣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任她哭个痛快,他知道她压抑的太久了。
直到怀里的人哭累了,靠在自己肩头低低的抽泣,容垣这才说:“好了,哭够了,让孤……不,我现在已经不是郑国的王了,我只是莺歌的丈夫,让我好好看看你,真的太久没有看到了。”
莺歌这才坐直身子,颇为疑惑的哽咽道:“夫君,我们是已经死了吗?”
容垣宠溺的抚着她的脸颊说:“傻瓜,我们还活着,你怎么这么傻,当初把你关进庭华山就是想你能够活下去,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活着,哪怕恨我一辈子。”
“夫君,莺歌说过,今生今世,生死相随,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扔下我一个人。”她的泪又涌了出来,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可容垣却笑了,笑的那么意味深长,
“你笑什么?”莺歌一脸不解,
“我很开心,你终于学会了依赖,可是你忘了,我也说过,这样的福分要一直给你,直到永远,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容垣说着轻轻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
“我再也不跟你分开了。”莺歌紧紧的抱住他说,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容垣深情的亲吻着她的额头。
“可是夫君,你的毒解了吗?”莺歌担忧的从他怀里挣出来,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还算好,
容垣听到她这么问,有过一瞬的犹豫,可很快便轻松的说:“我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可是那天我赶到皇宫,你明明……明明已经……”
“那天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可谁知道后来竟然奇迹般的苏醒过来,或许上天垂怜,不忍你我在一起的时光太短,把我的这条命留了下来,让我能够陪伴你更加长久一些。”
“可是幻叶之毒无药可解。”莺歌依旧满心疑问,这幸福得来太不易,她真的害怕失去。
容垣知道瞒不过她,只得把一切都告诉她,“好了莺歌,我都告诉你,我们容氏的秘术一直都是深不可测的,我也是年少时听家族的长辈们说过,曾经有一位长辈成功修炼成魅,可之后便消失在九州之中,这次是他救了我。”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莺歌环视了一下这间石屋,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陌生,这里的陈设好像确实有些年头了,
“这里是容氏祖先修建的一座地下宫殿,就在皇室陵园身后,再后面是一片密林,奇险无比,经常有野兽出没,所以这里荒无人烟,没有人会找到。”
“大王,那我们还回王宫吗?”莺歌试探的问,
容垣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笑的那般无力,莺歌突然间有些看不懂,“莺歌,郑王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你的夫君,可好?”
“可是大王放心的下郑国的百姓吗?”
放心不下又能怎样?容垣心中一阵苦笑,
他握住莺歌的手说:“算了,就让我自私一次吧,我从十几岁就坐上那个王位,前半生看到的都是阴谋猜忌,我真的有些累了,现在即便是心系社稷万民,也已经力不从心,莺歌,余下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浪费,让我陪着你,就像平凡的夫妻那样,好不好?这是我眼下最想也是唯一能给你的。”
“夫君,已经足够了,只要你活着就是莺歌最大的福分了。”她紧紧抓住容垣的手,好像怕这幸福再次溜走,她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一觉醒来再次变得一无所有,仿佛只有容垣掌心的温度才能让她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容垣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好,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沁湿,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眼前莺歌的脸越来越模糊,他强打起精神拍拍她的手说:“莺歌,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找前辈谈点事情。”说完便起身走出房间。
莺歌丝毫没有怀疑,怪他掩饰的太好,还是因为自己仍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幸福里。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28 14:50:00 +0800 CST  
守了莺歌那么久,容垣的身子早已经是虚透了,他现在本应该卧床休息的,刚一出门口他便从怀里掏出帕子掩住口鼻,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走入尽头的那间冰室,
门一关立刻剧烈的咳了起来,怎么都压制不住,胸腔内有一股热流正在向上翻涌,他感觉喉头一甜,一口殷红的血喷在帕子上,然后整个人瘫软在冰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是的,幻叶之毒并没有解,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了,容氏的秘术虽厉害,但是却无法彻底逼出毒素,现在只能将原本侵入五脏六腑的毒聚集起来,不至于短时间内毒发攻心,
但是他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虚弱,伴随着咳血和晕厥,一旦哪天体内的毒失去平衡,就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这个过程可能是一个月,也或许会是一年,谁都无法预计。
但是这毒也并不是无方可解,只是……
容垣擦拭着嘴角的血渍,回想起白衣老者说过的话,不,他不愿让莺歌再去冒险,老天为何非要这般考验他们?
可他容垣从来都不会怨天尤人,罢了,他整好凌乱的衣襟在冰床上盘膝而坐静静的调息。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28 14:51:00 +0800 CST  
莺歌确实累了,一颗心无依无靠的飘荡了那么久,仿佛此刻才能睡一个安稳觉,于是这一睡便忘了时辰,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仍然是空荡荡的,在这地下宫殿里,分不清白天黑夜,但精神好了很多。
不知道此刻夫君在做什么,她走出房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地方,好大,像是走不到尽头,有些地方很黑,大概是透不进光又没有点灯,她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会迷路,
此时容垣听到声响走了出来,“莺歌”他温柔的唤她的名字,
“夫君,你去哪儿了?”莺歌就像个迷路的孩子,开心的跑过去抓住他的手,
“我去给你弄了点吃的,饿了吧?”容垣揽着她薄薄的肩膀走进身后的石室。
莺歌一边吃着桌上的食物一边说:“夫君,我们以后都要生活在这里吗?”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
“不是不喜欢,只是这里阴森森的,我有些怀念外面的阳光了。”
此时容垣脑中又回想起老者的话:“你每天都必须用一个时辰在这张冰床上以容氏的秘术进行调息,这样对压制你体内的毒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切记!”
莺歌见他不说话,便靠在他肩膀上说:“夫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于郑国而言,我们是两个已死之人,其实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容垣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头发上,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说:“莺歌,过几日,我带你去外面的林子里散步好不好?”莺歌轻轻在他怀里点点头。
谁知容垣突然说:“只是那林子里有野兽出没,夫人真的不怕吗?”
莺歌不服的从他怀里挣出来说:“怕什么?夫君可别忘了,我是容家的第一把刀。”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尴尬,不应该在他面前提容浔的,马上又钻回他怀里说:“即便我打不过,你可是郑国的第一把刀,有夫君在,我有什么应付不来的?”
容垣本不觉得有什么,但此刻脸上的笑突然凝住了,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莺歌,我还能护你周全吗,我还能护你多久?”可这样的话他却永远都无法说出口,莺歌此时也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容浔逃回郑国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多疑,他甚至不相信身边的每个人,是的,他是逃回去的,极其狼狈,
原以为去永安城会是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没想到叶远玄居然比自己还精于算计,这次能够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到了此刻他才发觉自己原来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耳边总是会响起莺歌的话,她说:“容浔你根本就不懂得爱,自始至终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他多么希望莺歌还在身边,即便是换命失败后那个痴痴傻傻的莺歌。
现在自己如愿以偿的当上了郑国的王,江山就在脚下,可是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呢?
容浔看着空荡荡的王宫,他甚至可以看到容垣和莺歌在这里留下的欢声笑语,浓情蜜意,这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不,莺歌,你不可以离开我,我决不允许!
武雄手捧着锦盒刚来到门口,便看到容浔气呼呼的冲了出去,“大王,您去哪儿?”容浔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外走,
“大王,这聚魂剑……”他还没来的及说完容浔就已经消失了。
他策马直奔容垣墓前,他知道莺歌一定会来这里,事实证明他猜对了,容垣墓前还摆放着莺歌带来的茶壶和茶杯,只可惜水早已经冷透,莺歌也不见了。
“莺歌,你在哪儿?你出来!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莺歌,你跟我回去!”他发疯一样大喊,只可惜莺歌再也听不到了,就算听到也不会跟他走。
他转而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容垣,你以为莺歌会追随你而去吗?她还是舍不得我,我一定会让她回到我身边,到时候我一定来告诉你,哈哈……”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28 17:12:00 +0800 CST  
“莺歌你来,看我发现了什么?”容垣有些兴奋的拉着莺歌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石室,原来这个地下宫殿里竟然有一间琴室,里面收藏了许多名贵的古琴。
莺歌见他这般开心有些难为情的说:“这些琴很漂亮,可是夫君,我不会弹琴。”
是啊,她从小被作为一个杀手养大,她的手只拿刀,容浔又怎么会让她学琴,容垣笑笑说:“不会弹也不打紧,我可以教你,就像当初教你下棋一样。”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那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改天一定要跟莺歌好好下一盘。
莺歌被他拉着在琴边坐下,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拨弄一下细细的琴弦,容垣执起她的手端详着说:“夫人的手长得这么漂亮,弹起琴来一定更加悦耳。”
莺歌脸上一阵发烫,忙收回手瞪着他说:“夫君这是什么歪道理,莺歌听不明白。”
容垣脸上的笑意更甚,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说:“不明白吗?那我们试试就知道了。”说着握住莺歌的手在琴弦上飞舞起来,一开始发出的声音有些怪怪的,但很快便渐入佳境。
一曲弹罢莺歌举起双手,看着自己微红的指尖说:“这可比练刀还要辛苦呢。”
容垣笑笑捧起她的手在嘴边轻轻的吹着气,他微热的气息划过她的皮肤,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莺歌的脸立刻绯红起来,她忙抽回手说:“好了,我没那么娇贵,不如夫君为莺歌弹奏一曲可好?我想听。”说着转身坐到一边。
容垣开始弹奏,原来他的琴艺也这般出色,让人忍不住想翩翩起舞,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东西是深藏不露的,或许以前做大王真的束缚了他太多太多,他应该是属于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如果此时他们是在山水间,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那该多好!
莺歌不由自主的随着琴曲舞动起来,她并不懂女儿家柔美的舞姿,她的舞更像是融入了刀法,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韵味。
琴曲刚刚进入高潮却戛然而止,莺歌莫名其妙的停下来,谁知转身就看到容垣一手撑住桌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胸口,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
“夫君,你怎么了?”莺歌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我没事,没事。”容垣努力调整着气息说,他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莺歌忙掏出绣帕帮他擦拭,他的脸色真的很苍白,莺歌不免担心起来,
“夫君,你到底怎么样了,脸色为什么这么差,是不是你的毒……”
“莺歌,我真的没事,可能是体内余毒未清,你不用担心,我休息一下就会好。”莺歌虽是半信半疑,但她没有多问,把容垣扶到床上,让他休息,自己便坐在一旁陪着他。
休息了片刻容垣好像恢复了一些,莺歌握着他的手说:“夫君,我有些想羲和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我也很想她。”
她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舍,“夫君,不如我们要一个孩子吧?”莺歌略带羞涩的说,
容垣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何尝不想莺歌帮他生个孩子,一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可是自己已经命不久矣,让莺歌一个人怎么承受,他不可以这么自私。
容垣掩饰住心痛说:“莺歌,我也想,只是现在,我的身体还……”
“夫君,我知道,等你身体调养好,我们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的,不过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好了,我知道你累了,你先睡会儿,我去帮你弄点吃的。”说完便跑了出去。
莺歌走后容垣便来到了冰室,他必须用尽一切办法来压制住毒素,让自己尽可能活的长久一些,只有这样才有希望说服莺歌接受现实,老天啊,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渴望活着,你再给我多一些时日好不好?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29 11:20:00 +0800 CST  
有容垣在,莺歌的日子过的倒很是愉快,他们每日吟诗,下棋,弹琴,总有新鲜的玩意儿,
这日容垣一早调息完毕就开始梳洗更衣,莺歌躺在床上懒懒的睁开眼说:“夫君,今日为何穿着这般正式?”
容垣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说:“今天我带你出去散散步。”
“你是说到外面去?”莺歌兴奋的坐起来,就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是,我知道你很想出去走走,快起身吧。”
容垣知道她作为杀手的时候,多数时间不敢暴露在阳光下,其实莺歌是很喜欢阳光的,记得她在院子里踢毽子时脸上明朗的笑,满园的花儿都要被她比下去了。
很快二人便收拾妥当,这座地下宫殿的出口果然很是隐秘,如果不是早已熟知机关根本不可能找到,莺歌一路上默默的记下了出宫的步骤。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柔柔的阳光照在容垣脸上,有种祥和的暖意,伴随着悦耳的鸟语莺歌在林子里欢快的跑了起来,
“莺歌,你跑慢一点,当心摔了。”容垣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好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心中很是满足。
“好舒服啊,夫君,你快来追我啊,你追不到我!”莺歌边跑边回头喊,
“好啊,你等着!”容垣提起衣襟朝她跑过去。
跑累了他们便一起在林间散步,莺歌牵着他的手,像个孩子一样踩着地上斑驳的树影,
容垣心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这样快乐无忧的莺歌是他最希望见到的,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时光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夫君,你在想什么?”莺歌扯扯他的袖子问,
“哦,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他们没想到在这林子深处竟然有一间小木屋,“这里会有人住吗?”莺歌好奇的问,
“我想是前辈休息的地方,走吧,我们去看看。”容垣拉起她朝木屋走去,走了这么久,他确实有些累了。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桌上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莺歌兴奋的打开茶壶,可里面并没有茶叶,她扁扁嘴看着容垣,“夫君,不如……”
“算了莺歌,我们还是喝水吧。”屋后有流水声,想必有一处甘甜的泉水,
莺歌去装了一壶泉水回来,她有些遗憾的说:“我刚才尝了一口,这泉水甘甜极了,如果用来泡茶定比王宫的水泡出来的还要清香,夫君,你在这里等我,我到外面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莺歌,我怕你出去有危险,到时候我……”他其实想说,到时我无法保你周全,但这话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去去就来。”
莺歌刚走出木屋容垣便后悔了,他想去拉住她,可刚以站起来就一阵眩晕,胸中像堵了东西一样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咳……”他忙扶着桌子坐下来,抓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这才舒服了一些,再追去门口的时候,莺歌已经不见了。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29 16:33:00 +0800 CST  
莺歌用绣帕当面纱把脸遮了起来,这样就不会被认出来了,她以最快的速度采办了几样东西之后便匆匆往回赶,
回到木屋的时候却见到容垣脸色苍白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夫君,你怎么了?”她惊吓的跑过去,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你回来了。”容垣缓缓的睁开眼,
莺歌这才长出一口气,“刚才你吓死我了。”她忙把他扶起来,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容垣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笑说,
“是啊,我们出来的太久了,天都快黑了,快回去吧。”莺歌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扶起容垣往回走,“夫君,今天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她一边走一边满足的说。
郑国王宫,“大王,今天果然有人去我们的茶庄买那种茶。”武雄说,
“一定是莺歌,是不是?”容浔显得有些激动,等了这么久,她终于出现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来人是蒙着脸的,辨认不清楚。”
“你好好留心一下,她如果再出现,你亲自去跟,我倒要看看她藏在哪里,要干什么。”容浔恨恨的说,
“知道了大王。”武雄禀报完便退了下去。
“莺歌,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五指山。”容浔紧紧的攥着拳头,手中的奏折都皱了。
回到地下宫殿之后容垣的情况就不太好,发热,咳嗽,是的他中毒了,幻叶果然厉害,哪怕是林间的一点点瘴气都可以被它扩大万倍,他真的不应该外出,只有呆在冰室里,才有可能活得长久一些。
莺歌叫他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他浑身都很烫,“夫君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烫?”
“可能今天出去染了点风寒,没事的,你不必担心。”容垣轻咳着说,
“看来明天我要出去帮你抓点药回来。”莺歌扶起他说,
“不用了莺歌,我睡一觉就会好,你不要再冒险出去,我不放心。”
“可是,你……”
“好了,别说了,我们吃饭吧,我真有点饿了。”容垣拍拍她的手说。
“大王放心,我已经散了很多眼线出去,只要莺歌再出现在绥远城,我一定会知道。”
“好,下去吧。”黑暗里容浔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容垣趁莺歌还在睡,便想去冰室调息,他动作极轻的离开石室,扶着墙朝长廊的尽头走去,谁知身体竟虚弱到这般地步,眼前一阵阵发黑,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此时胸中一阵剧痛让他彻底被黑暗吞没。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29 20:21:00 +0800 CST  
莺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这么早他去哪儿了?她赶忙爬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披,“夫君,夫君……”借着微弱的灯光一间一间石室找,却在长廊的不远处看到躺在地上的容垣,
“夫君,你醒醒,醒醒!”莺歌跑过去把他扶起来,可怎么叫他都不醒,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她把容垣扶回石室,流着泪擦拭他额上的汗珠,可容垣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这样不行,我必须去帮你抓些药回来,你等我!”她恋恋不舍的离开他身边。
“老板,快给我一些风寒发热的药,快!”莺歌满头大汗的对药铺老板说,她一心记挂着容垣,自然放松了警惕,容浔的眼线果然厉害,莺歌一出现便被盯上了。
抓了药莺歌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武雄顺水推舟悄悄的跟在她身后,市井人声嘈杂,莺歌竟一点都没有发现,直到远离闹市,来到皇室陵园,她才发现身后有一条尾巴。
“跟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出来,无胆鼠辈!”莺歌猛地回过头说,武雄这才从身后闪了出来。
“莺歌,莺歌!”容垣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莺歌遍体鳞伤,被容浔紧紧的扼住喉咙,容浔还威胁他说:“我得不到的,就宁愿毁了她!”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他擦擦额上的冷汗从床上坐起来。可是莺歌呢?莺歌去哪了?
容垣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自己好像在长廊里晕倒了,糟了,莺歌会不会真的出去抓药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容浔,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莺歌,如果说昨天莺歌能够侥幸安全的回来,那么今天再出去一定会遇到危险。
“莺歌,莺歌……”他拖着虚弱的身子找遍了整个地下宫殿,莺歌果真不在,不行,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冒险,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说不定莺歌此刻已经深陷险境,他万万不能继续在这里等下去。
容垣刚一打开出口的机关,迎面一阵寒气袭来,这天气也奇怪,昨日还是阳光明媚,今天外面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胸腔内气血翻腾,他忍着剧痛朝皇家陵园走去,随身佩戴的长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莺歌,你一定不能有事。”他心里反反复复默念着这句话。
“咳咳,咳……”可是走了没多远他便扶着路边的大树咳了起来,喉间的腥甜愈来愈甚,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继续往外走,容垣知道自己体内的毒可能快压制不住了,可即便是死他也不能让莺歌再次落入容浔手里。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30 10:37:00 +0800 CST  
白衣老者将容垣带到冰室,封住他全身的血脉,此刻他躺在冰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和脉搏都几乎探不到,就像一个活死人。
“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老者叹着气说。
莺歌很快就打听到了聚魂剑的下落,经过上次永安城的暴动,九州天子在叶远玄死后为了安抚郑国,把郑国国宝聚魂剑完好无损的送回了郑国王宫,现在聚魂剑果然还在容浔手里,看来自己这一生注定要跟那个人纠缠不清了。
“武雄呢?让你们去找一个人都找不到,本王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容浔在书房里大发雷霆,桌子上的东西砸了一地,他的密探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突然外面有人禀报,容浔这才把那群人都赶了出去,“我说过,没事不要来烦我!”他朝来人大喊,
“可是大王,莺歌姑娘求见。”
“你说什么?莺歌来了?快,快带她进来!”容浔顿时兴奋起来,
莺歌走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冷笑道:“怎么,爷以前最善喜怒不形于色,如今怎么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莺歌,你这是在嘲笑我吗?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因为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容浔恶狠狠的说,
“呵呵,你有今天都是因为你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好,好啊!那你回来干什么,难不成为了看我的笑话?”
莺歌一脸不屑,她指指门外说:“我答应过武雄,送他的尸体回来,我不像你,言而无信!”
“什么,武雄死了,是你杀了他?”
“我答应他的已经做到了,好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纠缠。”莺歌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容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想走?没那么容易,就算你的心不是我的,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果然,果然跟自己预想的一样,莺歌内心冷笑道,她转过身轻蔑的说:“容浔,你都不想看武雄最后一眼吗?他到死都想着向你效忠,他真傻,为你丢掉性命一点都不值得!”
趁容浔恍惚之际挣开他的手,可容浔怎么肯放过她,两人在书房动起手来,最终莺歌还是被抓了起来。
容浔这个人生性多疑,他知道莺歌这次回来一定不是那么简单,可他也万万想不到容垣还活着,他还在为失而复得而兴奋,为了防止莺歌逃走,他亲手喂她吃下了软骨散,让她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或许没有人比莺歌更了解容浔了,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这些把戏,自己可是容浔亲自教导的,所以她一早便服下了解药,软骨散的药力根本发挥不了半分。
可是在没有摸清聚魂剑的下落之前,她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莺歌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容垣,
“夫君,你一定要等我回去。”眼角的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她用力的闭上眼睛。
莺歌知道自己如果过分的顺从定会引起容浔的怀疑,所以入夜之后她便试图逃走,可是此刻她是个功力尽失的人,所以没走多远便被侍卫抓了回来。
容浔很快就赶了过来,“莺歌,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自始至终我最爱的那个人都是你,我知道你也爱我对不对?我答应你,只要你留下来,我一定好好待你,我封你为我的正夫人,我们就像从前一样,好不好?”容浔此刻近乎恳求的说,
“容浔,你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是你亲手把我送给大王的,我告诉你,我爱的人是大王,这辈子都是!你说你爱我,那么锦雀呢,难道她就白死了吗?我告诉你,我恨你!”莺歌撕心裂肺的喊。
“好,你跟我来!”容浔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带到书房后面的密室里,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口水晶棺,聚魂剑就悬挂在上方,
莺歌没有看错,那水晶棺里躺着的正是锦雀,她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莺歌扑过去,跪在锦雀身前,“容浔,锦雀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肯让她入土为安?”她哭着说,
“谁让你不肯原谅我,非要离开我?从你嫁进王宫的那一天,在我眼里锦雀就是你,我怎么可以忍受每天都看不到你,所以我要留着锦雀,即便她只是一具尸体,起码我可以每天看到你的样子。”容浔双眼血红,满脸贪婪的说,
“容浔,你疯了!你根本就不懂人心是什么,难为锦雀心甘情愿为你去死,你不配!我现在就要带锦雀走!”莺歌说着便把水晶棺的盖子掀翻在地,
容浔上前阻止,他把莺歌推到一边,抬起地上的盖子重新盖了上去,莺歌顺势取下聚魂剑从容浔背后用力插进去,
容浔惊恐的瞪大双眼,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你……你怎么……怎么会……”
“容浔,我恨你!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锦雀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你难道不应该下去陪她吗?”她说着用力把聚魂剑拔了出来。
容浔躺在地上,口中溢满鲜血,他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不信莺歌会忍心杀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还要谢谢你,这么快就让我找到聚魂剑,大王还等着我,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会活到今天,是的,他还活着,如果他去了,我一定会去陪他,所以,你早就应该去陪锦雀了不是吗?郑国,只能有一个王!”莺歌说完便带着聚魂剑从他眼前消失了。
容浔到死都不敢相信莺歌刚才的话,他算计了十几年,终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最想不到的竟然是死在了最爱的人手里。
走出密室莺歌轻而易举便逃离了王宫,她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路策马狂奔朝地下宫殿赶,不知道夫君怎么样了。
终于到了入口处,怀里的聚魂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了微微的光,她回到石室,却不见容垣,
“夫君,夫君你在哪儿?”莺歌突然很害怕,她一间一间石室找,却始终找不到,连白衣老者也不见踪影。
那间冰室的位置很隐秘,若非容氏一族是不能踏入半步的,正当绝望之时怀里的聚魂剑突然飞了出来,朝冰室的方向飞过去,
莺歌一路追过去,只见聚魂剑穿过墙壁不知所踪,可莺歌却怎么都找不到入口,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外面拍打着墙壁,
突然里面传来老者的声音:“莺歌,我现在要帮他解毒,如果成功,三日之后你们便可以相见,候着吧。”
莺歌的心这才放下,只要可以救活他,别说三日,就算三年她都会等。
一年后,小木屋旁,容垣一袭白衣在弹着琴,琴声悦耳,连林间的飞鸟都叽叽喳喳的飞来应和,
这么久了,莺歌的琴艺还是没有长进,可如今她连刀舞也不跳了,而是坐在一旁专心的绣着花,
一曲弹罢,容垣起身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中的绣架说:“莺歌,我们的孩子如果知道将来要穿这么难看的衣服,你说他会不会不依呢?”
“呵,你敢笑话我!”莺歌嗔怪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容垣笑着跑开,莺歌扔下绣架追了上去,
“你别跑,你倒是说啊,我哪里绣的不好了?”
容垣这才停下来,转身抱住她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怎么还跑来跑去的?”
“哼,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莺歌撅起嘴说,
“好,都是我不好,夫人绣什么都是好的,还不行吗?”容垣说着覆上莺歌的双唇,
莺歌一扭头从他怀里挣出来,调皮的说:“好了夫君,你也会说,我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你怎么还这样。”
容垣拿她没办法,只轻轻一笑,
很快他又沉默了,自从容浔死后郑国国大无主,边界已经屡遭欺凌,如今他虽乐于在这山水间,可偌大的国家真的可以置之不理吗?
可是莺歌有了他的孩子,他真的不愿让他们母子再过那种充满阴谋算计的日子,究竟,究竟该如何取舍呢?
莺歌见他满腹心事,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想什么,只是她什么都不必说,有静静的陪在他身边,因为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定,自己都会跟随。
【完】

楼主 菁莹云慧  发布于 2015-07-31 19:54:00 +0800 CST  

楼主:菁莹云慧

字数:10988

发表时间:2015-07-28 22:4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9 08:59:3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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