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风筝[无双向/赵云x马岱]
翻来翻去我发现bl向的我只写了这么一篇- -
其他都是BG的囧
不过好歹是完结了，奉献给吧里，算是添砖加土了
第一次写BL，不好不要打我
清水，大概是BE……
别的我不敢保证，我保证受不渣- -
以上！
其他都是BG的囧
不过好歹是完结了，奉献给吧里，算是添砖加土了
第一次写BL，不好不要打我
清水，大概是BE……
别的我不敢保证，我保证受不渣- -
以上！
[无双向/赵云x马岱]黑风筝
“啊，马岱大人，你来的正好，我想请你跟我一起陪这些孩子们玩。”
赵云向马岱招了招手，而身后的几个孩子似乎很怕生地揪着他的裤腿。赵云并不在意，他苦笑着解释说这些孩子还太小不懂事，希望马岱不要介意。
“十分抱歉，赵将军。我这会儿正要去诸葛亮丞相那边……”
“这样啊，不知我有没有耽误你呢？”
“不会不会！嗯……下次再一起玩吧！我会送你们礼物的。”
“咦？礼物！”
“我想要糖果！”
“那我想要一支枪！”
提起礼物，孩子们立马忘了怯懦，小鸡儿似的围着马岱问东问西。
“再吵下去马岱大人会迟到受罚的，礼物什么的下次再说吧。”
赵云把叽叽喳喳的源头哄到一边，对马岱轻声说道：
“礼物我来准备吧，不劳烦了。”
“这是我的心意，算是赔礼。而且是送给孩子的嘛，赵将军也太客气了。”
接着马岱冲几个小鬼挤了挤眼，便接着朝丞相府走去。
“真不像是刚被贬了官职的人呐……”
马岱感叹道。
街亭之战大败，诸葛亮引咎上表自贬三级，赵云也被贬为振军将军。之后赵云就没有机会出战，可能他除了练武，第二大的兴趣就是陪小孩子玩耍。
相比起诸葛亮日益晦暗的面容，赵云却显得比以往更加清明开朗。
马岱想着这或许就是两种不同的人生，而自己的人生，又是怎样的呢？
“少主，你是不是在天上笑我啊……”
柔和的蓝色却异常耀眼，马岱扶了扶帽子，丞相府已在眼前。
马岱在门前发了会呆，直到门童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他许久，马岱才抱歉地笑笑让他进去通报。
“上次的事，你完成的很好。难为你了。”
白羽扇遮挡了诸葛亮的表情，不过语气倒是毫无起伏，可能这个动作已经是他常年的习惯——即使已经不再需要。
“您过奖，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嘛。”
“但听说你的伤……”
“没事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话说回来，您这次找我有什么要交代？”
“……是关于赵将军的事。”
“赵云将军……吗？”
“是的。赵将军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请你多留意。”
“留意？好吧，这次的任务意外地轻松啊！”
“马岱大人觉得轻松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没有过多的对话，马岱就告辞了，诸葛亮也不挽留，只让他的妻子黄月英送马岱出门。
“孔明大人最近身体不好，照顾不周，请马岱大人原谅。”
“这样的话，月英夫人还是回去看看丞相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但是……”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您回去吧！”
月英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到了书房，看来诸葛亮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
“赵将军……他能有什么问题？”
马岱想起刚才那个一脸慈爱地看着小孩子的人，搞不清诸葛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思考的念头。
是任务，就要完成。
马岱一直以来就是如此，原因和过程怎样都无所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魏将军那边怎么办呢……暂停吧。”
马岱觉得自己还真是挺忙的，他看了看高高的太阳，时间还早啊，以为要在诸葛亮那里耗很久。
“又见面了，马岱大人。”
“哦？赵将军，那些孩子呢？”
“嗯，已经回家了。”
“只玩了这么一会儿吗？没带他们去练枪法？”
“啊啊……那个啊，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去吧……”
赵云脸色有些尴尬，会不会是因为练武场被占用了呢？
“是吗？那挺遗憾的。说起来我答应他们要送礼物，可得好好想想送什么！赵将军也帮帮忙吧？”
“咦？真的要送吗？那多不好意思。”
“说了是给孩子的嘛，现在还早，赵将军跟我一起去集市看看嘛！”
“诶？我、我不太会挑啊……”
“多说无益！跟我走吧！”
马岱拉起赵云的手，瞬间打了个颤。
在四月和煦的阳光下，如冰一般的手。
“啊，马岱大人，你来的正好，我想请你跟我一起陪这些孩子们玩。”
赵云向马岱招了招手，而身后的几个孩子似乎很怕生地揪着他的裤腿。赵云并不在意，他苦笑着解释说这些孩子还太小不懂事，希望马岱不要介意。
“十分抱歉，赵将军。我这会儿正要去诸葛亮丞相那边……”
“这样啊，不知我有没有耽误你呢？”
“不会不会！嗯……下次再一起玩吧！我会送你们礼物的。”
“咦？礼物！”
“我想要糖果！”
“那我想要一支枪！”
提起礼物，孩子们立马忘了怯懦，小鸡儿似的围着马岱问东问西。
“再吵下去马岱大人会迟到受罚的，礼物什么的下次再说吧。”
赵云把叽叽喳喳的源头哄到一边，对马岱轻声说道：
“礼物我来准备吧，不劳烦了。”
“这是我的心意，算是赔礼。而且是送给孩子的嘛，赵将军也太客气了。”
接着马岱冲几个小鬼挤了挤眼，便接着朝丞相府走去。
“真不像是刚被贬了官职的人呐……”
马岱感叹道。
街亭之战大败，诸葛亮引咎上表自贬三级，赵云也被贬为振军将军。之后赵云就没有机会出战，可能他除了练武，第二大的兴趣就是陪小孩子玩耍。
相比起诸葛亮日益晦暗的面容，赵云却显得比以往更加清明开朗。
马岱想着这或许就是两种不同的人生，而自己的人生，又是怎样的呢？
“少主，你是不是在天上笑我啊……”
柔和的蓝色却异常耀眼，马岱扶了扶帽子，丞相府已在眼前。
马岱在门前发了会呆，直到门童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他许久，马岱才抱歉地笑笑让他进去通报。
“上次的事，你完成的很好。难为你了。”
白羽扇遮挡了诸葛亮的表情，不过语气倒是毫无起伏，可能这个动作已经是他常年的习惯——即使已经不再需要。
“您过奖，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嘛。”
“但听说你的伤……”
“没事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话说回来，您这次找我有什么要交代？”
“……是关于赵将军的事。”
“赵云将军……吗？”
“是的。赵将军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请你多留意。”
“留意？好吧，这次的任务意外地轻松啊！”
“马岱大人觉得轻松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没有过多的对话，马岱就告辞了，诸葛亮也不挽留，只让他的妻子黄月英送马岱出门。
“孔明大人最近身体不好，照顾不周，请马岱大人原谅。”
“这样的话，月英夫人还是回去看看丞相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但是……”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您回去吧！”
月英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到了书房，看来诸葛亮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
“赵将军……他能有什么问题？”
马岱想起刚才那个一脸慈爱地看着小孩子的人，搞不清诸葛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思考的念头。
是任务，就要完成。
马岱一直以来就是如此，原因和过程怎样都无所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魏将军那边怎么办呢……暂停吧。”
马岱觉得自己还真是挺忙的，他看了看高高的太阳，时间还早啊，以为要在诸葛亮那里耗很久。
“又见面了，马岱大人。”
“哦？赵将军，那些孩子呢？”
“嗯，已经回家了。”
“只玩了这么一会儿吗？没带他们去练枪法？”
“啊啊……那个啊，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去吧……”
赵云脸色有些尴尬，会不会是因为练武场被占用了呢？
“是吗？那挺遗憾的。说起来我答应他们要送礼物，可得好好想想送什么！赵将军也帮帮忙吧？”
“咦？真的要送吗？那多不好意思。”
“说了是给孩子的嘛，现在还早，赵将军跟我一起去集市看看嘛！”
“诶？我、我不太会挑啊……”
“多说无益！跟我走吧！”
马岱拉起赵云的手，瞬间打了个颤。
在四月和煦的阳光下，如冰一般的手。
“抱歉，手很冷吧？我刚帮那边的村民打了井水来着。”
“啊哈哈，这样啊，吓了我一跳！”
马岱也不知是被什么吓到了，只是手冷了点而已啊……不过因此也下意识地放开了赵云的手。
“嗯，现在时间还早，我最近也没有公务，就跟马岱大人一起去吧。”
赵云恢复了往常的笑容，抬头看了看天。
“这就对了，赵将军也喜欢逛街吧？”
“不能说喜欢，只是衣食住行的需要？”
“诶？我一直觉得这里的集市很新鲜呢，跟凉州完全不一样！”
“果然马岱大人只是想找个人陪着买东西吧？”
“哎呀，被看穿了吗！”
马岱夸张地大叫，赵云也不禁笑出声来。
“嗯……到底买什么好呢？”
“马岱大人，你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赵云好不容易脱离姑娘和孩子们的纠缠，回到马岱身边，没想到听到的还是这句话。
“其实之前我就有感觉了……成都这里，吃的东西很多啊……”
“……嗯……大概？”
“什么嘛，赵将军不是比我来的更早吗？”
“唔，我倒是不太了解这些……确实我跟孩子们玩，多半也是送吃的给他们。”
“嗯，所以我要送个特别点的……”
看着马岱一脸认真地瞪着小店里的布娃娃，赵云想起了马超。
长相也好，性格也好，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却有着血缘关系——灭门之后唯一的亲人，如今马超也离世，他把马岱托付给了刘备，而马岱也承担起了马超的遗愿，凭着优秀的执行力而深得诸葛亮的信赖。
比起那性子一点就着的马超，马岱倒是沉稳得多，虽然看起来是个嘻嘻哈哈的粗神经，却从没误了正事。
“喂——赵将军，回魂了~”
“哦？我并没有走神啊？”
“真的？”
“是。”
对满面笑容的人发不起脾气的马岱转而扶了扶帽子，叹气走出了店面。
“怎么？不买了吗？”
“送娃娃不太合适吧？”
“是吗？”
“赵将军您绝对走神了吧！”
“没有。”
赵云对此回答地很迅速，马岱愣了一会只好放弃让他承认。
不知不觉，天边的火烧云上来了，各家的炊烟也袅袅升起，集市上的各种小吃就显得格外诱人。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让赵将军陪了我这么久……”
“无妨，我也是打发时间，不然在家里我也只能看看书什么的。”
“您不练枪吗？”
“……枪也要休息的。”
“……啊，这样吗？……那个，难得来一次，赵将军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我请客！”
“不用了，也没能陪你买到什么称心的礼物。”
“哦，礼物啊，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您不必介意。”
“那真是太好了，是在这里买不到的东西吗？”
“当然，赵将军也可以期待一下。”
“那我就跟孩子们一起期待你的礼物吧。”
看着马岱踌躇满志的表情，赵云报以鼓励的微笑，马岱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祈祷不要让孩子们失望才好。
推搡的了半天，赵云还是自己回去了，按他的话说中午的饭菜还留着，不吃掉多浪费。马岱看着一身青白布衣，跟自己认知中截然不同的赵云向他挥手。橙红色的霞光让马岱觉得眼前的背影仍旧在浴血奋战。
“算了，我也回去吧！”
赵云大概又是被女孩子包围了，那高高的身影从刚才就没有移动过。
“这下回到家天肯定黑了。”
这么一想就对赵云稍稍产生了点同情，不过看他的脸色毫无困扰之意，马岱也干脆地转身离去。
归巢的鸟儿和着街头流浪艺人唱完今天最后一首小曲，摊贩们互相问候白天的生意，收拾着手头吃饭的家伙。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百姓的日子就是如此简单。
“啊哈哈，这样啊，吓了我一跳！”
马岱也不知是被什么吓到了，只是手冷了点而已啊……不过因此也下意识地放开了赵云的手。
“嗯，现在时间还早，我最近也没有公务，就跟马岱大人一起去吧。”
赵云恢复了往常的笑容，抬头看了看天。
“这就对了，赵将军也喜欢逛街吧？”
“不能说喜欢，只是衣食住行的需要？”
“诶？我一直觉得这里的集市很新鲜呢，跟凉州完全不一样！”
“果然马岱大人只是想找个人陪着买东西吧？”
“哎呀，被看穿了吗！”
马岱夸张地大叫，赵云也不禁笑出声来。
“嗯……到底买什么好呢？”
“马岱大人，你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赵云好不容易脱离姑娘和孩子们的纠缠，回到马岱身边，没想到听到的还是这句话。
“其实之前我就有感觉了……成都这里，吃的东西很多啊……”
“……嗯……大概？”
“什么嘛，赵将军不是比我来的更早吗？”
“唔，我倒是不太了解这些……确实我跟孩子们玩，多半也是送吃的给他们。”
“嗯，所以我要送个特别点的……”
看着马岱一脸认真地瞪着小店里的布娃娃，赵云想起了马超。
长相也好，性格也好，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却有着血缘关系——灭门之后唯一的亲人，如今马超也离世，他把马岱托付给了刘备，而马岱也承担起了马超的遗愿，凭着优秀的执行力而深得诸葛亮的信赖。
比起那性子一点就着的马超，马岱倒是沉稳得多，虽然看起来是个嘻嘻哈哈的粗神经，却从没误了正事。
“喂——赵将军，回魂了~”
“哦？我并没有走神啊？”
“真的？”
“是。”
对满面笑容的人发不起脾气的马岱转而扶了扶帽子，叹气走出了店面。
“怎么？不买了吗？”
“送娃娃不太合适吧？”
“是吗？”
“赵将军您绝对走神了吧！”
“没有。”
赵云对此回答地很迅速，马岱愣了一会只好放弃让他承认。
不知不觉，天边的火烧云上来了，各家的炊烟也袅袅升起，集市上的各种小吃就显得格外诱人。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让赵将军陪了我这么久……”
“无妨，我也是打发时间，不然在家里我也只能看看书什么的。”
“您不练枪吗？”
“……枪也要休息的。”
“……啊，这样吗？……那个，难得来一次，赵将军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我请客！”
“不用了，也没能陪你买到什么称心的礼物。”
“哦，礼物啊，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您不必介意。”
“那真是太好了，是在这里买不到的东西吗？”
“当然，赵将军也可以期待一下。”
“那我就跟孩子们一起期待你的礼物吧。”
看着马岱踌躇满志的表情，赵云报以鼓励的微笑，马岱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祈祷不要让孩子们失望才好。
推搡的了半天，赵云还是自己回去了，按他的话说中午的饭菜还留着，不吃掉多浪费。马岱看着一身青白布衣，跟自己认知中截然不同的赵云向他挥手。橙红色的霞光让马岱觉得眼前的背影仍旧在浴血奋战。
“算了，我也回去吧！”
赵云大概又是被女孩子包围了，那高高的身影从刚才就没有移动过。
“这下回到家天肯定黑了。”
这么一想就对赵云稍稍产生了点同情，不过看他的脸色毫无困扰之意，马岱也干脆地转身离去。
归巢的鸟儿和着街头流浪艺人唱完今天最后一首小曲，摊贩们互相问候白天的生意，收拾着手头吃饭的家伙。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百姓的日子就是如此简单。
奖励一根棒棒糖！
时间轴是按照历史来的，不过一些事件被我提前了大概一年OTL
这篇文对诸葛亮的理解部分参照356部分参照历史=v=
所以如果感觉他有些黑不要打我哟=v=
时间轴是按照历史来的，不过一些事件被我提前了大概一年OTL
这篇文对诸葛亮的理解部分参照356部分参照历史=v=
所以如果感觉他有些黑不要打我哟=v=
二
“啊……你说的礼物，是这个？”
“对！怎么样！看起来很帅吧？”
这是一只雄鹰图案的风筝，大展的黑色羽翼层次分明，鹰眼也着实凌厉有神，几根骨架结实又不显笨重——总之不是个能挑出毛病的风筝。
“嗯……是的。没想到马岱大人不仅擅长绘画，手也很巧啊。”
赵云把这只硕大的风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总算是说了些感想。
“小时候总是想着法儿地玩嘛，风筝还算简单，元宵节的话我还会札灯哦！”
“元宵节那是还早的很啊……不过孩子们会很高兴的。”
赵云提起元宵节，似乎遐想了一番后笑着说道。
“那这只风筝就先给赵将军了，跟孩子们一起去放的时候叫上我啊！”
“啊啊，如果马岱大人有空的话。”
“嗯，最近我只要偶尔去诸葛丞相那边就可以了，而且不会花多长时间的。”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地打扰你了。”
赵云抚摸着鹰的翅膀，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地回答。
“……啊，到时请赵将军手下留情。”
马岱讪笑着，他不知赵云是否满意这个礼物，因为看到风筝时赵云好像有些为难，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那我也不打扰马岱大人了，你是要去丞相那里吧。”
“赵将军真是明察秋毫！”
赵云闻言看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卷丝帛。
“那正好帮我传个信吧，给丞相。”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您不亲自给他吗？”
“不了，不是重要的事。而且丞相身体不好，我不想打扰他。”
“也对，请交给我吧！”
马岱接过之后向赵云拜了拜，抬头发现赵云又开始用那种微妙的表情看手上的风筝。
“赵将军？”
“啊，抱歉。我得去陪关索大人习武了，失陪。”
“哦，请代我向关索大人问候。”
赵云点头，从马岱的身侧走过，黑色的风筝随着步子轻微地晃动，远看就像是拿着某种武器一般。马岱觉得这时应该有些感慨，但他也不知要感慨什么——麻木了吧，自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跟赵云是不一样的。
“对了，丞相。有赵云将军给您的信。”
“哦？当真？”
诸葛亮放下了羽扇，打开那只细长的卷轴。赵云没有给它上封泥，是觉得马岱不会偷看内容，抑或即使看了也无所谓呢？
“丞相？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吗？赵将军写了什么？”
“没什么，无非是百姓的土地问题。”
这么含糊其辞，一定是不想告诉我吧，马岱心想。
“赵将军的事，就当我没说吧。你还是多注意魏延。”
“我也说嘛，赵将军当年长坂都没——”
“报告书送过来辛苦你了，今天就这样吧。”
诸葛亮打断马岱，恢复了用羽扇遮住半张脸的姿态，眼神却看着桌上的卷轴。
“遵命，您保重。”
马岱退出房门，关上门的瞬间，他看到诸葛亮的手又伸向了卷轴。
自那之后，马岱的任务又回到了魏延身上，兵营已经很久不见赵云的身影，除了几个年轻将领能见到他之外，大家也渐渐不再提起常山赵子龙。
人是善变又健忘的。
蜀汉五虎将，如今想来就只剩下了赵云，印证那段艰苦又传奇岁月的最后一人。
“北伐……北伐……”
马岱念叨着，这是近几年唯一的主题。他算是诸葛亮的亲信，所以很清楚诸葛亮为此倾注了多少心血和国力——所以他只是接受任务，然后完成。
“陛下，现在不是与丞相抗衡的时候。”
刘禅质疑北伐时，马岱这么对他说。
之后国内再无反对之声。
“少主呀……真希望你泉下无知。”
马超临终前将马岱托付给刘备，只有那一次，马超没有提复仇，没有提西凉。
“伯瞻，要好好活下去啊。”
马岱从不怀疑马超是关心他的，于是他就这么轻易地获得了官职和爵位，被诸葛亮看重，成为南征主力。
“……赵将军……有爵位吗？”
马岱不知为何想起了赵云，印象中的赵云在战场上独来独往，很少看他跟别人在一起——小孩当然不算。
之前见过几次赵云，便服的料子相当普通，马岱曾经开玩笑说“赵将军最好的衣服会不会就是铠甲？”
而对方只是很客观地解释铠甲质量的必要性。
回忆至此，马岱还是没有想起赵云的爵位，记得七年前刘备称帝，马超领头上贺表，他也看过表里的名册，没有记载赵云。
赵云征战至今，没有接受封赏，没有爵位，甚至没有一个家将。
“枪也是要休息的。”
“赵将军啊，您也终于累了吗？”
马岱像是陡然领悟了赵云的话，轻笑着叹道。
“啊……你说的礼物，是这个？”
“对！怎么样！看起来很帅吧？”
这是一只雄鹰图案的风筝，大展的黑色羽翼层次分明，鹰眼也着实凌厉有神，几根骨架结实又不显笨重——总之不是个能挑出毛病的风筝。
“嗯……是的。没想到马岱大人不仅擅长绘画，手也很巧啊。”
赵云把这只硕大的风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总算是说了些感想。
“小时候总是想着法儿地玩嘛，风筝还算简单，元宵节的话我还会札灯哦！”
“元宵节那是还早的很啊……不过孩子们会很高兴的。”
赵云提起元宵节，似乎遐想了一番后笑着说道。
“那这只风筝就先给赵将军了，跟孩子们一起去放的时候叫上我啊！”
“啊啊，如果马岱大人有空的话。”
“嗯，最近我只要偶尔去诸葛丞相那边就可以了，而且不会花多长时间的。”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地打扰你了。”
赵云抚摸着鹰的翅膀，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地回答。
“……啊，到时请赵将军手下留情。”
马岱讪笑着，他不知赵云是否满意这个礼物，因为看到风筝时赵云好像有些为难，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那我也不打扰马岱大人了，你是要去丞相那里吧。”
“赵将军真是明察秋毫！”
赵云闻言看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卷丝帛。
“那正好帮我传个信吧，给丞相。”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您不亲自给他吗？”
“不了，不是重要的事。而且丞相身体不好，我不想打扰他。”
“也对，请交给我吧！”
马岱接过之后向赵云拜了拜，抬头发现赵云又开始用那种微妙的表情看手上的风筝。
“赵将军？”
“啊，抱歉。我得去陪关索大人习武了，失陪。”
“哦，请代我向关索大人问候。”
赵云点头，从马岱的身侧走过，黑色的风筝随着步子轻微地晃动，远看就像是拿着某种武器一般。马岱觉得这时应该有些感慨，但他也不知要感慨什么——麻木了吧，自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跟赵云是不一样的。
“对了，丞相。有赵云将军给您的信。”
“哦？当真？”
诸葛亮放下了羽扇，打开那只细长的卷轴。赵云没有给它上封泥，是觉得马岱不会偷看内容，抑或即使看了也无所谓呢？
“丞相？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吗？赵将军写了什么？”
“没什么，无非是百姓的土地问题。”
这么含糊其辞，一定是不想告诉我吧，马岱心想。
“赵将军的事，就当我没说吧。你还是多注意魏延。”
“我也说嘛，赵将军当年长坂都没——”
“报告书送过来辛苦你了，今天就这样吧。”
诸葛亮打断马岱，恢复了用羽扇遮住半张脸的姿态，眼神却看着桌上的卷轴。
“遵命，您保重。”
马岱退出房门，关上门的瞬间，他看到诸葛亮的手又伸向了卷轴。
自那之后，马岱的任务又回到了魏延身上，兵营已经很久不见赵云的身影，除了几个年轻将领能见到他之外，大家也渐渐不再提起常山赵子龙。
人是善变又健忘的。
蜀汉五虎将，如今想来就只剩下了赵云，印证那段艰苦又传奇岁月的最后一人。
“北伐……北伐……”
马岱念叨着，这是近几年唯一的主题。他算是诸葛亮的亲信，所以很清楚诸葛亮为此倾注了多少心血和国力——所以他只是接受任务，然后完成。
“陛下，现在不是与丞相抗衡的时候。”
刘禅质疑北伐时，马岱这么对他说。
之后国内再无反对之声。
“少主呀……真希望你泉下无知。”
马超临终前将马岱托付给刘备，只有那一次，马超没有提复仇，没有提西凉。
“伯瞻，要好好活下去啊。”
马岱从不怀疑马超是关心他的，于是他就这么轻易地获得了官职和爵位，被诸葛亮看重，成为南征主力。
“……赵将军……有爵位吗？”
马岱不知为何想起了赵云，印象中的赵云在战场上独来独往，很少看他跟别人在一起——小孩当然不算。
之前见过几次赵云，便服的料子相当普通，马岱曾经开玩笑说“赵将军最好的衣服会不会就是铠甲？”
而对方只是很客观地解释铠甲质量的必要性。
回忆至此，马岱还是没有想起赵云的爵位，记得七年前刘备称帝，马超领头上贺表，他也看过表里的名册，没有记载赵云。
赵云征战至今，没有接受封赏，没有爵位，甚至没有一个家将。
“枪也是要休息的。”
“赵将军啊，您也终于累了吗？”
马岱像是陡然领悟了赵云的话，轻笑着叹道。
三
“一年之后，这棵树结果了，树上全部都是那女子的脸……”
“哇啊！你、你别说了！”
马岱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赵云觉得，要不是他一直是席地而坐，肯定会摔的很夸张。
“啊，马岱大人怕听怪谈吗？”
“我不怕！是赵将军您的声音太恐怖了！”
“我就是平常说话的声音啊，嗯……然后呢因为这棵树……”
“您怎么还继续说啊！”
“马岱大人不想知道结局吗？结局倒是很普通啦。”
“谢了，不必了！真的。”
赵云脸上依旧挂着近似慈爱的表情，不知情的怕是永远想不出这时的谈话内容吧。
“我懂了，赵将军一定是觉得鬼故事不能讲给小孩听，所以我就成了那牺牲品！”
“哎呀，冤枉。我如果知道马岱大人胆子小，我会挑别的故事的。”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哟~不过为了我的名誉，还请赵将军继续吧！”
赵云看着马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着笑意讲道：
“这件怪事招致官府围剿妖树，最后男子与人面树一起在烈火中消逝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什么嘛，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呢！”
“所以我说结局很普通啊。”
拴在不远处的马儿欢快地咀嚼着青草，偶尔满足地响起一声嘶鸣。
成都最近的天气好的出奇，在城里再也憋不住的马岱终于决定骑马远足，享受够了郊野的劲风后，他又遇到了赵云。
两人不知不觉从站着寒暄演变成坐在地上东拉西扯，连鬼故事都讲上了。
不得不说赵云懂的东西很多，还都是很稀奇古怪的，据他所说都是跟附近的百姓混的久了，特别是老人也爱唠叨，听着听着也就知道了。
马岱发现赵云从不谈以前的战场经历，就算是孩子们问到，也是轻描淡写不愿多说——诸葛亮曾经对这点大加赞赏。
“赵将军难道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马岱有意无意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赵将军为人谦和谨慎。
赵将军深受百姓爱戴。
赵将军毫无野心。
赵将军……
“……赵将军？”
没有得到回应的马岱转过头去，发现赵云已经倚着身边的一面断墙一动不动。
“……睡……着了？”
马岱不可思议地凑近看了看，均匀的呼吸声也排除了其他可能。
“赵将军呐……在我这种人身边睡下去，很危险啊……”
马岱凄然地笑了笑，他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即使任务的内容并没有赵云二字。
“您没有想要的东西吗……那真是太好了。”
马岱自语道，毫不在意这是擅自替赵云作的回答。
种下爱人的头颅。
收获的也只能是头颅。
那……种下爱人的身体呢？
马岱莫名其妙地想着，真是被赵云的鬼故事绕进去了吧。
“将军……赵将军？醒醒啊，不早了，再睡下去要着凉的。”
马岱终于忍不住开始摇晃赵云的肩膀，但对方完全不为所动地眷恋着梦乡。
“赵将军，赵将军！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扛上马了！”
没想到马岱一使劲，竟然就这么把赵云推翻在地上，不过总算是让他睁开了眼睛，带着困意的嗓音随后响起：
“这是哪里……？”
“……这是都城郊野，赵将军。您可还认识我？”
“嗯……啊，你是马岱大人。”
“唉，您也真是的，太累的话就不要走这么远啊。老是叫不醒您，我还以为……”
“让你担心了，只是我最近很嗜睡。”
赵云揉揉太阳穴，试图让眼睛适应突然射入的光线。
“这么一说赵将军的日子过得真是舒坦啊。”
“是啊，连公文都没几件，陛下已经让我提前养老了吧……”
“您这话不对，接下来还是得仰仗您呐，可不能把身子给养惰了哟！”
“马岱大人真是会说话。”
赵云扶着断墙站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转身向都城方向望了望。
“啊啊，这下子走回去可够呛了……”
“您、您是走着过来的吗！”
“嗯，家里的马被征用了，我又不习惯坐车，刚开始只是想随便走走，没想到走了这么远。”
“您这样能不累吗！您上我的马吧！”
马岱一下子站起身，把吃饱喝足快睡过去的马儿牵过来让赵云骑上。
“……马岱大人对我真好啊。”
赵云温柔地顺了顺马的鬃毛，回过头对马岱说道。
“嗯？我只是觉得您太累了啊，不过如果我走累了也请您跟我交换哦？”
赵云笑了笑，便起身上马，全没了刚才那副困顿之意。
马岱顿时觉得自己被骗，有些哀怨地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的赵云。还好现在天色还亮，走回都城时希望不会太晚。
“真是感谢马岱大人，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半路上摸黑走着呢。”
“赵将军言重，只是以后不要一个人走这么远了。”
这是马岱第一次来赵云的府邸——如果这个还能算是府邸。当然，无论如何都是比百姓的屋子好一些，但也就是如此了。
“那请马岱大人进寒舍小坐，喝口茶也好。”
“您这么说我很荣幸，只是今天我还有公务在身，实在……”
“……真是很遗憾，那请务必择日再叙。”
“一定一定！赵将军要好好休息啊！”
马岱看着赵云把门关上，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今天真是苦了你了，回去给你好吃的！”
马儿像是听懂了主人的安慰，欢快地打了个响鼻。最后一段路是它驮着两人走过来的，对这匹小马来说也是个艰苦考验，值得犒劳。
马岱牵着马继续往皇城方向走，不时回头看看赵云的府邸。
从他的角度觅不到一丝灯光。
渐渐地，就这么与黑夜溶为一体，辨不清它的轮廓了。
“一年之后，这棵树结果了，树上全部都是那女子的脸……”
“哇啊！你、你别说了！”
马岱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赵云觉得，要不是他一直是席地而坐，肯定会摔的很夸张。
“啊，马岱大人怕听怪谈吗？”
“我不怕！是赵将军您的声音太恐怖了！”
“我就是平常说话的声音啊，嗯……然后呢因为这棵树……”
“您怎么还继续说啊！”
“马岱大人不想知道结局吗？结局倒是很普通啦。”
“谢了，不必了！真的。”
赵云脸上依旧挂着近似慈爱的表情，不知情的怕是永远想不出这时的谈话内容吧。
“我懂了，赵将军一定是觉得鬼故事不能讲给小孩听，所以我就成了那牺牲品！”
“哎呀，冤枉。我如果知道马岱大人胆子小，我会挑别的故事的。”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哟~不过为了我的名誉，还请赵将军继续吧！”
赵云看着马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着笑意讲道：
“这件怪事招致官府围剿妖树，最后男子与人面树一起在烈火中消逝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什么嘛，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呢！”
“所以我说结局很普通啊。”
拴在不远处的马儿欢快地咀嚼着青草，偶尔满足地响起一声嘶鸣。
成都最近的天气好的出奇，在城里再也憋不住的马岱终于决定骑马远足，享受够了郊野的劲风后，他又遇到了赵云。
两人不知不觉从站着寒暄演变成坐在地上东拉西扯，连鬼故事都讲上了。
不得不说赵云懂的东西很多，还都是很稀奇古怪的，据他所说都是跟附近的百姓混的久了，特别是老人也爱唠叨，听着听着也就知道了。
马岱发现赵云从不谈以前的战场经历，就算是孩子们问到，也是轻描淡写不愿多说——诸葛亮曾经对这点大加赞赏。
“赵将军难道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马岱有意无意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赵将军为人谦和谨慎。
赵将军深受百姓爱戴。
赵将军毫无野心。
赵将军……
“……赵将军？”
没有得到回应的马岱转过头去，发现赵云已经倚着身边的一面断墙一动不动。
“……睡……着了？”
马岱不可思议地凑近看了看，均匀的呼吸声也排除了其他可能。
“赵将军呐……在我这种人身边睡下去，很危险啊……”
马岱凄然地笑了笑，他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即使任务的内容并没有赵云二字。
“您没有想要的东西吗……那真是太好了。”
马岱自语道，毫不在意这是擅自替赵云作的回答。
种下爱人的头颅。
收获的也只能是头颅。
那……种下爱人的身体呢？
马岱莫名其妙地想着，真是被赵云的鬼故事绕进去了吧。
“将军……赵将军？醒醒啊，不早了，再睡下去要着凉的。”
马岱终于忍不住开始摇晃赵云的肩膀，但对方完全不为所动地眷恋着梦乡。
“赵将军，赵将军！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扛上马了！”
没想到马岱一使劲，竟然就这么把赵云推翻在地上，不过总算是让他睁开了眼睛，带着困意的嗓音随后响起：
“这是哪里……？”
“……这是都城郊野，赵将军。您可还认识我？”
“嗯……啊，你是马岱大人。”
“唉，您也真是的，太累的话就不要走这么远啊。老是叫不醒您，我还以为……”
“让你担心了，只是我最近很嗜睡。”
赵云揉揉太阳穴，试图让眼睛适应突然射入的光线。
“这么一说赵将军的日子过得真是舒坦啊。”
“是啊，连公文都没几件，陛下已经让我提前养老了吧……”
“您这话不对，接下来还是得仰仗您呐，可不能把身子给养惰了哟！”
“马岱大人真是会说话。”
赵云扶着断墙站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转身向都城方向望了望。
“啊啊，这下子走回去可够呛了……”
“您、您是走着过来的吗！”
“嗯，家里的马被征用了，我又不习惯坐车，刚开始只是想随便走走，没想到走了这么远。”
“您这样能不累吗！您上我的马吧！”
马岱一下子站起身，把吃饱喝足快睡过去的马儿牵过来让赵云骑上。
“……马岱大人对我真好啊。”
赵云温柔地顺了顺马的鬃毛，回过头对马岱说道。
“嗯？我只是觉得您太累了啊，不过如果我走累了也请您跟我交换哦？”
赵云笑了笑，便起身上马，全没了刚才那副困顿之意。
马岱顿时觉得自己被骗，有些哀怨地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的赵云。还好现在天色还亮，走回都城时希望不会太晚。
“真是感谢马岱大人，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半路上摸黑走着呢。”
“赵将军言重，只是以后不要一个人走这么远了。”
这是马岱第一次来赵云的府邸——如果这个还能算是府邸。当然，无论如何都是比百姓的屋子好一些，但也就是如此了。
“那请马岱大人进寒舍小坐，喝口茶也好。”
“您这么说我很荣幸，只是今天我还有公务在身，实在……”
“……真是很遗憾，那请务必择日再叙。”
“一定一定！赵将军要好好休息啊！”
马岱看着赵云把门关上，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今天真是苦了你了，回去给你好吃的！”
马儿像是听懂了主人的安慰，欢快地打了个响鼻。最后一段路是它驮着两人走过来的，对这匹小马来说也是个艰苦考验，值得犒劳。
马岱牵着马继续往皇城方向走，不时回头看看赵云的府邸。
从他的角度觅不到一丝灯光。
渐渐地，就这么与黑夜溶为一体，辨不清它的轮廓了。
谁说不是啊啊啊啊啊QAQ
这么美丽又强的人，应该是攻啊QAQ
ps：我喜欢动作游戏的主角有长长的头发或者可以飘起来的衣服，可带感了QAQ
四
马岱之后当然没有去赵云家喝茶。
因为他跟诸葛亮去了阴平。
此次北伐相当顺利，武都和阴平都攻下了，诸葛亮也恢复了丞相的职位——其实在所有人看来他从未失去过这个头衔。
大军浩浩荡荡地回到成都，刘禅例行公事地犒赏了几个主要将领后，诸葛亮开始向刘禅讲述下一步北伐的要点计划。
亢长的上表让人昏昏欲睡，马岱抬头看了看刘禅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只觉得更加让人难熬。
“北伐事宜，便全权交与丞相打理吧，朕不会有异议。”
刘禅眯着眼打断诸葛亮的上奏，不停敲着桌面的手指也停顿下来。
马岱闻言，立刻在心里松了口气。
而诸葛亮有些讶异地看了刘禅一眼，也再没多说什么，便谢恩准备离开。
“马将军，你稍等。朕有话问你。”
跟在诸葛亮身后的马岱回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得到肯定之后又看向诸葛亮。
“陛下有话问你，你就留下吧。我先走一步。”
待诸葛亮出了门，刘禅才站起来。
“马将军对北伐怎么看？”
“兴复汉室，攘除奸凶之必经之路。”
“你也如此认为？”
“只能如此认为，陛下。”
“朕……不知如此下去……”
“丞相确是尽力而为，莫不是陛下另有打算？”
“马将军最近跟赵将军据说走的很近？”
“我想应该比不上村里孩童跟他亲近。”
马岱半开玩笑地望着门外，而刘禅却严肃起来。
“诸葛亮一直在排挤他。”
“陛下，请慎言！”
马岱惊得差点想上前捂住刘禅的嘴。而刘禅也似是懊悔般地撇过头。
“……”
“赵将军多年无法作为前锋大将，都是他自己的错，与丞相无关。陛下请务必牢记。而且……一切都太晚了，陛下，真的，太晚了。”
刘禅背对着马岱，他并非不想为这个还很弱小的国家努力，但，太晚了，所有的人都在诸葛亮的身影下，他看到的是一片黑夜。
“好吧，我知道了，你走吧。”
刘禅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缓，却更让马岱感到悲凉。
刘禅想说的不只有赵云，还有很多被阴影埋没的人，都这样葬送了年华，只能空等着躯体和精神的老去。
马岱再无法言语，他拜了拜眼前这个少年的背影，转身向大门走去。
“好久不见，马岱大人。”
“星彩大人，您来看陛下吗？”
刚走出门，就看到一身曲裾深衣的星彩，身为皇后的她，虽依然征战，但终究还是愿意陪在夫君身边。
星彩欠了欠身就算回答，不多言语这个特点完全没有改变。
当星彩的裙角完全消失在门后，马岱想起刘禅似乎非常喜爱星彩。
“只要星彩还在身边，我就可以努力。”
刘禅知道，他无法努力很久了。
但他愿意把这个时间尽可能地延后。
只为保护心爱的人。
“我也在努力啊……可我是为了谁？”
马岱看着天空，但他的少主却不愿再回答他了。
“马岱大人？你在这里站着作甚？”
肩上突然多了一些力道，马岱回过头，只见赵云在他身后。
“诶……？陛下要召见将军吗？”
“嗯，之前约好教陛下练武，但星……皇后一来，陛下什么练武的心思都没了，这就把我打发走了。”
赵云苦笑道。
“星彩大人是跟我一道回来的，陛下多日不见，一定很挂念吧。”
“你说的是，这次就让他们聚聚也好。”
说完二人就朝宫门外走去，一路的侍卫向他们行礼，赵云都会一一回应，马岱见状，也只有跟着赵云从内侍一直问候到宫外的守卫。
“赵将军，您宫里的熟人真不少啊……”
终于出了宫门，马岱觉得这是有史以来最漫长的路程。
“不啊，我很少来宫里。”
“那，那您这是……？”
“有什么不妥？”
“不，没有，您是对的。”
马岱脱力地垂下了肩，虽然他自认脾气很好，但赵云这种无论对谁都如四月春风的态度大概是永远也学不来的。
“马岱大人，你可有公务在身？”
“嗯？刚打仗回来再有公务我可吃不消啊！”
“那真是好极了，马岱大人愿意去寒舍小坐吗？”
马岱之后当然没有去赵云家喝茶。
因为他跟诸葛亮去了阴平。
此次北伐相当顺利，武都和阴平都攻下了，诸葛亮也恢复了丞相的职位——其实在所有人看来他从未失去过这个头衔。
大军浩浩荡荡地回到成都，刘禅例行公事地犒赏了几个主要将领后，诸葛亮开始向刘禅讲述下一步北伐的要点计划。
亢长的上表让人昏昏欲睡，马岱抬头看了看刘禅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只觉得更加让人难熬。
“北伐事宜，便全权交与丞相打理吧，朕不会有异议。”
刘禅眯着眼打断诸葛亮的上奏，不停敲着桌面的手指也停顿下来。
马岱闻言，立刻在心里松了口气。
而诸葛亮有些讶异地看了刘禅一眼，也再没多说什么，便谢恩准备离开。
“马将军，你稍等。朕有话问你。”
跟在诸葛亮身后的马岱回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得到肯定之后又看向诸葛亮。
“陛下有话问你，你就留下吧。我先走一步。”
待诸葛亮出了门，刘禅才站起来。
“马将军对北伐怎么看？”
“兴复汉室，攘除奸凶之必经之路。”
“你也如此认为？”
“只能如此认为，陛下。”
“朕……不知如此下去……”
“丞相确是尽力而为，莫不是陛下另有打算？”
“马将军最近跟赵将军据说走的很近？”
“我想应该比不上村里孩童跟他亲近。”
马岱半开玩笑地望着门外，而刘禅却严肃起来。
“诸葛亮一直在排挤他。”
“陛下，请慎言！”
马岱惊得差点想上前捂住刘禅的嘴。而刘禅也似是懊悔般地撇过头。
“……”
“赵将军多年无法作为前锋大将，都是他自己的错，与丞相无关。陛下请务必牢记。而且……一切都太晚了，陛下，真的，太晚了。”
刘禅背对着马岱，他并非不想为这个还很弱小的国家努力，但，太晚了，所有的人都在诸葛亮的身影下，他看到的是一片黑夜。
“好吧，我知道了，你走吧。”
刘禅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缓，却更让马岱感到悲凉。
刘禅想说的不只有赵云，还有很多被阴影埋没的人，都这样葬送了年华，只能空等着躯体和精神的老去。
马岱再无法言语，他拜了拜眼前这个少年的背影，转身向大门走去。
“好久不见，马岱大人。”
“星彩大人，您来看陛下吗？”
刚走出门，就看到一身曲裾深衣的星彩，身为皇后的她，虽依然征战，但终究还是愿意陪在夫君身边。
星彩欠了欠身就算回答，不多言语这个特点完全没有改变。
当星彩的裙角完全消失在门后，马岱想起刘禅似乎非常喜爱星彩。
“只要星彩还在身边，我就可以努力。”
刘禅知道，他无法努力很久了。
但他愿意把这个时间尽可能地延后。
只为保护心爱的人。
“我也在努力啊……可我是为了谁？”
马岱看着天空，但他的少主却不愿再回答他了。
“马岱大人？你在这里站着作甚？”
肩上突然多了一些力道，马岱回过头，只见赵云在他身后。
“诶……？陛下要召见将军吗？”
“嗯，之前约好教陛下练武，但星……皇后一来，陛下什么练武的心思都没了，这就把我打发走了。”
赵云苦笑道。
“星彩大人是跟我一道回来的，陛下多日不见，一定很挂念吧。”
“你说的是，这次就让他们聚聚也好。”
说完二人就朝宫门外走去，一路的侍卫向他们行礼，赵云都会一一回应，马岱见状，也只有跟着赵云从内侍一直问候到宫外的守卫。
“赵将军，您宫里的熟人真不少啊……”
终于出了宫门，马岱觉得这是有史以来最漫长的路程。
“不啊，我很少来宫里。”
“那，那您这是……？”
“有什么不妥？”
“不，没有，您是对的。”
马岱脱力地垂下了肩，虽然他自认脾气很好，但赵云这种无论对谁都如四月春风的态度大概是永远也学不来的。
“马岱大人，你可有公务在身？”
“嗯？刚打仗回来再有公务我可吃不消啊！”
“那真是好极了，马岱大人愿意去寒舍小坐吗？”
“啊？赵将军还惦记着那些小事啊，您太客气了！”
马岱摆摆手，只是面对赵云，总也说不出断然拒绝的话。
“……对马岱大人，我向来不客气的，所以请不必在意。”
赵云捉住马岱的手腕，制止了他所有的动作，在这近似威逼的言语下马岱也只剩了点头的份。
“那，那就打扰了。”
“真是好孩子。”
赵云满意地松开了手，说了一句不太适合的赞美。但马岱没有反驳，重获自由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马岱狐疑地跟在赵云身后，他从未见过赵云如此坚持，却只是请自己去家里喝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闹市之中仿佛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到了，马岱大人请进。”
赵云打开木门，让马岱进入。进门之后的院子倒还算宽敞，几棵粗壮的老树蓬勃地生长着，使得这骄阳似火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
“大人是您回来了？哟，还带着客人？”
马岱正环视这四合院，身后传来一阵招呼。
“李大爷，这位就是我提起过的马岱将军，经常受他照顾。这回我硬把他拉到家里来了。”
赵云把老人引来，向他介绍马岱。
“唉，我们家很少有客人来，马将军可要多留一会啊。”
老人有些颤抖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着说道。
“马岱大人，这位李大爷是我以前队伍里的伤兵，他年事已高，膝下无子，我就把他安置在这里，帮了我不少忙。”
“哎哟，大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把老骨头能活到现在，全是您的恩德啊……”
马岱想起赵云说过的爱唠叨的老人，恐怕就是这位李大爷，现在赵云面对他打开的话匣子，也是一脸无奈地苦笑。
“啊！瞧我一说话就忘事！马将军，快请进客厅吧，让客人站着可多受罪呀……”
“马岱大人，请跟我来。”
中厅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这是马岱的第一感想。虽然不如自家的宽敞，清淡的装饰却掩盖了这些缺点，总之，一看就是赵云家的中厅，而马岱也在客席上坐下，等待主人的款待。
“这是今年春节陛下御赐的茶叶，请用。”
“哦？这个给我喝？”
“我一个人喝的话太无趣了，虽然也想给李大爷泡，但他说什么都不肯……”
“哈哈，要我是他，我也断断不敢喝啊！”
马岱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茶杯。他不太懂茶，不过刘禅给赵云的茶叶，应该是上乘的好茶吧。
“嘶——好烫！”
没想到这茶杯摸起来温度适中，茶水的温度却让马岱难以接受，但他还是尽力平稳地放下茶杯，再用手捂住嘴巴。
“马岱大人，没事吧？奇怪……因为今天很热，我特意把它凉过一阵的。”
赵云快步走来，拿起杯子看了看里面冒着热气的茶水。
“您凉过？其实我也比较怕烫……”
“嗯……”
“赵将军？”
赵云皱着眉，仿佛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用了一个最直接的方法——喝了一口。
“这、不烫啊？”
“啊……赵将军，您觉得不烫？”
赵云摇了摇头，把茶杯放下。
“如果你觉得烫，可以再放一会儿。”
“我、我会的……赵将军您的茶快凉了吧？”
“啊，抱歉，我忘了。”
赵云这才站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喝着自己那一杯茶水。而马岱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喝眼前的这杯茶。
“马岱大人，不要客气。陛下一定很高兴你能喝他的茶。”
赵云笑容满面地劝诱，马岱只好再次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把茶送进嘴里——这下终于不烫了。
“话说之前七夕，赵将军可有遇到好姑娘？”
马岱嚼着手里的点心，这才想起这是七夕的应节食品——“巧果”。
“那天啊……我几乎都是被孩子缠了一天，给他们做泥人就累的要命，虽然也想去晚上的灯会转转，但吃完饭就睡着了。”
赵云想了想，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真是可惜，不过七夕基本就是女孩子的节日，不去也罢。”
“是的，孩子们晚上也多半不会出门，我去了顶多是讨些瓜果而已。”
赵云指了指盘子里的巧果。
“赵将军受百姓爱戴，连七夕的巧果都有人送，实为蜀汉之福啊！”
马岱摆摆手，只是面对赵云，总也说不出断然拒绝的话。
“……对马岱大人，我向来不客气的，所以请不必在意。”
赵云捉住马岱的手腕，制止了他所有的动作，在这近似威逼的言语下马岱也只剩了点头的份。
“那，那就打扰了。”
“真是好孩子。”
赵云满意地松开了手，说了一句不太适合的赞美。但马岱没有反驳，重获自由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马岱狐疑地跟在赵云身后，他从未见过赵云如此坚持，却只是请自己去家里喝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闹市之中仿佛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到了，马岱大人请进。”
赵云打开木门，让马岱进入。进门之后的院子倒还算宽敞，几棵粗壮的老树蓬勃地生长着，使得这骄阳似火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
“大人是您回来了？哟，还带着客人？”
马岱正环视这四合院，身后传来一阵招呼。
“李大爷，这位就是我提起过的马岱将军，经常受他照顾。这回我硬把他拉到家里来了。”
赵云把老人引来，向他介绍马岱。
“唉，我们家很少有客人来，马将军可要多留一会啊。”
老人有些颤抖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着说道。
“马岱大人，这位李大爷是我以前队伍里的伤兵，他年事已高，膝下无子，我就把他安置在这里，帮了我不少忙。”
“哎哟，大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把老骨头能活到现在，全是您的恩德啊……”
马岱想起赵云说过的爱唠叨的老人，恐怕就是这位李大爷，现在赵云面对他打开的话匣子，也是一脸无奈地苦笑。
“啊！瞧我一说话就忘事！马将军，快请进客厅吧，让客人站着可多受罪呀……”
“马岱大人，请跟我来。”
中厅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这是马岱的第一感想。虽然不如自家的宽敞，清淡的装饰却掩盖了这些缺点，总之，一看就是赵云家的中厅，而马岱也在客席上坐下，等待主人的款待。
“这是今年春节陛下御赐的茶叶，请用。”
“哦？这个给我喝？”
“我一个人喝的话太无趣了，虽然也想给李大爷泡，但他说什么都不肯……”
“哈哈，要我是他，我也断断不敢喝啊！”
马岱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茶杯。他不太懂茶，不过刘禅给赵云的茶叶，应该是上乘的好茶吧。
“嘶——好烫！”
没想到这茶杯摸起来温度适中，茶水的温度却让马岱难以接受，但他还是尽力平稳地放下茶杯，再用手捂住嘴巴。
“马岱大人，没事吧？奇怪……因为今天很热，我特意把它凉过一阵的。”
赵云快步走来，拿起杯子看了看里面冒着热气的茶水。
“您凉过？其实我也比较怕烫……”
“嗯……”
“赵将军？”
赵云皱着眉，仿佛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用了一个最直接的方法——喝了一口。
“这、不烫啊？”
“啊……赵将军，您觉得不烫？”
赵云摇了摇头，把茶杯放下。
“如果你觉得烫，可以再放一会儿。”
“我、我会的……赵将军您的茶快凉了吧？”
“啊，抱歉，我忘了。”
赵云这才站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喝着自己那一杯茶水。而马岱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喝眼前的这杯茶。
“马岱大人，不要客气。陛下一定很高兴你能喝他的茶。”
赵云笑容满面地劝诱，马岱只好再次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把茶送进嘴里——这下终于不烫了。
“话说之前七夕，赵将军可有遇到好姑娘？”
马岱嚼着手里的点心，这才想起这是七夕的应节食品——“巧果”。
“那天啊……我几乎都是被孩子缠了一天，给他们做泥人就累的要命，虽然也想去晚上的灯会转转，但吃完饭就睡着了。”
赵云想了想，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真是可惜，不过七夕基本就是女孩子的节日，不去也罢。”
“是的，孩子们晚上也多半不会出门，我去了顶多是讨些瓜果而已。”
赵云指了指盘子里的巧果。
“赵将军受百姓爱戴，连七夕的巧果都有人送，实为蜀汉之福啊！”
“马岱大人言重，街坊四邻只是看我一个人，才偶尔送些东西过来。”
香甜的巧果配上李大爷端来的酸梅汤，让刚从战场上回来的马岱感动不已，在阴平的时候哪会有这些美味啊！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桌上的点心后，马岱才发现赵云正撑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啊……赵将军，我刚才太失礼了！您不要介意，因为阴平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所以……”
“哈哈哈，马岱大人脸红起来真可爱啊。”
“……”
“呵呵，不要生气，点心我这里还有一些，不介意的话你带回家吧。”
“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别人送的东西。”
“没关系，这里的百姓也很喜欢马岱大人，你带回家他们会高兴的。”
“诶？真的假的啊？”
马岱有些怀疑地看着赵云，而赵云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向他点点头。
“对了，马岱大人愿意陪我去集市吗？”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赵云站起身来问道。
“可以啊，可是现在好热，赵将军想去买什么？”
“晚饭的材料。马岱大人会在这里吃饭的吧？”
“诶！这，这也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吃——”
“哎呀，马将军要留在这里吃饭呐！真是太荣幸了，我这辈子还没有跟别的将军一起吃过饭呢！”
李大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中厅门口，还没等马岱想好拒绝的话，他就高兴地转身走开了，大概是去收拾餐厅吧。
“走吧，马岱大人。”
赵云的笑容比刚才更深了，连带这个“请”的动作也让马岱觉得有种阴谋得逞的错觉，这下是上了赵云的套了，马岱在心里叹了口气。
“没想到赵将军会做菜啊。”
马岱跟着赵云来到菜市，看着他熟练地挑选着蔬菜，不由地感叹道。
“我这些年都是跟李大爷住，总不能让他伺候我吧，虽然邻里也会送吃的，但靠这些怎么能过日子。”
赵云家是没有仆人的，所有的事都是赵云一个人做，这让马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放在赵云身上或许也是某种必然。
“赵将军真是了不起啊，怪不得女孩子那么喜欢您！”
“女孩子喜欢我？马岱大人说笑了。”
赵云摇摇头，否定了马岱的想法。
“不谈这些了，马岱大人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应该是没有的，赵将军您不用管我，不要为了我搞的太丰盛。”
“也对，天这么热，吃不完就糟糕了啊……”
午后的阳光十分毒辣，菜市的小贩们也不停地往蔬菜上浇水，希望能有个好品相。赵云倒是一派清凉，几乎没有出汗，而马岱只希望快点把菜买完快点回去。
“是赵将军啊，隔了几天没见，还是要买莴苣吗？”
“是的，今天多买一些，家里有客人。”
“那真是好事啊，天这么热，凉拌莴苣正合适！”
“马岱大人，你喜欢莴苣吗？”
“……嗯，可以，什么都可以的……”
看着赵云跟卖菜大婶聊的热火朝天，马岱差点被晒的背过气去。好不容易买好了蔬菜，接下来还要买鱼，看着马岱一副快要中暑的样子，赵云只好抱歉地说到了鱼贩那边会有冰，会凉快许多。
“赵将军可不准再骗我了……”
“不会不会，到了那里我会跟主人要些冰给你。”
赵云哄人可是一把好手，马岱只好哭丧着脸期待着鱼贩的冰。
“马岱大人，你可感觉好些？”
“嗯，大概……我不清楚……”
坐在路边的银杏树下，硕大的树冠几乎遮挡了这一区域的所有光线，马岱把讨来的冰块放进帽子，间或拿出一块贴在额头上。
“我去帮你找些水来吧，你在这里休息片刻。”赵云摸摸他的脸颊，看起来确实有些中暑，可惜四下张望没有一口水井，赵云便向人群走去，看看能否讨几口水。
地面的温度高得吓人，马岱刚想用手支撑下身体，就被烫得缩了回来。身边的赵云不知去了哪里，好像他刚才吩咐了自己什么，现在是一个字也记不起。帽子里的冰也都化得所剩无几，变成了地上的一小滩水迹。马岱干脆把剩下的冰水淋在头上，这么一哆嗦，虽然脑子清醒了些，但水渗进衣领的不适感让他有些后悔。他歪歪脖子，赵云果然不在，所幸买的菜都还周全，正想爬起来去找赵云，却被一把按住了。
香甜的巧果配上李大爷端来的酸梅汤，让刚从战场上回来的马岱感动不已，在阴平的时候哪会有这些美味啊！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桌上的点心后，马岱才发现赵云正撑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啊……赵将军，我刚才太失礼了！您不要介意，因为阴平没有这么好的东西，所以……”
“哈哈哈，马岱大人脸红起来真可爱啊。”
“……”
“呵呵，不要生气，点心我这里还有一些，不介意的话你带回家吧。”
“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别人送的东西。”
“没关系，这里的百姓也很喜欢马岱大人，你带回家他们会高兴的。”
“诶？真的假的啊？”
马岱有些怀疑地看着赵云，而赵云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向他点点头。
“对了，马岱大人愿意陪我去集市吗？”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赵云站起身来问道。
“可以啊，可是现在好热，赵将军想去买什么？”
“晚饭的材料。马岱大人会在这里吃饭的吧？”
“诶！这，这也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吃——”
“哎呀，马将军要留在这里吃饭呐！真是太荣幸了，我这辈子还没有跟别的将军一起吃过饭呢！”
李大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中厅门口，还没等马岱想好拒绝的话，他就高兴地转身走开了，大概是去收拾餐厅吧。
“走吧，马岱大人。”
赵云的笑容比刚才更深了，连带这个“请”的动作也让马岱觉得有种阴谋得逞的错觉，这下是上了赵云的套了，马岱在心里叹了口气。
“没想到赵将军会做菜啊。”
马岱跟着赵云来到菜市，看着他熟练地挑选着蔬菜，不由地感叹道。
“我这些年都是跟李大爷住，总不能让他伺候我吧，虽然邻里也会送吃的，但靠这些怎么能过日子。”
赵云家是没有仆人的，所有的事都是赵云一个人做，这让马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放在赵云身上或许也是某种必然。
“赵将军真是了不起啊，怪不得女孩子那么喜欢您！”
“女孩子喜欢我？马岱大人说笑了。”
赵云摇摇头，否定了马岱的想法。
“不谈这些了，马岱大人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应该是没有的，赵将军您不用管我，不要为了我搞的太丰盛。”
“也对，天这么热，吃不完就糟糕了啊……”
午后的阳光十分毒辣，菜市的小贩们也不停地往蔬菜上浇水，希望能有个好品相。赵云倒是一派清凉，几乎没有出汗，而马岱只希望快点把菜买完快点回去。
“是赵将军啊，隔了几天没见，还是要买莴苣吗？”
“是的，今天多买一些，家里有客人。”
“那真是好事啊，天这么热，凉拌莴苣正合适！”
“马岱大人，你喜欢莴苣吗？”
“……嗯，可以，什么都可以的……”
看着赵云跟卖菜大婶聊的热火朝天，马岱差点被晒的背过气去。好不容易买好了蔬菜，接下来还要买鱼，看着马岱一副快要中暑的样子，赵云只好抱歉地说到了鱼贩那边会有冰，会凉快许多。
“赵将军可不准再骗我了……”
“不会不会，到了那里我会跟主人要些冰给你。”
赵云哄人可是一把好手，马岱只好哭丧着脸期待着鱼贩的冰。
“马岱大人，你可感觉好些？”
“嗯，大概……我不清楚……”
坐在路边的银杏树下，硕大的树冠几乎遮挡了这一区域的所有光线，马岱把讨来的冰块放进帽子，间或拿出一块贴在额头上。
“我去帮你找些水来吧，你在这里休息片刻。”赵云摸摸他的脸颊，看起来确实有些中暑，可惜四下张望没有一口水井，赵云便向人群走去，看看能否讨几口水。
地面的温度高得吓人，马岱刚想用手支撑下身体，就被烫得缩了回来。身边的赵云不知去了哪里，好像他刚才吩咐了自己什么，现在是一个字也记不起。帽子里的冰也都化得所剩无几，变成了地上的一小滩水迹。马岱干脆把剩下的冰水淋在头上，这么一哆嗦，虽然脑子清醒了些，但水渗进衣领的不适感让他有些后悔。他歪歪脖子，赵云果然不在，所幸买的菜都还周全，正想爬起来去找赵云，却被一把按住了。
“马岱大人，你中暑了，不能乱动！”
“……啊，哈哈，赵将军，我还以为你把我丢下不管了呢……”
“来，我给你带了些水，喝吧。”
赵云蹲下身，把一瓢水凑近马岱的嘴巴，轻声劝道。
一丝凉气被吸入鼻腔，马岱立刻就着赵云手上的瓢喝了起来。不消一刻，水就见了底，马岱这才满意似的靠着背后的老银杏喘气。
“感觉好些了吗？”
“嗯，这回是真的好些了。”
“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你在这里昏倒，我真不知要怎么把你弄回去。”
“……十分抱歉。”
“既然没事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人家。”
“啊、好。”
马岱呆呆地看着赵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这才挣扎着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帽子这会儿已经彻底干了，马岱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它戴上，接着清点地上的菜。
“哦，马岱大人，看来真的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是的，我没有大碍，耽误了您。”
马岱抱歉似的拎起篮子，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而赵云却坚决不肯，相持之下，马岱果然又有些头晕，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赵云身后。
“大人，您怎么让客人陪着去买东西啊！”
“……唔，我已经在反省了。”
李大爷正满头大汗地搓着抹布，看到赵云回来，立刻丢下手里的活计数落起来。眼前这副场景俨然就是一对父子，看得马岱不由地笑了出来。
赵云这才想起马岱刚才中了暑，赶紧把他请到中厅，倒上大碗的盐开水。
“马岱大人，我要去做菜了，有什么需要就到厨房找我。”
“啊……不好意思，我对做菜一窍不通，帮不上忙。”
马岱看着碗里的水，觉得喉咙的干渴更让他难以忍受了。赵云出了中厅的门后，马岱端起碗就往嘴里倒，咸咸的味儿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不过此时没有比补充水分更重要的事了。
放下碗，马岱打了几个饱嗝，这下总算是恢复了大半体力，而院子里依旧阳光灿烂，马岱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在中厅待着。
李大爷大概是在帮赵云打下手，这会儿也是不见人影，马岱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碗——很普通的瓷碗，整体形状就不太周整，烧的也差强人意，不过看起来很耐用，至少没有缺口或者裂痕。外侧绘了几笔蓝色的线条，马岱盯了很久，才姑且得出了“鱼纹”这个结论。
“……马将军，这个碗坏掉了吗？”
“啊，李大爷，吓我一跳。有什么事？”
还好马岱拿东西挺稳当，不然被这么一吓，铁定摔地上粉身碎骨。
“嗯……这个碗我得拿走，不然做好的菜没处放了。”
“这样啊，那您拿去吧。”
李大爷有些尴尬地接过马岱手里的碗，一路小跑地出去了。这下马岱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消磨时光的对象，他看着屋顶的梁子，想象它的旧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不是个一日三餐都得自己打理的人吧，马岱扭过头望了望厨房。
“赵将军，您千万别做的太多啊。”
“马岱大人，你没事了？”
“没事没事，现在天也稍微暗下来了，我就过来看看……哇，这清蒸鲈鱼很美味的样子！”
马岱实在耐不过，就溜到厨房里面探风声来了，菜肴差不多都已经装盘，赵云正在整理刀具，李大爷也不在厨房。
“李大爷去搬案和草席了，马岱大人如果能帮帮他我会很感激的。”
“搬这些做什么？”
“在院子里吃啊，树下的夜风很凉快。”
马岱可从没在屋外吃过饭，于是二话不说立刻去帮着搬东西了，赵云笑着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等铺完草席，把饭菜摆上案时，天色已经快全黑了，李大爷把院子里石质的烛座点亮，这样一来竟有些奢华感，在树下坐定，仔细地感受每一丝凉风，白天昏沉的暑气也就消散了大半，食欲就这么上来了。
“可能比不上马岱大人府中的佳肴，不过都是些清爽的菜品，且当偶尔换换口味吧。”
“马将军，我家大人的手艺街坊都说好哇，您可务必赏脸。”
在案上放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有之前在厨房看到的清蒸鲈鱼，还有水晶鸡，然后便全部是素食了，凉透的冬瓜蚕豆汤，糖醋面筋，蒜泥黄瓜……
“……啊，哈哈，赵将军，我还以为你把我丢下不管了呢……”
“来，我给你带了些水，喝吧。”
赵云蹲下身，把一瓢水凑近马岱的嘴巴，轻声劝道。
一丝凉气被吸入鼻腔，马岱立刻就着赵云手上的瓢喝了起来。不消一刻，水就见了底，马岱这才满意似的靠着背后的老银杏喘气。
“感觉好些了吗？”
“嗯，这回是真的好些了。”
“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你在这里昏倒，我真不知要怎么把你弄回去。”
“……十分抱歉。”
“既然没事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人家。”
“啊、好。”
马岱呆呆地看着赵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这才挣扎着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帽子这会儿已经彻底干了，马岱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它戴上，接着清点地上的菜。
“哦，马岱大人，看来真的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是的，我没有大碍，耽误了您。”
马岱抱歉似的拎起篮子，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而赵云却坚决不肯，相持之下，马岱果然又有些头晕，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赵云身后。
“大人，您怎么让客人陪着去买东西啊！”
“……唔，我已经在反省了。”
李大爷正满头大汗地搓着抹布，看到赵云回来，立刻丢下手里的活计数落起来。眼前这副场景俨然就是一对父子，看得马岱不由地笑了出来。
赵云这才想起马岱刚才中了暑，赶紧把他请到中厅，倒上大碗的盐开水。
“马岱大人，我要去做菜了，有什么需要就到厨房找我。”
“啊……不好意思，我对做菜一窍不通，帮不上忙。”
马岱看着碗里的水，觉得喉咙的干渴更让他难以忍受了。赵云出了中厅的门后，马岱端起碗就往嘴里倒，咸咸的味儿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不过此时没有比补充水分更重要的事了。
放下碗，马岱打了几个饱嗝，这下总算是恢复了大半体力，而院子里依旧阳光灿烂，马岱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在中厅待着。
李大爷大概是在帮赵云打下手，这会儿也是不见人影，马岱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碗——很普通的瓷碗，整体形状就不太周整，烧的也差强人意，不过看起来很耐用，至少没有缺口或者裂痕。外侧绘了几笔蓝色的线条，马岱盯了很久，才姑且得出了“鱼纹”这个结论。
“……马将军，这个碗坏掉了吗？”
“啊，李大爷，吓我一跳。有什么事？”
还好马岱拿东西挺稳当，不然被这么一吓，铁定摔地上粉身碎骨。
“嗯……这个碗我得拿走，不然做好的菜没处放了。”
“这样啊，那您拿去吧。”
李大爷有些尴尬地接过马岱手里的碗，一路小跑地出去了。这下马岱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消磨时光的对象，他看着屋顶的梁子，想象它的旧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不是个一日三餐都得自己打理的人吧，马岱扭过头望了望厨房。
“赵将军，您千万别做的太多啊。”
“马岱大人，你没事了？”
“没事没事，现在天也稍微暗下来了，我就过来看看……哇，这清蒸鲈鱼很美味的样子！”
马岱实在耐不过，就溜到厨房里面探风声来了，菜肴差不多都已经装盘，赵云正在整理刀具，李大爷也不在厨房。
“李大爷去搬案和草席了，马岱大人如果能帮帮他我会很感激的。”
“搬这些做什么？”
“在院子里吃啊，树下的夜风很凉快。”
马岱可从没在屋外吃过饭，于是二话不说立刻去帮着搬东西了，赵云笑着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等铺完草席，把饭菜摆上案时，天色已经快全黑了，李大爷把院子里石质的烛座点亮，这样一来竟有些奢华感，在树下坐定，仔细地感受每一丝凉风，白天昏沉的暑气也就消散了大半，食欲就这么上来了。
“可能比不上马岱大人府中的佳肴，不过都是些清爽的菜品，且当偶尔换换口味吧。”
“马将军，我家大人的手艺街坊都说好哇，您可务必赏脸。”
在案上放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有之前在厨房看到的清蒸鲈鱼，还有水晶鸡，然后便全部是素食了，凉透的冬瓜蚕豆汤，糖醋面筋，蒜泥黄瓜……
“感谢二位的招待，说实话我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清爽的餐案了。”
“马岱大人不必客气，干杯之后，就请随意吧。”
赵云替三人斟上酒，率先饮尽，便伸筷为马岱和李大爷夹菜。马岱尝了一口碗里的鲈鱼，当即对赵云赞不绝口，而赵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自谦了几句。
清蒸鲈鱼这道菜马岱不知吃过多少次，但赵云这道他觉得最好吃，他甚至有些伤感，毕竟赵云只是答谢自己，以后大概没有这个机会了。
菜色虽然多，但量倒是挺精简，三人酒足饭饱之后，桌上也只剩下几口冬瓜汤。马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吃的不算撑，刚好就是很舒畅的程度。本想帮赵云收拾下桌子，不过想来自己这些都没干过，也就不去帮倒忙了，便围着赵云的院子转了几圈。
“马岱大人，今天辛苦了，我带你去沐浴，早些歇了吧？”
“不不，赵将军哪里的话，我就是只负责吃了，什么忙也没帮上……呃……沐浴？”
马岱想着告辞，却被赵云的一席话搞的一头雾水。
“大人！水烧好了！您让马将军先去吧！”
没等赵云回答，李大爷颇有精神的喊声就从厨房里传来，接着他就拎着两壶开水示意马岱跟他过去。
“……马岱大人是需要人服侍沐浴吗？”
赵云看马岱一副呆呆的样子，竟以为他不会自己洗澡。
“不、不需要的！我可以自己洗，真的！”
马岱可不想被赵云认为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草包，辩解过后完全忘了自己是要告辞的，就这么在李大爷的催促下跟了上去。
直到面对着浴桶，马岱这才想起自己其实是该回家的，轻微地懊悔了一阵，也就放弃似的洗去一身的汗味。
“马将军，您洗这么快啊。”
“夏天嘛，冲冲就行了，哪要费多长时间。嗯？赵将军呢？”
马岱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门外的李大爷捧着一只碗往里屋走。
“啊，大人他又快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不，我给他端点薄荷绿豆汤，提提神。”
“哇！还有吗？我现在也热的不行。”
“行！那麻烦您帮忙把这碗端给大人吧，我再去舀些过来。”
马岱接过碗，汤汁里散发出薄荷的清香，带着丝丝凉意，在这夏夜真是极好的解暑良品。他走过中厅，发现赵云正撑着桌子努力对抗睡意。
“赵将军？您很累吗？”
“……嗯，还好……”
眼看赵云就要被睡魔拖走，马岱把绿豆汤放在案上，摇着赵云的肩膀。
“赵将军，给你带好吃的来了，醒醒啊。”
大概赵云还没有彻底睡过去，被这么摇了摇也就清醒了，他四下环视了一阵，这才把目光放到了案上的绿豆汤上。
“啊，怎么让你给端来了，李大爷呢？”
“哦！我让他也帮我弄点，我可热的要死了！”
赵云笑笑，脸上完全看不出现在是三伏天的样子，想起李大爷给他送绿豆汤并不是为了解暑，而是什么，提神？
“哟，大人您醒啦，我真怕您又在这里睡过去！”
“啊，抱歉，我会注意的。”
赵云说完便大口和着碗里的绿豆汤。同时李大爷也给马岱盛了一碗，马岱享受着薄荷的凉气，三两下就解决了。
“大人，您也去洗个澡吧，水放那儿都快凉了。”
“无妨，凉点好，免得我在浴桶里睡过去。李大爷，你带马岱大人去客房吧。马岱大人，好好休息。”
“啊，赵将军您也好好休息。”
马岱低头送了送赵云，便由李大爷带着来了客房。赵云的府邸当然不算大，不过却只有两个人住，空屋子很多。
“您今晚就委屈住这间吧，看看还少些什么不？”
这房间看来一直是用来做客房的，该有的东西都有，除了那种常年不住人的轻微异味之外，没有什么不妥。
“这间房很好啊，我好歹也是行军打仗过的，没那么娇气啦！。”
“您这么说真是太好了，怪不得我们家大人无论如何都想招待您呐！”
“啊……？”
“糟了！我得去看看大人！马将军，您早点休息啊！”
李大爷像是想起什么严重的事，一溜烟跑了，留下马岱在门口不明所以。
“算了，睡觉吧。”
马岱打了个呵欠，果然今天是有些累了。
“李大爷，早啊！”
“马将军早，您这会儿就起啦？”
马岱当然不好意思明说自己有些认床，便打着哈哈去厨房洗脸了。
“马将军想吃点什么吗？没想到您起这么早，还啥都没准备呢！”
青白的天色还透着点薄凉，马岱除了行军大概也不会这么早起来，想起自己彻夜不归，虽然家里不会说什么，但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了，昨天一夜没回去，我还是早些告辞吧。嗯，赵将军起了吗？我得去跟他说一声。”
“大人肯定还在睡，要不您去把他喊醒吧。”
“咦？这……不太好吧？”
“没事，大人最近越来越难醒，您不去我也得去。”
“啊……这样啊。”
马岱也想起赵云说过他最近嗜睡，但实在想不出他赖床的样子，这下可有机会亲眼目睹了。揣着点窃喜，马岱顺着李大爷指的方向摸进了赵云的房间。
整体的感觉跟客房没差，不过看起来透光更好些，太阳还没升起来，房间就被照的通亮。赵云安静地躺在榻上，睡姿好得让马岱惭愧，竟不忍心把他归为“赖床”这一类人。
“嗯……赵将军，赵将军？我要告辞啦，跟您说一声啊？”
赵云果然毫无反应，马岱犹犹豫豫地把耳朵凑近他的脸，听到轻弱的呼吸声后，觉得自己太过失礼，赶紧站直了身子。
现在天还早，就不扰人清梦吧，马岱看了看赵云的脸，离开了房间。
“马将军跟大人说过了吗？”
“我看赵将军睡的真沉，没忍心打扰啊……”
“唉，我以前也是这么想，可不管他的话不知能睡多久呢！”
李大爷懊恼地瞥了一眼里屋，把手上的篮子塞给了马岱，里面是赵云昨天收拾好的巧果，马岱闻着那阵甜香也没客气，拎起篮子便跟李大爷告辞了。
“马将军有空常来玩啊！”
“一定一定。”
偌大的院子只有李大爷一个人，马岱突然觉得赵云的宅邸真的是空旷的很，让人不愿回首。
“马岱大人不必客气，干杯之后，就请随意吧。”
赵云替三人斟上酒，率先饮尽，便伸筷为马岱和李大爷夹菜。马岱尝了一口碗里的鲈鱼，当即对赵云赞不绝口，而赵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自谦了几句。
清蒸鲈鱼这道菜马岱不知吃过多少次，但赵云这道他觉得最好吃，他甚至有些伤感，毕竟赵云只是答谢自己，以后大概没有这个机会了。
菜色虽然多，但量倒是挺精简，三人酒足饭饱之后，桌上也只剩下几口冬瓜汤。马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吃的不算撑，刚好就是很舒畅的程度。本想帮赵云收拾下桌子，不过想来自己这些都没干过，也就不去帮倒忙了，便围着赵云的院子转了几圈。
“马岱大人，今天辛苦了，我带你去沐浴，早些歇了吧？”
“不不，赵将军哪里的话，我就是只负责吃了，什么忙也没帮上……呃……沐浴？”
马岱想着告辞，却被赵云的一席话搞的一头雾水。
“大人！水烧好了！您让马将军先去吧！”
没等赵云回答，李大爷颇有精神的喊声就从厨房里传来，接着他就拎着两壶开水示意马岱跟他过去。
“……马岱大人是需要人服侍沐浴吗？”
赵云看马岱一副呆呆的样子，竟以为他不会自己洗澡。
“不、不需要的！我可以自己洗，真的！”
马岱可不想被赵云认为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草包，辩解过后完全忘了自己是要告辞的，就这么在李大爷的催促下跟了上去。
直到面对着浴桶，马岱这才想起自己其实是该回家的，轻微地懊悔了一阵，也就放弃似的洗去一身的汗味。
“马将军，您洗这么快啊。”
“夏天嘛，冲冲就行了，哪要费多长时间。嗯？赵将军呢？”
马岱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门外的李大爷捧着一只碗往里屋走。
“啊，大人他又快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不，我给他端点薄荷绿豆汤，提提神。”
“哇！还有吗？我现在也热的不行。”
“行！那麻烦您帮忙把这碗端给大人吧，我再去舀些过来。”
马岱接过碗，汤汁里散发出薄荷的清香，带着丝丝凉意，在这夏夜真是极好的解暑良品。他走过中厅，发现赵云正撑着桌子努力对抗睡意。
“赵将军？您很累吗？”
“……嗯，还好……”
眼看赵云就要被睡魔拖走，马岱把绿豆汤放在案上，摇着赵云的肩膀。
“赵将军，给你带好吃的来了，醒醒啊。”
大概赵云还没有彻底睡过去，被这么摇了摇也就清醒了，他四下环视了一阵，这才把目光放到了案上的绿豆汤上。
“啊，怎么让你给端来了，李大爷呢？”
“哦！我让他也帮我弄点，我可热的要死了！”
赵云笑笑，脸上完全看不出现在是三伏天的样子，想起李大爷给他送绿豆汤并不是为了解暑，而是什么，提神？
“哟，大人您醒啦，我真怕您又在这里睡过去！”
“啊，抱歉，我会注意的。”
赵云说完便大口和着碗里的绿豆汤。同时李大爷也给马岱盛了一碗，马岱享受着薄荷的凉气，三两下就解决了。
“大人，您也去洗个澡吧，水放那儿都快凉了。”
“无妨，凉点好，免得我在浴桶里睡过去。李大爷，你带马岱大人去客房吧。马岱大人，好好休息。”
“啊，赵将军您也好好休息。”
马岱低头送了送赵云，便由李大爷带着来了客房。赵云的府邸当然不算大，不过却只有两个人住，空屋子很多。
“您今晚就委屈住这间吧，看看还少些什么不？”
这房间看来一直是用来做客房的，该有的东西都有，除了那种常年不住人的轻微异味之外，没有什么不妥。
“这间房很好啊，我好歹也是行军打仗过的，没那么娇气啦！。”
“您这么说真是太好了，怪不得我们家大人无论如何都想招待您呐！”
“啊……？”
“糟了！我得去看看大人！马将军，您早点休息啊！”
李大爷像是想起什么严重的事，一溜烟跑了，留下马岱在门口不明所以。
“算了，睡觉吧。”
马岱打了个呵欠，果然今天是有些累了。
“李大爷，早啊！”
“马将军早，您这会儿就起啦？”
马岱当然不好意思明说自己有些认床，便打着哈哈去厨房洗脸了。
“马将军想吃点什么吗？没想到您起这么早，还啥都没准备呢！”
青白的天色还透着点薄凉，马岱除了行军大概也不会这么早起来，想起自己彻夜不归，虽然家里不会说什么，但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了，昨天一夜没回去，我还是早些告辞吧。嗯，赵将军起了吗？我得去跟他说一声。”
“大人肯定还在睡，要不您去把他喊醒吧。”
“咦？这……不太好吧？”
“没事，大人最近越来越难醒，您不去我也得去。”
“啊……这样啊。”
马岱也想起赵云说过他最近嗜睡，但实在想不出他赖床的样子，这下可有机会亲眼目睹了。揣着点窃喜，马岱顺着李大爷指的方向摸进了赵云的房间。
整体的感觉跟客房没差，不过看起来透光更好些，太阳还没升起来，房间就被照的通亮。赵云安静地躺在榻上，睡姿好得让马岱惭愧，竟不忍心把他归为“赖床”这一类人。
“嗯……赵将军，赵将军？我要告辞啦，跟您说一声啊？”
赵云果然毫无反应，马岱犹犹豫豫地把耳朵凑近他的脸，听到轻弱的呼吸声后，觉得自己太过失礼，赶紧站直了身子。
现在天还早，就不扰人清梦吧，马岱看了看赵云的脸，离开了房间。
“马将军跟大人说过了吗？”
“我看赵将军睡的真沉，没忍心打扰啊……”
“唉，我以前也是这么想，可不管他的话不知能睡多久呢！”
李大爷懊恼地瞥了一眼里屋，把手上的篮子塞给了马岱，里面是赵云昨天收拾好的巧果，马岱闻着那阵甜香也没客气，拎起篮子便跟李大爷告辞了。
“马将军有空常来玩啊！”
“一定一定。”
偌大的院子只有李大爷一个人，马岱突然觉得赵云的宅邸真的是空旷的很，让人不愿回首。
五
入秋，马岱随诸葛亮驻军城固，进攻汉中的魏军因大雨撤退。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羌中，令人兴奋的是蜀军大破费曜和郭淮，总算是在春节前夕给了能让军民振奋的消息。
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马岱已经没有了亲人，但这不能阻止整个军队的归心似箭。同去的关索鲍三娘夫妻被命驻扎在安南，虽然马岱曾经主动要求调整，但毕竟是诸葛亮决定的事，最后他还是跟着大部队回成都。
当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正月初十，马岱苦笑着想，真是什么热闹都没赶上，年都快过完了。难得诸葛亮没有立刻开军议的打算，疲惫了小半年的兵卒将领也乐得回家团聚。
马岱在帮诸葛亮做完最后的交接，也便出了丞相府，施施然往家里走去。前几天下的雪早已停了，脚下的积雪有些硬，踩起来有些滑。
“马岱大人，新年好。”
“啊啊！是赵将军，新年好。祝您身体安康，武运昌隆！”
“你也一样。”
马岱拱手拜了一拜，便发现赵云是从皇宫方向出来的。
“陛下召见您？”
“嗯，给了我一些布匹，说让我过年穿体面点……”
“哈哈，赵将军很帅了，再穿那么好看还让不让人——”
马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不是年三十儿年初一，但他还是立刻噤声，小心翼翼地看着赵云。
“呵呵，没事，我知道马岱大人在夸奖我。”
赵云看起来也不像那么重视这些的人，马岱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别人听到还不知是怎么挨批呢。
“唔，赵将军别来无恙？”
“托福，我很好。”
赵云的笑容依旧，只是寒冬腊月，再温暖的笑容也无法驱赶凛冽的风。马岱缩了缩脖子，按理说凉州应该比这里冷的多，但不知何故今年是特别难熬。
“说起来，记得你说过会札灯？”
“嗯？啊，这么一提，是要元宵节了嘛。”
“是的，晚上的灯会很漂亮啊。”
“哦！那到时跟赵将军一起赏灯吧！”
听到马岱邀请，赵云很愉快地应下了，他抱着手里的布匹问现在还有没有裁缝接活计，马岱老实地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让我家的裁缝帮您做衣裳吧！”
“马岱大人家有裁缝？算了，大过年的让人家歇着吧。”
“没事啦，皇帝给的料子，又是给赵将军做衣服，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马岱一把抢过赵云的包裹，又想把人拉进家里量尺寸，赵云笑着说包裹里已经是半成品，想来应该是赵云太过推辞，最后刘禅只是差人替他量了量身，在布匹上做了记录。
赵云看着马岱怀里的包裹，倒表现地挺随和，也没有试着拿回它，谢过了马岱，便告辞继续往前走。
“赵将军对我真是不客气啊……”
直到马岱确信赵云离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家里的裁缝一听是皇帝给的料子简直就是热血沸腾，本来就是半成品，省去了大部分的前期工作，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大功告成。
马岱这下才看出了衣服的全貌，果然是依刘禅的眼光来的：整体用淡青色的布料，小撮皮草缝制的衣领和袖口，宽大的下摆差不多可以遮到脚踝。
马岱不太懂衣服，在他想只要不太难看也就行了，而且衣服也挑人，别看摆在眼前挺普通，说不定穿上身感觉会不一样。
他放下手上的画笔，让人把衣服包起来送给赵云。到头来没人知道赵云家住哪，马岱说了几遍还是没人明白，只好又拿起笔画了幅地图，这才把衣服给送过去了。
“大过年的……白色不太好吧……”
马岱看着铺了一桌的莲花瓣——当然是纸做的，思索一阵，还是蘸上淡红的颜料，慢慢地从花瓣的顶端向下渲染。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花瓣都染好，手就已经冻的不行，原本白色的莲花也变成了粉红的荷花。
“荷花就荷花吧，反正也没差。”
把手放在暖炉边上，这下僵硬的手指终于稍稍得到了舒缓，不过马岱可不能休息，明天就是元宵节了。马岱特别喜欢热闹，过年没能赶上，好歹要趁着元宵节玩个痛快，毕竟作为武将，什么事都是说不准的，马岱也不想委屈自己。
去年是跟关索鲍三娘一起玩的，可惜今年他们驻守安南，那边只怕不会有成都太平。这下认识的将领中一下没了可以游玩的对象，想到今年还有赵云陪着，马岱的心思顿时踏实不少——一个人多无聊啊，还是人多好。
入秋，马岱随诸葛亮驻军城固，进攻汉中的魏军因大雨撤退。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羌中，令人兴奋的是蜀军大破费曜和郭淮，总算是在春节前夕给了能让军民振奋的消息。
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马岱已经没有了亲人，但这不能阻止整个军队的归心似箭。同去的关索鲍三娘夫妻被命驻扎在安南，虽然马岱曾经主动要求调整，但毕竟是诸葛亮决定的事，最后他还是跟着大部队回成都。
当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正月初十，马岱苦笑着想，真是什么热闹都没赶上，年都快过完了。难得诸葛亮没有立刻开军议的打算，疲惫了小半年的兵卒将领也乐得回家团聚。
马岱在帮诸葛亮做完最后的交接，也便出了丞相府，施施然往家里走去。前几天下的雪早已停了，脚下的积雪有些硬，踩起来有些滑。
“马岱大人，新年好。”
“啊啊！是赵将军，新年好。祝您身体安康，武运昌隆！”
“你也一样。”
马岱拱手拜了一拜，便发现赵云是从皇宫方向出来的。
“陛下召见您？”
“嗯，给了我一些布匹，说让我过年穿体面点……”
“哈哈，赵将军很帅了，再穿那么好看还让不让人——”
马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不是年三十儿年初一，但他还是立刻噤声，小心翼翼地看着赵云。
“呵呵，没事，我知道马岱大人在夸奖我。”
赵云看起来也不像那么重视这些的人，马岱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别人听到还不知是怎么挨批呢。
“唔，赵将军别来无恙？”
“托福，我很好。”
赵云的笑容依旧，只是寒冬腊月，再温暖的笑容也无法驱赶凛冽的风。马岱缩了缩脖子，按理说凉州应该比这里冷的多，但不知何故今年是特别难熬。
“说起来，记得你说过会札灯？”
“嗯？啊，这么一提，是要元宵节了嘛。”
“是的，晚上的灯会很漂亮啊。”
“哦！那到时跟赵将军一起赏灯吧！”
听到马岱邀请，赵云很愉快地应下了，他抱着手里的布匹问现在还有没有裁缝接活计，马岱老实地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让我家的裁缝帮您做衣裳吧！”
“马岱大人家有裁缝？算了，大过年的让人家歇着吧。”
“没事啦，皇帝给的料子，又是给赵将军做衣服，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马岱一把抢过赵云的包裹，又想把人拉进家里量尺寸，赵云笑着说包裹里已经是半成品，想来应该是赵云太过推辞，最后刘禅只是差人替他量了量身，在布匹上做了记录。
赵云看着马岱怀里的包裹，倒表现地挺随和，也没有试着拿回它，谢过了马岱，便告辞继续往前走。
“赵将军对我真是不客气啊……”
直到马岱确信赵云离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家里的裁缝一听是皇帝给的料子简直就是热血沸腾，本来就是半成品，省去了大部分的前期工作，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大功告成。
马岱这下才看出了衣服的全貌，果然是依刘禅的眼光来的：整体用淡青色的布料，小撮皮草缝制的衣领和袖口，宽大的下摆差不多可以遮到脚踝。
马岱不太懂衣服，在他想只要不太难看也就行了，而且衣服也挑人，别看摆在眼前挺普通，说不定穿上身感觉会不一样。
他放下手上的画笔，让人把衣服包起来送给赵云。到头来没人知道赵云家住哪，马岱说了几遍还是没人明白，只好又拿起笔画了幅地图，这才把衣服给送过去了。
“大过年的……白色不太好吧……”
马岱看着铺了一桌的莲花瓣——当然是纸做的，思索一阵，还是蘸上淡红的颜料，慢慢地从花瓣的顶端向下渲染。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花瓣都染好，手就已经冻的不行，原本白色的莲花也变成了粉红的荷花。
“荷花就荷花吧，反正也没差。”
把手放在暖炉边上，这下僵硬的手指终于稍稍得到了舒缓，不过马岱可不能休息，明天就是元宵节了。马岱特别喜欢热闹，过年没能赶上，好歹要趁着元宵节玩个痛快，毕竟作为武将，什么事都是说不准的，马岱也不想委屈自己。
去年是跟关索鲍三娘一起玩的，可惜今年他们驻守安南，那边只怕不会有成都太平。这下认识的将领中一下没了可以游玩的对象，想到今年还有赵云陪着，马岱的心思顿时踏实不少——一个人多无聊啊，还是人多好。
看着手里快完成的荷花灯，马岱自豪地想自己的手艺没有退步，一片片粉红的花瓣从底部叠生，形成一个姣好的半圆形，再在下面粘上绿色的荷叶，用铁丝吊起，便算完成了。唯一美中不足便是灯的重量——毕竟是用竹篮做的框架，虽然尽量把它掏空，但还是不尽人意，万幸的是透光度还是不错的，夜晚点起蜡烛颇有些令人遐想。
马岱把灯里的蜡烛熄灭，轻手轻脚地查看有没有纰漏，在确定万无一失之后，他发现房间是冷的出奇，暖炉早就熄灭了，果然到了过年仆人们也不太把他当回事，马岱有些自嘲地想。把暖炉重新升起，马岱裹着衣服蹲在炉前，想着赵云是否也很期待明天的灯会呢。
元宵节当天，清冷的街市又渐渐热闹起来，正月过了一半，很多店家也都开始营业了，他们各自在门框上挂起火红的灯笼，为新的一年讨个好彩头。
马岱这天早早便醒了，不是他不想多睡，而是震天的爆竹声实在不允许他在被窝里逍遥自在。迷迷糊糊地被伺候了穿衣洗漱，端上早点。
“啊，汤圆……”
马岱这才清醒，原来今天是元宵节了，他赶紧瞅了瞅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荷花灯，看到它安然地立在画桌上，这才回过身子开始吃早餐。
接着便就是布置家里，马岱的宅子非常大，里里外外都得挂上灯笼，虽然自己不必亲自去挂，但绕着前庭后院来回奔波也是个苦差事。终于搞的差不多，也到了可以点灯的时辰了，马岱看着灯火通明的宅子，总算也有了点成就感。草草填了肚子，马岱便提着那盏粉红的荷花灯出门，小心地踏着雪水见赵云去了。
“马岱大人。”
“赵将军！哦——这件衣服可真好看啊！”
马岱本想去赵云家，看来赵云是提前出来了。他穿上了之前做的那件新衣，可能是赵云不太穿长衫吧，原本温和的气质变得有些冷冽，莫名有点难以接近了。
“是吗？李大爷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害我担心穿出去丢人呢。不管怎样，要多谢马岱大人。”
赵云说完垂下眉目，微微颔首。
“赵将军哪里的话，我很乐意效劳！”
马岱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想抓抓头发，却发现手上提着灯。
“赵将军，您看，这是我做的灯，漂亮吗？”
赵云饶有兴致地走过来，捧着灯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又还给马岱。
“现在天色已暗，马岱大人把它点上吧。”
马岱应了一声，便去小摊上买了几只蜡烛，点燃之后安在底座上，温暖的橙色光亮就这么扩散开来，在稍远处看着的赵云也不禁赞叹起来。
“走吧！逛灯会去！”
马岱兴奋地朝赵云招手，然后一脸向往地看着已由各种灯笼装点地流光溢彩的皇城。赵云却不疾不徐地走过，让马岱小心脚下。
今年的元宵盛会依旧热闹非凡，大家怕是把能想到的玩乐项目都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贪玩的马岱简直如鱼得水，在人流如梭的灯会上跑得行云流水，让赵云觉得自己是带了个大孩子出来，荷花灯现在是在赵云手上保管，不然像马岱这样的玩法，早就给弄丢了。
一条街玩下来，马岱终于觉得有些累，抱着手里的各色战利品，一个一个地放在地上给赵云讲解是怎么得来的。
“射箭游戏啊？我玩不成啦，那些老板都认得我们几个，去年关索差点包揽了所有奖品，店主的脸苦的跟吃了黄连似的！”
赵云一边听马岱讲自己的光荣史，一边拨弄手里的荷花灯。
“听说关索大人今年不回来了？”
“嗯，不过有三娘陪着他，也不会很寂寞吧。”
马岱嚼着嘴里的糖果，暗暗希望安南一切太平。
仅是稍稍离开街市，就显得特别安静，就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城垒，城内喧嚣繁华，城外冷冷清清。
马岱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站起来投进人流里开始第二轮的奋斗，却被赵云拉住了。
“马岱大人，我有些疲了，可否再陪我坐坐？”
“啊，当然可以，赵将军今天又辛苦了？”
见赵云困乏，马岱当然不能把他丢下一个人去玩乐，就挪挪身子，朝赵云那边靠了靠。
“嗯，收拾了家里，大扫除到今天才算结束呐。”
“是吗，那个房子两个人打扫也够呛的。”
马岱苦笑了下，说是两个人，其实大概也就是赵云一个人在做吧，以他的性格不会让老人过年还帮着干活。
赵云也不回答，只是看着灯里微微摇曳的烛火。
“如果赵将军累了，我们就回去吧。”
马岱开始觉得赵云只是不想让自己失望才来灯会的，赵云对这些也确实不那么热衷。
“再等一会吧，你看，对面多热闹啊，让我再看看吧。”
“赵将军明明不喜欢热闹。”
“但大家看上去很幸福，这样便够了。”
“嗯，我们在前面拼命也就是为了这个啊。赵将军，今年也一起加油吧。”
赵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他抬手抚摸着马岱的头发。
“好孩子，你会好好活下去的。”
“……谢谢您。”
马岱不知这时该不该说感谢，他觉得赵云大概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在哄。算了，在赵云眼里他永远也是个小孩子。
“让您陪了这么久，我玩的很开心！”
不用说短暂的休息之后马岱还是忍不住拉着赵云回到灯会。这下就是一直玩到收摊，赵云看起来竟不像之前那般疲累。
“我也托马岱大人的福知道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赵云的家跟上次一样是一片漆黑，完全没有点灯。马岱实在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把手上的荷花灯递上。
“您不嫌弃的话，这盏灯送您吧。”
“很漂亮的荷花，我也确实相当喜欢。但我已经不需要了，你留着探回去的路吧。”
“这样啊，那……您好好休息，下次见吧。”
赵云点点头，转过身去推门。
马岱告辞后，走出十几步，也不知为何想回过头看看赵云，却没想到那个淡青色的影子依然在那儿。马岱有些惊喜，他向那影子挥了挥手，对方回应似的动了动后，便消失在门里了。
六
正月还没过，马岱就被调往祁山附近进行地理侦察，大概诸葛亮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了。既然他都能想到，那么司马懿也肯定能想到，所以一直以来马岱苦无进展，把情况给诸葛亮之后，马岱便依命返回到成都。
祁山之行一无所获，马岱也没有必要再去特意见刘禅，回家休养了一阵过后，他开始觉得无聊，关索自从去年末就一直在安南，诸葛亮丝毫没有把他们调回的意思。最近成都弥漫着一股僵硬之气，正适逢梅雨，这就更让人觉得不适。
一向坐不住的马岱被家里的霉味赶了出来，虽然外面的空气也不甚好，但总算是不太憋闷，外面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撑着伞在外闲逛也算是能打发时间了。
因为梅雨，各家店铺的生意都不好，当然也见不到平日的各种摊贩叫卖的热闹景象。挑小路走的马岱发现不远处正是看到了赵云的宅邸。
走近一看，果然还是一样大门敞开，丝毫不关心是不是安全。
“李大爷！在吗？”
马岱收了伞，用伞柄叩了叩木门。隔了很久都没人应门，马岱已经准备重新把伞撑起来时，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是哪——”
“哦？您这不是在嘛，我等了很久呢！”
李大爷看到是马岱，话没说完竟就这么跑了过来。
“啊！李大爷，这么急做什么？赵将军呢？”
马岱把老人扶起，刚说完马岱就觉得对方正剧烈的颤抖，表情似在忍耐着什么。
“大人……他……去了。”
“什么？赵将军他什么？”
“赵将军去了，正月三十这天……他不在了！”
就像是拼劲全身的力气，老人说完这句话，便跪在地上干咳起来。
“赵将军……死了？”
马岱扶着门框，皱着眉喃喃道。雨声滴滴答答地打在屋檐上，但此时马岱觉得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雨水的声音，比任何一场战争都要震耳。
他觉得自己得忍住什么，不然他会对不起马超，也对不起以前死去的亲人。当他回过神来，雨伞已经掉在了地上，而李大爷吃力地想站起身。
马岱扶起了老人，他从没觉得扶起一个老人竟这么辛苦。下着雨，二人只好沿着院子的走廊绕去中厅和卧室。
把李大爷安顿好之后，马岱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家里走来走去，偶然转过头，左手边就是赵云的卧室——他曾经来过，那时赵云还在。
走进去就觉得空了很多，那张床没了，多半是烧掉了吧，马岱懒懒地想着，却发现眼前有一团黑色。
是风筝。
一只雄鹰图案的风筝。
是马岱送给赵云的风筝。
“您果然没有想要的东西啊。”
马岱轻轻地摘下那只风筝，因为梅雨，面上的纹路已经彻底糊掉了，只怕放到天上，也未必能看出这是一只鹰。
马岱愣了许久，把风筝拿出了卧室。
“这是您给大人的，大人没能带走，您便拿回去吧。”
李大爷早已老态龙钟，他沙哑着声音，马岱已经不知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捡起地上的伞，虽然雨小了些，但为了不让风筝彻底被毁掉，马岱还是撑起它，小步小步地走。马岱没有再回头，他现在才知道赵云已经向他告别过了。
七
梅雨刚过，天就渐渐热起来。
“大人，您现在去放风筝？”
“嗯，把它送给一个老朋友。”
六月确实不适合放风筝，但马岱还是把它放了起来。
它飞的很高，果然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形状了。
只是一个黑色的点。
线轴已经用完，风死死地拽住，让风筝线绷的像琴弦那样紧。
把最后一点线头从轴上剥开，它便迫不及待地朝天空飞去，徒留下手指上的微热。
“我能给您的，也只有这个了。”
扔下线轴，马岱很长时间没能站起来。
完
正月还没过，马岱就被调往祁山附近进行地理侦察，大概诸葛亮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了。既然他都能想到，那么司马懿也肯定能想到，所以一直以来马岱苦无进展，把情况给诸葛亮之后，马岱便依命返回到成都。
祁山之行一无所获，马岱也没有必要再去特意见刘禅，回家休养了一阵过后，他开始觉得无聊，关索自从去年末就一直在安南，诸葛亮丝毫没有把他们调回的意思。最近成都弥漫着一股僵硬之气，正适逢梅雨，这就更让人觉得不适。
一向坐不住的马岱被家里的霉味赶了出来，虽然外面的空气也不甚好，但总算是不太憋闷，外面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撑着伞在外闲逛也算是能打发时间了。
因为梅雨，各家店铺的生意都不好，当然也见不到平日的各种摊贩叫卖的热闹景象。挑小路走的马岱发现不远处正是看到了赵云的宅邸。
走近一看，果然还是一样大门敞开，丝毫不关心是不是安全。
“李大爷！在吗？”
马岱收了伞，用伞柄叩了叩木门。隔了很久都没人应门，马岱已经准备重新把伞撑起来时，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是哪——”
“哦？您这不是在嘛，我等了很久呢！”
李大爷看到是马岱，话没说完竟就这么跑了过来。
“啊！李大爷，这么急做什么？赵将军呢？”
马岱把老人扶起，刚说完马岱就觉得对方正剧烈的颤抖，表情似在忍耐着什么。
“大人……他……去了。”
“什么？赵将军他什么？”
“赵将军去了，正月三十这天……他不在了！”
就像是拼劲全身的力气，老人说完这句话，便跪在地上干咳起来。
“赵将军……死了？”
马岱扶着门框，皱着眉喃喃道。雨声滴滴答答地打在屋檐上，但此时马岱觉得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雨水的声音，比任何一场战争都要震耳。
他觉得自己得忍住什么，不然他会对不起马超，也对不起以前死去的亲人。当他回过神来，雨伞已经掉在了地上，而李大爷吃力地想站起身。
马岱扶起了老人，他从没觉得扶起一个老人竟这么辛苦。下着雨，二人只好沿着院子的走廊绕去中厅和卧室。
把李大爷安顿好之后，马岱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家里走来走去，偶然转过头，左手边就是赵云的卧室——他曾经来过，那时赵云还在。
走进去就觉得空了很多，那张床没了，多半是烧掉了吧，马岱懒懒地想着，却发现眼前有一团黑色。
是风筝。
一只雄鹰图案的风筝。
是马岱送给赵云的风筝。
“您果然没有想要的东西啊。”
马岱轻轻地摘下那只风筝，因为梅雨，面上的纹路已经彻底糊掉了，只怕放到天上，也未必能看出这是一只鹰。
马岱愣了许久，把风筝拿出了卧室。
“这是您给大人的，大人没能带走，您便拿回去吧。”
李大爷早已老态龙钟，他沙哑着声音，马岱已经不知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捡起地上的伞，虽然雨小了些，但为了不让风筝彻底被毁掉，马岱还是撑起它，小步小步地走。马岱没有再回头，他现在才知道赵云已经向他告别过了。
七
梅雨刚过，天就渐渐热起来。
“大人，您现在去放风筝？”
“嗯，把它送给一个老朋友。”
六月确实不适合放风筝，但马岱还是把它放了起来。
它飞的很高，果然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形状了。
只是一个黑色的点。
线轴已经用完，风死死地拽住，让风筝线绷的像琴弦那样紧。
把最后一点线头从轴上剥开，它便迫不及待地朝天空飞去，徒留下手指上的微热。
“我能给您的，也只有这个了。”
扔下线轴，马岱很长时间没能站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