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真】桃卿(折真日常向,微虐,总体日常甜)

小狐狸要去历劫了~~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历的劫也就不一样了,所以我安排的是飞升上仙时历情劫。老凤凰坐不住了哟还有,要感谢每天和我说晚安的@明素若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14 22:36:00 +0800 CST  
第九章
司命星君是九重天上掌管凡人运簿的神君,天下凡人一生的爱恨纠葛,贫富贵贱,统统都由司命星君一人主宰。他有数不清的运簿,但折颜往往更喜欢叫它们话本子,那里面全是司命为凡间的人们所续写的人生,大都充满艰辛。在那诸多话本的一隅,放着几卷不同寻常的,它们记录的都是下凡历劫的仙人的命格。而这正是折颜此行的目的。
“上神,不是小仙不愿帮你,而是这运簿从来就没有外借的先例,若是小仙贸然借给了上神,被天君知晓了这个罪责小仙是万万担当不起的。还请上神体谅。”司命面露难色拒绝了折颜想要看运簿的要求。
折颜依旧死缠烂打,道:“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不就是点话本子嘛,我看看又会怎样,你不说,我不说,天君又怎会知晓呢?”
司命的嘴角在不断抽搐:话本子……这位远古上神已经厚着脸皮在九重天赖了好几天了。除去自己到大殿上朝他不会跟着,其余的时间折颜都寸步不离,非要找他要运簿一观。但是说真的,他自掌管运簿以来就从来没有借给别人看过,即使是天君想要看也不一定能够如愿,除非要有东华帝君的令谕,不然他是真真不敢拿出来视人啊。其实自己的文采那么好,写的故事如此精彩,却无人能欣赏,这委实是司命星君的心头大憾。司命也无奈啊,自己大着胆子拒绝了一位上神看运簿的请求那么久,说心底不慌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是上神,自己只是东华帝君座下的一个小仙,先不说修为差距有多大,单是阶品折颜上神就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而且都听别人说这些远古遗留的上神们大都脾性古怪,自家帝君是位高冷的神,但其实只有司命知晓,帝君的内心腹黑的很;昆仑虚的墨渊上神是位威严庄重的神,四海八荒第一司战之神,气势恢宏,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就连那痴恋着墨渊上神的瑶光上神虽然清高,却也有其小女人的一面……但是,唯独这位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除了知晓他自己给自己的定位: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情趣优雅另类、品位比情趣更优雅之外,旁人还真摸不清他的性格。司命的心脏都快要慌到骤停了,想:若是折颜上神是一位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上神,自己如今如此不给他面子,哪日他暗中给自己使个绊子,自己这小命恐怕都要不保了。
司命战战兢兢的抹一把额前的冷汗,道:“上神,这运簿小仙是真作不得主。小仙也只是听命办事,一切都归东华帝君管,不然您随小仙去趟太晨宫,小仙去向帝君请示一番,再借给上神翻阅可好?”
折颜一拍额头,暗骂自己真是急傻了,怎么就没想到东华帝君这个多年的老友呢?他是司命的顶头上司,凭着自己与他多年的交情,要看运簿也容易得多。而自己居然傻到浪费了那么多天赖在天上。当真是关心则乱吗?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现如今真真在凡间都不知该长多大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要历的劫数开始应验了吗,心里越想越担心,道了句“走”就拉着司命去了太晨宫。
“折颜上神怎么会有时间来这九重天,还那么有闲情逸致的来看我?”东华帝君倚在桌案前看着今日方才送来的公文,对折颜的到来有些惊讶。
折颜与他见了礼,道:“我本是有事情要找司命星君的,可是他说此事必须有你东华帝君的首肯,非要请示过你后才肯助我,所以我便同他一同前来了。”
“喔?”帝君闻言看向司命。司命被他看得一个激灵,忙说道:“折颜上神想要看小仙的运簿,可是小仙知道,运簿是不能随意外借的,所以才与上神说要来请示帝君。这事儿该如何处理,还请帝君定夺。”
帝君面露疑色,问道:“你折颜上神要看那凡间的运簿做什么?莫非你看上了哪个凡人,红鸾星动了?”东华帝君与折颜相识几十万年,从未见他如此执着于某件事情过,忍不住猜想。
折颜有些尴尬的笑笑,道:“红鸾星动是不错,但却不是凡人。青丘狐帝四子白真寄养在我那桃林已有三万余年,如今小狐狸飞升上仙,下凡历劫去了,我只得来找司命星君看看他的运簿,好知道我那小狐狸到底要应什么劫,若是太过凶险我也好从中帮衬着点儿,对他爹娘也算有个交代。”
“喔?果真如此?那可要恭喜你了。本帝君听闻青丘九尾狐一族个个都是天生丽质,男的玉树临风,女的倾国倾城,当真是艳福不浅啊。”说罢又对司命道:“去取青丘四殿下的运簿来给折颜上神。”
司命应声离去。折颜对着东华帝君躬身一福道了一声“多谢”。东华好笑的看着他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道:“我看你嘴上说的是‘给他爹娘一个交代’,实则是想去凡间看着你的小狐狸吧?”
折颜也不扭捏,笑道:“帝君不愧是帝君,我着实放心不下真真一个人在凡间历劫。”
“帝君,上神,这是青丘四殿下的运簿,请上神翻阅。”司命适时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折颜道声谢,接过运簿查看。真真此次历劫,在凡间名叫柳亭,少时被柳员外夫妇收养。只因着这对夫妇捡到他的地方是一处湖心亭,所以给他起名叫柳亭。柳员外一直没有儿子,便将捡到的真真视若己出。现如今真真在凡间已经快六载了,家庭和美幸福。折颜对此颇为满意,再往后看过去,却成了一片空白。转过头问司命道:“为何这之后什么都没有?”
司命拿过运簿看了一眼,道:“飞升上仙的劫数乃是天定,小仙位低权轻,只能主宰凡人的命数,故而运簿上是一片空白,小仙能做的只是把所发生之事记录上去。四殿下刚历劫六年,故而他的运簿上只有六载。”
怪不得东华帝君如此洒脱的就答应让他看真真的运簿,原来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折颜再度蹙起眉头,心底有些七上八下的,仍不死心,问司命道:“那你至少应当知晓,真真此番所历的是何劫数?”
“失心之劫。四殿下这一生,注定所求皆不可得。”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16 13:07:00 +0800 CST  
高能预警哦,在凡间历劫自然是不可能顺顺利利傻白甜的,所以真真要受点苦了咯~~这就是所谓微虐之所在了!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16 13:08:00 +0800 CST  
为什么大家又沉默了……不喜欢小虐吗给我点支持好伐,我好心痛的啊!!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16 19:49:00 +0800 CST  
第十章
折颜走的时候有些失神,就连驾云都有些踉跄,险些坠落云头。还是东华帝君伸手扶了他一把才没有让他摔得太难看。他原本的计划是直奔凡间去,他要跟在真真身边,尽量让他应劫时不要太苦。
但是司命阻止了他。他说:“上神不要着急,劫数在四殿下成年之前是不会应验的。”
东华站在司命旁边,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历个劫而已,劫数历完自然就归位了,你何需如此的放不下?”
听到东华这么说了,折颜才稍稍冷静了些,无奈的勾起唇角笑笑。折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老妈子一般,真真不过是下凡去历一个劫,哪家的上仙不是这么过来的,不也一样活的好好的,自己确实有些操心过头了。只能强迫自己安下心来,准备先回桃林安顿好已经被他扔在桃林好几天,不,应该是好几年的小五。
东华帝君望着他多年的老友离去的背影,在心底感慨就连住在桃林与世隔绝,看似最远离俗尘的折颜都动了红鸾星,若是自己不曾把姓名从三生石上抹去,又会是如何的一番光景……
白浅已经在桃林里苦等了折颜和白真五年有余了,要不是还有毕方鸟她恐怕早就死在桃林里了——饿死的。折颜说是去找她四哥结果一去几年不归,白浅只得猜测有什么麻烦绊住二人,所以迟迟不归,然后惴惴不安的每日翘首等着他们回来。她问毕方鸟折颜和四哥会去哪里?原本没指望着这只高冷的鸟会搭理她,谁曾想毕方鸟居然开口说话了,道:“我听闻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或许上神和四殿下正在天上。”
白浅一想也对,老凤凰修为那么高,法术那么厉害,他四哥必定是安然无虞的,便放下心来,该吃吃,该玩玩,顺便还喝光了折颜酒窖里大半的酒。
所以当折颜回到桃林时看到一只醉醺醺的小狐狸四仰八叉的睡在他的酒窖里,酿好的桃花醉还少了大半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深刻地意识到了让孩子一个人在家的后果,特别是让一个熊孩子一个人在家的后果。无可奈何的老凤凰只能把毕方鸟叫来狠狠的训斥一顿,然后再让他把白浅带回家里睡觉,自己一个人默默收拾酒窖里满地的空瓶子和泼得到处都是的酒液。细数下来,酒窖里还剩下的酒也不多了。估摸着白浅这丫头每天都会来这儿喝酒,才能在五年之内喝光他的几乎所有存货。折颜边点着空瓶子边想着要抽空再埋些酒,不然真真历劫回来之后可就没得喝了。其次便是禁止白浅丫头进入酒窖,以防这剩下的佳酿也惨遭毒手。
折颜在心里算着日子,真真下凡已经六年,再过十年才能等到成年的日子,那时之后自己必定是要留在凡间陪他渡劫的,届时白浅就又没人管着了,那还不得让她翻天了去。折颜伸手拿过一旁的另一个空瓶,仔细盘算着狐帝夫妇现下会在哪里,自己该去哪里才能把他们寻回来将白浅带回青丘。一番收拾之后,折颜吩咐刚把白浅送走的毕方鸟,道:“你快去趟青丘,找现如今当家的小三子白颀,让他赶紧派人出去把他爹他娘找回来。这件事必须立刻就办。”毕方鸟领了命,现了原形往青丘去了。
然而青丘办事的效率成功的颠覆了折颜对于青丘的看法,不由得开始想象如今的青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光景,白颀实在不是个当君主的料。因为毕方把消息带去整整一年之后狐帝夫妇才姗姗来迟。所以小三子这是找了他们一年才找着的节奏吗?折颜看着两位越发意气风发的老友,再相比自己为了真真而越发憔悴,不禁在心底感叹:到底谁才是真真的亲爹亲娘啊……
折颜简单的把事情和狐帝夫妇说了,两人其实也很忧心,真真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哪有不疼不爱的。白夫人一听真真历劫去了当场就哭得泪流满面,边拿手绢拭着眼泪边念叨道:“真真这孩子懂事,从小就会照顾妹妹为爹娘分忧,上天怎么会让他去经历这样的劫数呢?”
狐帝比自家夫人冷静些,一边安慰夫人一边问折颜道:“真真这孩子是你养大的,也算你的半个儿子,你可知如何做我们才能帮到他?”折颜拍拍狐帝的肩膀,道:“不瞒你说,我准备下凡去跟在真真身边,此番叫你们回来是想让你们把小五带回青丘,我也好无后顾之忧。”
狐帝连连称是,当天就带着一脸蒙圈的女儿和还在不停抹眼泪的妻子回了青丘,在心底里感谢折颜可真够意思,为着他们家老四操了那么多心。可是他不知啊,白真于折颜来说早就不仅仅是青丘寄养在他这儿的孩子了,而是不可缺少的伴侣,十里桃林不问世俗的折颜上神的命定之人。折颜站在桃林外送走了他们,掬一把辛酸泪,终于送走了那个让人头疼的小祖宗了,接下来便是要去人间走一遭了,那么多年了他还没见过凡间的小真真呢。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18 13:31: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凡间折颜有好几年都没来了,上一次来这儿还是为了给白真买蜜糖。他之前找过司命问过真真在凡间的历劫之地,就在他曾经带着真真闲逛过的市镇。折颜笑笑,这小子还挺会选地方,这个市镇他对比过,是这附近最繁华昌盛的一个了。在这里能够扎根的员外郎,想必真真在凡间的日子也不会难过,至少在他应劫之前。因为一时还拿不准柳员外住在哪儿,折颜也深知找白真急不在这一时,便顺着街道逛了起来。
许是太久没来人间了,凡间的小摊上居然多了许多折颜从没见过的东西,单单只是甜食就多了好几种。折颜仔细记下了它们的名字,准备等真真历劫回来之后再来凡间给他买些。折颜一逛就逛到了接近日落,原以为今日是找不着真真的住处了。算来也是他和小狐狸的缘分牵扯着,就在折颜准备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找时,前面的一片空地上传出了吵闹的声响。折颜本着看热闹的心境走过去一探究竟。岂料这不看不要紧,看了一眼之后里面的情形可把老凤凰的心都给悬了起来。
一群小孩子,大约不到十岁,看样子刚刚下学,身后背着小书包,把一个小男孩围在中间。这座私塾是这附近有名的私塾,里面的老师都是告老还乡的退职太学官员,所以这个市镇上几乎所有有点钱财或是有点势力的氏族大家都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但是在这个官商有别的世道上,官宦子弟从小受到家庭的教育,对商贾之后很是看不起,所以平日里在私塾里,官宦家的孩子欺负商贾家的孩子这都是常态。折颜避世已久,自然不懂这些,只想着是哪家的孩子得罪了什么人,谁知被围在人堆儿里的瘦弱身影居然异常的熟悉。老凤凰眯起眼睛仔细一看,顿时惊得他跳了起来,那不是真真吗!小狐狸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他的身形折颜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小白真被一群孩子推搡着,头发乱了,小书包也掉了,包里的书落了一地,但是却倔强的捏着拳头,也不落泪。折颜自然是看不下去的,自己养的小狐狸什么时候轮得到一群凡人孩子去欺负了!一拂衣袖,一股气浪将人群分开,几个孩子没站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折颜走上前去,脸黑得令人发怵。那些孩子见了差点没吓哭,赶紧站起来都来不及去捡掉在地上的背包就跑了。折颜蹲下身,帮真真把书本都捡起来装进书包,再细心的拍干净包上的灰尘,递给真真,然后一改他不苟言笑的脸色笑着道:“给,拿好了。”
小白真小声的道声“谢谢”,乖乖拿过自己的包背好,低着头小心打量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折颜一直看着他笑,摸摸他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本来一直没哭的白真突然莫名其妙的觉着委屈,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就下来了,道:“我叫柳亭,父亲是个商人。方才那些人都是官僚家庭的人。他们看不起我家是经商的,所以总是欺负我。”
“迂腐!”折颜边给真真擦眼泪边骂道:“官商本就没有太多区别,无商何来的钱财去养官?这些官员把钱吃下了肚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折颜骂得起劲儿,险些把那些粗俗恶语都脱口而出,赶紧住了嘴。真真还小,教坏了就不好了。摸摸他粉嫩嫩的小脸,道:“你也别太委屈,若是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打他们!一味的忍让只会让那些个小人愈加的得意。”
小白真点点头,自己抬起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看着折颜问道:“大哥哥呢?你是什么人?”
折颜越看越觉得小时候的真真简直萌得不要不要的,叫自己哥哥的时候更是可爱,虽然自己的年龄当真真的爷爷也够了,算是在凡间占了他好大一个便宜了。一把捞起来抱住,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神仙你信不信?”
本来折颜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过真真会信。谁知道真真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然后毫不迟疑地点点头,道:“我信。”
“你信?”折颜好笑的看着他满脸认真。可是白真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满头黑线了。真真说:“因为大哥哥长得很漂亮,很好看。肯定是神仙!”这不禁让折颜在心底里反思,或许是自己从前的教育太失败了,才会让真真有如此的单纯的想法,看脸识人。忍不住教育他道:“以后不可以再那么单纯了。万一我是个坏人你不就被我给拐走了吗?长得好看不一定就代表他是个好人,懂了么?”
谁知真真瞪大眼睛看着他,接着用力摇摇头,道:“你不是坏人的。”
折颜再度汗颜,还想再说点什么,远处却跑来了两个家丁,边跑边喊着真真在凡间的名字,称他作少爷。小白真也高兴的向他们挥挥手,然后对折颜道:“大哥哥,我家里的人来接我了,你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折颜伸出食指刮了刮他的鼻梁,轻轻摇摇头,道:“你忘了,我是神仙嘛。神仙是不能随便让凡人看见的,所以我要走喽。”说完手里掐一个决就消失在了白真面前。白真见他消失了,莫名的觉得心慌,怅然若失,漫无目的的往前追过去,嘴里喊道:“大哥哥!你还会来看我吗?”小孩子本就没有太多体力,后来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下了脚步,低头念叨着:“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被随后追上来的家丁带回家去了。
折颜悬在半空中,望着白真,到他走进了自家的大门以后才在空中现了身形。他一直等在白真房门外的花园里。在此之前,他去打探了一下柳员外夫妇的人品。这两人没有孩子,所以对真真及其疼爱。这倒是让折颜对真真在凡间的处境稍稍安心些,准备今晚和真真道个别就回桃林去,等到他十六岁开始历劫之时再回来。小五那丫头在回青丘之前居然趁他不注意又偷顺走了不少酒,这么一来桃林里的桃花醉可是真没剩多少了,他还需要再做些,省的真真回来的时候没得喝。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真真才睡下。折颜小心翼翼的摸进他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真真的睡颜。在两万年前,真真与现在一般大时,他也喜欢这样在半夜看着他睡觉。小狐狸本来就长得漂亮,睡着的时候更是可爱的不得了。因为要长身体,还会时不时的蹬蹬腿,伸伸手。折颜轻轻把小狐狸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再拨开他脸上的发丝,又看了他一会儿,探身过去亲亲他的额头,在他耳边小声道了声“等我”,才转身出门回桃林去了。
小白真翻了个身,在睡梦里笑了起来。他看到了白天的漂亮哥哥来了,在他耳边和他说“等我”。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20 12:41: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八年过去了,折颜就在桃林里酿酿酒,偶尔管管不知怎的又摸到桃林里来的白浅,然后就是时不时的去凡间一趟看看真真。掐指算算日子,还有一年真真便要开始历劫了,再过不久自己也就要下凡去待在他身边了,最近要交代桃林的大小事务给毕方鸟,折颜已经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了。酒窖里的酒不能没人管,时不时搞偷袭的小五也不能没人管,自家的宅子也不能没人管,来访的客人不能没人管……毕方鸟任重而道远啊。
这么一来,折颜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下凡去看过真真了。昨夜刚刚把所有的事物交代完毕,折颜美美的睡了一觉,然后心满意足的出门——下凡去找真真。独留毕方鸟一鸟炸着满头的鸟毛,在一堆酒坛子里游来晃去。他家上神麻烦事不是一般的多,酿酒就酿酒呗,还要分年份,最最关键的是,他还从不按顺序摆酒坛子!左边是十年的,右边是二十年的,身后的快要百年了,但面前的又是方才放下的……毕方鸟拿着上神十分贴心为他写的小纸条头疼不已,他家上神真不是一般的贴心啊!说好的可以度他飞升呢?说好的带我装逼带我飞呢?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折颜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当了一回甩手掌柜,装作听不到毕方鸟凄厉的哀嚎,径直往凡间去了,帮真真渡劫才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
来到人间,老凤凰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白真在凡间的居所,好久没来了,对真真的思念真不是一点点。折颜找个人少的地方按落云头,再整理好衣装走进人群,往不远处那户庭院走过去。没想到,仅仅几个月的光景,人间早已物是人非,面前这栋曾经住着白真的房子大门上贴着两道封条,院落周围也很是萧条。折颜愣住,这是个什么意思?莫非真真搬走了?方才想翻墙进去看看,耳边就传来了两个妇人八卦的声音,话语间似乎涉及柳家让折颜堪堪止住了脚步,躲到一旁默默听着。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扯到了重点。
“你说这个柳员外富甲一方,怎么忽然间就搬走了呢?”一个红衣的妇人问道。
另一个皂衣的妇人放下手里的菜篮子摆摆手道:“你不知道,这个柳员外原本是很好的,早些年还收养了一个弃婴。后来夫人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也依旧对那个收养的少爷不错。但是啊就在几个月前,员外夫妇俩突然性情大变,只宠爱自己的亲生儿子,对那个捡来的儿子拳打脚踢的,也亏得那个孩子有良心,还一直孝顺他们。”
折颜听得心里一紧,他的真真从小跟着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罪,自己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更别说打他了。老凤凰正气着,那两个妇人的话题也还没结束。那个红衣的听后感慨道:“怎么会这样,好人也能一瞬间变成坏人?”
皂衣妇人听后摇摇头,道:“也不是,听说是柳员外夫妇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柳员外这镇子上的人都是知道的呀,不贪杯,不嫖赌。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放着生意不做突然跑去赌,还赌得倾家荡产。家里这宅子早就卖了,还把捡来的大少爷也卖到了城南那家竹里馆去了,用那些个钱来还债,但还是不够,天知道他们家到底欠了多少钱。这不,带着老婆和亲儿子连夜搬走了。昨个儿我都还看见有人拿着棍棒刀剑来这儿找他们家讨债呢!”
“什么?你说这家人把孩子卖到竹里馆去了?真是造孽哟。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给他们毁了。”
“谁说不是呢?”
……
两个妇人讨论的差不多了,都提着菜篮子走远了。折颜还怔怔的站在原地,不过就几个月而已,白真在凡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这还没到十六岁啊?为何,这与原本说好的完全不一样?是自己算错了日子还是司命记错了日子?一想到真真满身伤痕落泪的样子,不,折颜想都不敢想。抬头看看天上时不时飘过的白云,折颜又自嘲,真真是下凡历劫的,如若不让他难过,那还叫什么劫。自己实在是像个精神分裂……用力抹一把脸,打算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真真找着才是最要紧的。竹里馆这个名字冒上了心头,折颜边往城南走边思考着这个地方的含义,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去处。想着心里着急,便直接腾起云雾来。
等到了地儿,折颜算是清楚了两个妇人口中的“造孽之地”是什么意思。竹里馆看似文雅的名字,实则掩藏着污秽。这是此处有名的南风馆。折颜暗骂一句,心道:这还能算是人待的地方吗?真真从小就是被捧在手掌心里疼的,历劫来这种地方算是个什么事儿!当即一撩袖子,准备杀进去把真真带出来。
“上神不可!”身后的衣袍突然被人扯住,折颜不满地回头,看到司命喘着粗气,满脸通红站在他身后,显然是匆匆忙忙赶路过来的。他用力深吸几口气,放开折颜的衣服拿手背抹一把额头的汗,道:“上神啊,四殿下应劫,是万万不可用法术干预的,否则你必遭反噬。”
折颜“哼”一声,道:“本上神可不怕什么反噬。本还想着抽个时间到九重天上去与你理论一番,谁曾想你今日自己来了。既然如此我倒要问问你,不是说过真真要到十六岁才会开始应劫吗?这才十五岁,整整早了一年,怎么回事?莫不是你在骗我?”
司命见折颜有些怒意,赶忙道:“上神误会了,小仙说的句句属实。至于这提前应劫的原因嘛......上神在四殿下七岁时可曾到过凡间?”
“到过。那又如何?”
司命摊开运簿,道:“这便是了。上神干预了四殿下在人间的命数,所以导致他的劫数提前了一年应验。小仙也是看到运簿之后就匆匆赶来了。上神您想,您只是稍稍帮衬了四殿下一把就导致劫数提前,若是上神方才强行带走四殿下,那么将会发生些什么,小仙也就无法预料了。”
折颜仔细思索,也有些后怕。方才的举动不是在救真真,而是在害他。
“那我便什么都不能做了吗?”折颜疲惫的靠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手指收紧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司命拿着运簿翻看了几页,道:“上神也不必太灰心。您可以留在凡间陪着四殿下,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够用法术干预。小仙下凡之时帝君有令,着小仙留在人间,上仙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小仙定将尽力而为。”
折颜自嘲的笑笑,道:“我就这么让你家帝君不放心的么?竟派你下凡来守着我。也罢,有你在,我至少能知道自己能为真真做点什么。”说罢,折颜用食指背拭了拭眼角,转身掐了个隐身决往面前那幢竹里馆走过去。边走边对司命道:“走,咱们去看看这老天把真真带到了个什么好地方!”


(PS:古时候不乏好南风的,所以就有小倌馆,这些地方一般统称南风馆,负责人也是老鸨~~)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22 12:26: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这里虽是南风馆,但内里装潢还算雅致。刚进门是一处大厅,正中坐着一位公子正在抚琴,虽然技艺平平,但也算是弹得悦耳了。在大厅四周分散着几个衣着普通的男子正在听上首那位抚琴,看上去甚是风雅。楼上便是一间间的厢房,折颜沉默着从其间穿过,房里时不时的传出些喘息,听得折颜头皮发麻满身鸡皮疙瘩,脸色又黑了几分。
司命战战兢兢地跟着,觉得仿佛身边的空气都凝滞了,上神发起脾气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脸黑。赶紧上前一步,道:“上神莫慌。小仙之所以没能早早去通知上神,实则是先来此处打探了一番虚实。”
折颜一挑眉,看着司命不说话。司命偷偷打量一眼,见他正看自己心下一惊,赶紧低眉伏腰道:“竹里馆里的小倌分为两种,红倌和清倌。红倌便是如房内这些一般,既卖艺又卖身。而清倌就与之不同了,他们只卖艺不卖身。这样的倌往往出身落魄名门,为偿家债而不得以为之。可是不卖身,赚的钱财便少,赎身的价格却高得离谱,这往往就导致了清倌一辈子为南风馆卖命的悲剧。运气好的遇到了良人与他赎了身的,日子便能好过一些。但若是遇上了家中有悍妇的,被欺压致死的或是再度变卖的也不在少数。”
折颜暗叹司命的腹黑,凡间的命数皆是他一笔而定下的,论脑洞清奇整个九重天无一人能比得上他,就连文曲星君也要让他三分了。只是如此看来,真真在凡间的劫数当真是凶险异常了,忙问道:“真真在此,是清倌还是……红倌?”
司命卷了卷手中的运簿,道:“小仙打探过了,南风馆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如若当事人不愿以身待客,老鸨即使有他的卖身契也是不能强迫的。四殿下是名门之后,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自是不愿去做那红倌的。”
“那真真现在何处?”折颜虽暗自松了口气,但白真在这一刻,他的一颗心就悬着没办法落下。只想着能见他一面,至少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司命看过人间所有的情丝牵绕,牵肠挂肚,见他眉间的忧色心领神会,当即引他往三楼去。三楼与一楼相似,只是厅中更为雅致一些,正中也放着一把古琴,周围三三两两坐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人,有一位素衣公子正坐在琴前拨动琴弦,背对着折颜为那些人弹琴。修长的手指在琴面跳转,乌木般的长发飘逸而下垂在腰间,发顶随意的挽个髻用发带绑了,转轴拨弦,一曲《醉渔唱晚》如行云流水,引得场下的人不住的鼓掌。折颜光是听着都瞬时红了眼眶,这琴音他许久未闻了。
真真在下凡之前的几日又与他使了小性子,说什么也不愿给他弹琴还反而缠着自己给他弹。折颜宠他,本想着等过几日把小狐狸哄好了再让他给自己弹一曲,那日还兴高采烈的跑去挖出了自己百年前亲手埋下的桃花醉,准备在赏琴之时小酌一杯。谁知,这一等便是几近二十年……
折颜张口,一贯沉稳的声音都有些哽咽,道:“真真的琴音,佩桃花醉是最好的。”
司命也在一旁附议,道:“的确,四殿下的琴艺高超,世间少有。”
折颜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有了些弧度,道:“是啊,真真在音律方面很有天赋。他的琴技是我手把手教的。有时候看他弹琴的样子我都会不禁想,若是我没有把伏羲琴封印在昆仑虚下,让真真弹来,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说罢,折颜望着面前弹琴之人的背影,四周仿佛变成了桃林,真真端坐在伏羲琴前,漫天的花雨。折颜笑了,缓缓道:“想来,那应该是极美的。”
正说着话,面前的人一曲已毕,起身转过身来对着众人微微一福,与白真无二的面庞上挂着一片死寂,看得折颜一阵心酸。四周响起了掌声,诸位华服公子不知是为他的琴技所伏还是面容所叹,个个儿面露贪婪之色。柳亭依旧淡漠,理好衣袍便缓步而下回了房间。诸公子立刻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但兜兜转转都离不开一位“武陵公子”。折颜低首想了想,这恐怕便是柳亭在这竹里馆里所用的称号了。这些人嘴碎,折颜也懒得听他们啰嗦,便随着柳亭回了房。
南风馆里的房间大多都是脂粉气,但眼下这间到了柳亭手里反而添了几份雅致,四面素墙只挂了几幅画作,折颜看得出并不名贵,但所绘的皆是梅兰竹菊,桃李松柏,放在男子的房里再适合不过。柳亭回房后便脱力般的瘫坐在床边,怔怔望着面前的折颜发呆。自然,他是看不到折颜的,他的面前能看到的只有一团空气。折颜望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当他还是真真时何时有过这样的神情,心疼的在他面前蹲下,折颜也不敢开口唤他,只得相顾无言,一时竟让折颜眼眶泛酸,险些落下泪来。
司命站在折颜身后望着二人,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真不知这到底该算是谁的劫数,究竟苦的是四殿下还是苦的上神呢......

(PS:桃花又名“武陵花”,出自陶渊明《桃花源记》:武陵人捕鱼为业。)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24 18:59: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时间不会因为生命的消逝而停止流动,世界也不会因此而停止运转,第二天竹里馆照常开张,一切都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柳亭不得不被迫重新回到原有的生活中,毕竟逝者不可追,而生者还要活,只是难免心中悲凉,连带着演奏的曲子也带上了一抹忧郁。
折颜看着于心不忍,每每听他弹琴都觉得伤怀。若是从前在桃林里,真真要奏出这么凄凉的曲子,恐怕他早就他便四海八荒也要将惹恼真真的人碎尸万段。这自然是开玩笑的,他一个避世上神,不可乱开杀戒,但是一顿好打那是必定免不了的。可惜,折颜叹口气,这次惹了真真的,是这苍天降下的劫数。
为了能让柳亭舒心些,折颜时常会从集市上选一些小玩意儿来,悄悄放入柳亭的房里。刚开始,柳亭着实被这位神秘的“田螺姑娘”给吓到了。自己的房里总是会出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今天是一包松子糖,明天是一个玩偶娃娃,后天是一支短竹笛,还有盆栽、蜜糖、《诗经》……甚至某一天桌上还出现了一坛贴着“桃花醉”标签的酒酿。柳亭在这许多天的攻势之下早就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了,想着怕是馆内的某位好心的朋友,还一直遗憾不曾与他谋面。取过桌上的酒坛揭开封口放在鼻下轻嗅,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让柳亭忍不住小酌一口。酒液带着桃花的香气,入口也不似寻常的酒那般清冷,反而暖融融的,宛如沐浴了春日暖阳。品着这桃花醉,柳亭几日未舒展的眉头难得平复,嘴角一挑,露出了些许笑颜。折颜使了隐身决站在他身边,见他笑了,自己也不知不觉的笑了,望着柳亭喝着桃花醉,头也没回对站在身后的司命道:“也不枉我们专门回了趟桃林去取这坛子桃花醉了,真真还是要多笑笑才好看。”
司命只得在后边点头称是,暗叹昨夜的艰辛。折颜上神昨晚非要拉着他一起去他的十里桃林。起初他还以为是有多么了不得的事需要自己帮忙。可岂料等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上神拖着他一道,是为了抓他做苦力的。上神带着他的坐骑一人拿一把铲子,还理所当然的也递给他一把,然后在这桃林里疯狂的挖了起来。上神边挖边和他说:原来上神的酒几乎都被被青丘帝姬给偷喝光了,百年桃花醉几乎就没剩下,上神为防着最后的几坛酒又被时不时跑回来偷酒的帝姬给再偷了去,于是分批埋在了好几棵桃花树下。这次拉着自己回来,就是来给上神挖酒的。司命也很绝望啊,人家是上神,吩咐了做什么自己当然就得去做什么,只得提了铲子蹲在树下默默挖起了上神分给自己的那棵树。
也不知挖了多久,司命双手都挥到酸麻了才在挖出的深坑中找到了与面前场景十分不搭的一小坛子桃花醉。司命满脸黑线捧着酒坛子站在自己挖的坑旁边感慨:上神不愧是上神,连埋酒的方式都那么清新脱俗,这洞都快要打到地底下去了……但上神却高兴的很,接过了酒就马不停蹄的又回了凡间去了。司命累的不行,便同折颜说了让他先行,自己先在桃林里休息一会儿。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的司命星君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满手都是泥土显得十分的狼狈。毕方清理完了地上的坑,本想要回府休息,见司命躺在那里,思及人家毕竟是天上的神君,被自家上神如此使唤始终不太好,便走过去慰问了几句。
司命也没太在意这些,只是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家上神为何把酒埋得如此之深?这么个埋法要是想喝上一坛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毕方鸟道:“星君不知,上神自从酒窖被青丘五殿下几乎偷空之后就格外在乎这为数不多的几坛陈酿,亲自埋在了桃树下说是要留着给四殿下回来以后喝。”提到五殿下,一贯清冷的毕方鸟脸上尽透出一抹笑容来,道:“但是五殿下的鼻子真不是一般的好,乘着上神不注意便又将上神埋在土里的酒挖去了许多,还剩下的不足五坛。上神神伤得不得了,所以只能将它们分批再埋了,还将土坑挖得深了许多,以此来阻碍五殿下再来偷酒。”
司命听了乐了,感叹道:“四海八荒皆传折颜上神不问世俗,归隐山林,没想到竟还有这手足无措的一面。那副模样的上神,恐怕就连帝君也没有见过。”
与此同时,才走不久还飞在天上的老凤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给自己号了号脉好确定自己没有生病。
回到当下,折颜见柳亭喜欢桃花醉,也难得露出了笑颜,便满足的坐在一旁盯着他的脸看了起来。司命尴尬地站在他们身后觉得自己颇为多余,准备悄悄出去透个风。正抬脚往外走,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少有的宁静。柳亭和折颜同时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酒坛,柳亭走去开门,神情颇为不满。
“何事?”
门外站着一个竹里馆里的小厮,跑得气喘吁吁的,道:“有几位公子点了名要武陵公子去弹琴,老板让我来请您过去。”
柳亭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淡淡的点头道了声“知道了”便关上了门,接着在房里呆呆站了一会儿,又好好将折颜送来的那些东西收进了柜子,重新封住桃花醉的坛口,然后理了理衣衫,往厅里去了。折颜自然是一步不少的跟了上去。司命用指腹摁着额头追上去,自己偷懒的这个念头看来是又泡汤了。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29 17:49:00 +0800 CST  
小虐了一把,来一章甜的缓和一下~~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29 17:50:00 +0800 CST  
给位亲们抱歉了,今天楼楼在做该死的现汉作业,所以没有来得及码文,明天一定会更新的!爱你们,么么哒!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3-31 23:22: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这次来听琴的是几个年轻的公子,个个儿穿的贵气又还要手拿折扇硬充文雅,让柳亭很是的厌恶。但是这众多公子中,却有一位与其他的甚为不同。柳亭一眼便看到了他,他一袭白衣站在一群华衣公子中间显得格外的突兀,手里握着的折扇闭合着,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掌心,举手投足间都显得颇为文雅。柳亭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同往常一样,柳亭径直走到厅堂中间的古琴面前坐定,伸手拨了拨琴弦,乐曲便从指尖倾泄,琴音当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他每次弹琴都很认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教他弹琴的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曲毕,众人不住的赞叹,折颜在一旁听来听去,无非不就是曲子如何好听,弹琴的人如何好看,都是些毫无文才的富家纨绔子弟。柳亭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了,起身福了一福,准备离开。突然,大厅入口闯进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拉扯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倌。那个小倌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被那人摔在地上,脸上的妆也花了,一块一块的粘在脸上,将他原本的样貌都遮盖了,看起来颇为的滑稽。醉酒的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老子花钱来这里,难不成还要我来服侍你这个贱人吗?”骂着骂着还作势想要打他。
柳亭在一旁看,认出那个小倌是馆里的一个叫小清的红倌,性情温和不喜多事,平日里少言寡语乖巧听话,柳亭能看得出,他心地并不坏,今日定是客人主动和他挑事了。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柳亭问道:“怎么回事?”
小清慌忙抓着柳亭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哽咽着说道:“柳公子,不关我的事,是这位客人喝多了酒,要我帮他宽衣,可是衣带不知是怎么系的,缠绕了好几圈,我怎么都解不开。然后这位客官突然就发怒了,对我打骂不休。我拼了命的往楼上跑,岂料他也拉扯着跟了上来。求柳公子为我主持公道啊。”说着他便坐在一旁委屈的抹起眼泪来。
柳亭轻轻拍拍他的背对他稍作安慰,然后越过他拦在还在不停骂骂咧咧的男人面前,道:“这位客官,今日之事我已经大概了解了,大家来这儿不过是为了消遣娱乐,又何必弄的不愉快呢?况且今日之事,着实不是小清的错。大家都是靠皮相身体吃饭的,今天他被你给打了,损了面容便是你的不对了。要是你不再吵闹下去,再给小清赔个礼,这事儿便这么算了,如若不然,待会儿老鸨带人上来了,大家都难堪。”他一番话说得极为妥帖,也很是从容,他知道动静闹得这么大肯定已经惊动老鸨了,不出一会儿他必定要带人上来。竹里馆的老鸨虽然平日喜欢没事找事训斥馆里的人,但是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只要有人敢在馆里闹事,那么那个人必定是讨不着好的。柳亭刚来时问过齐宣,听说竹里馆背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大老板,在京里颇有些背景。
那人听完以后有些恼怒,想来也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粗鲁的抓住柳亭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小清骂道:“让我给他赔礼!他一个下贱坯子配吗?你不过是个让人践踏的男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责大爷了!”说着捏着柳亭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到自己面前,待看清他的面容后有些惊讶,盯着眼珠子都挪不动,咽了口口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小美人。嘿嘿,怎么样,如果你代替他好好服侍大爷一回,今天的事就作罢。”
柳亭挣扎着打掉他的手,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礼节,道:“客观你喝多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说完转身就走。但那人便就是粘上他的,又扯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回面前,道:“大爷看上你了,别给脸不要脸。”说完竟低下头想要吻他。一旁站着的折颜实在看不下去,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施法。司命赶紧拦住,道:“上神不可啊!滥用法术是会干扰四殿下的命数的!”
折颜冷冷瞪司命一眼,吼道:“让开!难道就让我看着真真被这个人轻薄吗?”
司命被他瞪得胆战心惊,但还是不让半步,道:“若是上神真的想为四殿下好就应该好好待在一旁,扰乱了命数承担后果的可是四殿下!上神你冷静下来想清楚一点!”听到这折颜莫名的安静了下来,但双眼仍死死盯着柳亭和那个男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只能看着真真受苦,却什么也不能做。司命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这是殿下的劫数,没人能替他挡了。”
折颜泄了气一般,脚下有些踉跄,眼神空洞的看着还在推搡抗拒的柳亭,道:“等真真回来,他会怪我吧。”
司命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面前的争执便有了转折,方才听柳亭弹琴的白衣公子拦在了柳亭和那人面前。司命赶紧拉拉折颜的袖子,道:“上神快看,有人替四殿下出面了!”
折颜赶紧看过去,只见那个白衣公子握着一把折扇,手有些抖,脸上好像被那个人打了一拳,嘴角挂着淤青,柳亭则在他身后颇为担忧的询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白衣公子回头对他笑笑,道:“我没事。你躲好了,别出来。”
柳亭心里一紧,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这人是在保护自己吗?抬头望着面前人的背影,虽然能看出明显的惧色,但他就是不退缩,心里生出些感动来,看向他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醉酒的人打了白衣人一拳还不肯罢休,一边撸起袖子一边道:“你是哪来的书呆子,敢坏本大爷的好事!”说完又是一巴掌打在脸上,把白衣公子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柳亭惊叫一声赶紧蹲下身去,焦急道:“公子你没事吧?”
那人又往前走几步想要去抓柳亭,刚好老鸨带着人上楼,见状,直接让人抓了他摁在地上,道:“你小子胆子挺大,敢在老子这里闹事!带下去,给我狠狠的打!”一群人推搡着把那人带走了,他大声喊叫着什么,声音直到好久才彻底消失。老鸨叫人把小清带回去安抚,接着嘱咐了柳亭照顾一下受伤的白衣公子便下楼处理事务去了。柳亭把白衣公子扶起来坐下,着人取了药箱小心地为他擦试着伤处,心里酸酸的,道:“多谢公子挺身相护,大恩柳亭没齿难忘。”
那白衣人拍拍他的手笑笑,道:“没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我也不能看着他欺负你不是?”
柳亭闻言,小心地抬头打量他。他的一张脸生得很是俊俏,一副文人打扮,脸上挂着几处碍眼的淤青,但却为他的增添了几飞异样的英气。方才一群听曲的人里,就只有这个人愿意护他,想着柳亭的脸一阵发烫,赶紧窘迫的低下头。白衣公子好像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低笑一声,抓住他的手,道:“你叫柳亭是吗?生得如此漂亮怎会沦落到这里?”
柳亭愣怔了一下,手指纠缠在一起搅紧了衣摆,道:“我爹娘为了还债,把我……”就算已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柳亭还是忍不住哽咽。白衣公子“哦”了一声,手指轻轻抚过柳亭的眼角,换来他想受到惊吓一般的往后瑟缩了一下,然后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白衣公子收回手道:“你也是个苦命的人。但我对你的琴艺实在是喜欢,明日我再来,你可愿再为我弹琴?”
柳亭闻言,再度低下了头,半晌,点点头道:“愿意。”
白衣人拍手一笑,道:“那我们可说好了,明天我再来找你!”说完拿过一旁的折扇起身准备告辞。柳亭一直把他送到门口,就在他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远远地对他挥挥手,道:“我姓陈,你便唤我陈公子就好了。明日此时我再来找你。”说完又望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去。柳亭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他的背影彻底的看不见了才回房去。关上门后又傻傻的抵着门笑。
折颜看得很不是滋味,司命再度无奈的摇头,拍拍折颜的肩膀想安慰他几句。谁知折颜却突然说道:“我知道,人间六苦又怎能少了情劫,既是情劫又怎会没有情呢?如此,也好,有个人能替我在凡间保护真真,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说完交代了司命看护柳亭一会儿,然后转身出门,落寞的背影让这位活了几十万年的上神看起来老了许多。司命感慨:情这种东西,不知到底是好还是坏。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01 17:17:00 +0800 CST  
同志们啊,我的错。只是我的同学乘着清明假期来找我玩,我陪了她两天,今天赶了一天的作业,明天学生会还要开会,我还在努力准备我要用的ppt,实在没能把下一章码完……我明天一定努力不上!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04 21:47: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第二天,陈公子如约而至。柳亭很早便起床,今日难得的穿了鲜亮一些的颜色,一袭淡粉色的纱衣宛如谪仙下凡。从前柳亭一直不愿把粉色穿上身,在他心底一直存有一个影子,也是如这般穿着一袭淡粉色的纱衣,遗世而独立。柳亭叹一口气,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对方是神仙,怕是这辈子都难再见到他了……
“柳公子,陈公子到了。”门外有小厮叩门请他出去。柳亭在听到“陈公子”这个字眼的时候心底忍不住开心,理了理衣袖和领子才出门去。他对这位陈公子有些好感,毕竟在这个无情的世道上,能被人关心着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刚走进厅堂,陈公子覆手立在正中,好像正在欣赏着不远处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依旧拿着昨日的那把折扇在后背上轻轻敲打。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对着站在厅外的柳亭笑了笑,朝他伸出手,道:“来了,叫我好等啊。”
柳亭望着他伸向自己的手,愣了一会儿,见陈公子满目的温柔,心下微动,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到厅间的古琴面前,低下头羞赧道:“让公子久等了,是柳亭的不是。”
陈公子让他在琴面前坐定了,自己绕到他身边坐下,道:“对我,你可以不必那么拘谨,也不用再说这些客套话。”说完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柳亭的琴,道:“今日你给我弹什么?”
柳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温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就弹一曲《高山流水》可好?”
陈公子闻言微微皱眉,摇摇头道:“不好不好,这曲子虽是名曲,但也因此被弹奏过千百回了,再无新意。我想听些别的。”言罢,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有一首绝妙的曲子,这样吧,你且先弹奏些别的,待你弹罢了我再教予你。”
“嗯。”柳亭乖巧的点点头,抬手抚起琴来。
司命立在不远处静静观望着,心中也着实为折颜捏了把汗。上神与这青丘四殿下好像感情甚笃,可是下凡历劫便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四殿下不会记得上神,也注定要与一个凡人历了情劫,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与他人恩爱痴缠,到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也真是难为他了。想到这,司命不禁觉得奇怪,上神昨日离开之后整日都没回来,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会是心被伤着了准备离开,眼不见为净吗?正想着,后背突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掌,让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没叫出声来,愤怒的转过身去准备和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算账,竟敢吓唬东华帝君座下司命星君。可是待他看清来人面容之后赶紧收起了满脸的怒意换上一张真挚的笑脸,道:“上神,你回来了。小仙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折颜正站在他身后,一张俊脸黑到了极点,一双凤眼眯着,死死的盯住了坐在柳亭面前笑靥如花的男人,半晌,双唇轻启,骂了一句:“妈的。”
司命目瞪口呆,望着面前一贯气质优雅的桃林上神居然也会骂人,但是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和能杀死人的眼神让他后背发凉,顶着低气压小心翼翼的问道:“上神去了这大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折颜重重的“哼”了一声,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道:“原先还以为那个姓陈的是个好人,真真若得他的庇护,兴许能过得好些。”
司命赶紧拿出运簿来查找,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这位姓陈的公子,疑惑道:“上神,不知为何小仙的运簿上似乎并没有陈公子的命数,莫非他是哪路神仙?”
折颜摇摇头,皱起眉头,愤愤道:“那是因为他所说的姓氏根本就是假的!”
司命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小仙在陈姓中查不到他,他欺骗四殿下是为作何?”
“他想要占真真的便宜,心里怀了那龌龊的心思!”折颜咬牙切齿道,垂下的手一直紧握着拳头,随时准备着去把这个狂徒暴打一顿。
司命摸一把冷汗,抬眼看看不远处快要贴到弹琴的柳亭身上的男人,再联想折颜的话,一瞬间觉得那个人的一副好皮相看起来也无比的恶心。
陈公子逐渐朝柳亭靠过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琴声骤停,柳亭受惊般的抬起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陈公子靠在他身边,折扇也仍在琴台上,凑在柳亭耳边道:“你的曲子弹完了,何不弹弹我的。”
柳亭瑟缩着缩了缩脖子让两人拉开些距离,问道:“陈公子要弹的是什么?”
陈公子一把揽住了柳亭的腰揩油一把,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道:“我要弹的曲子,叫做‘鱼水情深’。”
柳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是个读书人,平日里除了那些圣贤之书也会在闲暇之时看一些话本小说,别的不说,单是“鱼水”两个字便是暗指床第之事,心中便已经清楚了,陈公子对他有别的意思,大脑一片空白。还未及他想明白,陈公子便又道:“我知道你是清倌,还未失身于他人,如若我们到了一处,你且等我,到时候我来赎你,我二人便再不分开,可好?”
如果说之前的柳亭愿意为陈公子弹琴只是为了抓住漫漫长夜中的那一点温暖,那么现在的柳亭则是完全的沦陷在了陈公子的温柔乡里。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愿意为自己赎身,愿意给他一个未来。转过头望着他的脸,对于他这样的小倌来说,本来就像是随波逐流的浮萍,遇到风浪便会被高高抛起,大部分的都是重重落回水里,只有很少的部分,能够得到上天的眷恋,遇到真正爱护自己的那片湖水。柳亭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这个男人,但是若能得到他的疼惜,这样的话,或许把自己给他,也不赖。
一旁的折颜看到陈公子的爪子攀上了柳亭的腰,另一只手几乎都要伸进他的衣襟,而柳亭在短暂的思量之后竟然也抬手触碰了陈公子的脸,原本就不大平静的心被狠狠揪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真真被一个小人玷污,即使这是劫数,他也绝不允许!
“上神!”果不其然,司命再次在折颜暴走之前叫住了他。折颜转过头,毫不掩饰怒意,对他冷冷道:“这次你若再拦我,我会杀了你。”
司命闻言只得叹息摇头,道:“小仙不敢。只是小仙不得不提醒上神,若是上神一定要干预,那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使用法术,包括隐身术也不可。”
折颜冷笑一声,两指并拢在空中虚画着些什么,指尖擦出些亮光,然后一张符咒便落入他手中。折颜把符咒贴在自己身上,消了隐身决,边往前走边活动着脖子和手腕,嘴角挂上了张狂的笑,满脸的嘲讽与怒火,头也不回的道:“老子不用法术,画个隐身符总可以吧!”
司命一时无语,嘴角不停抽搐,最后在一阵惨叫声中扯出一抹尴尬又难看的笑,缓缓说了声“是”。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05 17:16:00 +0800 CST  
不知道剧情这么发展,各位看官可还满意?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05 17:17:00 +0800 CST  
亲爱的们,今天晚上暂时更不了,不过明天应该可以亲们早点睡吧~~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07 20:46:00 +0800 CST  
今晚一定会更的,只是可能会晚一点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08 22:03: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柳亭一个人坐在房里,手里抓着陈公子的那把折扇。自从那天他给陈公子弹琴,然后陈公子在想要与他欢好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落了一身伤,接着他就鼻青脸肿,满脸恐惧的逃走了,嘴里还一直喊着“鬼啊”什么的,匆忙得连放在琴台上的折扇都没来得及带走。那天他是已经做好了把自己交给陈公子的觉悟,然后等着他来为自己赎身,带自己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可是现在……柳亭叹口气,算来陈公子也已经好多天没有来了,他怕是不愿再来了吧。
折颜这几日倒是过得很舒心。在他把那个浪荡小人给打了一顿让他落荒而逃之后他就心情大好,小样,自己养了几万年都没吃到的小狐狸怎么能让一个痞子以渡劫这种不明不白的借口给吃了啊!这么做,纵使真真会难受一段时间,但至少不以后不会后悔。
除此之外,好像也只有司命担心不已。上神如此轻易的掺和了四殿下的劫数真的好吗?不会引起什么大的事故吧?司命整天都忧心忡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五天之后。柳亭近日郁郁寡欢,但是来找他听秦的人却丝毫没有减少。也是,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小倌心情不好就迁就他的。
“柳公子,今日王老板请你到他家的画舫上弹琴,时间差不多了你快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吧。”小厮隔着门对他说道。柳亭疲惫不堪的闭上眼睛,抓着折扇倒在床上,声音闷闷的,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好。”直到门外的人应声走远了柳亭才眯起眼睛盯着床顶。手里的折扇被他紧紧地握着,硌得手心生疼,感慨自己像个大姑娘被那点不知道算不算爱的小悸动给牢牢束缚住了,不就是个男人嘛,小倌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男人。“可是”,柳亭翻了个身把自己蜷缩起来抱住,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眶有些泛红:“我只是,只是想要被温柔的对待啊……为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
时间不愿意给他太多的空闲感慨,在小厮再一次来催促他快写出来的时候他不得不整理好衣服出门。他着了一袭白衣走在前面,身后有人帮他背着自己的古琴,那把陈公子的折扇被他悄悄藏在袖子里握住,柳亭出门的时候还自嘲地想,如果带着它,或许陈公子对他的那份温暖就还能留得再久一点。
今天把柳亭包出来的人姓王,是刚搬来这个镇上的商人,家中颇有些钱财和权势。只因他今日想要在自己的画舫上宴客,听闻竹里馆里有一位琴技超群的武陵公子,所以高价雇了他给自己弹一天曲。不需要陪笑,不需要陪酒,只需要坐在那里弹琴,对于小倌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差事。
到了画舫之上,柳亭被安排在了会客厅里弹琴。这个地方视野极好,刚好可以看到不远处集市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弹了许久的琴,王老板颇为满意,便许他稍作休息。柳亭接过了小厮送来的茶水站在船头望着集市,袖里的折扇被他拿在了手上,也不打开,只是握在手里。湖面上的风有些微凉,直吹入他的心里,很冷。柳亭再度叹气,他发现自己最近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不禁笑自己太过多愁善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不远处人头攒动,画舫还未启程,一直停留在原处,好像还在等什么人。
突然,他紧张的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向岸上眺望,因为在不远处的岸边,他看到陈公子正顺着河岸缓缓行走。柳亭抑制不住的激动,不管不顾身后小厮的呼喊离了画舫朝陈公子跑过去。
“陈公子!”柳亭边跑边呼喊着他的名字,他能确定对方已经听到了,可是就是不回头,心里有些着急了,加快了些脚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道:“陈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陈公子见到他明显有些怔愣,继而又受惊了一般甩开他的手,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柳亭呆在原地,他是不可能认错的,因为他清楚地看见在陈公子的脸上还留有那天跑出竹里馆时留下的淤青。见他不肯承认,便赶紧拿出扇子说道:“不可能的,你去过竹里馆听我弹琴的,你当时还说过你要为我赎身,这把折扇便是你当时忘在那里的,你怎会不认识我?”
二人当街争辩起来,在原本就热闹的集市里又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接着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华服女子,气愤的走到陈公子身边拉住他的手瞪着柳亭问道:“相公,这个男人是谁啊?”
陈公子一见到这个女人立马就怂了,狗腿的搀住她的手臂解释道:“我不知道他是谁啊,忽然就跑过来拉着我不放,娘子你别误会啊。”
柳亭彻底愣在当场,浑身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哽咽了许久,问道:“所以,陈公子你是有家室的人对吗?那你为什么还来竹里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为什么……”
“啪!”还没说完,一巴掌就落在了柳亭的脸上,力道大的把他打得偏过了头,清晰的五指印出现在了白皙的皮肤上。那女子大骂道:“哼,什么竹里馆啊,那种窑子一般的地方怎么会和我相公扯上关系!你一个下贱胚子想要攀高枝也找个好听的借口啊!告诉你,我相公可不姓陈,你以为随便拿把不知道哪儿来的破折扇就可以污蔑他?门儿都没有!”骂完,留下一直低着头紧捏着衣角的柳亭,拉着她丈夫离开了,边走还边恶狠狠的对陈公子说:“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
围观的人对着柳亭指指点点的,有人说他可怜,年纪轻轻流落风尘,也有人说他狐媚,勾引别人的丈夫……他只是倔强的站着,后背挺得笔直,抿着嘴唇竭力不让眼眶里的眼泪落下。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什么关心,什么赎身统统都是假的,那个人只是看中了自己这张脸,仅此而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眼泪终究没有绷住顺着嘴角的弧度滑落,到头来,自己却是连那个人姓什么都不知道,可悲又可笑……
“好啊!你这个***居然在这里!”身后追赶他的小厮带了好几个人追上了他,一把把他往回拉让他脚下一个踉跄,接着骂道:“我们家老爷给你钱可不是让你出来去勾搭别的男人的!你倒好,放着好好的琴不弹,倒跑出来作妖子,给我带走!”说完,一群家丁拉着他,推推搡搡的往前走。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相救或是说一句好话,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这些权贵,他们谁也惹不起。
柳亭满目的空洞神情被拖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巷陌,为首的小厮凶神恶煞的把他推倒,说道:“你今日做出这档子事,我们家老爷的意思是也不要你回去弹琴了,让哥几个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你永远都得罪不起!”说着,对身后的几名家丁一挥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打。”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08 23:39:00 +0800 CST  
我知道你们想问老凤凰在哪里,我想说他下一章就会出现啦!真真的幸福生活也不远了哟~~在这里我要和大家告个假,因为我快要期中考了,所以从今天更完开始一直到下周四(4月13号)都不能更新了,但之后就会恢复啦!谢谢大家的支持哟~~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08 23:39:00 +0800 CST  
亲爱的们我今天早上体测完活着回来了,等我码好就开始更新!

楼主 lighting_blue  发布于 2017-04-14 13:45:00 +0800 CST  

楼主:lighting_blue

字数:74237

发表时间:2017-03-03 05:5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21 15:41:52 +0800 CST

评论数:131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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