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随风而逝》（SSxOC\/战后续写\/nc-17\/重发）
这一章献给@A6636nne
刚好写到他俩在一起就看到你今天过生日，是不是很巧啊嘿嘿嘿~
Happy Birthday！话说生在520这天真是幸福啊ヾ(●´▽｀●)ノ
刚好写到他俩在一起就看到你今天过生日，是不是很巧啊嘿嘿嘿~
Happy Birthday！话说生在520这天真是幸福啊ヾ(●´▽｀●)ノ
好对不住大家，这么久了只更了一章，但我接下来还有十门考试，已经很尽力写了_(:з」∠)_
唔，恐怕这是七号考完前最后一更。。。谢谢理解呀
唔，恐怕这是七号考完前最后一更。。。谢谢理解呀
第七章 交易
【我愿我们是一双白鸟，飞在浪尖，
在流星未消隐时，
便厌了它的光焰。
——叶芝《白鸟》，节选】
史黛西关上房间门并反锁好，转头就看向墙面上的画像。白色墙皮有些许脱落，像麻瓜的福利院一样，墙面只有一个画框，她一眼就看到了，冲了过去。
但里面却空空如也。史黛西抱住它，望着空荡的背景，小声又焦急地喊道：“奶奶？”
然而，等了很久，西尔维娅的面庞也没出现。没有任何回应。她久久地望着它，不知道那通向何处。奶奶串门去了？看来她不知道爸爸的计划。
她的手指死死攥住画框，连指节都发白。她决心守在这里，只要西尔维娅以出现，她就向她求救。她知道奶奶一定会帮她的。她知道斯内普不会死，至少暂时不会，但这样下去——
她不知道是隔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外面安静得令人害怕。他会遭受什么？钻心咒？她会不会听到斯内普的惨叫？她根本想象不出这样的场景。斯内普，那样强大……他为什么非要去看那个来历不明的笔记本？
史黛西想，现如今画像里的人都比她自由。要不然就干掉沃尔克——这个想法擦过心头的时候她竟然毫无背德感，根本没去关心这可能会让她进阿兹卡班。
她平安无恙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全身的血液仿佛已经冰冷凝固，却又似乎正在遭受地狱烈焰的灼烧，甚至连双耳都出现了幻觉。她好像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令她惊恐万分，但仔细一听又听不到了。
她跪在地上，滚烫的眼泪从指缝间崩落飞溅。在她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她的脑海里有无数个声音叫嚣着，冲出去，杀了沃尔克，杀了汤米，杀了弗兰克，杀了所有人。手染鲜血，与所有人斩断联系，与所有过去斩断联系……
但她知道她做不到，不只是能力方面的原因，她下不了手。她当过小偷，当过骗子，却从没想过要当一个杀人凶手。她只想当一个治疗师…
史黛西像僵硬的石像一样久久地盯着画框，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有人敲门，小心谨慎，但她麻木地忘记了答应。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了：“雅各来请小主人去吃饭。”
她的嘴唇很干，但史黛西觉得此刻她喝口水都是罪恶。但她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斯内普怎么样？”她的声音弱得自己都听不清。
雅各领着她出门，慢慢走着，小声回应了一句：“对不起，小主人，雅各暂时不能回答小主人的任何问题……”
“爸爸的命令？”史黛西突然把雅各拉进了旁边的杂物间，冷冰冰地威胁道：“我那里还有多余的衣服。”
“对不起，雅各必须先听主人的，雅各实在不能……”雅各胸前的白巾一下子被史黛西拎起来的。
“我不想听你废话。”她恶狠狠地说，“我不问问题。现在我会说话，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就点头。”
雅各震惊地咕哝道，“为什么两个小主人都这样……”
什么？汤米也像这样做过？史黛西有些诧异。“爸爸也不准你回答汤米的问题吗？”
看见雅各不说话，史黛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改为叙述的口气：“爸爸不准你回答我和汤米的任何问题。”
雅各顺从地点头，眼睛四下转着。史黛西盯着他，怕有人故意唆使他向她撒谎。
“奶奶的画像不在我房间，那是爸爸骗我的。”她紧张地说。看见雅各摇摇头，她才欣慰地舒了口气，但她不懂雅各的眼底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晦暗。
“除非爸爸念出那个咒语，要不然通往楼梯的门无法打开。”
“是……”雅各看起来欲言又止。
“汤米一直都在骗我。”
史黛西知道雅各从汤米小时候就开始一直照顾他了，他们感情很深，她猜想雅各不会说他的坏话。果不其然，他说道：“可怜的少爷也是才知道……”
“才知道什么？才知道爸爸恨死西弗勒斯·斯内普了？”她轻蔑地说，“今晚把药物送到我房间，不许让爸爸或者沃尔克——以及你可怜的少爷知道这件事。”
“对不起，史黛西小主人，主人说过不可以把药物……”雅各护住头躲藏逃窜，因为史黛西开始暴怒地打他，但是他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不再理会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当她看到弗兰克的时候，她以为弗兰克又会用那种打量的眼光审视她，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他竟然没有直视她。这令史黛西疑惑。她坐下来，沃尔克坐在她对面，对眼里若有若无的笑意毫不掩饰，史黛西厌恶地别开脸。
汤米坐在离所有人最远的长桌尾，眼睛时而看着弗兰克，时而看着自己的盘子，不发一言。史黛西发现比起沃尔克，她竟然更讨厌汤米，她从头到尾也没有看汤米一眼。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她想，他就是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脑海里漫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闪亮的金戈布石，汤米脸上的黑色臭汁……她却感到铺天盖地的绝望。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视线往周围打量，想看看有没有药品一类。她看到一篓篓蝙蝠脾脏，一批锈迹斑斑的短剑，还有排气孔之类。她想，也许她的世界不再有清朗的天空，从此只有阴沉的大地了。
奶奶去哪儿了呢？
【我愿我们是一双白鸟，飞在浪尖，
在流星未消隐时，
便厌了它的光焰。
——叶芝《白鸟》，节选】
史黛西关上房间门并反锁好，转头就看向墙面上的画像。白色墙皮有些许脱落，像麻瓜的福利院一样，墙面只有一个画框，她一眼就看到了，冲了过去。
但里面却空空如也。史黛西抱住它，望着空荡的背景，小声又焦急地喊道：“奶奶？”
然而，等了很久，西尔维娅的面庞也没出现。没有任何回应。她久久地望着它，不知道那通向何处。奶奶串门去了？看来她不知道爸爸的计划。
她的手指死死攥住画框，连指节都发白。她决心守在这里，只要西尔维娅以出现，她就向她求救。她知道奶奶一定会帮她的。她知道斯内普不会死，至少暂时不会，但这样下去——
她不知道是隔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外面安静得令人害怕。他会遭受什么？钻心咒？她会不会听到斯内普的惨叫？她根本想象不出这样的场景。斯内普，那样强大……他为什么非要去看那个来历不明的笔记本？
史黛西想，现如今画像里的人都比她自由。要不然就干掉沃尔克——这个想法擦过心头的时候她竟然毫无背德感，根本没去关心这可能会让她进阿兹卡班。
她平安无恙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全身的血液仿佛已经冰冷凝固，却又似乎正在遭受地狱烈焰的灼烧，甚至连双耳都出现了幻觉。她好像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令她惊恐万分，但仔细一听又听不到了。
她跪在地上，滚烫的眼泪从指缝间崩落飞溅。在她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她的脑海里有无数个声音叫嚣着，冲出去，杀了沃尔克，杀了汤米，杀了弗兰克，杀了所有人。手染鲜血，与所有人斩断联系，与所有过去斩断联系……
但她知道她做不到，不只是能力方面的原因，她下不了手。她当过小偷，当过骗子，却从没想过要当一个杀人凶手。她只想当一个治疗师…
史黛西像僵硬的石像一样久久地盯着画框，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有人敲门，小心谨慎，但她麻木地忘记了答应。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了：“雅各来请小主人去吃饭。”
她的嘴唇很干，但史黛西觉得此刻她喝口水都是罪恶。但她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斯内普怎么样？”她的声音弱得自己都听不清。
雅各领着她出门，慢慢走着，小声回应了一句：“对不起，小主人，雅各暂时不能回答小主人的任何问题……”
“爸爸的命令？”史黛西突然把雅各拉进了旁边的杂物间，冷冰冰地威胁道：“我那里还有多余的衣服。”
“对不起，雅各必须先听主人的，雅各实在不能……”雅各胸前的白巾一下子被史黛西拎起来的。
“我不想听你废话。”她恶狠狠地说，“我不问问题。现在我会说话，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就点头。”
雅各震惊地咕哝道，“为什么两个小主人都这样……”
什么？汤米也像这样做过？史黛西有些诧异。“爸爸也不准你回答汤米的问题吗？”
看见雅各不说话，史黛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改为叙述的口气：“爸爸不准你回答我和汤米的任何问题。”
雅各顺从地点头，眼睛四下转着。史黛西盯着他，怕有人故意唆使他向她撒谎。
“奶奶的画像不在我房间，那是爸爸骗我的。”她紧张地说。看见雅各摇摇头，她才欣慰地舒了口气，但她不懂雅各的眼底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晦暗。
“除非爸爸念出那个咒语，要不然通往楼梯的门无法打开。”
“是……”雅各看起来欲言又止。
“汤米一直都在骗我。”
史黛西知道雅各从汤米小时候就开始一直照顾他了，他们感情很深，她猜想雅各不会说他的坏话。果不其然，他说道：“可怜的少爷也是才知道……”
“才知道什么？才知道爸爸恨死西弗勒斯·斯内普了？”她轻蔑地说，“今晚把药物送到我房间，不许让爸爸或者沃尔克——以及你可怜的少爷知道这件事。”
“对不起，史黛西小主人，主人说过不可以把药物……”雅各护住头躲藏逃窜，因为史黛西开始暴怒地打他，但是他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不再理会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当她看到弗兰克的时候，她以为弗兰克又会用那种打量的眼光审视她，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他竟然没有直视她。这令史黛西疑惑。她坐下来，沃尔克坐在她对面，对眼里若有若无的笑意毫不掩饰，史黛西厌恶地别开脸。
汤米坐在离所有人最远的长桌尾，眼睛时而看着弗兰克，时而看着自己的盘子，不发一言。史黛西发现比起沃尔克，她竟然更讨厌汤米，她从头到尾也没有看汤米一眼。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她想，他就是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脑海里漫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闪亮的金戈布石，汤米脸上的黑色臭汁……她却感到铺天盖地的绝望。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视线往周围打量，想看看有没有药品一类。她看到一篓篓蝙蝠脾脏，一批锈迹斑斑的短剑，还有排气孔之类。她想，也许她的世界不再有清朗的天空，从此只有阴沉的大地了。
奶奶去哪儿了呢？
这次没有仔细检查不知道会不会有错别字或者bug什么的。。。啊，菜鸟的我，会尽力写完哒！在我这样的更新频率下竟然还有人看……我真的好感动啊……谢谢
所有的包袱都在慢慢抖了，联系上前面的伏笔……如果有人记得的话……比如雷吉娜去哪里了，为什么之前史黛西身上有踪丝等等。啊，月更的我真是好惭愧，我会努力完成它的，真的谢谢催更的小伙伴啦。
大概还有个十几章就四卷并全文完结了，后面可能会有一到两次真·nc17吧，前面是有点追求文艺含蓄，加上还是更注重情节发展所以我好像总也不能自然而然地发车……
写BE其实是我的一大梦想，但这篇我一定会HE的。
一反常态地话唠了……
啊希望有人能跟我留言评论评论啥的
大概还有个十几章就四卷并全文完结了，后面可能会有一到两次真·nc17吧，前面是有点追求文艺含蓄，加上还是更注重情节发展所以我好像总也不能自然而然地发车……
写BE其实是我的一大梦想，但这篇我一定会HE的。一反常态地话唠了……
啊希望有人能跟我留言评论评论啥的
今天提前断网，而我第二章还没有改好……明天发明天发！让大家久等啦
感冒了有点头晕，有bug的话请轻轻揪出来喔~
这一章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嘿嘿嘿，有什么想法来讨论啊
感冒了有点头晕，有bug的话请轻轻揪出来喔~
这一章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嘿嘿嘿，有什么想法来讨论啊
第十三章 烈焰焚像
【我不关心你年方几何，
只想知道面对爱情和梦想，
你是否会无所保留，
像个傻瓜般投入得透彻。
生命的背叛，
在你心口上划开缺口，
热情逐日消减，恐惧笼罩心田，
我想知道，你能否和伤痛共处，
用不着掩饰，或刻意忘却，更别把它封堵。
我想知道，你能否和快乐共舞，
翩翩起舞，无拘无束，从嘴唇，到指尖，
到脚趾头都把热情倾注。
我想知道，
当悲伤和绝望整夜踯躅，
当疲倦袭来，伤口痛彻入骨，
你能否再次爬起来，为生活付出。
我不关心你认识何人，为什么在此处。
我想知道，生命之火熊熊燃烧时，
你是否敢和我一起，
站在火焰中央，凛然不怵。
——生活的邀请函，奥雷阿，节选】
残烛已快熄灭，只剩黑夜，寂静和过往的风融为一体。斯内普记得离开她身体时自己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失落。他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她的身体曾在他的胳膊下不安地扭动。他抱得太紧了。
斯内普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些年他有了点积蓄，本想辞职后在霍格莫德村开个魔药店，没想到如今却再难实现了。
史黛西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不确定那是否单纯是酒精的缘故。他瞥见她手腕上的淤青。在他的设想中不是这样的，他们本该在蜘蛛尾巷，窗外是安静的晨雾，她的鼻子在他脸上蹭来蹭去，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像冬日的阳光。
斯内普的头微微倾斜，他时而屏住呼吸，时而费力地深深吐一口气。他必须焚烧西尔维娅的画像，而史黛西不会理解的。那又怎么样呢？
这时，他听到她朦脓的低语，是睡梦中的呢喃，喑喑哑哑，咿咿唔唔，好像雨天的风吹动窗玻璃的声音。除了这一年，斯内普这一生都没有过平静的时光。他感受过幸福了，如果这就是他生命的尽头，那也是生活的仁慈。他无比希望那一刻不要到来，但丧钟终会敲响，生生灭灭，了无尽期。
“史黛西。”他喊道，“该醒了。”
斯内普看着她睁开那双黒亮的眼睛，深色的睫毛似乎颤抖着。短暂的迷茫过后，她脸上的睡意和酒意都消失了。她没有说话，却顽劣地笑了，说道：“丑恶的刑具①。”
斯内普相信史黛西不会察觉自己的脸红，许久之后，他才从鼻孔裡哼了一声不做回应。想着他待会儿要做的事，他黑色的双眼又黯了一下。
“西弗。”她坐起来靠着他，斯内普看到那个印记像黑暗中魔鬼的眼睛。她终于像他以前的梦境中一样喊她，而他却总有些许不安。在梦里她被埋在无尽的冰原之下。
“我们会离开这里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们会有一幢漆成白色的小木屋，前廊放一把老旧的摇椅与一张小方桌。我要种两排月桂树，让它们长得跟我小屋外那棵一样高大，可以把吊床系在中间。”她恬静地笑着，斯内普几乎不忍心听，“我不会养宠物猫，克鲁克山那么聪明的也不行，免得它总是叼死耗子回来……你怎么了？”
“史黛西，我要的画像你带来了吗？”斯内普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们穿上衣服，她从袍子的口袋里摸出缩小后的画框，把它恢复成原来的大小。“奶奶一直都不曾出现，我怀疑爸爸骗我。你看看呢？”
斯内普摩挲着画框，指尖感受到一丝微薄的凉意。“这里太黑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颤杨树叶一般沙沙作响，“去找支蜡烛来。”
“爸爸会发现的。”她揉了揉额头和眼睛，“现在几点了？”
“到时候你再把蜡烛带走。我们还有点时间——不要急，不要惊动了其他人。”他嘱咐道，史黛西听话地起身离开。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蜡烛没有了。她只好摸着黑去往沃尔克的画室，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熟练地用无声咒打开门锁，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弗兰克在这里因她对沃尔克大发雷霆，史黛西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小心地迈着步子，生怕踩到那些画像。黑夜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让她感到紧张不安。“蜡烛飞来！”她小声说，并稳稳接过。她小心地点亮它，却看见就在她的脚边，一张画纸中，是一个人熟悉的面容。
雷吉娜还是像她记忆中那样不羁，挂着坏坏的笑，而她的眼睛里却第一次露出像小鹿一般的惊惶。
史黛西想起来了，她去福利院看望妮可时，那个小男孩告诉了她一个画家带走了雷吉娜——是沃尔克！她早该想到的，却以为雷吉娜是为了钱离开了她。她知道，她早该知道——
她跪在地上，不住地轻轻抽搐，然而她却发现画中的雷吉娜一动不动。是的，她不像其他人一样瞥着自己。沃尔克也没有装裱这幅画挂出来——这是一副还未完成的画像，还没来得及嵌入灵魂。
雷吉娜逃走了吗？史黛西知道这有可能，以前她行窃时被屋主抓住了总是能安全脱身，希望这次也一样……她不愿去想别的可能性。
沃尔克，等今晚一过，她不会放过他——这是她最初和唯一的朋友，她也将会化身她的康斯坦丁。史黛西这才意识到自己停留得太久了。
在摸到西尔维娅的画框那一刹那，斯内普就知道弗兰克没有撒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木架子，它的确有灵魂付诸其上。斯内普拿过那个蜡烛头，毫不犹豫地把它放在画的中心之下。
过了好久，它终于燃烧起来，就在那时，画像终于不再是一片空荡了。一个优雅的老妇突然在画中显形，仿佛感受到火焰的炽烤，她痛苦地出声阻止斯内普。
西尔维娅·库柏银白色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穿着一身简约黑缎子礼服，就像只是刚参加完舞会归来。“不。”她惊恐地说，燃烧的痛苦使她开始苦苦哀求，“不要——”
接着，她愤怒了，眼睛不服输地瞪着他，那种眼神和史黛西一模一样，却没有令斯内普退缩。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待会儿史黛西的表情，嘴唇微微颤抖，但他别无选择。
“跟你有关，我知道。”他说，仿佛也是在向自己强调，“你只是画像……虽然你有一丝灵魂，但你仍然只是画像。只有毁了你……”
“错了——都错了——”西尔维娅发出绝望的叫喊，脸上除了痛苦，却有一种奇怪的哀戚，“原谅……”她一直说着这几个字眼。
“啊——”史黛西手里的蜡烛掉在地上折成了两段，她大声尖叫，“清水如泉！清水如泉！”
“原谅……”西尔维娅的画像只剩下一只眼睛了，那里面含着眼泪。
“这里该死的发生了什么？”这是汤米的声音，雅各站在他旁边，看着那抹灰烬发抖。“雅各……雅各可以说了。”
“说什么？”汤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是奶奶么？”
史黛西感觉到一把利剑穿过她的心口，而这并不是幻觉或者因为痛苦，她跪到在地，印记的位置开始流出血来，渗进灰色的外袍里，血液流过的地方变得像墨汁一样黑。
而斯内普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恐怖。“不，这不可能……”
“上帝啊，这里是在开会吗？”沃尔克站在远处，头发乱糟糟的，“就差弗兰克了，不过他也快回来了——”
史黛西发出绝望的叫喊，像是掉落进陷阱的野兽，她抓住斯内普的衣袖，一个劲地摇晃，“为什么？西弗勒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骗我——我看到她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烧死了她……”
“不可能……那个印记应该消失的…”斯内普感觉自己被判了死刑，似乎旁边正有一群摄魂怪在吸食他的快乐，寒冷裹挟着他，就像置身于冰窖中。这里忽然成为了一片冰冷的原野，而他的梦终于一语成谶。
她的胸口流淌着黑色鲜血，眼睛变成了在黑夜里失控的帆船。黑色的海里，灯塔熄灭了光亮，盲目地驶向了死亡和堕落的漩涡。
“史黛西，快回房间去。弗兰克发现你在这里，我也会遭殃——你们！都快点回去，别发疯了。”沃尔克还在那里催促着，史黛西安静地转身，伸出魔杖。他的眼里第一次露出惊恐与害怕，而她早该这么做了，她想。
汤米发现了她眼神的不对劲，“史黛西？”他喊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替沃尔克挡住她的一个恶咒，“不！你在做什么？你会杀了他的！史黛西，你想杀人吗？你的灵魂会分裂，你会去阿兹卡班，你会万劫不复！”
她仿佛聋了一般，印记的血液越来越宽，黑色血液像锁链一样捆绑了她。“雷吉娜！你杀了雷吉娜！”
“史黛西！”斯内普想冲出去，可被脚上的镣铐绊倒了，他的脚已经出现血痕，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雅各，快，找另一副画像来。”
“雅各不会听从别人的吩咐。”家养小精灵此刻是全然的害怕，他望着汤米希望他说点什么。汤米和史黛西魔杖的光照亮了整个走廊，不知道是不是咒语的缘故，库柏老宅摇摇晃晃起来，落下几块砖石，激起扬扬飞尘。沃尔克趁乱离开，奔向了画室。
“不是这副……他们当年召回了萨尔德的灵魂。不是西尔维娅·库柏的画像，那就是萨尔德·库柏的。”斯内普试图阻止史黛西，却徒劳无功，只得冲汤米喊道，“要毁掉这个仪式的媒介……”
“雅各！”只听见汤米露出一个幡然醒悟的表情，他高喊，“去——把……把《日出·印象》毁了。”
“少爷……”雅各哭了，眼泪从他网球大小的眼睛里涌出来。
“你会听我的命令的，对吧？”汤米的语气里是全然的冷静，“谢谢你，雅各，照顾我，陪着我，在我还是婴儿就开始了……替我转告史黛西，那盒金戈布石是我作弊了。等我好好练习，再和她一决高下——”
（注：①丑恶的刑具：出自王小波《黄金时代》。）
【我不关心你年方几何，
只想知道面对爱情和梦想，
你是否会无所保留，
像个傻瓜般投入得透彻。
生命的背叛，
在你心口上划开缺口，
热情逐日消减，恐惧笼罩心田，
我想知道，你能否和伤痛共处，
用不着掩饰，或刻意忘却，更别把它封堵。
我想知道，你能否和快乐共舞，
翩翩起舞，无拘无束，从嘴唇，到指尖，
到脚趾头都把热情倾注。
我想知道，
当悲伤和绝望整夜踯躅，
当疲倦袭来，伤口痛彻入骨，
你能否再次爬起来，为生活付出。
我不关心你认识何人，为什么在此处。
我想知道，生命之火熊熊燃烧时，
你是否敢和我一起，
站在火焰中央，凛然不怵。
——生活的邀请函，奥雷阿，节选】
残烛已快熄灭，只剩黑夜，寂静和过往的风融为一体。斯内普记得离开她身体时自己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失落。他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她的身体曾在他的胳膊下不安地扭动。他抱得太紧了。
斯内普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些年他有了点积蓄，本想辞职后在霍格莫德村开个魔药店，没想到如今却再难实现了。
史黛西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不确定那是否单纯是酒精的缘故。他瞥见她手腕上的淤青。在他的设想中不是这样的，他们本该在蜘蛛尾巷，窗外是安静的晨雾，她的鼻子在他脸上蹭来蹭去，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像冬日的阳光。
斯内普的头微微倾斜，他时而屏住呼吸，时而费力地深深吐一口气。他必须焚烧西尔维娅的画像，而史黛西不会理解的。那又怎么样呢？
这时，他听到她朦脓的低语，是睡梦中的呢喃，喑喑哑哑，咿咿唔唔，好像雨天的风吹动窗玻璃的声音。除了这一年，斯内普这一生都没有过平静的时光。他感受过幸福了，如果这就是他生命的尽头，那也是生活的仁慈。他无比希望那一刻不要到来，但丧钟终会敲响，生生灭灭，了无尽期。
“史黛西。”他喊道，“该醒了。”
斯内普看着她睁开那双黒亮的眼睛，深色的睫毛似乎颤抖着。短暂的迷茫过后，她脸上的睡意和酒意都消失了。她没有说话，却顽劣地笑了，说道：“丑恶的刑具①。”
斯内普相信史黛西不会察觉自己的脸红，许久之后，他才从鼻孔裡哼了一声不做回应。想着他待会儿要做的事，他黑色的双眼又黯了一下。
“西弗。”她坐起来靠着他，斯内普看到那个印记像黑暗中魔鬼的眼睛。她终于像他以前的梦境中一样喊她，而他却总有些许不安。在梦里她被埋在无尽的冰原之下。
“我们会离开这里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们会有一幢漆成白色的小木屋，前廊放一把老旧的摇椅与一张小方桌。我要种两排月桂树，让它们长得跟我小屋外那棵一样高大，可以把吊床系在中间。”她恬静地笑着，斯内普几乎不忍心听，“我不会养宠物猫，克鲁克山那么聪明的也不行，免得它总是叼死耗子回来……你怎么了？”
“史黛西，我要的画像你带来了吗？”斯内普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们穿上衣服，她从袍子的口袋里摸出缩小后的画框，把它恢复成原来的大小。“奶奶一直都不曾出现，我怀疑爸爸骗我。你看看呢？”
斯内普摩挲着画框，指尖感受到一丝微薄的凉意。“这里太黑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颤杨树叶一般沙沙作响，“去找支蜡烛来。”
“爸爸会发现的。”她揉了揉额头和眼睛，“现在几点了？”
“到时候你再把蜡烛带走。我们还有点时间——不要急，不要惊动了其他人。”他嘱咐道，史黛西听话地起身离开。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蜡烛没有了。她只好摸着黑去往沃尔克的画室，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熟练地用无声咒打开门锁，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弗兰克在这里因她对沃尔克大发雷霆，史黛西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小心地迈着步子，生怕踩到那些画像。黑夜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让她感到紧张不安。“蜡烛飞来！”她小声说，并稳稳接过。她小心地点亮它，却看见就在她的脚边，一张画纸中，是一个人熟悉的面容。
雷吉娜还是像她记忆中那样不羁，挂着坏坏的笑，而她的眼睛里却第一次露出像小鹿一般的惊惶。
史黛西想起来了，她去福利院看望妮可时，那个小男孩告诉了她一个画家带走了雷吉娜——是沃尔克！她早该想到的，却以为雷吉娜是为了钱离开了她。她知道，她早该知道——
她跪在地上，不住地轻轻抽搐，然而她却发现画中的雷吉娜一动不动。是的，她不像其他人一样瞥着自己。沃尔克也没有装裱这幅画挂出来——这是一副还未完成的画像，还没来得及嵌入灵魂。
雷吉娜逃走了吗？史黛西知道这有可能，以前她行窃时被屋主抓住了总是能安全脱身，希望这次也一样……她不愿去想别的可能性。
沃尔克，等今晚一过，她不会放过他——这是她最初和唯一的朋友，她也将会化身她的康斯坦丁。史黛西这才意识到自己停留得太久了。
在摸到西尔维娅的画框那一刹那，斯内普就知道弗兰克没有撒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木架子，它的确有灵魂付诸其上。斯内普拿过那个蜡烛头，毫不犹豫地把它放在画的中心之下。
过了好久，它终于燃烧起来，就在那时，画像终于不再是一片空荡了。一个优雅的老妇突然在画中显形，仿佛感受到火焰的炽烤，她痛苦地出声阻止斯内普。
西尔维娅·库柏银白色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穿着一身简约黑缎子礼服，就像只是刚参加完舞会归来。“不。”她惊恐地说，燃烧的痛苦使她开始苦苦哀求，“不要——”
接着，她愤怒了，眼睛不服输地瞪着他，那种眼神和史黛西一模一样，却没有令斯内普退缩。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待会儿史黛西的表情，嘴唇微微颤抖，但他别无选择。
“跟你有关，我知道。”他说，仿佛也是在向自己强调，“你只是画像……虽然你有一丝灵魂，但你仍然只是画像。只有毁了你……”
“错了——都错了——”西尔维娅发出绝望的叫喊，脸上除了痛苦，却有一种奇怪的哀戚，“原谅……”她一直说着这几个字眼。
“啊——”史黛西手里的蜡烛掉在地上折成了两段，她大声尖叫，“清水如泉！清水如泉！”
“原谅……”西尔维娅的画像只剩下一只眼睛了，那里面含着眼泪。
“这里该死的发生了什么？”这是汤米的声音，雅各站在他旁边，看着那抹灰烬发抖。“雅各……雅各可以说了。”
“说什么？”汤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是奶奶么？”
史黛西感觉到一把利剑穿过她的心口，而这并不是幻觉或者因为痛苦，她跪到在地，印记的位置开始流出血来，渗进灰色的外袍里，血液流过的地方变得像墨汁一样黑。
而斯内普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恐怖。“不，这不可能……”
“上帝啊，这里是在开会吗？”沃尔克站在远处，头发乱糟糟的，“就差弗兰克了，不过他也快回来了——”
史黛西发出绝望的叫喊，像是掉落进陷阱的野兽，她抓住斯内普的衣袖，一个劲地摇晃，“为什么？西弗勒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骗我——我看到她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烧死了她……”
“不可能……那个印记应该消失的…”斯内普感觉自己被判了死刑，似乎旁边正有一群摄魂怪在吸食他的快乐，寒冷裹挟着他，就像置身于冰窖中。这里忽然成为了一片冰冷的原野，而他的梦终于一语成谶。
她的胸口流淌着黑色鲜血，眼睛变成了在黑夜里失控的帆船。黑色的海里，灯塔熄灭了光亮，盲目地驶向了死亡和堕落的漩涡。
“史黛西，快回房间去。弗兰克发现你在这里，我也会遭殃——你们！都快点回去，别发疯了。”沃尔克还在那里催促着，史黛西安静地转身，伸出魔杖。他的眼里第一次露出惊恐与害怕，而她早该这么做了，她想。
汤米发现了她眼神的不对劲，“史黛西？”他喊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替沃尔克挡住她的一个恶咒，“不！你在做什么？你会杀了他的！史黛西，你想杀人吗？你的灵魂会分裂，你会去阿兹卡班，你会万劫不复！”
她仿佛聋了一般，印记的血液越来越宽，黑色血液像锁链一样捆绑了她。“雷吉娜！你杀了雷吉娜！”
“史黛西！”斯内普想冲出去，可被脚上的镣铐绊倒了，他的脚已经出现血痕，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雅各，快，找另一副画像来。”
“雅各不会听从别人的吩咐。”家养小精灵此刻是全然的害怕，他望着汤米希望他说点什么。汤米和史黛西魔杖的光照亮了整个走廊，不知道是不是咒语的缘故，库柏老宅摇摇晃晃起来，落下几块砖石，激起扬扬飞尘。沃尔克趁乱离开，奔向了画室。
“不是这副……他们当年召回了萨尔德的灵魂。不是西尔维娅·库柏的画像，那就是萨尔德·库柏的。”斯内普试图阻止史黛西，却徒劳无功，只得冲汤米喊道，“要毁掉这个仪式的媒介……”
“雅各！”只听见汤米露出一个幡然醒悟的表情，他高喊，“去——把……把《日出·印象》毁了。”
“少爷……”雅各哭了，眼泪从他网球大小的眼睛里涌出来。
“你会听我的命令的，对吧？”汤米的语气里是全然的冷静，“谢谢你，雅各，照顾我，陪着我，在我还是婴儿就开始了……替我转告史黛西，那盒金戈布石是我作弊了。等我好好练习，再和她一决高下——”
（注：①丑恶的刑具：出自王小波《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