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这么虐你们都不哭的么~坏笑

小张没有想到会遇到临时回家的陈放，露了一丝慌张。
陈放只觉得小张的表情很奇怪，上前要接过齐浩。
“陈哥，还是我来吧。”小张很快调整过来笑道。
“没事，我来。”陈放摸了一把齐浩身上，只觉得冰冰凉的，觉得事情不对，眼下也没法跟小张计较。
“我想坐一会儿。”齐浩从大浴巾里露出苍白的一张脸。
陈放想了想，把他放在沙发上让他坐好，又回身去拿了毯子帮他盖着。
“身子还没好利索，急着起来做什么？”陈放拿开靠枕，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躺的乏了，坐起来也不那么喘了。”齐浩觉得倦，看着陈放另一只手给电视换台。
陈放眼睛一扫，看见他两只手僵硬得支楞着，就摸了一把。
“刚洗完澡，怎么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齐浩摇了摇头，“感冒没想到这么厉害。”
陈放也没有深想，只是隐隐觉得现象哪里不妥，觉得自己还是要多上一点心，毕竟齐浩比不得旁人。
陈放抱着他，一边把他蜷缩的手指拉开。
“前几天有点公事跟齐淼谈，你没瞧见他看我的眼神。”陈放和他没话找话。
这一年他们两兄弟很少见面，像是赌气一样，齐淼不来找他，齐浩自然更是不会见他。
“怎么？”
“新仇旧恨呗。”陈放叹了口气。
齐浩精神不济，懒得理他，也由他去了。
“你拿的什么？”齐浩看了眼他拎回来的东西。
陈放顿了一下，“齐淼给你送东西。”
他清楚得看到齐浩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齐浩却没问出来那个问题。
陈放明白他想问什么，“他工作忙，给了东西就走了。”
过往齐淼也曾来送东西，可却从不上来看他。
都是一些家里寄来的吃的用的。
“你很想见他？”
陈放声音变得低了些，这是他不悦的标志。
齐浩没有回答。
他在齐淼面前一直隐藏的感情没有必要再在陈放面前躲藏。
就像陈放身上的香水味越发多种多样。
甚至还能偶尔发现宿醉的痕迹。
他到陈放身边从来不是为了要求他的爱，而自己也有那一份小小的压抑着的感情在心中随着思念扎根，这份感情在无人陪伴的冷夜如同呼啸的风。
让他能在无人安慰的噩梦时分坚持下去。
陈放很快调整过来，拿了手机给齐浩看，“咱们以前常吃的那家店也开外卖了，你要不要吃点？”
“好啊。”齐浩由得陈放变着花样。
这家店是以前他和齐浩去法国时候吃的连锁，回国后吃不到齐浩还觉得很遗憾，每每念叨着。
陈放难得有兴致喂齐浩，却不知道齐浩这大半个月吃饭都费力气。
“好吃么？”
“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看到齐浩精神不好，陈放难免想到另一层，“想你弟弟到茶饭不思了？”其实也是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齐浩本来只是喘不上气，没力气吃饭，听言竟然扯了个笑脸，“对啊。”
陈放顿了一下，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齐浩实在是觉得累，摇了摇头。
“总得吃饱了才有命见你弟弟，”陈放话还没说完，被齐浩抬头冰冷冷得一瞪。
陈放不是不理智的人，只是对着齐浩总是气到说不出好话。
有的事齐浩骄傲不肯问，陈放却是存心试探。
他第一次沾惹了女人气味的时候真的只是应酬，甚至第二次第三次都是。
齐浩明明闻得到，却从不说什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无数恩恩怨怨的误会就在两个人之间越滚越大。
“你好好歇着。”
陈放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把饭菜端走，觉得两个人无话可说。

本来想写个甜一点的相性一百问，但是发现这有三个人囧，所以喜欢这个问得北鼻们留言投票吧，谁票数高就写齐浩和谁的~

天气渐渐转热，齐浩到底也年轻，身子就渐渐好起来。
他的身子受不得冷也受不得热，陈放又怕他吹出空调病来，所以也常开窗换气。
夏日夜里的风还算凉爽，齐浩靠在床上看电脑，陈放靠着窗台看他。
那个时候齐浩也就只是学生，赶上夏天最热的那二十几天，两个人就半夜去搭夜班公交，开着窗子吹夜风。
陈放并不是没有车，却也能体会齐浩的乐趣。
固定的线路，坐到终点还可以坐回起点，既是终点又是起点。
好像所有的事都能被挽回，所有的裂缝都能被弥补。
齐浩看了这个案子得有一周了，确实棘手，也一周得没理陈放。
正累得头昏眼花，右边的胳膊痉挛起来碰翻了放在一边的水。
本来是方便他喝的这下倒添了麻烦。
陈放反应很快，把电脑拿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抓住他痉挛的胳膊揉着。
水顺着桌沿滴在齐浩身上。
因为夏天齐浩下面不能闷着，所以只盖了一条薄毯子。
等到他的手安静下来，陈放才取了抹布把桌子上的水擦干净，又拿了新毯子。
齐浩看着陈放照顾自己并不是不感动，只是那句谢谢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纵然知道并不能全怪陈放，可是现在瘫痪在床的人是自己。
“别太累着自己。”陈放想给他按按后背，就被他一句话打断。
“这些事让小张做就行了。”
陈放放开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手表，又端了水，“该喝水了。”
齐浩倒是不讨厌喝水，以前是因为不喝水就会尿路感染就容易肾衰就会死，他死了陈放就可以毫无愧疚得生活下去，跟那个女人天长地久。
现在是为了自己。
陈放等他喝完水，也就叫小张进来安排他睡觉。
彼此相安无事也挺好。
“下头毛长出来了，得再剔一剔。”小张掀开毯子看了一眼。
齐浩还是没法接受自己劈着腿让人帮忙处理下面。
这一年也有坏消息，虽然腿的萎缩还不明显，但是他的两条胳膊已经明显得变细了，几个月前有感觉能动的左手跟右手一样开始慢慢出现变形。
也就意味着就算他以后左胳膊恢复了，手可能也恢复不了了。
不过还是有让人高兴的事，临睡前导一次尿能坚持到第二天起床，陈放也给他新换了护理床，比常常半夜要人翻身那阵让齐浩心里舒服了一些。
小张给他导尿的时候齐浩就看见陈放接了电话躲出去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齐浩早就不依不饶追上去非听不可，现如今也只是笑笑。
齐浩心里明白他能躲自己的除了那女人的事也没别的。
但是没想到，这次显然不是电话能解决的事。
陈放出去不久，客厅就起了争执声。
一个女人，哭闹的小孩，恼怒的陈放。
下一秒那女人已经像旋风一样刮到齐浩房里，齐浩下身还插着导尿管，毯子没盖上，小张下意识挡在齐浩身前，可齐浩还是被拽得歪了身子。
她的尖叫让齐浩脑子里突得一跳。
陈放两只眼睛通红拽住她，几乎暴怒，把房门甩上。
那些争吵的话不堪入耳。
小张把他的身子扶正，想了想，“别什么话都往心里去。”
齐浩笑了一下，“谢谢，帮我穿衣服，下床。”
陈放看见他出来黑着脸吼他回去。
而那女人盯着他的眼神像极了一条毒蛇。
齐浩只觉得好笑：拜托，是谁该恨谁啊？
她也是个大学老师，此刻却状若疯妇。
“好好看看自己，我都瘫成这样了，陈放还是不要你，你说，你做女人得有多失败。”
她到底冲过来踢了齐浩一脚，正中小腿，轮椅往后一个趔趄，被小张扶住，腿却掉在地上。
“程悦仪！你再碰他一下，我发誓让你后半辈子蹲牢房，赡养费你一分都别想要！你的钱你的房子你的车全都会被我用来陪他寻欢作乐！”
“那可是你的孩子！”
可是他们的孩子被扔在沙发上，正哭的齐浩脑仁疼。
齐浩只觉得有趣，本来难受着，却好看热闹。
“我的孩子？这孩子怎么来的***的没有数么？！”
程悦仪缩了一下，她清楚。
可是却悲从中来，自从陈放跟着这个瘫子跑了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她，陈放早就提过离婚，可是自己不肯，与陈放分居的第二个年头，她决定最后挽回一次这段婚姻，用了点非常手段。
这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可是面前这对狗男男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鄙视自己的卑微？
没有人懂得那段被抛弃、冷落的日子她是怎么过的。
齐浩瘫了是他的报应，而自己也会有自己的报应。
“用坐牢和钱来威胁我？陈放，你太不了解我了。”
她转身离开，留下那个一室的狼藉。

1 请问您的名字？
淼：齐淼
浩：齐浩

2 年龄是？
齐浩：27
陈放：26

3 性别是？
齐浩：男
齐淼：你自己看啊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齐浩：我承认挺别扭的
齐淼：闹腾，爱说话

5 对方的性格？
齐淼：太自苦了，倔，想不开
齐浩：没大没小的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齐淼：小时候就在一起了啊
齐浩：别问废话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齐淼：长的好
齐浩：傻乎乎的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齐淼：很聪明，我很崇拜他
齐浩：贴心吧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齐淼：总说自己是**
齐浩：吵（笑）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齐淼：不好也没关系，他是我哥
齐浩：行吧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齐淼：叫哥啊，不然怕他打我
齐浩：齐淼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齐淼：叫淼吧，他天天老拿哥哥的身份压我
齐浩：哥哥就很好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齐淼：猫儿
齐浩：狗啊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齐淼：先问问他要什么呀
齐浩：多读书多看报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齐淼：他亲我一下就好
齐浩：身体好些，少给他添麻烦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齐淼：总是自轻自贱
齐浩：没什么不满

17 您的毛病是？
齐淼：太考虑他的感受了，不该给他那么多自由
齐浩：身子不争气，病病歪歪的

18 对方的毛病是？
齐淼：总把我当小孩子，我就比他小1岁
齐浩：幼稚，可笑，不成熟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齐淼：钻牛角尖
齐浩：威胁我要给他插胃管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齐淼：吵架什么的吧？听说我和魏琳在一起他也不高兴来着
齐浩：自杀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齐淼：爸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齐浩：恩，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齐淼：带他包场看电影
齐浩：虽然我明明是想去听音乐会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齐淼：我半路睡着了
齐浩：我倒是认认真真看完了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齐淼：刚在一起，亲他了，当然以前就亲过
齐浩：恩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齐淼：家旁边的公园
齐浩：差不多吧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齐淼：买个蛋糕~
齐浩：给他买点东西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齐淼：我！
齐浩：他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齐淼：愿意伺候他一辈子
齐浩：挺喜欢的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齐淼：爱
齐浩：我不知道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齐淼：让我死啊什么的话
齐浩：不讲理的时候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齐淼：他好就行
齐浩：祝他幸福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齐淼：恩
齐浩：可以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齐淼：给护工打电话
齐浩：给他打电话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齐淼：笑着的时候
齐浩：还真的没有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齐淼：抱他的每一次
齐浩：虽然我这个样子，但那方面他还在取悦我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陈放：给他做好吃的，喂他好好吃饭
齐浩：千方百计逗我开心

39 曾经吵架么？
齐淼：经常
齐浩：吵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齐淼：不想活了这类的
齐浩：你闭嘴

41 之后如何和好？
齐淼：好好跟他谈谈
齐浩：只要我态度软下来他自己就回来了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齐淼：希望
齐浩：行吧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齐淼：确认过眼神
齐浩：什么东西都想拿回来给我看，像小狗一样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陈放：从精神上和身体上照顾他
齐浩：控制自己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齐淼：想不出来
齐浩：哼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齐淼：不知道诶
齐浩：狗尾巴花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齐淼：有
齐浩：恩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齐淼：我不自卑
齐浩：不能自理，一点都不能，哪怕是回到吃饭吃得自己一身的时候也好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齐淼：对内公开
齐浩：恩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齐淼：我希望能
齐浩：我也是

第444楼的时候就发和陈放的五十问~和齐淼在一起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我已经想了一个可惨可惨的结局，你们要做好准备，当然可能完结要等好久哈哈哈

“我累了，小张，抱我回去。”
齐浩脸色也有点白，他怀疑过陈放的感情，甚至是经常怀疑，却没想到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着自己未知的坚持。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法去计较谁对谁错，谁先对不起谁，只不过是恰巧三个人彼此不能放过。
陈放松了一口气，却眉头深锁。
以前他就是这样，碰上什么难事就板着个脸皱着眉头，齐浩常常嘲讽他的样子像是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齐浩想抚平他的眉头，可是如今却再也不能了。
陈放转过身把他的腿放回脚踏，疲惫得让小张抱他上床。
“你有这么厌烦我么？”齐浩已经被小张推得转了身。
“没精神跟你闹。”陈放看着那孩子发愁，也知道程悦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齐浩被噎了一下。
小张撇了撇嘴，“他意思今天晚上跟他睡。”
陈放讶异得看了一眼齐浩。
“多嘴。”齐浩脸立马沉下来。
很多年后齐浩依然不愿去回忆那一晚上陈放忽然闪亮的眼睛。
护理床上睡不下两个人，自然是睡到陈放床上去。
陈放只拿了两个靠垫，一个放在他两腿之间，一个给他撑着脚。
慢慢拉开他蜷着的手指，用自己的手去帮他维持形状。
齐浩难得愿意跟他多说两句。
“我们是很久没睡过一张床了吧。”
齐浩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啊。”陈放把他的手放在颊边。
“感觉不到的。”齐浩轻声说。
陈放心中一恸，自己的体温就像就像自己的心一样，齐浩再感觉不到了。
“看得到就好了。”陈放喉头一哽，“今天累了吧，睡吧。”
“陈放，我眼睛痒。”
“还不是你那年自己揉的。”
齐浩内眼角痒每逢换季就爱发作。
“我给你拿眼药水。”陈放就要下床。
齐浩摇了摇头，“吹吹就好。”
陈放见他难得有两句好话，也乐得顺着他，伏在他枕边给他吹，却被突然的一吻闪了神。
他的齐浩头转向一边，好像没做过。
陈放也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告诉我，我刚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为什么要离开我？”齐浩声音有些发颤。
这个问题折磨了他多少日日夜夜，他还是问出来了。
陈放微笑着沉默，然后拉开袖子，露出几道疤，“去治病了，抑郁症。”
齐浩忽然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陈放只是微笑吻掉他眼角的泪。
“知道你过得也不好，我就放心了。”
仿佛两个人在出事以来第一次达成了一种默契。
齐浩絮絮得说他有多恨陈放，而陈放只是不时把他捋一捋胸口，直到齐浩疲倦睡着。

1
齐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要导尿，小张见他和陈放都起了就拿着导尿管进来。
“抱我回去弄。”齐浩看了眼旁边的位置，空了。
陈放已经穿好衣服先在客厅吃早饭。
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就过来看。
晨痉是很常有的事，加上膀胱充盈。
小张已经抱他起来，因为他的卧室和齐浩的只隔了一道墙，小张直接就把他抱起来了。
许是因为体位变化，许是压迫了膀胱，他在小张的怀里有点哆嗦，两条腿在空中晃。
以前将近180的身高现在看起来也就是窝在护工怀里的小小一团。
过不了一会儿，小张看了看，皱了眉头，“尿血了。”
“怎么回事？”陈放问了一句，齐浩还光着下手有些尴尬。
“昨天没导完，被那个女的拽了一把，可能伤着尿道了，没什么事。”
小张去了卫生间，陈放看他左边肩膀发颤，就过来看了看。
“肩膀疼？”
齐浩摇摇头，“麻烦你，帮我盖上。”
陈放扯过毯子。
其实只是心理安慰，看不见好像就没那么难堪。
“你上班去吧。”齐浩催过他。
“让小张再观察观察，有事的话快些去医院。”陈放点点头，以为今天会像过往无数个清晨一样。
这也是齐浩以为的很普通的一个清晨。
陈放一开门就被铺天盖地的传单吓了一跳。
被开门的风带起还飞起来几张，又落在地上。
上面是彩印的齐浩的照片，看样子是齐浩刚出事不久拍的。
处事预谋周全，却冲动任性，这就是程悦仪的风格。
文字不堪入目。
陈放看了看里面还在帮齐浩起床的小张，自己拿了东西扫起来，马上他就发现这是徒劳。
贴的到处都是，走廊上，楼梯上，甚至是他都够不到的上面的墙上。
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带着那个孩子……
陈放甩了甩头，不想了。
到了车库，发现情况更加严重，不仅是他的车被这些传单包上了，甚至给别人家的车窗玻璃上一人贴了一张。
给别人家的贴的很是周正，也好撕。
陈放不禁苦笑，又出了车库打车走。
虽然心里暗暗怀疑程悦仪追到了律所，可是发现员工目光闪烁，陈放还是哽了一下。
他们认识齐浩，虽然只是从案件分析署名上认识的。
但老板金屋藏“娇”，抛妻弃子的新闻还是瞬间在整个律所惊起了隐晦却汹涌的波澜。
这边陈放在头疼，齐浩也刚刚吃过饭，觉得有些烦腻，让小张推他出去走走。
齐浩眼尖暼到门口一张纸。
“小张，门口掉什么了？是不是陈放的东西？”
小张走过去拿起来，看了半天。
齐浩见他不吱声，又问了一次。
小张揉了一团，放进兜里，转过身，“没什么好话，别看了。”
“你也欺负我瘫了是不是？”齐浩的眼睛在小张身上一刮。
“出去走吧。”小张也没理他，推着他开了门，迎面就是那些内容差不多，照片却很多角度具体详实的小广告。
碰巧隔壁邻居正在看，两个人视线撞到一起的时候，那人闪过一瞬微妙的表情。
轻蔑、鄙夷，仿佛罪有应得的快感。
齐浩的脸瞬间惨白，开口淡淡问了一句，“好看么？”
“恩，挺有趣的。”那人扬起脖子走向电梯口，路过齐浩的轮椅顿了一下，随手揭了一张，放在齐浩腿上，电梯“叮”得一声，“你先。”
齐浩勉强道，“谢谢，小张，我们走吧。”
其实电梯的空间足够大，那人只是不屑和自己坐一趟而已。
小张按过一楼，低头去拿他腿上那张。
齐浩坐得不太直，轮椅靠背调了一个大概70度斜角，他脖子受过伤，低着头有点费力得看那张传单。
“等，一等。”
而小张本想照旧拿走了事，却被齐浩拉长声音得打断。
小张无奈，既然要看，一定要看，那就让他看得舒服点。
把之前那张也拿出来，放在齐浩眼前。
“我们……回去吧。”小张摸了摸他的肩膀。
他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齐浩不是个事多的。
即便他真的拆散了他人的家庭害了那个女人，他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足以抵罪了。
那个女人有钱，有孩子，只要向前看，总能好好生活下去的，甚至说，她还有些姿色，又有文化，即便再婚也不是难事。
所以小张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来这样折腾一个离了护工一天都过不下去的人。
“没事，我没事，”齐浩点了点头，“不愧是程悦仪，像写小说一样精彩。”
“都不是真的。”小张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想了想安慰道。
“不，都是真的，是我的报应，我的……”齐浩还没出楼道，突然呕吐，早上吃的东西顺着下巴淌到脖子胸口。
小张反应很快，解开束缚带，让他身体往前坐，却还是呛进了气管。
他本能得想咳嗽，但是因为大张着嘴呼吸，吸入的东西却越来越深。
楼上的那位邻居的电梯也到了，看到一身呕吐物的齐浩眼里竟然也有些怜悯。
齐浩想说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可是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悲哀。

小张推着他进了家门，也顾不得抱他上床，直接放在地上给他拍背。
“跟着我的节奏呼吸，不要激动。”
虽然看着厉害，但远比不上以前卡痰严重，齐浩听见给自己拍背的“空空”的声音，等把呛进去的一小块鸡蛋咳出来，齐浩已经浑身狼藉。
胃里的东西已经吐空了。
口水、稀痰、胃液、呕吐物糊了他一脸一身，下头自然不必提。
“没事的，一会就收拾好了，等收拾好了我给你洗个澡。”
小张拿了个毯子给他垫在身子底下，拧了毛巾把他的脸和脖子都擦干净。
齐浩由着他收拾自己，又抱着进了浴缸。
这回是热水澡。
小张第一次觉得有些可怜这个自己每天伺候的男人。
许是放在地上动作太急，他腿上磕青了一块，这样他也不知疼。
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到了中午，齐浩摇了摇头，表示不吃午饭，只催促小张把不同版本的“小广告”都撕回来。
齐浩经过了一轮呕吐、呛咳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就让小张给他念。
听罢，他点点头，“文采很好，别跟陈放说我看见了。”
随即疲倦得闭上眼睛。
这一睡就睡到半夜，憋醒的时候齐浩就觉得很热。
屋里已经关灯，他看不见自己身上盖了多少东西，空调开着，可是怎么还是这么热？
齐浩烦躁得动了动脑袋，觉得竟似是千斤重。
很快他就觉出自己头和脖子都在出汗，他颈部以下没有排汗功能，天气温度一高他的身子就受不了。
果不其然，喉咙里“咯”的一生，他卡痰了。
勉强呼吸，气流穿过狭窄气管带出来的声音在寂静夜里有些可怖。
别活了，别活了。
他看着枕边的铃，这样想。

520番外
今年五月二十号是星期日，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滨湖大桥新建了音乐喷泉，俨然都成了景点。
齐淼开车接齐浩从剧院回来，顺便送翠子回家，就堵在了半路上。
本来他拿着两张话剧票回来是想跟着齐浩一起去，结果齐浩把另一张票给了翠子，说齐淼到那就知道睡觉，给自己丢人……
已经将近七点，齐浩懒洋洋得，忽然笑道，“我好想把他们推下去哦。”
齐淼转头一看，原来是一堆人正在翻公园的铁围栏。
还有人站在栏杆之间的立柱上，丝毫没顾及周围尖尖的栏杆的刺，只为了能好好欣赏音乐喷泉。
“你怎么这么坏？”齐淼也笑了。
这喷泉他和齐浩早就在朋友圈看了好多遍了，航拍、手机拍、单反录被各路市民研究个遍。
“这一路上拖家带口，领娃带狗的，也不怕出事，刚才一个孕妇，肚子那么大了，还钻栏杆呢。”齐浩看着外头。
齐淼也不着急，自从哥哥回来，他的路怒症彻底治好了，堵的厉害还能看个电影。
“累不累？”齐淼探着身子松了松齐浩的安全带，帮他动弹动弹。
“没事。”齐浩抬着左手拍了拍齐淼的手。
按齐浩的话说：到底上天没对他绝情到底。
他的左手是恢复过来了，甚至比以前的功能还强些，虽然自己吃饭还勉强，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齐淼觉得有点渴，翻了翻只剩下给齐浩带的一盒水果捞。
看这情况车是一步都动弹不了，少不得再堵上半个点，总得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来玩打手，你赢了给你吃一个。”齐淼打开盖子。
“我不想吃。”齐浩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
“那你输了给你吃一个。”齐淼理所当然的耍无赖。
齐浩有点无奈，只得点点头，“老规矩。”
打手是促进齐浩康复的一个小游戏，规则很简单，本来就是小时候孩子玩得，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互相打手，打到了就是赢。
起初也是按这个规则玩，只是齐浩一直输所以不肯了，就改了规则。
齐淼打到齐浩的食指才算赢；齐浩碰到他就算赢。
结果齐淼又总是输，也不肯了。
又改了规则，把手指头的数量加到了两根，还得齐浩喊开始，这就是老规矩。
传出去多半这事要被人笑话，也的确被翠子笑话过，齐淼30，齐浩31，两个人都还像小孩子一样。
真要认真起来，齐浩当然赢不过齐淼，只是逗着他多锻炼罢了。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居然玩得还挺起劲，水果捞也只剩下小半盒。
齐浩反应过来，“诶？你怎么把葡萄都自己吃了？”
齐浩喜欢吃葡萄，不爱吃苹果和香蕉，常常为了肠道健康被齐淼威逼利诱吃这两样。
“你打我啊？”齐淼一脸得瑟，皮得不是一天两天了。
等齐浩真的打到他胳膊，齐淼一转头，却是惊喜。
他刚把齐浩的胳膊放回去，他已经能抬得这么高，还能打人了？
“打你怎样？”齐浩板着脸，又装不下去，自己先笑了，转而声音有点涩，“是不是进步很大？”
齐淼连忙点点头，喉结耸了一下，拉开他左手蜷曲的手指，放在嘴边吻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他瘫痪的第五个年头，第三年的时候左手有了知觉，第四年的时候能蹭动，第五年的时候才能把胳膊抬起来。
在这漫长的几乎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康复之路上，齐浩的身子的外形已经和正常人有所区别，才31岁小腹已经堆了一滩软肉，穿着衣服也遮不太住，脱下衣服更是和萎缩的其他部分对比鲜明，右边胳膊比左边细了两圈，虽然护理得很尽心，可右手也已经彻底变形。

齐浩接受他之前曾把他叫过来，两个人一起看了齐淼觉得很长的一段视频，内容是一个两只胳膊都能动的截瘫患者用起降机帮自己上床。
齐浩问他看到什么了。
齐淼想了想，“买起降机么？”
他摇头，“我手不行，自己也用不了。”
又给了他放了一遍，还是问。
齐淼隐约懂得他的意思，却没说出来。
“淼，”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我现在瘫痪的时间不够长，如果我瘫了5年，10年，15年，甚至20年，我的身体就会像视频里的一样丑陋，甚至更加丑陋。我的脸会长皱纹，头发会掉，甚至呼吸都带着难闻的味道，我也在慢慢和社会脱节，尽管我会努力得和这个世界保持联系，到时候只有一个带给你无穷无尽麻烦、压力的丑陋且愚蠢的中年男人，那个时候，你还会爱我么？”
齐淼想了想，“‘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教我那么多诗，我就记得这一句，”齐淼正色道，“我清楚，你没有未来，我们没有未来，但我们拥有现在。而且，当你是个丑陋且愚蠢的中年人的时候，我也是。”


齐淼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几年前的旧事，莫名有点难受。
齐浩一直看着齐淼的脸，自然窥见他心里的酸，“诶，你亲了我一手口水，回家得给我洗。”
齐淼又用脸颊蹭了蹭，才放下。
“回家给你好好洗洗。”齐淼又恢复了二皮脸的样子。
“没正经……”齐浩骂了一句，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暖了。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过的快，等他们到家已经挺晚。
齐浩本来困着，由着齐淼推他回家，却暼见小园地一抹鲜艳的红。
五年了他们一直住这里，齐淼本来想着一楼潮齐浩身体又不好，琢磨着换一套带电梯的高层，但这些年一直没能买上。
虽然赚的不少，扣掉人力物力平常开销，一多半都搭到齐浩身上了。
护工费、导尿管、隔尿垫、吃的各种

护工费、导尿管、隔尿垫、吃的各种药、轮椅维护维修、病了检查住院，都是开销。
齐浩倒没觉得这房子不好，挺喜欢这里，因为那个小园地。
他曾试着让齐淼帮他种些花花草草，日常每每叫翠子去看，可是总是什么都种不活。
今天却忽然开了一朵牵牛。
“等一下。”
“诶？”
“园子的花开了。”
只有一朵，娇嫩的花瓣，里面有几点绒绒的蕊。
齐浩想摸一摸，使劲抬着左手，还是半路力竭掉在腿上。
齐淼见状就伸手去摘，被齐浩连声叫住。
“好好的花，让他开着啊，摘下来两天就死了。”
“噢。”
两个人又看了一会儿。
“该回去了。”齐浩算了算觉得自己坐的久了，抬头跟齐淼说。
等齐浩一切妥当，沉沉入睡时，有一个人悄悄得放了个花瓶在他床头。
花瓶里是花店刚送来的牵牛，娇嫩欲滴，清爽可爱。
其实很少人订这种花，齐淼找了半夜才找到一家。
那一晚上齐浩做了很多梦，他梦到几年前的自己跑着追着陈放，突然一脚踏空，梦境就变成自己已经死去，再回来就是梦到自己的两只手都好用，能自己坐轮椅，又一变是齐淼一脸冷酷得看着自己，齐淼不说话，他却知道他是嫌弃自己丑了，可是梦境中的他又清楚的明白这是做梦不是真的，可他还是着急得用左手掰那变形扭曲的右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一切光怪陆离的梦境都没有最后一个梦来的真实，他梦到他从轮椅上站起来，看见家里的灯开着，一墙之隔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卧室，里面有护理床、家用制氧器、纸尿裤、隔尿垫、导尿管……可是一切都不用了，他好了！他能走了！他听见齐淼就在窗户边上叫他，他竭力向那道灯光跑去，跑到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不能呼吸，打开门，却看到齐淼抱着另外一个“自己”，“自己”姿势怪异得窝在齐淼怀里，脖子靠在他肩膀上，两只手放在腹部，因为肌肉萎缩臀部挂不住裤子所以露了一点干瘪的屁股出来，齐淼帮“自己”躺在床上，又拿着什么东西跟“自己”说话，他听不清内容，却知道洁白床单上正有晕黄染开，而床上的另一个“自己”还在笑着和“齐淼”聊天，毫无所觉……
忽然又变成躺在床上那个“自己”，他看到门口的站着的“齐浩”渐渐变得透明，看清了齐淼拿的是什么东西――是那朵红色的牵牛花，他也听清了齐淼一直在喋喋不休重复说的话。
他在说：我爱你。

“诶？怎么哭了？”
齐浩睁开眼睛，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一下，又眨了眨，看清齐淼那张写满担心的脸。
“做噩梦了。”他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
齐淼用手抹掉他的眼泪。
“没事的，做梦而已，说出来就好了，梦到什么了？”齐淼又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梦到我变得更丑了，还尿裤子，你还送我花，还说爱我，反反复复得说……”
“那可能不是梦哦~看我弄来了什么？你又不让摘，只好买……？”
他抱着一花瓶的牵牛花，五颜六色。
“我也爱你。”
他说出了梦里没来得及回答齐淼的话。
齐淼愣了一下，他瘫痪五年多，在一起三年，齐浩从未开口说爱他。
“对不起，对不起……阿淼，我……”
齐淼没做声，俯下身子，吻住他的唇停止他仓皇失措的解释，摘下一朵牵牛花，放在他枕边，轻轻吁了一口气，“我也爱你，一会儿陈大夫来给你针灸，我帮你擦擦身子。”
齐淼慢慢抱着他坐起来，齐浩第一次认真得看着他帮自己起床：
先脱下松紧腰的睡裤，露出纸尿裤，揭开魔术贴，用湿毛巾擦一擦，然后看着他很熟练得帮自己导尿，那条管子会一直伸到膀胱，不一会儿就有尿液流出来，自己的腿时不时的痉挛，齐淼会把他们先按下去，导完尿他会看看自己的尿液有没有异常，没有异常就揉揉自己的小腹，排干净后抽出脏了的纸尿裤，齐淼开始帮自己脱上衣，他的左手虽然能动，五根手指却都没有功能，蜷向掌心，右胳膊上下一般粗细，手腕在胳膊上吊着，右手畸形得厉害像鸡爪，有的时候痉挛又会攥成拳头，掰都掰不开，从肩膀下面的肌肉也萎缩了显得人很瘦，到了小腹软肉却异常明显，膝盖突起来了，左腿比右腿粗些也比右腿长出几厘米，尽管穿戴足托，他这双五年没下过地的脚也下垂了。
当齐浩提出想看自己臀部的时候齐淼沉默了。
“没事的，只是看看。”
当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齐浩还是叹了一口气，却觉得心中轻松许多。
一切都是真的，无论自己想不想，都在发生。
五年了，齐浩终于接受了自己。
齐淼不解齐浩这样剧烈的感情变化，只好轻轻摸着他的后脖颈示意抚慰。
齐浩摇摇头，笑了。
“没事，快些，别耽误你上班。”
齐浩转过头，发现园地里那一支牵牛花不知什么时候爬上窗台，结了粉红的花苞。
也许，等过一段时间，这些花儿会开的更好吧。
齐浩这样想。

――完――

我最喜欢那句“五年了，齐浩终于接受了自己”，HE也就算是这个了，其实中间还有一段很重要的剧情没写，所以……HE还是BE到时候再说吧……毕竟我是亲妈，经常写着写着就舍不得BE了……

然而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齐浩还是醒过来了，睁开眼睛已经是医院熟悉的围帘。
陈放在他旁边趴着睡。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声。
熟悉的管子，机器在帮他呼吸。
总是这样，最繁华时跌落，刚刚觉得人生没那么绝望就再次摔倒。
正当他已经闭上眼准备再睡过去的时候，帘子响了。
齐淼胡茬都冒出来，两只眼睛也充血。
齐浩下意识张嘴，却忘了发不出声音。
“没事儿，肺炎发烧了，打几天针就好了。”齐淼放下水壶坐下来，只是沉着脸，不搭理齐浩。
“来，吸痰。”来的是江莱。
“你怎么又来住院啦？”
吸痰本不是大夫的活，她只是找个理由来看看他，顺手摸了摸齐浩的额头。
“没事的，幸好你身体反应的凶，当晚就发烧了，不然万一没察觉才出大事呢，等好些了就给你封管，知道你不乐意。”
陈放也醒过来，揉了一把脸。
齐浩就看见他的青眼眶。
齐淼就这一点没长进……这么大人还爱动手。
齐浩是不知道自己本来已经死了大半个了，要不是小张起来顺路听见他嗓子的呼噜声他就被自己的一口痰堵死了。
就这样，救护车上又堵了一回。
晚送来一会儿就算能保住性命也是植物人了。
“喝水吧。”齐淼喂了他两口水就拿开了，见他还盯着水瓶，知道是还想要，又喂了一点。
齐浩见齐淼是真的生气真的累，就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齐淼一直看着他的表情，怕他要什么自己说不出来，结果被他这样一萌，心里那点又怨又恨早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这两天看着他的身累心累。
“想吃什么？粥么？”
齐淼给他垫了垫枕头。
陈放在一边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齐淼一回来，齐浩身边就像被包了一圈密不透风的墙，没有他陈放丝毫站脚的余地。
齐浩点点头。
“配点小菜？”齐浩又点点头。
其实陈放也知道，齐浩喝白粥要配小菜不然喝不进去。
齐淼站起来视线扫过陈放微笑就变淡，两个人就像高压电一样，见面就打。
齐浩也想叫他们别掐了，只是说不出来话，默默在心里把这两个人都骂了一遍，权当认识了两个****。
这两个****对视了一眼，忽然异口同声。
“你去买粥！”“我去买粥！”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齐浩倒是笑着看着他俩，是少见的开怀时刻。

不知道看文的小宝贝有没有要参加高考的，想说点什么，加油打气是肯定的，但是我想说决定你以后的不是这一纸成绩，而是你面对未来的态度，不够优秀的大学依然能够培养足够优秀的你，所以放松心态，人生不能重来，但是高考可以。

最终是陈放耐不住尴尬去买吃的。
齐淼看着齐浩的胸口被呼吸机带的一起一伏，忽然就侧了脸。
齐浩静静看着他，他有好多问题想问，可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擦擦身子。”
齐淼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有点晃，齐浩急得头动了一下，气管切口就开始疼。
“没事没事，”齐淼连忙说，“一晚上没睡，估计血压有点高，一会儿就好，你别动啊，该疼了。”
齐浩也有些撑不住，毕竟刚刚从生死边缘徘徊一次，醒了这么一会儿已觉得精力不济。
齐淼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闭了眼睛。
“别睡，一会儿吃了饭再睡。”齐淼过去摸了摸他的脸。
齐浩困倦得眨眼睛。
齐淼一边解他病号服的扣子一边念叨，“我没跟爸妈说，你不要担心。”
热毛巾擦过他没有知觉的身子，齐淼小心避过呼吸机的管子抱着他换了个姿势。
迷迷糊糊的齐浩睁开眼看了看，又放心得睡了过去。
“别睡，一会儿该胃疼了。”
齐淼又叫他，齐浩下意识得蹭了蹭，忽然觉得
额头一凉。
齐浩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得看着他弟弟。
齐淼也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颓然。
成年人的情爱纠葛对齐淼来说从不是什么值得头疼的事，可是对齐浩，他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只是一遍一遍给齐浩擦着身子，当他忍不住情绪，在齐浩背后停下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可悲到了极点。
就像擦身体一样，他擦的时候齐浩不知道，他停下来齐浩一样不知道。
他爱齐浩的时候，齐浩知道，或许他不爱齐浩的时候，齐浩也知道。
这知道却比不知道伤人许多。
知道，不回应，不拒绝。
恰好小张推门进来，拿了些生活用品来。
“齐哥醒啦？”小张随口说了一句。
“恩，刚醒，”齐淼有些局促，“我公司还有点事，陈放去买粥了，麻烦你照顾一下他。”
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
水盆里的热水在齐浩背后氤氲着热腾腾的水汽，毛巾泡在盆里。
齐浩看着关上的门发呆，小张看着水盆发呆。
呼吸机的声音显得大而空洞。
小张觉得空的慌，连忙搭了两句话，可是病床上的人却无法回答他。
最终，小张也静默下来。

这篇也快临近尾声啦，下一篇估计也是bl，大家想看啥的呢

齐淼出门的时候正赶上陈放回来，陈放拉着他停了下。
推门把吃的递给小张，轻轻抚了抚齐浩的眉头，看见他看向门口，就说：“我跟齐淼出去喝一杯，你好好歇。”
齐淼委实觉得和陈放没什么聊的，一向健谈的他也沉默下来。
倒是陈放给齐淼倒了一杯，自己又倒了一杯。
“怎么了？撑不住了？”陈放笑了笑。
齐淼叹了口气，“你能不能把你前妻收拾明白了？要不等出院我带他回去住几天？”
陈放摇摇头，“我了解她，躲可是躲不过去的。”
“那是你的事。”齐淼不耐烦得啧了一声。
“你可真不像齐浩的弟弟。”陈放摸了摸下巴，“不过有一点倒是类似，都很矫情。”
齐淼懒得搭理陈放。
“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因为他是个病人，所以就不能在一起，也不能分手了么？如果今天我和他分开了，明天我就会让他搬出去的。”陈放托着腮。
“你还真是个人渣。”齐淼冷眼看着他。
“人渣不假，但是我清楚的是他想要什么。”陈放又喝了一杯。
“他想要什么？”齐淼忽然心头一动。
“为什么告诉你？”陈放饶有兴味得看着齐淼，忽然笑了，“我知道你喜欢他。”
齐淼讨厌陈放，不仅是因为他是自己哥哥出事的罪魁，更是因为他永远一副很了解齐浩的样子，这是他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多体谅他，却也别亏待自己。”陈放自作主张得碰了杯，自己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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