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四个过气吧友的七夕小短篇

@痴人路过@秀可染指@86876868
此四人,不仅过气,而且淋。
并且说是四人,实际上只有过儿和秀秀写了……咳,小八你这个大坑货!
随便找的表情包镇。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28:00 +0800 CST  
第一篇是过儿写给小八的。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29:00 +0800 CST  
爱的意义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不大,也不小,拿房间的主人来丈量,可以放下十几二十几个还绰绰有余,房间零散并凌乱,门是推拉的玻璃门,潦草地拉上帘子,窗户高而小,钢管冷冰冰地封着外面风景,阳光稀薄地落在房间中,不大不小的空间中散落着一张床,床上是凌乱的衣物还有没有叠好的被子,从脏乱的一隙里,瞧见食物的残渣。
主人就在这脏乱的中间,又或者说是脏乱的中心,他是新搬进来的住户,还勉强有几分洁净模样的瓷砖地板映照着他冷白的手,修长的手指不自然地垂下来,指缝中含着黑色的污垢。墙壁灰蒙蒙的,新刷的白色有如死人的颜色,竟然没有一丝令人觉得愉悦的地方,主人油腻腻的脑袋贴着这灰白的墙,软软的脸颊贴着墙壁,脸颊上还留着伤心的泪痕。
而主人的访客刚刚踏入这片小区。
这小区还算普通,但是访客的尊荣足以叫他觉得此处不堪忍受,昨日刚刚下过雨,城市中平坦的水泥地早已蒸发了所有的水分,此处的泥土还留着那昨日的馈赠,湿漉漉的,蹭在来人蹭亮的皮鞋上面。
访客的身上还带着香气,这香气馥郁优雅,抗拒这里的一切,无论是路旁乱糟糟的垃圾桶的气味,还是泥土廉价又腥咸的味道,它全都抗拒。
访客停了一瞬,又坚定地走了下去。他早已知道他的目的地,也知道他的目的,他这一类人,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也不浪费时间在无谓的挣扎上。两旁自由生长的灌木丛是如此崎岖又怪异,叫他躲不开探出来的根根树枝,高档的衣物被枝条勾破打湿,晨露像是暴雨一样落在他的裤脚,泥土蹭着他的皮鞋,他不得不苦笑着矮下身子,躲过一根粗壮的树枝,被蜘蛛网迎面盖了一脸。
访客狼狈得几乎已经不像是他了,他的衣着,他的行为,他的表情,都可以看出这个人养尊处优,出于一个花草都为他们精心修饰的世界,他虽然已经如此狼狈,但身上的香气并没有消失,这或许是他唯一还留存的骄傲,但是无论外表如何变化,外部环境如何叫他吃惊,他的瞳孔深处,所流出来的情感,绝不是这些普通的小事引起的。
访客已经越来越近了,主人还没有察觉,他的眼泪又慢慢地从眼中溢出,鼻子小幅度地抽动,冷白的手在空中挥舞,抽过纸巾,猛地一擤,一丢,就又停止不动,像是山一样地安静下来。
访客狼狈着,玻璃门上贴着花俏的纸,帘子虽然是胡乱拉着,却恰好遮住主人的身影,访客想要伸手敲门,却又在触及门的时候,猛地缩回,落在他的头发上。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29:00 +0800 CST  
访客是足够英俊的,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他的狼狈并没有使他难堪,他的风姿足以抵挡外界对他的不友善,即使他是坡脚,也必定能够走出令人叹服的姿态。
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整理姿容。
访客不清楚这样的举动对他是不是有帮助,玻璃上面隐隐浮出他的面容,漆黑的眼睛变得淡淡的,似乎连眼中那化不开的担忧都变得不是那么明显,但是蹙着的眉目,微微抿住的嘴角,都足以看出这个人的不安。
但是又能够怎么办呢?枯等的时间蒸腾着他已经干涸的心灵,心脏被折磨着,每一次都在反复地询问自己,都在拷问自己,但是却得不到一个回答,这样想着的他怜悯着屋内的主人,因为他熟悉这主人,就如同他熟悉这个人对他失望的理由,这个人哭泣的理由,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就算他把心挖出来,难道还能证明什么不能证明之事吗?
主人是叫敲门的声音惊醒。
又或者他本就是醒着的,叫着本就该来的敲门声扣醒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虚浮无力地下床,拉开门,他是那样地不设防备,微微红肿的眼睛让他没办法一下子认出眼前的人,等他下意识地想要关门,对方已经压着他进来了。
熟悉的香气,温暖的怀抱,思念的体温,这些一下子触发了主人本就软弱的泪腺,他流泪像是不要钱一样,他的力气似乎全部都被哭走。
残留着水的杯子照出两个人纠缠的身影,踢到在地的瓶身看到主人倒在床上的样子,食物的残渣被碾碎,被子被推开,房间里凝聚的臭气在空气中淡淡地浮动,被因为激动而越发浓郁的香气抗拒着。主人的眼睛里藏着对方冷静的面容,访客额角滴落的汗液混杂着两人小小的身影,纠缠着的,欢爱着的,主人在访客身下辗转求欢,声音细细,双颊发红,访客敞开身体容纳着主人,身体因为情欲而显出不一样的姿态。紧紧扣在主人肩膀上的手,终于用力地按住,主人从难以抗拒的欢爱中本能地挣扎着,求饶着,访客最终松了手,只在对方的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但是情欲过后,极度的空虚抓住主人本就惊慌失措的心灵,主人慢慢地想要退出访客的怀抱,却被紧紧抱住。
“何必,你又不爱我。”
主人冷冷地说到。
访客虽然无心,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被刺痛了。
人终是难免后悔,他也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
人确实应该诚实,但是诚实的代价有时候太过严重。
那是一个普通的午后,被娇宠的主人刚刚从床上醒来,或许是因为主人屡屡挑战访客的底线,或许是阳光下这样不受他束缚的人的场景刺激到他,他竟然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才不信。”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0:00 +0800 CST  
主人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阳光太耀眼,他不得不翻个身,看着立在阳光中的访客,只觉得他无比英俊,连心情都好了许多,笑眯眯地回答。
“我是真的不爱你。”
访客的姿态有点奇怪,几步慢慢走到主人身边,微微俯下身子,“你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又没身材,还又短又快,我怎么……”
“啪——!”
主人狠狠地打了访客一个耳光,他已经被愤怒侵袭,双眼发红,浑身发抖,声音发颤,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是……真的……这么想?”
主人抽抽噎噎,好像被揍的是他,他歇斯底里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的衣服是如此宽松,遮不住身上昨日留下来的红痕,访客出奇地觉得这场景有几分香艳,竟然忍不住微微一笑,这笑容更加刺激了主人,访客抱着歇斯底里地主人,对方是如此地胡闹,可是对方的手脚打在他的身上,并不是很痛,反而肢体摩擦带来的感觉让他有几分沉醉,这种发现让他有些茫然,他平日是习惯自持的,主人也足够乖巧,连睡觉都是静静地睡在一旁,从来不折腾他,这让睡在十分宽绰的大床上的访客竟然觉得十分寂寞。
访客几乎是有些粗暴,半强硬地推倒主人,下身昨夜刚刚使用,此刻有些粗暴也不碍事,主人气红的脸掺入欲望,双眼雾腾腾的,他察觉得到自己对于主人的吸引力,以至于飘飘然,完全低估了主人的敏感。
对方趁着他不在,竟然偷偷跑了出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方住在他已经找到过的地方,只是越来越疯狂,每一次的抵抗都像是在抵抗死亡一样,访客必须要十分费力,才可以突破蚌厚厚的壳,吃到其中肥美的肉。他啜吸着身下的人的肌肤,摇摆着腰部,这个人即使在抗拒着他又怎么样,即使想要逃跑又怎么样,访客紧紧抓住对方的手,感受对方每一次深深陷入他体内的感觉。
但是终有冷静下来的时候。
主人背对着他,背后全部是他吸出来的斑斑红痕,语气虽然冷漠,但是颤抖的背部足以显示他的不安,访客愧疚地亲吻着对方看起来精巧的蝴蝶骨,温柔地一遍遍抚摸,“我是爱着你啊。”
主人缩了缩身子,访客从容地把对方抱在怀里。
如今已经是秋天,从夏天开始,这里的房客就已经越来越少,旁边的小卖部也陆陆续续地搬走,外面已经被人买下,有拖拉机在旁边施工,轰隆隆的声音一直在响起。
访客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悲的人,他说着令人怀疑的谎言,他无法将他对主人的情感称作爱,但是如果他的情感不是爱,那么主人只会陷入歇斯底里。但是如何一个人,在爱着对方的同时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将对方逃避的地方打造成一个恐怖的地域,叫寂静和空虚像是恶魔一样抓着对方敏感脆弱的心灵,又以物质和漫不经心的嫌弃来圈禁对方的灵魂。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1:00 +0800 CST  
访客叹息着掰着主人的肩膀,再次亲吻那噙满泪水的眼睛。


再次回归富贵生活,主人就像是再次被剪断羽翼的鸟类,整日恹恹地坐在窗前,有时候访客会停下来,就着这个姿势,在青天白日里满足突如其来的欲望。
主人已经察觉到对方的不爱,他的心灵因为缺少对方的爱而迅速萎靡,他本来以为他们是因为爱情链接在一块,这个时候对方又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
爱情的幻灭给他的精神带来极大的伤害,主人又终日被对方漫不经心地索求着,他本来就是比不过访客有体力,此刻更是精力交瘁,他像是被晒得发白的花,连最后一丝香气都在耀眼的光芒中消失殆尽。他终日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枯看日头升起又消失。
访客注意到了,他俨然化作最本分的情人,甜言蜜语不绝于耳,温柔的爱语轻轻地落在肌肤上,汹涌的欲望来佐证他的说辞,恹恹的主人可怜地抓着这一丝谎言,拼命地挣扎着活起来。
但是,什么又是爱呢?
主人的内心里盛满了惊恐,他原以为,一个高贵优雅的人肯为他这种小人物低头,为他瞻前顾后,那么就是一种爱,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份爱会被当事人否决。此刻访客已经察觉到他的鲁莽,更加贴心,更加温柔,但是主人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充盈着温柔的眼神,越发觉得可怕。
一个人如何可以用这样子温柔的举动来欺骗他人?


访客的房子很大,很大。
有时候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主人蹙眉的模样,有时候是打蜡的地面,模糊地存着主人不耐烦的眉眼,有时候是展开的玻璃,映着主人神思不属的面容。
访客不是没有察觉,他懊丧过去的莽撞,吃惊于自己的行为,他无法再得到过去那个甜蜜可爱的恋人,只能用力把这个悄悄竖起小刺的恋人抱在怀里,把那又尖又可爱的小刺扎到皮肉里去。
访客甚至有些迷恋,这刺入肌肤的痛苦感。

主人却受不住了,他开始疑神疑鬼,怀疑访客对他的忠诚,因为即使他再怎么爱自己胜过别人,也难以抹消这个人和他之间的巨大差距,这样一个人,不爱着他,又那么精力旺盛,怎么可能会忠于他?
主人质疑着,吵闹着,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独自归来的访客,歇斯底里的发着脾气,摔碎了价值连城的东西,每摔一次,都觉得是心在痛。他痛得几乎受不了,也开始屡屡外出,他试图躲着访客,不让对方找到他的踪影,即使这对访客来说几乎是无用功。
他躲在酒吧里,和陌生人说着自己的故事,他醉倒在路人的怀里,揉着头喊疼,他被人按在小巷里,仰起头看见的是城市微红的夜空。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2:00 +0800 CST  
主人心虚自己的行为,怀疑那个无所不知的访客早就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肯定在忍耐着等待他提出分手,主人作呕于访客假惺惺的温柔,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访客,越发歇斯底里地折腾,几乎所有和访客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访客有一个疯子一样的恋人。
他的目的达到了。
主人躲在被子里哭泣,他不想做一个坏人,不想当一个遭人讨厌的反派,他开始臆测访客的心上人,臆测对方是一个和他截然不同,温柔又体贴,还十分优秀的人物,他被幻想刺激到,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
主人恨着访客,是这个人把他变作如此不体贴的坏人,幸好,他还算幸运,命运也没有苛待他,他在酒吧里遇到一个真正尊重他的人,对方愿意和他一起去国外结婚,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是那么地短,但是对方是如此热切地爱着他,体贴着他,原谅他被可恶的前任折磨得精力交瘁,竟然发展出这样一个不道德的恋情。这个人体贴他的弱点,怜惜他的命运,是如此温柔,待他如珠似宝。
主人悲痛的哭泣里终于掺杂了一丝笑容,他想到了和对方未来美好的生活。

“我要和你分手。”
虽然已经下了决定,说出口的时候,主人还是觉得眼睛发烫,神情也变得扭曲了。
“其实,你早就希望我和你分手吧,你明说就好,我不是那种会纠缠你的人。”
主人努力克制自己的神情,避免泄露太多的软弱,但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回答,心里反而生出了怒意。
访客只是从容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嗯,我知道了。”
“那我回头就搬出去,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没有什么。”
原先想好的内容已经无法说出口,对方的表情像是寡淡的面条,连下口都觉得多余,主人匆匆说完,就起身准备去拿已经打包好的行李。
提着行李正准备走出卧室门口,主人就发现访客尾随上来,对方无所谓地抱臂站在门口,那幅姿态严重地挫伤主人的自尊心,他有点恶狠狠地往对方身上一撞,然后准备走人。但是现实却不如预想的那么简单,主人反而被紧紧抱住。
主人被对方抱着丢到床上,对方的动作并不粗鲁,因而主人反而有恃无恐。
他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样,恶狠狠地攻击对方。
“怎么?不让我走?不是你说我……”
主人顿了一下,更加怒气冲冲,“反正我管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受够你这种人了,只会假惺惺地讨好别人,根本没有什么真心实意!”
“那那个人对你就是真心实意的吗?”
主人一下子安静了。
他缩了一下肩膀,别开脸,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你不爱我,不是吗?”
“对,我不爱你。”
主人一下子被这言论刺激到了,立即讥讽,“那你还拦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还欠你钱?”
“欠啊。”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3:00 +0800 CST  
访客一步步地逼近主人,“反正我不爱你,当然不需要为你砸碎的那些东西负责,让我想想看,你砸了一个唐三彩,嗯,还弄坏了我从国外弄来的雕像……这些加起来,你一辈子也赔不完啊。”
“……好聚好散不行吗?”
主人眼睛微酸,语气低落地恳求着对方,“我出轨是我不对,但是你也有不对啊,你不爱我,还纠缠着我干什么?”
“好聚好散?”
访客微微一笑,“我们已经散了,就让我们重新聚起来吧。”
“这一次,我不会装作那个温柔体贴,看不懂你究竟在和谁聊天竟然完全顾不上我的恋人了,我只会是我,我就是没有爱。”
访客用力压下主人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眼中终于显出惊恐的主人。
“我有可能是爱你的,如果恨不得把你吃到肚子里,憎恶你的欺骗,厌恶你的出轨,讨厌你的漫不经心,恨不得撕碎你只会说谎的嘴巴都是爱的话,我就是一直一直都爱着你。”
“我还想,永远将你扎在我的怀抱里,我不会再给你自由,不会再尊重你的意愿,你没有朋友可以来往,没有自由可言,如果连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是爱情的话,我只能说,我们的爱情真的是漆黑无比。”
“你哪里也不能去,谁也不能再看一眼,你的世界里只会剩下我,我的爱人。”
【END】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3:00 +0800 CST  
惊了,小八竟没艾特成功,大概是百度太爱你@86876868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4:00 +0800 CST  
第二篇是过儿写给我的。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4:00 +0800 CST  
此情可待成追忆
三月,青草绒绒,鸟飞鱼跃,已经初春。
去年长达十年的动乱刚刚结束,新皇坐镇京畿,边远之处战事也逐渐消弥,只是偶尔,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些令人不安的谣言。
如今最流行的,是说神威大将军的谣言。
神威大将军家中世代从军,军功赫赫,如今更是从龙之臣,好不风光,却听闻如此英雄人物早有知己红颜,国事平定之后,此人就单骑白衣,远走天涯。
有人说,红颜躲在青山碧水之后,花颜月貌,深谷幽寂,只待情郎,有人说两人早年错过,战乱之中相逢,红颜已为人妇,只是恰好,此时此刻,并无违矩之处……
听闻这些闲言碎语,柳郎也只是习惯性地露出一丝浅笑,身姿消瘦,偏白的脸盘显出几分孱弱,柳叶细细,拂过浣洗得发白的长衫。
他习惯性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越逼近一户大宅,就越显得苦楚。
大宅门口就坐着一个汉子,虎背熊腰,倚在门上,双眼如虎豹,不带善意地扫过柳郎。
柳郎悚得身子一缩,越发显得软弱可欺,只是若是不进,他只怕会被人强拖着进门。
宅院深深,不知何时建造,普通百姓之中并无人知晓,柳郎在此地待了五年,也不曾察觉过。
他推开书房,只见那人白衣束冠,端坐在案子前,凝神提笔,笔下如游龙走蛇,柳郎伸颈,只窥见无边月色四字。
柳郎是个书呆子,见着此人写了四个字,下意识地琢磨缘由,一恍神,再回神时,只见对方已经看了他许久。
柳郎本能地一退,只是对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他也没办法避退。
“过来。”
男子冲他说到。
男子长身玉立,眉目如画,举止之中自有一股气度,压着柳郎,让他不敢反抗。
“你我好歹是同窗知己,你这么这么怕我?”
柳郎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挤出一个笑容。
说是同窗,其实是抬举。
王郡神秀山上的天一书院自古是才子的去处,柳郎资质不佳,勉强在山脚下的一家普通书院念书,此人,即是山上的学子,平日行动总有一群人尾随,修养见识俱是极佳,柳郎歆羡不已,一日眼尖瞧见此人独身躲雨,就腆着脸邀人入室避雨。
此后又来了几次,柳郎渐渐熟悉对方,不料一日柳郎放纵,饮些酒水,醒来时狼狈不堪,来人已经远逝,只留下一块上好的玉佩,被柳郎失手打碎。
因而初见这人,柳郎反倒一时没有想起自己的狼狈,只有打碎玉佩的担忧害怕鲜明地冒出来。
“过来。”
男子加重了语气,柳郎立刻一惊,害怕得想要逃走,却不能不靠近对方,脚步一错,柳郎就被强行抱住。
男子身上有着淡雅的檀香,但是埋在他的颈侧嗅闻的动作却失了几分淡雅从容,柳郎无法抑制自己的害怕,浑身发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6:00 +0800 CST  
男子将他抱到案子上,强行分开柳郎的双腿,这尊荣万分的人俯在他的双腿之间,轻启朱唇,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好似唇齿间吞吐的不是什么肮脏事物。
柳郎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咬紧牙关,避免泄露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男子却忽然深深吞吐,柔软的舌头堵在小孔,叫柳郎失神哭泣。
柔软的臀肉被对方包住,揉捏,酥麻的感觉从身下传到心口。
无论多少次,在青天白日中泄身,都足以叫柳郎湿红了眼睛。
对方起身,漫不经心地替柳郎提起裤子,抱在怀里,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头。
对方亵玩着他的身体,手探入衣物之中,柔软可怜的乳粒被压迫揉捏,双耳时不时被对方含在口中,猩红的舌头缓缓划过。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一起度过这样平凡的午后,只是那时,对方常常抚琴自聊,而柳郎只是坐在一旁发呆。
绝不是眼前如此模样。

一时不查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色已黑。
柳郎匆匆起床,男子已经不见了身影,他不知道该去何处找他,若是不早些,他只怕今夜都要留在这大宅中,只怕日后都出不去。
仆从个个装聋作哑,只是伸手一拦,双眼黑沉沉地盯着柳郎,柳郎怕得头皮发麻,又匆匆逃开。
不知道转了多久,终于听见模糊的人声,柳郎一喜,趋步向前。
“将军喜欢的竟然是这样的小家伙,只是你虽然是盖世英雄,小家伙未必喜欢你。”
出声的人轻佻又散漫,折扇一摇,笑脸如花。
“他不喜欢,我自然会放开他。”
“当真!”
原本犹豫着该不该上前的柳郎一激动,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他鞠了好几个恭,说话也不利索,牙齿打颤。
“我……我不喜欢你。”
来客眨着眼睛,折扇开了又合。男子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神情竟显得有几分惆怅。
“你居然不喜欢我。”
“我和你早年相识,一直相处融洽,我从军离开之前,你主动献身,我留下一块玉佩以示诚心,几年不见,我只当你在闹别扭害羞,埋怨我,没想到,你居然不喜欢我。”
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军人,是举国敬慕的大英雄,是绝不会卑鄙地罔顾你的意愿,纠缠你的。”
对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这样子说?”
“阿柳,乖一点,去床上等我。”
柳郎浑身僵硬,双眼泪湿,双唇颤抖地吐出恳求的话语,“你刚刚,你刚刚明显不是那样子说的……”
“刚刚,你也说了刚刚,我现在说的是,去床上等我。”
柳郎身体轻轻一晃,“……我……天色不早了……我想回去……我想回去……让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
男子,王渝轻轻拍了拍柳陵的脸,“我说了不好,所以你乖乖去床上等我。”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6:00 +0800 CST  
柳陵不堪忍受,奔溃想要逃跑,却被王渝抓在怀里,对方径直走向卧室。
那夜,柳郎一夜无眠,早年被忘却的记忆重新归来,他原先只是半醉,却被王渝强行灌下酒水,洒了一身,对方就剥开他的衣物,等他稍有感觉之时,只见这个人骑在他的身上,不断摇晃着臀部迎合着他的欲望,陌生的肉体纠缠给他带来巨大的刺激,居然下意识地抹消这段记忆,直至今日,对方再一次地吞吐他的欲望,眉眼中尽含欲望满足的快乐,地狱一般的回忆才重新被唤起。
柳郎挣扎着想要逃跑,胡乱伸出的手被男人握住,对方湿红的舌尖舔着柳郎指缝,露出一个黑暗无比的笑容。
他悲鸣着将热液撒在对方的体内,月夜之下,男子俯身亲吻他,遮住了无边的月色。
【END】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6:00 +0800 CST  
第三篇是秀秀的报社番外……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7:00 +0800 CST  
方覃湛睁开眼,转头就看见旁边的男人睡得正浓,一只手臂压在自己的胸口,难怪在梦中梦见自己遇到山崩被石头给埋了,怎么都醒不过来,硬是难受了一整晚。把压在胸口的胳膊挪开他打开再睡个回笼觉,闭上眼翻了个身离旁边的人远一点,几分钟之后又睁开眼,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印着淡淡花纹的天花板半晌,叹了一声,一脚把旁边的男人从床上给踹了下去!
‘咚’的一声,男人摔在了地板上,抬起头就对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漂亮的眼睛是充满了愤怒的眼睛,男人动作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说道:“你醒了。”
方覃湛冷漠的看着他,“杜应潜,不管你这一次找什么理由也不能阻止我和你分床的打算,你知道的,隔壁的人睡姿比你好一万倍。”
杜应潜:“……”那是因为隔壁的人总是比你早醒。他无奈的站起来,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说道:“最近出了些事情,所以我们都担心你的安全。”
方覃湛闻言原本愤怒的神情立刻就消失不见,他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黯淡,“还是没查出来凶手吗?”
杜应潜也知道他有些伤心,点头,“放心,你会安全的。”
从早上起来方覃湛就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他依然面无表情,用早餐的动作依然优雅,然而他的心情却非常的低落,半年前一直在一起的爱人失踪了,怎么也查不出是谁搞的鬼,几个月前一所农场起了大火,烧成了一片灰烬,而在其中的地窖里发现了还没有烧尽的骨架,经过验证是他失踪依旧的爱人,得知这个消息的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毕竟是常伴已久的爱人,无论对对方有多少感情至少也是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的人,他为此非常的愤怒,但还没等他恢第二个爱人也失踪了,同样的,他也收到了死亡的通知,无论怎么都查不出凶手,而那些曾经有过利益相争的对手也是一脸无辜。接连失去两个生活已久的伴侣给他的打击都很大,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过门。
谷晟昀从厨房走出来,将手里的牛奶轻轻放到他面前,皱着眉看他心不在因的模样,说道:“多吃一些吧,你最近的食量才好起来,不能只吃煎蛋。”
方覃湛无精打采地看着盘子里完整的肉片,“不想吃。”
“不要让杜应潜觉得他的厨艺又下降了,”谷晟昀弯腰在方覃湛的嘴唇上吻了吻,“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陪你。”
方覃湛突然觉得一阵心悸,一只手瞬间把谷晟昀的手紧紧抓住。
“怎么了?”他突然的动作让谷晟昀一愣,拖了凳子干脆坐到了旁边,看着方覃湛面无表情却眼带担忧的眼神愣了一下,开着玩笑说道:“你不会是突然发现舍不得我了吧?”
方覃湛皱着眉头没说话,但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放松。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7:00 +0800 CST  
心里明白对方是被半年前的事情给弄得有些疑神疑鬼的了,谷晟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里带带着温柔,“我会在八点之前回来,嗯?”
方覃湛还是皱着眉,但手上却松开了。
被放开了谷晟昀却有些不太愿意了,他笑眯眯地指了指嘴唇,说道:“来,阿湛,至少给个离别吻?”
方覃湛面无表情地凑过去亲了下正准备退后结果被按着后脑勺吻住了,说起来谷晟昀的吻技是几个人里最好的,方覃湛每次和他接吻都回觉得魂儿都会被吸走,这个离别吻维持了一分多钟,比起以往动不动就开始的吻来说已经是比较短暂的了,正想着就觉得胸口一凉,然后就被咬住了乳|头。
方覃湛:“……”
“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杜应潜揪住了谷晟昀的后领把他从方覃湛身上拉开,微笑着说道:“谷晟昀,你这个离别吻是不是太长了?”
谷晟昀舔了舔嘴唇,看着满脖子都是刚才印上的吻痕的方覃湛,虽然觉得杜应潜太扫兴不过确实该走了,今天还有一个项目要谈,而且晚上他就能见到方覃湛了,也不必因为急于一时就冒着被关在门外的危险,他站起来摸了摸方覃湛的脸,笑眯眯的说道:“亲爱的等我晚上回来。”
方覃湛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快走,你要迟到了。”
杜应潜坐到谷晟昀坐过的位置,把牛奶又往方覃湛面前推了推,“阿湛,喝完。”然后他看着对方以缓慢的速度拿起杯子,又缓慢的一点一点地喝下去。
方覃湛把被子放在他的面前:“喝完了,我要出门。”
“好,”杜应潜站起来,“我陪你出去走一走也好,总是闷在家里也不好。”
***
两个人穿着厚实的外套就出门了,外面不比时时都开着暖气的家里,冷风吹过来脸上都差点结起冰霜的错觉,杜应潜侧头看着走在旁边的方覃湛,对方是最怕冷的了,但是因为半年来发生的事情除了开始的一段时间总是闷在房间里,但最近却总爱冒着冷风往外跑,前不久还重感冒一次,他和谷晟昀虽然担心却不能阻止,只能陪在旁边,希望他心里会好受一些,他看了看前面热闹的地方,说道:“我却买点热饮喝吧,阿湛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正好方覃湛也不想挤过去,就点了点头,看着杜应潜高挑的背影穿过了马路,他垂下眼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微微叹了声,他心里自然是知道杜应潜和谷晟昀的担心,但是突然失去两个人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也会难受更何况……
正放空思绪突然口袋里的手里震动了起来,方覃湛拿出手机看见是谷晟昀的来电,就算是人上班去了打电话也是家常便饭,他见怪不怪地划开了放在耳边,“做什么?”
对面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下,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请问是……阿湛吗?”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8:00 +0800 CST  
一听是陌生的声音方覃湛莫名心里一紧,“我是。”
“你快点到中心医院来吧,”对方沉重地说道:“来见他最后一面。”
直到电话挂断方覃湛都在愣神中,他看着杜应潜从对面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手里拿着两杯热饮,直到对方走到了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他:“阿湛?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太冷了?”
方覃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谷晟昀出事了。”
匆匆的赶到了医院,方覃湛直到站在病床前都不敢相信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开着玩笑的人现在却几乎毫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面,因为伤得太重几乎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没有人敢移动他。
似乎感觉等的人到了,谷晟昀缓缓睁开眼,看着坐在面前的方覃湛好几秒,突然毫无原由的眼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他动了动嘴唇,,气若游丝地叫了声:“阿湛……”
方覃湛手脚冰凉,他抿着唇,伸手摸了摸谷晟昀比他手脚更加冰冷的脸颊,“谷晟昀,你会好起来的。”
谷晟昀望着他,眼也不眨的望着他,似是要把他印进灵魂里,知道呼吸越来越困难才移开视线落在旁边面色凝重的杜应潜身上,眼里闪过许多的东西,最后还是艰难地说道:“照顾好阿湛……好好照顾阿湛……他只有……你一个人了……”
杜应潜闭上眼,点头。
谷晟昀就这样一直望着方覃湛,知道停止了呼吸也没有闭上眼睛。
方覃湛死死的盯着已经停止呼吸的谷晟昀眼也不肯眨,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脑子里轰轰作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应该流泪,应该哭出来,在失去第三个伴侣之后,不应该再这么压抑下去,但是他流不出眼泪,就在他脑子里的轰轰声越来越响的时候脖子后面一痛,他软软的栽倒,却被身后的一双手托住。
杜应潜抱着昏过去方覃湛,冷静下来,对一旁不忍的医生说道:“有什么手续要办的,我去吧。”
办完了手续,杜应潜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他慢慢的向前走。
谷晟昀在虽然不甘心死亡,却不得不放弃,让杜应潜好好照顾自己的爱人,从方覃湛身边的第一个人开始,第二个人,然后是谷晟昀,直到方覃湛的身边只剩下一个人,只剩下杜应潜,而能照顾好方覃湛的人,只剩下他。
皮鞋与地面的接触发出轻微的响声 ,走着走着他原本带着凝重的神色一点点变得面无表情,和方覃湛面无表情不一样,方覃湛虽然是没有表情,但眼睛却带着光彩,他却是从眼底里带着冰冷的冷漠。
谷晟昀看着他时带着恨意与杀气的眼神,却因为真心爱方覃湛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人,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好好照顾阿湛’
杜应潜推开门看着已经清醒过来听到推门声抬头的方覃湛,微微一笑:“阿湛,我回来了。”
【END】

楼主 牙疼的E菌  发布于 2016-08-09 17:39:00 +0800 CST  

楼主:牙疼的E菌

字数:10785

发表时间:2016-08-10 01: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1-12 20:05:1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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