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潇潇

“嗯……”小白伸了个懒腰,精神抖擞地起床了。
这是中毒事件后的第三天。
萧韵告诫他中毒之事不可外露,不许出殿,他也就成了没事人,整天吃好喝好,玩得快活,没事就去泡书吧。
他拿起闹钟仔细端详,8点了。
大摇大摆地起驾去东殿,心想这个时间萧韵肯定……
门推开,两眼顿直……床上怎么有一团……
“咳!”他连忙转身,脸上绯红一片。
“我穿着衣服呢。”身后轻幽幽地飘来一句。
“啊……那个,韵儿怎地还未起……”
“睡得晚。”她淡然答,神安气定地穿外套。
他转过身面向她,“哦,朕想来……看书……”
“总裁?”
他连忙摆手,“不,是福尔摩斯。”
“看吧。我要去洗漱吃饭。”
“朕也要去!”萧韵瞪他,他委屈道,“吃饭……”
“过会儿来叫你。”她便走了。
午后,萧韵端着书,揣测消息传的差不多了,快到他耳里了……
果真。左丞有着曹操一样的速度……
小白转过脸,有慌乱的神色,“韵儿,五弟一直高烧,你可否……”
“你的亲弟弟我当然得救。”
五皇子是他唯一同父同母的兄弟。小白感谢她的理解。
“起驾!”
…………
五皇子看见熟悉的人,眼圈不由得红了,“哥哥……”
小白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的笑。
他一个激灵,睁大眼,惊恐道,“圣上,臣无礼……”
“病中不必多礼。”小白蹙眉按住他要跪的身子。这小子从不跟自己拘泥于礼节,发烧烧糊涂了吧。
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挤眼,“哥哥给你带了天人来治病了。”
小白按住他要行礼的手,有些愠怒道,“小志,生病别胡闹!”
“五皇子看起来是受惊了。”萧韵弯腰摸他的头。
五皇子瞪大眼,“你是哥哥的谋士!”
“对。”
他闭上眼,咬着下唇。
“小志,”小白轻揉他的脸,“别咬着唇,会咬破的。”
…………
“小志听话,把内袍解开,夹住它。”小白拿着体温计道。
五皇子惊慌失色,懦懦地叫道,“哥哥……”
“不疼的,一会儿就好。”
小白递给萧韵一个眼神,附身凑过去,“这孩子怕疼。”
萧韵了然点头。
抽出体温计,40多度,“这下躲不过了。”小白无奈地瞧着上面的数字。
萧韵简单做一下检查,扔下一句话,“你做思想工作,我配药。”
“……”真讨厌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萧韵配药回来,见两个人推来搡去,一个要哭,一个苦笑,小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仍是单调地哄着,努力却不得其法,极无奈的模样……
他若哄自己的孩子,该是怎样的场面啊……
有些想远了。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3 09:05:00 +0800 CST  
萧韵低头问,“小志,是不是烧得难受?”
“嗯……”
“小志是个小勇士,对不对?”
他的一双圆眸霎时明亮起来,朗声道,“对!”
小白啧啧道,韵儿就是这么忽悠我的……
五皇子趴在床上,小白按住他的腿和腰。
他不安分地频频向后望,小白遮住他的视线,“听话,别看。”
……五皇子真是敏感得要死……
针刚下去,他就开始哭,一声比一声响亮,悲痛的哭声一迭迭震开,怕是满皇宫的人都听到,这里在杀猪……
“小白,我发现你好勇敢。”萧韵拍拍他的肩,一手揉着饱受摧残的耳朵。
“是吧……”他勾着唇去擦五皇子的泪眼,嘴里柔柔地哄着,“好啦,打完了,不哭,不哭……”
“哥,好疼,针好疼……”
小白摸摸他的软发,“乖,没事了……”
萧韵忽地意识到,让一个人快速成熟的秘诀就是让他去哄更小的人……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3 10:11:00 +0800 CST  
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小白又凑上来,低声问,“另一针是做什么的?”
萧韵淡定道,“消炎的。”
“……朕怕他受不住。”
萧韵投过一记鄙视的眼刀,“你以为反复发烧是什么原因?还不是体内炎症使然?”
小白不说话。
“把他翻过来,伸出手臂。
小白眼睛一亮,”好。”
五皇子瞄见她手中的针,顾不得身后的疼痛,一个劲地往床里面钻。
“小志,这针不疼,过来,听话。”小白脸上一抹愠色,语气也称不上好。真想整个滴溜过来,按住,利索打完,一了百了。
“小志要违抗皇命么?”小白阴森森地笑道。
千不愿,万不愿,还是一点点蹭过来,像被宰的羔羊般伸出手,看着小白眼眶一热,泪簌簌掉下……
“打上了,一点都不疼,对不对?”
小白轻捏他的上臂,鼓励道,“小志,你看,没关系的……”
他睁开眼,扁了扁嘴。
刚拔针,他就挣扎着扑到小白怀里,紧拽着他的衣襟,受惊的兔子似的。
小白轻拍他的背,“好啦,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嗯哼,小白还挺有大哥风范……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3 11:24:00 +0800 CST  
大阅兵结束了,中国真棒!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3 12:06:00 +0800 CST  
一星期,能做什么呢?
也许,一份文案的执行需要一星期。
一段感情的确定,需要一星期。
一种心伤的平复,需要一星期。
对于小白说,一星期就是装好一间焕然一新的卧室:床上放大泰迪熊,床边的闹钟和蘑菇灯闪烁,墙上挂一把他最喜欢的AK47模型枪,八音盒、模型车、小风车依次摆满博古架,然后继续搜刮萧韵的宝贝……
对于小志来说,一星期就是屁股上挨了痛苦的三针,每天跟在小白后面做小尾巴,凑到萧韵跟前叫嫂子,卖萌要巧克力吃……
一星期,对于整个朝廷来说,龙体康健,每日神采焕发;上下相安,看似平淡无奇。
有心之士看得出,微妙的平衡下,实则暗流涌动。
萧韵在酝酿下一个计划。一个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的陷阱。
她只需挖好陷阱,请君入瓮。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4 23:28:00 +0800 CST  
清晨,三皇子出宫拜访御史大夫。
推殿门时带出一块丝布。他捡起一看,上面一句话“出门遭狗追。”红色字体,后面啪啪啪,三个感叹号。
他不以为意,随手扔在桌上。
恰巧车夫来得晚些。他也不是做什么见得光的事,既没有气,也没有催。一个人等在皇宫外。
整个都城在昏睡,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阵杂乱的声响由远及近传来,侧耳细听,听清楚了,是狗吠。
他一个哆嗦,拔腿就跑。
五条狗追一个人。整整追了三条街。到御史府门前他以为甩开了,整衣冠,抬手敲门。
一群狗跟他闹着玩似的,早在府邸一旁等候多时……
一阵熊扑后,灰头灰脸的三皇子呆若木鸡地杵那儿……
狗只将他的锦衣撕得破烂,却没伤他一毫。转眼,狗就跑得没影了。
御史大夫抽着嘴角说,“三皇子殿里的犬对您太亲昵了……”
三皇子哭笑不得。
他转头把那车夫斩了。
第二日,门外又一块丝布。拿起一看,“飞石砸中头。”后面,是四个感叹号。
他小心揣在怀里。
回殿找出官帽戴上,一边沾沾自喜,看你怎么砸我头?
这一天,是秋收节,举国欢庆。
“三皇子,今日不上早朝,您戴一官帽,惹人注目么?”左丞啧啧道,一身便装出城视察了。
“……”他的脸微微变色。
“三哥,我们都穿了靓丽的衣袍,哥哥戴一黑色官帽跟今天好不搭哦!”小志一身黄色小袍,活泼地跑走了。
“……”他的脸绿了。
“承宪啊,”太上皇拈住他的帽沿,怒道,“还不快摘下来!秋收节忌黑色,这点常识都不懂吗?启蒙老师是怎么教你的,扒拉扒拉……”
“……”脸绿得与那青苔媲美了。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5 13:03:00 +0800 CST  
午时,举行大型祭祀,小白一身明黄色皇袍,站在人之上,天之巅。
萧韵未上前,只远远眺望。
三皇子踉踉跄跄地走来了,手捂着额头,一脸苦色。
“三皇子好。”萧韵上前行礼道。
“谋士好。”他回礼。
萧韵故作惊讶,“三皇子,你的头顶……”
“别提了,刚才路过假山,被滚下的石头砸了一下……”
“不是这个,”萧韵上前一步,脸色认真地望着他。
怎么形容呢,那是一种对弥留之际病人的怜悯神色。
“三皇子印堂发黑,周身煞气,恐是不祥之兆啊!”她眨眨杏眼,“吾恐您近日遇到些不寻常之事吧。”
萧韵又道,“三皇子有何不便,可来找我,我略通奇异之术。”
他欲言又止,萧韵知道他动心了。
“先谢过谋士了。”
他不久便告退了。
随小白祭祀归来,已是黄昏。小白疲惫至极,回床歪在大熊上歇着了。
萧韵回殿戴上耳机,继续监听三皇子。
“吱~”殿门悄然开启一个缝。
萧韵蓦然抬眼,利剑出鞘,直指屋外人。
定睛看,是小白。
放剑,重新坐回去监听。
小白不敢相信,自己竟完全被无视了!
气鼓鼓地往床上一坐,“朕也要听。”
“别闹。”
“陪朕去吃饭。”
“别闹,自己去吃。”
他嘟嘴,“韵儿,有一句话挺适合你的。”
萧韵头也不抬,“什么。”
“智商高的人,情商都难以置信的低……”
萧韵听完,露出阴险的笑,“呵呵,我记得某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小白反噎一口,心叹,姜果真是老的辣!
几天前,萧韵语重心长地告知他,自己年长他4岁时,小白就蒙了。
“论辈份,我算姐姐,懂吗?”
“……” 哼!不能好好玩耍了!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5 17:21:00 +0800 CST  
耳机中传来一阵清晰的足音。萧韵示意他噤声。
“哼!”小白双手环胸,末了不痛快地翘起腿,双眸空洞地盯着窗外。
一连好多天了,萧韵整天戴着耳机,无比认真的模样,一点也不搭理自己,一想到这儿,小白就气得牙痒痒。
10多分钟后,萧韵满意地摘下耳机,对小白笑道,“明日要来位不速之客了。”
小白一句话不说,直接把脸凑上去,鼻尖快触碰到她的脸颊了。轻呼一口气,慵懒无比地开口,“朕要吃巧克力蛋糕,你给朕做。”
他承认他是成心的,故意的,他无时无刻不想与她更进一步,可是萧韵总是把他恶整一番,草草收场,害得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次,他显然忽视了萧韵特会整人的事实……
“你自己的嗓子不知道吗,为准备祭祀又上火了,难道想再打几针?”
小白这才感觉到臀后她的手威胁的贴近。
小白磨牙,却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下。
“唔,朕缺爱了……”
“……”
第三日,不出意料,三皇子再次发现了丝布。“茶杯手中碎”后面四个感叹号罗列,警示意味甚重。
他拿着它去找萧韵。
萧韵与小白在辰兴园亭中喝茶。天朗气清,气氛融洽。
三皇子上前叩首,“三皇子参见陛下。”
“三皇子请起。”小白虚扶一下,邀请入座。
“哦?”小白手托杯底,疑问道,“有这等事?”
“陛下处理朝中大事,此等小事万万不可放在心上。”
萧韵轻轻点头,“三皇子可去城南,城南有一座山,叫天池山,山上有一座破败的庙,庙里有一老和尚,他能告知于你。”
“谢谋士指点。”
三皇子小心翼翼地端起杯身。这杯是上贡陶瓷,触感竟像泥鳅般细滑,他忙用左手相托。
“三皇子不必紧张。”萧韵为他沏茶。
“是。”
萧韵平和对小白道,“听闻兰芷国进贡过一只金冠,瑰丽难言,精巧异常,圣上即位时随大战流失,算得上吉光片羽了。”
小白暗自挤眼,“朕也甚是喜欢,倘若能找回,朕就把它送于你。”
听起来极为平常的对话。(除了两人眉来眼去的互动。)
一听这皇冠,三皇子手止不住一抖,茶杯忽然被吸引般滑落,杯手相离,哐当一声,摔在了石阶上。
碎片飞溅,划伤了小白的大腿。
三皇子呆怔当场,讷讷地道,“又应验了……”
“还不快清理干净!”萧韵朝呆愣在一旁的侍女吼。
急急拉起小白问,“有没有受伤?”
他摆摆手,“无妨。”
“臣罪该万死!”三皇子连忙起身,寻一片没有碎渣的地方,直挺挺地跪下去。
“罪不致死。”他平和道,垂眸,“三皇子可有伤到?”
“轻微烫伤,不足圣上挂齿。”
“好生让太医瞧瞧。”小白挥一挥衣袖,赶人的意味明显。
三皇子走后,小白才用力拉过萧韵的手,龇牙,“唔,好疼,肯定出血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萧韵既无奈又心疼,扶他回殿,“我帮你看看。”
“啊!韵儿,不要直接脱裤子啊……”
“不行、不行,早晨不能这样,会违背天德的……”
“那个,朕的腰带未松,没法脱……啊!别扯,我脱,我脱……”
“先说好,不许……啊!不许乱摸啦!”
小白脸红得像番茄,白皙修长的腿毫无遮蔽地暴露在空气中,冷飕飕的早晨,她火热的指尖……
好想去死!(这好像是小白梦寐以求的暧昧来着~)
火红的脸上止不住尴尬,他微微倒吸着气,又疼又紧张,“好了吗?”
萧韵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发病啊,乱抖什么?”
“呜呜,你让朕怎么样好嘛,裤子都被你强扒了……”他语气里委屈极了。
萧韵不屑,“明明是你怕疼,不让上药好吗?”
小白泄气,囔道,“知道还乱折腾!哼!不原谅了!”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8 00:16:00 +0800 CST  
萧韵包扎好,站起身,拍拍手,“好了。”
他整理好衣裤,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床上,脸颊上尚有残留的苹果红,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韵儿,细想来,朕的龙体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光了,朕的一生英名不可白白毁在一个人手里,简要说,从今往后,你要对朕负责。”
“好吧,”萧韵勉为其难地道,“在你伤好前,我会一直认真负责换药的,尽心尽力,一次不落。”
“……”他此时彻底懂得了那苦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
萧韵摘下磁性戒指,收进盒中,那装在茶杯下的铁片也一并找回。
本来计划万无一失,不料在小小的座次安排上出了差池。
这次说什么不能牵扯上小白了。
影七破窗而入。
“萧谋士,今日要放那块丝布?”
“最后一块。在这里。”她缓缓抽出丝布,“至宝失眼前”
再说三皇子上山之事。傍晚时分,宫女们窃窃私语,天池山上的佛现身了,整个京城都能看见半空中的佛像……
萧韵淡听她们的对话,饮茶不语。
不过是放了几个投影仪而已,这些古人啊……
三皇子屁滚尿流地跑回来了,一身的划伤。
浓浓夜幕。月色晕开,萧韵坐在殿房顶,淡然地看着宫内人来人往,太医跑来跑去。
他不肯放下名利,那皇冠,就作为他的惩罚吧。
端起手中的奶昔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胃,一股热气席卷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神经末端,以及胃旁的心房。
萧韵把杯子捂在心口,脑中思绪翻滚。为了他,走到这一步,不能再回头了……
乌云过境,浅淡月色片刻被遮住,殿一头显现出一截明黄色。
背后忽然一暖,原来是来人将外袍披在了她肩上。
小白细心掖好衣摆,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弯弯弦月露出头,月光照亮他俊朗的面庞,认真的眼神,颊上的可爱红晕。
萧韵伸出手捏捏他的脸。他略一挑眉,勾唇,一把夺过她的奶昔。
“嗯……”他深吸一口气,唇勾着小小的弧度,满意地叹道,“朕是不会告诉你这东西朕垂诞已久的!”
他屈腿坐在她身侧,打开盖子,就猛喝了一口。
“呼!好烫!”他皱眉,吐了吐舌头。
看着他心满意足地捧着杯子,像个松鼠抱着最爱的坚果。一口口啜饮,一边喟叹,“就是这个味道……”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09 18:36:00 +0800 CST  
萧韵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呐,你怎么上来的?”
他歪歪脑袋,不答反问,“你怎么上来的?”
“自从我发现东殿的墙头紧挨房顶后就经常上来……”萧韵一顿,“你!你又跑我殿里去了!”
他撇嘴,“确实去过,不过朕可不是爬墙头上来的。”
“喔。”萧韵挑着眉笑,有质疑的神色。
“谁告诉你朕不会轻功的!”小白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扬起嘴角,像一个得了糖的孩子,趾高气扬的小模样。
萧韵也高昂起头,学他的语气,“哼!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噗!”他一下没把持住,嘴里的奶悉数喷了出去。
萧韵笑眯眯地贴上去,“嘿,给我讲讲你的囧事吧。”
小白深知自己拗不过她,不愿地应,“好吧……”
“那是10多年前的事了……”
他回忆着当年的场景,片段感太强,句子都显得不太连贯了,“那时朕七岁,体弱多病,父皇无法,只待将朕送去山中习武,既可强身健体,又能防身,不至于将来因这身体丧命……”
“那日朕在山中温泉泡澡小憩,忽然树叶剧烈晃动,一眨眼的功夫,林中蹿出一只庞然大物……”
“朕当时在池边,离它不足一丈远,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那兽直直爬进来,把两爪搭在池沿,人模人样的,是只貘……”
“那貘注意到朕,一把就搂住朕舔……舔了好久,朕要躲,它竟然直接把朕扛起来,带到竹林里……”
他话里还有按捺不下的气愤,“朕虽小,可也是一丝不挂,就这么被一只……”
萧韵捧腹大笑,笑得不能自己,“后来呢?”
“后来那貘又把朕抱回去了……然后就走了……”
好通人性的熊猫……
小白低头捧起奶昔,脸红红的好不可爱。
萧韵忍不住又在那小脸上捏了一把,邪恶地笑,“原来咱们的大昱国皇帝早被摸光光了啊!哈哈哈!”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30 12:47:00 +0800 CST  
“你呢?”他挑眉问过去。
“我啊……”
萧韵托腮对月,忆起小时候,还真是良多感触,想想都有些怀念了,“我小时候以为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就可以有宝宝,每天拉着邻居的小男孩睡午觉……”
“最后有了吗?”他满脸希冀,兴趣颇浓地盯着她的眼睛。
萧韵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有。”
“哦……”他一脸失望。
萧韵大跌眼镜,敢情这货不知道xxxx?
“小白看过书架上第三排从左向右数第五本书吗?”
“哼!朕所有书都看过。”
“那本书第十页向后,不理解吗?”
“受孕?”他托腮想了半晌,摇头,“精子在xx里,xx在那里?”
“……”
看来要好好给他上堂生理课……
“韵儿,”他扬起下巴向远处眺望,疑惑道,“三皇子殿中怎如此亮的光?”
“嗯哼,大概有什么事吧。”
她勾起一抹冷笑,私藏王冠,欺君犯上,如此大的罪名也敢当,不该让他好好尝尝作死的滋味么……
萧韵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殿中瞧,该是发现王冠遭盗了,人来人往的。
“嗯……”他沉吟。
萧韵收回视线,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皎洁月光细细描画他的五官,那一双眼睛尤其灵动,透着七分睿智,两分温润,一分调皮……
“小白……谢谢你。”
他敏感抬眼,“怎么了?”
“没事……”
萧韵缓缓一笑,说起来真算不上他的功劳,她用一招调虎离山计引三皇子上了天池山,关键一步 一一 密室盗冠的完成该感谢他那些一个顶一打的影卫吧……
“夜凉了,下去吧,韵儿。”
“嗯,你跳屋我翻墙。”
“……”
他敛眸,把她往怀里一捞,拧眉,“女生不要总翻墙头。”
说罢站直身子,带着她飞身落地。
小白就势轻搂着她,向正殿走,“韵儿,今晚到正殿去吧。”
萧韵眯眼,笑,“要一起睡觉?”
被一下看透的小白拿拳压着唇,表情略有不自然,“你看小志多可爱,今天我们有一个现成的机会,不可错过……”
又来!你丫挑战我极限呢吧!
身为当年解剖满分的学霸萧韵实在无法容忍旧社会再蒙蔽人,开口就飙了,“你到底看了些什么书?”
“死小白,过来让姐好好给你上一节课……”
…………
多年后的一个晚上,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昏黄光线笼罩的温暖床榻上,床上两个人影……
“欲火旺盛”“饥渴难忍”的小白单手撑在萧韵颈边,手温柔抚向她锁骨处,轻柔不失霸道,绝对让人挣不开的力度。
小白慢悠悠地将衣扣一粒粒解开,“韵儿,今晚一起睡吗?”
“……”
萧韵抚额,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学生……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09-30 20:59:00 +0800 CST  
王冠安全护送到东殿。
萧韵端起这稀世珍宝瞧过一眼,转手扔给影卫,“找个好地方藏起来。”
影一恭敬领命道,“是。”
扔了一大累赘的萧韵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枕着。凌晨一点了,不知他有没有安眠……
…………
小白上过早朝后,一声招呼没打就进了御书房,一直呆到正午。
萧韵无法,只好亲自去叫这个工作狂吃饭。
小白端坐桌前,一手执笔,一手托奏折,眉头紧锁着,好似退朝后眉角就不再展开过。
萧韵悄声进门,四周高大书架环抱这一张书桌,他整个人显得那么单薄渺小……
“小白饿了吗,已经午时了。”
他缓缓抬头,露出微乱青丝下的一双惘然眸子。
萧韵心下一惊,几步走上前去。
他放下手中奏折,站起身抱住了她。什么都不必说,就这么牢牢地拥她入怀,几秒就好……
“你累了……”萧韵回抱住他。
“韵儿,朝中事太多,朕有些力不从心……”
“嗯,你毕竟年轻……”
“二哥把嫂子杖毙了……另外几个侧室也惨遭私刑,无一人生还……”他紧环着自己的依靠,双眼闭合,不忍再说。
果然动手了吗,手段竟如此残忍……
小白稍顿,黯然神伤,“传闻清虞国将军酷似大哥,然而朕登基后,却带兵屡犯边疆,搞得民不聊生……”
萧韵听到太子时蓦地睁大眼睛,这些个路障,防不胜防,怎么也清理不干净……
忍不住觑了小白一眼,兄弟间的残杀啊,她的小白定是占稳稳的下风……
哎……
萧韵拍拍他肩膀,“还不确定是太子呢,不是吗?”
怀中身体明显一僵,他缓缓叹了口气道,“当年大哥征战之处离清虞国不足十里……时间上也恰巧吻合……”
萧韵心疼了,“他们怎能如此心狠手辣,不念情谊。”
“是啊……”
“你打算怎么办?”
“二哥之事不可轻举妄动,朕已派人去查,大哥那边朕也安排好人了。”
“嗯,很好。 ”
“陛下,门外左丞相求见!”太监尖着嗓子通报。
这煞风景的……
“进。”小白适时松开萧韵,缓步向了正座去。
“陛下!臣得了些消息!”左丞上前行跪礼,沉稳脸上一丝尴尬,“二皇子得了奇病,此病有些……”
“无妨,说来听听。”
“二皇子受寒后,全身起了红疹,局部肌肤破溃,私……私处已有轻度糜烂,流血不止……”
左丞脸红得几乎说不下去了。
再看桌前的圣上大人,下一秒就吓得扑在了萧韵身上……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0-01 22:27:00 +0800 CST  
萧韵拍拍颈前毛茸茸的大脑袋,无奈道,“让左丞相看笑话了。”
左丞哪里敢出声,早练就一副自动屏蔽的本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脑袋依旧没有自觉性地蹭着,闷闷地出声,“朕也受过寒……”
萧韵顿时笑了,“一种病可以有多种发病形式,每个人都不同的,况且你还信不过我的医术吗?”
大脑袋点了点,继而又摇了几下,嘟囔,“朕不想让你去……”
“怎么?”
“就是不让!”小白红脸摇她的手。
萧韵恍然大悟,“呐,医生不会在意病人性别的。”
“男女有别……”
“一视同仁!”
小白缓慢开口,“那朕要一起去。”
“陛下……”萧韵把视线落在他还未恢复好的大腿上,目光犹豫,明显为上次的事担忧。
“朕不去,便是不妥了……”他请求道。
“进殿后……尽量什么也不要碰,不要摸。”
他垂眸,“嗯,朕知道了。”
…………
偌大的园子,竟是一片萧瑟的灰绿,踏入门,殿内几乎见不到一个女子了。
谁能想象到不久前的命案就发生在这儿呢。
“二皇子叩见陛下。 ”他行了一个僵硬的礼,大概牵动了全身伤,疼痛得满头大汗。
“快请起。”小白虚扶一下,没有碰上他的外衣。
“谢陛下不忘之恩,能来看望臣,”他僵着嘴角,坚持跪在地上,“臣得了不治之症,犯了弑妻之罪,命不久矣。不忍陛下屈身前往,臣已无愿,只求陛下将小儿好生关照……”
小白陡然冷鸷了脸色,想要一走了之么?
那之前的帐,让谁来埋单?
如何便宜了你,任你无法无天?
一个凌厉掌风破空而来,二皇子不避不闪,硬生生接下了。
“好一个罪名!二哥是想逃脱刑法么?按照大昱律令,你至少要挨100大板!”
“臣不敢。”二皇子身体埋低大半截。
小白喉间逸出一句冷哼,“给朕好好治病,病好了,立即去领刑。”
“陛下,臣已病入膏肓。”
“朕说能治。”
二皇子便不再说。
小白闪身让出萧韵,冷冽眼眸依旧盯着地上人。
“朕的谋士精通医术,你大可把命交给她。”
“是……”
“二皇子请先回床榻,我来诊一下脉。”萧韵转身去接药箱。
二皇子步子不禁踉跄了一下,她后面跟着的是暗影!
向来神出鬼没,以身手敏捷,手段残忍闻名的暗影!
如果这些人被她所用……二皇子顿时瞧出一丝端倪,心一下凉了。
这是无声的震慑。
对他,对他的过去。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0-11 08:51:00 +0800 CST  
“请躺下吧。”萧韵温和道。
二皇子听之任之,需要伸手,需要解衣,需要褪裤……恍如木偶一样。
小白坐在一边冷淡地看着全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萧韵取药时顺便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白眨了眨眼睛作回应。
萧韵煞有介事地把了脉,展眉道,“病可治,大约需一周时间,或许更长。”
二皇子空洞地盯着前方,无力附和,“好。”
“以止血消炎为首要,提高免疫力为辅助治疗。”萧韵望了小白一眼,似在征求他的意见,“臣建议使用中西医结合疗法。”
小白点点头,“全听谋士的。”
萧韵摆开一溜注射器,全是原装针头。单是行注目礼就足以打个冷颤了。
小白向上挪了挪身子,若不是自己控制住,手都要捂到身后去了。
…………
由于发着低烧,二皇子整个人几乎是瘫软的,大概一个人无所追求、无所挂念的状态就是这样了吧,双目放空,四肢松软,好似没有什么事能刺激到他的神经。
小白曾评价二皇子常年带兵,骁勇善战,耐力与毅力常人难比。
呵,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刚强隐忍吧!
第一针止血下在了腹股沟。二皇子面无表情,除却褪裤那一刻的不愿,整个人仿佛静止了一般。
第二针青霉素,皮试与注射,他依旧一动不动,软软地俯在床上,连哼都没哼一声。
小白铁青着一张俊脸,牙磨得咯咯作响。
小人儿默默腹诽,不可以!那么隐秘的地方,韵儿只能看朕一个人的!
“让太医做一份清营汤来。”萧韵向身侧吩咐道。
“是。”影卫立即领命。
“记得好好清洁身体,药汤要按时喝,患处涂此药膏可止血止痛。”
“嗯。”他没有一点要动的迹象,那双英挺的眉已然紧皱,额上也滑下少许汗珠来。
“多谢谋士施药相救,臣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你且歇息着吧,不必起身。”小白起身瞅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
萧韵勾唇一笑,空气中似乎弥漫了点醋味儿?
“劳陛下挂心了。”二皇子虚弱起身,经过方才痛苦的一番折腾,左颊上的掌印分外明显了。
小白看不过去,扭开头,“让太医捎一盒化瘀活血的药来。”
二皇子艰难回礼,“谢陛下。”
…………
出了二皇子的广茂殿,两人并肩前行。
小白一路看着高高殿堂。
他忽地停顿了步子。
萧韵停下来看他。
柔和侧脸一下正对上来,黑曜石般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韵儿,朕中毒之事,本不必如此大费干戈……”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0-11 14:32:00 +0800 CST  
聪明如他,怎会瞧不出异常?他那么年小,是凭什么坐上帝位,她早心知肚明。
萧韵勾了一个淡笑,自顾向前走去,“明日便是中秋了吧,阖家欢乐,花好月圆的日子啊!”
小白后知后觉明了她的意思,惊惶拉住她的手,“韵儿,朕不准你走!”
萧韵望着那一轮红日,说不出一个字。
小白扳过她的肩膀,语气里还有那么一点耍赖的意思,“你答应过朕,要陪朕去枫叶山……”
“你若执意要去,朕也会跟去,不回来了!”紧接着是赤裸裸的挑衅语气。
“别胡闹。”
萧韵移开步子,将那温软触感一点点从肩头剥离。
“朕不许!”
“这由不得你。”
“韵儿!”
“小白,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保位措施。现在你知道了,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使命?”他勾唇冷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铁钳般的力度,志在必得的决心。
“谁给的使命?你自己吗?”
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小白,执拗而霸道,嗜血的眼眸紧盯她的脸。
“你是第一个让朕作出让步的人,怎么可以逃走?”
一手禁锢腰间,一手紧扣后脑,他狠狠地吻了上去。
小白闭上眼,交换彼此的青涩气息,气息纠缠,难舍难分。哪怕错乱时空,也再不想放开。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小白用额头抵住她的额,缓声呢喃道。
他放低身子,重心放在按住她的手臂上,“我信你。纵使朝中人人自危,我也信你。”
“别走,好吗?”
他的瞳仁极黑,眼睛生得异常可爱,圆圆的,让萧韵想起两颗水润透亮的黑葡萄。
“我所作出的承诺向来是信守的。”萧韵淡笑着看着他的黑眸。
“呼……”他轻呼出一口气,慢慢揽住了她。
夜里两人相拥而卧,却什么也没做。
将寐之际,小白呢喃着安排了明日行程。
无非是些玩乐,萧韵便随他去了。
第二日,萧韵趁小白早朝的间隙,去给二皇子打了两针。
去时二皇子的烧已经退了,清爽的一身坐在桌边阅读。
这人生得俊朗,浓眉星目,读书时颇具几分儒雅之气,倘若不是功利之心,交个朋友还真不错……
二皇子见她来了,忙起身作揖。
“二皇子看起来精神充沛。”萧韵注视着他,眸中情绪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所以然来。
二皇子如实答道,“谋士用药如神,病已好了很多,只是治疗处还有些隐隐作痛。”
“无碍。”萧韵笑笑,“这是必然现象,让小厮替二皇子热敷下便可。”
二皇子再拜,“谋士今日还要治疗吗?”
“自然是。没有一周好不利索。”萧韵开口,用余光瞟了床一眼。
二皇子意会,不自然地屏退了下人。
人在床上倒是没那分冷骛之色了,他频繁眨着眼,一双墨黑眸子顶漂亮,薄唇微抿,似乎在轻咬着下唇。
配好药,他也做好姿势等着了,自己褪的裤子约莫只露出了腰……
萧韵淡然道,“裤子再向下些。”
二皇子尴尬地将外裤向下褪。
“好了,可以了。”
萧韵提针扎下去,他一动不动,默默挨这一针。
萧韵放注射器时,他颤了颤。
“感觉怎么样?”
他吐了一口气,“还好……”
萧韵掂了掂手中的苄星青霉素,“无碍的话,准备下一针。”
他闭上了眼睛,额头压在两掌交握处,“好。”
推注最后几秒,他唔了一声,紧接着就拔针了。
二皇子接过棉球压住,修长手指轻轻按摩局部。眉皱得死紧,唇看得出是狠咬着了。
“疼吗?”萧韵礼貌问。
他深呼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挺疼的。”
彼时他已换上温柔的笑脸。
“喝过药吗?”
“嗯,喝了。”
“好好养身体,谋士告辞了。”
二皇子行过礼后,一天没敢下床……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0-17 20:58:00 +0800 CST  
小白下朝后高高兴兴地拉着自家美人出门了。
说起来这算是萧韵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逛街”。
萧韵看这个摸那个,乐此不疲。有什么不知道了,就爱戳他,偏偏他也是一脸好奇,看好的,就一个字,“买”。
萧韵鬼鬼祟祟地凑到他耳边去,“喂喂,马车后面是不是满了?”
他疑惑不解,“你不是没逛够吗?”
“够了,够了,太多了……”
“行。我们去圆香楼吃饭。”
这土豪……把国当家了是不是?
萧韵把一套高档白瓷摆在桌边,单摸着就觉得肉疼。
他关心备至,菜都经他手转到萧韵碟上,鱼挑过刺,整块烤得外焦里嫩,看起来很为可口。
“这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尝尝看。”
“嗯~”
“尝尝这个。”
“嗯~”
“这个……”
“嗯~”
最后吃了几斤不知道,只记得去枫叶山的路上,小白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温柔地揉了几下,“嗯,宝宝两个月了。”
“………”
独处的时间很快推进到傍晚。十五的月很圆。暗蓝苍穹上,茕茕一只。
此景霎时激起小白吟诵的情趣来了。
优哉地吟出今晚的第一句,“落雪簌簌留有意,怎奈何,花开花落。”
落雪可以说是枫叶山的本土植物,花可入药。此花半年一开,花期只有一天。
略加思索,对了上来,“淅水潺潺送往事,只消损,年少菁华。”
“好!”小白拍手笑道,“韵儿再来一句。”
“朝阳暖暖盼汝归。”
萧韵几乎是开口就对了上来,
“暮雨潇潇等君来。”
来不及反应,沉香味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直把她裹得难以呼吸。
轻车熟路地撬开贝齿,挤占。温柔地将一寸寸标记,攻城略地。
唇舌交缠,难舍难分。流连忘返,在近乎窒息的蚀骨空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白将人拦腰抱起那一刻。两人呼吸急促,小白看着她,打开林屋的门,走了进去。
萧韵被压在床上,小白轻舐她形状优美的锁骨,抬头望向她。
“可以吻吻你吗?”
“嗯……”
月光掩映,他露着一对尖尖的小虎牙,安静地继续啃,无法控制的男性原始欲望正一点点崛起……
“小白,你下面……还好吗?”
“嗯?”他笑望着她。
“我是说,那个,那个……小小白不难受吗?”
他轻抚了一下,理所当然地不管它了,“别担心,让它自生自灭,我们继续。”
“…… ……”
你不知道当时萧韵的表情多像被雷劈了!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0-18 15:31:00 +0800 CST  
萧韵是被一阵低嚎惊醒的。顿了会儿,发觉自己还被他窝在怀里,长发带着淡香与她的发丝交叠交错,鼻息交织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萧韵吻吻他有了淡淡青茬的下巴,把自己挪了出来。
天蒙蒙亮,视野足够宽广。低嗷声从东面林中发出,软软糯糯的,像只小兽。
萧韵举目远眺,果真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只貘。
小家伙被捕兽夹夹住了腿,嗷嗷地叫唤,可怜巴巴的模样,让萧韵心念一动。
赶上去拨开夹子。小熊猫腿上有一道严重撕裂的伤口,大约是疼狠了,挪开也不逃,呜呜地坐在原处用爪子抓地。
“没事了,小家伙。”萧韵抱起它,从口袋摸出一块手帕把伤处裹上。
它毛茸茸的头往萧韵温暖的怀里靠,无助地蜷缩着两条腿,呜咽着求安慰。
小家伙抱着倒挺沉。萧韵摸摸它的头,把它带回了林屋。
萧韵取了药箱给它包扎,小家伙刚得到一只竹笋,抱着啃得起劲。
擦净它黑白相间的软毛,放在地毯上,小家伙睁眼打量了一番,聪明地爬到床上去了。
萧韵好笑地看着,看着小家伙趴在小白身上,还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被子,也许让腿悬空着能减少痛楚,于是就以一个匍匐者的姿态挂在他腰上了……
小白再不醒就真睡成猪了。
“唔,好痒……”他歪了歪头,声调一下子提高了,“这是个什么鬼?!”
萧韵抱起熟睡的小东西,笑道,“你见过的,是貘哦。”
“哎?”他一脸错愕地指着这个不速之客,“这家伙跟我睡了一个晚上?”
“唔呼……”小家伙不满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萧韵失笑,“没有,今早刚救回来的。它被捕兽夹夹住了。”
“那夹子本是捉恶兽的,没想到捉了只灵宠回来。”小白坐直身子,笑着伸出手,“我抱抱它。”
“嗳,它挺沉的。”
他环抱住小毛球,像抱孩子的姿势,轻巧而平稳。
“能养着它吗?”小白点点它的鼻子问。
萧韵摊摊手,“你随便,反正整座山都是你的。”
“那就养。”
萧韵笑笑,反正养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很爽的,不是吗?
一小时后,两人带着一只熊归京了。
萧韵专程去看了看二皇子。
二皇子正端了白瓷杯品茗。他拘谨地行了一个礼。面色不太好,走路时步子的僵硬都不必细看。
“二皇子,请吧。”
“好……”
消毒时,他的臀明显有一个躲避动作。萧韵点点他的腰,他便乖乖不动了。
挺有意思的。
“热敷了吗?”萧韵边消毒边问。
“没……忘记了……”
“没热敷?明天硬结就麻烦了。“萧韵把针扎下去,”会更疼的。”
“唔……”他身子一抖,手指下意识紧攥住被单,肌肉同样绷紧了。
“别害怕,放轻松。”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的第一次安慰。
倒是很受用。下午挨针时他又恢复了任人宰割的模样,安安静静地闭着眼。打完后,他没有立刻坐起来,而是慢慢地揉了好久……
“你有心事。”萧韵淡淡道。
“是。”他扬起头,明眸里一抹迷惘,“谋士如何理解记忆之事?”
萧韵深深地看他一眼,笑着摇摇头。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0-25 13:50:00 +0800 CST  
实在想不到,第二天他就临阵脱逃了。
萧韵提药箱去京外将军府上,逮到他了。
他一袭青衣,脸上有戒备也有慌乱。
“臣有要事,还请谋士行个方便,将治疗推迟。”
萧韵打住他,“治疗不可拖。”
他目光灼灼,也丝毫不肯让步,“臣确有要事,请谋士移步。”
萧韵只是笑着看他,淡定地挑拨道,“为何我不记得陛下有下诏让你归职呢?”
二皇子霎时冷下脸。
传达了这警告,萧韵扭头掉返宫中。
日暮时分再去,听着侍卫禀告,才意识到,他竟,又逃了……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之时,他倒是回来了。
萧韵和小白坐在大殿。二皇子进门那一刻,身上还带了一股迷离酒气。
小白冷静地看他几秒,一掌把茶盏挥在地上。
白瓷炸裂,声音清脆。下人们面面相觑,即刻低头,大气不敢出。
“都出去!”小白命道。
转头看向他,“朕允你出宫了吗?”
二皇子从容跪地,叩礼,“没有。”
“朕命你复职了吗?”
“未曾。”
小白厉声质问,“为何一再忤逆皇威?”
二皇子不答,视线垂在地板上。
小白沉声一叹,绵长的伤痛融在字里行间,他极慢极慢地问,“这么多年,你把朕,当作了什么?”
“至亲的兄弟。”
“呵,是吗……”小白倚在圈椅中,语气中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都不敢去看他的脸,怕看到那脸上满满的背叛和私心。
“那天,为何要用药加害于我?”
一阵久亘的沉默。
地上人行了个大礼,小白看见他已然消瘦的身子,抿起唇。
“臣,不曾。”他坚定的声音缓缓从殿一头响起。
小白凝望着他。
“臣不知那酒中有药,那晚臣也被人施毒,伤及脾胃,丢掉了记忆,直至今日才忆起当日经过,知自己遭了陷害。”
“你拿什么证明?”小白轻摸着扶手。
二皇子垂下手,不语。
萧韵忽地抬眼,问道,“二皇子可知穿青色衣的杀手?”
到底在战场上历练过的人见多识广些,“若是江湖留名的,臣只听闻过清虞上炎。”
“右肩可纹有火焰图案?”
二皇子微征,轻声道,“是。”
小白在桌下握住她的手,黑眸沉静无比。
萧韵缓缓抬头,“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聪明如他,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他说。
…………
二皇子又被禁足宫中。平日可出殿,但注射时必须到床上待着。小白说,令行禁止,不得抗命。
二皇子脸色发白地接了旨,听话趴到床上了。
萧韵撩起他的衣摆检查,由于喝了酒,红疹再次严重了些。
小白就坐在床边看着,眸色复杂。
萧韵摇摇头,“内毒外侵,内外相攻,先用中医的方法退烧解毒吧!”
小白起身把太医叫了进来。
太医配了几副药,忙不迭地跑走了。
小白不甚在意,亲自端起碗喂。
二皇子受宠若惊地一勺勺喝,表情略带惊讶,慢慢的,眉就皱起来了。
只见小白淡然从衣袖中掏出两颗糖,抬手扔了药中。
“放5分钟,甜了再喝。”
二皇子惊得一句话说不出。
注射时,小白帮他上折了外袍。满满的一管药躺在他目所能及的地方。
据说这里面装着史上最痛的药。
没由来地,就心疼了。
二皇子褪掉裤子。精瘦的腰身、结实的臀带着男性特有的雄健美,腰间肌肉线条流畅,顺下去,腰上几个红点,臀两侧泛青,色彩对比极其明显。
小白轻轻揉了揉,他便震颤了一下。
萧韵在找合适的下针部位。没有热敷的两侧,完全变成了立体小吉普,青色浮肿,明显是硬结了。
拍了拍他的臀峰,“这里,可以吗?”
他还能说什么,应道,“可以……”
臀峰神经较多,萧韵选了好久定下一点,迅速把碘酒涂了上去。
“深呼吸。”萧韵叮嘱道。
“嗯……呼……啊!疼……”
他们从未接受过化学刺激,猛然注入这些大剂量的药液,犹如一条藤鞭厉声劈在身体上,又怎能不疼呢……
萧韵尽量放缓推注,药液以肉眼难以发觉的速度下降。
轻揉注射周边,“推了一半了,再忍忍,再忍忍……”
小白一直在拍他的背。
二皇子的哽咽声已能令人听闻,低沉压抑,断断续续。
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哥,咬牙坚持一下,马上好了。”
二皇子闭上眼,弟弟在旁边,自己狼狈成这个样子……
“疼……好疼……”
底线折磨得溃不成军,二皇子泪眼朦胧,几乎趴不住。
“别推了……别……”
“快了,哥别动。”
“泽儿,哥受不住……拔掉它,拜托你,拔掉……呜…”
二皇子的金豆豆终于哗地掉了下来。
那一声泽儿尾音悠长。小白握住他的冰凉的手心,将元气渡进他体内,“数5个数,就拔针。”
小白握紧他的手,轻轻数,“一,二,三,四……”
“五。”
萧韵拔了针。
针眼出了一点血,按了一会儿才止住。
二皇子不肯松手,小白也不动,另一只手轻抚他的背。
“泽儿,就算要夺这帝位,二哥也从未想过要害你。”
“我知道了,”小白放柔了语气,“睡吧。”
他慢慢睡着后,萧韵才打了第二针,再热敷。
“二哥居然哭了,我记忆中从未见他掉过一滴泪。”小白轻轻抽回手,用棉被把他裹严实。
“不止是痛,他心里难受。”
萧韵收拾好药箱,站起身,“走吧。”
小白自然而然地蹭上去,牵住她的手,“走。”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1-08 13:39:00 +0800 CST  
“韵儿怎么想到是大哥做的?”小白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回殿的路上。
大哥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要得来的东西就算抢也要拿到手,玩阴招这种事,毋庸置疑,他最擅长了。
“算是由两点推的吧,”秋风有些凉,萧韵向他依偎过去,小白忙乐滋滋地把人拥在怀里。
“虽说那日二皇子最具投毒时间,可你还记得吗,那天他所奉上的瓶,是青花瓷。”
小白仔细想了想,确是这样。
手掌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小虎牙都笑露出来了,“那又怎样呢?”
萧韵拍了拍那只作妖的手,仰起脸看他,“因为他嗜白瓷。近日去他殿中,入目皆是一点装饰也无的白瓷,你说他会在那么重大的宴会上奉一只自己不喜欢的瓷种吗?他这人最不会为难自己,你还不知道吗?”
“是,我的谋士真能干。”小白笑眼弯弯,眼中一抹精光,总觉得在谋划着什么。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是吗,怎么了?”
“有点抽风。”
“……”
小白红了红脸,“说正经的……”
“再一点吧,就是这朝中形式了。太子定为战死,错失封典,有国难回,又任掌控兵权的将军,矛头自然而然指向一处了。”
“嗯。”小白敛了些笑脸,“大哥定是派了上炎入宫,那集团会洗脑术,二哥被他们洗脑了。”
“是啊,他一直以为是亲手给你下了毒,压力过大,才会造成这一连串的命案呀!”
“可能吧……二哥他,遇事总爱自己闷着。”
萧韵默默贴着他。
当时她用的病毒是降低免疫力的,就想看看他的造化。还真是……竟搞了个梅毒出来,风流倜傥这一说,她相信不是空穴来风了。

不紧不慢地踱回辰兴园,小白便以小熊猫为由,光明正大地把人拐了主殿去了。
难怪笑得那么痞呢……当小白再再次把她摁在床上舔了一遍后,就知道了……
“定性挺强。”萧韵评道。
“要循序渐进。”小白边脱衣服边道,伸手一把捞了人,“睡觉。”
“好吧……”
小白推了早朝,跟萧韵一起吃过饭便去了广茂殿。
二皇子刚醒,还没下床。脸偏向靠墙的一侧,浑然不知一国之君就站床边。
萧韵去掀被子的时候,他惊恐地拽着自己的护体,脸转过来了,脸色通红。
萧韵摇摇头,转身去配药剂。
她的每个举动都令他颤栗不止,特别是针尖闪现的那一刻。
下意识把自己裹紧。那会很疼……我不要……
小白一个不留神,人就滚到床里面去了,并且神智清楚地护住了自己的臀。
“他发高烧了,”萧韵看着那个俊朗男人委屈地护着自己的屁屁,顿了顿才道,“还烧得不轻……”
小白坐上床,也无奈也心疼。
“生病了还喝酒,能不烧吗……”
“哥,来,到这儿来。”小白拍拍床铺,柔声道。
“不!”
小白一下子沉了脸,语气也冷冽下来,“二哥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刚下的旨今天就忘了吗?”
二皇子哼哼唧唧地拥着被,也不搭理他,铁定了心贴在墙边,就是不起。
小白沉着脸恐吓道,“要侍卫进来按着自己英勇的主子,看他被褪掉裤子,吓得哇哇大哭的样子,是不是?”
床上人有了动静。
他睁开眼,迷茫地盯了小白片刻,向他靠近了些。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1-15 13:31:00 +0800 CST  
“泽儿……”
“嗯,哥哥莫怕。”小白坐上床,轻拍膝头,“到这里打好不好?”
“像泽儿小时候趴在哥哥腿上睡觉那样,好吗?”
二皇子拖着虚弱的身子半跪在床上,身上仅着中衣和裘裤,通体发红。
他完全没有意识地被小白拉到腿上,又被拢好被,包裹严实。
“每个打针的都要这么哄着才行。”萧韵端着托盘看着两个身份完全不相称的人以这么一个姿势……
“我尽力了。”小白低头扯着二皇子的裘裤,俊颜丝毫没有怒气,反倒是怜惜地拥着腿上的人。
“看看该怎么打,两侧和中间都青得这么厉害。”
“交给我吧。”
萧韵沉下腰在他的臀中肌上消毒,斜着把针推了进去。
二皇子挣扎,小白紧掴住他。人疼又挣不开,没一会儿就开始呜咽了。
小白分出一只手抚他柔顺的长发,“哥哥别怕,疼的话就抱紧我。”
“泽儿,疼……”
“恩,没事啊……”
萧韵拔下针,扔在筐里。
“嗳,这只是退烧针,青霉素还没打呢。”
“不能打了,他……”小白张口就维护起自己的哥哥,顿了半晌才低下头缓缓揉起他泛青的臀,“再换个位置吧。”
“剂量这么大,你想让他抬不起胳膊还是抬不起腿?”
小白怔了怔。
“手上呢?”
“药已经给你用完了。”
“……打在臀上吧,我把杖刑推迟。”
萧韵也头疼的很,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热敷,能不疼吗?
“呜,不要……”当酒精再次亲吻上皮肤时,二皇子躲了一下,带着哭腔抱住小白的腰,身子滑了下来,头枕在他的腿上。
“哥哥20岁带兵杀敌,刀伤身体,包扎时也是一声不吭的,”小白轻拍二皇子的背帮他顺气,“今日怎地对一个小小的针头如此害怕,嗯?”
说话的空隙,针一下没入了肌肉,这针打在右侧“重灾区”上,他躲避,完全是出自本能。
小白死死地按住他,没想到病中的男人力气也这么大,像是竭尽全力要逃开,怎么也不肯乖乖趴着。
小白知道他疼惨了,可也不由得冷了脸,“别动!”
高烧的人哪里听这些,一边泛滥着泪花,一边向外挪。
身后一阵剧痛。小白和萧韵同时惊呼了一声。二皇子眼前一黑,就这么疼昏过去了。

楼主 宅宝凡  发布于 2015-11-16 22:30:00 +0800 CST  

楼主:宅宝凡

字数:55437

发表时间:2015-08-21 04: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17 09:43:30 +0800 CST

评论数:45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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