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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兴-蔡徐坤 翅膀


文章设定：半架空
人物：
艺兴（EXO成员之一）
蔡徐坤（新选组练习生）
EXO（前辈组合）


楔子

如若你有一双翅膀，我愿以己之力，助你振翼于天。


第一章 初见，便是惊艳

“……他是已经出道的，没想到会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来参加这个节目。”
“是么。”
蔡徐坤，一个参加过选秀选拔出来的优等生，出道组合一员，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各种通告和机会，跑来参加另一个练习生选拔赛，典型的分明可以靠脸吃饭偏要靠才华打拼，艺兴将资料交给助理，嘴角弯弯，潇洒的步子越发轻快：
“有点儿意思。”

路过化妆室，艺兴只是随眼，透过半掩的门缝，瞥见一抹蓝，一抹极其艳丽的孔雀蓝，在这个色彩浅淡的环境里，尤显扎眼。带妆表演，效果会更好，不知这一身蓝的唱跳功力如何。这些练习生虽然是各个公司推荐的，艺兴并不先入为主，比起华丽造型，他更期待这一批练习生的实力展示。

导播室里，几个屏幕变换画面，原本安分的练习生们忽然攒动，似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屏幕里，一个身着蓝色外套的练习生自通道走进厅里，艺兴看到这个人，脑袋里晃过刚刚的画面，是那个孔雀蓝的背影。
“蔡徐坤，目前被看好的，你看现场其他人的反应，就像是见到自己的偶像了。”
导播似乎也很中意蔡徐坤的长相，切换了一个近景，即使满屏幕都是脸，蔡徐坤也还是帅气漂亮的。
“他蛮安静的。”
艺兴淡然的回应，帅气漂亮的男孩子他见多了，比如EXO，这样的容貌已不足以吸引他多大的注意力。屏幕里的练习生走上楼梯，在大家的注视下，在到达最高位置之前，一个转身，挪到了六号座位。艺兴原本平静的眼倏地亮起来，他忽然觉得这个谦虚安静的男生，的确挺帅气的。

节目正式开始，艺兴携导师团上场。开场，表演，艺兴坐在导师位置，犀利的点评每一位每一组表演的练习生，大多数人水平相当，但都不足以达到A级标准。直到看到下一位出场练习生的名字和原创作品，艺兴来了精神。
身后楼上的练习生发出赞叹声和掌声，蓝色身影正式登场，这一幕不久之前发生过，而现在再次发生了。
“哦~，帅么？”
艺兴听着身后的声响，半调侃的转头问坐在旁边的周周和程程，两位美女导师都在笑，看得出她们很喜欢蔡徐坤。自己作词作曲，这是个偏向于自己创作的歌手，只是这歌词满是直白的热情洋溢，从拥有丰富演艺经验的导师们来说，这个作品太过简单，期待值似乎不高。
“My baby girl~~”
当音乐响起的一刻，蔡徐坤瞬间进入表演状态。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第一个动作，艺兴就知道，蔡徐坤是有实力的，节奏、说唱、舞蹈，蔡徐坤一早没了之前的安静，每一句词清晰准确，每一个舞蹈动作流畅利落，每一个眼神和表情都像一只手，牢牢地抓着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到他身上。
艺兴沉浸在蔡徐坤的表演里，目不转睛牢牢盯着台上的人，四目相交的时候，有那么一瞬，蔡徐坤被艺兴的笑容晃了神，表情一个收不住，笑了一下。艺兴抿嘴垂了下眼，心中第一个A级有了归属。
一曲毕，表演结束，蔡徐坤一脸紧张期待的等待点评，欧阳导师和嘉尔导师一开口，却是询问他外套里的渔网衫。这孩子真是实在得可爱，竟还认认真真的回答是粉丝送的，气氛变得愈加轻松，艺兴忍不住把衣领微微一扯，俏皮的朝蔡徐坤抛出一句话：
“你的 my baby girl~，让我觉得‘哦，你已经把这个歌的风格，concept已经放在这儿了’，所以这就是一个非常性|感的歌曲……”
台上的孩子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因艺兴扯衣领的动作害羞的捂了把脸，和刚刚表演时判若两人。艺兴似乎玩上了瘾，故意在宣布名次的时候停顿又停顿，两个人像在进行一场追逐赛，蔡徐坤追着艺兴的动作和呼吸，像只期待小鱼干的喵。
嗯，很可爱。
“蔡徐坤的等级结果，第一个，A。”

给自己的评价是A，最后果真凭借实力拿到了A，想起那个在台下平稳淡然的漂亮孩子，艺兴忍不住抿嘴笑起来，他随手掏出手机拨个号码，声音也带着笑意。
“在练习？”
“练习刚结束，哥在休息吗？”
“今天，我发现一个宝贝。”
“什么？”
“蔡蔡。”
“蔡蔡？”
“一个天生适合舞台的人。”
“啊~，有我适合舞台吗？”
“比你适合。”
“呀！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哥怎么说这种话！真的是……”
“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哥，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某人特有的低音炮声音，艺兴心情愉悦的挂断电话，想想白贤对着灿烈数落他的不是，他忽然有点后悔，蔡徐坤这个实在孩子要是真落到他们手里，那得是个什么场面啊……

第二章 天才，就是天赋与努力

三天时间，完成主题曲唱跳，要求牢记歌词和舞蹈动作，就这么点儿东西。
“对于他们来说难度肯定不小，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要看的是他们的态度。这是挑战没错，但同时也是机会，我要看到，他们是尽力而为，还是应付了事。”
“对对，这很重要。”
艺兴摆明自己的态度，嘉尔导师、周周导师和程程导师不约而同点头认可，他们都是从练习生一步一步努力过来的，抗压性这件事对于一个想要出道的练习生来说，不可或缺。
于是，三天时间完成一首新歌的完整表演的任务，拍定。

陌生的歌词，繁杂的舞蹈，时间仅限三天，练习生们一片哀嚎，一上午的训练下来，已经有人打了退堂鼓。
“……幸运的视角，都为我聚焦，你的每个决定是我渴望的骄傲~”
耳机里的歌曲数次循环，蔡徐坤一遍一遍熟悉、跟词，直听到有点反胃，他才摘下耳机放松精神，站起来活动身体，准备熟练舞蹈。集中一段时间反复循环练习，是熟悉陌生事物较为有效的方法，蔡徐坤太知道这首歌所代表的意义，作为练习生，这首歌就是一次展示自我的机会，歌曲的每一句歌词和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是他取得这次机会的阶梯；而对于自己成为成熟歌手登上舞台的梦想和目标，这首歌就是开端。
【好！再来一遍！】

在大家眼里，蔡徐坤是“很帅”、“很厉害”的，学什么都快，而事实上，蔡徐坤的个人等级预测表演的确完成得相当好。
“他在上课的时候怎么样？态度。”
优秀的人难免恃才傲物，尤其蔡徐坤有过选拔比赛经历，以组合身份出过作品，唱跳经验比其他练习生都要丰富，这类人容易自负，对于导师的指导未必会当回事。艺兴好奇蔡徐坤的表现，荣浩导师给出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很好，非常好。”
“态度很好？”
“对，态度很好。”
“这挺意外的。”
艺兴对蔡徐坤起了兴趣，随着音乐，他集中精神观看蔡徐坤的表演。
没有绚丽的舞台效果，没有惹眼的服装造型，就这么一台摄像机，清晰的歌词，流畅的舞蹈，屏幕展示出来的画面，更像是简约风格的MV。导师们听得入了迷，当屏幕里的帅气男生单膝跪地对这镜头抛个飞吻，导师们不约而同鼓掌，仿佛刚看完一场酣畅淋漓的现场表演。
“蛮帅的，蛮有特点的。如果我是一个女孩的话，估计我就要倒了。”
艺兴不吝啬的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当他发觉自己正在陷入蔡徐坤的世界里时，他及时把自己拦住，只是说出来的话，怎么想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可惜我是个男孩。”

好吧好吧你是男孩，可是谁说男孩不能被男孩吸引？张PD你想太多了哟~

那就不想太多，可是不想太多不行啊，这帮孩子真的很让人不省心，歌词歌词记不住，舞蹈舞蹈记不住，掉到最末级可是要被淘汰的呀！
“这帮孩子真的是……如果是这样的态度，再给他们几个三天也不可能成功的。”
艺兴半火半急的边说边走，在走廊拐角碰见个人，两边都是一愣。蔡徐坤刚刚听见艺兴训话，怕莽撞进房间惹恼艺兴，只好躲到拐角等着，没想到艺兴会走到这边来，他怕艺兴训他，紧张的脸发烫。
“张PD。”
“你在这干嘛？”
“唔……刚才去卫生间了。”
孩子有点惧色，艺兴缓了缓神，想起蔡徐坤的表现，意识到自己这幅姿态可能吓到对方了，改换成温和的语气安抚道：
“你表现得挺好，继续保持。”
“谢谢老师。”
蔡徐坤乖巧的行个礼，艺兴让开路，把人放了。瞧着那身影小跑着回了练习室，该是被吓着了，艺兴觉着有点委屈，只好把余下的火气都咽了回去。
“唉，要是都能像徐坤那样认真努力，我们就不用这么为难了。是吧？”
摄像哥哥扔给艺兴一副笑脸，上书四个大字：异想天开！

第三章 躲不开的“追击”

训也训了，说也说了，不认真不努力的到底还是掉队了，艺兴真希望自己一觉醒来，这个结果只是一场梦。
拍了闹钟，顶着自由翱翔的乱发，艺兴静坐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今天要选出主题曲C位，到5号厅带妆排练主题曲MV，到时候，落后的F组看着其他小伙伴们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差评所带来的失落感，势必会给他们心里重重一击，看来，又要有人哭了。艺兴胡乱抓抓头发，掀了被子捞过手机，去盥洗室洗漱。
手机响起，艺兴瞟了眼来电人，按下免提键接听，电话里传来白贤的声音：
“哥起床啦起床啦！”
“哎，吵死了。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
“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嬉闹笑声，艺兴听着兄弟们欢乐的声音，暂时忘了练习生们被淘汰的事。
“哥，上次那个蔡蔡不是本来的名字吧？他叫什么？”
听到“蔡蔡”俩字，顺势想到那个帅气漂亮的男孩，艺兴原本惺忪的睡眼顷刻亮起来，脑袋也清醒过来，白贤居然记得蔡徐坤的事，莫不是那帮家伙对蔡徐坤起了兴趣？想想蔡徐坤乖巧的样子，又想想白贤他们可以疯到爆棚的艺能感，莫名的，艺兴背脊一阵寒。
“什么蔡蔡？”
“啊？不是哥说找到个宝贝，叫蔡蔡。”
“我没说过啊。”
“搞什么啊哥，不是上次说过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我没说过，你听错了吧。”
“哎~~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哥哥哥，哥不是在录节目吗？也是选练习生的对吧？”
白贤的声音换成了灿烈的声音，艺兴咬着牙刷瞅着手机两秒钟，扬起脸来嚷了两声：
“哎哎好好好！马上来马上来！”
又回头急切的对着手机扔了一句：
“我这有事回头聊啊拜拜！”
果断挂了电话，艺兴松了口气，刷牙洗脸一气呵成，收拾好东西刚换好衣服，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阳光明媚的一天，练习生主题曲C位争夺战开幕。C位只在A组几个练习生里选，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准备表演内容，有找人商量的，有找人学动作的，有抓紧时间练习的，不大的训练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导播室里，艺兴窝在椅子里，睡意盎然，满满当当的行程，把他的睡眠时间挤得干瘪。视线在几个屏幕上流转，最后停在其中一个屏幕上。别的屏幕都是三四个人，只有这个屏幕是一个人，那个在舞台上自带光芒的漂亮孩子，此时正一脸郑重，低垂着眼，一手把着耳机，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艺兴眯了眯眼，调整坐姿，他察觉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接了白贤那通电话到现在，蔡徐坤这张任意角度无死角的漂亮面孔，就像酸甜的醒酒茶，总能一下子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起来。
“他好像挺紧张的。”
艺兴凝视屏幕上的人，下意识的想法脱口而出，导播以为艺兴在和他聊天，应道：
“他心思挺重的。”
“心思重？”
“嗯。”
“心思重，是什么意思？”
“就是之前都以为他实力最强，尤其之前参加过一次选拔比赛，所以这次来这里，不会有什么压力，就是态度可能不会很认真。但是经过这些天的跟拍，发现他心思太重，就是有时候就看见他一个人在那儿待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给别人的拍摄的机会给到他，他也不要。”
“哦~，他是这样啊。”
“可能因为他是个人练习生，现在和那边公司的合约情况，双方都没明说，他没有经纪团队给他包装，和别的练习生相处还算行，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像他这样没有经纪团队完全只靠自己的，不容易。”
艺兴没再说什么，他看看时间，该去准备上场了。

高处不胜寒，演播厅里那个最高的位置，既给人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之感，同时，也给人一种形单影只的沉重之感。艺兴体验过那个位置，从底下朝上看时，他觉得那个位置稳妥而充满魅力；可是当他真正站在那个位置，反而有一种站在悬崖上的晕眩感，让人不舒服。坐在这个位置，两侧空空如也，想象一下坐满人的画面，坐在他脚下的那些人可以谈笑风生，而他只能独自一人，看着那群人的背影。
这个位置，不好坐，不过，总归会有人坐上。
“现在开始，主题曲的C位竞争。那么，谁先来呢？”
明亮的灯光下，艺兴顺势看向蔡徐坤，按照大家的想法，这一场争夺，自然该最有实力的优先上场。有点意外，蔡徐坤在触到艺兴的目光之前，把头偏开了。第一个上场的，容易被后来的反超，所以大家都不愿第一个上场，艺兴并不急切，如果没有人上场，他可以点名。
“蔡徐坤”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之前，有人举了手。
艺兴一边看A组的人表演，一边设想，蔡徐坤在争夺C位上如此谨慎，如果他坐到那个高高的第一位，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安静而谨慎呢？
也或许，到那时就不像现在这样静如处子，而是动如疯兔了呢~。想象蔡徐坤坐上那个高高的位置时的反应，艺兴像只好奇的猫，充满了期待，而这期待，也在一个适当的时刻，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下一个，蔡徐坤。期待，期待你的表现。”
男孩的笑颜悦动诱人，当提出借大家的手用一用时，艺兴发觉他已经掉进这个天生适合舞台的漂亮孩子的世界里，以至于只是借个手用一用，都能牵动他的情绪跟着走。
欣赏，喜欢，惺惺相惜，艺兴许久没有这种心情了，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判断究竟是哪个了，他被蔡徐坤诱人的舞姿席卷着享受视觉盛宴，情不自禁跟着打拍子，一脸的赞许得意，仿佛台上那个人是属于他自己的骄傲一般，直到旁边人提醒他说“你们的舞”，艺兴才从蔡徐坤的表演里抽离出来，这个孩子为了在短时间里被人牢记，居然选了他的舞蹈。艺兴的心情有点复杂，他不大理解这种被翻牌子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他很肯定，蔡徐坤跳的这段舞，他很喜欢。
经过一轮稍有悬念的投票，主题曲C位，落入蔡徐坤的囊中。

下一个部分，彩排主题曲MV，一个更大更耀眼的舞台，正等着跃跃欲试的练习生们。

休息的时候，艺兴去了趟卫生间。刚走到门口，他听见里面传出打闹声，还有几个让他感到意外的词。
“心机”，“讨好张PD”，“显摆”，“装”，艺兴停在原地，等那几个人带着讥讽的笑声离开了，他才走进卫生间。
如果只是耍心机，显摆，装，艺兴或许猜不到他们在说谁，可是目前为止，“张PD”这个称呼，就是专属于他张艺兴的，蔡徐坤在争夺C位时选了他的舞，那几个人说的是谁，一目了然。他倒宁可自己没听见这些话，虽然这个卫生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檀香淡淡，他仍是觉得恶心。利落的解开腰带，艺兴现在只想赶快方便完离开这令人作呕的地方。有个人从里侧门出来，艺兴条件反射看去，心头不觉一震。
“蔡徐坤？”
蔡徐坤没想到艺兴会在这里，或者说，他以为这里只有他自己，看到艺兴，他不像往常那样礼貌的问好，而是愣在原地。
“……张PD。”
蔡徐坤反应明显慢了许多，脸色也不好，艺兴想起刚才那几个人，心里窜起一股怒火，蔡徐坤一定是听见那几个小子的话了，且不论那几个小子知不知道蔡徐坤在这儿，单是他们如此恶劣的态度，已经不配“偶像”这个词的意义。
蔡徐坤低着头从艺兴身后走过去，他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洗过手关了水龙头往外走，身后有人赶过来，蔡徐坤只觉得胳膊一紧，被一股力量拉扯到一边。
“妆花了，擦擦再走。”
艺兴把人推到旁边，自顾自的洗手。蔡徐坤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眼圈发青，脸色灰暗，被按回心底的委屈，因为艺兴的一句关心，一下子涌上眼眶，他咬紧嘴唇，把头偏到一边。艺兴两手撑着盥洗台，看了看蔡徐坤，随手扯下两张纸，走到蔡徐坤跟前。蔡徐坤已经无处可躲，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艺兴不要因为那几个人的话误会他。
“老师，我没有……”
“如果不想被他们看笑话，就把眼睛擦干净。”
艺兴肃然而温柔的回应，差点击碎了蔡徐坤心里自我保护的城墙，他死死咬着嘴唇，把洁净的吸水纸捂在眼睛上，强忍着要哭出来的心情，转开身去。这孩子倔强得叫人心疼，艺兴抬手扣住蔡徐坤的后脖颈，把人按在自己肩膀上。
“在短时间里展示自己最高水准，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老师……”
“你没做错，所以，不许这样。”
肩头的脑袋动了动，艺兴松开手，蔡徐坤顶着通红的眼圈，为自己的失控感到难为情，抿抿嘴，总算笑出来。艺兴越发心疼，眼前这梨花带雨般的美好，像一双充满魔力的手，捧握住了他的心。

留下要强的孩子自己整理情绪，艺兴转出门来，心情沉重，他想多和蔡徐坤待一会儿，多和他聊聊，经历也好，梦想也行，他不想再看到蔡徐坤红肿的眼眶，那一幕，真的会让他的世界从晴天变成阴天。
手机铃声响了，艺兴看了看，这次是团宠老幺发来的信息。
“哥，蔡蔡是蔡徐坤吧。”
艺兴有种被人窥见隐私的异样感，他一边哑然世勋怎么这么会猜，一边飞快打下两个字：
“不是”
不等按下发送键，老幺的第二条信息过来，艺兴看了，深感智商遭到了好几万点的暴击。
“一百个人里，就他一个姓蔡的。”

第四章 天使在人间

关心则乱，这个词被艺兴诠释得淋漓尽致，他自己是欲哭无泪，一碰上蔡徐坤，他好不容易被师父他们磨出来的智商，轻易就被他家老幺一句话怼回原点，仔细一想，好像比原点还低了一点。
“哎哟~……你叫徐蔡坤多好呢？徐坤也行啊，好歹队里还有姓徐的呢。”
艺兴对着手机一通牢骚，背后传来些声响，艺兴像只被吓到的猫，嗖地转回身，那个倔强的孩子，正站在他身后。蔡徐坤已经恢复冷静，微红的眼角因着眼影的颜色，看不出肿胀。
“PD。”
蔡徐坤听见艺兴的话了，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艺兴的手机，水气渐散的漂亮眼睛里，满是迷惑与不安。拿着手机指名道姓，换了谁恐怕也得误会，场面一度尴尬，艺兴干笑着比了下手机，在心里哀嚎今天出门没看日历牌，怕什么来什么，诸事还能再不顺点吗！
“没事了？”
“嗯，谢谢老师。”
“啊。……我朋友，看了你的视频，跟我打赌说能猜到你的名字。”
“哦。那他猜到了么？”
蔡徐坤腼腆的笑起来，肩膀微微向艺兴倾了倾，艺兴爽快的展示手机屏幕，引诱好奇喵挪到他身旁来。
“你说呢，一百个人里就你一个姓蔡的。”
“哈哈哈哈~”
小孩被这句话戳中了笑点，一扫低落情绪，笑得直挡嘴，艺兴只觉着眼前哗地散出一片阳光，他也笑：
“怎么样，主题曲表演，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谢谢PD！”

耀眼的灯光，宽敞的舞台，明快的节奏，热情洋溢的歌声和群舞，被选入录制主题曲MV的练习生们，展示出接近出道组合的舞台效果，几位导师连连点头，周周和程程对C位赞叹有加，旁边，艺兴的笑容愈加深刻，视线扫过其他人之后，牢牢停在C位身上。
“如果不想被他们看笑话，就把眼泪咽回去。”
“你没做错，所以，不许哭。”
“我朋友，看了你的视频，跟我打赌说能猜到你的名字。”
“你说呢，一百个人里就你一个姓蔡的。”
“怎么样，主题曲表演，准备好了吧？”
【我绝对，不会辜负这个舞台！】
蔡徐坤尽情展现自己对主题曲的诠释，释放对这个舞台的热忱，他随着音乐节拍舞动身体，潇洒的转身，爽朗的笑容，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散发出魅惑心弦的光芒，牢牢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艺兴目不转睛记录蔡徐坤的演绎，越是欣赏，越是感到不可思议。如今，会唱歌会跳舞会表演的人有很多，他也见过不少，可是像蔡徐坤这样仿佛天生为舞台而生的人，凤毛麟角。同样是跳舞，动作大了走形失衡，动作小了软塌拘谨；同样做表情，表情过了夸张可笑，表情少了干涩无味，多数人要么动作不到位，要么表情不够味。偏偏这个蔡徐坤，一招一式不多不少恰到好处，一颦一笑不过不差灵动自然，关键是他表演时自带一种浑然天成的独特气质，这种气质，甚至在许多已出道的成熟组合身上都不多见。
艺兴知道，蔡徐坤的每一个饱含笑意的眼神都在看正位摄像，他私心认定蔡徐坤是在看他。接近尾声，C位方台慢慢升起，一片银花扬天飘飞，舞动的青年仿佛是一团跃动燃烧着的阳光，吸引着艺兴渐渐沉溺于一个美好而明朗的世界里。
【蔡徐坤，你是坠落到人间的天使吧。】
音乐结束，艺兴毫不掩饰对蔡徐坤的喜爱，抬起胳膊比了个心，他不怕有人发现他的小心思，因为按照常人理解，他这颗心是比给所有学员的，比如诱人不自知的蔡徐坤。
蔡徐坤看到艺兴比心，以为艺兴是在认可大家的表演，沉稳的从结束pose里恢复站姿。想起之前与之间那个“百人里就一个姓蔡的”趣事，他低头抬手，把自己濒临失控的笑容遮掩过去，在导师训话之前，好不容易稳住情绪。

当天进行主题曲MV录制，顺利完成这一天的任务，厅外已是夜深人静。
大家才刚散场，艺兴把人都叫住。
“我之前说过，要带大家去录制大本营，开场已经定下来了，是Sheep。”
“哇哦~~~”
“喔噢~~~！PD的歌！”
一帮精力充沛的年青人跃跃欲试，艺兴瞧了蔡徐坤一眼，那孩子也跟着笑，但一脸疲态已经化不开了。
“大家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因为我明天还有行程，所以明天早上我们来排一下走位，之后你们好好练舞。去长沙之前，你可以动作不到位，但必须记住动作是什么。能做到吗？”
“能！”

第五章 羊与猫

隔天一早，蔡徐坤收拾妥当，来到练习室。屏幕播放的是《Sheep》分解教程，有几个勤快的练习生正在比划动作。蔡徐坤加入练习队伍，跟着比比画画。许是经历过主题曲的练习和拍摄，几个人都对《Sheep》充满信心，动作学得很快。
艺兴隔着门玻璃，看见几个孩子学得起劲儿，他不忍打扰，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目光最后照旧锁定在蔡徐坤身上，有几个动作，那孩子已经熟练了。
“嗯，这学习能力也是相当可以的。”
艺兴满意的点点头，推门进屋。

“Be careful sheep in the neighborhood，Becareful sheep in the neighborhood~”
强劲的节奏和着丰富的鼓点，年青人们兴味盎然。蔡徐坤一边熟悉舞步，一边注意镜子里的影像，排头艺兴轻幅度的摇摆，透着成熟而诱惑的性感，蔡徐坤暗自着迷，把这样的感觉牢牢记在心里。
随着对舞蹈和走位的熟练，蔡徐坤开始增加表情，歌曲说的分明是羊，由他演绎出来，反倒更像骄傲的猫。这只优雅而迷人的猫，吸引艺兴情不自禁想要靠近，而靠近的结果就是，艺兴后步过大，蔡徐坤忙不迭要躲，两个人差点撞上。
“哎，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是我是我。”
两个人争着道歉，全程炫酷的表演演变成一团乱麻，旁人瞅着这个小意外笑场，没有人发现艺兴眼底转瞬即逝的不自在。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艺兴拍拍手，暂停训练，拿了瓶水走出练习室。

这回可大发了，艺兴甩甩脑袋，用手胡乱拨了拨头发。作为一个成熟且经验丰富的歌手，艺兴无法原谅自己刚刚的失误，因为这个失误不是源于舞蹈是否熟练，而是源于分心。
因为蔡徐坤，他这个一向认真谨慎的歌手，居然分了心。
【张艺兴，你想什么呢？】

“他在上课的时候怎么样？态度。”
“很好，非常好。”
“他心思挺重的。”
“……就是有时候就看见他一个人在那儿待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机boy，心机boy。”
“真聪明，知道讨好张PD。”
“聪明个P，就是显摆他能呗。”
“我X他太能装了他。”

“老师，我没有……”

导师的赞赏、导播的陈述、嫉妒者们的中伤、当事者不想被误会的挣扎，艺兴意外自己对蔡徐坤的在意超乎自己的意料太多，脑海里的画面停留在蔡徐坤凑到他身旁看手机的画面：近乎完美的迷人侧脸，略肿的眼睛，因为自己和朋友的一句玩笑，挥去阴霾，弯成一道小巧精致的虹。
许久没有一个人会在自己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许久没有对一个人在意到惺惺相惜的程度，蔡徐坤是天赋极佳没错，可真正让自己将这漂亮孩子记挂于心的，是那份不断努力勇于追逐梦想的劲头，这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另一个自己，新鲜而又充满喜悦。

休息好了，艺兴返回练习室。透过门玻璃，那个曾躲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消化嫉妒和伤害的俊俏孩子，正在靠后的这一侧认真排练舞蹈，他自信的扬起下巴，嘴里唱着 sheep，华丽的舞姿和傲然不羁的表情，却精美得像只cat。
“I'm China sheep！”
结束动作，蔡徐坤两手往脑门一支，做个萌凶的鬼脸，随后放松下来，自娱自乐的活动身体。
眼前这个平和自在的孩子，和卫生间里那个躲闪倔强的孩子，在艺兴的心里，重合为一。蔡徐坤既然避开人群，就是不希望被人看到他狼狈落魄的一面。
【如果同情对他而言是折辱，那就心疼他好了。】
艺兴将蔡徐坤独自疗伤的情节收进心底存放安好，他推开门，走向那个倔强却又坚强的孩子。
“PD。”
“怎么样，熟悉了么？”
“还好。”
“好！这次大家一起来一遍！”

“有些桀骜不驯，有些不可思议，有了些争议不过只是我耀眼而已~”
“有些身不由己，不做损人利己，迈出的步伐自己坚定就会很有力~”
“Be careful sheep in the neighborhood~”
“Be careful sheep in the neighborhood~”
“Be careful sheep in the neighborhood~”
“Be careful sheep in the~”
“Let's get it！”
一群绵羊里，灯光从四面八方打过来，蔡徐坤侧位站在艺兴旁边，两人随着节奏摆动身体，时而四目相对，默契十足。
“咩~~~~”
羊群里的一只羊忽然撞上蔡徐坤，蔡徐坤扑进艺兴怀里，艺兴只觉得双臂一沉，再一看怀里，蔡徐坤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布偶猫。

“呃！”
艺兴一个激灵惊醒，眼前一片漆黑，羊群、音乐、蔡徐坤和猫都消失不见，唯一清晰的，只有桌表的滴答声。艺兴缓了片刻，翻个身，把自己裹成个蝉蛹。三五秒之后，从蝉蛹里幽幽飘出两个字。
“……我去。”

第六章 倾心

两天时间里，参加大本营的练习生们进行了高强度排练，都知道大本营是高收视率的节目，大家都想好好表现，认真的劲头一上来，排练变得非常顺利。

时间紧迫，练习生们结束训练，稍事休息，便收拾东西出发了。离开训练基地，旅途成了年青人们的短暂假期，大家笑着闹着聊着，即将登台表演的压力，被远远的抛在了脑后。
瓷白游龙平稳飞驰，车窗外的风景，从眼底的一道道条纹，渐渐往遥远之处，铺展成一片片青山蓝天。蔡徐坤望着窗外，一遍遍回忆《Sheep》的舞蹈动作，安静成一幅悦目的默片，在这个气氛活跃的车厢里，自成一界。

当练习生们到达排练现场，艺兴正把手头的工作收尾，事业的上升期，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排队等候。
“这个可以了，这个环节，前面这部分不用再改了，后半部分你们有什么想法先列出来，等我录制完回来和你们敲定。”
艺兴一边说一边甩起外套披上，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排练时间，他快迟到了。
冬日温凉，天空晴朗，车子排成一队，红灯不急不缓的数着秒。车子里的人在焦急等待，公园里的人们在悠闲散步，一只花毛的小猫，穿过绿化树丛，跳到台阶上，慢吞吞的趴下，将两只小前抓揣进胸下，闭起眼睛晒太阳。艺兴瞧着那只小可爱，前些天晚上做的梦，突兀地闪至眼前，梦里人蛊惑人心的笑容清晰得如本人站在面前，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向后靠着忍住笑意。
助理回头看了艺兴一眼，担心的问：
“低血糖了？”
“没有。不知道他们排练的怎么样。”
“上次咱们走之前，他们排的挺好，这次应该没问题。”
助理递给艺兴一块糖，艺兴摆摆手，整理好表情，拿过水杯喝了口水。
“希望如此吧。”
视线飘向车窗外，还别说，分开这几天，他居然真的有点想念。

这次见到练习生们，艺兴的满意度直线上升，孩子们比他离开之前更成熟了，也更精神了，当然，那个在他的梦境里变成一只布偶猫的漂亮孩子，状态持续保持着稳定。

“I'm China sheep！”
帅气的结束pose，编舞老师拍拍手，与艺兴道：
“结束动作调整一下吧，你们几个向外转这个动作，改成向内，往艺兴的方向转。”
蔡徐坤按照编舞老师的话比划动作，编舞老师连连点头：
“对，这样视觉上往中间靠拢的感觉，这样效果更好。”
“按照老师说的，再来两遍，然后大家休息休息。”
艺兴给大家鼓劲儿，音乐再次响起。

连续排练三个小时，每次都是完整表演，结束之后，大家皆是热汗淋漓，有的人直接瘫坐在原地，恨不能先躺下睡上一觉。
一众人拖着疲累的身体返回休息室，艺兴随后过来，有些细节他要提前交代给大家。
蔡徐坤坐在靠边的位置，见艺兴过来，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艺兴刚挂个电话，他着急给大家分享经验，顺手把手机放在蔡徐坤的手机旁。
“今天的排练，大家表现的都非常好，舞蹈这块没什么问题，尽最大努力把动作做好。开场之后，站位的时候，你们要注意一下……”
艺兴事无巨细的把自己的经验讲给大家，蔡徐坤微微仰视艺兴，他从这双精亮的眼睛里，读到了艺兴此时的野心：他们的张PD，太明白这次机会对于练习生们来说有多珍贵，太希望他们这些孩子能够给观众留下最好的印象。这诚挚的热忱震荡人心，蔡徐坤暗自咬了咬嘴唇，他决心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为了他自己，为了那些爱他支持他的人，也为了眼前这个，曾经在他难过的时候帮助过他的导师，张艺兴。

“……好吧，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
“好！大家先休息吧，晚饭以后再排几次。”
艺兴话音落，编导过来叫他，艺兴一边答应一边回手拿了手机，跟着编导一起离开休息室。大家也都散了，到晚饭前，他们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蔡徐坤拿了手机跟在同伴们后面，所有心思和注意力都在一天后的录制上。手机响起，蔡徐坤扫了一眼来电人，当他发现手机不是自己的，手指已经先于大脑一步，把电话接通了。
【糟了！】
“哥！你说的那个蔡徐坤，我们都知道他了！”
手机里传来一句韩语，蔡徐坤本就因为拿错手机误接电话而慌乱，听见电话里的人用韩语说起自己，他更是懵圈，瞅着这个名字拼了一下，BAEK HYUN，眼熟。
“喔~~非常帅！非常漂亮！”
来电人的语气夸张得充满了综艺感，还有人在后面说笑，蔡徐坤不喜欢被人这样当做玩笑，出于礼貌，他硬着头皮回应对方：
“您好。那个……我和张PD的电话拿错了……”
“啊……你是谁？”
“您好，我是蔡徐坤。”
“哎？蔡徐坤？”
“蔡徐坤！他说他是蔡徐坤！”
“怎么可能这么巧！”
电话里的几个人情绪高涨的聊了起来，蔡徐坤转身就跑，他要把电话还给艺兴。
“我现在去找张PD，请稍等！”

那边，蔡徐坤拿着手机找艺兴，这边，艺兴和工作人员对完流程刚刚分开。
手机响了一声，艺兴纳闷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怎么变了，掏出来随手划开解锁键，点了信息，屏幕弹出一个对话框。
“跳得难看死了”，“油腻到想吐的脸”，“怎么不去*”，甚至还有捎带家人的恶言恶语，先扮真粉后再辱骂，看来又是个狡猾的黑粉，艺兴早对这些伤害有了免疫，他心无波澜的退出对话框，打算把人拉进黑名单，点开通讯录页面，满屏幕陌生人，艺兴这时才发现，他手里这个不是自己的手机。点进“我”页面，艺兴僵在原地，微信的名字没有图片或字符，只简单的三个字：蔡徐坤。
心头一震，艺兴再次点开黑粉的对话框，原来屏幕上这些令人愤怒的辱骂，本是要砸在蔡徐坤身上的。多么熟悉的一幕，艺兴想象得出，平日里，蔡徐坤一定收到过类似这样的攻击，而那个倔强的孩子恐怕与他一样，不吵不闹，独自一人把这些恶毒造成的伤害消化掉。在意的人遭到攻击，恶言的刀刃像是刺在自己的身上，疼得人恼火，艺兴不管这是谁的手机，手指接连在屏幕上飞速点击，黑粉被拉进黑名单，他呼了口气，正打算把手机还回去，一抬头，手机的主人，就站在他对面不远处。

【又来了。】
上次这么尴尬的时候，也是和手机有关。艺兴认命的走到蔡徐坤面前，冷静过后，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和行为有点犯傻，他自嘲的笑笑，迎上蔡徐坤。
“抱歉，刚才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我的手机，删了个苍蝇。”
“唔……对不起老师，我刚才没仔细看，接了您的电话。”
孩子有点慌，自己的手机还没接回去，先把艺兴的手机戳到艺兴鼻子底下。两个人换了手机，艺兴看了眼来电人，瞧了瞧蔡徐坤，孩子一脸自责，艺兴想起刚才的黑粉，保护的欲望汹涌成海浪翻卷起来。
“白贤。”
“哥，你们换回电话了？”
“你们不是想知道蔡徐坤么，来，跟他打个招呼。”
“老师……”
艺兴不容拒绝的一把拉过蔡徐坤，与蔡徐坤脸贴近脸，把手机放在两个人的耳边：
“白贤，这个是蔡徐坤，他是非常优秀的孩子，他现在正在努力，你们多给他一些经验吧。”
蔡徐坤被艺兴扣着胳膊，躲也躲不开，只好礼貌的与电话那头的前辈们打招呼：
“白贤哥好，我是个人练习生蔡徐坤。”
“你好，我是EXO白贤。”
“蔡蔡，我是灿烈。”
“灿烈哥好。哥的rap特别帅，是我学习的参照。”
“啊，是吗？谢谢，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吧。”
“谢谢哥~！”
艺兴举着手机，听着蔡徐坤和兄弟们聊天，猫咪这双缀了碎星般的眼睛，总会驱散他满心满室的阴霾。也是这双漂亮的眼睛，要在登顶的征途中历经磨难，所有的伤痛，所有的风暴，他心疼，却无法替代，因为那是成王的必经之路。
话虽如此，仍不免心疼。

“好的，谢谢哥，白贤哥再见，灿烈哥再见。PD，谢……”
蔡徐坤结束通话，扬起脸正要谢谢艺兴，反被艺兴一把抱住。蔡徐坤很喜欢艺兴，他把艺兴当做梦想道路上的榜样，对艺兴充满了崇敬，现在突然被自己崇敬的人抱住，蔡徐坤懵在原地，他不知道艺兴为何这样，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应才好。
许是感觉到蔡徐坤紧张，艺兴放开蔡徐坤，两个人视线相交，艺兴欲言又止，蔡徐坤茫然之余不敢贸然开口，两个人一时无语，末了，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做练习生的时候。”
“啊，是么。”
“不管怎么说，这次机会难得，好好加油。”
“嗯。谢谢PD。”

第七章 冬夜暖意

“抱歉，刚才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我的手机，删了个苍蝇。”
这大冬天的，哪里有苍蝇？蔡徐坤站在原地，瞅瞅自己的手机，蓦地想起，之前有过黑粉假扮真粉和他互加，之后对他言语攻击，难不成艺兴说的苍蝇，是指这类事……
“哎呀……怎么办啊……”
蔡徐坤又是气恼又是自责，他最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他人造成麻烦，偏偏这麻烦就发生了，且对方还是他现在的导师张PD。烦躁的抓抓头发，想着去给艺兴道个歉，走了两步，又泄了气，这事到底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自己就这么去道歉，万一弄错了情况，岂不更尴尬。兜兜转转，蔡徐坤终是放弃了。
【算了，以后找机会说清楚好了。】

晚饭过后，稍事休息，练习生们再次来到舞台排练。
经过手机事件，艺兴对蔡徐坤的心情更加释放出来，他并不在人前掩饰对蔡徐坤的喜欢，看到蔡徐坤的眼睛里，总是凝着明亮的光芒。
“休息好了么？”
“嗯。”
蔡徐坤礼貌的回应艺兴，他见艺兴状态如常，默默松了口气。只是，手机的事，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始终是压在他心里的石头，排练的时候，他一直想着，等结束了，要和艺兴说清楚。

最后一遍彩排结束，在场的人们都鼓掌叫好，大家方才放松下来。蔡徐坤正放下胳膊，艺兴学着绵羊顶人的样子，举着手型羊角在蔡徐坤胸口顶了一下，看到的人都笑了，蔡徐坤有点意外艺兴和他玩笑，忙笑着扶了艺兴一把，心里没多想，只惦念着怎么和艺兴说下午的事。
人群渐散，蔡徐坤装作疲惫放慢脚步，眼角余光不时注意艺兴，怎奈艺兴和工作人员聊得认真，他没有机会向艺兴打招呼。看那状态，一时半会儿聊不完，蔡徐坤只得放弃，独自出了演播室。

“蔡蔡。”
“嗯？……张PD。”
先是学着绵羊顶人，现在又换了方式叫名字，今天的艺兴真的很异常，不过像蔡徐坤这种对表演之外的事不大注意的人来说，所有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唯一令他重振精神的是，总算有机会和艺兴说事情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排练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
“唔……”
蔡徐坤一阵语塞，他以为他表现得没有破绽，不曾想被艺兴看穿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油然而生，雾蒙蒙的，让人分辨不清。
“老师，我想向您道个歉。”
“道歉？”
艺兴被蔡徐坤说得摸不着头脑：
“道什么歉？”
“就是，今天下午咱们手机拿错了，我接了您的电话。”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是说明白了么。”
艺兴笑着揉揉蔡徐坤的脑袋，小孩厚实的头发软软的，手感超赞~。
“是我的手机。”
艺兴迈出去的腿，被蔡徐坤的话拉回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道歉。”
“不是……”
蔡徐坤见艺兴误会，把心一横，脸颊微热的迎上艺兴的双眼：
“您那时说累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手机有什么不好的事给您造成麻烦，所以，我向您道歉。”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蔡徐坤这番话，艺兴还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会重到如此程度。分明是别人犯下的错，到头来却要这个要强的孩子来承担责任，艺兴艰难把持自己的理智，不让自己再次因为心疼而失控。
“你不用道歉，真的，那人说了些难听的话，不是说给我的，我又不损失什么，所以我没关系。这个错误也不是你犯的，所以，你不必道歉。”
许是被艺兴的话戳中了心中最需要被理解的柔软之处，蔡徐坤抿着嘴，有些无所适从。艺兴拍拍蔡徐坤的背，带着人边走边聊。
“就是几条短信嘛，我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拎不清，这些年岂不白过了。只是，以后你自己要留心点，看你现在的人气和关注度，这类事情少不了。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比他们好，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我会留心的，谢谢PD。”
艺兴闻言，停下脚步，神秘兮兮的靠近蔡徐坤：
“哎，问你个事。”
“什么事？”
“张PD的歌好听么？”
蔡徐坤微微一愣，瞬间领会了艺兴的意思：
“噗~……好听。”
艺兴瞅着小孩憋着笑的模样，心里喜欢得紧，噗嗤一声笑出来，蔡徐坤也跟着笑起来。
“行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有得辛苦。”
“是，老师也早点休息。”
两个人互道晚安，艺兴大满足的转进楼道，蔡徐坤还沉浸在张PD的幽默里，恢复平静之后，他发现，自己心里的那块石头，已经在艺兴的开解之下，消失无踪。心情轻松了，倦意袭来，蔡徐坤伸个懒腰，往住处走去。
今年的冬夜，有些暖呢~。

第八章 欢乐时光

人云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艺兴算不算是知己，蔡徐坤没想过，他只知道，张PD懂他。身为从练习生一路成长为导师的前辈，艺兴懂他所遭受的麻烦，懂他所承受的压力，也懂他不曾放弃的坚持，因为所有他现在经历着的，是艺兴曾经经历过的。蔡徐坤感谢艺兴的懂得，他没有因此而怠慢或者沾沾自喜，他以为艺兴所做的只是一个导师该做的，他不想辜负这位导师的帮助。
要强孩子的想法，简单得形如直线，于是节目录制当天，蔡徐坤碰见艺兴的时候，除了诚挚礼貌的打招呼，漂亮的眼睛里，再无他物。
这孩子，有点儿冷啊。
艺兴怀揣淡淡的被冷落感，昨天两人交流的那么顺畅，本以为今天能稍微亲近些，结果那孩子站位离他几十丈远，他总不能隔着人群去捞人，那多奇怪，他只好摆出导师的姿态，给情绪高涨的练习生们加油鼓劲。
“好了，准备上场了，大家加油，等节目结束，我会给大家一个小惊喜。”
“哦~~期待期待！”
“哇~~我好紧张，我真的有机会上大本营啊~。”
大家跃跃欲试，蔡徐坤只是笑着，他还在复习开场动作，尽管他已经烂熟于心。

正式录制开始，随着劲爆火热的开场，现场气氛瞬间被点燃。
录制过程很顺利，练习生们的表现都很稳妥。自我介绍的时候，蔡徐坤和主持哥哥来了个“现场认亲”，原来，蔡徐坤在几年前曾参演电影，扮演的是主持哥哥角色的小时候。
屏幕上打出主持哥哥和小徐坤的合影，艺兴没做任何表情，只是安静旁观眼前的一幕。与主持哥哥这位大咖“认亲”，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只是个话题，可放在蔡徐坤身上，可能会给他招来些非议，人红是非多，人气红也是非多，小人之心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他不希望蔡徐坤出现哪怕一丁点儿闪失。
好在主持哥哥想起电影，“认”了蔡徐坤，蔡徐坤和主持哥哥做个简单互动，没再多说无关话题。孩子表现得很好，艺兴欣慰之余，对自己的过分关注小小的检讨，他该相信蔡徐坤，是的，他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年轻人多的现场，游戏自然也要热闹，分组捉人游戏的第二场，捉人者是艺兴，被捉者是蔡徐坤一组，按照规则，两边要互相给对手出一个难度动作。
小孩跃跃欲试和伙伴们讨论动作，艺兴一瞧那兴冲冲的小模样，当机立断：此时不调|戏，更待何时？
“哎，跟你们说一下，节目还没结束啊。”
艺兴一句话，小孩果然熄了火，主持哥哥跟着捧场，艺兴一边安抚孩子们，一边给他们想了一个对自己绝对有利的动作。
游戏开始，练习生们的“四步一躺”完全无法抵挡艺兴的“羊角攻击”，开场便连下两人，主持哥哥好心建议，四步一躺改成两步一躺，几个练习生仍是被艺兴逼停在三角区域里。
艺兴再度发起进攻，这边有人被捉出局，蔡徐坤尝试往对面跑，艺兴一个跨步过来，蔡徐坤几乎条件反射侧身跳跃躲开这一击，猫一样敏捷。艺兴暂且放过蔡徐坤，掉头转攻别人，蔡徐坤跌坐在地缓力气，呼哧带喘的。
时间开始倒数，蔡徐坤没想到艺兴会奔他过来，向前跑已经来不及，他急速转身一个大跨步，几乎同时，艺兴飞身伸出手触到他的身体，等他平稳落地，倒计时结束，小孩万般惋惜，没能坚持到最后。
艺兴躺在地上稍作休息，终于抓住蔡徐坤这只灵巧的喵，他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孩子多了，童趣的东西是受欢迎的，比如泡泡。五彩缤纷的泡泡飞了满天，把个现实舞台装扮成梦幻空间，浪漫而唯美。艺兴照着技术老师的方法，把泡泡托在手掌里，送到一群孩子面前。充满乐趣的浪漫泡泡，随着艺兴的手，在孩子们面前展示一圈，绕到蔡徐坤面前，小孩对着可爱泡泡可爱的笑着，直笑到艺兴的心底。

相聚有时，欢乐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最后一个节目，是练习生们展示自我的歌曲表演。
总算顺利完成任务，返回休息室，大家的兴奋劲儿就像打了一场大胜仗，艺兴没有食言，他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了一顿丰盛大餐。剥好麻辣小龙虾，艺兴瞅瞅身旁，大气的把小龙虾喂到学员嘴里，逗着学员问：
“张PD的歌好不好？”
“好~”
大家哄闹着吃小龙虾，蔡徐坤站在靠后的地方，剥着小龙虾，莫名的，心里生出几分失落感。

第九章 因所思，有所梦

当一个人心里装下另一个人，他就会有意无意注意对方，被对方每一个微小的行为或动作牵动神经，比如艺兴之于蔡徐坤。
蔡徐坤默默的吃个半饱，默默的拿了瓶水漱口，默默到了稍显低落，艺兴看在眼里，如鲠在喉似的，不舒服。
“你们聚完餐，返程这一路好好调整调整状态，回去以后还要做任务，都记得吧？”
艺兴提及“任务”二字，视线直直捉住蔡徐坤的双眼，而那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清澈的眸子重又聚起微光。艺兴说完又有些后悔，担心蔡徐坤因此而陷入压力，虽然压力会迫使人更加进步，可相比较其他有队员和公司帮衬的练习生，单枪匹马进行挑战的压力，连他这个经验丰富的前辈都不敢轻言无事。
蔡徐坤没意识到自己心情低落，只觉着好像少了些什么，听了艺兴的话，收到艺兴的目光，他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即将到来的任务上。眼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一道又一道难关排着队在等候，蔡徐坤给自己提了提精神，那个奇怪的缺失感，眨眼就被抛开了。

将近一个排的人聚在一起候车，艺兴还有行程，不能和练习生们一同返回训练基地，他挨个和练习生们打招呼，鼓励孩子们回去之后总结舞台经验，将之转化成再次表演的动力。蔡徐坤配合一个适合上镜的温暖表情，静默望着艺兴面带笑容和大家聊天，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散了，就好像从一个线条清晰的世界，渐渐沉浸到一个边界模糊的空间里，这空间里好似满载事物，又似空空如也。
【我这是……怎么了……】
“你们几个也一样。”
艺兴的声音清亮入耳，蔡徐坤忙拉回注意力，他这不合时宜的慌张，被艺兴尽收眼底。
“累了？”
“还好。”
“我知道你们几个压力大，怎么样，上位圈不容易吧。”
几个人都笑了，艺兴拍拍蔡徐坤的胳膊，顺势捏捏小孩的后脖颈：
“回去都休息吧，不用练习了，其他导师问的话，就说是张PD同意休息的。”
“谢谢PD~！”
“PD好宠我们~。”
“PD下次还请我们吃小龙虾吧。”
“没问题~！”
艺兴送大家上车，他故意走在蔡徐坤前面，迫使蔡徐坤落在后面，快到车前，艺兴侧过身，眼里满是放心不下。
“你不在状态啊。”
蔡徐坤心里一沉：
“我没事，老师您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到时我看你表现。”
“嗯……好。”
艺兴半严肃半调侃的言语，让蔡徐坤有种被透视的感觉，很怪异，也很……奇特。

车窗外飞驰的景色，与来时无大差别，耳机里的《Sheep》，却比来时更耐听了，蔡徐坤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脑海里尽是《Sheep》的排练和表演。
“Be careful sheep in the neighborhood~”
“Be careful sheep in the neighborhood~”
炫目的舞台上，灯光从四面八方打过来，蔡徐坤随着强劲的节奏，帅气的耸动肩膀，他时而与艺兴对视，两个人默契十足。
“咩~~~~”
身旁突然发出一声羊叫，蔡徐坤倏地回头，赫然看见一只绵羊站在原地，艺兴不见了。

“呃！”
蔡徐坤一个激灵惊坐起，把旁边的同伴吓了一跳。
“你做噩梦了？”
“嗯。……我睡着了。”
“还打呼噜呢，给你录了一段，听听？”
同伴边说边把手机递到蔡徐坤面前，蔡徐坤笑着抬手挡开。想想这梦其实算不上噩梦，不就是他们的张PD变成了一只羊么，实话说，那只羊咩还挺可爱的。

经过一天的休整，归来的练习生们投入新的录制。
昨晚梦了一宿羊，一大早醒来，蔡徐坤累得没精神，坐起来，倒回去，坐起来，倒回去，迷迷糊糊听见艺兴说了句话，声音清晰得犹人在耳边：
“是不是误会，到时我看你表现。”
蔡徐坤忽地坐起来，脑子清醒得像是涂过风凉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自从去了趟长沙，和艺兴同台之后，再见到艺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蔡徐坤俊俏的眉毛拧成个疙瘩，百思不得其解，潜意识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恶的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
“你怎么还不起啊，累着了？”
同伴一脸讶异的走到蔡徐坤跟前，蔡徐坤抬手捋了把头发，扬起脸问：
“食堂还有饭吧？”
“汤底儿了，你再不去，盘子碗都被吃光了。”
蔡徐坤笑笑，抓过衣服就往头上套，套了一半被同伴一把扯下来：
“穿反|啦。你没事吧？生病了？”
摸摸额头，是有点热，同伴动作利落的帮忙找药：
“你说你昨天非要练那么晚，真打算把命拼出去啊。”
蔡徐坤听着同伴唠唠叨叨的关心他，下意识抬手摸摸后脖颈，艺兴的模样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蔡徐坤呆愣当场。
【……张PD……我这是……】
摸着后脖颈的手，缓缓放下，蔡徐坤盯着手掌，清透的双眸里，惊涛席卷。

第十章 选择与执着

填饱肚子，出了楼门，蔡徐坤独自一人往训练场走。高旷的蓝天，深远而宁静，连带着，把记忆的时间也拉长了。长沙之行，像是一场喧哗的梦，这场梦里，有耀眼的灯光，有热情的观众，有彩排和录制的汗水，也有错拿手机的小插曲。
张PD的歌很好听，小龙虾也很好吃，这些，不只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所有练习生。
蔡徐坤为自己的迷失而失笑，继而对自己有些失望。就算张PD撞见他狼狈的一面又怎样，就算张PD一次次安抚他又如何，所有这些，都是张PD作为导师的责任，与私心无关，这是导师该有的样子，就这么简单。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加油吧，蔡徐坤！】
小孩扯了把帽子，推门走进训练楼。

伸展双臂，如鹰翱翔于空，头发甩起的汗珠，不知落去何处。蔡徐坤一边在心里打拍子，一边练习舞步，那些已经烂熟于心的动作，排列组合出一段又一段精彩的表演。
“是不是误会，到时我看你表现。”
每一段舞蹈结束，这句话都会出现在蔡徐坤的脑袋里，像是一句魔咒，推着他不停不歇的透支自己，直到一个蹲下起身的动作，蔡徐坤蹲下身，然后仰倒在地上。
“呼~……呼~……”
肺要炸开似的，脑袋也沉得眩晕，蔡徐坤一度后怕，自己会不会晕过去。
“蔡徐坤。”
艺兴的声音钻入耳朵，蔡徐坤一口气卡在胸口，咳得翻个身：魔怔了么蔡徐坤？对张PD都开始幻听了？
“蔡徐坤？”
蔡徐坤扑腾着翻身坐起，扬头，木头桩似的，直愣愣的瞅着站在面前的人。许久未见的想念，或者竟然见面的错愕，又或者，终于见面的欣喜，艺兴的眼睛里，映出蔡徐坤复杂的神色，苍白而憔悴。
心疼。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PD，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到。一会儿要拍个人短片，你不去准备准备？”
猫咪挠挠脑袋，满脸苦恼：“我给忘了。我现在去准备。”

蔡徐坤起身，瞬间眼前一片白，他的身体像落石一般沉下去，艺兴一把把人捞住，扶着蔡徐坤慢慢坐到地上，朝外面叫人。
“过来几个……”
“PD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瞎呈什么能！过来……”
“扑通！”
艺兴被蔡徐坤扑倒在地，半幅身体被蔡徐坤死死的锁住，艺兴恼火的抓住蔡徐坤肩膀处的衣服，想要把人推起来。
“PD我真的没事！拜托您别叫人……我真没事……对不起……”
场面忽然失了控，艺兴没想到蔡徐坤会要强到这种地步，看着蔡徐坤浑身颤抖却还倔强的拉着自己不让找人，艺兴真是生气，可更是心疼。
“行了行了，我不找人，松开我吧，好好躺一会儿。”
艺兴要起身，蔡徐坤紧张的又伸出手来，艺兴握住蔡徐坤的手腕，被这倔猫气笑了：
“我是去给你拿水。等着。”
蔡徐坤躺着休息，艺兴拿了水和毛巾过来，把毛巾弄湿了，帮蔡徐坤擦擦脸。蔡徐坤接过毛巾在脸上敷了敷，休息片刻，觉着没什么事了，翻身坐起来，灌了几口水。艺兴陪在蔡徐坤身边，猫咪惨白的脸，像一把卷了刃的钝刀子，磨着艺兴的心，疼得他不忍再去碰触蔡徐坤竭力维护着的自尊。
真的是，败给这只猫咪了。
“这没什么丢人的，徐坤，你不能总是这样。”
“哎，没什么啦，PD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哎哟，学会犟嘴了哈。”
“……没有。”
蔡徐坤不好意思的吸吸鼻子，艺兴从衣兜里掏出块糖，喂给蔡徐坤，蔡徐坤探头含住糖，微热的嘴唇触到艺兴的手指，软弹的感觉，顺着指尖钻进艺兴心里，开出一片火，暖热暖热的。艺兴清了清嗓子，抬手帮蔡徐坤理顺飞扬的头发，猫咪乖顺的不乱动。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拿给你。”
蔡徐坤摇摇头，喝着水含着糖，闭目养神。眼前的冠玉容颜，安然静美，安然得叫人心疼，静美得叫人不忍打扰，艺兴看得入迷，等他回过神来，他的手正停在蔡徐坤的眉目前。
“PD，我没事了。”
“……嗯。”
蔡徐坤睁开眼，看到艺兴的手正从自己面前抽离回去，他不知道艺兴刚刚差点触碰到他的脸，只认为自己叨扰了艺兴的时间：
“麻烦PD在这里照顾我。”
“那个位置不好坐，但是，你也得学会劳逸结合。”
“我知道了。”
蔡徐坤心里泛暖，熟悉的感觉，慢慢铺卷在心里，薄雾一般。艺兴的关心，他收到了，不论这份关心会给到哪个练习生，给他的这一份，他会仔细收好。

蔡徐坤没事了，艺兴也要去准备接下来的流程，走到门口，艺兴停住脚步，转身朝向蔡徐坤，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抚慰什么。
“坤坤，你觉得SOLO怎么样？”
蔡徐坤以为艺兴问的是表演中的SOLO，回答的很认真：
“SOLO最能体现出一个表演者的实力，我会珍惜这样的机会的。”
艺兴没有回应蔡徐坤，只是笑了笑，先行离去。
蔡徐坤站在原地，他忽然明白过来，艺兴问的SOLO，不是在一个节目里的个人SOLO，而是SOLO歌手。
组合出道，或是SOLO歌手出道，心底那个最初的梦想被艺兴触动，猫咪的双眼，明亮而坚定，也许摆在自己面前还有其他的路，但是现在，他要完成C位组合这个征途。
【我不会认输的。】

第十二章 无法倾述的心意

因为发错消息，艺兴想了一早晨，碰见蔡徐坤，他那个信息怎么解释，虽说之前两人彼此加为好友，基本上没怎么聊过，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再者，导师与练习生这层关系，私底下聊多了不合适。
准备工作进行当中，练习生们已经就位，艺兴没碰到蔡徐坤，他心里既是轻松，又有些失落，这种矛盾的心情，持续到他拿到新的任务卡。
准备妥当，开工。

“Yeah~yeah~！Everybody~！”
“……喔喔~！”
艺兴PD闪亮登场，练习生们一阵呼应，蔡徐坤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艺兴一眼就看到了。大家都在鼓掌鞠躬，蔡徐坤一边鼓掌一边问候艺兴，精神十足的声音简短而有力，在连片的声音里极其清晰：
“老师好~！”
【什么情况？这么活泼？】
艺兴一边心情大好的与大家相互打招呼，一边暗自错愕：今天的蔡徐坤，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主题曲的表演，让全民制作人充分了解了你们的个人学习能力，和高强度的训练中，你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印象里，蔡徐坤一直偏于安静，获得主题曲C位时也只是沉稳的笑着，现在，眼前的猫咪神采飞扬，与之前的状态判若两人。
“接下来，第二个任务是，小组对决。你们将以男团的形式，接受现场公演的考验……”
艺兴的每一句话，蔡徐坤都给出非常适合的反应，现场仿佛是他们两个在聊天一样。艺兴自认为，蔡徐坤的变化，是因为昨晚他错发的那条信息，可直到今天早上，蔡徐坤没有给他任何回信。也许蔡徐坤没看见这条消息，昨晚练习生休息的时间比他早得多，蔡徐坤可能没翻手机。也或许，蔡徐坤现在这么活跃，是因为主题曲C位的表演，瞧猫咪那自信满满的架势，更像是成功后的喜悦。
八首歌，十六组人，选择相同歌曲的两支队伍互为对手。音响播放歌曲选段，练习生们发出一阵一阵的惊呼声惊喜声，不少人已经跃跃欲试。蔡徐坤听着音乐，迷人的小表情丰富多彩，时而激动的捂脸大笑，时而满意的点点头，时而跟着唱上几句，或者情不自禁的抒发情绪。
“哇~这个很炸！这个很炸~！”
艺兴站在PD位置，尽情欣赏猫咪的千姿百态，蔡徐坤投影在他眼睛里的每一帧画面，都美丽得恰到好处，百看不厌。
什么叫有眼福？也许就是看蔡徐坤吧。

选歌组队，完成公演，由全民投票决定胜负，最终，百人要淘汰将近一半的人。这是个很残酷的比赛，然而艺兴没有给大家太多的时间去惊讶，比赛没有不残酷的。
“……那么，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蔡徐坤，就可以开始行使，C位的专属权利。”
随着艺兴的话，猫咪踩着轻快的小碎步踏下台阶，艺兴很喜欢蔡徐坤现在这个状态，自信而充满朝气，借着PD的身份，他光明正大的换了对蔡徐坤的称呼。
“徐坤，你如果选好了你的歌曲，就站在这个歌曲下面。”
“你们能不能跟他组成一队，现在，就要由我们的小蔡蔡徐坤，来做出选择。”
“下一位过来选歌的是谁呢？请工作人员把球球送上来。徐坤，你在里面抽取一个球球。”
蔡徐坤这个原本很特别的名字，在艺兴这里简化成“徐坤”，再演化成“小蔡蔡徐坤”，朗朗上口，带着一点点宠溺。
蔡徐坤倒没在意艺兴变着花样叫他，认真的挑个球球，开口的时候，想起第一场评级时，艺兴故意停顿吊他胃口，所谓的综艺范儿，聪明的猫咪手到拈来：
“他是……F班的成员~！”
抑扬顿挫的节奏感，艺兴默默挑了下眉：【综艺，主持，有点意思。】
队伍一支一支组起来，每首歌都排了两支队伍，除了蔡徐坤所在的PPAP组和另两首歌。下一位练习生面色凝重的出场选歌，蔡徐坤忍不住回头和同伴们说话：
“这个人有一种气场，要向我们走来的感觉。”
果然，练习生直截了当比了比PPAP：
“我想选这首歌。”
猫咪瞬时懵掉了，艺兴憋着笑，他都不知道这喵还有神预言的本事。
“可是这一组太难了，高手太多。”
练习生面对强劲对手，不免打起退堂鼓，艺兴哪肯放过这个调戏猫咪的机会，极尽所能劝说练习生挑战高难度；话说回来，每首歌两个战队，蔡徐坤组不会例外。
“你可以的。”
艺兴此话一出，练习生更犹豫了，而蔡徐坤漂亮的脸上只剩三个大字：不是吧。真是至今为止最可爱的表情，练习生难下决心，艺兴再接再厉：
“你要知道，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唱自己喜欢唱的歌，跳自己喜欢跳的舞，是人生一大快事。”
猫咪面部有点僵，像在等待宣判。练习生受到艺兴的鼓舞，气势倍增，当即决定，挑战蔡徐坤组，组员全部选择F班成员。蔡徐坤终是接受现实，与练习生友好拥抱，总归有人要选到他们组，早选晚选，他的组都会有对手。

组队结束，练习生们各自散去，艺兴与工作人员交代工作，视线时而追寻蔡徐坤，直至猫咪的身影消失不见。出了录制厅，不远处，蔡徐坤正在和同伴们聊着什么，之后几个人分开，蔡徐坤转了方向。
“徐坤。”
“PD。”
“不回去么？”
“编导说，有粉丝给我邮了东西，让我去取。”
“有粉丝是件幸福的事。”
“嗯。PD也很幸福吧。”
“是啊。”
两人一时无语，艺兴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
“那条信息，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
蔡徐坤停下脚步，俊美的脸上稍染绯色：
“给PD造成困扰，很抱歉。也谢谢PD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帮助。”
艺兴听了蔡徐坤的话，有种哑口无言的语塞感，他以为蔡徐坤会通过发错的信息发现他的心思，事实上蔡徐坤并没有往别处想，情有可原，与EXO哄闹的部分，蔡徐坤不知道。
“啊，我倒觉得，是我给你造成困扰。其实我想说的是……”
在意？喜欢？亦或是……
转念一想，组队公演摆在当前，蔡徐坤需要的是一心一意备战，艺兴放弃解释自己的心意，既然蔡徐坤把那条短信理解为关心和帮助，在这样重要的时间里，他不想给蔡徐坤平添麻烦。
“你今天的状态真的很好，继续保持。”
“我会的。”
蔡徐坤自信的向艺兴颔首，两个人相互告别，望着步履轻盈的猫咪，艺兴不免怜悯起自己：
“这孩子，是个木头脑袋啊。”

第十三章 可爱不自知的小可爱

拿了团体对抗的歌曲，蔡徐坤和小伙伴们听过之后，无不懵掉，这歌曲的片段听上去很炫酷很有节奏感，事实上是一首偏可爱的歌，蔡徐坤与小伙伴们对视无语，有的人是想摆脱可爱，他反是可爱不起来。
“不行啊，我过不去这个坎。”
蔡徐坤直在心里抓狂，别人做起来可爱的动作，他自己尝试的时候满心都是抗拒：
“可爱真的不是我的风格啊……”

距离公演越来越近，蔡徐坤苦思冥想，心里仍是没底，期间几个帅气的动作他完成的都很好，偏偏卡在可爱的部分。带妆彩排，化妆师给蔡徐坤做完造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蔡徐坤看着镜子里的人，脑袋里蹦出好些词，妖艳，油腻，娘，今天的造型，和他第一场表演原创曲时风格相似，发型虽然帅气，妆容效果一如之前。
“唉，我这辈子是不是都摆脱不了可爱了，我不想可爱啊。”
唉声叹气的小伙伴，是天生的可爱，即便上了妆，也还是耐看的可爱。蔡徐坤像被戳中痛点，低头整理服装，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大概可以想象出，这次公演之后，批评他的言辞又要堆积如山，他更担心的是，那些原本摇摆是否支持他的人，看过他这次的造型，或许会更加厌恶他，彻底放弃给他投票。
每一步，都落在刀刃旁，说不定哪次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全部努力将付诸东流。

绚烂的灯光，火热的现场，蔡徐坤在台下等着彩排，台上是与他们A组对抗的B组，这组从造型到舞蹈，都将歌曲可爱的基调展现出来，蔡徐坤心里没了底，之前导师的教导不断在脑袋里重复，蔡徐坤少见的犹豫起来。
这样跳的话，能被认可吧？
这样可爱点？或者还是帅气一点？
这个动作会不会不可爱？
这一段这么来可以的吧……
舞台下的空座位，成了一排一排的问号，一场彩排下来，蔡徐坤脑子里半片空白。压力乘虚而入，蔡徐坤不曾留意，自己一直放松的心态，正在慢慢收紧。

第一场团体公演即将开幕，蔡徐坤隐隐不安，他一直在找状态，却一直没有找到最佳的状态。
食堂的人不多，蔡徐坤端着餐盘，心不在焉，师傅给盛的饭菜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他都没什么反应，心里还在琢磨，怎么能把可爱的部分和帅气的部分结合得更好。

直到公演的前一天，艺兴才返回训练基地，他稍事休息，便来到排练厅指导练习生们。过了几组，艺兴着实熬不过，回到住处休息。
收拾妥当，艺兴习惯性拿了手机翻看，EXO的信息群里很安静，大家可能在拍MV，所以没人发消息。视线停在蔡徐坤的名字上，艺兴抱着被子翻个身，点进去，记录里只有自己错发的那条信息，过了这么多天，猫咪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哪怕只是打个招呼呢。想起那天选歌曲，猫咪侧耳听音，满意的小表情有点俏皮，艺兴一脸期待，他大概能想象出蔡徐坤的表演，会是多么精彩的现场。

期待已久的第一场公演，正式开始。
璀璨多变的灯光，将舞台带入纯粹的音乐世界，一场接一场的表演精彩绝伦，观众们热情的鼓掌欢呼，数不清的练习生应援灯牌五光十色，恰似随着海面沉浮的星。
艺兴熟稔的主持，平静的状态之下，是对接下来《PPAP》歌曲的期待，确切的说，是对蔡徐坤的期待。
“大家好，我们是~你的~苹果~啊呜~！”
A组的自我介绍可爱满满，艺兴看了眼几个人的造型，觉着这造型还是偏向帅气风，相比而言，B组的V领休闲造型似乎更与《PPAP》的可爱曲风靠拢。
音乐响起，A组的表演开始，艺兴坐在后台看了半晌，表情中规中矩的。歌曲的歌唱部分偏可爱，舞蹈部分偏帅气，蔡徐坤的舞蹈部分没得说，看着就是享受，至于歌唱部分，艺兴暗自为蔡徐坤叹气，猫咪的表现有些失衡。
B组的表演紧随其后，五个休闲学院风的男孩顶住A组的强劲实力，展现出最好的一面，虽然总体效果尚有完善之处，可照比他们之前，已经有了很大进步。艺兴为B班感到欣慰赞许，只是心里总像被什么牵着，放不下。

第一场公演顺利完成，分组与个人票数正式公布，《PPAP》的公演，蔡徐坤所在的A组获胜，这个成绩较为理想，接下来要看个人票数如何。
尽管一早知道蔡徐坤在这场公演中的表现不占优势，看到排名时，艺兴不免惋惜，蔡徐坤排名刚好第九，按照节目一百进九的要求，蔡徐坤可谓刚过及格线。视线越过人群，望见猫咪迷茫而又惶惶的脸，艺兴大约知道，蔡徐坤此役失利在哪里。

第一场公演投票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艺兴只管把孩子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知道，公演投票只是前菜，真正的重头戏，其实是第一次网络投票。
今天的公演非常顺利，节目组给孩子们放个小假，带领孩子们去吃火锅。一帮台上唱跳小王子的练习生，在美食面前展露出青春童趣的一面，闹着笑着，唱着跳着，好不热闹。

安排好隔天的工作，已经晚上十点半多了，艺兴往宿舍楼走，经过窗子时，看见有人在训练室里靠墙半蹲着。
【大半夜的，这是干嘛呢？】
“徐坤。”
“PD。”
蔡徐坤看见艺兴，忙站起来，疲惫的脸上几乎扯不出笑容：
“您才忙完啊。”
“明天要宣布第一次网络投票了，有些工作需要做。你在这儿干嘛呢，难得今天不用训练，还不早点休息。”
“唔，我晚上吃多了，活动活动。”
“活动活动能好些么？”
“嗯，走走就好了。”
艺兴早看出蔡徐坤不适，这猫还要强的不承认，艺兴心疼之余有点苦恼，两人之间的这种 “较量”，似乎成了常态。艺兴不想拆穿蔡徐坤的执拗，但也不想放任对方在这里独自难受：
“还嘴硬，你看你这脸，都没血色了，你是胃病犯了？”
艺兴严肃认真的态度，直压得蔡徐坤不敢再乱回答，他还在想着如何回避艺兴的问题，腹部一阵绞痛，这痛感像是点了一把火，直冲得蔡徐坤满脸涨红，额头渗出细汗来：
“不是胃病，就是……压力太大，肠胃有点反应。”
“因为今天的比赛。”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突破，我尽力做到最好，可还是……”
“你今天的表现，总体还不错，只是，我不知道你在迟疑什么。”
“迟疑？”
“这首歌的风格偏可爱，这个部分，你拿捏的不是很好，有点犹豫。”
“唉……”
猫咪无奈的叹了一声：
“我真的是没办法可爱。”
“我的建议是，你就不用学可爱了。”
“不学了？”
猫咪不得其解，艺兴凑近蔡徐坤，压低的声音撩人心弦：
“你的话，保持常态就行了。”

第十四章 润润的润唇膏

可爱的种类有很多，只要是喜欢的人，对方做什么都可爱。蔡徐坤自然没这么想，因为他目前的心思，全都在练习生大赛上。
“保持常态，保持常态……”
大晚上的，蔡徐坤忽然从床榻坐起，拿过小镜子来回照，一边照还一边嘀咕：
“常态……常态……可爱？”
同寝的小伙伴们该干嘛的干嘛，冷不丁看见蔡徐坤坐起来照镜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木头桩似的戳在原地，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常态……常态这个不是我啊。”
蔡徐坤撂下镜子，重新躺回被窝里，不多时，传来打鼾的声音。
同寝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跟做了一场惊悚噩梦似的。

第一场全民投票，如约而至。
早早的，练习生们来到录制大厅，这一次，他们坐在舞台上，对面是百人席位，全民投票的前六十人，才能坐到对面的百人席位上去。
经历过第一场全民公演，蔡徐坤自认自己的成绩并不理想，团体方面他们赢了，但是个人投票，他只获得了第八名。照这样下去，能否C位出道是个问题，或者不必看C位了，今天的全民投票，自己能获得多少支持，都是个未知数。如果自己的支持率不足，别说C位，恐怕得要直接走人。
紧张感如浪潮席卷，蔡徐坤左顾右盼喉咙发紧，干咽了几口，哪里也找不到水，哪怕只是润润唇也好啊。
“哎你有唇膏吗？”
“没有。”
“我的比较红，你要试试吗？”

导播室里，艺兴从屏幕上看到因为紧张借唇膏的猫咪，被猫咪可爱的举动逗笑，心里也是偏爱得紧，转头嘱咐助理把唇膏带上。
时间进入倒计时，艺兴拿了流程卡，准备上场。练习生们的成绩，他已经知道，今天有一部分人要离开，这样的经历，会教会人们成长，哪怕只是一小步。他欣慰的是，蔡徐坤的票数相当不错，与第二名断层式超越，这样的人气，总让人有种自豪：果然他中意的人，是非常优秀的。

“PD好~！”
“今天感觉大家面貌不一样，怎么样，最近过得好么？”
录制厅里，练习生们都换了新的造型，穿着统一的服装，每个人的气质都比刚来的时候更接近偶像，艺兴为大家的成长感到高兴，关怀过后，他将目光转向那只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的某喵。
“刚才在后台看到你，蔡徐坤在找唇膏是吧？”
“不是，嘴巴……”
蔡徐坤忽然被cue到唇膏的事，有点受宠若惊，还有一点点尴尬。好巧不巧，每一次他的狼狈和落魄，总会被艺兴看到，他从不在人前示弱，也没打算卖惨进位，偏偏这些被藏匿起来的秘密，总也逃不过面前这个人，就像他现在的紧张无措，被艺兴的一句话翻在大家面前。
“诶~~~！”
“PD怎么知道的啊？”
“这里准备了一个，你要不要用一下。”
“哇~~”
“PD我也想用唇膏~！”
人群在起哄，蔡徐坤被推到焦点位置，不大自在，想也知道艺兴是在后台注意到的，而这个关注仿佛是他的专属待遇，既是专属，自然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蔡徐坤不想给人落下口舌，大方的与旁人分享唇膏。
“大家可以一起用的，只要你们不嫌弃。”
艺兴看出猫咪的心思，也知道自己这支唇膏有点专宠的意味，他只是想照顾照顾猫咪，并不打算把猫咪推到展示台上任人嫉妒厌恶。
因为一支唇膏，整场的气氛都热闹起来，等到大家开心尽兴，蔡徐坤拿回艺兴的唇膏，开着玩笑，把唇膏收进胸口的衣兜里。

排名宣布，练习生们屏息凝气，面对这一场危难重重的硬仗，谁的心里都没底。艺兴则是气定神闲，不急不缓的拿着排名当诱饵，逗得一群小孩哭笑不得又紧张无助。
三十名，二十名，十名，随着名词越来越靠前，练习生们的票数也从几十万票增加至几百万票，未唱票的练习生们心都悬着，已经过关的练习生们心也被牵着，每个团体参赛的晋级成员，都希望自己的伙伴能顺利来到百人席位。
被选的人越来越少，百人席位已接近六十，第三名至第九名，仍然没有蔡徐坤。
自己的实力，不至于跌出六十，那就是在一、二名之内……
蔡徐坤一边听着艺兴进行流程，一边在心里评估自己一直以来的表现，旁人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见，屏幕显示“第一次排名公布，第1名”，他也没反应，脑子里空了一般。
“现在，一位的候选人，只剩下两位练习生了，下面有请两位到台上来。”
随着艺兴的流程，两侧屏幕分别显示出最后两名入选练习生，直至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蔡徐坤才如梦初醒。

第十五章 用眼睛抓住你~！

从最初来到这里，蔡徐坤就知道，自己这次的比赛之路不好走，因为大多数来参赛的是组合，身后有公司压阵，个别的个人练习生，实力也不容小觑，而他只有独自一人，自从离开原来的公司，他基本上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资源。想要登上舞台的梦想，在心里烧成一团烈火，他要将这团烈火释放出来，可相应的，他要承受这团烈火历经风雨的巨大压力。
“蔡徐坤，你呢？有信心保住自己的位置么？”
“……没有。”
艺兴知道蔡徐坤说没有，是真的没有，也许蔡徐坤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是对于全民投票这个不可控事件，恐怕再成熟的歌手都不敢轻易给出肯定的答案。
“第一次排名公布的第一名，他是，黑头发的……”
脚下一空的悬空感，蔡徐坤稳住情绪，望向旁边的同伴，清亮的眼睛里既是羡慕，也是失落，然而不等他这情绪结束，艺兴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是黄头发的？”
又是个玩笑，陷入疑云中的人群发出笑声，蔡徐坤有种翻进沟里的感觉，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等到那位PD玩得尽兴了，猫咪绷直身体，等待第一次成绩的宣布。
“第一次全民投票的第一名，恭喜，个人练习生，蔡徐坤。”
身后的人群欢呼鼓掌，蔡徐坤没大在意，他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虽然放到了地上，可旁边又多了一块“第一名”的巨石。独自一人的征途，第一个关口顺利通过，接下来的第二个、第三个，还会如此顺利么？竞争只会更加激烈，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那个处于巅峰的位置，会花落谁家。

休息室里，艺兴灌了口水，坐在椅子里小憩。手机传来信息，是白贤发来的。
“哥，我们这边顺利结束咯~！现在在休息，羡慕我们吧。”
艺兴哼笑，举着手机回复信息：
“我也在休息。”
“在片场？还是在录制现场？”
“你猜。”
“对了，节目录制的怎么样了？”
“第一次全民投票结束了。”
“已经投完票了啊。蔡蔡怎么样？他第几？”
“蔡蔡还行，这次他第一。”
“哦~，非常棒！”
“你好像很喜欢蔡蔡。”
“因为哥喜欢嘛。哥喜欢的人，一定非常非常棒！”
艺兴因为白贤的话，忆起蔡徐坤的舞台表演，沉稳的压台感动人心弦，如果单看这一点，蔡徐坤的确很棒。

恢复了体力，还有剧本需要熟悉，艺兴耐心的琢磨台词，两个小时一晃而过。精力无法集中，艺兴套上外套，出去散散心。
天色渐晚，训练基地的工作人员们还在忙碌下一个流程，练习生们晚上有个小活动，辛苦了这么久，他们需要好好放松放松。
一路过来，艺兴不停和大家打招呼，走到靠内侧的化|妆|室，艺兴看到蔡徐坤对着镜子忙活。
“干嘛呢？”
“PD，您过来啦。”
猫咪一见到艺兴，笑得满脸梨花开，艺兴一边担心，一边被这笑容晃得眼花。
“嗯。这屋老师还没回来吧，你怎么不去那屋化妆？”
“之前造型老师帮我弄头发的时候，我睡着了，烫了一下，想过来补点粉盖上。”
“我看看。”
猫咪挪开猫爪，白白的额头上一块浅浅的红，不是很严重。艺兴了然的点点头，想这猫咪是不想让造型师觉得工作上有失误，特意跑到这屋来处理。这红印其实不影响上镜，偏偏蔡徐坤对这些小事要求甚高，一点小差池都不想有。艺兴站在旁边，为蔡徐坤的专业而暖心，他握住蔡徐坤的手腕，把粉||扑拿过来。
“你坐下，我给你弄。”
艺兴蘸了粉||底||液，给蔡徐坤处理烫印，贴近来看，浅浅的红印显得明艳，薄薄的粉||底||液||遮不住这轻轻的色彩。艺兴原本不在意音乐事业之外的事情，对化妆一事也没概念，他不知道遮盖要用遮||瑕||膏，尽管他经常带||妆演出，那都是工作需要，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
越处理不好，艺兴越认真，蔡徐坤慢慢被镜子里这张认真的面孔吸引了注意力。每做一件事都以极其饱满认真的热情和态度对待，也许这就是艺兴取得傲人成绩的原因，而私底下，这个人又待人随和友善，能与这样的人交往，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真情流露，即是无声表白。艺兴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回头看镜子的时候，看见一双注视他的眼睛，这双眼睛的目光，专心得让人惊讶，柔软得令人怦然心动，直白却又小心的向艺兴传达两个字：喜欢。简单而纯粹。
艺兴的表情微变，镜子里的目光挪开他处，蔡徐坤从椅子里起身，忙不迭的朝艺兴行个礼：
“可以了，谢谢PD。”
蔡徐坤经过艺兴身边时，艺兴随手抓住蔡徐坤的胳膊，把人阻在自己身边：
“怎么，想跑。”
“不是……”
猫咪被抓得有点慌，艺兴随手扣住猫咪的后脖颈，刚一靠近猫咪，门口闪过一个人影。突然进屋的化妆师，打断了两个人，艺兴反应迅速的换了话题，把蔡徐坤重新按回椅子里。
“你等一下，这个没处理好呢。”
“哦，你们在啊。”
“刚好老师您来了，帮他处理一下。”
“这得用遮||瑕，这个粉||底||遮不住。”
化妆师低头帮蔡徐坤处理红印，蔡徐坤一身冷汗老老实实的坐着，镜子里，艺兴PD直直的盯着他，锐利的目光，把只猫咪灼得无处可躲。

第十六章 相似的人

有这么一种人，他目标明确，所有想法都围绕这个目标而动，对于其他与目标无关的事，他不大花费心思，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样的状态，可以称之为“专注”。
专注是好事，可以让一个人心无杂念的朝心中的目标不断迈进，但有时候旁的事不见得与目标毫无关系，比如从舞台的角度来看，蔡徐坤已经具备实力，而台下的一些互动和交流，有时候也是需要找一些梗，创造一些爆点，可蔡徐坤没有那么多的梗。
“多好的一个机会，结果他什么都没说。”
休息的时候，艺兴听嘉尔导师聊起晚上的小活动，对于“如果拍一部恋爱的戏，确认女演员会出演，你会选择谁？”这个很有综艺爆点的小问题，蔡徐坤的回答和没说一样。
“他其实没在意这些事。”
艺兴十分理解蔡徐坤的状态，因为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很相似：
“你看他花心思的地方，除了表演还是表演，平常采访也没什么抓人的梗。”
“他这点其实是好的，能专注在想做的事情上，不过如果访谈能多一些效果，其实对他有好处……”
【也可能是担心言多有失，所以干脆不说了吧。】
盥洗室里，艺兴两手撑着台盆，回想蔡徐坤的表现，猫咪一直很稳妥，言谈举止从无逾越，有时甚至能看出他小心翼翼，这或是单枪匹马导致的。关了水龙头，艺兴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哗啦~！”
水花被撩得四溅，蔡徐坤随手抹了把脸，拿过毛巾擦拭。
“如果拍一部恋爱的戏，确认女演员会出演，你会选择谁？”
【选谁……艺兴PD？】
猫咪潇洒的捋了把头发，用毛巾捂着脸一阵笑，这答案要是让PD知道，估计会狠捶他一顿。
返回屋里，小伙伴们在练歌，蔡徐坤回到自己床榻，随手拿过手机翻看，看到错误信息，回想起事情的始末。
【PD这是和谁聊天呢？……他们说了些什么呢？】
蔡徐坤把信息读了几遍，虽说知道这是艺兴误发的，可还是忍不住被言辞之间透出的关心所打动。艺兴说帮不了他什么，事实上已经不止一次照顾他，每当他委屈和艰难的时候，艺兴总会三言两语把他拉出泥潭，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都是艺兴拼搏多年一步一步得出来的经验。这些经验可都是宝贝，蔡徐坤心里感激，下午的红印事件，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一旦突破了，事情似乎没有想象的糟糕。再看这条短信，原本的迷惑疑虑，变成了好奇，猫咪把衣服挂在床沿当做布帘，沉回自己的世界里。时隔许久，他想回复些什么。

窗外的月，静谧而优雅的悬在夜空里，遥望着沉浸在夜晚的大地，沉默不语。
“哗啦~”
台词本掉在地上，艺兴脑袋一沉，被这一下晃醒，他困倦的打着哈欠拾起剧本，手机的屏幕亮起来，信息上的名字，驱散了他的睡意。
坤坤：PD您好，这么晚了给您发信息，打扰了。上次肠胃发病的事，那么晚了PD还帮我找药，当时忘了和PD说声谢谢，
“这怎么……这话没说完吧。”
与蔡徐坤的信息对话框里，一共就这么两句话，一句是他错发的，一句是蔡徐坤没说完的，这情况可有点逗趣了，分明见面的时候聊得挺好啊，艺兴一头雾水的回了条信息：
没关系，关心学员的状况，是PD的职责。
消息发出去，时间长得艺兴正要放下手机，猫咪的回复过来了。
坤坤：对不起PD，我刚才睡着了。
艺兴想象这画面挺有趣，继续回复猫咪：累了就早点休息，明天开始有新任务要忙。
“叮咚~”
艺兴这条信息刚发出去，新的信息跳出提醒，是老幺世勋发来的一段舞蹈视频，还有一句话：
哥要练习的舞蹈。
看来不久之后，要返回EXO和大家一起活动了，艺兴点开视频观看，没一会儿，信息提示来自蔡徐坤：
嗯，PD晚安。
难得一向执拗的人主动聊天，艺兴一时兴起，打出一段话：
你专心比赛吧，等结束了，我给你发一个舞蹈视频，你有空的时候练一练。
正要按下发送键，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在这种紧迫的时候让猫咪分心，艺兴把发舞蹈视频的话删掉，回了蔡徐坤几个字：
“好好休息，晚安。”
新单曲的舞蹈很帅气，如果是蔡徐坤表演，效果应该也不错。艺兴把手机放好，跟着视频学起舞蹈来。

某寝室里，某猫已是精神十足，和PD发完短信，开嗓练起基本功来。准备睡觉的小伙伴们无言以对欲哭无泪，在睡意和蔡徐坤的奶音席卷的汹涌波涛中艰难的挣扎着。

第十七章 所谓关心

第一轮全民投票结束，第二轮竞赛开始。
艺兴拿着进程卡来到位置，六十位练习生的规模，比百人团小了些。蔡徐坤是第一轮票选出的第一名，独自一人站在六十位的最前面，这一次他变得谨慎，没有了第一轮团体战时的兴奋劲儿。艺兴宣读进程卡，蔡徐坤听得认真，艺兴能够感觉到蔡徐坤心里的压力，越到比赛后半段，所有人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由全民投票选出的第一位，蔡徐坤练习生。那么，你有什么想对支持你的人说的话。”
“我也不是很会说什么，我就做一个跟她们的约定好了。就……”
猫咪抬起爪子，对着镜头做了一个“想我就亲亲我”的动作，小伙伴们跟着起哄，艺兴默默在心里扶额，难怪嘉尔导师说蔡徐坤没梗没爆点，现在一看，确实没有。
哎，这好歹是个综艺节目，要玩儿起来才好啊~。

第三次任务：位置测评。一个组合的内部，会有VOCAL、DANCE、RAP等不同担当，每个人选取一首想要表演的作品，选择同一首作品的人，在成为合作伙伴的同时，也成为竞争对手。
艺兴第二次cue到蔡徐坤，他蛮期待蔡徐坤的选择，最好能选舞蹈组的SHEEP，结果猫咪给出的答案，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选RAP，因为我觉得RAP会有创作的部分，我希望这次可以写一些想说的话。”
听到答案，艺兴暗自叹气，且不说蔡徐坤没选SHEEP他有点小失望，单从个人能力和战术来讲，蔡徐坤选择舞蹈效果会更好。
也许猫咪这一段时间以来，积攒了太多想要发泄的情绪，艺兴很理解蔡徐坤的想法，蔡徐坤很低调很懂事没错，但这不等于他不会被那些恶意伤害不会疼。也罢，一味沉默不叫懂事，善于表达自己的态度同样重要，洪水无法疏通尚且要决堤，何况人的情绪。

大阵仗的选歌环节结束，饶是艺兴如此年轻，也觉着两腿发沉。休息的时候，艺兴听到几位摄像老师聊天，提及蔡徐坤，他忍不住跟着聊起来。
“……这小子也挺有意思的，选完了站到VOCAL组去了……”
“哈哈哈哈~他挺会玩儿啊。”
“可能这两次排名都拿了第一，现在他比一开始放松多了。”
艺兴看了蔡徐坤调|戏小伙伴的片段，情不自禁想揉揉猫咪的脑袋，这不是挺皮的，不过是不是放松就不得而知了。

任务已布置完毕，练习生们接下来的时间只有一件事，训练，训练，训练！
艺兴与节目组沟通好后面的事宜，结束了这里的行程，赶赴另一个城市继续工作，在房间里把自己的东西看了一遍，想起还有件事：拿过手机给某猫发信息。
这个时候，练习生们已经在分组训练，艺兴没有等待蔡徐坤的回复，有些想对对方说的话，现在只能暂时放在心里。

结束一天的紧张排练，蔡徐坤累得吃不下饭，待在练习室里转了几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PPAP的时候，他因为压力导致肠胃不适，被艺兴撞见，深更半夜，艺兴帮他问节目组找药，一边为打扰到工作人员休息道歉，一边陪着他直到他的症状消失。蔡徐坤清晰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有愧疚，也有自责，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幼稚，给艺兴添了很大的麻烦，事后他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因为自己的事给别人带去麻烦。
【我要去吃饭。】
尽管没有胃口，蔡徐坤还是决定，今天他要点自己喜欢的饭菜，好好饱餐一顿。

晚饭后的练习，看似顺利，蔡徐坤不等练习结束，跑到卫生间吐了一阵。胃里翻江倒海，浑身力气像被抽干，蔡徐坤蹲在水池边，冷汗一阵一阵。
“哟，怎么了这是，吐了？”
有工作人员碰见，过来照顾蔡徐坤，蔡徐坤费力的提起精神，一边向工作人员道谢，一边恳请不要和别人说这件事。

回到寝室，蔡徐坤累得几乎虚脱，往床铺上一躺，有种灵魂脱体的缥缈感。
【怎么办，这才第一天啊……】
这一觉直睡到半夜十一点多，蔡徐坤翻身坐起，迷迷糊糊的放空，想起一天没看手机，猫咪翻出手机，意外看到艺兴的留言。
艺兴：好好准备，加油！
留言很简短，但很让人惊喜，猫咪一下清醒过来，想要回复，看到信息的时间是上午，艺兴是今天早上走的，这条信息应该是那时候发的。现在艺兴也许休息了，猫咪怕打扰到艺兴，没有回复，于是乎按捺不住的好心情，转向了他同寝室的小伙伴们。
“哎，你们组的C位和队长都是谁啊？”
“啊啊啊啊啊~~~”
“……坤哥你又睡醒了是吧？”

接连几天的紧张排练，蔡徐坤的状态一直没有达到最佳，肠胃的问题比练习更让他感到麻烦，到后来，他出现了厌食症状。
晚上返回寝室，蔡徐坤习惯的翻看手机，屏幕上接连跳出一串信息，是艺兴发来的语音。
“徐坤，我听人说你那天练习的时候吐了，还是上次的问题吧，你这样不行啊，你这怎么行。”
“你很有实力，你得相信自己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你是leader吧，你得带队啊，你得调整自己的状态。”
“我明白你有压力，但是有件事你得接受，有些事情不见得你努力了就能有好结果，不管你认不认可，这就是事实。关键是这个过程你有没有尽力，有没有认真对待。”
“辛苦的时候问问自己，所有我遇到的机会，我有没有尽力，如果尽力了，就没什么可遗憾的，哪怕最后我失败了。”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垮了你还怎么登台。实在不行，你和食堂师傅们说说，做点你好消化的饭菜，别太油腻的。”
“别想太多，放松，稳住。”
蔡徐坤举着手机听着艺兴的声音，百感交集，从来没有人，用这样一种严厉又急切的语气对他说这些话，他听得出艺兴有多担心他，这感觉就像在担心家人。凡事尽力而为，他是这么想的，可每当遇到，还是会焦虑，直到现在，听到艺兴这一番话，他才醍醐灌顶，不想再逼迫自己。
下了床，铺床，同寝的小伙伴们蜂拥而上拉住蔡徐坤，把只猫咪扯得晕头转向。
“坤哥你先别睡！”
“今天坚决不让你这么早睡觉！”
“我不睡觉不睡觉！我想吃点东西，你们还有没有粮草了？”
得知蔡徐坤只是肚子饿，被夜|聊折腾了几天的小伙伴们纷纷卸了力气表示理解，他们知道蔡徐坤这几天胃口不好，大方的把私藏分享给蔡徐坤。
人在饿的时候，零食都是美味佳肴，蔡徐坤一边吃一边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他可不想再被艺兴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了。

第十八章 意外到来的新机会

对于对自己的事业要求极高的人，在一项任务正式开始之前，无论准备时间有多长都不嫌够。蔡徐坤心里揣着一个简单的想法，在这次比赛里，场外有太多支持他的人，他所能想到的报答的办法，就是将最好的舞台呈献给大家。当然，这是他认真的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所以即便临近春节，他并未分心，假期或者其他事，在他的目标和梦想面前，都可以忽略不计。

单枪匹马来挑战，莫名其妙的罪名都得背，积压在心里的话，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一个发泄通道。这一场唱跳，充满了难以压制的火气，蔡徐坤做完结束动作，情绪的波涛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太凶了点儿哈。】
猫咪平复心情，在练习室里转着圈放松，拿过水瓶灌了几口水。看看自己的表演如何，摄像机不知何时停止了拍摄，猫咪呼了口气，也好，刚才的这一场，情绪控制的并不好。
“坤哥，去食堂不？”
“啊，马上。”
队友过来叫人，蔡徐坤才想起，这次他是leader，除了顾及自己的舞台效果，还要帮着小伙伴们练习，此一役身负重任，英雄须得竭尽全力。

离开食堂的时候，蔡徐坤看见一辆车在前面转弯，是艺兴的车。
“艺兴PD回来了。”
“他真是忙得可以，本来以为他能多指导指导练习生呢。”
蔡徐坤听着小伙伴们的满腹遗憾，他也有同感，虽然艺兴有时间的时候会指导他们，但那都是碎片化的，舞蹈资质一般的人，消化起来比较慢。不过从个人角度讲，蔡徐坤觉得自己和艺兴之间的交流算是稍多的，别人有没有给艺兴发信息他不知道，他的手机里，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多。
心情莫名好起来，直走到车附近，见艺兴在与工作人员聊事情，蔡徐坤和小伙伴们一起与艺兴打招呼，收到艺兴以目光询问关切，蔡徐坤笑得两眼像是缀了碎星。

今天带妆彩排，明天正式录制，经历过一次选拔，练习生们虽然紧张，但已不似之前那般紧绷。
舞台喷出的火焰鲜红而热烈，其间闪过的红衣身影，仿佛是脱离了掌控的火焰，耀眼的色彩点燃了艺兴的情绪，他盯着屏幕，精锐的双眼熠熠生辉。
“真让人期待。”
“嗯，这一组整体都挺强，明天正式录制，现场又要炸了。”
导播以为艺兴说的是《巴比龙》组的表演，艺兴想的其实是与蔡徐坤的合作舞台。根据节目赛制，后面会有练习生与几位导师合作的表演，从最初到现在，艺兴对蔡徐坤越是了解，心里留给蔡徐坤的位置，越是牢固。谁不喜欢与优秀的人合作呢，反正他是喜欢的。

翌日，位置测评任务正式录制。
接连录制几个小时，观众们的热情，在《巴比龙》表演时达到最高峰。台下的呼声震得艺兴耳朵嗡嗡响，这样的情景他其实很熟悉，只是想到猫咪凭人格魅力获得如此火爆的人气，他替对方感到高兴，也为自己感到小骄傲。
厚重的节奏，在开场便抓住所有人的注意，顺畅的歌词和帅气的舞蹈，和着喷出的火焰，在现场呈现出炸裂的效果。艺兴看得出，蔡徐坤对这一场表演花费了很多心思，将自己的特点很好的融合在了这个作品里，这是原创歌手的特点，善于表达自己并且能够很好的表达自己。在音乐结束之前，艺兴改了主意，他打算把之前世勋发给他的舞蹈视频提前发给蔡徐坤，无论猫咪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想给他一次与成熟组合合作的机会。

本轮比赛，蔡徐坤没能获得第一名，猫咪在听到结果的时候，只是平静的笑笑，他一早知道大概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理解了艺兴那条信息的意思：
……希望他能一切顺利吧，尽管有些事我没办法。
赛制如此，总不能艺兴说偏爱谁，就把谁推到第一的位置。只是，这条路接下来要怎么走呢？蔡徐坤像只被束缚翅膀的鹰，一直以来自己所拿手的招数和办法，在现场投票这个关卡，全部失灵。

饺子也许好吃吧，什么馅儿的……嗯……
蔡徐坤坐在床沿泡脚，整个人放得脑袋里空无一物。
“叮咚~”
信息提示音响起，猫咪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捞过手机点开信息，是艺兴发来的舞蹈视频，蔡徐坤正打算询问，第二条信息跳出来。
艺兴：这段视频，你休息的时候看看，记一记动作。
坤坤：PD，这个是EXO的新舞蹈吗？
艺兴：对。
坤坤：哇啊……幸福来得太突然！
艺兴：你挺容易满足么，没想到。
坤坤：谢谢PD，我一定好好练习！
艺兴：好。别想太多，今天好好休息。
坤坤：知道了，我一会儿就睡了。
艺兴：晚安。
坤坤：PD晚安。

艺兴发完信息，把手机放一边，背了一会儿台词，朝手机看看，他挺想和蔡徐坤说说位置测评的事，又觉着结果已经如此，再去探讨战术选曲的问题，没什么意义。
蔡徐坤把自己收拾妥当，钻进被窝里看视频，录制舞蹈的就是EXO成员，有KAI、世勋、白贤和XIUMIN，歌曲听得出是DEMO，这应该是EXO的新专辑作品没错。得知艺兴把新专辑的舞蹈发来，猫咪感动得眼眶发烫，不论艺兴让他学习的原因是什么，这样把新作品发给外人，艺兴对他的信任超乎他想象太多了。
坤坤：PD，我不知道说什么，就……真的谢谢您。
艺兴：这都是你自己为自己争取到的，越努力越幸运。
坤坤：我一定不会让PD失望的！
艺兴：你只要为你自己负责就好，于我而言，这没什么。
坤坤：我会记得PD的话。
艺兴：下次记得扔东西时别往人堆里扔啊，往回要很麻烦的。
坤坤：哈哈哈~我记住了！
两个房间里，艺兴和蔡徐坤同时想起录制节目时蔡徐坤朝台下扔衣服的情景，随后工作人员追着拿到衣服的宝宝要了好久才要回来，隔着屏幕，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第十九章 合作的开端

第二轮投票排名，六十进三十五，在这个过程中，练习生们的风格主题考核会持续进行，也就是说，将有二十五人会在练习主题曲的进程当中被淘汰。
对于能力一般的练习生而言，如此重压会导致他们丧失信心，变得更加恐惧。艺兴决定帮助练习生们稳定心态，临走之前，与练习生们小聚一堂。

“今天，给大家上一堂心理辅导课。”
艺兴熟稔的与大家互动，用自己的经历指引练习生们面对当前的情况。唱歌喜欢比最好的，跳舞也喜欢比最好的，高标准严要求，甚至连吃饭这件事也要配合训练的时间，蔡徐坤听得津津有味，在拼命练习这件事上，他和艺兴很相似。
两个相似的人，沟通起来比较顺畅，艺兴几次与蔡徐坤目光相碰，他看得出，蔡徐坤对他的心情和想法是很理解的，他们有一些共同的特质，这让艺兴坚定了想要找蔡徐坤来合作EXO新作品的舞台的想法。

初春的阳光和着凉意，路途遥远的像是没有尽头。艺兴将信息发给EXO的兄弟们，视线挪到车窗外，对于组里的回复既期待又担心。
“叮咚~”
信息提示音尤显响亮，艺兴看到信息，意外又惊喜。
SUHO：蔡蔡可以参加MV的试镜片段，答谢会暂时不能参加。
为了确认SUHO说的话，艺兴再次把自己的话强调了一遍：
LAY：我说的不是MV片段，是说巡演的时候请蔡徐坤做表演嘉宾。
SUHO：国外巡演要到下一张单曲之后，这次只办答谢会。第三首MV的试镜片段原本要找别人，我们看了蔡蔡的表演，都认为他可以出演。
LAY：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SUHO：（蔡徐坤图片，是一个带着王冠的造型）世勋说，这个是灵感来源。
新MV的试镜片段，设计的是城堡小王子与水幕里的神灵对话的情节，艺兴觉得世勋应该是看过蔡徐坤的王冠造型，想到由蔡徐坤来演绎这个片段。
EXO对蔡徐坤的接受程度，远超出艺兴的想象，艺兴很高兴兄弟们能接受猫咪，也很开心为猫咪争取到了这次机会，接下来是成是败，就看猫咪本喵如何表现了。

训练基地，练习生们的排练还在紧张进行。同一首主题曲的人数众多，每个大组分成两个小组进行训练。
练习生这个机会，不容易遇到，每个人都流过汗流过泪，为了展现一个优质舞台努力拼搏着，蔡徐坤知道小伙伴们面临怎样巨大的压力，他不断鼓励大家不要放弃继续加油，尽管有的人根本没有机会登台表演主题曲。
“……你这个动作要再出来一点……你的点要卡住，刚才没到位……好，大家再来十遍！”
许是被激起了与时间赛跑的斗志，蔡徐坤带着二组火力全开，小伙伴们最初的沮丧，在疲惫渗透浑身每个汗毛孔之后，不复存在。
“呼~……好累啊……”
“今天……真的是……超乎想象的过瘾啊……”
小伙伴们累得瘫倒一地，大家虽然汗如雨下，脸上的表情却是竭尽所能之后的满足，蔡徐坤坐在旁边休息，他在看向小伙伴的时候，眼前闪过一片白。
【糟了！】
低下头闭了闭眼，眼前重又清晰，蔡徐坤生怕自己在这里晕倒，拿了瓶饮料灌了几口，站起身来，觉得没什么问题，和小伙伴们交代一声，走出练习室。

在主题曲排练期间进行人员选拔，所有练习生都面临被淘汰的压力；而同时，每个小组如果有人淘汰，余下的人将要面临重新组队的情况。重新组队意味着重新换歌排舞，而距离主题曲表演的时间，仅剩下四天，去掉宣布六十进三十五的一天时间，真正留给换组练习生学一首新歌排一个新舞蹈只有三天，且要登台表演接受检验，舞蹈功底一般的人，所面临的压力是成倍增长的。
艺兴想象得到练习生们所承受的压力有多沉重，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几天没见，蔡徐坤暴瘦得几乎脱相。
“你不是又……”
“没有没有，PD，这次我真没有。”
猫咪急急忙忙否定艺兴的猜测，怕艺兴不信，猫咪紧着开口，声音奶软奶软的：
“我肠胃没事了，哎，我就是事情多的时候容易痩，就多吃东西也不会胖。”
艺兴瞧着即将瘦成另一个人的猫咪，不忍再责备什么，知道练习生挨累在所难免，该心疼的时候还是心疼得很。
“你们这组训练的怎么样？”
“他们都很努力很用心的在练习，就我说的话，他们都会照着做，没有人说累啊或者怎么样。”
艺兴瞧着蔡徐坤，眼里浮动着明亮的光，蔡徐坤被看得不大自在，下意识朝旁边看了一眼，又对自己莫名心虚感到可笑。
“PD，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艺兴装作神秘靠近蔡徐坤，声音带着某种骄傲的笑意：
“临时组队都能如此用心，你越来越像个Leader了。”
猫咪被夸得很开心，也有点小失落，毕竟比起Leader，他更希望的是C位。
“虽然是临时组队，但是大家没有人因为担心就放弃练习，我就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事，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就，拼一把呗。”
艺兴肯定蔡徐坤的态度，忍不住抬手揉揉猫咪的脑袋：
“关于选组的事，你自己有打算了么？”
“嗯，我已经想好了。”
“明天又要走一批人了，做选择的时候，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明白，PD。”

晚上休息的时候，艺兴与兄弟们聊起新MV的试镜片段，他看了白贤他们演示的情景，更觉得蔡徐坤适合这一段表演。
心中所想，映射到梦境之中。斑驳的暗灰色通道，通向一个破败的王殿，高高的擎殿柱断裂在旁，残缺的王座，孤零零伫立在阶梯之上。身着黑色王袍、头戴金色王冠的人，背对着站在王座旁，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王座后的一面镜子。镜子并未映出小王子的样貌，但是艺兴知道那是蔡徐坤。
“坤！不要碰那个镜子！”
小王子慢慢转回头，他的眼眶乌青，嘴唇漆黑，对艺兴诡异的笑，然后将手伸进镜子里。一瞬间，灵魂像是被抽走一般，小王子倒在地上，头上的金色王冠掉落碎裂，艺兴急忙跑上前去，却见倒下的人忽然从地上坐起来，对着艺兴咧嘴笑，那虽然是蔡徐坤的面孔，但灵魂已经不再是蔡徐坤。

第二十章 选择

头一天晚上的梦，给人的感觉不怎么好，虽说新MV的试镜片段设计的确是在城堡里，也的确有些魔幻元素，但坤坤在梦里的状态，绝对不是化妆或者表演出来的效果。烦躁的心情持续了一整个早晨，直到走进录播厅，拿到流程卡和票数卡，艺兴才暂时放下令人不适的梦境。

如山高耸的座位，沉默着等待被选中的练习生落座，舞台上的六十人团体，经过今天的选拔淘汰，将再次缩减。
“我亲爱的练习生们，大家好。”
艺兴一如既往与大家打招呼，他习惯性的在人群里找到昨晚梦到的猫咪，确认他安好，心情才回缓了些。
名次一个一个的宣布，三十五名的座位迎来对应的练习生，被淘汰的人基本确定，仅剩的第三十五名的席位，仅仅能保下一个人。
“……坤坤，在《巴比龙》中担任了队长，自己很好的消化了表演，还带领团队，呈现了一个很燃很炸的舞台。第一次发布的时候你是第一，第一的位置，守住，你有多大信心？”
当接触到坤坤的眼神，艺兴有点诧异，猫咪今天除了紧张，还有些情绪低落，是一种“面对失去无力回天”的低落感。按说第二名并不代表最终失去C位资格，艺兴不知道坤坤这种已然失去的低落情绪源自何处。
“其实我一直觉得，今天可能会排名会有所下降。”
“如果这个排名有所下降，你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
“一种感觉。”
艺兴想要引导坤坤多说说心情，结果坤坤只是很谨慎平淡的给出了一个迷糊又有点可爱的回答，艺兴只好做个表情反应，想着也许知道名次之后，坤坤的低落情绪就会消失。

“恭喜，个人练习生，蔡徐坤。”
艺兴对坤坤表示祝贺，他并未看到自以为的一幕，坤坤的低落情绪没有消失，反而像透过门缝的光亮，一点一点变得明显。
“……其实，我现在的心情挺复杂的，因为我有几个兄弟还在下面……”
坤坤此话一出，艺兴心里的疑惑找到了答案，坤坤的低落原是源自对队友被淘汰的难过和不舍，与第一名与否没有多大关系。难怪坤坤之前没有表达自己的心情，自己花费心血带出来的组合，哪怕只是临时的，大家一起拼力一起吃苦，这样的情分，在今天的这个时刻走到尽头，不舍是肯定会有的，更何况坤坤是个重情义的人。
“……我看到大家从最开始……完全没有自信，到后来找到状态，我真的被点燃了，我很感动……”
倔强的猫咪倔强的仰起头，可眼泪并没有因此原路退回，艺兴拿了纸巾递给猫咪，他想起昨天晚饭后两个人的闲聊，他清晰记得，当时提起这个临时组合，猫咪一脸的欣慰满意，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骄傲的光。
“他们都很努力很用心的在练习，就我说的话，他们都会照着做，没有人说累啊或者怎么样。”
“虽然是临时组队，但是大家没有人因为担心就放弃练习，我就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事，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就，拼一把呗。”
然而，从这一刻起，这个临时组就此止步，属于他们的主题曲，没有机会展示给支持他们的人。艺兴的印象里，坤坤不曾因为练习或者辛苦哭过，哪怕最初被人恶言讥讽，坤坤拼命忍着心情，这一次，他为遗憾落泪，也是为的别人，艺兴虽然对比赛的残酷已经免疫，可看到在意的人落泪，不免动容心疼。

午休的时候，艺兴心神不宁，昨晚的噩梦时而跳出来，挥之不去。接下来，按照赛制，五首主题曲的表演组合需要进行人员调整，哪一组人多，意味着将要有人离开。艺兴嘱咐过坤坤，在这件事情上放宽心态，经历过今天六十进三十五的选拔，他隐隐有种预感，坤坤总是为别人着想，在人员调整这件事上，他会不会……
得知唱票结果，艺兴不知该摆出怎样一副表情才好，他猜到坤坤或许会让步，但没想到坤坤会主动退出重新选歌。身边的人都说蔡徐坤不该在这种时候换歌，艺兴十分理解坤坤的想法，仅剩的时间太短暂，舞蹈功底一般的练习生根本无法做好舞台表演。只是，如此短的时间对坤坤而言也并不足够，不过是他对新舞蹈的接受速度会快一些。
即便如此，坤坤将要面临怎样的压力，艺兴心知肚明。

返回训练基地的前一天，艺兴接到小伙伴发来的消息，蔡徐坤昨天下午因为劳累过度导致低血糖，在训练室晕倒了。
到底是累倒了，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艺兴反倒冷静下来。现在说些安慰或者责怪的话，全无用处，不能帮坤坤解决什么实际问题，他也晕倒过，他记得那滋味，也记得上次蔡徐坤晕过一次，那次他在旁边。
“有人照顾他么？”
“都告诉他回去休息休息，也是时间太紧，压力太大，他们这一组所有人都在拼。”
“嗯。好好照顾他们。”
艺兴点开与坤坤的信息对话框，给坤坤留了信息，他不知道坤坤是否会看到这条信息，他只想为坤坤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即将登台表演，《听听我说的吧》小组还在磨合，每个人都卯足力气彼此配合，一遍又一遍的熟悉舞蹈。
午饭之后，坤坤回到宿舍暂作休息，他不想再让大家担心，也希望赶在录制之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趴在床榻上小憩片刻，想起录制现场，坤坤翻身坐起，手压到手机，他才想起，自己自从换组之后，已经两天没看手机了。
屏保跳出一句留言，是来自艺兴的：
不要乱。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一束阳光驱散了坤坤心中沉重的压力，也让他的头脑清醒起来。缓了缓精神，坤坤给艺兴回了条信息，他无暇琢磨艺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来信息，只是觉得这信息来得不能再及时。

登机之前，艺兴收到坤坤的回信，猫咪也是简短的三个字：
没问题！
艺兴笑笑，把手机收起来。他知道坤坤没问题，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已经从练习生转移到了EXO的新作品。算算时间，练习生结束之后，新MV的录制便将开始，一个重压结束，另一个重压开始，坤坤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