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想到什么写什么

忍不住了,大概是很多片段,人物基本差不多,瘦、弱、腿脚不好、内心强大。
不会起名,全靠你我他。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8-07-07 15:46:00 +0800 CST  
他灌了肠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便由我抱到床上。
先用热水浸过的毛巾替他擦了脸、手,又将精油挤在手里,替他按摩肿胀受凉的膝盖,手一直往下,接着是小腿,蜷足,每个脚趾。他腿上基本没有几两肉,遇上我之前也不知道保养,按起来全是骨头,又冷硬的很。按摩到最后,我总是耐不住心绪非要敲他腿两下。
他稍动了下眼睫,我会意的重新净了手,轻轻按抚他的胸口,他轻薄的身子颤抖一会儿,才能慢慢睁开眼睛,瞳孔尤黑,墨染的一般。
我把身上的衣服都除尽了,拉起他的左手,放到我胸上,红樱一颤,我的力气更大了些,也能感觉到他手上慢慢有了力气。
“来,小叔。”
我躺在了他左边,搂住他的腰,将他由平躺转为侧卧,他的左手还愣愣地在我胸口,笑着骂他一句,拉开他的手,支到我身体左侧,撑着他做了一个跪地的姿势,又把他的左腿同样搬过来,他的它皱皱的,直愣愣地垂下来。
他身上还略有些力气的,他低头吻我的唇。我够着他的脖颈,也去吻他眼角的细纹,他已经不年轻了,将近五十,可他硬挺的鼻,刀削的眉眼都那么好看,完全让人忽略他身体上的不便。
好吧,我就是个颜控。
我伸手捉住了他的它,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抖,唇上也颤颤起来。
他想离,我却将腿抽出来,翘着勾住了他干瘦的腿。我也没用太多的力气,他也确实承受不住,我还能用双腿让他有些支持。
“小叔。”
我轻轻搓动着他的它,感觉到他的它仍是绵软,却滚烫。他受不住似的微微仰头,喉头动了几下,发出几声我最爱的闷哼,腰背颤颤。我抽了一只手,扶住他的腰。
“我来,别怕。”
我向下一动,张口含住了那处,几乎是瞬间,就有不少的白色的东西落入我口中,我便用舌头再将那些东西涂在他的它上,一遍又一遍的舔磨,终于,它微微硬起来。

他的腰背再也支撑不住,塌压下来,我凭着经验在他倒下来的前一刻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口中却还没停下来,近乎虔诚的用小舌去描绘他每道纹路,吸取他的每一分热度。我搂着他的腰坐起来,正好让他倚在床头的墙上,他身子瘫软,已然没有了半分力气。
他深吸了几口气,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尿摆子,我是知道的,却使坏的堵住他的小孔,憋得他四肢乱动,脖颈上也透出道道青筋,喉结更为突出,粗气频出。
“嗯…嗯,……额,啊……嗯。”
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来推我的脑袋,控制不住力道稍重了些,我便轻打他的腰,怪他使坏。
他的胸口起伏渐大,频率也越来越快,眼中好看的瞳孔慢慢翻了上去,手上的力气也弱下来。嘴中哼着一些无意义的词句,我却偏是爱听。
“好了。”
我含糊了一声,最后动了几下,舌头一撤,口中立刻充满了温热的液体,我松了口。任凭那些东西都流出来,白中参黄,却并没有臭味。它疲软下来,缩在丛林中看起来有些委屈。
他发泄出来,四肢不自主地微微抽搐,我的双腿还缠在他腰上,只好别着手去为他那双腿按揉了几下。
“痛快吗?小叔。”
我又凑到他耳边了,他的听力不是很好,却也没有这么糟,我只是喜欢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而已。
他无力的手横在我胸前,似乎本想推开我,只是又碰到了一片柔软,他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起来,剔透的小耳让人心痒。
他喉结动了几下,干涩道。
“别,今天就……”
我没等他再说出下面的话,手已经又碰到了它,这回它倒是有些精神,不一会儿就立了起来。
他的耳朵更红了,眼睛东瞥西瞄,就是不看我,也不向下看。
我却瞧见他神色已经累极,原本比较好使唤的右腿也抖起来,便不同他作乐了。
从他身上起来,抱着他沐浴了一回,才拥着他睡了。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8-07-07 15:46:00 +0800 CST  
车已经堵了四十分钟了,外头空气闷热,自然不能打开窗户让他白白去受这个罪,但车内的空调对他来说又太过冷了,只是我爱出汗,他便纵着我,照样开着空调,自己披着大衣,盖着绒毯。
车内空间不小,二十分钟的时候我便要他解开腿上的支架给他舒展按摩一下,谁知道他不肯,现在又堵了二十分钟,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眉心攒起,唇也抿成一条线,腿哆哆嗦嗦的抖起来。
我再也看不下去,不管他手间阻挡的力气,叫司机关了空调,蹲下身子揭开他腿上绒毯,挽起他的裤腿,一直将西裤挽到膝盖,才将那支架全都露出来。
“你啊。”
他将手落在我的头上,轻的如一片羽毛。
“都怪你!”
我嘴中还蛮横着,眼里都是心疼。
我解开他左腿支架上的六道锁扣,小心将那东西褪下去,他细瘦苍白的腿上已经勒出了红印子,腿失了支撑,立马歪斜着倒下来,我握住他的脚踝,轻轻转动了一下,紧盯着他的神色,唯恐手重。
“小叔,怎么样?疼吗?哪里难受?”
他只是笑笑,没回我,不过眉倒是展开了一些。
我从抽屉里拿出精油,涂在双手上,搓弄到热了才贴上他冰凉的腿,一下一下仔细的推拿,又去拉伸他的膝盖,不然他坐久了腿会僵住,一点也打不开。揉到小腿上都红彤彤的,又换成右腿,相较而言,他的右腿还有些力气,恢复的也比左腿好一些。
等到两条腿都按摩透了,伸展开了,也没给他放下挽着的裤腿,只将绒毯仔细盖好了。
车只往前爬了不到一公里,我恐他晕车,或是小腹憋闷,这些事他我不问,他从来都不会跟我讲的。
“小叔,哪还不大好?都告诉我好不好?”
车内空气不大流通,他的唇已经有些发紫了。
他看着我的唇,辨认了回道,嘴角还带着常年不变的笑意。
“我无碍的。”
我解开他衬衫的上面两个口子,又去敲打他的胸口,感受到薄薄一层血肉下那心跳果然紊乱起来,气得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顺时针为他揉着胸口,脸上气鼓鼓的,等着他来哄我。
他却没有。
我抬眼,见他正望着窗外不知道正在看什么,怕他伤神,便去遮他的眼睛。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差不多不太堵了,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醒来就到家了,好不好?”
他捉住我还在他胸前的手,又笑。
“乖。”

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车就停在家门口,三两米的路,他非要重新戴上支架,嘴里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气的我没办法,只能给他又绑上。
先从车里出来,忙跑到另一边去接他下车。
虽然在车里给他按摩过不止一次了,但他实在坐的太久,腰背也已经无力。
我把他的胳膊绕过我脖子,弯腰将他的两条腿从车里搬出来。
他一手撑着手杖,一手靠我的力气,鼓足了劲,手背上青筋尽显,腿也打起哆嗦,却仍是一声不吭,喉咙里挤出来的闷哼让人心疼。
折腾了半晌,他才摆弄着双腿踏着地,弓着背站了起来。
车开走了。
我一手揽着他的腰,强摁了几下,扶他缓缓站直了。他才抬起右腿,往前蹭出一小步。
门已经打开了,我扶他靠在门框上休息了会儿。
“已经进来了,小叔,换轮椅吧。”
他也累极,几不可见的颔首。
又扶他坐进轮椅里,在门口摘了支架,换上拖鞋,推着他回屋去。
他的头斜斜的靠在一边,左手揪着胸口处的衬衣,胸口一颤一颤的,吐出来的气息也吐不到底,喉结上上下下,看起来难受的紧。
进了卧室,我便跪在地上,把衬衫都给他解了,去揉搓他的胸口,凑到他耳边跟他低声说着话,免得他睡过去就不能沐浴了。
一手扶着他的腰背,一手穿过他的腿弯,让他小心的靠在床上,褪下他的衬衫、西裤,换上一件松展的睡袍。
“别睡呢,小叔。”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8-07-07 17:26:00 +0800 CST  
“小叔,听话。”
他自然是比我大得多的,但身体上的事他一点也不会自己打理,我便多操心。
他的呼吸已经慢慢平复下来,我便大了些胆子,趁着他闭目养神,想偷个香,不料还差毫厘时候,他张开了眼,睫毛一下子扑闪过我的脸,我一愣,感觉温度上升就在一瞬间。
但我还是硬生生不知羞耻的凑上去,一触便退了。
“先去洗了这一身汗,好不好?”
我轻声靠在他耳边哄着,觉得他的鬓角也好看的不得了。
他微微颔首,我出去唤人准备东西,回来的时候见他又拿起了床头的平板。
“不行,这个东西不能出现在卧室里!”
我把东西从他手里抽出来,正对上他无辜的眸子,狠了心放在衣柜上头,还转身朝他挑衅一笑。
我推着轮椅到池子边,别墅里都是引的活水,通过特殊方法沉静过滤加热,比温泉也不多让。
我不准他用手杖,自己扶着他慢慢站起来,一手护住他的腰。他没带支架,脚掌有些立不稳,只能依靠我,我扶他坐在池边,让他背靠在固定了的轮椅束腿上,自己率先下了水,又抱住他的腿入水,给他轻按脚底的穴位。
他的脚一点儿也不难看,脚尖虽然下垂,但因为指甲过于圆润可爱倒也看不出多少。只是太瘦了,脚踝伶仃,我一只手都能捏过来。
就着池里的热水把他的双脚染的通红才罢手,又去够他的腰。
“来。”
我拥着他,让他下水,一点一点的感觉他在我的手臂中下移,其实他站起来的时候比我高太多了——他几乎有一米九,我不过才到他的锁骨间。
他坐在专给他打做的“水中椅”上,头也能不用使力舒服的依靠在立起来的靠枕上。他累极的时候,手上也没有什么力气,现在也不过轻漂在水面上。
他眼角已然有了些许细纹,连颈项间也都是岁月痕迹。我还立在原地,这回比他高出一些了,我低头去吻他的喉结。
“小叔……”
我含糊道,心里已经明白今天不能再折腾他了,但身体却不受我的控制。伸出小舌点着那处凸起,手已经摸到了禁区,我把他困在我与池壁中间,囿到一个小小的地方,我想把他藏起来。
他遇到我之前一直都是一个冷淡自持的人,是我,将他拉入淤泥。
“对不起。”
他喉结一动,说出了这样三个字。
我原本的动作顿时僵住,神色慌乱的抬起头,想找他眼中唯独对我的眷恋,不知道是室内池水蒸腾的水汽太多,还是我已经眼花,我什么都没看见。他眸中像乘着一滩黑水,掀不起波澜,又能吞噬一切。
我很怕。
他突然咳起来,一开始还是轻咳,似乎想压抑着,后来就忍不住了,身子蜷缩着抖成一团,他握拳抵在唇边也不管什么用,甚至开始干呕。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他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就会这样,我来不及分辨原因是什么,一只手已经下意识的抵在他的后心替他捶背,另一只手拥住他发颤的身子。
“我错了,我错了……小叔,小叔!”
他呕了几口胆汁,面色顿时青白起来,手脚抽搐地想要推开我,不过他在病中,自然抵挡不了我的力气,可他也不看我,我捉不到他的视线。
他的手在我手里越来越凉,久温的泉水都暖不了他。他却执意不肯闭上眼睛,只是偏头避开我。
过了一阵子,他似乎这个姿势坐久了,撑不住身子,便不由自主往我怀里倒。他的头抵在我胳膊上,喉咙中哧哧作响,我不敢大动他,恐怕他头晕,捶背的动作也停了,就这样把自己当成一竿木头茬子。
最终我还是摁了池壁上的铃唤人进来,他们训练有素地捞他出来,擦干身体,换上新的睡袍,把他安置在床上,跟他沟通了两句,又给他用了床头常备的氧气面罩,才退出去。
我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大,我真后悔。
他到现在也没闭上眼睛,似乎在等我,可他又不看我。
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跪在床边,握住他的手。
“小叔,我们谈一谈。”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8-07-10 01:43:00 +0800 CST  
我开头几乎都是我我我,他他他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8-07-10 01:44:00 +0800 CST  
捞一下我自己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8-07-19 01:57:00 +0800 CST  
十岁之前我从阴暗的巷道长大,整日充斥着垃圾,唾骂和白眼。他,拄着一根檀木手杖,带着满世界的光彩踏入我的生活,将我拉出深渊。
十岁之后我跟着他,看他周旋众人,开辟出一个帝国,光鲜亮丽的站在世界中央游刃有余。我却知道,他私下是个连站起来都费半天劲的病人。我似乎乐于知道这种强大之后的脆弱,细细品味还不够,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把他从众人面前收起来,都藏好,给我一个人看,包括他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觊觎。
可我是谁呢?一个被他捡来的小丫头罢了,所以我花费心血切断他跟外界的联系,接管他的帝国,架空他,不准别人跟他说话,把这里都布置了我的眼线。可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他,眼里没有别人只有我的他。
我跪在他的床前,握住他的手,额头跟着靠了过去。他手心也不暖和,腕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还皱着眉,面罩上的雾气升起又散开。
我平日爱极他这副寡淡的样子,现在却觉得不忍。
“小叔,对不起。”
我诚心诚意道。
他却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有心甩开我的手,不过他刚发了病,没甚力气。于是他更气,喉咙里滚动着粗气,手也颤起来,胳膊上青筋尽显。
我只好松手,给他掖了掖被角。除去衣衫,钻进被子,躺在他身侧。
他身上一直都是冰冰凉凉的,我侧身覆在他身上,却没用大力气,恐怕压着他。
夜里他没醒,这不是个好兆头。
第二日。
我醒来没见到他,找遍了整个居所,也没有。等到从屋外的悬崖一脚踩下,才知道这是个梦。
旁侧的他身上开始发热,或许是在池边着了凉。而他还不自知,仍沉在梦中。
轻手轻脚下床洗漱,给他摘下氧气面罩测体温,已经烧到了三十八度,他面色通红,呼吸更显急促。
我拧了帕子覆在他额头,调高了空调。掀开他被子一看,小腹果然胀起,叫人拿了尿壶接在他的它下,手掌使力去磨他的小腹,他身体一颤,却解不下来。昨夜他或许醒了,但赌着气不叫我,现在又要受罪。
没办法,我只好凑近他耳边,轻声哄着他睁眼。知他晨起实在不容易,便坐在床边去托他的背,一手护住他心口,使力将他抬高一点,下体便得了压迫,漏出一些。
只是他的面色实在太差,又叫人用温水给他润了润干裂的嘴唇,他颤巍巍的睁开眼,意识明显还没回来,只在喉咙挤出几声闷哼。
“小叔,来,醒一醒。”
他似乎才有尿意,憋痛着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手僵直的张着,不知道在抓什么,我握住他的手,示意佣人给他按摩排尿。
我替他按压着胸口,看着他终于转醒,似是才想起昨晚同我的不愉快,下面排解立时就断了,再按也挤不出来,他被憋的直噎白眼,细瘦的腿哆嗦着,手上也使力推我。
我却更加大了力气把他抱在我怀里,抽手去骚他大腿根松弛的白肉。
“呃,嗬嗬,啊…嗯,呃……”
他的唇色泛起青紫,平常瘫软的腰背僵硬挺直,被按在怀里也不住的打着摆子,想来憋的实在难受。
我将他扶在佣人怀里,低头吻住已经憋得青紫的地方。
突遇火热,几是立刻,便有咸湿落在口中,我加紧口舌,几下吞吐,终于将那秽物吸了出来。
他身子一挺,白眼慢慢捣了下来,呼吸粗重,我漱了口忙将人接过,又给他扣上氧气。
佣人收拾着床上狼藉,他眼角细纹经过一番折腾都显了出来,平常收拾到八分精神,现在连三分都没有了。
白发也似乎一夜之间冒了出来。
我在他之后撑着他的身子,腾手去按捏他的手,佣人用专业的手法去按摩他的腰腿。
他手上松弛,触手及骨。
“杀……杀了,我。”
他一句话分成三段,气息微弱,落在我的耳朵里。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8-07-25 00:20:00 +0800 CST  
不行,我跟小叔🔒了,也没想到这么喜欢他,他从片段男主升级成男主了,预备给他一个名字,接下来也会有情节发展了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8-07-25 23:44:00 +0800 CST  
我有点忘了前面了!等我看一看,码了就放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3 15:52:00 +0800 CST  
太可悲了,他现在连自杀都做不到,晨起都要耗费许多心神,我听过这三个字很多次,每次都装作没听见,这次却想回应:“小叔,你太知道我,倘若你死了,我还活的成吗?”
这种小伎俩的威胁是我常做的事情,我总是喜欢看他又紧张回护我的样子,让人知道他是在乎的,不是流于表面的浅淡。
他的胸膛起起伏伏,伸手推开氧气罩,攒了力气颤巍巍将自己移到软枕上,吐出一口浊气,偏过头去不看我。
我却乐了,他不提了,他又服软了,我好似打胜了一场仗,起身去看给他煲的汤。
别墅建在郊外,通透的很,卧室的帘子拉开就是他最喜的天空,经常有掠过的鸟群。
大门前有三道锁——我把他囚禁在这,当我一个人的小叔。
汤也是夏天里清凉可口的凉汤,担心他烧得发慌,还加了几味中药,不影响口味,却也能滋补,我端着汤进了房间,床上无人。
我坐在床头,等着他从卫生间出来,这些事他只要能有意识都不愿假以人手。
床边放着他轻便的轮椅,想必是用了手杖,他右腿恢复的比较好,膝盖也能打弯,走路的时候必先迈右腿,再提腰蹭着左腿跟上,走起路来力保仪态,这副样子我最是喜欢。
他从前提气能走将近百米,自住进了我的地方,我总怕他影响心脏,锢着他做轮椅,双腿渐渐的萎缩,状态不好时站一站都勉强。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出来,卫生间无声无响,他排解费事,绝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我三步并作两步撞开卫生间的门,无人。
我疯了一样找遍了整栋别墅,连他绝对上不去的二楼和小阁楼都找了,没人,他消失了,他在这住了将近十年,几乎每一个地方都留着他的痕迹,但仅仅我去厨房的一会儿,改天换地,仿佛房子里没有另外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他走了,他当真抛下我不管了,他是也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我怕他恶化,又想到他既然能走就能请到更专业的医师,我想起他那天走的时候还发着高烧,他竟然宁可心肺更加严重也要逃离,我做过很多乱梦,他好了或者他死了,或者我死了。


“先生回HK了。”
六个月之后,我终于知道了他的下落,那时我从他手里接管的帝国也大厦将倾,我无心做一切,只想找到他,最后,我只剩下那栋别墅,我知道,那是他的怜悯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绝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毕竟已经做好了此生无缘的打算,而他要见我,岂非是病情加重到无可挽回了,要见我最后一面?
我死死抓住来人,但再详细的一点都不肯透露给我。

赴港的日子临近,我夜不能寐,用了三倍的药量才睡着,又频频从噩梦中惊醒。
下了飞机,我的黑眼圈完全遮盖不住,带我的那个人似乎不忍:“先生这半年复健不错,小姐不必担心。”
我手哆嗦着又补了一层粉,跟着人乖觉走到门前,门半开着,门上竟别着一束我最喜欢的雏菊。
我转身将逃。
“你不敢见我吗?”
那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弱,但比起之前已经显得中气多了。
我站着没动。
“进来。”
……
“难道让我出去见你吗?”
声调没什么起伏,还是薄凉,但我下一刻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喘咳,脚步拖沓的声音,手杖点地的声音……
我转身,眼睛已经碰到他的锁骨。
他气色瞧着确实好了很多,将养着腿脚也利落了不少,还是原来那副仪态,一步一顿的走来。
我死死掐着掌心,不敢出声,垂着头像小时候做错了事一样,盯着他的右脚迈一步,左脚跟上,右脚迈一步,左脚……
几步的距离,实在不长,但那分寸光阴似乎太过难捱,我闭上眼,仔细数着呼吸,然后听见一声低呼。
我睁开眼,见他左脚发起抖来,怎么也迈不出最后一步,但他似乎没有发觉,依旧拖着腿向前,两条长腿纠缠在一起,就要摔倒!
我反射性向前一步撑住他的身子,因为惯性拥着他转了半圈,背狠狠砸在门上,那束雏菊也落了地。
但我顾不上自己,连忙去看他,却见他双腿并一条手杖站得没有再稳当了。
接着,一只大掌落在我头上,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恼了我了。”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3 16:49:00 +0800 CST  
他竟在HK还有势力,我犯了六个月的失心疯,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泪在眼眶中将落不落,我握住他的腕子,依旧如从前一样伶仃。
我终于抬头看进他的眼睛里,摇摇头:“是小叔恼了我了,我错了,我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了,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你……”
言语未尽,我竟又犯了干呕的毛病,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好提前还记得松开他的手不要拖累他。
他靠着门扯住我胳膊,手杖撑住力,青筋尽露,似乎也被吓得不轻。
“……没事没事。”我连连摆手,缓过一口气来搀住他的胳膊,他整个人脱力一般,腿脚受不住得直打颤,唇边泛白。
“你怎么回事?”他喘息不定,眼睛紧紧盯着我,握住我胳膊的力不松半分。
“来,我扶您回去。”
有人扶持着,他能借上力,状态好时走起来比正常人也不多让,但半年后的现在,不知是不是刚才受惊的缘故,这几步摇摇晃晃,最后几乎是带着我一同摔落在床上,我连忙起身调整他的姿势,唯恐他心脏又不舒服。
他的床低矮,我跪在地面上侍候他时是正好的高度。我摸着膝盖下他不断抖动的双腿,听见他一声低低地叹息。


我终于发觉他又老了些,半靠在软枕上时松弛的软肉瘫在床上,鬓边银丝多了,看出来今天已经好好打理过,但一番折腾,背头也有些散乱,面上盖不住的倦容,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他双腿用力过度,僵硬的不断抽动,右腿看起来灵活些,但左腿却更坏了,完全不能弯曲,又僵又冷,膝盖突兀的支楞着。
我捏了几下之后,伸手要脱掉他的皮鞋,他弓着身子试图挡一挡,却没抵过我的力气。
右脚还如原来一样,歪在一边无甚生气,左脚上有一道血痕,透过纱布,十分刺目。
我一点都不敢碰,只抬起眼看他,泪眼朦胧。
“无碍的。”他捂着胸口缓过来,伸手拽了两条腿横在床上,我在旁虚虚护着,给他小腹盖上一块绒毯,又小心卷起他的裤脚,原来他情急之下没戴支架,怪不得总也用不上力。
我搓红了双手给他捂上膝盖,上面青青紫紫,冷得惊人。
“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也养了些时日了。”他握拳抵在唇边低咳。
“那就是今天伤口又崩裂了。”一滴泪含了许久,终于落在青白的膝盖上,我忙不迭将水珠揉开。
“不恼了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


我端详这个男人,他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五十的生日,除了白发,却还显得年轻,尤其是养尊处优之下的皮肤,比起女人也不多让。
我只跪着按摩好了他的双腿,脚上的伤并不敢动。
他拉起我坐在床边,期待着我说点什么。


“小叔……还要我吗?”
我怕,太害怕了,这样的波折竟然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生不如死的六个月就这样悄无声息吗?
十多年前,我自以为将他囚禁在那个小别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淡淡的表情,不气也不怒,与平时无二,是我引逗他,将窗户纸捅破,坐实了不伦,他只在第一夜叹气,而后再也没有表示过什么。
他可以这样,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他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我却不行。
他摩挲着我的手,“你既然叫我一声小叔,我自然要负这个责任。”
果然。
“那……”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日后你还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他不想认,无论几百个日夜,他都不认,他不想改变关系,一句小叔竟是罪魁。
我抖着手,勉强忍住泛上来的干呕,“你,你知道我……”
“你还小,不懂事,小叔不怪你。”
不是!
我想冲他大吼大叫,冲他否认,他却缓缓闭上眼,“小叔有些累了,你先去客房罢。”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4 00:29:00 +0800 CST  
【不能忘了我叔】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4 19:08:00 +0800 CST  
给我吞了……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4 19:34:00 +0800 CST  
我终于还是吐了一场,吐到胃里空空,却仍觉得有什么顶着难受,出了卫生间眼前还是一片接一片的花白,然后我发现,那是窗外的雪。
从夏到冬,我有足足半年未见他,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而我也从来没有懂过他的心思,怪不得他要用这种方式逃离我。太讽刺了。

管家来敲我的门,推着一个保温小推车等着我去给他送饭,上面除了我爱吃的,就给他了一碗粥。
我不想去。

我向管家要了处理好的雏菊花瓣,洒在粥里,去敲他的门。
我听见呼吸机嗡嗡的声音,然后断了一阵,又接上,等了一刻,门打开了,医生护工训练有素地撤出设备,我推着车进去。
屋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是橘黄色的灯,光晕洒在他脸上,令人看起来温和许多,他偎在层叠的软枕上,唇边似乎带着笑意。
他左脚的伤应该已经重新换过药,打了新的纱布,膝盖处妥帖地放着柔软的支靠,脚踝处也有固定。
我跪在软垫上,压着恶心吃了两口,就预备侍候他用饭。
他的粥当然也不是普通的粥,都打成浆糊,滤过三次确保没有颗粒才能端到他面前。
他没开口,我哄着只张嘴抿了抿勺子边沿。
“您,您得吃两口。”
我捏着勺子还要往前送,看见他皱了皱眉,张嘴含住这一小口,却迟迟咽不下去,我伸手去抚摸他的喉咙,揉着顺着才慢慢咽下,唇边也溢出一些,我用手绢拭去,一路顺着他的胸口,跟着暖了暖他的胃,还要往下,被一股力阻住了。
他手腕颤颤,垂着眸子不知道想什么,“我听下人说你没带什么行李,我这都给你备好了。”
“是,小叔最是妥帖。来,再吃一口。”
他又咽下五六口,摆摆手说不吃了,那碗本就小,此番只喂了薄薄一层粥面,但我瞧他实在难受,也就放下了。
“您还要我住下吗?”我揽过他的肩膀,代替了软枕的作用,替他推拿后腰和胃,继续刚才的话。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4 19:37:00 +0800 CST  
的话。
“倘若你还当我是……是个……家人,有什么不能住。”他低低地咳起来,腰背刻意绷着劲,抖个不停。
我还没回话,他的咳喘已经快要止不住,幸好他的药都在一臂范围内的小柜上,他吸了喷雾,人又低缩进我怀里,怏怏地提不起劲。
我不忍心再逼他,按摩好了便将他放回软枕,调高空调的温度,掀开绒毯,换了新的垫子,灌好暖袋,放在他极易受寒的关节处,就像我原来做的一样。

我重新跪坐在床前,捧了他的手,仔细按摩到指缝间。
“小叔,我从前——太久了,十一二那会儿吧,刚到大宅的时候,觉得我就是您捡回来给您侍候病的一个小丫头,后来发现谁都比我强;我也没痴心妄想到要当您的继承人,只盼着能一直这样,我能有个角落看着您就好,但人总是贪心的,是不是?”我发现他掌心多了几处茧子,软软的刺人。“太可怕了,我生出胆大包天的念头来,撺掇外来人夺走您的帝国,还,还那样对您,近……近十年了,我想您怎么可能不怨恨我,怎么可能不报复我,那我呢,我又能承受这样的报复吗?我不能。”
“我记得您走的前一天有给过我选择,可惜我又让您失望了……”他歪在软枕里,口微张,舌头有些僵硬的顶出来,涎水凝成一缕,被握在我掌心的手也哆嗦起来,唯有一双眸子不错眼珠地盯着我。
“现在我也给您两个选择,您看看……”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使力让自己的身子抬高两寸凑近我,又重重落下,把自己折腾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却还从喉咙里挤出个声音,“闭嘴!”
我轻柔地擦去他的晶莹,顺手揉搓几下他的胸口,以期那颗过于活跃的心脏不要惹他犯病,“别急,小叔,别气。”
“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了我……”
我才说出一点,他便承受不住似的后仰着脖颈,气得翻白,手上力气更大,几乎要将我手腕捏碎,双腿抽动,却很快又没了动静,喉间嗬嗬作响,好容易咽下去的粥汁也涌了上来。
“您看,您既然不想让我死,那就别往死路上逼我。”我知道刚才做的一切都作废了,重新给他按摩,让他放松下来,顺着喉咙倒上一口气。
“……你可真是,咳,往死路上逼我。”他细细喘着,还能分出心神顶我一句,他右手紧捏住胸口的睡袍,几根手指都僵着纠缠在一起,我不敢用力,只好顺着力道轻轻打圈,待平复些许,好歹让他心肺负担小一些。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4 19:37:00 +0800 CST  


我扶着他在厅里走,他一手撑着墙,右腿迈出去良久,才能提胯使左腿跟上半步,不多会儿,他停下了,身子一歪靠在墙上,我在他胸口打着圈顺抚,屋里除了空调的声音,就是他难以压抑的喘息。
一个月转瞬而过,他左脚上的伤口草草留疤——我认出来了,是我原来布置在别墅最外围的一处电网——这让他前三个月病情反复险些截肢,后三个月站起来都是难事,而这一个月末,我才看见那伤,疤痕横贯整个脚掌,几乎斩断。
他的大掌落在我头上,“我没事。”
那天之后,他当真以为一切都能翻篇,还是恪守原来的态度对我,但就是这种态度,让我自以为关系能再进一步。
我低着头,看着他微微打颤的左腿,没吱声。
他休息了半刻,叫佣人递上肘拐,避开我的搀扶,自行走到小几前,由佣人虚虚护着落座,佣人熟练在椅子上塞满软枕,而这些原来都是我做。
他喘了口气,按揉了几下膝盖,朝我道:“怎么还不过来?”
我坐在他对面,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隔开我与他的视线。
“快过年了,想要些什么?”
他还当我十五岁吗?
“……不必劳烦小叔,我先回房了。”我几乎落荒而逃。
叫我怎么在那样宠溺的目光下劝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呢?
倘若我心狠下来,该转身就走,可惜可惜,我实在怕了失去的滋味,这让脑海里又一个我劝道:还不错,还能看见他。
我抱着水池又吐了一通,带来的药快吃完了,但我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

晚饭他又才吃了几口,剩下的时间全用来看我,我顶着恶心吃也吃不下,“小叔,我能出门吗?”
他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一个问题,然后扯开笑意,“当然,钱可以去找管家拿。”
我又落荒而逃。

第二日,我站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半晌还没见过他。
他平常起得极早,赶在十点之前处理完公事,然后吃中饭,睡午觉,下午则一般是复健或者跟我一起。
胃里犯上熟悉的酸涩让我无法再想,我极需一把药。
我照着手机导航找到一家私立诊所,一下买好三个月的分量,用得当然是我原来的积蓄,但说到底,也是他的。
转到商场买了水服下药,这才觉得火烧一般的感觉减轻了些,我一抬头,竟看见管家站在马路对面向我这边张望,身边停着的黑车就是他常坐的一辆。
他来了?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来不及想,立刻转身,就见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已经堵住去路。

光天化日,法治社会,我被“押”到车前,药早被没收,管家弯腰一定在车窗前听他说着什么,可惜我视线被挡个严实什么都看不见,像个等着午时一到就斩首的罪犯。
管家等车窗关上,才转身走开,“小姐上后面那辆车吧。”
我瞬间起了疑心,“他是不是发病了?”
“没有,你且去。”能透过车壁,声音还算中气十足,我脚步一顿,向后面走去。
他的车开在前面,竟然不回家,而拐上另一条路,我问司机,司机只会说一句是先生的安排。
我翻翻白眼,回家径直跑上二楼,打算挑一个房间搬进去,原本为了照顾他,我都睡在临近的一楼,这次我却不,我还想睡阁楼呢!
但搬房间不是一时都能弄完的,我跑上跑下折腾了半日,最后竟然在二楼房间靠着床脚睡着了。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怎么?”
“小姐,晚饭好了。”
我听见饭字就要皱眉,半点胃口都无,我打开门,随口问道,“小叔回来了吗?”
话音未落,我已经在二楼栏杆处往下看见他了,他倚在沙发上,两腿交叠,手杖放在一旁,正跟什么人交谈着,至于什么人,我才懒得管。
我预备回房接着睡,转身时却听见他叫我了。

吸着拖鞋下楼,我故意踩出大动静,一步一跺走过去。
“你还记得吗?这是你的高中同学,路罄。”
他朝我介绍,挑挑眉,不乏戏谑。
我有点被这个表情吓到了,他什么时候表情这么丰富了?
至于这个路,路?没什么印象。

我头还没摇完,眼前已经落了一双手,这是我仔细看的第二双男人的手,不如小叔的清秀白净,却也修长。
我看清楚了路罄的脸,是那个私人诊所的医生。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6 01:39:00 +0800 CST  
谢谢各位留言!我如果更基本都是在半夜这种时候,大家可以早起看!

楼主 爱新觉罗韫麓  发布于 2019-06-26 02:09:00 +0800 CST  

楼主:爱新觉罗韫麓

字数:11536

发表时间:2018-07-07 23: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26 13:10:06 +0800 CST

评论数:7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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