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书单】【世界文学首选书推荐】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1:18:00 +0800 CST  
12.《呼啸山庄》【英】艾米莉•勃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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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在画眉田庄住了五个星期,一直住到圣诞节。那时候,她的脚踝已痊愈,举止也大有进步。在这期间,女主人常常去看她,开始了她的改革计划。先试试用漂亮衣服和奉承话来提高她的自尊心,她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因此,她不再是一个不戴帽子的小野人跳到屋里,冲过来把我们搂得都喘不过气,而是从一匹漂亮的小黑马身上下来一个非常端庄的人,棕色的发卷从一支插着羽毛的海狸皮帽子里垂下来,穿一件长长的布质的骑马服。她必须用双手提着衣裙,才能雍容华贵地走进。辛德雷把她扶下马来,愉快地惊叫着:“怎么,凯蒂,你简直是个美人啦!我都要认不出你了。你现在像个贵妇人啦。但莎贝拉·林惇可比不上她,是吧,弗兰西斯?”
“伊莎贝拉没有她的天生丽质,”他的妻子回答,“可是她得记住,在这儿可不要再变野了。艾伦,帮凯瑟琳小姐脱掉外衣,别动,亲爱的,你要把你的头发卷搞乱了。——让我把你的帽子解开吧。”
我脱下她的骑马服,里面露出了一件大方格子的丝长袍,白裤,还有亮光光的皮鞋。在那些狗也跳上来欢迎她的时候,她的眼睛高兴得发亮,可她不敢摸它们,生怕狗会扑到她漂亮的衣服上去。她温柔地亲我:我身上尽是面粉,正在作圣诞节蛋糕,要拥抱我可不行。然后她就四下里望着想找希斯克利夫。恩萧先生和夫人很焦切地注视着他们的会面,认为这多少可以使他们判断,他们有没有根据希望把这两个朋友分开。
起初找不到希斯克利夫。如果他在凯瑟琳不在家之前就是邋里邋遢,没人管的话,那么,后来他更糟上十倍。除了我以外,甚至没有人肯叫他一声脏孩子,也没有人叫他一星期去洗一次澡;像他这样大的孩子很少对肥皂和水有天生的兴趣。因此,姑且不提他那满是泥巴和灰土已穿了三个月的一身衣服,还有他那厚厚的从不梳理的头发,就是他的脸和手也盖上一层黑。他看到走进屋来的是这么一个漂亮而文雅的小姐,而不是如他所期望的,跟他配得上的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他只好藏在高背椅子后面了。
“希斯克利夫不在这儿吗?”她问,脱下她的手套,露出了她那由于待在屋里不作事而显得特别白的手指头。
“希斯克利夫,你可以走过来,”辛德雷先生喊着,看到他的狼狈相很高兴,望着他将不得不以一个可憎厌的小流氓的模样出场,而心满意足。“你可以来,像那些佣人一样来欢迎欢迎凯瑟琳小姐。”
凯蒂一瞅见她的朋友藏在那儿,便飞奔过去拥抱他。她在一秒钟内在他脸上亲了七八下,然后停住了,往后退,放声大笑,嚷道:
“怎么啦,你满脸的不高兴!而且多——多可笑又可怕呀!可那是因为我看惯了埃德加和伊莎贝拉·林惇啦。好呀,希斯克利夫,你把我忘了吗?”
她是有理由提出这个问题来的,因为羞耻和自尊心在他脸上投下了双重的阴影,使他动弹不得。
“握下手吧,希斯克利夫。”恩萧先生大模大样地说,“偶尔一次,是允许的。”
“我不,”这男孩终于开口了,“我可受不了让人笑话。我受不了!”他要从人群里走开,但是凯蒂小姐又把他拉住了。
“我并没有意思笑你呀,”她说,“刚才我是忍不住笑出来的。希斯克利夫,至少握握手吧!你干吗不高兴呢?只不过是你看着有点古怪罢了。要是你洗洗脸,刷刷头发,就会好的,可是你这么脏!”
她关心地盯着握在自己手里的黑手指头,又看看她的衣服,怕自己的衣服和他的衣服一碰上会得不到好处。
“你用不着碰我!”他回答,看到她的眼色,就把手抽回来了。“我高兴怎么脏,就怎么脏。我喜欢脏,我就是要脏。”
他说完,就一头冲出屋外,使主人和女主人很开心,而凯瑟琳则十分不安;她不能理解她的话怎么会惹出这么一场坏脾气的爆发。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1:34:00 +0800 CST  
我作为女仆侍候了这位新来的人之后,把蛋糕放在烘炉里,在大厅与厨房里都升起旺火,搞得很像过圣诞节的样子。完事后,我就准备坐下来,唱几支圣诞歌来使自己开开心,也不管约瑟夫断言说什么我所选的欢乐的调子根本够不上是歌。他已经回到卧房独自祷告去了,恩萧夫妇正在用那些为她买来送小林惇兄妹的各式各样漂亮的小玩意吸引她的注意力,这些是用来答谢他们的招待的。他们已经邀请小林惇兄妹第二天来呼啸山庄,这邀请已被接受了,不过有个条件:林惇夫人请求把她的宝贝儿们和那个“顽皮、好咒骂人的男孩”小心隔开。
因此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闻到烂熟了的香料的浓郁香味,欣赏着那些闪亮的厨房用具,用冬青叶装饰着的擦亮了的钟,排列在盘里的银盆——它们是准备用来在晚餐时倒加料麦酒的。我最欣赏的是我特别小心擦洗得清洁无暇的东西,就是那洗过扫过的地板。我暗自对每样东西都恰如其分的赞美一番,于是我就记起老恩萧从前在一切收拾停当时,总是怎么走进来,说我是假正经的姑娘,而且把一个先令塞到我手里作为圣诞节的礼物。从这我又想起他对希刺克厉夫的喜爱,他生怕死后希斯克利夫会没人照管为此所感到的恐惧,于是我很自然地接着想到现在这可怜的孩子的地位。我唱着唱着,哭起来了。但是一会我就猛然想到,弥补一下他所受的委屈,总比为这些事掉眼泪还有意义些。我起来,到院子里去找他。他就在不远的地方。我发现他在马厩里给新买的小马抚平那有光泽的毛皮,并且和往常一样在喂别的牲口。
“快,希斯克利夫!”我说,“厨房里挺舒服。约瑟夫在楼上呢。快,让我在凯蒂小姐出来之前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你们就可以坐在一起,整个火炉归你们,而且可以长谈到睡觉的时候。”
他继续干他的事,死也不肯把头掉过来对着我。
“来呀——你来不来呀!”我接着说,“你们两个一人一小块蛋糕,差不多够了,你得要半个钟头打扮好哩。”
我等了五分钟,可是得不到回答,就走开了。凯瑟琳和她的哥哥嫂嫂一块吃晚饭。约瑟夫和我合吃了一顿不和气的饭,一方在申斥,另一方也不客气。他的蛋糕和干酪就一整夜摆在桌上留给神仙了。他干活直干到九点钟,然后不声不响,执拗地走进他的卧房。凯蒂呆到很迟的时候,为了接待她的新朋友们吩咐了一大堆事情。她到厨房来过一次,想跟她的老朋友说话。可是他不在,只问了一下他是怎么回事,就又回去了。第二天早晨他起得很早,那天正是假日,他就怏怏不乐地到旷野去,直到全家都出发到教堂去了,他才回来。饥饿和思索仿佛使他的兴致好些。他跟了我一阵,然后鼓起勇气,突然高声说:
“耐莉,把我打扮得体面些,我要学好啦!”
“正是时候,希斯克利夫,”我说,“你已经把凯瑟琳搞伤心啦,她挺后悔回家来,我敢这么说!看来好像是你嫉妒她似的,只因为她比你多被人关心些。”
这嫉妒凯瑟琳的念头,他是不能理解的,可是使她伤心这个念头,他可是十分明白的。
“她说她伤心啦?”他追问,很严肃的样子。
“今天早上我告诉她你又走掉了,那时候她哭啦。”
“唉,我昨天夜里也哭的,”他回答说,“我比她更有理由哭哩。”
“是啊,你是有理由带着一颗骄傲的心和一个空肚子上床的。”我说,“骄傲的人给自己招来悲哀。可是,如果你为你那种暴脾气惭愧,记住,在她进来的时候,你一定得道歉。你一定得走过去请求亲亲她,而且说——你很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要诚心诚意地去做,不要认为她穿了漂亮的衣服就变成陌生人似的。现在,尽管我还要把中饭准备好,我还可以抽出空来把你打扮好,好让埃德加·林惇在你旁边显得像个洋娃娃:他是像洋娃娃。你虽比他小,可是,我可以断定,你高些,肩膀也比他宽一倍,你可以在一眨眼工夫就把他打倒。你不觉得你能够吗?”
希斯克利夫的脸色开朗了一下,随后又阴沉下来,他叹气。
“可是,耐莉,就算我把他打倒二十回,也不会使他不漂亮些,或者使我更漂亮些。我愿我有浅色的头发,白白的皮肤,穿着和举动也像他,而且也有机会变得和他将来一样的有钱!”
“而且动不动就哭着喊妈妈,”我添上一句,“而且要是一个乡下孩子向你举起拳头的时候,就发抖,而且下一场大雨就整天坐在家里。啊,希斯克利夫,你这是没出息!到镜子这儿来,我要让你看看你该愿望什么吧。你看到你两只眼睛中间那两条纹路没有,还有那浓眉毛,不在中间弓起来,却在中间低垂。还有那对黑黑的恶魔,埋得这么深,从来不大胆地打开它们的窗户,却在底下闪闪地埋伏着,像是魔鬼的奸细似的,但愿而且要学着把这些执拗的纹路摩平,坦率地抬起你的眼皮来,把恶魔变成可以信赖的、天真的天使,什么也不猜疑,对不一定是仇敌的人永远要当作朋友。不要现出恶狗的样子,好像知道被踢是该得的报酬,可又因为吃了苦头,就又恨全世界,以及那踢它的人。”
“换句话说,我一定要希望有埃德加·林惇的大蓝眼睛和平坦的额头才行,”他回答,“我真心愿望——可那也不会帮助我得到那些。”
“只要有了好心,就会使你有张好看的脸,我的孩子,”我接着说,……】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1:42:00 +0800 CST  
13.《少年维特之烦恼》【德】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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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日
的确,阿尔伯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昨天,在我和他之间发生过一桩不寻常的事。我去向他告别,因为我突然心血来潮,想骑马到山里去;而眼下我便是从山里给你写信的。我在他房中来回踱着,目光偶然落在了他的手枪上。
“把手枪借给我旅途中用用吧。”我说。
“好的,”他回答,“要是你不怕麻烦,肯自己装装弹药的话。它们挂在那儿只是pro forma罢了。”
我从墙上摘下一支枪,他这时继续说道:“我自从粗心大意,出过一回岔子,就不愿再和这玩意儿打交道了。”
我颇好奇,急于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又讲:“大约三个月以前,我住在乡下一位朋友家里,房中有几支小手枪,尽管没装弹药,晚上我也睡得安安稳稳的。在一个下雨的午后,我坐着没事干,不知怎么竟想到我们可能遭到坏人袭击,可能需要用手枪,可能……这样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于是把枪交给一名下人,叫他去擦拭和装药。这小子却拿去和使女们闹着玩儿,吓唬她们,却不知扳机怎么一弄就滑了,而通条又还在枪膛里,结果一下子飞出来,射中了一名使女的右手,把她的大拇指戳得稀烂。这一来我不仅挨抱怨,而且还得付医药费,从此我所有的枪都不再装药了。好朋友,小心谨慎又有什么用?危险并非全都可以预料啊!虽然……”
你知道,我喜欢这个人,除去他的“虽然”。不错,任何常理都容许有例外。可是他却太四平八稳!一当觉得自己言辞过激、有失中庸或不够精确,他就会一个劲儿地对你进行修正、限定、补充和删除,弄得到头来什么意思也不剩。眼下阿尔伯特正是越讲话越长,临了儿我根本没有再听他讲些什么,而是产生了一些怪念头,动作夸张地举起手枪来,用枪口对准自己右眼上方的太阳穴。
“呸!”阿尔伯特叫起来,夺去了我手中的枪,“你这是干吗呀?”
“没装药哩。”我回答。
“就算没装药也不该胡闹!”他不耐烦地说,“我真不能想象,一个人怎么会愚蠢到去自杀;单单这样想都令我反感。”
“你们这些人呵!”我提高嗓门儿道,“你们一谈什么都非得立刻讲:这是愚蠢的!这是明智的!这是好的!这是坏的!——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呢?为此你们弄清了一个行为的内情吗?探究过它何以发生,以及为什么必然发生的种种原因吗?你们要这样做过,就不会匆匆忙忙地下断语了。”
“可你得承认,”阿尔伯特说,“某些行为无论如何都是罪过,不管它出于什么动机。”
我耸了耸肩,承认他有道理。
“可是,亲爱的,”我又说,“这儿也有一些例外。不错,偷盗是一种罪行;然而,一个人为使自己和自己的亲人不致眼睁睁饿死而偷盗,这个人是值得同情呢,还是该受惩罚呢?一位丈夫出于义愤,杀死了不贞的妻子和卑鄙的奸夫,谁还会第一个捡起石头来砸他吗?还有那个在幽会的欢乐中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而失身的姑娘,谁又会谴责她呢?我们的法学家们都是些冷血的老古板;可就连他们也会被感动,因而不给予惩罚的。”
“这完全是另一码事,”阿尔伯特反驳说,“因为一个受热情驱使而失去思考力的人,人家只当他是醉汉,是疯子罢了。”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3:02:00 +0800 CST  
“嗨,你们这些明智的人啊!”我微笑着叫道,“热情!迷醉!疯狂!你们如此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你们真是些好样的道学先生!你们嘲骂酒徒,厌恶疯子,像那个祭师一般从他们身边走过,像那个法利赛人似的感谢上帝,感谢他不曾把你们造成一名酒徒、一个疯子。可我呢,却不止一次迷醉过,我的热情从来都是离疯狂不远的。但这两点都不使我后悔,因为我凭自己的经验认识到:一切杰出的人,一切能完成伟大的、看似不可能的事业的人,他们从来总是给世人骂成酒鬼和疯子的。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也一样,只要谁的言行自由一些,清高一些,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你就会听见人家在他背后叫:‘这家伙喝多了!这家伙是个傻瓜!’——真叫人受不了。真可耻,你们这些清醒的人!真可耻,你们这些智者!”
“瞧你又胡思乱想了,”阿尔伯特说,“你这人总是爱偏激,这回竟把我们谈的自杀扯到伟大事业上去,至少肯定是错了;因为自杀怎么也只能被看作软弱。与坚定地忍受充满痛苦的人生相比,死显然轻松得多。”
我已经打算中止谈话;要知道我讲的都是肺腑之言,他却用陈词滥调来进行反驳,真令我再生气不过。可是,这种话我听得多,气生得更多。所以仍能控制自己,兴致勃勃地反问他道:“你称自杀为软弱?可我请你别让表面现象迷惑了啊。一个在暴君残酷压迫下呻吟的民族,他们终于奋起挣断枷锁,能说是软弱么?一个人面临自己的家被大火吞没的危险,鼓起劲来扛走他在冷静时根本搬不动的重物;一个人在受辱后的狂怒中,竟和六个人交起手来并且战胜了对方——这样的人能称为软弱么?还有,好朋友,既然奋发可以成为刚强,干吗亢奋就是它的反面呢?”
阿尔伯特凝视着我,说:“你别见怪,你举的这些个例子,在我看来根本文不对题。”
“可能是吧,”我说,“人家也曾常常责备我,说我的联想和推理方式近乎古怪。好,那就让我们看能不能以另一种方式,想象一个决定抛弃人生的担子的人——这个担子在通常情况下应该是愉快的——他的心情会怎样。要知道只有我们有了同样的感受,我们才具备资格谈一件事情。”
“人生来都有其局限,”我继续说,“他们能经受乐、苦、痛到一定的限度;一过这个限度,他们就完啦。这儿的问题不是刚强或者软弱,而是他们能否忍受痛苦超过一定的限度。尽管可能有精神上的痛苦和肉体上的痛苦之别,但是,正如我们不应该称一个患寒热病死去的人为胆小鬼一样,也很难称自杀者是懦夫。”
“荒唐,十分荒唐!”阿尔伯特嚷起来。
“才不像你想的那么荒唐呢,”我回答说,“你也该承认,当一种疾病严重损害我们的健康,使我们的精力一部分消耗掉了,一部分失去了作用,没有任何奇迹能再使我们恢复健康,重新进入日常生活的轨道,这样的疾病便被我们称为‘死症’。一位清醒的明智的人可能对这个不幸者的处境一目了然,可能去劝他,但是白费力气。这正如一个站在病榻前的健康人,他丝毫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力输送进病人的体内一样。”
阿尔伯特觉得这种说法仍太空泛。我便让他想想前不久从水塘中捞起来的那个淹死了的少女,又对他讲了一遍她的故事。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3:06:00 +0800 CST  
“一个可爱的姑娘,生长在家庭的狭小圈子里,一礼拜接一礼拜地做着同样的家务,唯一的乐趣就是礼拜天用渐渐凑齐的一套好衣服穿戴打扮起来,和女伴一块儿出城去溜达溜达,逢年过节也许还跳跳舞,要不就再和某个邻居聊聊闲天,诸如谁跟谁为什么吵架啦,谁为什么又讲谁的坏话啦,如此等等,常常谈得专注而热烈,一谈就是几个钟头。可是后来,她火热的天性终于感到了一些更深刻的需要,而一经男子们来献殷勤,这些需要便更加热烈。从前的乐事已渐渐使她兴味索然;临了儿,她到底碰着一个人,某种从未经历过的感情不可抗拒地把她吸引到了此人身边,使她将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以致忘记自己周围的一切,除了他,除了这唯一一个人,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她所思所想的就只有他,只有这唯一一个人。她不为朝三暮四地卖弄风情的虚假欢乐所迷惑,一心一意追求着自己的目标,执意要成为他的,在与他永结同心之中求得自己所缺少的幸福,享受自己所向往的全部欢乐。反复的许诺使她深信所有希望一定会实现,大胆的爱抚和亲吻增加了本已充满她心中的欲望。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全部的欢乐,预感到了全部的欢乐,身子于是飘飘然起来,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终于,她伸出双臂去准备拥抱自己所渴望的一切。可她的爱人却抛弃了她!她四肢麻木,神志迷乱,站立在深渊边上;她周围是一片漆黑,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安慰,没有了预感!要知道,他抛弃了她,那个唯一使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意义的人抛弃了她。她看不见眼前的广大世界,看不见那许许多多可以弥补她这个损失的人;她感到自己在世上孤孤单单,无依无靠。被内心的可怕痛苦逼得走投无路了,她唯有闭起眼来往下一跳,以便在死神的怀抱里窒息掉所有的痛苦。——你瞧,阿尔伯特,这就是不少人的遭遇!难道能说,这不也是一种疾病么?在这混乱的、相互矛盾的力的迷津中,大自然也找不到出路,人就唯有一死。
“罪过啊,那种冷眼旁观,并且称她为傻瓜的人!这种人可能讲什么:她应该等一等,让时间来治好她的创伤,日子一久绝望定会消失,定会有另一个男人来给她以安慰。可是,这不正像谁说:‘傻瓜,竟死于寒热病!他应该等一等,一当力量恢复,液体改善,血液循环平稳下来,一切都好了,他就能活到今天!’”
阿尔伯特还是不觉得这个例子有说服力,又提出几点异议,其中一点是:我讲的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可要是一个人眼光不这么狭隘,见多识广,头脑清楚,那他就不理解这个人怎么还能原谅。
“我的朋友,”我嚷起来,“人毕竟是人呵!一当他激情澎湃,受到了人类的局限的压迫,他所可能有的一点点理智便很难起作用,或者说根本不起作用。况且……以后再谈吧。”我说着,一边就抓起了自己的帽子。唉,我当时的心里真是充满了感慨!我和阿尔伯特分了手,但谁也没能理解谁。在这个世界上,人跟人真难于相互理解啊。】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3:07:00 +0800 CST  
14.《莎士比亚戏剧集》【英】威廉•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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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3:11:00 +0800 CST  
15.《一千零一夜》又称《天方夜谭》【古阿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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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由于存在诸多故事集。单一故事缺乏代表性,且故事字数严重超出4屏字数限制约7000字。以下将借用某漫画番外,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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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名:星之传说
编绘:悟空
连载杂志:中国漫画•神漫
选用理由:内含童话元素,与《天方夜谭》中神话元素有共通之处】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4:05:00 +0800 CST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4:06:00 +0800 CST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4:07:00 +0800 CST  
说罢,享用金座的黎明女神已升上天际,
佩涅洛佩的啜泣声传到了奥德修斯的耳中,
他不禁警觉起来,反复思考,
觉得妻子就在自己的床边,已经认出了他。
于是他叠起铺在下面的羊皮和毛毯。
叠好放在大厅的宽椅上,又拎起生牛皮,
放到屋外,高举双手,向宙斯祈祷,
“天父宙斯啊!如果你真的在我历尽磨难之后,
最终让我返回亲爱的家园,那么,
就让这个房子里某个醒着的凡人给我征兆吧,
天父宙斯,也请你在屋外向我显示一个征兆。”
高高在上的宙斯听到了他的祈祷,
在高耸入云的奥林卑斯闪亮的山顶上,
扔下一个响亮的炸雷,使奥德修斯心中狂喜。
在旁边有一座磨房,里面的放着
人民的国王使用的大石磨。
有十二名女仆在那里拼命干活,
推碾颗粒饱满的大麦和小麦。
这时候,其他女仆都干完了活计,回房休息,
只有一个身衰体弱的女仆还没有完成任务。
她累得停止推磨,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语:
“天父宙斯啊,神界和人间至高无上的主宰,
高空之上闪烁着繁星没有一丝儿云彩,
为什么你掷下了如此响亮的炸雷,
大概这是你送给某个人的征兆吧,
我这个可怜的女子要向你祈祷。
让你允诺我,使之成为现实,那些求婚者,
整日饮宴,累得我腰酸腿疼,不得安眠,
希望明天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狂喝滥饮!”
听到她的祈祷,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欣喜若狂,
见自己祈祷的两个征兆已出现,说明可耻的仇人即将毁灭。
这时,宫中的其他女仆也都起床,聚到大厅里,
在火盆里点燃起温暖的火焰,
神一样的聪颖的特勒马科斯起身离床,
穿好衣服,背上利剑,在脚上,
系上闪光的绳鞋,手中握着一杆长枪,
枪头顶着一个锋利的青铜枪头。
他就这样一身装束,走到门槛边,问道:
“亲爱的奶妈,那个外来的客人是不是受到热情招待,
你们为他准备了食物,铺下柔软的床铺没有?
还是弃之不顾?要知道,我母亲虽然聪明,
但心情却不稳定,有时会对某个客人十分殷勤,
有时又性情粗暴,毫不客气地赶走客人!”
心地善良的欧律克勒娅答道:
“我的孩子,你千万不要任意埋怨别人,
你母亲待客十分周到,让那位客人自由自在地喝酒,
她也曾问客人是否饿了,那个人说不必吃东西。
夜深之时,大家都要回房休息,
你母亲吩咐女仆为他准备一个床铺。
可是他漂泊流浪过惯了苦日子,
却睡在廊屋下,用一张生牛皮和几张羊皮当褥子。
我送给他一个毛毯,让他盖在身上。”
听罢,特勒马科斯手握长枪走出厅堂。
身后跟着一对奔跑迅速的狗,走向会场,
那是胫甲精美的阿开斯人时常聚会之所。
这时,心地善良的欧律克勒娅,佩塞诺尔之子
奥普斯的女儿,大声吩咐其他的女仆,道:
“赶快开始打扫房间,把地面都清扫干净。
在宽大的椅子上铺上紫色的软垫。
把抹桌用的海绵淋湿。仔细地擦洗餐桌,
还有那用于调酒的大调缸和精美的双耳酒杯,
也要仔仔细细地冲洗干净!
你们首先赶快去泉水边,取回净水。
那些求婚者一会儿就会来到这里,
今天是个欢乐的节日,他们会早早地过来!”
听罢,女仆们依照她的吩咐立即行动。
有二十个女仆到泉边取去清水,
其余的则留在宫中认真清扫收拾。
过了会一儿,强壮的男仆们来到庭院里,
开始砍柴,熟练而轻松。到泉边
取水的女仆也迅速返回,
忠诚的牧猪奴送来了三头肥壮的猪,
赶进宫门让它们在庭院中自由吃食。
然后,他走到奥德修斯面前,温和地问道,
“尊敬的外乡人,这些阿开奥斯人是不是态度好了一点儿,
还是象以前那样盛气凌人。”
卓越机智的奥德修斯答道:
亲爱的朋友欧迈奥斯,愿天神惩罚他们!
他们蛮横天礼,心怀叵测,
在别人的家里谋划着各种险恶的阴谋!”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走来了牧羊的墨兰透斯,
他挑近了一些最好的肥羊献给,
那些贪得无厌的的求婚者,身后有两个牧羊人。
他将肥羊拴在廊屋的柱子上,
鬟过来,对奥德修斯讥讽道:
“哈!你这个老叫花子!竟然还赖着不走,
是不是妄想再得到贵族们的施舍?
看来,咱俩不打上一架,你是不会
乖乖离开这里的。你这个赖皮赖脸的家伙!
为何不到其他阿开奥斯人的酒宴上乞讨?”
听着他挑衅的语调,奥德修斯低头不语,
只是暗暗地点头,盘算着如何处罚他。
接着,牧奴的首领菲洛提奥斯也来了。

赶着一头未孕育过的母羊和肥壮的山羊,

是海上的船工把他们运送过来,

也运送其他需要回渡的人们。

他将牛羊拴在廊屋的柱子上,

然后走到欧迈奥斯身前,回道:

“欧迈奥斯,这个从外乡来的客人是谁?

来自何方?父母是谁?属于哪个民族?

他虽然历尽千辛万苦,外表破破烂烂,

但面容威武,象是个不凡的贵族!

至高无上的天神也经常让贵族遭难,

让他们忍受痛苦和磨难,四处漂泊!”

说罢,他接着走近奥德修斯,伸出右手,

向他问候,用长着翅膀的语言说道:

“尊敬的外乡人,欢迎你来到此地!

虽然你现在生活窘迫,但以后会越变越好。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4:47:00 +0800 CST  
唉!最可恨的是至高无上的宙斯,
养育了众多的凡人,却又没有怜悯心,
任凭他们在苦海中拼搏挣扎!
老人家,一看到你,我就汗水直流,无比痛苦。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主人奥德修斯,
也许他还活在阳光灿烂的人间,
象你一样衣衫褴裙地浪迹四方,
或者他已遭不测,灵魂去了哈得斯的冥府。
我为我亲爱的主人而深深地叹息。
在我小的时候,现在牛群无比庞大,
繁殖出来的宽面小牛数不完,增长的势头不可预测。
而今,这些可耻的恶徒却吩咐我赶来肥牛,
供他们享用?他们丝毫不顾忌少主人的情面,
大肆挥霍浪费主人的丰盛的家产。
这些该死的求婚者,难道不怕天神惩罚吗?
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都在仔细地考虑,
是不是赶着牛群投奔其他的主人。
但少主人仍在,我这样做实在不该,
可是,当我看到求婚者肆无忌惮地大吃大喝,
我的心便悲愤难忍!我实在应早早离去。
不过,我还是愿心希望我的主人回来。
将这些恶徒杀个屁/滚/尿/流,四处逃散!”
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说道:
“听你这番话,说明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而且也不愚笨,很有头脑。
所以我告诉一件事,并可以发下一个重誓。
我们天神宙斯,待客的餐桌,
和刚强的奥德修斯家中的炉灶的名义起誓:
你还来不及走,你的主人就会回返家园。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下来观看,
这些可耻的求婚者是怎样尸横血泊的!”
听罢,牧牛的菲洛提奥斯答道:
“尊敬的外乡人,愿克罗诺斯应允你的誓言。
那时,也让你看看我有力的双臂和我的勇气!”
在旁边的欧迈奥斯也向天神虔诚地祈祷。
请求他们允许让奥德修返回故乡。
他们三个人正在这样交谈着,
而那些求婚者也正在策划杀死特勒马科斯的阴谋。
突然,一只老鹰抓着一只幼小的白鸽
从他们的左上方掠而过。
看到这个征兆,安菲诺奥斯立即说道:
“朋友们,看来我们的计划不可能实现。
还是让我们心情轻松地享用美味佳肴吧。”
听罢,求婚者们一致赞成,
大家蜂拥走进奥德修斯的宫殿,
脱下外套,搭在一张张宽大的椅子上,
然后,捋起衣袖子开始宰杀肥羊、
硕大的公猪和未孕育过的母牛。
大家把内脏烤熟,给每人一份。
调酒人在调缸中兑酒,欧迈奥斯
分发酒杯,菲洛提奥斯为他们倒酒。
人们伸手抓食摆在面前的美味佳肴。
特勒马科斯故意把奥德修斯
请进大厅,在石彻的门槛边
为他摆上一张餐桌和一把破椅子。
并给他端上一份芳香的内脏
和一杯香醇的美酒,温和地说道:
“外乡人,请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用饭吧,
没有人敢在这里凌辱你或殴打你,
因为这是在我家中,不是公共场所,
这地方归我所有,是我父奥德修斯的产业!
各位求婚者,请你们控制住你们的理智,
不要口出脏言,引起争执和冲突!”
听罢,那些求婚者一个咬紧嘴唇,
睁大了双眼,没想到特勒马科斯说话如此大胆。
这时,安提诺奥斯,欧佩特斯之子,对大家说道:
“各位,尽管特勒马科斯出言不逊。
令我们难以接受,我们还是听从他的建议,
如果克罗诺斯之子不允许我们的计划实现,
这个小孩怎能如此口出狂言!”
听到这些,特勒马科斯没有反击。
此时,传令官正穿过了城区,带着祭献给天神的
丰盛的祭品,众多长发的阿开奥斯人正聚在一片树林中,
那是属于远射神阿波罗的圣林。
然后,人们又将牛羊肉烤熟,从叉子上取下,
平均地分成许多份,开始享用丰盛的酒宴,
奥德修斯的面前也有一份,并不比其他人少,
因为特勒马科吩咐过自己的仆人,
要他们平等地款待这个年迈的外乡人。
但目光炯炯的雅典妇想让那些求婚者,
继续行恶,这样会使埃尔特斯之子
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更加义愤填膺。
众多的求婚者之中有个狂妄自大的小人,
叫克特西波斯,来自萨墨,
他仗着自己有丰富的家财,信心百倍,
也来这里向佩涅洛佩求婚。
这时,他站着了起来,对其他求婚者说道:
“各位高贵的求婚者们,请听我说,
这位外乡人已经得到了不多不少与我们相等的一份。
我想他既是特勒马科斯的朋友,
就不就应该怠慢他,任何来到这里的陌生人。
都应受到应有的礼遇,我也送给他一份厚礼,
他可以将这份礼物转赠给替他沐浴的女仆,
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神一样的奥德修斯的女仆!”
说罢,他猛地从篮中抓起一只牛蹄,
朝着奥德修斯奋力掷了过去。后者嘴角
挂着轻蔑的微笑,略微一侧头,
牛蹄飞了过去,打在墙壁之上。
特勒马科斯勃然大怒,大声责骂道:
“克特西波斯,这一次算你走运!
幸亏你的牛蹄被外乡人躲过。
否则你的前胸将躲不过我锐利的长枪,
那么你的父亲就要为你的葬礼而忙忙碌碌了。
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也别想在此胡作非为,
我早已长大成人,不是什么也不想的三岁娃娃,
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清楚得很,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4:52:00 +0800 CST  
但目前,我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你们宰杀我的牛羊,吃我的面包,喝我的美酒。
只因你们人多势众,而我势单力弱。
不过,你们还是尽量少和我发生冲突,
如果你们打算用武器杀了我,那么悉听尊便,
我也希望自己不如快点死去,
免得看见你们在我的家中胡作非为。
欺凌我的客人,辱骂责打我的女仆,
使这座圣洁的宫殿蒙受耻辱!”
听罢,那些求婚者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终于,阿革拉奥斯,达尔斯托尔之子说道:
“名位朋友,刚才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所以我们还得避免同他发生冲突吧,
不要再欺凌他的客人,辱骂责打他的女仆。
但是,对于特勒马科斯和他的母亲,
我要进几句值得考虑的忠告,
但愿我的建议他们能耐心听取。
如果你们还对奥德修斯的生存抱有希望,
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突然回返,
那么,我们没有人会抱怨你们。
为了等待他的回归,在宫中滞留这么多时日,
因为从你们角度出发,这本来无可厚非,
但是,事情明摆着,奥德修斯已客死异乡!
所以,你应该耐心地劝说你的母亲,
让她选择一位高贵的阿开奥斯人出嫁吧,
这样这就会舒舒服服地享受偌大的家产,
而你的母亲也有了新的家庭需要操持。”
聪颖的特勒的马科斯答道:
“阿革拉奥斯,我以宙斯的和我父所受的苦难的名义发誓,
不管我父在远离故乡的地方流浪或已客死异乡。
我从来没有阻挠过我母亲的婚姻。
与之相反,我力劝她赶快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还要送给她丰厚的嫁妆。
但是我不能强迫她离开这个家,
她毕竟是我的生母,如此不孝,天神会惩罚我。”
听罢,在目光炯炯的雅典娜女神的摆布下,
那帮求婚者乐得仰天长笑,有的前仰后合,
长着大嘴,合不拢,口中含着鲜血淋漓的肉块,
下巴壳快要掉落下来!笑得泪水流出了眼眶。
笑得渴望大哭一场!
这时,神一样的特奥克吕墨若斯说道:
“可悲可怜的家伙们!你们遭到什么可怕的瘟疫?
你们的头颅、脸颊和下肢都罩在黑雾之中,
脸上挂满了泪水,一片哭嚎。
墙壁上和房柱上鲜血四溅,淋漓一片,
厅堂的和庭院在可怖的鬼魂在蜂拥,
争着奔向黑漆漆的西方的冥府。
灿烂的阳光消失,剩下的是笼罩一切的可怕的黑雾!”
听罢,那些求婚者的笑声更响。
欧律马科斯,波吕博斯之子说道:
“听听这个疯疯癫癫的外乡人说的疯话。
小伙子们!快把他赶出大门,
让他到广场上晒太阳去!他不是说这里笼罩着黑雾吗?”
神一样的特奥克吕墨诺斯答道:
“可怜的欧律马科斯,不用别人送我,
我有耳、有眼、有双腿,还有健全的大脑
和发达的智慧,我自会自己走出这里。
这里黑雾密布,死亡马上就要控制住你们!
这一定是报应,你们在奥德修斯的家中,
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作恶多端,
谋划着杀害别人的可怕的阴谋!”
说罢,他转身离开这里,前往佩赖奥斯的家中,
在那里,他会受到殷勤周到的款待。
那帮在大厅里吃喝的求婚者兴高采烈地对看着,
准备继续欺辱外乡人,以激怒特勒马科斯,
其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样说道:
“特勒马科斯,没有人比你更倒霉了。
你看看这两个外乡客人,一个又老又脏,
只会四处乞讨,填饱肚子,其它什么不会干,
是个地地道道的窝囊废!
而另一个呢,则故作神秘,散布无忌之谈。
如果你听取我的建议,情况可能会好一点儿,
我建议你把他们送上坚固的海船,
卖给西西里人,也许能因此发笔大财!”
他们肆无忌惮地取笑,特勒马科斯毫不理睬,
只是默默地望着奥德修斯,
盼望着他大展雄威,杀死这帮无耻之徒。
些时,谨慎而美丽的伊卡里奥斯之女佩涅洛佩,
正坐在睡房门边一所宽大舒适的椅子上,
大厅里人们的话语的一字不漏地传入耳中。
那些求婚者嘻嘻哈哈,又宰杀了许多肥壮的牛羊,
准备一顿芳香醇美的午餐。
他们将痛饮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的鲜血,
这是女神和奥德修斯对他们所犯罪行的可怕的惩罚!】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4:54:00 +0800 CST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4:59:00 +0800 CST  
19.《静静的顿河》【苏联】肖洛霍夫
——
——
【米吉卡的身子离开门框,略施小计,说道:“
我反正无所谓。我本想钓条鱼来孝敬爷爷,既然要打大麻,那我就不去啦。“
“等等,你上哪儿去?”格里沙卡爷爷吓了一跳,把眼镜摘下来。“我跟米伦说去,好,你去吧。把鱼腌腌吃可不坏。明天恰好是星期三。我叫醒你,去吧,去吧,傻瓜!你毗什么牙?”
半夜,格里沙卡爷爷一只手提着粗布衬裤,另一只手拄着拐杖,探着道儿,顺着台阶走下去。他像一片白色摇曳的影子一样穿过院子,走到仓房里去,用拐杖杵了杵在车毯上睡得呼噜呼噜的米吉卡。仓房里散发着新打的粮食和老鼠粪味儿,还夹杂着长久无人居住的空房子里的蜘蛛网的酸味。
米吉卡睡在粮囤子旁边的车毯上,他并没有立刻就醒过来。格里沙卡爷爷起初轻轻地用拐杖捅捅他,小声喊道:“米吉卡!米吉卡!……喂,坏小子,米吉卡!”
米吉卡使劲打了一声呼嗜,把腿蜷了起来。老头子心一横,把拐杖的钝头放在米吉卡的肚子上,像钻孔似地转起来。米吉卡哎呀叫了一声,抓住拐杖,醒了过来。
“都睡傻啦!像你这样昏睡,真是糟透啦!”老头子骂道。
“别嚷,别嚷,”米吉卡半睡半醒地小声说着,一面在地上摸索着靴子。
他来到广场上。村子里的鸡已经在叫第二遍了。他在街上走着,走过威萨里昂神甫的房于前面,听见鸡窝里有一只公鸡正扇动着翅膀,用大辅祭那样的低音打鸣儿,吓得几只母鸡也惊慌地小声咯咯地叫起来。
更夫坐在商店门口下层台阶上,脸埋在暖和的羊皮袄领里打盹。米吉卡走到莫霍夫家的板栅旁边,把钓竿和装鱼具的袋子放下——为了不叫狗听见,轻轻地迈着脚步走上台阶。拉了拉冰凉的门把手,里面闩上了。他爬过栏杆,走到窗前。一扇窗半开着。从屋子里飘出甜蜜的、睡得正香的姑娘温暖的身体气味和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水的气味。
“丽莎韦塔•谢尔盖耶芙娜!”
米吉卡觉得自己喊得够响了。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唉,要是敲错了窗户呢?要是掌柜的睡在这里怎么办?我就要倒霉啦!……他会开枪把我打死,”米吉卡紧抓着窗户的把手想道。
“丽莎韦塔•谢尔盖耶芙娜,起来钓鱼去。”
“如果弄错了窗户——鱼钩不成,祸可就闯下啦。”他又想道。
“起来吧,啊!”米吉卡气恼地说道,把脑袋探进屋子去。
“啊?谁呀?”黑暗中有人惊骇地、小声答话了。
“去不去钓鱼啦?我是科尔舒诺夫。”
“啊一啊一啊,马上就来。”
屋子里响起一阵衣服声。姑娘初醒的、暖烘烘的话语声里仿佛带着薄荷香味。
米吉卡看见屋子里有一个沙沙作响的白影在晃动。
“唉,要是和她睡一党才美哩……钓什么鱼……坐在那里,冻得浑身僵硬……”
他吸着闺房的气味,迷迷糊糊地想着。
一张头上裹着白头巾、满面笑容的脸,在窗口出现了。
“我从窗口跳出去,把手伸给我。”
“往外爬。”米吉卡帮着她。
她扶住他的一只手,紧对着脸儿地看了他一眼。
“我的动作快吧?”
“还行。不用慌,来得及。”
他们向顿河走去。她用粉红色的手巴掌揉着有点儿肿的眼睛,说道:“我睡得真香。我们去得太早啦,再睡一会儿才好。”
“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他们顺着从广场通出去的第一条胡同向顿河岸走下去。一夜之间,河水就涨了,昨天锁在岸边那棵浸在水里的枯树上的小船,现在却在水里漂荡起来了。
“要脱下鞋袜来才能过去,”丽莎叹了一口气,目测着到小船的距离。
“来,我把你抱过去,怎么样?”米吉卡提议说。
“这怕不方便……我还是脱掉鞋袜的好。”
“方便极啦。”
“不必了,”她为难地说。
米吉卡左手抱住她的两条大腿,没费劲儿就抱了起来,涉水向小船走去。
她不由自主地紧抱住他那像柱子似的又黑又硬的脖子,哼哼卿卿,低声笑了起来。
倘若米吉卡不被村妇捶衣服的石头绊一跤的话,就不会有这样一次意想不到的短吻啦。
她惊叫一声,就紧贴在米吉卡的干裂的嘴唇上了,他在离灰色的矮船帮只有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水浸进了他的靴筒,脚泡得冰凉。
他解开小船,用力把它从枯树旁推开,趁势跳上船去。
站着用一只短桨划起来。
河水在船尾哗啦哗啦地响着,像在哭泣一样。
小船翘着头,轻盈地掠过急流,向对岸驶去。鱼竿在颤动。跳跃。
“你往哪儿划呀?”她不断回头望望,问道。
“到对岸去。”
小船在一道沙石断崖边靠了岸。米吉卡连问也不问,就把她抱起来,抱进了河岸上的山楂树丛里去。

她咬他的脸,抓他,暗哑地喊叫了两声,觉得全身瘫软无力,就生气地哭泣起来,可是没有眼泪……



约摸九点钟的光景,他们回来了。天空笼罩着一片橙黄色的薄雾、风在顿河上飞舞,吹起层层的波浪,小船儿穿浪前进,也像在跳舞,从河水深处翻腾上来、冒着白沫的、冰冷的水珠溅在伊丽莎白的苍白的脸上,流下来,挂在睫毛上和技散到头巾外边来的一缕一缕的头发上。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6:10:00 +0800 CST  
“胡说八道!”

“我会爱惜你,娇惯你……我们家里有的是人干活,你可以尽坐在窗前看书。”

“你是傻瓜!”

米吉卡很生气,没有再说话。这天晚上,他很早就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使米伦•格里戈里耶维奇大吃一惊,他央求说:“爸爸,给我娶亲吧。”

“不要说傻话!”

“真的,我不是说笑话。”

“急不可待啦?”

“随便你怎么说……”

“谁把你迷上啦?是傻丫头玛尔富什卡吗?”

“请媒人到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家去说亲吧。”

米伦•格里戈里耶维奇把修理皮革的工具整整齐齐地放在长凳上(他正在修理马套),哈哈大笑道:“孩子,看得出你今天很高兴。”

米吉卡坚持己见,就像公牛顶墙一样;父亲勃然大怒:“你这个傻瓜!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有十几万的家产;大商人,可是你呢?……给我从这儿滚出去,不要发昏啦,否则,我就要把你这个新郎悺套在马套里神神啦!”

“咱们家有十二对牛,有这么一大摊子家业,再说他是个庄稼佬,咱们是哥萨克。”

“滚出去!”不喜欢长篇大论的米伦•格里戈里耶维奇简短地命令说。

只有格里沙卡爷爷同情米吉卡。

老头子用拐杖在地板上戳着,慢慢走到儿子跟前,说道:“‘米伦!”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反对?既然小伙子已经认准了,那就……”

“爸爸,您简直是个孩子,真的!米特里已经够胡涂啦,而您更胡涂得出奇……



“住口!”格里沙卡爷爷又用拐杖激了一下地板,说道:“难道咱们家配不上他们家吗?有个哥萨克的儿子向他的女儿求婚,他应该认为是莫大的光荣。他准会心甘情愿地把姑娘嫁给咱们。咱们是这一带有名的人家。不是扛长活的,是财主!”

“……是的,您哪!……去吧,米罗什卡,你还犹豫什么!……要他拿磨坊作陪嫁,跟他提出来!”



米伦•格里戈里耶维奇喘着粗气,到院子里去了,米吉卡决定等到天黑以后,亲自去求婚——他知道父亲的固执脾气,就像根深的榆树一样:弯一下——可以,要折断它,休想。

他吹着口哨来到莫霍夫家的大门口,可是这时候却胆怯起来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就走过院子。在台阶上向穿着浆过的、沙沙响的围裙的女仆问道:“掌柜的在家吗?”

“正在喝茶。等一等吧。”

他坐下来等着,抽完了一支烟卷儿,用手指头蘸了点唾沫,把烟卷熄灭,然后把烟头在地板上捻碎。

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掸着背心上的面包屑,走了出来;他一看见米吉卡,就皱起了眉头。

“请进。”

米吉卡第一个走进充满书籍和烟草气味的凉爽的书房,觉得从家里带来的勇气,只够走到书房门口用的。

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走到桌于边,转过身来,鞋后跟吱吱直响。

“什么事?”主人用手指头在背后划着写字台的桌面问道:“我来问问……”

米吉卡仿佛扎进了一片杀眼睛的冰冷的粘液中。冷得直哆嗦,他耸了耸肩膀,继续说下去,“也许,您愿意把丽莎韦塔嫁给我吧?”

失望、怨恨和胆怯使米吉卡的惊慌的脸上冒出了小汗珠,就像旱天的露水一样。

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的左眉毛颤动着,上嘴唇也在哆嗦。他伸长了脖子,向前探着身子:“什么?……什——什——么?……混——蛋!……滚出去!……我把你送到村长那儿去!唉,你这个狗崽子!祸——害——精!

他这样大喊大叫,反而使米吉卡鼓起了勇气,注视着涌上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脸颊上的紫色红晕。

“请您不要生气……我是想补救我的过错。”

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滚动着因为充血和流泪而肿胀起来的眼睛,拿起一个笨重的生铁铸的烟灰缸,朝着米吉卡的脚扔去。烟灰缸向上一跳,正打在米吉卡的左膝盖骨上,但是他坚强地忍住疼痛,用力推开门;由于屈辱和疼痛,他变得更加粗野地呲着牙大声喊道:“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随您的便好啦,我可是诚心诚意……谁还会要她这样的破货?我是想保全她的名誉……要知道,谁会去拣一块啃过的骨头?连狗都不愿意吃。”

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把一块揉皱的手绢放到嘴唇上,紧跟着米吉卡走出来。

他挡住了通到大门口去的道路,于是米吉卡便跑到院子里去。这时候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向站在院子里的车夫叶梅利扬挤了挤眼。就在米吉卡打开栅栏门上闩得很牢的铁闩的时候,四条解开链子的恶狗,从板棚后面冲了出来,一看见生人,就在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散开了。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6:31:00 +0800 CST  
一九一零年,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从下诺夫戈罗德的集市上带回来一对小狗:一公一母。都是黑色,卷毛,大嘴。一年以后,就长得像一周岁的小牛犊那么高了;起初,它们撕扯那些路过莫霍夫家院的妇女们的裙子,后来竟学会把妇女按倒在地、咬她们的大腿,直到把潘克拉季神甫的一只小牛犊和阿捷平的两只阔猪咬得半死以后,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才吩咐把它们锁起来。只在夜间和每年一次春天交配的时候,才把它们放开。
米吉卡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脸来,跑在前面的那条名叫“歌手”的狗,已经把前爪搭到他的肩膀上,牙齿咬住了棉上衣,就紧闭上嘴,死也不松口。四条狗一拥而上:撕他的衣服,拖着他走,每只都把身子躬得像个大黑球一样,在他身边打转儿。
米吉卡用手来抵挡,竭力使自己不跌倒在地上。匆忙中,他看见叶梅利扬叼着直冒火星的烟斗,向厨房里走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那扇油漆的门。
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站在台阶的角上,背靠着雨水管,紧攥着长满了光亮硬毛的小拳头。米吉卡摇晃着拉开门闩,他那两条血淋淋的腿后,还紧跟着狂吠的、散发着热烘烘的恶臭的群狗。他掐住了“歌手”的喉咙——把它掐死了。几个过路的哥萨克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从其余三只狗的袭击中解救出来。】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6:34:00 +0800 CST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6:39:00 +0800 CST  
20.《追忆似水年华》【法】马赛尔•普鲁斯特
——
——
【每天清早,我脸对着墙,还没转过身去看一眼窗帘顶上那条阳光的颜色深浅,就已经知道当天的天气如何了。街上初起的喧闹,有时越过潮湿凝重的空气传来,变得喑哑而岔了声,有时又如响箭在寥廓、料峭、澄净的清晨掠过空旷的林场,显得激越而嘹亮;正是这些声音,给我带来了天气的讯息。第一辆电车驶过,我就听得出车轮的隆隆声是滞涩在淅沥的细雨中了,还是行将驰向湛蓝的晴空。但也许还在我听到这些声音之前,已经有一种更敏捷、更强烈的,不断弥漫开来的东西,悄悄地从我的睡梦中掠过,或是给朦胧的睡意罩上一层忧郁的色彩,预兆冬雪的即将来临,或是让某个时隐时现的小精灵一首接一首地唱起礼赞太阳光辉的颂歌,直到我开始在睡梦中绽出笑脸,闭紧眼睑准备承受耀眼的光亮,终于在一片热闹的音乐声中醒来。说起来,我在这段时期里简直是足不出户,只在这间卧室里感受着外界的生活。我知道布洛克曾经说过,他在傍晚来看我时,总听见有说话的声音;既然我母亲远在贡布雷,而他在我房间里又从没发现有旁人,所以他认定我是在自言自语。过了好久,等他知道阿尔贝蒂娜当时跟我住在一起,而且我把她藏起来,不让她见任何人以后,他就声称他总算明白了,我在那段时间里为什么从来不肯出门。他错了。但他又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每件事情,即便从情理上来说是势所必至的,我们也没法在一开始就把它的本来面目看得一清二楚;而有些人,往往爱抓住别人生活中某个确有其事的细节,就忙不迭地引出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的结论,或者根据刚刚发现的一丁点儿事实,就立时作出根本风马牛不相及的解释。

此刻我在想着,我这位女友跟了我从巴尔贝克回来以后,就丢开了乘船旅行的念头,在巴黎和我住在同一幢房子里,她的房间跟我相隔不过二十步路,就在走廊尽头,在父亲的那间装饰着挂毯的书房里。每当夜深我俩分手的时候,她总要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仿佛这就是我每天的食粮和营养品,世上有着那么些肉/体,我们为之所受的痛苦,最终会使我们享受到一种精神上的愉悦,她的舌头就有这么一种近乎神圣的品质。作为比较,我马上联想起的并不是承蒙博罗迪诺队长允许让我在兵营度过的那个夜晚,他的好意所能治愈的毕意只是一种短暂的苦恼,我想起的是父亲让妈妈来睡在我旁边的小床上的那个夜晚。每当生活又一次要将我们从看来无法逃避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它往往是在种种不同的,甚至完全相反的情况下这么做的,以致我们在看清它所赐予的恩宠的那会儿,不免感到其中似乎有一种渎圣的意味!

阿尔贝蒂娜从弗朗索瓦丝那儿听说,我把窗帘拉得紧紧的呆在黑黝黝的房间里,但是并没有睡觉,她就放心大/胆地洗澡,不怎么怕在她那间盥洗室里弄出声音来了。这样一来,我也常常不再多等一会,就提前进我那间跟她毗连的舒适的浴室去洗澡。从前有过一位剧院经理,花费了好几十万法郎,用真的绿宝石星星点点地镶嵌在红角儿扮演皇后坐的宝座上。俄国人的芭蕾舞却教会了我们,只要灯光打得恰到好处,单凭光线的闪烁就能变幻出同样奢华夺目,然而更绚丽多姿的奇珍异宝来。这种相对来说已经是非物质的装饰虽则美妙,但是当早晨八点钟的阳光倾泻进来,使一个要睡到中午才起床的人所见到的日常的一切顿时熠熠生辉的时候,那景观却显得美妙得多。两间浴室的窗子,用的都不是光玻璃,而是一种老式的磨砂玻璃,为的是让人从外面瞧不见里面。阳光骤然照亮了蒙着薄纱似的玻璃,给它们抹上一层金黄色,沐浴在这舒适的阳光中的,仿佛不再是长久以来被雷同的生活节奏所湮没的我,而是一个更年轻的我,我陶醉在回忆之中,宛如置身于空旷的大自然,面对染成一片金黄的树从、甚至耳边还依稀有一只鸟儿在鸣啭。这是因为我听见阿尔贝蒂娜在反复不停地哼着一支歌:

心中的忧伤本就疯疯癫癫,

谁听它倾诉,谁就更加疯癫。

我太爱她了,对她的这种糟糕的音乐趣味,我只是挺快活地笑了笑。这支歌,去年夏天曾经叫邦当夫人喜欢得不得了,但没过多久她就听说这是首愚蠢无聊的歌曲,从那以后她逢到有客人来的时候,就不叫阿尔贝蒂娜唱这支歌,而让她唱:
一支告别歌从骚/乱的心间涌出,
它也变成了“这个女孩让咱们听得耳朵起趼子的一首马斯内的老曲子”。】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7:12:00 +0800 CST  
21.《简•爱》【英】夏洛蒂•勃朗特
——
——
——【一楼已有】

楼主 孤星摇空  发布于 2018-09-29 17:16:00 +0800 CST  

楼主:孤星摇空

字数:39003

发表时间:2018-03-11 04:4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14 19:12:37 +0800 CST

评论数:8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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