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弓弦放下了电话。忽然回过神来。所以是自己醉了，而内海没有？而且还把自己送回来了，还给自己买好了醒酒药？

他回忆着昨晚，尽管记忆已经有点破碎。所以说，内海昨晚也没喝醉，哦对的，他酒量是很好的，出了名的好，几乎没怎么醉过。

弓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他俩喝酒几乎内海没怎么醉过，但是那天晚上，内海却打着舌头喊自己滚去酒吧，而那里就有芹生。。。

一个念头窜上了他的心头。这个想法忽然被手机震动给打断。他一看，是芹生来电。

未完待续~~~

芹生给弓弦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刚下山的时候。此刻寒冬肃杀，冰雪满地，天上还飘着粗粗的雪粒。一大早他就跟着一位当地的大爷去了山里面。他背着重重的镜头包、三脚架和两台相机去拍摄。雪很厚，路难走，然而风景优美如画，宛若川端康成小说《雪国》里描写的那风光。其实，芹生之所以来这里，正是因为这里是川端曾经来过的地方。三个小时后，他终于下山了。此刻，他脱下满冰凉又笨重的靴子，靠坐在门廊边，一身疲乏。

有四五天没听到弓弦的声音了。当电话接通时，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给弓弦打电话时，仿佛也是这样略带困意的声音。

“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哦，是芹生。”

“嗯，是我。”说完这句，芹生的五脏肺腑不知从哪里忽然涌出一股暖流。

这是一种确定感。在这个世上，有一个人正在和自己通话。他是自己的爱人。他正等着我说下一句话。

“工作，还顺利吗？”

“恩，这几天拍得一大半了。接下来可能还要去几个地方。”

“下一站去哪里啊？”

“岐阜。”

“啊那里！”弓弦显然想起了这里是哪里。这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温泉旅行的地方。“哇靠，你去这么好的地方。泡温泉去？也太享受了吧你！”弓弦嚷嚷着，似乎想表达自己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芹生笑了。这傻瓜，看来没忘了这是哪儿。

“笨蛋——摄影师背着行李包穿着冲锋衣早出晚归，哪有心思泡温泉？是去拍那里的景色和人文景观的。”芹生和弓弦简单说过，这次是按照日本文学里出现过的一些地方来拍，展现日本文学与现代生活、自然风光的演变。

“哦。”弓弦了解，风光摄影其实是个体力繁重的工作，起早贪黑，经常饭点都不准。芹生没给他诉过苦，但他明白，这么零下几度的天气跑到山里面去拍照的人，不是被虐，就是自虐。芹生，显然是后者。

“拍到心仪的照片了吗？”

“恩。有一张特别喜欢的。回来给你看。是山上一个很小、很小的神社。据说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我还投了几枚硬币进去。”

“许愿了吗？”

芹生笑了。“当然。”具体许了什么愿，他不会告诉弓弦的。

“在那边很辛苦吧。温度很低呢，我看了天气预报？有没有冻着？”

“没事的。在英国的生活早就锻炼出来了。曾经零下几十度跑到冰岛拍极光和星空呢。”芹生虽是这么说着，可是其实脚现在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了。这时旅店的老板娘轻轻走进，对他示意可以用晚饭了。他冲她点点头。

“该去吃午饭了。你也是，好好吃饭，听到了吗？”话是这样出口了，但自己也觉得有些扭捏。然而，芹生对着自己微笑了。是有多久，没有关心过一个人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和休息呢？说到底，爱情落到每一天，不就是这些芝麻大点儿的事吗。

当电话终于挂了的时候，芹生并没有着急走进温暖的室内。他抬头看了眼远处的白雪皑皑的山峰与田野，万籁俱寂，日光在冰雪覆盖的枝头闪耀。

这的确是川端康成笔下的世界。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那一夜，拥抱着的弓弦的温暖的身体。那身体像团火，似乎可以把一切冰冷的东西融化成渣。

“什么时候让我也看一眼嫂子吧？”

弓弦妹妹无心的一句话，让弓弦本来过的好好的家庭聚餐忽然变成了人间惨剧。被父母和妹妹盯着看，弓弦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
随着弓弦进入奔三的年纪，他的个人感情问题也越来越受到家人的关注。虽然弓弦自己觉得自己还年轻着呢，一点也不着急。但是在他们家，他妹妹已经率先结婚了，都把养一个宝宝的计划提上了日程。有妹妹作参照，弓弦父母对哥哥的关心，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喝了一大口面前的味增汤。“妈妈，这个味增汤好新鲜啊。你这次做的好好喝。”

“得了你别打岔。这汤是我买的超市的速溶味增汤。”弓弦妈妈不放过他。

他心下暗叫不好，却只能低着头，不出声。

“是交往了有一阵子了吧？”他父亲忽然发话了。几个月前弓弦在吃饭时和他们含糊提过在和一个女生交往。似乎还是弓弦的大学师妹，小他两岁。这事儿后来就被两口子记住了。

“其实。。。其实，上个月分手了。”弓弦想了想还是坦白了这一点。“我们俩不太合适。” 他没有提中间的过程和曲折。

他看到父母亲和妹妹一下子齐齐显出失望的表情。然而，他也不能再往下说什么了。再说下去，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他默默咀嚼着米饭，吃完了一顿饭。

当出了父母家走在空旷寒冷的夜里时，弓弦抬头看了看天空。东京今夜能见度良好，可以看到北极星、织女星和远远相隔的牵牛星。他忽然觉得身上很冷，把头往领子里缩了缩。蓦地发现，这件大衣，正是前两天借给芹生穿过一阵子还淋了雨的那件。

仿佛这个人的体温和气息也留在这件衣服上。他觉得心里仿佛温暖了起来。他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灯和来往的人们，忽然觉得有了好多希望和勇气。

和我真正喜欢的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我们可以的，对不对，芹生？


<end of chapter>

感谢大家的留言和等待，就不一一回复啦，么么哒。


Chapter 20
弓弦再见到芹生的时候，已经是那之后一个礼拜的事了。

周五晚上下了大雪。弓弦和内海吃了烤肉喝了点小酒（弓弦当然没敢喝高），就各自打了个车回家。 弓弦坐在车里，看窗外纷纷扬扬都是雪花。出租车里放着中岛美雪的歌，熟悉的旋律，爱与离别的歌。

于是春夏秋冬，又一年过去了。

他回了家，没洗澡，就扑在床上东京瘫了。像之前很多个孤独的夜晚。

明明才和内海吃了烤肉，却觉得此刻如此孤寂。友情永远也无法缓解那种孤寂感。友人就像一件温暖的大衣，当我们在寒冬夜里行走时披着它，我们感到温暖而被守护。然而一旦分别，就像把那件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着忍受冬天的恶意一样，我们意识到孤独比寒冷更沁入肺腑。

弓弦好久之后终于起身，洗澡，然后打开电视，用一集无聊的综艺节目打发了两个小时。

他看了看手机。上一条和芹生发的消息是今天中午。芹生告诉他取材已经完毕，周日回来。他简短的回复，好。

人上了年纪，恋爱似乎也变得简单了。一确定了关系，那些猜来猜去、爱来爱去的幺蛾子也就消失不见了。两人这段时间都忙，不会每天打电话，偶尔就互相发个简单的短信。然而心里始终惦记着，就是这样大人的爱情。

没等综艺结束，弓弦就倦了，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大雪初晴。弓弦懒懒地睡到了10点，起床。打开窗帘，看到满地银白，整个城市被裹在银色的安静里。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外面的道路上只有歪歪扭扭的几行行人的脚印。几只乌鸦飞过屋檐，嘎嘎的发出荒凉的叫声。

他给芹生打了电话，没打通。又打了一个，还是没打通。于是就发了消息。然后他鼓起勇气起了床，给自己煮了包方便面。

他正看着中继的棒球赛刺溜刺溜吃着，忽然接到了电话，一看，正是芹生。他连忙接了电话，没想到芹生告诉他自己正在医院，好像是摔了一跤。

当看到右脚裹着厚厚石膏的芹生坐在病床上聚精会神抱着Mac修照片时，弓弦简直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该安慰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还是坐下了，抓住了他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

芹生轻描淡写地描述了一下。原来是昨天晚上回东京出了地铁站，天色有点黑，又在下雪，芹生没看清脚下，踩空了一阶台阶，就摔下去了。当时右脚脚腕就一阵剧痛，在地上快起不来了。路过的好心人几个人把他扶了起来，送去了附近的医院。一检查，右脚脚腕骨折，手肘擦伤，头部轻微脑震荡。需要在医院休息两天。最后，他满意地强调了一句，所幸相机没事，之前拍的几百张照片都还在。

“疼不？”弓弦心里心疼，但还是故意捏捏他的腿，避开了打着石膏的脚。

芹生跐溜倒吸了口气。“喂！我是病人。”

弓弦笑了。“你这个笨蛋——谁叫你脚滑摔了”

芹生不回答，只是定定看着弓弦，那目光看的弓弦心里发毛。

“喂怎么了。”

“当然是因为好久没见，急急忙忙想去找你啊，结果刚出地铁站就摔了。”这话一说，弓弦听了怪不好意思。

“昨晚。。。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么。”

“笨蛋——我是想给你个惊喜。我摔了以后就昏昏沉沉任由医生摆弄。脑子里闪过念头给你打电话，但是当时已经有点晚了，就想着别让你大晚上着急赶过来，怕你也摔一跤。”

弓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紧紧拉住芹生的手。

“照片拍摄计划，完成了么？”

芹生微微点头，眼睛里都是光彩，表情也舒展了开来他指指Mac，“诺，全在这里。过两周就提交给总部和你们公司了。”

“这次去，吃了不少苦吧。我看天气，北海道那里温度低到了零下十五度。”他仔细端详芹生。芹生头发长长了，穿着白色细条的病号服，脸色发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整个人似乎清减了一点，尽管精神看着不错。手还是凉凉的。

“恩，没关系。这不已经回来了么。抗冻抗风抗疲劳，是一个职业摄影师的基本素质。”芹生微笑。以前比这辛苦得多的事情都经历过，比如在非洲曾被狼围困或者与熊正面遇上。。这些惊险的经历他不敢给弓弦讲。

“这里是我们去过的地方，还记得么？”芹生给弓弦看了几张岐阜的照片。

弓弦连连惊呼。那家旅馆——不知不觉脸有些红了。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然而宛如昨日。他看了看照片，尽管没有修过图，依然是美丽如记忆里的模样。

他看看眼前的芹生，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和少年时代别无二致的侧颜。。他忽然有点激动，冷不丁凑上前去偷袭亲了一下芹生的侧脸。

弓弦蹿到离床有好一阵的地方，叉着腰站着有些得意。“这段时间想我了没？”他故意调戏芹生，知道芹生现在腿脚不方便不能拿他怎么样。

“弓弦，你等着。以后有你好果子吃。”对方竟然也不怒，只是微笑，挑起了眉。

两人正这样有一言没一语的撩拨对方时，忽然房间门没被敲就被打开了，两人一时吓了一跳，各自心里喘了口气。还好没有黏在一起卿卿我我。

原来刚才也没有锁门，门从外面直接就被打开了。一位打扮精致、略微上了年纪的女士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还拿着一个纸袋。 她望向芹生和弓弦，那眉眼与芹生如出一辙。

“妈妈——你，你来了。”芹生一时有点紧张，略微结巴。他曾把弓弦带进家里（在很多年前），也不知道他妈妈是否还记得对方。毕竟，他是和父母亲承认自己喜欢过男生的。这下倒好。。。

“冬至，妈妈给你煲了汤，快尝尝。还买了你最爱吃的伊藤屋的铜锣烧。诶，这位年轻人。是你的朋友？”她冲着弓弦和蔼地微笑了一下。似乎没有认出他是谁，芹生略微松了口气。

“额，妈妈，是。他是我的高中前辈，筱弓弦。”芹生故意加重了前辈这两个字。早知道就应该让弓弦晚点来的。

弓弦不像芹生那样心思绵密，只是连忙站好，大大方方向对方示意点头问好。“您好，幸会。叫我弓弦就好。”

他看到芹生冲他使眼色，意会了他的意思，不久久礼貌地告辞了。

当走出医院，弓弦看了看满眼耀眼的雪光，忽然一个念头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在刚才芹生介绍自己的时候，他似乎看到贵妇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不过似乎只是一瞬的事情，应该是他太紧张了眼花了吧。阿姨也许见过他，但芹生也不知道把多少人带回家里过，所以应该也不记得他是谁了吧。充其量，就是一个曾和芹生玩的不错的男生吧。他想想，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


他走出医院，进了地铁。在车里坐了好久，拿出手机给芹生发了条短信，说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在医院那头，手机震动了一下。芹生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及时看到消息。而芹生的母亲，坐在床边，端详自己儿子的面容，久久不说话，忽然微微叹了口气。又看了半天，终于起身离去。走出病房外，她拿出手机，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摩西摩西，紫乃吗？”


<end of chapter 20>

Chapter 20（上一章是19，抱歉搞错了）
因为芹生腿脚不方便，又暂时没有其他事务可做（除了修图），他就暂时住在医院了。芹生妈妈会中午来，带上两顿饭饭量的便当，坐上一会儿，然后再走。而弓弦一般下班了来看他，给他带些水果零食和小吃。

芹生和弓弦都觉得，这一段日子里两人的感情反而更甜蜜了些。正是因为芹生卧床，腿脚不便，又在一个护士医生和亲人可能随时进来的地方，有诸多限制约束，这反而让两人的感情更好了。

芹生会把自己没修过的图拿给他看，这对于一个摄影师而言，就仿佛卸了妆给人看自己的素颜一样。

“呀——就这样看，也很美呢。”弓弦离电脑凑得很近，睁大了眼。电脑屏幕上的风景、人物都似乎是在最巧妙的角度、时间被捕捉了下来。

“你是怎么拍得这么好的呢？”

芹生淡淡一笑。“被逼的啊。”

看到弓弦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微微天真而充满信任的看着自己的目光，芹生就会有一种很想吻他一下的冲动。不过一般来说，他都忍住了。

“一开始我进圣马丁时，我的同学很多都已小有名气，在摄影技术和经验上都比我领先很多。为了跟上，我几乎把图书馆里有关摄影的书，大概有三面墙吧，都读了一遍。”芹生看着他，轻轻说道。

“当时我父亲除了学费帮我缴，生活费没给我多少。为了挣钱，顺便练习摄影技术，我就给人拍片。一开始是免费拍，后来就收点费。除了这个，我还每天去伦敦大街小巷扫街，有好的作品就给杂志社和报纸投稿，后来也就陆陆续续赚了些稿费。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基本上24小时围着摄影转了吧。”

“原来如此。”弓弦喃喃道。他看着芹生，觉得芹生还是芹生，却仿佛也不是自己以为的芹生了。他坐在那里，穿着病号服，可是眼睛里的光芒让他一时无法直视。这是一个露营过坦桑尼亚大草原，也穿越过雨林的男人。曾经那个敏感甚至有些脆弱的人在时间的注视下，已经蜕变成更强大而温柔的人了。时间让他更加成熟了。

弓弦开始剥手上的柚子。据说VC有助于免疫力修复。

“上大学时，我也打工，不过都是无关痛痒的短工。然后就是泡妞，踢球。。。”弓弦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忽然刷地把剥好的柚子放芹生手里。

“诺，快吃点，补充点VC。这柚子可贵了你知道么。从中国进口的。”

“弓弦，就做弓弦就好了。”芹生捧着柚子，目光里有种温柔的笑意。

“我一直是我，你难道不是最清楚么？我和7年前，有什么变化？”弓弦问。

芹生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好像更成熟了。你明明是社会人了，却有着那么干净的眼神。恩，就像这个柚子这样。”

“什么？柚子一样？你才是柚子呢。”弓弦脸都红了。他知道芹生是在夸自己。

“更帅了。我的弓弦，比几年前，更帅了。身材也更好了。”芹生盯着他看。弓弦此刻的脸应该有刚才的两倍红。

“不过，泡妞是怎么回事？”芹生恶意地打趣。

弓弦窘了，正想掩饰过去，却看到芹生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喂，别说的你没泡过妞似的？”

芹生听了就忽然低头吃柚子。弓弦正在心里鄙视他，忽然这时候，病房的门被哗地一声推开了。

一个五官明艳、如一团火一样的女子闯了进来。下一秒，女子就扑上了芹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芹生两只手张的大大的，柚子哐当一声掉地上了。弓弦傻傻地张开了嘴。柚子，就这样——而这位是？

“我也是才听说你脚受伤了。妈妈之前都没给我讲。”美艳的女子随即放开了芹生，转而看向弓弦。“阿拉，这位就是妈妈嘴里说的那个男生吧？”

“紫乃——”

弓弦一时涨红了脸。紫乃，是那位紫乃啊。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却没想芹生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弓弦呆住了。他看了眼被抓住的手，又慢慢抬头看着芹生，似乎想确认什么。他暗暗使力气想把手抽走，没想到芹生的手握得紧紧的，愣是松不开。而在一旁，紫乃像是没看到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还挂上了一丝微笑。

芹生冲弓弦微笑了一下。然后他转头对紫乃说。“来我来介绍一下。紫乃，这是我目前正在交往的人，弓弦。紫乃，是我哥哥夏生的妻子。”

“你好，弓弦。啊——！这个名字好熟悉。噢！我记得你，芹生高中时的学长对吧？”弓弦连忙拽出被芹生刚才握的死死的手，站起身和紫乃打招呼。

“芹生你说你，原来早就打人家的主意了。这样的大帅哥，跟了你，太可惜了。啧啧。”紫乃捂着嘴笑。

“你休想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来，弓弦，快来我这里。”

弓弦就坐在床边，后者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动作轻快，眼神坦然。

幸福、羞愧、释然。。。各种各样的心情一时涌上弓弦心头，他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有一种隐秘而公开的快乐弥漫在他的心头。他也笑了，坦然地，堂堂正正的。

这是第一次他俩对第三方公开对外交往的事情。

“所以，你们俩准备怎么办。妈妈好像有所察觉了。”紫乃看着两人，眉头微皱，有点担心。
原来，紫乃昨天接到了芹生妈妈的电话。老人家像是有什么想问的，却东一句西一句，不着边际。仿佛心里有话，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似得。紫乃一头雾水，直到最后妈妈说芹生住院了，在他病房上次去了一个年轻男子。紫乃第二天就过来了。

芹生听了沉默了一小会儿。“她知道我喜欢男生。很多年前我就跟他们讲过。妈妈估计以为这是一种病，可以治好。可能前几天她在这里看到了弓弦，就有所察觉了。毕竟，她以前也是和弓弦有过一两面之缘的。”

“所以，你要和她说吗？”

芹生看了眼弓弦，那眼神让弓弦心跳慢了半拍。

“怎么治？摊上他，我这就是绝症。二次复发，没治的了。”


<to be continued>

谢谢诸位的等待。周末家人来了，事儿比较多，没来得及更。同时其实也是自己在思考这个文的走向。说实话，我对自己目前写的还不太满意，所以更新的也慢了一些。这篇小说还是有很多我不满意的地方，承蒙大家包涵了。


无论怎样，我还是会写下去，并把它写完的。


也欢迎大家留言点评。

chapter 21
两周流水一般的就过去了。弓弦第一次在公司巨大的投影屏幕上看到了芹生最终完成的所有作品。

无人经过的庭院、在冰雪中冒着热气的温泉、山径小路间踽踽独行的老翁、连绵起伏的银色的山脉、素朴迷人的小镇。。。

每一张幻灯片闪过，办公室里的众人都不由得发出低低的赞叹声。

“这拍的也太好了啊。”

“不愧是马格南的摄影师。”

“高度发达的日本社会中，还有这样保留诗意和质朴气息的村镇和自然啊。。。啧啧。”

“果然很符合我们这次的宣传主题。”

众人纷纷议论。

芹生冬至提交的这组作品，一共50张，会在下个月alpha举办的年度大型公益艺术展览“人与自然”中一并展出。

在会上，大家全票通过了芹生冬至的摄影作品，并开始规划一个月后的展会事宜。芹生由于脚伤，没有来参会，不过玛格南的外国代表来了。听到众人的评价，他也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笑容。

在送了玛格南代表出门后，内海武走进办公室，果然看到弓弦站在最角落的窗子边在打电话。

“呀——太棒了你知道么。大家都看的眼花缭乱了。”弓弦很兴奋地说着。应该是在和芹生打电话。

内海不置可否，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这次和马格南的合作，最初是由他提出并接洽的。但出乎意料的是，芹生冬至和弓弦因此重逢了。

他当然有过不甘心，却也没办法。他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路过弓弦的时候，他都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今天晚上过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内海目不斜视地走回了办公位，却攥紧了咖啡杯的柄。

他坐在座位上，有一两粒雪籽从窗户缝儿里飘了进来，扎进了脖子。

一点又一点，凉凉的触感，然后瞬间又消失不见。

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永不结束的十二月。

弓弦下了班，就直奔芹生的住处了。这段时间，因为要照看芹生，弓弦和内海的happy Friday都取消了。

芹生上周从医院搬了出来，搬回了自己的公寓。当时他的脚的确好了不少，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走，医生护士都建议不用住院了，毕竟住院费用还挺高。所以他就搬回去了。当时弓弦又是帮他坐上轮椅，又是搀扶他走路，等到了住处，两人都被累出一身汗。

芹生的公寓是在一个高档居民小区的某个顶楼，penthouse。弓弦在进屋前还有些腼腆。毕竟，是去芹生的住处嘛。

然而，一进屋他就张大了嘴巴顾不上什么了。这，也太大了吧。一个宽敞的大客厅，毗邻着厨房，一个大大的主卧，还有一个辅卧。装修品味简洁而不俗。

芹生却没顾上看弓弦的表情。他不顾拄着拐杖的不方便，压抑住怒火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后终于通了。麦克斯这家伙，在自己离开东京采风第二天回的英国。

“嘿，你这家伙，没怎么收拾就跑了？客厅的沙发上还有垃圾呢。”

果然，麦克斯在那头心虚地结结巴巴答不上话。

“下次去伦敦，罚你请我去Gordon Ramsay主厨的餐馆吃一顿晚餐。”芹生说完，没等对方抗议，就挂上了电话。（Gordon Ramsay的餐馆是米其林三星，吃一顿饭大概人均100英镑以上）。

他嘴角带上了微笑。其实家里也没有太乱糟糟，不过这小子，总得让他出点房租费吧。

“芹生，这是你租的还是你买的啊。”弓弦没有注意到芹生在打电话，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他转过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小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