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锦年是抓不住的光 [长篇新志文|HE]
楔子
远歌
01
[当泪的潮涌渐渐退远]
我在梦里呼喊你的名姓。用力挣开双臂，疯也似的扑向一个影子。
但影子终究是影子，是扑不到的。于是就有了夜回梦醒时的空洞，就有了窗外如同泼墨的黑夜，也就有了枕上泪水冰凉的麻木。
你说你一直在。但我真的从来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在想着谁。或者你谁都没有想，你只是在思考。思考一些注定没有答案，或者注定有很多答案的东西。那些东西玄之又玄，就像窗外的黑夜一样。让我看不透彻。
于是我认定你是骗我的。你这个骗子。
但你又好像没有骗我。似乎胸腔左下方那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每一次跳动，我就会看到你。我每分每秒都会看见你，梦里你都不会放过我。
这么说来，你似乎又成了诚实的老好人。
02
[理想的岛屿就会浮现]
不知道谁在唱歌。浅浅低吟如梦呓。
我最讨厌这样的声音了，就像讨厌你一样。仿佛狠狠出力打上一拳，也不会有损伤。只是像软软的陷进一团棉花，搅一搅，再拔不出来，也探不进去。
我只能闭上眼睛勾勒你的面貌。屏蔽听觉聆听你的声线。屏住呼吸摸索你的气味。
你藏在厚雾中，屏蔽你的气息。渔人葬身于大海的风暴，夜浪打湿发际和唇线，也还给予泪水的怜悯。我一如既往解不了厚雾的哑谜，就像我看不穿你一样。
03
[那时请摘下一页征帆]
我终究与你不同。
我不像你，会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很复杂，永远不知疲倦的往前冲。别人看不懂你，你却能看得懂自己。没什么事情你不知道，没什么道理你不明白，没什么人心不在你的掌控之中。
你像是永不休憩的旅人，一步一步攀登悬崖峭壁。一马平川的道路不属于你，你只爱那一线天的风景。你只走那一线天的道路。
但我终究与你不同。
从最初你就知道。
但我不知道。
04
[来覆盖我创痕累累的长眠]
你终究与我不同。
你不像我，会常常感到乏力和无助，会常常迷失方向。大雪封城是常有的事情，无奈我又看不清世界，找不到路就会在墙上装的一身白灰。还有血渍，斑斑点点的。狼狈不堪。
我看不懂你。
更看不清自己。
虽然我也像是永不休憩的旅人，一步一步攀登悬崖峭壁。一马平川的道路不属于我，我只爱那一线天的风景。我只走那一线天的道路。
但你终究与我不同。
从最初我就知道。
但你不知道。
当泪的潮涌渐渐退远
理想的岛屿就会浮现
那时请摘下一页征帆
来覆盖我伤痕累累的长眠。
第一章
003烟火大会
祗园节刚刚结束，巷子里有些老旧的房屋檐下为庆祝节日用的青帘和神灯还未撤下，烟火大会几乎是接着尾巴到来。今年的大会较去年提前了些，日历甫一翻入八月份，空气中便立刻洋溢开苹果糖甜腻的香气。
在此之前参观了金阁寺、鸭川和观月黄昏大觉寺之介必须游览的地方，还有一个下午呆在水族馆参观各种鱼类。对此举动元太等人似乎颇有微词，曾经抱怨道“水族馆东京又不是没有，为什么还要跑到京都来看？”不过这种话在进入水族馆之后就如同前一晚上的鳗鱼饭一样立刻消化不见了。
烟火大会的傍晚，整个旅馆三层楼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互相帮忙穿浴衣。特别是女孩子，虽说烟火大会这种祭奠都不是第一次参加，但没有大人帮忙穿浴衣还是头一遭。幸亏浴衣不如和服那般繁杂琐碎，里一层外一层，几个女孩儿围在一块互相帮忙系上自身够不到的地方或是整理翻折了的衣领，穿上倒也并不太费脑筋。
“小哀为什么不穿浴衣呢？”步美站在灰原面前任她摆弄，虽然对于她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不论是审美观念还是动手执行能力，但作为一个没穿过几次浴衣的小姑娘，僵硬端着的双肩还是暴露了她微微的紧张。
灰原并不停止手上的动作，指尖轻轻与映着蓝色碎花的白布料摩擦，“太麻烦了。”她说。
步美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发出略带遗憾的疑问词，一脸纳闷的看着灰原将自己胸前的布料拉整齐，系上伊达，又将自己转过身去，把折痕或是松懈的地方向腋下拉抚。“好了，”灰原轻轻说。她拉着步美走到洗手间的大镜子前面，镜子里的少女身着清亮的浴衣，蓝白相间的颜色煞是好看，褐发之间海蓝色的发卡与之相衬，随谈不及艳丽，但在炎热的夏季里确是干干净净讨人喜欢的。
女孩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不停地转着身子、眼里涌溢出惊讶和高兴的神色，仿佛不能确定里面的认识自己，嘴里片刻的讶声之后，便呵呵的笑着。转累了之后，回头大声的赞美道，“小哀真厉害，”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带试探的问，“真的不用穿浴衣吗？”
“说了不穿了。”她站起来，背部离开墙面，“今天你不是还要向那家伙表白吗？先做好准备才是。”言罢转身先行离开洗手间，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事实证明她转移的很成功，步美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难抑的兴奋和不安。转过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能做得出的最好看的笑容，大声说了句加油，便追着灰原出去了。
烟火大会的会场离旅馆不远，大家在老师的领路下步行前往。旅馆前灰原和步美等着江户川他们三个，原本讲好的时间过了十分钟都还没有人下来。空气十分闷热，但步美一直没有用侦探团臂章催促他们快些，大概是在忧虑着表白一事，无暇顾及时间。
隐隐的看到元太相比其他人之下略巨大的体型，接着便听到光彦大呼“步美、灰原同学”的声音，一如灰原所料，江户川也没有穿浴衣。只是简单的T-shirt和短裤，两手插在口袋里，丝毫也不被周身孩子们欢愉到极点的高涨情绪所影响。光彦和元太看到步美的浴衣，理所当然的露出惊艳的神色，光彦随后便发现灰原没有穿浴衣，略有遗憾的询问原因。
“太麻烦了。”灰原回答。
江户川闻言干笑着抽动了两下嘴角，元太撇嘴道，“怎么和柯南说一样的话啊。”灰原瞥了江户川一眼，目露嘲讽。
天全黑了。趁着烟火还没开始放，大家一起在夜市里面逛。元太左手两根苹果糖，右手一只京烧，口袋鼓鼓的满是在小点买的京果子，吃得不亦乐乎；步美买了一把青绿色的油纸伞，拿在手上霎时便产生一种成熟女性的自豪感，只可惜她身材太过瘦小，油纸伞对她来说显得笨重了些许；光彦捞到两条墨色的金鱼，在装满水的塑料袋里极为好看。
灰原和江户川走在三人的后面，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净是些没有营养的内容。半晌静默之后，灰原若无其事的说道，“一会儿吉田跟你表白，不许拒绝。”
江户川正盯着光彦手上的金鱼发呆，习惯性的“嗯”了一声，随后才发觉刚刚自己似乎答应下了很不得了的事情。惊异的撇过头，“什么？再说一遍。”
“明明听得很清楚，干嘛还要我多费口舌。”
“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到底？”江户川的步子慢慢的放慢了速度。
“你刚刚已经答应了。大侦探先生可不能失信于人啊。”她仍旧不看他，目无斜视得走她的路。
江户川停下脚步，一脸无语的看着灰原的背影。察觉到异样的她也停下来，回头看他。见江户川挑着眉毛虚着眼睛，便开口道，“伤害女孩子的心绝不是绅士应有的行为。”夜街灯光是极其柔和的黄色，周围人络绎不绝的来往，小孩子大声喧嚷着，少年嘻嘻哈哈的相互开玩笑，女孩子们也发出清脆的笑声。灰原站在离江户川五步之遥的地方，笑着看他。
相比之下，江户川的头脑在这种情境之下一时转不过弯来。灰原转身继续往前走，他便也慢慢跟上，然后问出脑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种事情了？”
“谁知道呢？”她回答，顿了顿接着道，“今天你必须要答应。”
“为什么？”他问。然而话音未落，前方便有第一炮烟花在深沉的暗夜里炸响，同时炸响的还有意图照亮整个京都的蓬勃野心。周围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声，小孩子哇哇的叫着。江户川扭头看向绽于长空的白亮烟花。
她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顾自的加快了脚步。他看向前方，不知不觉中已经和前面的孩子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们停下来大声呼喊灰原和江户川的名字。
目的地是河边。桥上已经聚集的很多人，都指着空中的烟花说笑着。烟花将整条河都照亮了，并且染上了渐变的颜色。夏夜的风吹动河流表面，波光粼粼地反射着亮丽却不刺眼的光。河岸上孩子们不断的重复着“好棒啊”“太漂亮了”的赞美。
礼花弹、喷花和架子烟花等陆续放完，身后传来女孩对学长表白的声音。步美本来看得入神，这才记起还有表白这个大事。深呼一口气，转头寻找灰原的身影。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她没有找到。没办法，本想从小哀那里获得些勇气的，这下只得自己上了。
心里默默的喊了三声加油，转头把江户川拉到微微离开光彦和元太的地方。
江户川预感到麻烦事要来了，眼见着女孩满脸羞红的走向自己，然后伸手抓住自己的胳膊，往人群外面离开五六步。她的手心蒙着一层细密的汗，江户川心下无奈，灰原那家伙是跟她瞎扯了多少东西才能让步美做出伸手拽人的这种事情？
站定在人群外围，世界似乎瞬间清净了不少。所有人都盯着天空中绚烂绽开的烟花，没有人注意到两个身高不足150的小学一年级小鬼，一个忸怩不安一个心不在焉得站在河堤上，焦灼不安的准备进行夏夜浪漫的告白。
“步美？”江户川用食指挠了挠脸颊，眼神游移不定，心想灰原你给我添了大麻烦。再看眼前的人儿，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似乎还因为紧张蒙着一层水雾，眉毛也不安的微微颤动着，在脑内不停的演练灰原教她说的话：先说明喜欢，然后再把什么聪明啊、灵活啊、足球好啊之类的能称之为优点统统在他面前讲一遍。
眼一闭，心一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烟火与烟火的喧嚣之间战抖。
“柯南，我喜——”
“——我突然很想去趟厕所。”
江户川突然很窘迫的大声说道。同时有一个烟花在夜空炸响，盖住了她的尾音，却没盖住他的。“那个，步美，有什么话下次再说，我先去趟厕所。”对，他虽然说了不能拒绝，却没说一定要答应啊。碍于“年龄”，他总不能说现在太小了你对我不是真正的喜欢，那就只有逃跑这一条路了。但一旦等她把要说的说完，逃跑又变成了不切实际的事情。之后的所有相处都会变得无比尴尬。
拒绝也不是，接受更不能。虽说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此时此刻他只想要跑掉，然后找到那个叫灰原哀的女人，质问她为什么做出这样反常的怪异举动，然后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尽全力规劝步美放弃向他表白这一荒唐的行为。
江户川头也不回得沿着河岸跑开。渐渐远离喧嚣的人群，烟火在背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绽放，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得消弭。他对于女孩儿的呼喊置若罔闻，只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目的地——灰原坐在坡下的草地上，抱着腿看桥的方向。她茶色的短发在黑夜的笼罩下变成更深的色彩，焰火照耀下五官明明灭灭。
她面前是安静向下游流动的河。映出岸上的影。
[TBC]
我是勤奋的日更党 同时也是心灵脆弱的萌孩纸
只希望各位大触看文刘明
否则小生只有带着这文跳崖死无葬身之地的份了
你们忍心看着一个新人落到这般惨装吗
只希望各位大触看文刘明
否则小生只有带着这文跳崖死无葬身之地的份了
你们忍心看着一个新人落到这般惨装吗
第一章
004解药
灰原哀坐在小坡下的草地上，左臂抱着双腿；右臂垂下，手掌扶地，来回摩擦着草尖。草长得参差不齐，起初手心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往后便渐渐失了知觉，趋于麻木。手机械地移动着。远处的桥上站满了幸福的人们，指着天空中盛放的烟花，扇着扇子，笑着闹着。少女笑靥如花，比之天上的一片片闪耀一时竟分不出谁更美丽。
相比那一方的喧嚣嘈杂，此处幽静而昏暗，只有河面一阵阵的亮着，水流相互触碰抚慰发出微不可闻的潺潺水声。江户川放满了脚步，由跑变为走，又由走变为慢走。晃到灰原上方的位置，本想要出声叫她，但看着灰原融进浓重夜色中显得沉寂的背影，他最终没有。江户川站在坡上，朝坡下女孩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然后循着灰原的目光，看远处热闹的人群和烟花。那些欢闹声反倒不那么真切了，耳边切实存在的是夏夜的草丛中不断传来的不知名虫儿的鸣叫。
略略出神得站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得走下坡。在灰原旁边坐下，灰原斜睨他一眼，并没有说话。或许是夏夜的风太过舒适，或许是小河的流动声音太令人惬意，江户川坐定后便鬼使神差得一仰身子躺倒，双手相叠枕在脑后马马虎虎算是枕头。看着天空上稀稀疏疏的星星，略微不满的开口，“你这家伙怎么越来越离群了？”其实本来是想质问她煽动步美的原因，不知为什么出口就变成了完全无关紧要的话题。
“侦探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种事情了？”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清，句末只微微上扬，不像问句，但分明是问句。语气溢着戏谑的笑意。
江户川闻言睁开原本悠悠然闭着的双目，看着一边的灰原，瞪了她的后脑勺一眼。她还在看烟花。江户川看不见她的面部表情，但可以推理出来，眼睛必然是冷的，嘴角必然会上挑。
他正色道，“你才是，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关心这种事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情灰原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完完全全的摊开来讲实在是有些尴尬。见她不回答，他便闭上眼睛，继续说道，“今天晚上你跟步美讲清楚，让她打消这个想法……喂，灰原，你有没有在听啊。”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江户川睁开眼睛，右手肘撑地坐起来。灰原缓缓转过头，盯着面前缓缓流淌的河水，然后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弄出解药了。”
——我弄出解药了。
——弄出解药了。
——解药。
——解药。
她说她弄出解药了。
烟火大会达到最高潮。无数的烟花在灰原身后的天空中同时炸响。江户川的眼睛陡然睁大，眼前灰原的脸完全隐在黑暗之中，只一双蓝色的眸子散发着从月亮得来的微光。他想要努力看清，但是她身后那如同白昼的天空焦灼着他的眼球，几乎要将他耀盲。
他的大脑，一如耳畔传来的烟花声音一样，“轰”的一声——
爆炸成一片空白。完完全全的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才慢慢开始走马灯一般地涌现出各种画面。写着工藤新一名字的足球和课本，标有工藤二字名牌的自家宅院，关于平成年代福尔摩斯的报导，穿着帝丹制服站在镜子前面身材颀长的自己。
终于可以摆脱这副身体了，终于！终于可以不必压抑着发现真相的喜悦害怕被发现小学生的异常，终于可以不再担惊受怕的利用麻醉枪和变声器借助他人去推理，终于可以回到兰的身边不再看她伤心掉眼泪，终于可以在和那群史上超级无敌大白痴一起八卦哪个新来的女老师身材多正点，终于可以和服部那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并肩揪出凶手。
终于，终于等来了。
他仿佛已经听到身体里骨骼拔节的声音，仿佛已经伸出四肢狠狠地拥抱这夏夜清爽的空气，仿佛已经听到坚实的动脉中血液奔腾的声音，他甚至现在就有一种冲动，想要站起来，站起来沿着河边奔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抬脚用尽全力射门的快感爬上他的大脑，骚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五脏六腑都躁动起来，战抖着互相通报消息：那个男人终于要回来了。
终于这长久以来的噩梦就要结束了，名侦探睿智的灵魂终于不必再蛰伏在这幼小的躯体里面，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终于，终于啊。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没有任何词汇或是句子可以用以形容他此刻雀跃的心情。狂喜如同八月的涨潮一样没顶，一切都可以遗忘，一切都可以抛却。他工藤新一终有一日归来，用自己的身体呼吸乾坤沐浴天雨，那一瞬间一切都不再重要，仿佛宇宙都跪拜在他的脚下对他俯首称臣。
太好了。
太好了。
除了太好了，他实在想不出别的。
灰原哀看着他，捕捉到他眼里的每一丝变化。从震惊到欣喜，再到狂喜，他的情感如此明显地暴露在烟花的照耀之下，一览无余。与他的激动形成完全相异的对比，灰原眸子里看不到任何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没有。她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眼前被突如其来的喜讯砸中的少年，看着这个从前因自己而濒临绝望、现在又因自己而陷入狂喜的少年，看着这个以思维敏捷睿智正义而著称的少年，就像在进行观察实验的科学家，空空无一物。
时间如此可笑。江户川柯南终究不可能和工藤新一并存于世，从她刚才触碰到他视线的那一刻起，灰原就提前看到了结局，江户川柯南的结局。岁月嘲笑着一切，站在高空睥睨众生，摆弄着所有人的思想和行为，以此系成命运，就像是傀儡师一样，为自己心爱的玩具布置蹩脚的剧情。
他是属于吉田步美的江户川柯南，是属于小岛元太的江户川柯南，是属于圆谷光彦的江户川柯南，是属于少年侦探团的江户川柯南，却独独不属于他自己。因此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抹去这段存在，这段凭空冒出来的存在。
也对，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存在。只能给你带来痛苦和麻烦。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听那孩子说完？”她冷冷的问。
她是喜欢你的，真的喜欢的。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会傻笑着提到你的名字，看到好吃的会想要留给“柯南”。别人心心念念的东西你可以毫不留情的抹杀，但当你为找回身体而狂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旦变回工藤新一，就再也不可能有江户川柯南存在了。
就再也没有江户川柯南了。
她也不过是希望他能在永远离开之前，给吉田一个好的据点，给那个善良的女孩儿一个安抚，而不是不辞而别，徒留下她还没说出口就被迫无疾而终的初恋。
她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他的，灰原很好的传递了自己的想法——她从来都不缺少这方面的天赋。半晌之后，她终于疲惫得站起来，轻轻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淡淡地说道，“这两天好好陪他们玩，药我没带过来。吉田那边你自己解决。”声音波澜不惊。语毕，她看了坐在地上的江户川一眼，慢慢得沿着河岸往人群方向走去。江户川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都走得坚定的小小的背影，终于没有说什么。
扩音器里的女播音员宣报着烟火大会结束的消息。
江户川重新躺下来，四肢无力的摊开。狂喜的潮水不同于来时的迅猛，缓慢的退去。他看着重归于沉寂的星空，感到前所未有的疲乏。
他闭上眼睛。遮住这个令人烦躁的夏夜。
[TBC]
第一章
005离别
人在巨大的兴奋过后总是很容易疲倦。就像江户川这样。
他自从那次连续三天的熬夜之后，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太好。每次睡觉都是浅眠，醒来后会留下做梦的记忆，甚至还会时不时说几句梦话。但这次他没有。
他躺在草地上，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夏夜的风拂过他的脸颊，草丛也随风而无节律的动着，挠着他的侧脸。视野里浮现出青绿色，大片大片的青绿色，就像是融化了的颜料一样。没有边际。
这一觉睡得沉稳而安定，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安定了。直到一个半小时后小林老师带着步美、光彦和元太来找他，他才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到小林老师有发怒趋势的倒置的脸，他揉揉眼睛，坐起来。三个孩子一个一个的从坡上下来，步美略带些哭腔的说道，“真是的，吓死人了。”
“柯南，你怎么在这里啊，都这么晚了。”元太大声嚷嚷道。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戴上眼镜站起身来。拍了拍能够到的后背。他发现对于自己的解释，包括小林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脸难以信服的表情，只能没话找话讲，“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这种荒凉的地方连路灯都是隔了十米才有一盏，更别说什么容易辨识的标志物。
“是灰原同学啦，她说从桥再往河的下游走十来分钟就是了。”光彦说，“她说你肯定是在这里睡觉。”
江户川闻言一呆，“这么说来，那家伙人呢？”
“小哀睡觉了。”步美说。她看着江户川，想起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略微有些尴尬。虽然刚刚灰原对她说明天再找个机会坦白，但她反复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柯南刚刚那样临时跑掉，多半只是借口吧。与其说出来被拒绝，不如不说对双方都好。
——反正还小，再过几年努力让他喜欢上自己，然后再表白。吉田步美这样想。
江户川想起之前灰原的话，得到解药的兴奋又重新回到大脑之中。然而看着面前的孩子们，所有的情致都显得并不那么高昂了。对啊，江户川柯南就将要永远地消失了。工藤新一消失了总有回归的一天，至少他从来没有一天不想着拼了命也要变回去；可是江户川柯南一旦消失，便在也不会出现。
他就是命运开出的一个小小玩笑，是被凭空捏造出来的人。消失本不要紧，可是与这群人的羁绊却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自己就这么消失了，三五年不与他们见面并不要紧，可三五十年都不见面，不对，是都无法见面，画面变得难以想象。
灰原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么想着，江户川问步美，“步美，抱歉你刚刚话没说完我就跑了，你……说了什么来着？”小声的问着。
步美的脸陡然一红，然后偏过头去，小声地回答道，“没有，没什么事情，”大约有几秒钟的空白，然后又转过脸来扬眉一笑，“过几年再对柯南说吧。”江户川身子微僵，却终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仍是在京都，江户川努力克服变扭，和灰原一起扮作孩子的模样。江户川还花了一整晚冥思苦想出了几个糊弄小孩儿足够的侦探游戏，“少年侦探团”玩得自然极为开心。虽然稍有遗憾没能赶上京都的夏日祭，但回到东京的时候还是让所有人觉得无虚此行。
从京都回来的第二天，博士家里三个人坐下讨论跟几个孩子道别的事情。当然，还有毛利兰，虽然江户川认为兰那边可以用新一的回归来抚平柯南离开给她带来的记挂和伤感，但毋庸置疑，道别还是必要的。
最终的讨论结果是，江户川以被父母接到澳洲的理由八月中旬“离开”，灰原则是因为要回美国继续上学。正巧有希子过几天就回来日本，到时让她再扮成江户川文代来把他接走就好。
其实江户川对于灰原也要一同变回去表示纳闷，“若是一般人被上天多赐予十年寿命不知道高兴到哪里去了，”他这样对灰原说。
“宫野志保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灰原这么说道。江户川皱了皱眉头，表示他无法理解。但也没有再多询问，因为即使问了也注定无果。
“那变回宫野志保后呢？有什么打算？”江户川喝了一口橙汁，随即因为舌头受不了的酸味而露出一脸极其怪异的表情。一旁的灰原悠闲地喝了一口并且摆出享受的样子，抬手将杂志翻过一页，“上高中啊。17岁，高二学生。”
“喂喂，你不是有医学和心理学的双博士学位吗？”
“所以呢？”灰原从8月刊的Classy上收回视线，挑眉看了他一眼。
“所以为什么要上高中？”江户川耷拉下眼角，一脸“真是没办法跟你交谈”的表情。
“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行吗？”显然是觉得这样的对话没有任何价值，她继续翻她的杂志。
“你确定不要换个名字继续生活？万一黑衣组织档案被查到怎么办？还有，一个读过博士的人却要重回高二念书，哪个高中会收这么奇怪的学生？”江户川的啰嗦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但他真的有很多疑问。眼前这个女人的思维着实太过奇怪了。
灰原看了他一眼，他的一大段话无一不是问句，这让人实在提不起一一回答的兴趣。博士在一边道，“新一啊，FBI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再者这个案子也只是抓大头而已，一个做药物研究的应该不会再被搜查。至于高中的问题，我有认识的博士和帝丹高中的校长认识，就说哀因为在一直是国外念的书，所以回到日本来想要体验一下高中生的生活。手续什么的基本上已经办好了，剩下的事情并不多了。”
江户川的大脑不断浮现出以下的疑问：帝丹高中？帝丹？哪个帝丹？
依照大侦探杰出于常人多倍的记忆力，全东京应当只有一个帝丹高中。而那个高中里出了一个记忆力杰出于常人多倍的大侦探，那个侦探的名字叫做工藤新一。这位大侦探在进行了一系列简单的推理之后，终于得出了自己即将要和宫野志保同学的结论。
灰原手里的杂志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她“啪”得合上杂志，推开椅子站起来。端起装了橙汁的杯子又喝一口，然后晃了晃拿着杂志的右手。
“请多指教了，工藤新一同学。”说完这句话，灰原转身上楼。
仍坐在桌前的男孩儿叹了一口气，心说还真是可笑，自己作为江户川柯南唯一保留给工藤新一的，竟然只有这样一个不可爱的女人、以及注定继续被挤兑的命运。
但是没由来的，当他听到“帝丹高中”这个熟悉的名字时，心下略微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看着落地窗外院子里的大树，夏季还没过去，树杈上仍旧是繁茂的叶。有一两只鸟从一棵树的枝头，飞到另一棵上。太阳一如七月份的刺眼。只是他的生活似乎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知道该说成是回到了原点，还是该说成是一切分崩离析之后的重建。又或者，是该说成从此彻底偏离航道更为贴切？
真是，一朝便换了天地。
两次，他工藤新一17年来两次遭遇的巨大改变，皆是拜了楼上那个麻烦的女人所赐。
江户川看了一眼桌上的半杯橙汁，端起来喝了一口。
果然，简直酸得要死了。
[TBC]
至此第一章结束
新志部分开始
节操有话要说：
不喜欢\厌恶毛利兰的同志们，此文的新兰部分可以理解为兄妹爱（节操也确实是按照这个模式处理的）。当然了，此处是指滚筒对毛利兰兄妹爱，毛利兰对于滚筒多少存有爱慕之心。顺带一提毛利兰在近一半的时候就会彻底消失，如果少数亲们还是对此深恶痛绝，那么尽可以54新兰，从第二章开始新兰的作用完全在于衬托新志，并且戏份不多。
PS此文日更求笼罩 楼主节操求包养
以上。
新志部分开始
节操有话要说：
不喜欢\厌恶毛利兰的同志们，此文的新兰部分可以理解为兄妹爱（节操也确实是按照这个模式处理的）。当然了，此处是指滚筒对毛利兰兄妹爱，毛利兰对于滚筒多少存有爱慕之心。顺带一提毛利兰在近一半的时候就会彻底消失，如果少数亲们还是对此深恶痛绝，那么尽可以54新兰，从第二章开始新兰的作用完全在于衬托新志，并且戏份不多。
PS此文日更求笼罩 楼主节操求包养
以上。
节操有话要说：看文的各位非常抱歉
节操昨天晚上因为临时有点事情所以拖了一更 红果果得食言了
但我改过自新今天一定一定会补上（也就是今天会有两更）
谢谢各位【鞠躬-
以上。
节操有话要说：
很不要脸的表示今天晚上有些事情所以非常抱歉又要拖一更
明天会连带今天的补上 （作为一个文废如此嚣张接连两次拖更实在惭愧 非常抱歉）
鞠个躬。
以上
很不要脸的表示今天晚上有些事情所以非常抱歉又要拖一更
明天会连带今天的补上 （作为一个文废如此嚣张接连两次拖更实在惭愧 非常抱歉）
鞠个躬。
以上
第二章
006学园祭
二年B组重又火了一把。
之所以是“重又”，是因为二年B组出了个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现在又有了一位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医学天才宫野志保。当然，这之后又有一个最为重要、最为重量级的原因：紧跟着这位宫野同学，二年B组出现了一个长得跟两年前因为一本小说而红遍整个日本的青年作家清水龙长的几乎完全一样的男生，并自称是其胞弟。
清水龙自出道以来出版过四本小说，无一不以探讨伦理学的相关问题为中心主题，从贴近时政的各种热点问题等为本源思维扩散展开，在整个文学界掀起了一阵狂潮，甚至被预言为“能够从此改变日本文学中心男人”。但此人行事极为乖张我行我素，从不参加任何综艺娱乐节目，也不主动宣传自己的作品。两年来只有过一次签售会，并且全程一言不发，某头紧蹙，连半个笑容都没有。其一众书迷都称此为“文学天才的个性”。
清水贺一与他哥哥的性格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开朗活泼为人随和。这样一张俊美的几乎不符合常理的脸配上温和的表情显得更加令人着迷。不管有什么人来询问他哥哥的事情他都会耐心的回答，甚至有人来问他要哥哥的签名时他也笑着答应，收下每个人要哥哥写的东西和自己的名字。
学生会长曾亲自前来二年B组请求他让清水龙写一篇短文作为即将到来的学园祭的开幕辞。那位会长是个在全校学生中都极受欢迎的男生，可以算是为清水贺一的名声大噪又添一把火。开学第一天，他作为转学生就已经和几乎全班同学都混熟了，他的名字在学校可以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短短两三天，在他鞋柜里塞情书的学妹已经不能用双手双脚数过来了。
相比之下，某个人就显得毫无人缘，17岁的青少年正是处于血气方刚或春心萌动年岁的时段，而她就理所当然得与这个班级格格不入。虽然她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错，但她认识的人就实在是少之又少。最初也不是没有女同学来希望宫野加入她们的“团体”，但是她对于一切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或是明星、时下谈论的话题概不了解，也没有任何兴趣去了解。这也没办法，你不能要求宫野志保去追地下乐队买CD海报或者挂小熊的挂坠在书包、手机上，就如同不能要求一群正常的女高中生在课间休息时用爱因斯坦以及第四维来填充话题，因此到头来除了毛利兰之外她几乎没有能说上话的女孩子。
因为她拒人千里的淡漠，男同学也都而不敢轻易上前搭讪。当然，也不排除少数几个是碍于不清楚她和工藤新一的关系，或者在她面前实在对自己缺乏自信心。
除了一个人。
就是那位同为转学生的清水贺一。
宫野看过清水龙的书。
是他的第一本书，据说因为其内容太过令人乍舌所以出版时被删掉了很多。宫野之所以对一本小说记忆深刻，不过是因为这本书里的两个主角都令她欣赏。能让宫野欣赏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有一本书里出现两个就更是罕事。所以当时她也稍微留意过书里附的这位作者的相关简介，不过印象只停留在“长得不像个男人”这个层面，再无深入了解。毕竟宫野不是会吹捧小说家的人，对于文学涉猎并不深，只是听说这个作者对哲学独有一套看法才作为无聊时的消遣。
而这位清水贺一给她的第一印象，也只是“长得不像个男人”。随即就想起来，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当他转身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宫野才记起，就是那个叫清水龙言辞怪异的作家。他们的脸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清水似乎是因为新闻的缘故而对宫野很感兴趣。他先是在报到当天就表示了对工藤新一的崇拜，接着在开学第一天就公然抱着大束玫瑰花进入学校大门，亲手送到宫野志保面前。当然，他自称这是对于博学多识的同学的钦慕。在宫野淡淡的道谢和面无表情的接过花束之后，流言又四起，说名侦探、“名助手”、名侦探的女儿和名作家的弟弟陷入四角恋，其故事情节极尽狗血之能事。工藤新一对此表现得极为冤枉，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掺过哪怕一个脚趾头，更不要说毛利兰。虽然她最近一直忙碌于话剧的排练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为什么我刚刚回来就这么多麻烦事呢？”走到米花町的巷口，工藤看了眼自己手上捧着的花，红玫瑰的如血鲜红娇艳欲滴，在黄昏下更显妩媚。不消说，必定是宫野拿着嫌麻烦，就丢给他了。身边走着的女人照旧摆一副被人欠了巨款的表情，“你要是不喜欢花干嘛还要收？”虽然拒绝更加不可能，但工藤新一还是忍不住说，不是询问，而是抱怨。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拒绝了会有什么后果？”宫野将左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悠然道。
“后果？”他挑眉。随即一想，便浑身一阵恶寒。如果她拒绝了那位清水同学的花，那大概就会出现她心里只有他之类令人但求速死的言论。工藤看了眼手里的花，不得不承认他很庆幸自己有机会捧着。
清水龙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写学园祭开幕辞的差事，虽然文章真的是名符其实的“短篇”。学生会长朗诵着致词，全校同学都情绪高昂，其中也不乏清水龙的追捧者。这位年轻作家不仅因为他的文笔打动文学爱好者、以其剑走偏锋的观点吸引哲学家，自然也会因为长相以俊美不似男人著称而成为广大青少年的偶像。
毛利兰因为答应了话剧社长的参演请求，开学以来都一直在放学后留校排练。虽然铃木园子一直不断地提醒她“宫野同学是个可怕的对手”“再不小心一点老公就要被抢走了”，但她一直笑笑说她相信新一。虽然事后都总是暗自嘲笑自己：你相信的到底是什么呢？
幸好排练很紧张，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纠结太多。只是告诉自己好好演千万不能拖累了话剧社的各位，也认识了几个高一的学妹，大家都对她很温和，也受了这位出了名的“好脾气”学姐的影响，二十来天所有心气浮躁的高一生都相处得极好。
工藤虽然完全不知道这出剧是什么内容，但介于兰那家伙能够演绎的角色实在太具有局限性，所以大概能够推理出她不是要演良家妇女或是性格温柔的公主，就只能是高中生日常。但工藤还是不能不期待的，虽然毛利兰演技实在有些拙劣，但她必定是努力的。这个他从以前就很了解。
此刻的他正捧着一本清水龙的小说靠在教学楼顶的栏杆上阅读，这是被清水贺一拜托的，说希望哥哥的书能得到大侦探的评价。无奈他除侦探小说以外对文学作品从没有兴趣，大略的看了看，但不知所云大概就是用来描述他现在状态的，他只能看出这本小说是写一个老师和一个学生的故事，其余不知所云。其作者文字太过虚无缥缈、把一个好好的故事写的云里雾里，工藤想这如果把故事压缩下来，大概只有这本书二分之一的厚度。那些心理描写环境描写，根本冗杂不知所谓，在他看来只有骗稿费一个功效。
合上清水借给他的书，转过身往楼下望去。整个学校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广播里放着曲调欢快的音乐，在这都能将男生的嘻嘻哈哈和女生的嗔怪嬉笑听得清楚。他把书夹在臂弯，两手放进裤子口袋。秋天来得很快，风已微凉，拂过脸颊吹动了额边的碎发，搔着皮肤，煞是舒服。
能够冲有一天作为工藤新一站在这个地方，真的是、太好了。
站了一会儿，后面传来脚步声。他转头，宫野走过来。她这几天都在夏季校服外面套着一件长袖衫做外套，据说是因为不喜欢短袖。
“大侦探好是惬意，在这里独赏风景？”她笑道。
“是啊，微风正好。”他在风里眯了眯眼，然后回神问道，“怎么了？”
“你那位拜托我来找你。”
工藤闻言一愣，心道糟了。一抬手，发现还有五分钟就是毛利兰的演出。于是快步往楼梯口走去，随即意识到后面的人没有动静，又慢下步子回头不耐烦道，“喂灰原，快点啊。还有五分钟了。”
宫野瞥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抬步跟上去。
[TBC]
节操有话要说：
由于楼主要去无锡参加一位亲戚的葬礼，明日起此文将停更三天。
回来之后会全部补上的。非常抱歉。
PS感谢诸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球文评球探讨。
以上。
第三章
003推理社
在工藤新一闹失踪的这一个多学期里帝丹高中发生了很多改变。例如换了个秃头校长，例如喷水池北面的绿化带进行了扩建改造，例如图书馆由三年级某个不良系二世祖的父亲出钱重新翻修了，再例如，一年A组的几个因为仰慕某位高中生侦探而进入同所学校的学生，在进行了一个学期的努力之后终于获取了学校领导对于“建立推理社团”的点头批准。
原本这群人现期最大的目标，不是侦破个什么案件，而是拉他们共同的偶像——工藤新一入社当他们的顾问。但让人欣喜若狂的是，暑假关于工藤新一回归的报道中提到的那位精通医学的“女助手”竟然也进入了本校。于是以社长相马南次为代表的几人自开学以来就在拼命运动，绞尽脑汁试图找出一个能够让这两位风云人物同时进入社团的方法。
然而依据资料显示，真正的困难恐怕不是工藤新一，而是那位同班的宫野志保。据说此人对所有人事物态度都相当冷淡，没有亲近的朋友，除了工藤新一基本没有什么人跟她算得上熟识，明明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除了清水贺一也没人敢对其示好，成绩也都门门拔尖，毫无弱点。能不能让她答应一群高一生的请求暂且不说，怎么搭上话都是个大问题。
如此冥思苦想了几天，未来的侦探们终于想出了一个看上去并不非常可行甚至些许荒谬的方法。
相马身先士卒，作为一社之长彻夜排队，买到了Adidas限量版的足球鞋，就是被工藤一类视足球如生命者称为战靴的玩意儿，此外还小心翼翼的取下了放在自己房间里供奉着的Nike上世纪末的珍藏版足球，擦了两遍。第二天一早，兴致匆匆的将工藤新一约见到走廊上，对他说了自己的请求：希望他入新建的推理社当顾问。
工藤新一见过眼前的少年，那副圆框眼镜和微长的头发是标志性的。似乎学园祭之后来找过工藤很多次，都是请教些闲杂的知识，他不知道很正常。只是值得疑惑的是他放着好好的网络不查非要跑几层楼来找工藤询问。工藤稍一调查，便知道这人是推理社的社长。这就知道了他找自己的原因，因而相马的请求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微微一想，反正大多数人放学都有社团活动，他也参加一个似乎无妨；再者，学生当社团顾问还真是闻所未闻，纵然是他，也是有虚荣心的，一瞬间对于自己多年推理名气之响感到言不由衷的自豪。因此稍一停顿便答应了下来。
然后那相马贼兮兮的一笑，道出了自己彻夜排队为他买球鞋并赠送珍藏版足球的原委、以及其最主要原因。工藤闻言暗自腹诽，要让灰原那家伙参加社团活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不过那颗足球听上去实在很诱人，天上掉下来一双限量版的足球鞋也让人欲罢不能。他仿佛已经觉得脚底生风，想要长腿一抬好好追着那颗浑圆的球跑上两圈操场，或者对准球门凌空一脚。
——精神一阵抖擞，“这种小事没问题。”他一张口，语句就从“我试试”变成了“没问题”。他虽然对于说服某个女人没有绝对的信心，但也不是绝望，能让他工藤新一绝望的事情还没发生过。至少工藤还知道宫野想要什么，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情，一两个新款包就可以差不多解决。
于是当晚，工藤一如既往去博士家蹭饭。宫野志保出来开门时看见他手里拿着两个带有LV字样的纸袋，眼神在他脸上稍顿，然后侧身让他进门。工藤甫一在沙发上坐下，她就走过来，拿走他手上的两个纸袋，把里面的包拿出来一看，眼神掠过工藤的脸，心说这家伙眼光还不错。于是用一贯淡漠的声线开门见山道，“说吧，想求我干什么？”
工藤新一斜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得说了句“你这家伙……”随即被宫野接过话头，“我知道自己不可爱。”他虚了虚眼睛，心说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然后也就不再绕弯子，“和我一起去推理社。”
“怎么？人家给你送了珍藏版足球还是球星签名的纪念品？”宫野一挑细眉，嘲讽的说道。
工藤新一微愣，随即悠闲道，“是足球和鞋。”笑嘻嘻得看着宫野。反正他有信心她为了几个对他而言除了牺牲银子什么都不是的包最终会答应，那就干脆让她先过过口瘾。工藤新一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点儿让步还是做得出的。
“所以，”宫野抬起手腕伸出纤长的食指，指了指一边地上的包，轻蔑得笑道，“你就准备用这个拉我一起去？”
“那你还想怎么样？”工藤看着她的表情，意识到这女人要得寸进尺了，“喂喂，这玩意儿很贵的。”
宫野全不理会，伸出右手的四根手指，“呆一个月四个包。”意思是行就成交，不行拉倒。你那什么限量版什么珍藏版就自己慢慢去找吧，反正你大侦探有的是时间与智慧。
“四个？有没有搞错，我还不如自己去高价收购呢。”工藤一脸她吃错了药或是直接疯了的表情。
“那你就自己去高价收购吧。这两个我拿走了，谢谢好意。”说着提着地上那两个纸袋作势要离去。就在她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被工藤叫住了。
“喂喂，等等。”他嚷嚷。宫野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那个要求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要麻烦你顺便坐实我助手的名声。”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怎么突然想要什么助手？”
工藤一顿，似乎在考虑措辞。然后略别扭得说道，“不得不承认我因为经验不够时常疏忽，并且在专业方面知识并不够丰富。这样说来，你，”他停了停，“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加一件衣服。”她带着笑又转过身去，边走边道。其实刚刚那个“四个包”只是乱说的，因为工藤只要没有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患脑震荡就不可能答应。但现在想来这条件确实是很诱人的，对于现在没有经济来源的宫野而言，这绝对不失为一件美事。正反当这个无关痛痒的助手之职除了有损她本就不存在的名声外实在没什么恶劣影响。她不是傻子，如此讨好不吃力的活，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第二天放学后，工藤和宫野在众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之中比肩走进了位于图书新馆三楼的推理社团活动室。登时包括社长在内的五个人都是一副震惊到无以回神的模样，其他几人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偶像突然写传说中的宫野学姐出现在社团活动室，而社长则是震惊于工藤学长动作神速，仅仅一天不到就搞定了宫野志保的问题。
一屋子的人正在尴尬，社长一个激灵想起这是非常不得了的状况。那三个学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宫野，一个个都是呆掉了。相马于是紧张得搓着手，支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个，我来介、介绍以下社团成、成员。”随即依次指着剩下的四个人念了他们的名字，从左往右分别是姓松户、本田、野泽的男生和一个姓井之源的女孩儿。工藤多看了那个女孩儿一眼，深色冷淡这一点倒是和宫野有些相似，只是容貌逊色不少，也就不那么有震人的气魄。
社长自我介绍之后，又说了些社团的基本状况、创设来源和大概过程。其间宫野一言不发，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在听。不过没有人介意，因为她能来他们就已经是很感激的了。工藤一直两手撑在脑后，不断发出“嗯”“嗯”的回应表示自己在听。
相马满怀激情地说完之后，表示希望两位“顾问”能够出一份简短的试题以过滤第二日起一定会为这两人加入而疯狂涌向推理社的学生。工藤于是拿出纸笔现场开始，出了几个侦探的常识性问题和必备知识，又写上一些稍有难度或是较为罕见的题目，然后把纸笔转给宫野。
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东西，目光流转到工藤脸上。他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看宫野拔开笔盖，在纸上“刷刷”得写了点什么，其间所有人屏息凝神得注视着她，仿佛在看什么没见过的外星物种。
待她搁笔，工藤扯过来一看，眼角抽动得看了看宫野，“你这女人一定会遭雷劈的。”然后递给社长，几个社员都围上来，瞬间傻眼。
果不其然，第二日从一年级到三年级近几十个人都来报名了推理社，然而介于其中的题目，全校只有两个人勉强算是通过。从此所有参加了考试的人结对这个推理社敬而远之，这个日后臭名昭著的社团名声的腐坏就是从这里最先开始的。而原因，自然就是这两个被他们引以为豪的顾问。
[TBC]
第三章
004再灭
“灰原，博士回来了吗？”
“嗯，刚刚到的。”
“说什么了吗？”
“嗯，说了。”
“说了什么？”
“……”
“灰原？”
“……”
清水贺一永远不会忘记那张“考卷”。
当然，他更会永远铭记那张考卷的最后一题。是一道大题，题目很长，分值很大。具体内容他记得一清二楚，它让人写出毒理学从研究内容、标准学科、应用毒理、研究对象、研究领域、研究靶器官或系统六大方向写出三十六个主要分类。难忘那个下午，一向对自己的知识储备量毫不生疑的某清水绞尽脑汁，也只能憋出全部答案的一半。而且事后证明他还错了三个。
虽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所有题目的难度都没什么区别——就比方说对乞丐而言，三百万和三千万没什么区别一样。但令清水贺一感到奇怪的是，一张总共八题的卷子，前七题都容易得很，他答得无比顺畅，有些甚至无需思考；而看到最后一题时顿时有种昏天黑地的感觉，不禁觉得前面七题才是考察：最后一题大概是找茬。
这种疑问在他看到该社团的两位顾问的名字时，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在图书馆三楼某活动室门口的告示牌前停留半刻，看了看社团组成人员的名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然后他理了理衣领，轻轻叩门走进去。
让他有些微讶异的是，宫野志保并不在。唔，再一看，工藤新一也不在。清水看着那几个一年级生皱了皱眉头，问相马道，“宫……顾问呢？今天没来？”被问的男生面露难色，“嗯，今天他们请假了，说是有点事情所以要提前回家。”
“有点事情？”清水琢磨了下这句话，转念心道自己也帮不上忙，于是姑且放下，笑问道，“考卷的最后一题是宫野出的吧？”
相马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说，“是啊。学长真厉害，答中了15个呢。”眼神轻轻瞥向一旁一个高度近视的女孩，她的目光透过啤酒瓶底厚的眼镜与清水相撞，随即状似羞涩的笑了，不好意思的说她只答出了五个。
清水回报温和的一笑，脑中浮现出宫野的脸，神色是似乎对全世界都毫不在意的淡漠。他突然很好奇，这个女人的弱点在哪里，会有哪里是她的软肋，会有什么让她在寂静的黑夜黯然神伤。如果这样的事物存在，那么他真的好想看看如此高傲又甘于孤独的女人世界崩塌的样子——那一定会让她更美。
阿笠博士的家里正在准备一场party，有很多人都来了。毛利兰在准备晚饭，圆谷光彦在向宫野询问她和灰原哀的关系，吉田步美坐在工藤新一旁边问着江户川柯南的近况，小岛元太则在看电视上的做饭节目，冲着频幕上的咖喱饭吞咽口水，另外还有两位年过六旬的学者在于阿笠博士谈论着什么。
一个月以前。阿笠博士曾经应了几十年老友的邀请去北海道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在此期间认识了不少和他一样致力于小发明的科学家，适逢他们正在筹建一个研究所，以很高的酬劳和极好的待遇请他加入。
阿笠博士本来是想要婉拒的，但那位老朋友一再请求他，说什么有了他才能更快的走上正轨，这是自己人生最后的愿望了，至此就变成了不可能拒绝的场面。阿笠博士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只要求要先回到东京，下个月再到北海道任职。
因此，这是一个离别派对。
工藤新一坐在沙发上，一边敷衍的回答着关于“柯南”的问题，一边用眼神去瞄对面坐着的宫野志保。她一反常态，面对圆谷的提问似乎很有耐性，一个个问题的回答着，虽然神色依旧清冷，但脸上似乎带了些微的笑意。他隐约听到些“想念”“父母”之类的只言片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因为他并不很懂唇语，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并无所知。
“新一哥哥！”这一声清亮的叫喊将他拉回现实，工藤一撇头，看到吉田步美撅着嘴生气的模样。“啊，抱歉哥哥走神了。你……说到哪里了？”“真是的新一哥哥在看哪里嘛，我是问柯南什么时候回日本。”眼睛里又重新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要过几年。”他想了想说道。目光投向窗外，此时已近黄昏，天色略暗，他不禁想起一个多月以前，那场盛大的离别。对于眼前的几个孩子而言，那大概是莫大的悲伤。然而转眼又是周遭人的离去，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组成，只有悲伤者不同。离别如今祸害着那个令他人悲伤心痛的始作俑者，虽然她在笑，虽然她在强颜欢笑。
整整一顿饭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大家，是指除了阿笠博士和那两位老学者。他们一直客套得聊着，你说一句我应一句，不是对离别的惋惜，而是对前程的恭祝和对于博士学到老活到老精神的停不住的赞赏。
当其中一位锥子脸的老者第三次说“阿笠你这举动实在明智到令人钦佩”的时候，宫野放下筷子，站起身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淡淡的说自己吃好了，然后转身往楼梯方向走去。工藤对一脸担忧的毛利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没事，又向博士挤了挤眼睛，说了句“失礼”，便追着宫野上了楼。
她并没有回房间，也没有停下步子。她走上了楼顶。
九月末，风已微凉。今年夏天极热，冬天也就八成会极冷、并且入侵得早。宫野靠在栏杆上，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刘海挡住了她的视线，眼前的景物出现了重影，模模糊糊的。她眯了眯眼，却没有动作。
工藤站到她旁边，翻身背靠向栏杆，侧目看向宫野。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这女人从小到大一直在不断失去亲人，父母，姐姐，现在又是博士。虽然不是血亲，但是她对于那位沧桑历尽的老人恐怕正因为并无血缘才更加尊敬感激；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他从小受尽父母的呵护，过最好的生活受最好的教育，几乎没体会过那种人性中最幽深、阴暗的痛，怕一出口就成了令她发笑的天真幼稚的言语。
工藤看着她发丝凌乱的侧脸，抬手，又放下，选择只是安静地陪她站着，无所言语，无所行为。他相信她，相信她是个坚强到无懈可击的女人，相信她不会被离别这种人生中司空见惯的东西伤害哪怕分毫。一如宫野在任何时刻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智慧和勇气，相信自己的字典里如同Napoleon一样不存在“不可能”这种愚蠢的字眼。
半晌，她开口，“工藤。”声音平缓沉静，淡然一如往常。
“怎么？”工藤看向她，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让我闭眼两分钟。”
工藤一愣，然后耸了耸右肩。宫野靠上去，风又起，将她发间的淡香吹动到工藤的鼻中，气味四散，溢满整个鼻腔。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脸颊，让他也忍不住，轻轻阖上双眸，将一切画面阻挡。能感知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她的香和微风的拂动。
也罢。工藤仍是相信宫野的，相信她足以将离别看个通透的坚强。不过坚强也不一定是强撑不到，他在这样的环境里突然释然得想道，撒手后重新追回需要莫大的坚强，将崩塌的世界重建亦然。
那种、能够将尖利的碎片、玻璃渣子一点点亲手捡拾拼凑成另一个世界的坚强，或许比之死守城池更加令人臣服。那样的世界也必定更美，用献血谱作的悲怆葬歌回响长达几个纪元永久不灭，以内心仅存的不变之物为常明灯高悬指路，太阳神祗重新爱抚苍生，将原本毫无特别之处的灰色瓦砖照耀成最亮眼的一颗明星。
这才是莫大的坚强。
工藤想，这个女人注定可以做到。
[TBC]
节操有话要说：
看文的各位如果需要更文艾特 请不用介意的直接跟小生说 小生会一个个艾特
（PS某位犬薇党大前辈小生对不起你 我尝试过四次没有一次成功的）
以上。
第四章
001合宿
工藤一直很好奇那天校长把宫野叫到办公室待一个下午都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即便问了那女人也不会透露，于是干脆不问。不管对谁来说，考试前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即便是工藤新一。虽然他多数科目的成绩可说是无人能及，但国语实在是让他头痛，毕竟让一个侦探去研究《枕草子》中情爱的深意显然并不符合造物原理。再加上平时的国语课他总是用来研究问熟识的警官要来的调查档案提要的复印件之类奇奇怪怪的资料，成绩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为了保证期末国语不挂科，工藤还是要腾出少许时间来翻翻国文书籍的。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工藤所在的考场国语是最后一天测验，出考场的时候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并不难的。因为是最后一场考试，考完就是寒假，所以人群都情绪高昂。工藤顺着人群欢呼的潮流往楼梯口走，还挥动着自己手里的试卷或是草稿纸，大声谈论着回家要做什么事情或者与好一起旅游。工藤打了个呵欠，在楼下二年A组考场后门停住，从门上镶着的玻璃小窗往里面望去。
宫野志保坐在第三列倒数第二个。考试铃早就统一响过了，只不过这个监考的老师是出了名的喜欢拖。是个教历史的老太，不仅上课拖堂，考试都喜欢点好几遍卷子才给学生放行。
又等了三分钟，楼道里基本没什么人了，工藤才看到那老太似乎还没拖够略不满意地说了声“可以了”，宫野才站起身，抓起包往门口走。
“国语考得怎么样？”宫野看到他便问，语气满是嬉笑和讥讽。这段时间他曾经不止一遍得在补习国语时向她抱怨过其繁杂，宫野早就期待他考完后的状况了。只见她长眉轻挑，右手轻搭在包带上，好不惬意。
工藤随即摆出无所谓的表情，“就那样吧。”接着自然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工藤来等宫野全是以为放学后要开会最后确定合宿的事宜。地点最终定在了北海道的一座雪山，并不大，也不很高，但温泉很著名。正好可以去看看阿笠博士，宫野也说有在北海道想要拜会的医学家。
因为本田要回老家过新年所以无法参加，因而这第一次合宿只有七个人前往。社长相马定了七张从东京到12月27日到北海道的机票，大家说好之后就各自回了家。工藤新一出了活动室的门，就想起毛利兰的社团似乎还有活动，于是对宫野说，“我去找下空手道社，把这个事情跟兰说一下。你先回去吧。”
宫野对此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好，好。”她装出无奈的表情和语气摇摇手，说道，“慢走。”
两人的谈话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被紧跟在宫野后面的清水听个一清二楚。“宫野同学我送你吧，我要去趟书店，顺路。”一如既往动听的声线，不高亢不低沉，带了淡淡的沙哑，但依旧不改清亮，就像银砂与丝绸的摩擦，低迷撩人。
工藤闻言顿住脚步，两手插在口袋里回头，眯眼看了看正准备答应的宫野，朗声道，“明天再打电话跟兰说吧，现在回去好了。”打断了安宁。宫野和清水闻言都扭头面色微讶得看向他，两人的眼神内容天差地别，但却都可以用一个“意味不明”来形容。三人气氛的僵持，为本就肃杀的深冬十二月又添一分色。最终还是清水笑笑说，“那宫野同学你们就先行一步吧，我还要去趟教室拿个东西。”礼貌的打了招呼，从另一个楼梯口下了楼，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的中段。
宫野和工藤互不相让得对视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
毛利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托工藤小心些，注意保暖，之类的。出行的那天早上因为下雪，飞机晚点了。拖了一个多小时等雪几乎停了才起飞。
清水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近一半的脸，柔软的黑色中长发顺脸颊垂下，遮住了他那副样式奇特的黑色耳钉，穿着烟灰色的大衣，前方大敞，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再加上一行人队伍中还有无人不知的工藤新一和一个全身上下满是昂贵名牌的冰美人，他成功地被无数人当成是不知打哪儿来的国际巨星。天知道他其实是为了躲避清水龙的书迷。
按照相马等人略有刻意的安排，工藤新一自然地坐在宫野旁边。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外面。雪还在下，只是很小，绵绵的细细的。对于这些东西一向都她关注的很少，就算是在最多愁善感的年纪也没有多少对雨雪风霜或是四月樱花的慨叹。然而这一刻窗外的小雪，迷迷蒙蒙的天空，竖立在不远处的塔台和宽广的停机坪，她沐浴着机舱内干净的暖气，虽面上无所表情，但心中不是不放松的。
这是过去没有的。
从出生开始，到不久之前，这漫长的近二十年，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孩就已经为那个庞大组织的幽暗所笼罩、压迫，就像一张编织得天衣无缝的蛛网，其中是小小的她。蜘蛛肚内无数的腐尸不决断的散发出恶臭，贪婪的猩红色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着她慢慢长大，看着她对自己视而不见、用那种不像是猎物的眼神轻蔑着自己，蜘蛛只能不满的吱吱冒出毒液，却不忍心伤她，因为这是难得的猎物。
只想慢慢地折磨她，泯灭她的人性，消磨她的意志，让她终有一日沦为一个真正的猎物，失却灵魂、失却信仰，成为无生命的奴隶。这才是真正的吞噬。
宫野想到这里，轻声冷笑。
她看了一边坐着的人一眼，想着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至少现在分不清。或许一切都没个好坏，一切都不存在正误对错。飞机慢慢起飞，雪光将微弱的太阳光反射，划过银色的流线型机身，留下耳内嘈杂的嗡鸣。
工藤将一杯咖啡地给她，她安静地接过，揭开盖子。递到嘴边时闻着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头，她从窗外游动的云层中收回视线，看了看杯里的东西——白花花的，冒着乳类甜醇浓厚的香气。这算什么？恶作剧？
“总喝咖啡对肠胃不好，偶尔也喝点儿牛奶。”工藤扬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
宫野扬眉，“你在喝什么？”看了看他手里的杯子。
“咖啡。”理所当然的语音语调。
宫野微顿，然后又看了眼手里的杯子，白色的面上映出她的脸。她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液体顺着食道而下，润过喉咙，暖了胃。
还好。还是暖的。
[TBC稍后更新]
节操有话要说：
因为十月份有很重要的考试，所以下面要闭关背书。这段时间没有更文也没有吱声十分抱歉，今天提着有平时更翻倍辆的下半部001来见家长，希望各位不要抽我。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弃文，但是在各位的鞭策之下还是没能放下，又爬上来续写。上部和下部之间没有交代的断层部分后面都会出现。
那什么，今天晚上可能没时间艾特各位、还有一一回复。明天早上小生一定会全部补上。
另：小生承诺，此文不会弃坑。并再次诚心求批评、求指教，不好的部分请直接指出。在此文完结后我会全部从头重新更改。谢谢大家。
003.5
多年以后，山口悠检讨他自己目前为止的人生，发现他吃了将近三十年的饭，只有一件是他曾经求解而苦不得的。
那是很久以前某个春天的下午，他半认真半娱乐得劝说宫野志保加入他的“医学研究团体”，满口说的是他自己都不信的胡话。她一直缄默着，长眉轻挑，一双眼睛闪着似笑非笑的芒，只是时而看看电脑，不知是在注意时间还是旁的什么。这让他一时不能分辨她是听出了其中蹊跷抑或没有。他那时只是觉得这女孩儿有趣得紧，十七八岁的年纪，面上却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并不清楚她的身世有多么苦、她是否遭遇过什么厄运，但他知道从那里面走出来——活着走出来的人，应当不会太过简单。山口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她小了自己六岁，正值文学院那群人口中的“花样的年纪”。他某一瞬间甚至恍惚的想过，确乎是同花一样的。白皙的面庞，长眉如同细秀的笔画，挺拔的鼻精致而细腻，凉薄的唇轻启便像是要叹世事凉薄，至于那双煜煜生辉的眸子，闪着寒光还是能够隐约看到冰下的火焰。如若，如若这些是放在其他的人身上，他倒是有兴趣追来把玩。只可惜宫野出生便注定走上了一条寻常人攀不上的长路。
那日他编纂出许多加入这个团体后会得到的益处，向她说明这群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医学者，并列举了几位有名的医学家，其中不乏很多外国学者。宫野抬头，目光锁住他。
“怎么？有兴趣了？”他停下宣传，随意拾起一撮颇长的刘海，绕着手指转动起来。他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头发是不染杂色的乌黑，画面不是不好看的。
山口本以为她又欲说些什么揶揄的话语来讥讽他，谁料她那向来不惊的眸子蓦地浮出一些令他怔愣的颜色来，以至于一时间忘了总结那到底是些什么意象。
宫野问他，“害人吗？”
后来他想起那个眼神，总还是有些回不来神。想来一向狡黠如狐狸的眸子，隐去了戏谑，藏起了冷漠，封锁了轻蔑，大概是叫做认真。她认真地看着他，眼里没有杂色，就好像是学生在请教老师问题那样。
就好像是学生问老师最简单、最客观、最常识性的问题那样，潜台词就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相信。
然后他说出了令他始终后悔的一句话。
“不会，怎么可能害人。”他爽朗地笑道。宫野身后的窗户外面，太阳正好。
他却始终没能明白，宫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跟着他去参加聚会的原因。山口猜测与他最后说的那个英国学者的名字有些关系，但终不得而知。
其实宫野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就这样答应了。
似乎只是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想起了某个明眉皓齿的女孩子眉飞色舞得叫自己的名字，拖着她躲在那名为宿舍实为监视所的别墅二楼的栏杆后面指着楼下客厅中端坐着的少年，语气欢快而且充满期待的道，据说他将来会继承父亲成为大医生哦。医生多好啊，可以救人的性命，是天使一样温柔的人啊。志保志保，你长大后去做医生好不好，就像，嗯，像他那样。
似乎还说，自己常常被说成脑子不够聪明，学医怕是也学不精，虽然遗憾归遗憾，但还有志保嘛。我们小志保可是天才啊。呵呵的笑着，星子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定定的望着自己，似乎照亮了从没收到过什么关爱的她的心灵。
似乎会一直这么闪耀下去。
那女孩儿始终是她的天使。然而纵使她承了她的志去学医，年纪轻轻便得了医学博士的学位，命运终是和她们开了个大玩笑，她成了恶魔而不是天使。这是宫野志保逃不过的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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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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