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未语春风尽寸心》
未校对版，有错误处请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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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几番薄幸。无限伤心景。
眉前事，心头病。
独步东风静。访当时花径。
寒悄悄，花光净。
——【南明】·夏完淳
南天门外，几个天兵天将脸上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凑作了一堆开小差，一个个全兴致勃勃的，眉飞色舞地形容着前阵子那场惊动三界的纷乱。
这个说，真看不出来啊，那个杨戬居然有个那么漂亮的老婆，虽然比不上嫦娥，但是个神都知道那蛾子是只可远观的主儿，何况人杨戬的下堂妻也不差啊，整个一活泼可爱呢！
那个说，那是那是，没见人还给杨戬生了那么个粉雕玉琢的儿子么！光这点，那嫦娥当初和后羿成亲那么久都没生个子儿，就比不上了。
这个又说，你们怎么这么无聊啊，尽说这个，我站在远处可都是挨了好几下呢！你们是没看见，那三界第一战神真真是名不虚传，一把三尖两刃刀那叫一所向披靡，带着妻儿杀出天庭那叫一如入无人之境，什么沉香，敖春，猪八戒，哪吒全都靠边儿站，因为唯一称得上对手的某猴子身上伤还没好全，回峨眉山闭关去了。
那个不解了，不是吧，不是听说当日在华山杨戬被那刘沉香给劈了个半死么，这次怎么带着伤，群殴都没拿下人家？还有，王母娘娘不是最宠信杨戬的吗，这次下凡前怎么没护着他？
另一个嗤之以鼻，所以说你没见识，我当初听说了都没信人杨戬堂堂司法天神，会输给一黄毛小子，这下露馅儿了吧！你们是没见到，当时玉帝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护着他？人都下凡了，就算想护也得护得到啊！而且我估计娘娘也想除了杨戬，否则整天放着个这么厉害的任人物在身边渗得慌啊，没听过什么叫功高震主么！人间的话才是真理！
精辟得直逼真相的话让几个一阵沉默，全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侃下去。
忽而又有一个猛地发出惊讶，照你这么说那刘沉香当初会赢根本就是杨戬在放水？
这个疑问一出，几个天兵天将全都住嘴了，因为谁都说不准杨戬到底是不是在放水，只因当初的输赢跟这次的结果实在相差太远，由不得人不怀疑啊！
于是你望我，我望你，都没望出个结论出来，全都又一哄而散，各自回到位置上去了。
几个先前讨论得太专心，以致于都没发现讨论开始后，有个红衣女子的到来，然后在听了他们的讨论后，又悄然离开，去的，却是兜率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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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很少做梦，但不代表没有。
这一次的梦里，没有双亲亡故，没有兄妹别离，也没有争权夺利，更没有三界苍生……
他只听到了风铃声，闻到了丁香花的味道，如此，便已足以让他流连忘返。
所以睁开眼的时候，从不让自己有片刻松懈的杨戬，眼中带着难得的迷离，懒懒地转首，透过窗外的转角，门楣上随风荡漾的竹风铃印入眼帘，鼻息间，则是梦里千回百转的丁香花香味。
是梦，是现实？
空气中的那份悠哉仿佛把杨戬也给影响到了，但盯着那风铃下垂着的两枚玉佩的目光，却逐渐深邃，直至终于恢复成一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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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几番薄幸。无限伤心景。
眉前事，心头病。
独步东风静。访当时花径。
寒悄悄，花光净。
——【南明】·夏完淳
南天门外，几个天兵天将脸上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凑作了一堆开小差，一个个全兴致勃勃的，眉飞色舞地形容着前阵子那场惊动三界的纷乱。
这个说，真看不出来啊，那个杨戬居然有个那么漂亮的老婆，虽然比不上嫦娥，但是个神都知道那蛾子是只可远观的主儿，何况人杨戬的下堂妻也不差啊，整个一活泼可爱呢！
那个说，那是那是，没见人还给杨戬生了那么个粉雕玉琢的儿子么！光这点，那嫦娥当初和后羿成亲那么久都没生个子儿，就比不上了。
这个又说，你们怎么这么无聊啊，尽说这个，我站在远处可都是挨了好几下呢！你们是没看见，那三界第一战神真真是名不虚传，一把三尖两刃刀那叫一所向披靡，带着妻儿杀出天庭那叫一如入无人之境，什么沉香，敖春，猪八戒，哪吒全都靠边儿站，因为唯一称得上对手的某猴子身上伤还没好全，回峨眉山闭关去了。
那个不解了，不是吧，不是听说当日在华山杨戬被那刘沉香给劈了个半死么，这次怎么带着伤，群殴都没拿下人家？还有，王母娘娘不是最宠信杨戬的吗，这次下凡前怎么没护着他？
另一个嗤之以鼻，所以说你没见识，我当初听说了都没信人杨戬堂堂司法天神，会输给一黄毛小子，这下露馅儿了吧！你们是没见到，当时玉帝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护着他？人都下凡了，就算想护也得护得到啊！而且我估计娘娘也想除了杨戬，否则整天放着个这么厉害的任人物在身边渗得慌啊，没听过什么叫功高震主么！人间的话才是真理！
精辟得直逼真相的话让几个一阵沉默，全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侃下去。
忽而又有一个猛地发出惊讶，照你这么说那刘沉香当初会赢根本就是杨戬在放水？
这个疑问一出，几个天兵天将全都住嘴了，因为谁都说不准杨戬到底是不是在放水，只因当初的输赢跟这次的结果实在相差太远，由不得人不怀疑啊！
于是你望我，我望你，都没望出个结论出来，全都又一哄而散，各自回到位置上去了。
几个先前讨论得太专心，以致于都没发现讨论开始后，有个红衣女子的到来，然后在听了他们的讨论后，又悄然离开，去的，却是兜率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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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很少做梦，但不代表没有。
这一次的梦里，没有双亲亡故，没有兄妹别离，也没有争权夺利，更没有三界苍生……
他只听到了风铃声，闻到了丁香花的味道，如此，便已足以让他流连忘返。
所以睁开眼的时候，从不让自己有片刻松懈的杨戬，眼中带着难得的迷离，懒懒地转首，透过窗外的转角，门楣上随风荡漾的竹风铃印入眼帘，鼻息间，则是梦里千回百转的丁香花香味。
是梦，是现实？
空气中的那份悠哉仿佛把杨戬也给影响到了，但盯着那风铃下垂着的两枚玉佩的目光，却逐渐深邃，直至终于恢复成一贯的模样。
杨戬，便还是杨戬。
起身半坐，却发现自身的整洁，衣裳，头发，无一不是往日模样，处处细节都做到了完善，而那些遍布全身的伤，也被细致地抹了药，全都透着清凉的感觉，再无痛感。
轻转手腕，杨戬低垂了眼帘，竟说不出此刻心头是怎样一种感受。
运功，导气，将法力遍布全身，就像近千年以来的一贯习惯，很快就让一身的伤恢复如初。气归丹田，顿时衣角无风自起，额前发丝轻拂间，杨戬缓缓抬眼，深沉如水。
撑着床榻下地，平了平气息，杨戬整整衣裳，末了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果然……开天神斧那一招，虽然有宝莲灯护主，但仍伤到了元神，丁香的死，是意外，而丁香的执念，更是超出他预料的强大，才会连宝莲灯都一时不敌。
意念，有的时候，可以超乎所有概定的界限。
尤其，当那意念关乎情的时候。
手放下，幻化出墨扇在手，轻轻地一格一格打开，再一格一格收拢，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杨戬面上神色如常，心下却已是百转千回。
一条无辜生命的逝去，三妹一家的归宿，李靖的居心叵测，王母下凡历劫的真正目的，还有，沉香手持开天神斧的隐患，来日于那朝堂上直面王母的宦海无边。
杨戬仍是杨戬，存活一日，便势必放不下那些牵挂。
轻摇头，杨戬按耐住心绪，终于开始打量身处的这间屋子。
精致的竹屋，一桌一椅一摆设，都透着女儿家的细心，和……家的温馨。
而床榻边的竹凳上，还搁着一杯盖子微揭的茶盏，熟悉的场景，令杨戬不自觉的上前拿起，揭开茶盖，只见杯中犹如雪片飞舞落下，慢慢舒展成一芽一叶，浅沁一口，淡淡茶香顿时沁入心扉，唇角不由自主地跟着上扬。
雨后碧螺春，一遍过涩，三遍过淡，这却是第二遍的清雅，经久不散。
她，还记得，他的喜好。
曾经的相守里，不论白日夜里争吵得多厉害，每日起身，她却都不忘在榻边为他备上这一杯雨后碧螺春。泡茶需要耐心，碧螺春茶性娇弱，本就需要更多的繁复过程与耐心，而她准备的碧螺春，却是他从不曾尝过的清雅，当时觉得与她性子不合衬还奇怪，而今想来答案却很简单，不过是一颗女儿心的倾心付出而已。
放下茶盏，杨戬转而走到那巨大书架前的书桌边，长指顺着桌沿轻轻划过，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幕幕画面，有她的倾心著《二郎神传》，也有她的谆谆教导，澈儿的乖巧听话，日日勤学刻苦。
而那些，都是他不曾参与过的岁月，当然，也不可能挽回。
长指收拢紧握，开始微微地颤抖，视线在桌上和书架上飞速扫过，末了杨戬一个轻笑，不知是讥还是赞，因为他并没有找到《二郎神传》，而其中用意不讲自明。
寸心……是否只要与杨戬有关，你总是细心到令人觉得心酸。
杨戬这里正自沉思，屋外却忽然传来几声熟悉的呜咽，其中还合着孩童的欢快声。
推门而出，几个拐角后，站在大门口，一股清风带着丁香花瓣迎面扑来，头顶上方风铃清脆作响，让人有恍如隔世之感，深吸一口气，杨戬才抬眼望去，便已怔在原地。
一眼望去的地方，全是漫山遍野的丁香花，树下几个小身影带着欢快的笑声穿梭其中，而另一边，却是摆着几张矮桌，桌上尽是清透新鲜的水果，桌边匍匐着一只黑色狗儿，几个孩童拿着根狗尾巴草，时不时地就去搔弄狗儿敏感的鼻子，引得它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偏生躲也躲不开，还不能拿这些孩子怎么样。
无奈摇头，便是浅笑溢出，杨戬看得出来，那些孩童都是小妖幻化的模样，但都并无恶意，反而就如了普通孩子一般，纯粹就是恶作剧而已，否则那狗儿爷不会任由欺负了。但他并不想去解救哮天犬，一则是那狗儿肯定也身受重伤，回归了原形才好恢复，二则……他本就贪爱看那些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
“啊！好棒！心姑姑好棒！”孩子的叫喊声传入耳中，定睛看去，另外几个小妖自树后跑了出来，顺着孩子的视线，杨戬只看见一道粉色倩影轻盈跃起，再俏生生地落地旋身，左足轻抬，脚尖稳稳接住一颗落下的羽毛毽子。
“这叫做燕子转身。”转首回眸间，粉色裙角翻飞出漂亮的弧度，笑靥荡漾，分外灿烂，眼波流连里全是灵动不尽。
“还厉害啊！心姑姑，我也要学！”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吗？心姑姑，还有吗？”
“好好好，我都教，但是你们在我离开的时间里要乖乖听话，好好修行哦！”食指放在唇边，寸心做了个保守秘密的样子，眨眨眼，和孩子定下约定。
“好——”
小妖们乖乖点头，得到应允后围着寸心一阵的欢呼，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换来寸心更加开心的笑容，这些小妖们自有生长在深山中，因为她的照拂，修行有度，但也不得下山扰民，自然少有玩乐，平时都亏了澈儿与它们胡天胡地的玩闹解闷，才保持着一颗颗单纯的心灵，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同时，也会这般带着她们嬉戏，体味人间最平凡的快乐。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几声大大的喷嚏，抖落几片花瓣，寸心和几个小妖都吓了一跳，寻声望去，立马全都几乎笑弯了腰，只见哮天犬终于不耐烦的一口吞了那狗尾巴草后，却被那几个小妖又想出了个新法儿捉弄，竟是采了一堆堆的花瓣把这狗儿给埋了个透，哮天犬本就是依靠鼻子的灵敏才学会了千里追踪，自然嗅觉敏感得紧，这些花瓣虽说是只有淡淡花香，但对它而言却是过度，何况这还是一堆，自然是喷嚏连连，埋在花瓣堆里任由众人大笑好不可怜。
“我说哮天犬，原来你也有今天啊！怎么样？味道好不好闻？”放下毽子，寸心凑上前拿起一片花瓣弄弄狗儿鼻子，末了端直身子，咳了两声故作正经的道，“哪！你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吧！得罪我啊，就算是过了一千年我也还是会讨回来的哦！”
呜咽几声，抖落身上的花瓣，哮天犬冲着寸心呲牙咧嘴，散发出敌意，却迟迟没有扑上去，一是因为伤未好，再是狗儿虽笨，但到底知道知恩图报，这次寸心救了它与自家主人，无论前尘往事如何，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啊！狗狗不乖哦，敢欺负心姑姑！”一个小妖叫出了声，一直乖乖蜷缩在角落的雪白小兽立刻直起身子，跑上前冲着比自己体积大了几倍的哮天犬轻轻一哼，似极了人声，偏生那狗儿虽为狗王，但天性里还是惧怕白泽这上古神兽，当即就被吓到了，一个倒退又跌回了花瓣堆里，顿时又是一通的喷嚏声。
雪白小兽用前爪挠挠自己的脑袋，对哮天犬露出了个似乎鄙视的眼神，转个身就跑回了寸心身边。
“哮天犬，你算是遇上克星了吧！”得意地点点狗儿脑袋，寸心又是一阵发笑，等好不容易止住了，抱起白泽在怀轻轻抚摸。
她知道是谁多的嘴，白泽和小妖们才会故意这么捉弄哮天犬，也不想阻止，反正身为女子本就有小心眼的资格，何况她确实还在记恨当初那一巴掌，便也由着它们去闹腾了，反正在澈儿长期的‘教导’下，分寸二字还是有的。
等哮天犬好不容易从花瓣堆里再次挣扎出来，一抬脑袋，忽而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声犬吠，飞快地就朝杨戬的方向扑来。
杨戬一直沉浸在寸心那千年不变的灵动笑靥里，这下却是哮天犬这一声犬吠，才回过神来，眼瞅着那狗儿流着哈喇子就这样扑了过来，杨戬唰地一声摊开折扇，轻轻一拍，就把那激动过度的狗儿给安抚到了脚边。
但笑不语，只是轻轻抚摸着狗儿的脑袋，待抬头，却见寸心抱着白泽俏生生地站在原地对自己微笑，身后则是小妖们怯怯的探头探脑。
“醒了？孩子们吵到你了吧！”
“无妨，我睡得很好。”提步上前，顺着寸心的示意，一撩衣袍在矮桌前的薄毯上坐下。
拍拍身边小妖的头，寸心指指杨戬，“怕什么呢，那可是你们心心念念，崇拜不已的二郎神哦，还不快去亲近亲近，说不定会有好处哦！”
小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三界第一战神，虽崇敬已久但仍有怯意，被寸心这一搅合，顿时都咯咯地笑了出来，冲着哮天犬扮了个鬼脸就全都跑开了。
无奈轻笑，寸心转而扬声唤道，“玄儿！”
“小姐！”玄儿闻声而出，见杨戬也在，微微一愣后，福身一礼，“杨二爷。”不是二郎神，也不是司法天神，但就是这简单一句‘杨二爷’，偏生唤出了不一样的境界，至少，在杨戬听来，很中听。
杨戬轻颌首，知道这称呼出自谁的示意，然后便听寸心吩咐着，“玄儿，去将准备的膳食端上来，记着，别太烫，也别太凉，温的就行，杨二爷重伤未愈，身子经不住，至于他最爱的酒么……”寸心把白泽放到玄儿怀里后转首，冲杨戬歪歪脑袋，那模样跟澈儿调皮时像个了十足，“不好意思，就算是我‘无心谷’的酒再好喝，现在你这身子也享受不了！”
闪了下神，杨戬立刻就明白寸心是在说当年他与兄弟们每每见面，就必有的把酒言欢，轻声道谢，心下却是一片感伤，只因那些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
玄儿在原地听着自家主人的嘱咐是当即就怔住了，除了小主人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小姐对人如此用心，直到杨戬那声低低的谢谢出口，她才猛然回神，躬身一礼后拉着哮天犬就退下了，不让人再去打搅这对和离之后终于再度重逢的曾经爱侣。
“……寸心，抱歉。”垂眼几声低咳，杨戬道谢后，便是不由自主的一声歉意。
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那千年的相互折磨，还是对不起让她母子二人独自生活的罔顾责任，抑或，是对不起那日天庭上的为君再度翻天覆地，背负罪名？
呜咽几声，抖落身上的花瓣，哮天犬冲着寸心呲牙咧嘴，散发出敌意，却迟迟没有扑上去，一是因为伤未好，再是狗儿虽笨，但到底知道知恩图报，这次寸心救了它与自家主人，无论前尘往事如何，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啊！狗狗不乖哦，敢欺负心姑姑！”一个小妖叫出了声，一直乖乖蜷缩在角落的雪白小兽立刻直起身子，跑上前冲着比自己体积大了几倍的哮天犬轻轻一哼，似极了人声，偏生那狗儿虽为狗王，但天性里还是惧怕白泽这上古神兽，当即就被吓到了，一个倒退又跌回了花瓣堆里，顿时又是一通的喷嚏声。
雪白小兽用前爪挠挠自己的脑袋，对哮天犬露出了个似乎鄙视的眼神，转个身就跑回了寸心身边。
“哮天犬，你算是遇上克星了吧！”得意地点点狗儿脑袋，寸心又是一阵发笑，等好不容易止住了，抱起白泽在怀轻轻抚摸。
她知道是谁多的嘴，白泽和小妖们才会故意这么捉弄哮天犬，也不想阻止，反正身为女子本就有小心眼的资格，何况她确实还在记恨当初那一巴掌，便也由着它们去闹腾了，反正在澈儿长期的‘教导’下，分寸二字还是有的。
等哮天犬好不容易从花瓣堆里再次挣扎出来，一抬脑袋，忽而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声犬吠，飞快地就朝杨戬的方向扑来。
杨戬一直沉浸在寸心那千年不变的灵动笑靥里，这下却是哮天犬这一声犬吠，才回过神来，眼瞅着那狗儿流着哈喇子就这样扑了过来，杨戬唰地一声摊开折扇，轻轻一拍，就把那激动过度的狗儿给安抚到了脚边。
但笑不语，只是轻轻抚摸着狗儿的脑袋，待抬头，却见寸心抱着白泽俏生生地站在原地对自己微笑，身后则是小妖们怯怯的探头探脑。
“醒了？孩子们吵到你了吧！”
“无妨，我睡得很好。”提步上前，顺着寸心的示意，一撩衣袍在矮桌前的薄毯上坐下。
拍拍身边小妖的头，寸心指指杨戬，“怕什么呢，那可是你们心心念念，崇拜不已的二郎神哦，还不快去亲近亲近，说不定会有好处哦！”
小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三界第一战神，虽崇敬已久但仍有怯意，被寸心这一搅合，顿时都咯咯地笑了出来，冲着哮天犬扮了个鬼脸就全都跑开了。
无奈轻笑，寸心转而扬声唤道，“玄儿！”
“小姐！”玄儿闻声而出，见杨戬也在，微微一愣后，福身一礼，“杨二爷。”不是二郎神，也不是司法天神，但就是这简单一句‘杨二爷’，偏生唤出了不一样的境界，至少，在杨戬听来，很中听。
杨戬轻颌首，知道这称呼出自谁的示意，然后便听寸心吩咐着，“玄儿，去将准备的膳食端上来，记着，别太烫，也别太凉，温的就行，杨二爷重伤未愈，身子经不住，至于他最爱的酒么……”寸心把白泽放到玄儿怀里后转首，冲杨戬歪歪脑袋，那模样跟澈儿调皮时像个了十足，“不好意思，就算是我‘无心谷’的酒再好喝，现在你这身子也享受不了！”
闪了下神，杨戬立刻就明白寸心是在说当年他与兄弟们每每见面，就必有的把酒言欢，轻声道谢，心下却是一片感伤，只因那些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
玄儿在原地听着自家主人的嘱咐是当即就怔住了，除了小主人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小姐对人如此用心，直到杨戬那声低低的谢谢出口，她才猛然回神，躬身一礼后拉着哮天犬就退下了，不让人再去打搅这对和离之后终于再度重逢的曾经爱侣。
“……寸心，抱歉。”垂眼几声低咳，杨戬道谢后，便是不由自主的一声歉意。
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那千年的相互折磨，还是对不起让她母子二人独自生活的罔顾责任，抑或，是对不起那日天庭上的为君再度翻天覆地，背负罪名？
听到杨戬的道谢，就是寸心都愣了下，笑着拿起茶壶，为他添上一杯，道，“许久不见，你倒是跟我客气起来了，其实，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朋友……？杨戬无法定义他与她的关系，但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仍然有心痛的感觉。
这……便是她能笑得一如初见的缘由么？她终于破茧而出，挣脱与他这份说不清是缘还是孽的情，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杨戬，为何要心痛？你当初放手让她而去，为的，不就是她的今日笑靥么？却为何，还要去贪恋不属于你的东西？
杨戬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杯浅浅慢慢的饮着，低垂的视线，并没有发现寸心眉宇间的怅然，她也许真的想开了，想透了，但是否真的放下了，没人可以说得清，包括，寸心她自己。
两人相对沉默之际，玄儿已将膳食全都一一摆上了桌，一眼看去，杨戬便觉心头一暖，桌上食物，无一不是照着他的口味，他甚至可以确定，这些全都出自寸心之手，为她亲自准备。
摆放食物的当儿，玄儿悄悄看了看两人，一个沉静如水，一个笑靥依旧，全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得收拾完毕后，又退了下去。
“吃点东西吧，虽说是肉身成圣了，但你受伤太重，往日又积劳过久，这些东西于你还是有帮助的。”一见食物上桌，寸心下意识地就开始为他布菜，千年前，那是她作为一个妻子的付出。
杨戬轻点头，夹起片青菜放入口中，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味道，心头，却是涩涩的，放下筷子，想起刚才开始就没见到的小家伙，“……澈儿呢？”
布菜的玉手顿停，继而也放下筷子，寸心面上终于浮现出笑容以外的神情，却是无奈、欣慰与担忧复杂得紧。
“他在后山往日练功的地方……那日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其实寸心该感到欣慰的，因为当初害怕的父子对峙并没有出现，澈儿这些日子以来也还是照旧请安，照旧吃饭练功，只是再没有终日玩闹，“你放心，他啊，到底是你的儿子，该承担的就绝不退缩，这些日子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每日都会去看看你的，等他想通了，就没事了。”
墨扇在手中再无从容的痕迹，杨戬看着寸心那笑中隐约带泪的模样，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下更是百般滋味。
寸心的无怨坦然，澈儿的身世，说来竟是如此轻松，杨戬未曾亲见，但也可以想象她所受之苦，可寸心这模样却仿佛将千年来所承受的全都付之一笑了。听着那句‘儿子’，杨戬只觉得窒息，疼她千年的疼，惜澈儿未出生就加赋于身的伤。
“不，这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你……把他教得很好。”澈儿身上也许带着杨家儿郎的天性，但到底是受寸心影响颇多，行事言谈间都带着乐观与灵动，那是他杨戬沉重的人生无法赋予的。
闻言，寸心几乎都有点受宠若惊了，不禁拍拍自己的脸颊，低喃，“我听错了吧，他居然在夸奖我耶！”然后忽然抬头，一扫担忧，正经八百地嘱咐，“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这个，那臭小子就更有理由胡闹了，到时所有黑锅都由我来背就冤枉了！”
微微一怔，便是杨戬心头再难耐，这下却也真的是有些忍俊不禁了。
寸心怎会看不出杨戬这难得的放松，当下便松了口气，她不是没有胆怯过，也不是故意要如何与他划分界限，但为了澈儿，一切，都已注定。
暗自打量，却发现他仍然将所有倦意与受伤都给深藏，难道，这世上竟真无人可以让你放下所有，放任自己脆弱片刻吗？醒转后，他什么都没有问，但她太明白杨戬了，他不问，却不代表就没有丝毫的怀疑，包括她的死而复生，再无龙族气息，澈儿每逢八月十五的折磨……
太多太多事，他却选择了随她之意，不问，不疑，只相信，一如当年。
杨戬……你为何总能在不经意间，就如此轻易打动旁人的心房？澈儿今日的不仇视，除了她的谆谆诱导外，你的这份不经意，是否也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对了，你是要打算去看他吧，正好，带点吃的去，这小子今儿居然忘了回来用膳了，反正他的口味跟你差不多。”自思绪中回神，从桌下拿出个食盒，寸心每样菜都捡了点放进去，低头忙碌的同时还不忘叮嘱，“你也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不妨事，你慢慢来就好。”看了眼一桌的食物，杨戬还是觉得没什么胃口，但仍不忍直言驳斥她的心意，便把墨色折扇轻开，拿近了几分，为忙碌的她带去轻轻徐风。
粉红的花瓣徐徐落下，随风而去，阵阵风铃声中，那树下的男子与女子凑近了几分，神情专注，全都为着共同的血脉，时而几声低语，时而忙于手中动作，气氛并不沉闷，反而显得格外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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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天犬被绳子栓在角落，任是它怎么挣扎都没用，那绳子还是坚韧如初。
玄儿边收拾手上的碗碟，边瞪过去一眼，“折腾什么，那是天丝云锦做的，就是三尖两刃刀也要好一阵子才弄得开，待会要把伤口弄开了害我挨骂，你就等着再吃花瓣大餐吧！”
听到这阵威胁，哮天犬顿时怯怯地缩了缩脑袋，耷拉着耳朵蹲下，时而抬头望望屋外。
“别看了，你就懂懂人事儿吧，没见俩人那么久没见了，你去碍什么事！”一拍手，玄儿看着终于收拾好的桌子，满意地点头，抬首之际，却见天边冲起一道红色的箭光，在白日的阳光下并不显眼，直入云霄。
那个光好熟悉啊……
呆了呆，玄儿意识到什么后回神就是一声惊呼，吓得哮天犬险些没把脑袋撞墙上，等好不容易站稳了，玄儿已急急冲了出去。
“小姐！四公主来信儿了！”
【八月主题讨论帖】《相遇是劫，重逢可是孽？》
http://zhuyingfeiyang.blog.hexun.com/35979319_d.html
七夕情人节快乐！特此更新！
未校对版，有错误处请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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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到‘无心谷’的人都会觉得这里与任何一处山野都并无区别，但杨戬却不然，站在上风处静静看着周围环境，很有些意味深长，似乎看到了意料外的东西。
不过片刻，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鹰鸣，阳光下一道金银色的影子俯冲袭来，巨大的冲力在落到杨戬跟前却迅速收回，那鹰落了地一个旋身，当即就幻化成了一个素衣女子的模样，长发单束，模样清秀，却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的英气。
“主人。”女子单膝跪地，恭敬异常。
杨戬却恍若未闻一般，依然背对着她，任风吹拂着衣袂，女子不似哮天犬那般没有耐心，甚至没有看杨戬一眼，就只是一直低着头，默默等着。
一声轻叹，杨戬终于回身，执墨扇的手轻轻一扬，女子已自动起身，杨戬嘴角含笑，颇为欣慰地看着她，“多少年了，沁天，你这不止修为精进了，连这性子都磨炼了，哮天犬比你先入我麾下，如今却是比你不过了。”
“是主人抬爱，才让沁天跟着八公主在昆仑山一起修行，得以有此造化。”摇摇头，沁天当年也是初出茅庐的鲁莽性子，谁曾想跟着那曾经活泼的八公主一番历练，这性子倒是越发沉静了。
看了她一眼，杨戬再次沉默不语，低垂着视线似乎在想什么，这次反倒是沁天忍不住先开口了，“主人，沁天入谷时遇到了阻碍。”
“……然后？”
“有一雪白小兽前来领路，言……是夫人所命。”小心着措辞，沁天于封神一役中为杨戬降伏并无人知，后又一直在昆仑山修行，直到与八公主一起旁观者清，自然要比旁人看得清楚得多，杨戬所求不多，但能得其所认定的也少之又少，只要入了他眼的，无一不是呕心沥血无怨无悔！那西海三公主作为主人唯一承认的结发妻子，就算是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在沁天眼里，都比那嫦娥要有地位得多，所以还是试着称了一声夫人，就是想看看杨戬的反应。
“我猜到了。”出乎意料的，杨戬没有反驳，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应，反而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沁天会遇到阻碍似的，只因那一本《二郎神传》让他明白，他杨戬可以瞒得过全天下人，但却绝瞒不过那个一心懂他知他解他的女子。
到底是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寸心对杨戬的行事作风早已了解，知他就算是一心求死，也绝不会把路断绝，必定还会为了三界有所安排。
对于主人的反应沁天心里自有一番思量，于是便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直接转到此行目的，“主人，新天条有变故。”
喀——
墨扇应声而合，杨戬缓缓抬眼，“说清楚。”
“是。”上前一步，沁天轻声将一路所听所闻悉数禀报，末了，就觉得一股强烈的压抑感笼上身，沁天一惊，抬眼就见到杨戬眼中蕴含的浓烈杀意，心头当即一震，连忙跪地，“主人请勿动怒，您的身子还……”
微抬手，不让她再说下去，杨戬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但那不是旧伤复发，而仅仅是因为克制怒意的缘故，沉吟片刻，让那股杀意在思绪辗转间慢慢沉淀下去，“……是我太早放手了，沉香，毕竟太年轻了。”
哼！好一个新天条出世，三界共贺！永远都只知道用表面的荣光来掩盖其下的肮脏，他倒要看看，往后玉帝王母要如何来应对那些对新天条寄予了期望的三界众生！还有沉香，他、他怎会如此糊涂粗心！
杨戬垂眼默默思虑片刻，便吩咐道，“去跟着沉香，这事若想继续发展下去，王母就绝少不了要利用他，随时向我通报他的行径，至于他与我三妹一家……”沉吟一下，继续道，“如何变故，你都不许出手，我杨戬虽不信命，但这一次，他们必须靠他们自己。”
说一句故作辩解的话，就是全凭各自造化吧！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得学着放手了，无论是三妹还是沉香，又或是那些曾并肩作战过的兄弟们，未来如何，他杨戬已再无多的心力去筹谋，来日结局如何，他们又是否理解，都随缘吧！
未校对版，有错误处请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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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到‘无心谷’的人都会觉得这里与任何一处山野都并无区别，但杨戬却不然，站在上风处静静看着周围环境，很有些意味深长，似乎看到了意料外的东西。
不过片刻，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鹰鸣，阳光下一道金银色的影子俯冲袭来，巨大的冲力在落到杨戬跟前却迅速收回，那鹰落了地一个旋身，当即就幻化成了一个素衣女子的模样，长发单束，模样清秀，却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的英气。
“主人。”女子单膝跪地，恭敬异常。
杨戬却恍若未闻一般，依然背对着她，任风吹拂着衣袂，女子不似哮天犬那般没有耐心，甚至没有看杨戬一眼，就只是一直低着头，默默等着。
一声轻叹，杨戬终于回身，执墨扇的手轻轻一扬，女子已自动起身，杨戬嘴角含笑，颇为欣慰地看着她，“多少年了，沁天，你这不止修为精进了，连这性子都磨炼了，哮天犬比你先入我麾下，如今却是比你不过了。”
“是主人抬爱，才让沁天跟着八公主在昆仑山一起修行，得以有此造化。”摇摇头，沁天当年也是初出茅庐的鲁莽性子，谁曾想跟着那曾经活泼的八公主一番历练，这性子倒是越发沉静了。
看了她一眼，杨戬再次沉默不语，低垂着视线似乎在想什么，这次反倒是沁天忍不住先开口了，“主人，沁天入谷时遇到了阻碍。”
“……然后？”
“有一雪白小兽前来领路，言……是夫人所命。”小心着措辞，沁天于封神一役中为杨戬降伏并无人知，后又一直在昆仑山修行，直到与八公主一起旁观者清，自然要比旁人看得清楚得多，杨戬所求不多，但能得其所认定的也少之又少，只要入了他眼的，无一不是呕心沥血无怨无悔！那西海三公主作为主人唯一承认的结发妻子，就算是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在沁天眼里，都比那嫦娥要有地位得多，所以还是试着称了一声夫人，就是想看看杨戬的反应。
“我猜到了。”出乎意料的，杨戬没有反驳，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应，反而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沁天会遇到阻碍似的，只因那一本《二郎神传》让他明白，他杨戬可以瞒得过全天下人，但却绝瞒不过那个一心懂他知他解他的女子。
到底是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寸心对杨戬的行事作风早已了解，知他就算是一心求死，也绝不会把路断绝，必定还会为了三界有所安排。
对于主人的反应沁天心里自有一番思量，于是便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直接转到此行目的，“主人，新天条有变故。”
喀——
墨扇应声而合，杨戬缓缓抬眼，“说清楚。”
“是。”上前一步，沁天轻声将一路所听所闻悉数禀报，末了，就觉得一股强烈的压抑感笼上身，沁天一惊，抬眼就见到杨戬眼中蕴含的浓烈杀意，心头当即一震，连忙跪地，“主人请勿动怒，您的身子还……”
微抬手，不让她再说下去，杨戬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但那不是旧伤复发，而仅仅是因为克制怒意的缘故，沉吟片刻，让那股杀意在思绪辗转间慢慢沉淀下去，“……是我太早放手了，沉香，毕竟太年轻了。”
哼！好一个新天条出世，三界共贺！永远都只知道用表面的荣光来掩盖其下的肮脏，他倒要看看，往后玉帝王母要如何来应对那些对新天条寄予了期望的三界众生！还有沉香，他、他怎会如此糊涂粗心！
杨戬垂眼默默思虑片刻，便吩咐道，“去跟着沉香，这事若想继续发展下去，王母就绝少不了要利用他，随时向我通报他的行径，至于他与我三妹一家……”沉吟一下，继续道，“如何变故，你都不许出手，我杨戬虽不信命，但这一次，他们必须靠他们自己。”
说一句故作辩解的话，就是全凭各自造化吧！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得学着放手了，无论是三妹还是沉香，又或是那些曾并肩作战过的兄弟们，未来如何，他杨戬已再无多的心力去筹谋，来日结局如何，他们又是否理解，都随缘吧！
“是！”这声沁天应得很是干脆，她和哮天犬相同的一点是都护主，不同的一点则是她爱憎分明，看得懂那些诡秘下的人心，知道哪些人是真的对自己主人好。
也就是她这份坦然，让杨戬都立马听了出来，轻叹，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说，就知道让沁天这性子改变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可为什么跟着小表妹都那么久了，还是这么认死理儿？
“……去之前回一趟昆仑山，告诉八妹，她若想回天庭就回，若喜欢那里的清净想留下，表哥也一样支持她，不必理会什么天庭圣旨。”杨戬深知八公主的心已死，这天条就是再改，恐怕都已经换不回当初那个可爱活泼的少女了，让她保有一份平静，是杨戬唯一可以相送的。
他杨戬是惯了，但这步步为营，时时提防的日子，还是能少牵连一个人进来，就少一个人为好。
点点头，沁天自然知道其中用意，“沁天知道，那沁天就告退了。”话落垂首一礼，旋身幻化成原形，飞入天际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等她走远了，杨戬拿起地上的食盒，向山后缓缓行去。穿过曲折的小径，一路上还遇到不少小妖在树林里好奇的偷窥，杨戬一律佯装不知，心里却为寸心选了这山杰地灵的好地方而赞赏，脚下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听到隐约的水声。
抬手掀开茂密的树枝，杨戬探身走出树林，印入眼帘的却是一道宽广的瀑布，水从高处落下，溅起而酝酿出层层雾气，一眼望去，竟颇有几分仙家之气。
瀑布一边，硕大的石块上正是一道熟悉的小身影。
脚下轻移，身形跃起，缓缓落在那石上，杨戬轻轻放下手中食盒，也席地而坐，而那一贯生龙活虎的小家伙，此刻却躺在石上静静安眠，小小的鼻息，微微颤抖的眼睑，透露着他连睡梦中都似乎不得安宁，一脸的娇憨有些苍白引人心疼，小手边，则放着一把清泉般的长剑。
杨戬一声暗叹，抬手为他抹去额上汗渍，看来，小家伙这是要改习剑了，看那日在天庭上的模样，应该不是为了要来对付他吧！
墨扇轻开，小心地扇着，速度随着小家伙的面上表情变化时快时慢，噙着笑，杨戬专注的神情仿佛看着珍宝，却也有着深深的自责。
犹记当初初见沉香，他为杨家终于有后而庆幸，自然多了几分袒护，其后却又为沉香的不成材愤恨不已，一路暗自训练间也不乏有朽木不可雕的气愤，到底是姓刘不姓杨！
可澈儿……
小东西出现得那么戏剧化，几乎还险些伤在他刀下，却没有半点惧意，当即便让他有了几分爱才之心，后来加深接触，又一次次见证着小家伙的天资聪颖，更难得的是意志坚韧，那时就颇有几分遗憾澈儿不是他杨家儿郎之憾，而今，却不曾想一直说着真相的都是他的本能！
本能的想亲近，想疼惜，想爱护，想看小家伙成长……
谁说世事无常，无人可以摆脱命运摆布，这父子天性，到底是抹灭不开的！
他叫澈儿……杨澈……
杨戬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名字，即便如寸心所取之意是为澈悟。
寸心的用心他懂，便更疼惜这个孩子。
“呜……”小家伙一声呓语，小脑袋挪了挪，眼睑微动，似乎在挣扎了要不要醒。
杨戬算是第一次见着他这贪睡的模样，一番好笑，手中墨扇却下意识地停住，收拢了在手，静静看着小东西慢慢睁开眼睛。
澈儿的眼一直都如其名一般透澈，即便小家伙聪颖非常，也并不影响，杨戬忽然发现，那眼，和寸心很像。
澈儿怎么也没料到一觉醒来，那数度逃避，却又数度忍不住去探望的人居然就在眼前，一下子怔住了，却又立刻下意识地上下看了看杨戬，见他似乎无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口气不松还好，心里的那股子别扭立刻就涌上了心头，让小家伙觉得好不尴尬，看着杨戬的眼神是移开也是，不移开也不是。
知道杨戬是自己生父的第一瞬间，不能不说他是有过雀跃的，孩子心性被寸心保护得太好的结果，就是面对很多事的第一反应很单纯直接，但随之而来的，却更令人难耐。澈儿是恨过自己那未见过面，却每每提及就令母亲眼中含泪的父亲的，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身在母亲怀中承受重伤，那个该在妻子身边护佑的人却不见踪影。
母亲的苦，他不曾看见，但可以猜想，澈儿知道自己不该参与到父母的恩怨里，即便他是他们的孩儿，那也不是属于他的故事，他没有资格去评说，而母亲多年来一如既往的笑靥，就是她对那段感情无悔的最佳证言，而今忽然知道一直崇敬的那个男人，那个一路教导自己，疼惜自己，那个会敲他脑袋，会喂他点心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澈儿觉得……不真实。
因为他发现，自己拼命让自己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剩下的，只有与杨戬相处的这段日子，杨戬的坚韧，杨戬的隐忍，杨戬的大义大爱……那些亲眼见证的，便成了唯一真实。
可这个男人，真的便是他曾盼过，也曾恨过，而今却只孺慕着的……父亲么？
他姓杨，他应该叫做——杨澈！
小家伙并不知道，他的一番心思，从迷惘到认知，从回忆到清醒，从恨到不恨，所有都在那张小脸上清晰可见，杨戬知道澈儿有隐藏的本事，但小家伙却是在本能里没有对自己有过半点的防备，一如既往。
寸心何其聪慧，用一本《二郎神传》无声陪伴，也同时用这个方式向澈儿诉说着生父的为人处事，不评价，不解释，澈儿看得如其母一般透澈。寸心知道儿子的性子，从小耳濡目染的结果，就是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偷偷上天，入真君神殿。初时他定会疑惑澈儿的身份，但最后面对着这么个机灵鬼儿，就是他杨戬也会狠不下心，尤其澈儿还是那么个聪明劲儿，他会忍住不教导，不疼惜？再加上澈儿对他本就崇敬，再这样一番相处下来，结果就是真相揭穿后，澈儿就是有再多的恨也恨不起来。
相通了，杨戬父子二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女人，有的时候真的挺可怕的！
伸出手就像以往一般摸摸小家伙的发顶，杨戬犹豫了下，还是低声问了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你娘准备的。”
温柔的声线，是杨戬对他一贯的态度，但这次，澈儿却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暖，身子一颤，然后茫然地抬眼看着自己头上的那只手，大眼儿眨巴眨巴，开始浮现隐约的泪光。
这，便是父亲的感觉么？
抿着小嘴儿，等小家伙再看着杨戬时，那眼神分明带着孩子般的委屈，泪珠儿摇摇欲坠，好不可怜。
杨戬心下也是跟着一颤，怕被推拒，却又更怕看这孩子的眼泪，于是下意识地就摊开了双手，只听‘哇’的一声，那小东西已扑到了怀间，顿时是哭声震天，仿佛委屈无尽。
“呜……爹是坏蛋……坏蛋……哇……”
“哇……让娘伤心……还、还哭不出来……”
“哇哇……澈儿讨厌爹爹……讨厌……”
“哇啊……一直……一直都只有娘……呜……”
鼻涕眼泪全都抹到了爹亲的身上，这是澈儿有史以来哭得最没形象的一次，也是最真实的一次，眼泪是抹都抹不完，哭到最后，抽噎不已，红鼻子红眼睛都快喘不过气来，连话都说不出了！
一句句指控，带着孩子的稚气，杨戬听着心酸，但却又感欣慰，不言不语，任由澈儿骂着，哭着，因为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便就只是一直抱着他，一直轻轻拍着他的背，没有哄过孩子，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予以安慰。
其实，可以得这孩子一哭一骂，已是幸事，毕竟换来的，就是那声盼了千年的‘爹’，唤出了口，澈儿还会真的讨厌他这个爹吗？寸心说得对，这是个从不退缩的孩子，永远勇敢面对自己的情感！但到底，是像他还是像寸心呢？
这样的结果，是否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寸心，你费劲心思，到底……还是如愿了。
澈儿从来都是个坚强的孩子，那与他外表的活泼机灵并不相冲突，这次哭得太过失控，以至于一时半会儿还真停不下来，看着那张惨兮兮的小脸儿，杨戬也没法，只能一直给他擦去泪水，但怎么也擦不完，等好不容易终于哭完了，也哭累了。
杨戬才松口气，想把澈儿抱起来，掌下所感竟与八月十五那次有些相同！当下一惊，连忙抬起小家伙的脸儿，果然苍白得紧，周身白光隐约，虽比不得上次，但明显魂魄开始躁动，该死！他怎么忘了澈儿身上还有旧疾，这定是情绪过分激动引得复发了！
等等，八月十五？杨戬的视线忽然落到小手上的那串红色水晶珠子上，一抹深思在眼底闪过，他缓缓闭眼，伸手在那珠子上轻轻拂过，双眸倏然挣开，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疼惜。
他熟读三界群书，而后又在那元始天尊的道真录上收获颇多，自然识得几分这珠子的作用，是用作以封印年龄为代价稳固稳固，难怪小家伙仍在母亲腹中时，寸心被抽了龙筋那么重大的创伤下都活了下来，却每逢生辰复发，所以即使事过近千年，小家伙心智聪颖，外表却还是小孩一般模样，原来全都是这珠子的作用！
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切，现在的澈儿，外表该是和沉香一般的少年了，他杨家儿郎，也定会是最出色的……
寸心何其聪慧，用一本《二郎神传》无声陪伴，也同时用这个方式向澈儿诉说着生父的为人处事，不评价，不解释，澈儿看得如其母一般透澈。寸心知道儿子的性子，从小耳濡目染的结果，就是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偷偷上天，入真君神殿。初时他定会疑惑澈儿的身份，但最后面对着这么个机灵鬼儿，就是他杨戬也会狠不下心，尤其澈儿还是那么个聪明劲儿，他会忍住不教导，不疼惜？再加上澈儿对他本就崇敬，再这样一番相处下来，结果就是真相揭穿后，澈儿就是有再多的恨也恨不起来。
相通了，杨戬父子二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女人，有的时候真的挺可怕的！
伸出手就像以往一般摸摸小家伙的发顶，杨戬犹豫了下，还是低声问了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你娘准备的。”
温柔的声线，是杨戬对他一贯的态度，但这次，澈儿却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暖，身子一颤，然后茫然地抬眼看着自己头上的那只手，大眼儿眨巴眨巴，开始浮现隐约的泪光。
这，便是父亲的感觉么？
抿着小嘴儿，等小家伙再看着杨戬时，那眼神分明带着孩子般的委屈，泪珠儿摇摇欲坠，好不可怜。
杨戬心下也是跟着一颤，怕被推拒，却又更怕看这孩子的眼泪，于是下意识地就摊开了双手，只听‘哇’的一声，那小东西已扑到了怀间，顿时是哭声震天，仿佛委屈无尽。
“呜……爹是坏蛋……坏蛋……哇……”
“哇……让娘伤心……还、还哭不出来……”
“哇哇……澈儿讨厌爹爹……讨厌……”
“哇啊……一直……一直都只有娘……呜……”
鼻涕眼泪全都抹到了爹亲的身上，这是澈儿有史以来哭得最没形象的一次，也是最真实的一次，眼泪是抹都抹不完，哭到最后，抽噎不已，红鼻子红眼睛都快喘不过气来，连话都说不出了！
一句句指控，带着孩子的稚气，杨戬听着心酸，但却又感欣慰，不言不语，任由澈儿骂着，哭着，因为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便就只是一直抱着他，一直轻轻拍着他的背，没有哄过孩子，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予以安慰。
其实，可以得这孩子一哭一骂，已是幸事，毕竟换来的，就是那声盼了千年的‘爹’，唤出了口，澈儿还会真的讨厌他这个爹吗？寸心说得对，这是个从不退缩的孩子，永远勇敢面对自己的情感！但到底，是像他还是像寸心呢？
这样的结果，是否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寸心，你费劲心思，到底……还是如愿了。
澈儿从来都是个坚强的孩子，那与他外表的活泼机灵并不相冲突，这次哭得太过失控，以至于一时半会儿还真停不下来，看着那张惨兮兮的小脸儿，杨戬也没法，只能一直给他擦去泪水，但怎么也擦不完，等好不容易终于哭完了，也哭累了。
杨戬才松口气，想把澈儿抱起来，掌下所感竟与八月十五那次有些相同！当下一惊，连忙抬起小家伙的脸儿，果然苍白得紧，周身白光隐约，虽比不得上次，但明显魂魄开始躁动，该死！他怎么忘了澈儿身上还有旧疾，这定是情绪过分激动引得复发了！
等等，八月十五？杨戬的视线忽然落到小手上的那串红色水晶珠子上，一抹深思在眼底闪过，他缓缓闭眼，伸手在那珠子上轻轻拂过，双眸倏然挣开，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疼惜。
他熟读三界群书，而后又在那元始天尊的道真录上收获颇多，自然识得几分这珠子的作用，是用作以封印年龄为代价稳固稳固，难怪小家伙仍在母亲腹中时，寸心被抽了龙筋那么重大的创伤下都活了下来，却每逢生辰复发，所以即使事过近千年，小家伙心智聪颖，外表却还是小孩一般模样，原来全都是这珠子的作用！
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切，现在的澈儿，外表该是和沉香一般的少年了，他杨家儿郎，也定会是最出色的……
眉头微蹙，杨戬想起澈儿上次复发的经过，就不由身心发凉，照那玄儿所说，澈儿每次复发都是寸心所治，却一直无法痊愈，现在澈儿体内的魂魄又有蠢蠢欲动之意，可既然连这珠子都无法持续稳固，寸心每次用的又是什么方法？
难道——
一个想法划过脑海，杨戬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但仍在心神俱颤间抬手，用墨扇在掌心划破出一条口子，然后将掌心覆盖上那珠子，再抬起时，果见那血滴瞬间就沁入了珠子内，澈儿周身也绽开一层淡淡的红光，继而融入体内，等杨戬再为他把脉时，明显可以感觉到小家伙的魂魄被安抚了下来。
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对此到底是何想法，直到那些被溅起的水滴打湿了衣袂，杨戬的面色才恢复如初，垂眼却见小家伙睡得极沉，但又不是很舒坦，小脸儿虽然恢复了红晕，但到底一番惊险让杨戬心有余悸。见周遭的水滴也越溅越多，犹豫了下，就不打算唤醒他了，小心地抱起，让那小脑袋搁在自己肩颈边，澈儿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在睡梦中抿抿小嘴儿，将犹带着泪痕的小脸蛋儿在那温暖的肩颈边蹭了蹭，好像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安份了，杨戬见状无奈摇头，广袖一挥，人便腾空稳稳而起。
这边寸心吩咐了玄儿出谷后，便在收拾桌子，母子连心，但这次澈儿病发到平复的时间太短，以致于她根本来不及感应，直到忽然听见白泽在脚边呜咽，哮天犬又兴奋地跑了出来，便立刻懂了的抬头，远远就看见杨戬抱着沉睡的小家伙回来了。
若说梦里没有遥想过此番情景，那是假话，但若真的见到了，寸心反倒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了，直到见到哮天犬要扑上去，却反被杨戬一扇子敲上脑袋，她才回过神来，心下却有几分不知是喜还是涩的滋味在回荡。
这边哮天犬眼见主人怀里抱着个陌生小孩儿，立刻就要呲牙咧嘴，谁知杨戬一个眼神扫过去，狗儿当即就咽回了到嘴的吠声，脑袋还挨了一个小掌印，跌倒在灰尘里，狼狈地抬起脑袋，正好看见白泽‘友善’的露出了牙齿。
狗儿是安份了，这边寸心见状，便连忙轻唤了声‘白泽’，雪白小兽才不爽地放开了小爪子，转而腻到杨戬身边，如此的亲昵，连寸心也起了根玄儿当初一样的感叹，真不知到底是因为杨戬是其主人的生父呢，还是因为杨戬本人的魅力大到了连上古神兽也臣服的地步！
又好笑又好气的上前，寸心伸手便要接过澈儿，谁知杨戬却偏了偏身子，躲了寸心的手。
“呃？”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寸心愣了，杨戬这不会是认儿子第一天就要跟她抢吧！“当年抢还不够，你——你现在又跟我抢？”她可是还记着当初他跟她抢着抱小玉的事儿呢！
眸光转深，似乎想从寸心眼中探究什么，却又在下一刻逃避地移开，杨戬知道她说的是当年小玉之事，低低解释，“我是怕你惊了他，你省点累不是很好？我抱他进去吧！”
提及小玉的事，杨戬并没有多想，在当初寸心丢弃小玉一事上，他处理得本就匆忙，未及深思当初那入弱水救人，而后疼惜那些孤儿的寸心怎会如此瞬变，而今想来，所谓的丢弃一说，在小玉安好地于万窟山出现，就已经可以推翻了，其中真相，杨戬不用深想就可知，现在想来，两人其后的和离，自己的处理不恰当导致情绪过激，以致一发不可收拾，他都要付上责任。
“你会抱？”没有他那么多心思，便怀疑地上下扫视着这位鼎鼎有名的二郎神，寸心告诉自己不是有心要这么小看他的，只是打架他行，勾心斗角他第一，但这抱孩子……？好吧，请允许她三思。
窒了一窒，思绪一如既往轻易被寸心打乱，杨戬还真说不出口这个‘会’字，想当初小玉是手都没抱热就给没了，沉香则是见了就已是小青年儿了，反倒是认识了澈儿后，多亏了小家伙腻糊人的缠劲儿，才多了点跟孩子相处的机会，所以真要说他多会抱，杨戬的确没底气。
杨戬这儿话给堵了，寸心那边看着杨戬当真去沉思的模样却反倒给逗笑了，真真是好较真儿的司法天神呢，一句玩笑话都可以想这么久！没想到一千年了都还是这个样儿，那些人怎么会认为这个人变了呢？
寸心这一笑，当真是笑若灿华，便是无情也动人，杨戬略微心悸，一时间就更没辙了，只得抱着怀里的小家伙转身走进屋子，寸心忍了笑，紧随其后，示意他把澈儿放到内室的另一间房内。
“你没让他吃点东西？”坐在榻边边给儿子小心地取下玉冠让他睡得舒坦些，寸心边头也不抬地问，一见这父子二人这么快就回来，她就猜到了。
“嗯。”坐到另一边，杨戬看着寸心的举动，思绪恢复，目光便在她手腕上停留了片刻，随之点点头，“我看他睡得不是很好，就想着先抱他回来睡会儿，那地方湿气重，我怕他着凉，他身子……一向不好？”
整理着被褥的玉手不着痕迹地停了停，寸心摸摸儿子的头，嗯，真的有点凉凉的，“你是说上次复发的事儿？没关系的，还不是当年的事儿了，我有办法的，你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别瞎操心了。”
杨戬片刻后又轻轻嗯了声，因为两人一直都放低了声音怕吵到澈儿，所以寸心便没听出杨戬这声里含着的那份沉重与压抑，反倒是留意起了他适才所说澈儿睡不好的话。
“澈儿虽然受我影响颇多，很是乐观，但到底随你，心思也一向都重，我估计还是因为你的关系才睡不好吧……”怜惜地看着儿子的小脸儿，寸心忽而莞尔一笑，纤纤玉手开始轻柔地拍打着被褥，双唇轻启，悠悠的曲调，悦耳的哼唱中，浅浅的词曲自口中宛如母亲最温柔的手开始一点一滴溢出。
“春风暖，展新杨，青青枝头嫩芽初上，谁家女儿刚绽放，谁家儿郎翘学堂。野果甜，百花香，丁香花开彩蝶儿忙，你家儿郎我家俏，来日成双待华堂。月儿光，月儿亮，窗下红装浮出鸳鸯，来日双双画未央，万般相思嫁花郎。红烛晓，芙蓉帐，举案齐眉共君赏。”
温柔的声线，如呢喃一般不动声色，徐徐回荡在屋内，澈儿愈加甜美的睡颜，寸心眼波里的疼惜，声线中的怜爱，杨戬静静地听着，也静静地把这一幕看进眼底，铭刻进心里。
听心站在门外，听着那温柔的歌声，看着窗棂间那两人隐约相依的身影，不觉有些心酸，食指放在唇边，让玄儿不要通报，就这么听了一阵，终究不忍地回了屋外，去逃离这个氛围。
走错了路，已经千年了，她欣喜于寸心的再生，却也为这两个人终于可以为了彼此共同的血脉再聚，为什么，她却感觉到悲戚？
还有，那个无情绝义的杨戬，难道竟是假象不成，明明今日所见，他还是当年那个令寸心倾心相许，重情重义却从不言明的奇男子……
【八月主题讨论帖】《相遇是劫，重逢可是孽？》
http://zhuyingfeiyang.blog.hexun.com/35979319_d.html
闭关忙于工作中，欢迎参加讨论给我后面的文给点意见：
【九月主题讨论帖】《得失之间》：
http://zhuyingfeiyang.blog.hexun.com/36840394_d.html
【九月主题讨论帖】《得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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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犹如自造箭，还自伤其身；
内箭亦如是，爱箭伤众生。
——《出曜经》
白雪皑皑的昆仑山，一如既往的带着绝世而独立的宁静，在近来千年的岁月里，似乎变得更加超脱，几乎早已不在三界纠葛之内。
玉鼎真人扒在洞口已经快一个时辰了，眼巴巴地望着外面的景致，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渴望。
眼珠转转，瞅瞅身后似乎没什么动静，便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刚要迈出洞口，一股巨大的阻力就迎面而来，直接将玉鼎真人给掀回了洞中。
“哎哟，我的屁股啊……”痛声连天，玉鼎真人很想大声咒骂，奈何在师门眼皮子底下，不敢嚣张。
洞内深处闻声急急走出一名俏丽的绿衣女子，见了玉鼎那副惨样，连忙上前相扶，却仍有些忍俊不禁，“我说真人，这都几个月了，您都不嫌累啊！”明明知道洞口设了结界，还每日都不死心地要去试上一试。
“累？我宁愿累死，也好过在这里闷死，真不知道八公主你怎么受得了。”揉着可怜的屁股慢慢站起来，玉鼎不免嘀咕，“师傅也真是，那结界居然只能防我，对八公主你却是完全不起作用！”
“那是因为元始天尊知道我不会离开昆仑山，自不会有危险。”闻言，八公主好笑的摇头，这下，却是连她这个无辜的都给埋怨上了呢！二郎表哥这个师傅啊，还真是一年比一年的有趣！
“你不会有危险，那我堂堂司法天神的师傅难道就会出事了？师傅这摆明了是看不起我嘛……”翻翻白眼，埋怨还不敢正大光明，就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师傅听见了去，那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说起来，八公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都明明可以出去了，为何还要留在这清修之地，难道不觉得苦吗？”
玉鼎有些不舍，堂堂天庭公主，千多年来落得如斯下场，变得没了当年的纯真快乐。
“苦？”八公主一愣，摇摇头，“既然是清修，便算不得是苦，比起表哥，我这算是偷得一份清静了，那天庭是非之地，怎么比得上这里。”
听了这话，饶是玉鼎这修道之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听八公主这话，竟很有几分弃情入道之意？难道徒儿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让师傅有意成全她的？
“哎……”叹了口气，玉鼎一时无言，很是为这位玲珑的公主惋惜，望了望洞外，又有些心痒难耐了，“真不知道师傅要把我关到何时……”一时逃避，本为躲避寸心，却谁曾想居然被师傅抓了个正着，这不，才从一个‘监牢’里放出来，居然又自己落了一个，自作自受啊！
“真人可是在为我那表哥担心？”
“那可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性子，若有朝一日知道寸心那丫头在拿什么在赌，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徒弟的心思，他看得透彻，所以不管是当初的和离，还是后来的重逢，他都不曾插手干预，算是随缘而为。
“偏偏师傅还把我关在这里……”
“既知随缘，便应一如既往，你参透了其中道理，却为何不贯彻下去？”玉鼎的咕哝声还没落音，空中就忽然传来一道似乎极远的声音，饱含威严。
嘭地一声，玉鼎极没有形象的一屁股吓倒在地，碰了才摔到的伤，顿时一声哀嚎，“师傅啊——”您老要开口，可不可以先打个招呼，别这么吓唬人？
“扑哧——”八公主没忍住，转过身轻笑不已。
再次失了颜面，玉鼎这次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苦着张脸抓紧时间诉苦，“师傅，那您也得让我去看着澈儿那小子啊！他可是不比他爹，不会把什么三界苍生放在第一位，若不现在就开始改他的性子，来日白泽现世，他这个主人到底算个什么？”
犹如自造箭，还自伤其身；
内箭亦如是，爱箭伤众生。
——《出曜经》
白雪皑皑的昆仑山，一如既往的带着绝世而独立的宁静，在近来千年的岁月里，似乎变得更加超脱，几乎早已不在三界纠葛之内。
玉鼎真人扒在洞口已经快一个时辰了，眼巴巴地望着外面的景致，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渴望。
眼珠转转，瞅瞅身后似乎没什么动静，便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刚要迈出洞口，一股巨大的阻力就迎面而来，直接将玉鼎真人给掀回了洞中。
“哎哟，我的屁股啊……”痛声连天，玉鼎真人很想大声咒骂，奈何在师门眼皮子底下，不敢嚣张。
洞内深处闻声急急走出一名俏丽的绿衣女子，见了玉鼎那副惨样，连忙上前相扶，却仍有些忍俊不禁，“我说真人，这都几个月了，您都不嫌累啊！”明明知道洞口设了结界，还每日都不死心地要去试上一试。
“累？我宁愿累死，也好过在这里闷死，真不知道八公主你怎么受得了。”揉着可怜的屁股慢慢站起来，玉鼎不免嘀咕，“师傅也真是，那结界居然只能防我，对八公主你却是完全不起作用！”
“那是因为元始天尊知道我不会离开昆仑山，自不会有危险。”闻言，八公主好笑的摇头，这下，却是连她这个无辜的都给埋怨上了呢！二郎表哥这个师傅啊，还真是一年比一年的有趣！
“你不会有危险，那我堂堂司法天神的师傅难道就会出事了？师傅这摆明了是看不起我嘛……”翻翻白眼，埋怨还不敢正大光明，就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师傅听见了去，那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说起来，八公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都明明可以出去了，为何还要留在这清修之地，难道不觉得苦吗？”
玉鼎有些不舍，堂堂天庭公主，千多年来落得如斯下场，变得没了当年的纯真快乐。
“苦？”八公主一愣，摇摇头，“既然是清修，便算不得是苦，比起表哥，我这算是偷得一份清静了，那天庭是非之地，怎么比得上这里。”
听了这话，饶是玉鼎这修道之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听八公主这话，竟很有几分弃情入道之意？难道徒儿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让师傅有意成全她的？
“哎……”叹了口气，玉鼎一时无言，很是为这位玲珑的公主惋惜，望了望洞外，又有些心痒难耐了，“真不知道师傅要把我关到何时……”一时逃避，本为躲避寸心，却谁曾想居然被师傅抓了个正着，这不，才从一个‘监牢’里放出来，居然又自己落了一个，自作自受啊！
“真人可是在为我那表哥担心？”
“那可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性子，若有朝一日知道寸心那丫头在拿什么在赌，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徒弟的心思，他看得透彻，所以不管是当初的和离，还是后来的重逢，他都不曾插手干预，算是随缘而为。
“偏偏师傅还把我关在这里……”
“既知随缘，便应一如既往，你参透了其中道理，却为何不贯彻下去？”玉鼎的咕哝声还没落音，空中就忽然传来一道似乎极远的声音，饱含威严。
嘭地一声，玉鼎极没有形象的一屁股吓倒在地，碰了才摔到的伤，顿时一声哀嚎，“师傅啊——”您老要开口，可不可以先打个招呼，别这么吓唬人？
“扑哧——”八公主没忍住，转过身轻笑不已。
再次失了颜面，玉鼎这次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苦着张脸抓紧时间诉苦，“师傅，那您也得让我去看着澈儿那小子啊！他可是不比他爹，不会把什么三界苍生放在第一位，若不现在就开始改他的性子，来日白泽现世，他这个主人到底算个什么？”
“既然是白泽之主，何劳你我世外闲人担忧？有杨戬在，若还改不了，那便是天命，你去了又有何用？安心修道吧，这次三界之变，你我都只能作壁上观，插不上手的。”元始天尊一番说辞将玉鼎说得是哑口无言，呆愣片刻，只得无力地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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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千年，再见故人，自然感慨良多。
纤纤玉手在茶具间来回，倒水，轻摇，滤渍，斟茶，动作娴熟，尽显一手本事，看得听心好一阵的失神，这是她的寸心妹妹吗？是的，千年前，她也是这般守在杨戬身边，为他烹茶，千年后往事重演，却为何，她竟有种陌生的感伤？
“对不起，寸心……”沉默许久，很多话哽在喉间，听心发现自己只说得出这一句，空负姐妹之名，她当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寸心在眼前慢慢氤氲，怨不得，恨不得，王母一句话，她甚至连哪吒都不敢言。
只因，事实已成，怎料还有今日之重逢？若非凌霄宝典上一番对面，她是否仍然无法将寸心之苦坦然告知于天下？
推一杯茶过去，寸心闻言，立刻摇摇头，“不，寸心不苦，若非当日姐姐你仍记挂着我之前所愿，将我身躯沉入奈何，也就不会有今日之寸心了，而且我知道，姐姐你是为我好，才没将事情泄露。”以免累及四海是一方面，其实听心又何尝不是为了她？听心知她心高气傲，就算是身死心灭，也绝不会去要求杨戬的怜悯或同情，故作不知，才是她要的结果！
简简单单一句话，轻易就把听心接下来道歉的话给堵了回去，话给一哽，她发现自己面对这妹子，依然无法。
“寸心，我不会问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杨戬，还是你当初执意要嫁的那个杨戬吗？”天庭走一遭，才发现忽略已久的怪异之处，兜率宫一行，太上老君虽含糊其词，却将当日救她之事推得一干二净，听心若还没有疑虑，就空负了寸心那一声姐姐了。
端茶就唇，寸心轻轻一个抬眼，便是三分娇憨，与七分灵动，“姐姐既然都明白了，还需要我说什么？”
言下之意，便是肯定了听心的疑虑，照旧是一贯的作风，杨戬不屑解释，她便缄口不言。
“这样真的好吗？三圣母那里，什么都不说，让她和沉香一直这么误会下去，杨戬到底打算如何？”杨家兄妹间的感情，她自是清楚的，当初气愤杨戬的无情，而今既己知真相，倒是为这对兄妹的成仇有了挂心。
“她如今已是刘家妇，我也已非杨家妻，杨家兄妹的事，就让他自己做决定吧，你我都不够资格去改变什么，也没有能力改变。”寸心看得出来，杨戬护妹之心仍在，而且会一直护佑下去，但方法，必会大失听心之望，毕竟沉香一事，还是寒了他的心，来日若与天庭有何计较，也可不将她母子牵扯入内。
寸心那句‘非杨家妻’说得轻松，听心听得却不是滋味，思及当日凌霄宝殿所见，不禁问道：“你当真放下了？不是还有你们的孩子，那个澈儿吗？”那个不是一般晶莹剔透的小人儿，难道就无法让这两人重新面对当年的感情？而且自怀疑杨戬行事开始，听心就觉得那所谓的为嫦娥反下天去的誓言，也很有几分演戏的味道。
想想，当初就算是为了寸心与成亲，那人也是没什么甜言蜜语的，那么别扭的性子，是个像说这番话的人吗？
“澈儿？他是杨戬的儿子于此有何关联吗？姐姐，你当我还是当日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敖寸心啊！”别说她现在不会用澈儿去起什么心思了，就是一千年前，若得了孩子，也只是为情，而非仅仅是为把杨戬束缚。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姐姐你是为我着想，可你也不想想，他杨戬是个任人摆布的主儿嘛！”
“……”他不是，可他一千年前就已经任你摆布了，难保今日不会故伎重演。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好不好？我这几日都被那别扭的父子俩给折腾够了，今日好不容易两个都想通了，听心姐姐你就饶我片刻成不？”双手合十，寸心连连拜托，怕极了听心那好似看穿了她心思的眼光。
“……呵！”忍不住，听心还是笑了出来，“怎么都一千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模样，拿杨戬没辙就罢了，今儿又添了一个更加不得了的！我可算是见识了！”
寸心很想堵嘴，但觉得那有损一个人母的形象，想翻白眼，又似乎不怎么淑女，只得忍着让听心笑个够，“……听心姐姐，你笑够了没，笑够了我还有事拜托你呢！”
“……呵……呃……够了，你说。”
抿抿唇，寸心决定将听心那抽动的唇角视而不见，伸手一个轻挥，面前桌上便多了一盆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很是可人，却是熟悉的花种。
“这是……”丁香花？
“早就听闻姐姐你和百花仙子交情不菲，不知可否央她将那空悬已久的丁香仙子之位让与一位故人？”巧笑颜兮，寸心眨巴眨巴眼儿，语带撒娇地将花推了过去。
“……”请问，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听心姐姐？”
“寸心，我忽然想起来，那丁香为何会与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可知晓？”
唇角微翘，寸心拉了听心，俩人的脑袋凑到一块儿就是一阵的嘀嘀咕咕，末了，俩人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一个面带得意，一个却是怔怔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这番大费周章，全都是为了敖春？”
“是啊！到底是我龙族子弟，很是痴情呢！而且又是姐姐你的亲弟，寸心自然得一早就作好打算！”手指点点自己的头，寸心觉得自己的方法万无一失，并未察觉听心的不对劲。
只因此就处处维护丁香，且还一早就做好了手脚，就等事情平静，还那一双小儿女幸福的未来？听心不由红了眼眶，却没将道谢的话说出口，谁说敖寸心刁蛮任性的？那是因为他们没看到这貌似没心没肺的小女子时时的善解人意，且不动声色。
“听心姐姐，事情完了，你就让敖春他俩跟着你回东海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来了，最好也劝劝伯父，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尽量不要让四海牵扯进来。”话语忽然转而严肃，寸心不是有意要扫兴，只是这才是她要听心来此的最大目的。
“你是说杨戬他——”
“不，不只是杨戬。”拍拍听心的手，寸心安抚着她，“只是我有预感，他既然做到了要六亲不认的地步，来日定然艰险，你既已知真相，若见他为难，定会出手维护，到时或许反而会有碍他行事。”
听心沉默了，她知道寸心没有危言耸听，或者瞧不起她的意思，与杨戬相识这么久，尤其是在三圣母的事情后，她便更加清楚这人的行事完全不是自己可以去揣度的，以自己的性子，到时或许真的会如寸心所言也不无可能。
“三界初定，新天条又已出世，还会有何大事？反正王母也已经下凡……”等等，王母？！
迎上听心豁然惊惧的眼神，寸心点点头，“看杨戬那意思，估计就是这里有问题。”
“可凡间一世不过区区数十载，她能做什么，她又想做什么？”
“你可别小看了这数十载，也许来日改天换日，争的就是这数十载！”微颦眉，寸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到底如何我也说不清楚，便由得杨戬去烦忧吧，你我只要不拖累他就成了。”
“这我自然明白。”只是……“……你要我弃朋友于不顾，甚至不管你的安危？”
“听心姐姐……”愣了愣，寸心连忙起身坐到听心身边，如以往一般轻轻拥住了这位一直疼她，怜她的好姐妹，“当年那么大的磨难寸心都挺过来了，还惧这点危险？”
“又是……为了杨戬？值得吗？”傻妹妹，爱了一回，死了一遭，竟还是看不透么！
“……”身子一僵，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直白关于她对杨戬的感情，“不，不仅仅是为了他，还因为我与一个人的承诺，这份承诺里，有我必须付出的责任。”借口吗？算是吧，可她真的只是想这样静静陪着他，伴着他而已，宓儿姐姐要的承诺，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成全她？所以没有值得与否，只有甘愿与否。
“好……我答应你。”终是不忍，而且也深知其中利害，听心还是答应了，却也知事了后，从此可能将再无与寸心见面的机会，不由一阵心酸。
罢了，有杨戬在，必会护寸心周全的，只是护得了身，可护得了心？
姐妹俩一时无言，这边杨戬却是一直在屋内照料着澈儿，他知道听心来了，便刻意为这重逢的两姐妹留了独处的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一出屋子，便听见了听心这坚定的一句。
一眼看去，正好看见桌上那盆丁香，于是心下一动，面上却毫不改色，仍旧作无事状上前，“四公主。”
看着杨戬在面前坐下，身边的寸心则递上一杯茶，杨戬无声接了浅饮一口才再看向自己，两人间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看得听心很是感慨，嫦娥也许是解语花，但却独独解不了杨戬那深沉的心思，偏有这一心付出的寸心，不求解，却能轻易勾动杨戬磐石般的心。
“杨戬，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犹豫了下，听心也不拐弯抹角，道：“那日在凌霄宝殿上，寸心夺了宝莲灯后，三圣母就消沉了许多，似乎被寸心的话触动到了，后来竟主动要求废去一身仙骨，重归凡人之躯，与那刘彦昌在人间做一对平凡夫妻，共历轮回之苦。沉香和我等劝了许久都不得法，她似乎也下了决心，玉帝无法，便也只得准了，今日便是她下凡之日，你待要如何处理？”
其实就连听心也不得不承认，寸心当日之言确实有理，三圣母自与刘彦昌在一起后，慢慢的就失了往日那心怀三界的胸襟，整颗心都化为了普通女子一般，这般抉择或许更适合而今的她，但杨戬护妹之心历来皆知，她不知道杨戬要如何看待。
这边寸心闻言却是一惊，手中茶壶几乎脱手，杨戬及时出手轻轻一托，将茶壶放回桌上，对寸心暗暗摇头的同时，心头竟是一时说不清的滋味，三妹的抉择历来就不是他可以左右得了的，救母途上一人赴死如是，嫁予刘彦昌不惜违抗天条如是！虽也心疼于三妹自此将受轮回之苦，且如此便算是彻底绝了她与杨家关系，怎不令他心痛？
父亲，母亲，这，便是三妹真正的幸福吗？二郎该成全她吗？
杨戬的痛，杨戬的伤，寸心比谁都清楚，她知道他会尊重杨婵的选择，一如当初他即便再看不惯刘彦昌，却仍默许了他俩的婚事，但杨婵这一番绝了她与杨家，与杨戬之间血脉相连的举措，不吝于将杨戬推上了孤独的绝路！
三圣母，对这疼你怜你了几千年的兄长，你如何舍得！
心痛，为了杨戬的痛而痛，寸心便只能轻轻覆上他的手，在眼波流连间给与无声的支持。
无论前路如何，这条路，她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走下去。
“听心姐姐，事情完了，你就让敖春他俩跟着你回东海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来了，最好也劝劝伯父，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尽量不要让四海牵扯进来。”话语忽然转而严肃，寸心不是有意要扫兴，只是这才是她要听心来此的最大目的。
“你是说杨戬他——”
“不，不只是杨戬。”拍拍听心的手，寸心安抚着她，“只是我有预感，他既然做到了要六亲不认的地步，来日定然艰险，你既已知真相，若见他为难，定会出手维护，到时或许反而会有碍他行事。”
听心沉默了，她知道寸心没有危言耸听，或者瞧不起她的意思，与杨戬相识这么久，尤其是在三圣母的事情后，她便更加清楚这人的行事完全不是自己可以去揣度的，以自己的性子，到时或许真的会如寸心所言也不无可能。
“三界初定，新天条又已出世，还会有何大事？反正王母也已经下凡……”等等，王母？！
迎上听心豁然惊惧的眼神，寸心点点头，“看杨戬那意思，估计就是这里有问题。”
“可凡间一世不过区区数十载，她能做什么，她又想做什么？”
“你可别小看了这数十载，也许来日改天换日，争的就是这数十载！”微颦眉，寸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到底如何我也说不清楚，便由得杨戬去烦忧吧，你我只要不拖累他就成了。”
“这我自然明白。”只是……“……你要我弃朋友于不顾，甚至不管你的安危？”
“听心姐姐……”愣了愣，寸心连忙起身坐到听心身边，如以往一般轻轻拥住了这位一直疼她，怜她的好姐妹，“当年那么大的磨难寸心都挺过来了，还惧这点危险？”
“又是……为了杨戬？值得吗？”傻妹妹，爱了一回，死了一遭，竟还是看不透么！
“……”身子一僵，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直白关于她对杨戬的感情，“不，不仅仅是为了他，还因为我与一个人的承诺，这份承诺里，有我必须付出的责任。”借口吗？算是吧，可她真的只是想这样静静陪着他，伴着他而已，宓儿姐姐要的承诺，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成全她？所以没有值得与否，只有甘愿与否。
“好……我答应你。”终是不忍，而且也深知其中利害，听心还是答应了，却也知事了后，从此可能将再无与寸心见面的机会，不由一阵心酸。
罢了，有杨戬在，必会护寸心周全的，只是护得了身，可护得了心？
姐妹俩一时无言，这边杨戬却是一直在屋内照料着澈儿，他知道听心来了，便刻意为这重逢的两姐妹留了独处的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一出屋子，便听见了听心这坚定的一句。
一眼看去，正好看见桌上那盆丁香，于是心下一动，面上却毫不改色，仍旧作无事状上前，“四公主。”
看着杨戬在面前坐下，身边的寸心则递上一杯茶，杨戬无声接了浅饮一口才再看向自己，两人间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看得听心很是感慨，嫦娥也许是解语花，但却独独解不了杨戬那深沉的心思，偏有这一心付出的寸心，不求解，却能轻易勾动杨戬磐石般的心。
“杨戬，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犹豫了下，听心也不拐弯抹角，道：“那日在凌霄宝殿上，寸心夺了宝莲灯后，三圣母就消沉了许多，似乎被寸心的话触动到了，后来竟主动要求废去一身仙骨，重归凡人之躯，与那刘彦昌在人间做一对平凡夫妻，共历轮回之苦。沉香和我等劝了许久都不得法，她似乎也下了决心，玉帝无法，便也只得准了，今日便是她下凡之日，你待要如何处理？”
其实就连听心也不得不承认，寸心当日之言确实有理，三圣母自与刘彦昌在一起后，慢慢的就失了往日那心怀三界的胸襟，整颗心都化为了普通女子一般，这般抉择或许更适合而今的她，但杨戬护妹之心历来皆知，她不知道杨戬要如何看待。
这边寸心闻言却是一惊，手中茶壶几乎脱手，杨戬及时出手轻轻一托，将茶壶放回桌上，对寸心暗暗摇头的同时，心头竟是一时说不清的滋味，三妹的抉择历来就不是他可以左右得了的，救母途上一人赴死如是，嫁予刘彦昌不惜违抗天条如是！虽也心疼于三妹自此将受轮回之苦，且如此便算是彻底绝了她与杨家关系，怎不令他心痛？
父亲，母亲，这，便是三妹真正的幸福吗？二郎该成全她吗？
杨戬的痛，杨戬的伤，寸心比谁都清楚，她知道他会尊重杨婵的选择，一如当初他即便再看不惯刘彦昌，却仍默许了他俩的婚事，但杨婵这一番绝了她与杨家，与杨戬之间血脉相连的举措，不吝于将杨戬推上了孤独的绝路！
三圣母，对这疼你怜你了几千年的兄长，你如何舍得！
心痛，为了杨戬的痛而痛，寸心便只能轻轻覆上他的手，在眼波流连间给与无声的支持。
无论前路如何，这条路，她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走下去。
“……呵！”忍不住，听心还是笑了出来，“怎么都一千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模样，拿杨戬没辙就罢了，今儿又添了一个更加不得了的！我可算是见识了！”
寸心很想堵嘴，但觉得那有损一个人母的形象，想翻白眼，又似乎不怎么淑女，只得忍着让听心笑个够，“……听心姐姐，你笑够了没，笑够了我还有事拜托你呢！”
“……呵……呃……够了，你说。”
抿抿唇，寸心决定将听心那抽动的唇角视而不见，伸手一个轻挥，面前桌上便多了一盆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很是可人，却是熟悉的花种。
“这是……”丁香花？
“早就听闻姐姐你和百花仙子交情不菲，不知可否央她将那空悬已久的丁香仙子之位让与一位故人？”巧笑颜兮，寸心眨巴眨巴眼儿，语带撒娇地将花推了过去。
“……”请问，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听心姐姐？”
“寸心，我忽然想起来，那丁香为何会与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可知晓？”
唇角微翘，寸心拉了听心，俩人的脑袋凑到一块儿就是一阵的嘀嘀咕咕，末了，俩人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一个面带得意，一个却是怔怔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这番大费周章，全都是为了敖春？”
“是啊！到底是我龙族子弟，很是痴情呢！而且又是姐姐你的亲弟，寸心自然得一早就作好打算！”手指点点自己的头，寸心觉得自己的方法万无一失，并未察觉听心的不对劲。
只因此就处处维护丁香，且还一早就做好了手脚，就等事情平静，还那一双小儿女幸福的未来？听心不由红了眼眶，却没将道谢的话说出口，谁说敖寸心刁蛮任性的？那是因为他们没看到这貌似没心没肺的小女子时时的善解人意，且不动声色。
“听心姐姐，事情完了，你就让敖春他俩跟着你回东海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来了，最好也劝劝伯父，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尽量不要让四海牵扯进来。”话语忽然转而严肃，寸心不是有意要扫兴，只是这才是她要听心来此的最大目的。
“你是说杨戬他——”
“不，不只是杨戬。”拍拍听心的手，寸心安抚着她，“只是我有预感，他既然做到了要六亲不认的地步，来日定然艰险，你既已知真相，若见他为难，定会出手维护，到时或许反而会有碍他行事。”
听心沉默了，她知道寸心没有危言耸听，或者瞧不起她的意思，与杨戬相识这么久，尤其是在三圣母的事情后，她便更加清楚这人的行事完全不是自己可以去揣度的，以自己的性子，到时或许真的会如寸心所言也不无可能。
“三界初定，新天条又已出世，还会有何大事？反正王母也已经下凡……”等等，王母？！
迎上听心豁然惊惧的眼神，寸心点点头，“看杨戬那意思，估计就是这里有问题。”
“可凡间一世不过区区数十载，她能做什么，她又想做什么？”
“你可别小看了这数十载，也许来日改天换日，争的就是这数十载！”微颦眉，寸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到底如何我也说不清楚，便由得杨戬去烦忧吧，你我只要不拖累他就成了。”
“这我自然明白。”只是……“……你要我弃朋友于不顾，甚至不管你的安危？”
“听心姐姐……”愣了愣，寸心连忙起身坐到听心身边，如以往一般轻轻拥住了这位一直疼她，怜她的好姐妹，“当年那么大的磨难寸心都挺过来了，还惧这点危险？”
“又是……为了杨戬？值得吗？”傻妹妹，爱了一回，死了一遭，竟还是看不透么！
“……”身子一僵，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直白关于她对杨戬的感情，“不，不仅仅是为了他，还因为我与一个人的承诺，这份承诺里，有我必须付出的责任。”借口吗？算是吧，可她真的只是想这样静静陪着他，伴着他而已，宓儿姐姐要的承诺，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成全她？所以没有值得与否，只有甘愿与否。
“好……我答应你。”终是不忍，而且也深知其中利害，听心还是答应了，却也知事了后，从此可能将再无与寸心见面的机会，不由一阵心酸。
罢了，有杨戬在，必会护寸心周全的，只是护得了身，可护得了心？
姐妹俩一时无言，这边杨戬却是一直在屋内照料着澈儿，他知道听心来了，便刻意为这重逢的两姐妹留了独处的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一出屋子，便听见了听心这坚定的一句。
一眼看去，正好看见桌上那盆丁香，于是心下一动，面上却毫不改色，仍旧作无事状上前，“四公主。”
看着杨戬在面前坐下，身边的寸心则递上一杯茶，杨戬无声接了浅饮一口才再看向自己，两人间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看得听心很是感慨，嫦娥也许是解语花，但却独独解不了杨戬那深沉的心思，偏有这一心付出的寸心，不求解，却能轻易勾动杨戬磐石般的心。
“杨戬，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犹豫了下，听心也不拐弯抹角，道：“那日在凌霄宝殿上，寸心夺了宝莲灯后，三圣母就消沉了许多，似乎被寸心的话触动到了，后来竟主动要求废去一身仙骨，重归凡人之躯，与那刘彦昌在人间做一对平凡夫妻，共历轮回之苦。沉香和我等劝了许久都不得法，她似乎也下了决心，玉帝无法，便也只得准了，今日便是她下凡之日，你待要如何处理？”
其实就连听心也不得不承认，寸心当日之言确实有理，三圣母自与刘彦昌在一起后，慢慢的就失了往日那心怀三界的胸襟，整颗心都化为了普通女子一般，这般抉择或许更适合而今的她，但杨戬护妹之心历来皆知，她不知道杨戬要如何看待。
这边寸心闻言却是一惊，手中茶壶几乎脱手，杨戬及时出手轻轻一托，将茶壶放回桌上，对寸心暗暗摇头的同时，心头竟是一时说不清的滋味，三妹的抉择历来就不是他可以左右得了的，救母途上一人赴死如是，嫁予刘彦昌不惜违抗天条如是！虽也心疼于三妹自此将受轮回之苦，且如此便算是彻底绝了她与杨家关系，怎不令他心痛？
父亲，母亲，这，便是三妹真正的幸福吗？二郎该成全她吗？
杨戬的痛，杨戬的伤，寸心比谁都清楚，她知道他会尊重杨婵的选择，一如当初他即便再看不惯刘彦昌，却仍默许了他俩的婚事，但杨婵这一番绝了她与杨家，与杨戬之间血脉相连的举措，不吝于将杨戬推上了孤独的绝路！
三圣母，对这疼你怜你了几千年的兄长，你如何舍得！
心痛，为了杨戬的痛而痛，寸心便只能轻轻覆上他的手，在眼波流连间给与无声的支持。
无论前路如何，这条路，她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走下去。
手上的温度虽然轻，但却很暖，杨戬一时竟忘了听心也在，不禁翻掌回握住那手，十指纠缠，冲着寸心淡淡一笑，“寸心，可有兴趣带澈儿随我往人间周游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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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母亲下凡，确定了她与父亲两人碰面，并将一切安顿好后，沉香这才急急转了方向，与敖春在一处叫作杜城的小镇上会合。
“沉香，在这里！”远远的一通挥手，敖春在一处酒楼上招呼着还在人群里张望的沉香。
等沉香上了楼，刚要坐下，却发现这二楼的气氛不太对，奇怪地四下一看，发现几乎所有人，尤其是男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边，顺着那些人的视线一转眼，登时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嫦娥姨母？您怎么也来了？”这就难怪那些凡人几乎流口水了，别说人间，就是在天庭，他这姨母凡走过的地方，莫不留下一干看傻了眼的神仙。
坐在栏边静静眺望的嫦娥闻言回首，清清淡淡地一笑，周围顿时想起一片的抽气声，接着是口水声。
“我不忍去送你母亲，便跟着八太子前来，想来问问你母亲的情况。”
提及已是凡体的母亲，沉香顿时便失了生气，无趣地坐下，摆弄着眼前的茶杯闷闷地道：“除了不忍与我分别外，娘倒没怎么伤感，我拜托了土地，倒置了一处庄园和一些仆人，娘如今跟爹在华山脚下已经安顿好了。”到底是杨家千金，后又贵为司法天神的妹妹，杨婵很少吃苦，沉香也不舍得母亲吃苦。
只要一想到本是仙体的母亲以后会经历生老病死，沉香就恨不得把人间所有好的全都送去，只是如今他都有些怕去看父母了，自己已登仙位，自是会与他们分别的，到时历了轮回，这份亲情便算是断了，怎不让他难过。
“你有这份孝心够了，我想三圣母可以与心爱之人共患难，就算是要历经轮回，也是心甘情愿的，你就别难过了。”看出沉香的消沉，嫦娥有些不忍，忙出言劝慰。
其实她是羡慕的，毕竟那份幸福就算再短，也是幸福，她拥有永恒的生命，却再也唤不回后羿的心。
“说起来都是杨戬那厮的错！若非要救他，那西海三公主也不会夺了三圣母的宝莲灯，沉香也用不着在这里难过了！”敖春哼了哼，提起杨戬就觉得牙痒痒。
三圣母下凡一事，表面上是为了与那刘彦昌相伴，但深知内情的都明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宝莲灯的被夺！沉香这一番孝感动天的事儿震撼了不少人，三圣母手上无所不能的宝莲灯，再加上开天神斧和那些与他一道抗天的神仙，自然就树立了不小的威信，功高震主，玉帝怕就怕这个，忌惮会又是一个只手遮天的司法天神，便就一直没给沉香什么真正的神职！这下宝莲灯被夺，三圣母失了主心骨要下凡，玉帝自然巴不得，立马就准了，算是给沉香剪去了一大助力，也就好掌控了。
沉香虽不明宦海深浅，倒也知其中的利害一二，听了敖春这话，当即就给激出了心头的怒火，“我看那西海三公主也是个糊涂的女人，居然一再为了那种无情无义之辈违抗天庭，亏得玉帝赦免七公主和八公主的时候，还特地提及了要一道赦免了她！等我擒了杨戬回天，定也要好好教她知道知道救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救杨戬！”
嫦娥在一边静静听着，也不发表什么言语，对于三公主之事，她虽感惊讶，但与己无关，又是与那杨戬有所牵连，未免再因当年争风吃醋的事儿给累及了，便一直不是很关心。
“对了，敖春，我们寻了这么久都没杨戬的一点踪迹，是不是请四姨母调动东海水军，帮忙找找看？”对于擒拿杨戬一事，沉香很是上心，硬拉了梅山兄弟来帮手，本想仗着他们对杨戬的了解，再加上杨戬身负重伤，该是易如反掌的，谁曾想梅山兄弟跟了杨戬几千年，却自问根本无法真正了解杨戬的想法，所以这都数月过去了，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可自从那日在凌霄宝殿见了那西海三公主，四姐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前阵子还上了次天庭，接着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正找她呢！”帮不上忙，敖春也很是无奈，因为他虽小有所成，但在东海却仅仅只是个空负太子身份的闲人，哪比得过他那掌控东海几万水军的四姐啊！
手上的温度虽然轻，但却很暖，杨戬一时竟忘了听心也在，不禁翻掌回握住那手，十指纠缠，冲着寸心淡淡一笑，“寸心，可有兴趣带澈儿随我往人间周游一遭？”
----------------------------------------------------------------------------------------------------------------------
护送母亲下凡，确定了她与父亲两人碰面，并将一切安顿好后，沉香这才急急转了方向，与敖春在一处叫作杜城的小镇上会合。
“沉香，在这里！”远远的一通挥手，敖春在一处酒楼上招呼着还在人群里张望的沉香。
等沉香上了楼，刚要坐下，却发现这二楼的气氛不太对，奇怪地四下一看，发现几乎所有人，尤其是男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边，顺着那些人的视线一转眼，登时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嫦娥姨母？您怎么也来了？”这就难怪那些凡人几乎流口水了，别说人间，就是在天庭，他这姨母凡走过的地方，莫不留下一干看傻了眼的神仙。
坐在栏边静静眺望的嫦娥闻言回首，清清淡淡地一笑，周围顿时想起一片的抽气声，接着是口水声。
“我不忍去送你母亲，便跟着八太子前来，想来问问你母亲的情况。”
提及已是凡体的母亲，沉香顿时便失了生气，无趣地坐下，摆弄着眼前的茶杯闷闷地道：“除了不忍与我分别外，娘倒没怎么伤感，我拜托了土地，倒置了一处庄园和一些仆人，娘如今跟爹在华山脚下已经安顿好了。”到底是杨家千金，后又贵为司法天神的妹妹，杨婵很少吃苦，沉香也不舍得母亲吃苦。
只要一想到本是仙体的母亲以后会经历生老病死，沉香就恨不得把人间所有好的全都送去，只是如今他都有些怕去看父母了，自己已登仙位，自是会与他们分别的，到时历了轮回，这份亲情便算是断了，怎不让他难过。
“你有这份孝心够了，我想三圣母可以与心爱之人共患难，就算是要历经轮回，也是心甘情愿的，你就别难过了。”看出沉香的消沉，嫦娥有些不忍，忙出言劝慰。
其实她是羡慕的，毕竟那份幸福就算再短，也是幸福，她拥有永恒的生命，却再也唤不回后羿的心。
“说起来都是杨戬那厮的错！若非要救他，那西海三公主也不会夺了三圣母的宝莲灯，沉香也用不着在这里难过了！”敖春哼了哼，提起杨戬就觉得牙痒痒。
三圣母下凡一事，表面上是为了与那刘彦昌相伴，但深知内情的都明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宝莲灯的被夺！沉香这一番孝感动天的事儿震撼了不少人，三圣母手上无所不能的宝莲灯，再加上开天神斧和那些与他一道抗天的神仙，自然就树立了不小的威信，功高震主，玉帝怕就怕这个，忌惮会又是一个只手遮天的司法天神，便就一直没给沉香什么真正的神职！这下宝莲灯被夺，三圣母失了主心骨要下凡，玉帝自然巴不得，立马就准了，算是给沉香剪去了一大助力，也就好掌控了。
沉香虽不明宦海深浅，倒也知其中的利害一二，听了敖春这话，当即就给激出了心头的怒火，“我看那西海三公主也是个糊涂的女人，居然一再为了那种无情无义之辈违抗天庭，亏得玉帝赦免七公主和八公主的时候，还特地提及了要一道赦免了她！等我擒了杨戬回天，定也要好好教她知道知道救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救杨戬！”
嫦娥在一边静静听着，也不发表什么言语，对于三公主之事，她虽感惊讶，但与己无关，又是与那杨戬有所牵连，未免再因当年争风吃醋的事儿给累及了，便一直不是很关心。
“对了，敖春，我们寻了这么久都没杨戬的一点踪迹，是不是请四姨母调动东海水军，帮忙找找看？”对于擒拿杨戬一事，沉香很是上心，硬拉了梅山兄弟来帮手，本想仗着他们对杨戬的了解，再加上杨戬身负重伤，该是易如反掌的，谁曾想梅山兄弟跟了杨戬几千年，却自问根本无法真正了解杨戬的想法，所以这都数月过去了，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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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母亲下凡，确定了她与父亲两人碰面，并将一切安顿好后，沉香这才急急转了方向，与敖春在一处叫作杜城的小镇上会合。
“沉香，在这里！”远远的一通挥手，敖春在一处酒楼上招呼着还在人群里张望的沉香。
等沉香上了楼，刚要坐下，却发现这二楼的气氛不太对，奇怪地四下一看，发现几乎所有人，尤其是男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边，顺着那些人的视线一转眼，登时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嫦娥姨母？您怎么也来了？”这就难怪那些凡人几乎流口水了，别说人间，就是在天庭，他这姨母凡走过的地方，莫不留下一干看傻了眼的神仙。
坐在栏边静静眺望的嫦娥闻言回首，清清淡淡地一笑，周围顿时想起一片的抽气声，接着是口水声。
“我不忍去送你母亲，便跟着八太子前来，想来问问你母亲的情况。”
提及已是凡体的母亲，沉香顿时便失了生气，无趣地坐下，摆弄着眼前的茶杯闷闷地道：“除了不忍与我分别外，娘倒没怎么伤感，我拜托了土地，倒置了一处庄园和一些仆人，娘如今跟爹在华山脚下已经安顿好了。”到底是杨家千金，后又贵为司法天神的妹妹，杨婵很少吃苦，沉香也不舍得母亲吃苦。
只要一想到本是仙体的母亲以后会经历生老病死，沉香就恨不得把人间所有好的全都送去，只是如今他都有些怕去看父母了，自己已登仙位，自是会与他们分别的，到时历了轮回，这份亲情便算是断了，怎不让他难过。
“你有这份孝心够了，我想三圣母可以与心爱之人共患难，就算是要历经轮回，也是心甘情愿的，你就别难过了。”看出沉香的消沉，嫦娥有些不忍，忙出言劝慰。
其实她是羡慕的，毕竟那份幸福就算再短，也是幸福，她拥有永恒的生命，却再也唤不回后羿的心。
“说起来都是杨戬那厮的错！若非要救他，那西海三公主也不会夺了三圣母的宝莲灯，沉香也用不着在这里难过了！”敖春哼了哼，提起杨戬就觉得牙痒痒。
三圣母下凡一事，表面上是为了与那刘彦昌相伴，但深知内情的都明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宝莲灯的被夺！沉香这一番孝感动天的事儿震撼了不少人，三圣母手上无所不能的宝莲灯，再加上开天神斧和那些与他一道抗天的神仙，自然就树立了不小的威信，功高震主，玉帝怕就怕这个，忌惮会又是一个只手遮天的司法天神，便就一直没给沉香什么真正的神职！这下宝莲灯被夺，三圣母失了主心骨要下凡，玉帝自然巴不得，立马就准了，算是给沉香剪去了一大助力，也就好掌控了。
沉香虽不明宦海深浅，倒也知其中的利害一二，听了敖春这话，当即就给激出了心头的怒火，“我看那西海三公主也是个糊涂的女人，居然一再为了那种无情无义之辈违抗天庭，亏得玉帝赦免七公主和八公主的时候，还特地提及了要一道赦免了她！等我擒了杨戬回天，定也要好好教她知道知道救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救杨戬！”
嫦娥在一边静静听着，也不发表什么言语，对于三公主之事，她虽感惊讶，但与己无关，又是与那杨戬有所牵连，未免再因当年争风吃醋的事儿给累及了，便一直不是很关心。
“对了，敖春，我们寻了这么久都没杨戬的一点踪迹，是不是请四姨母调动东海水军，帮忙找找看？”对于擒拿杨戬一事，沉香很是上心，硬拉了梅山兄弟来帮手，本想仗着他们对杨戬的了解，再加上杨戬身负重伤，该是易如反掌的，谁曾想梅山兄弟跟了杨戬几千年，却自问根本无法真正了解杨戬的想法，所以这都数月过去了，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可自从那日在凌霄宝殿见了那西海三公主，四姐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前阵子还上了次天庭，接着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正找她呢！”帮不上忙，敖春也很是无奈，因为他虽小有所成，但在东海却仅仅只是个空负太子身份的闲人，哪比得过他那掌控东海几万水军的四姐啊！
“你四姐本就与那西海三公主是旧交，往日情份比我和三圣母更加深厚，如今不见踪影，怕是去寻她去了，你们若找到了她，还愁擒不到杨戬吗？”听到这里，嫦娥忍不住提点了下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呃？”俩人对望一眼，同时一声惊呼，当即就跳了起来一拍掌，对啊，他们怎么把这点给忘记了！四公主身负监军之责，定会返回东海，到时暗中跟上去不就行了，何用他们这样漫无目的地乱找？
“既然这样，敖春，那我们就先别管什么杨戬了，听说这杜城很是热闹，时不时的就有集会，不如我们去逛逛看？”一旦卸下最重要的仇人，沉香顿时就忘了其他，开始寻思着怎么玩，没了可人的小玉在身边，总是要无趣一些的。
“这……”敖春犹豫着，很想提醒沉香天庭里还有很多新天条等着他回去整理，求救地看向嫦娥，却发现她怔怔地看着外面的集市，早已走了神，只得放弃，“……好吧。”
“好！那我们就先去试试那醇香楼的酒，听说很好喝呢！”一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沉香又问了问旁边的嫦娥，“嫦娥姨母，您呢？”
“我就不去了，你们自行玩乐吧，我随便看看就要回广寒宫了。”猛然回了神，嫦娥施施然起身，带着一干人的痴狂眼神一个人下了酒楼。
那边沉香二人径自玩乐去了，这边嫦娥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对于周遭那些注视的眼神已经很是习惯了，一点都影响不了她沉醉于过往记忆。
因为一直埋头回忆，便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集市的喧闹中心，等她发觉不对的时候，已不受控制地跟旁人撞到了一起。
“啊！”轻轻一声惊呼，嫦娥堪堪后退，眼见着一双手伸了过来扶住了自己，并在她站稳后的第一时间就收了回去，端的是君子风度，毫不乘人之危。
心下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嫦娥抬头就要道谢，“多谢相……”
一句话未完，只因入眼的，是一张俊美不凡的年轻容颜，若光以外貌来讲，竟是毫不输于杨戬，但在嫦娥心里，杨戬就是长得再好也是令人不齿的，所以也不会让她有多在意，而且这人也没有杨戬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度，倒是一派的温文儒雅，很是像极了当初初识时的那人……
好不容易回了神，嫦娥一时间忘了其他，正要再说什么，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随着孩童的哭闹声，鸡飞狗跳的乱窜，人群很快自动分开到两边，嫦娥与那男子站在路中央，正好看见一匹脱了缰的马朝他们冲过来。
不及反应，嫦娥只感觉腰身一紧，便已被那男子拉到一边，护到了身后，正好与那马擦身而过，心怦怦然乱了序，也不知是被吓了还是怎的，嫦娥不禁紧紧抓了那男子的衣袖，却又听身边的人再度骚乱起来。
“啊！那边是谁的孩子在路中间啊？”
“快！快！谁快去把他抱开啊！”
一惊，嫦娥连忙抬眼望去，只见那马正冲过去的地方，果然正跌坐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正在哭闹，放开男子的衣袖，手指在袖中一捏，正要出手，却见那俊美男子一把夺过身边一个猎户手上的弓箭，旋身，拉弓，动作一气呵成，端的是英姿勃发，只见一箭飞速出手，正好在那马要撞上孩子时射中了马腿，嫦娥随着那男子的箭射出，也感觉心里某处被深深的触动了。
被箭射中，那马立刻就停了冲劲，在原地一声长嘶，两脚抬起就朝那孩子踢去，那男子箭出手，人也跟着闪出，在嫦娥掩唇的一声低呼中，正好将那孩子掠起，身形随之落在那马上，一拉缰绳，那马又是一声长嘶，却生生被拉住了，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不再折腾。
周围的人登时一阵欢呼，全都涌了上去，那孩子的母亲也寻了过来，抱着孩子冲着那男子就是连连感激。
“咦？这不是楚家的公子吗？”
“对对对！我就说是谁有这么好的功夫呢，原来是楚公子！”
“听说这楚公子文武全才，又这么仁心仁义，真不知那楚老爷哪里修来这么好的福气呢！”
“是啊，可惜了楚老爷和楚夫人早逝，亏得是这楚公子能干，不但没把那万贯家财给败了，反而成了咱杜城的首富呢！”
人群里一番议论声，全是对那男子的赞美之词，嫦娥听在耳中，心里竟不由欢喜，想上前结识一番又不好意思，踌躇间，那楚公子竟翻身下马，推开了人群朝自己走来。
“姑娘，你没事吧？”先是一礼，楚公子甚是担忧的看了看嫦娥。
回了一礼，嫦娥发现自己居然开始紧张了起来，“我没事，刚才多谢公子了，小女子姓常，未敢请教尊名？”是他吗？不，不可能！他明明早已随那洛神而去，不在三界了！可眼前这人，虽相貌不同，但气质，身形，言谈举止，甚至是那射箭时的风采，都无一不与那人相似，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下楚澜。”对于嫦娥的美貌虽然赞叹，但这楚澜显得很是君子，目光平静，更让嫦娥欣赏不已。
“原来是楚公子。”暗暗记下这名字，嫦娥决定找机会去地府查查他的来历，“刚才看公子箭法如神，不知是从何处习得？”
“在下是……”
“表哥！”一声呼喊，打断了楚澜的话，两人回身，便见到一男一女走来，男的虽比不得楚澜那般不凡，倒也俊朗，且还带着一身的祥和之意，女的更是美艳不俗，婀娜多姿，一张脸蛋儿自比不上嫦娥的倾国倾国，但一看那周身的气派和富贵，就知道出身不凡。
“渊微？渊希？你们怎么来了？”楚澜愣了下，转而引向嫦娥，“我来引荐，这位是……”
“刚才就看到了啦，不就是表哥你英雄救美的嘛！”那女子掩唇一笑，眼波在楚澜和嫦娥间来回，笑意连连，“姑娘，你好，我是他的表妹林渊希，这是我哥哥林渊微。”
那林渊微似乎不是很喜说话，便只点点头，嫦娥也不在意，现在就是再大的事，再英俊的男子，也比不上楚澜给她的影响力大，回了一礼，正想说话，却听楚澜向林家兄妹问话。
“你们不是去划船了吗？”
“呵呵，我们真要去了，不就看不到表哥你刚才的英勇表现了吗？”林渊希调侃了句看向嫦娥，其兄也甚是同意一般笑了，倒是楚澜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暗示似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浅笑着转首看向嫦娥，“常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好的。”有心想进一步了解下此人，但既然别人话都出口了，嫦娥只能矜持着点头。
倒是那林渊希眼见这好事才开头就要分别，有些不满了，“表哥，你干嘛呀，我们又不急，看常姑娘应该不是本地人，你何不带她四处逛逛？”
“这……”
“那就劳烦公子了。”闻言大喜，嫦娥连忙福身一礼，犹带着几分矜持笑了笑，端的是绝色无双。
那楚澜见了也不免眼神一闪，但立刻就恢复了常态，侧身一伸手，“那在下就略尽地主之谊，常姑娘，请。”
“多谢公子。”
两人相携离开，男的俊，女的美，好似天造地设一般，路人莫不投去赞叹的目光，林渊希看着两人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扯扯身边人的袖子，“哥，你看他们是不是很配？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有个嫂子了吧！”
怎知那林渊微似乎在走神，半天才反应过来妹妹说了什么，“呃……是吗……”
“当然了，我看得出来，那位常姑娘对咱们表哥有意呢！”嘟嘟嘴，她似乎对自己的话没引起共鸣很不满，“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啦，都没专心听我讲话……”
“你四姐本就与那西海三公主是旧交，往日情份比我和三圣母更加深厚，如今不见踪影，怕是去寻她去了，你们若找到了她，还愁擒不到杨戬吗？”听到这里，嫦娥忍不住提点了下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呃？”俩人对望一眼，同时一声惊呼，当即就跳了起来一拍掌，对啊，他们怎么把这点给忘记了！四公主身负监军之责，定会返回东海，到时暗中跟上去不就行了，何用他们这样漫无目的地乱找？
“既然这样，敖春，那我们就先别管什么杨戬了，听说这杜城很是热闹，时不时的就有集会，不如我们去逛逛看？”一旦卸下最重要的仇人，沉香顿时就忘了其他，开始寻思着怎么玩，没了可人的小玉在身边，总是要无趣一些的。
“这……”敖春犹豫着，很想提醒沉香天庭里还有很多新天条等着他回去整理，求救地看向嫦娥，却发现她怔怔地看着外面的集市，早已走了神，只得放弃，“……好吧。”
“好！那我们就先去试试那醇香楼的酒，听说很好喝呢！”一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沉香又问了问旁边的嫦娥，“嫦娥姨母，您呢？”
“我就不去了，你们自行玩乐吧，我随便看看就要回广寒宫了。”猛然回了神，嫦娥施施然起身，带着一干人的痴狂眼神一个人下了酒楼。
那边沉香二人径自玩乐去了，这边嫦娥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对于周遭那些注视的眼神已经很是习惯了，一点都影响不了她沉醉于过往记忆。
因为一直埋头回忆，便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集市的喧闹中心，等她发觉不对的时候，已不受控制地跟旁人撞到了一起。
“啊！”轻轻一声惊呼，嫦娥堪堪后退，眼见着一双手伸了过来扶住了自己，并在她站稳后的第一时间就收了回去，端的是君子风度，毫不乘人之危。
心下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嫦娥抬头就要道谢，“多谢相……”
一句话未完，只因入眼的，是一张俊美不凡的年轻容颜，若光以外貌来讲，竟是毫不输于杨戬，但在嫦娥心里，杨戬就是长得再好也是令人不齿的，所以也不会让她有多在意，而且这人也没有杨戬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度，倒是一派的温文儒雅，很是像极了当初初识时的那人……
好不容易回了神，嫦娥一时间忘了其他，正要再说什么，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随着孩童的哭闹声，鸡飞狗跳的乱窜，人群很快自动分开到两边，嫦娥与那男子站在路中央，正好看见一匹脱了缰的马朝他们冲过来。
不及反应，嫦娥只感觉腰身一紧，便已被那男子拉到一边，护到了身后，正好与那马擦身而过，心怦怦然乱了序，也不知是被吓了还是怎的，嫦娥不禁紧紧抓了那男子的衣袖，却又听身边的人再度骚乱起来。
“啊！那边是谁的孩子在路中间啊？”
“快！快！谁快去把他抱开啊！”
一惊，嫦娥连忙抬眼望去，只见那马正冲过去的地方，果然正跌坐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正在哭闹，放开男子的衣袖，手指在袖中一捏，正要出手，却见那俊美男子一把夺过身边一个猎户手上的弓箭，旋身，拉弓，动作一气呵成，端的是英姿勃发，只见一箭飞速出手，正好在那马要撞上孩子时射中了马腿，嫦娥随着那男子的箭射出，也感觉心里某处被深深的触动了。
被箭射中，那马立刻就停了冲劲，在原地一声长嘶，两脚抬起就朝那孩子踢去，那男子箭出手，人也跟着闪出，在嫦娥掩唇的一声低呼中，正好将那孩子掠起，身形随之落在那马上，一拉缰绳，那马又是一声长嘶，却生生被拉住了，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不再折腾。
周围的人登时一阵欢呼，全都涌了上去，那孩子的母亲也寻了过来，抱着孩子冲着那男子就是连连感激。
“咦？这不是楚家的公子吗？”
“对对对！我就说是谁有这么好的功夫呢，原来是楚公子！”
“听说这楚公子文武全才，又这么仁心仁义，真不知那楚老爷哪里修来这么好的福气呢！”
“是啊，可惜了楚老爷和楚夫人早逝，亏得是这楚公子能干，不但没把那万贯家财给败了，反而成了咱杜城的首富呢！”
人群里一番议论声，全是对那男子的赞美之词，嫦娥听在耳中，心里竟不由欢喜，想上前结识一番又不好意思，踌躇间，那楚公子竟翻身下马，推开了人群朝自己走来。
“姑娘，你没事吧？”先是一礼，楚公子甚是担忧的看了看嫦娥。
回了一礼，嫦娥发现自己居然开始紧张了起来，“我没事，刚才多谢公子了，小女子姓常，未敢请教尊名？”是他吗？不，不可能！他明明早已随那洛神而去，不在三界了！可眼前这人，虽相貌不同，但气质，身形，言谈举止，甚至是那射箭时的风采，都无一不与那人相似，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下楚澜。”对于嫦娥的美貌虽然赞叹，但这楚澜显得很是君子，目光平静，更让嫦娥欣赏不已。
“原来是楚公子。”暗暗记下这名字，嫦娥决定找机会去地府查查他的来历，“刚才看公子箭法如神，不知是从何处习得？”
“在下是……”
“表哥！”一声呼喊，打断了楚澜的话，两人回身，便见到一男一女走来，男的虽比不得楚澜那般不凡，倒也俊朗，且还带着一身的祥和之意，女的更是美艳不俗，婀娜多姿，一张脸蛋儿自比不上嫦娥的倾国倾国，但一看那周身的气派和富贵，就知道出身不凡。
“渊微？渊希？你们怎么来了？”楚澜愣了下，转而引向嫦娥，“我来引荐，这位是……”
“刚才就看到了啦，不就是表哥你英雄救美的嘛！”那女子掩唇一笑，眼波在楚澜和嫦娥间来回，笑意连连，“姑娘，你好，我是他的表妹林渊希，这是我哥哥林渊微。”
那林渊微似乎不是很喜说话，便只点点头，嫦娥也不在意，现在就是再大的事，再英俊的男子，也比不上楚澜给她的影响力大，回了一礼，正想说话，却听楚澜向林家兄妹问话。
“你们不是去划船了吗？”
“呵呵，我们真要去了，不就看不到表哥你刚才的英勇表现了吗？”林渊希调侃了句看向嫦娥，其兄也甚是同意一般笑了，倒是楚澜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暗示似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浅笑着转首看向嫦娥，“常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好的。”有心想进一步了解下此人，但既然别人话都出口了，嫦娥只能矜持着点头。
倒是那林渊希眼见这好事才开头就要分别，有些不满了，“表哥，你干嘛呀，我们又不急，看常姑娘应该不是本地人，你何不带她四处逛逛？”
“呃？”俩人对望一眼，同时一声惊呼，当即就跳了起来一拍掌，对啊，他们怎么把这点给忘记了！四公主身负监军之责，定会返回东海，到时暗中跟上去不就行了，何用他们这样漫无目的地乱找？
“既然这样，敖春，那我们就先别管什么杨戬了，听说这杜城很是热闹，时不时的就有集会，不如我们去逛逛看？”一旦卸下最重要的仇人，沉香顿时就忘了其他，开始寻思着怎么玩，没了可人的小玉在身边，总是要无趣一些的。
“这……”敖春犹豫着，很想提醒沉香天庭里还有很多新天条等着他回去整理，求救地看向嫦娥，却发现她怔怔地看着外面的集市，早已走了神，只得放弃，“……好吧。”
“好！那我们就先去试试那醇香楼的酒，听说很好喝呢！”一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沉香又问了问旁边的嫦娥，“嫦娥姨母，您呢？”
“我就不去了，你们自行玩乐吧，我随便看看就要回广寒宫了。”猛然回了神，嫦娥施施然起身，带着一干人的痴狂眼神一个人下了酒楼。
那边沉香二人径自玩乐去了，这边嫦娥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对于周遭那些注视的眼神已经很是习惯了，一点都影响不了她沉醉于过往记忆。
因为一直埋头回忆，便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集市的喧闹中心，等她发觉不对的时候，已不受控制地跟旁人撞到了一起。
“啊！”轻轻一声惊呼，嫦娥堪堪后退，眼见着一双手伸了过来扶住了自己，并在她站稳后的第一时间就收了回去，端的是君子风度，毫不乘人之危。
心下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嫦娥抬头就要道谢，“多谢相……”
一句话未完，只因入眼的，是一张俊美不凡的年轻容颜，若光以外貌来讲，竟是毫不输于杨戬，但在嫦娥心里，杨戬就是长得再好也是令人不齿的，所以也不会让她有多在意，而且这人也没有杨戬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度，倒是一派的温文儒雅，很是像极了当初初识时的那人……
好不容易回了神，嫦娥一时间忘了其他，正要再说什么，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随着孩童的哭闹声，鸡飞狗跳的乱窜，人群很快自动分开到两边，嫦娥与那男子站在路中央，正好看见一匹脱了缰的马朝他们冲过来。
不及反应，嫦娥只感觉腰身一紧，便已被那男子拉到一边，护到了身后，正好与那马擦身而过，心怦怦然乱了序，也不知是被吓了还是怎的，嫦娥不禁紧紧抓了那男子的衣袖，却又听身边的人再度骚乱起来。
“啊！那边是谁的孩子在路中间啊？”
“快！快！谁快去把他抱开啊！”
一惊，嫦娥连忙抬眼望去，只见那马正冲过去的地方，果然正跌坐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正在哭闹，放开男子的衣袖，手指在袖中一捏，正要出手，却见那俊美男子一把夺过身边一个猎户手上的弓箭，旋身，拉弓，动作一气呵成，端的是英姿勃发，只见一箭飞速出手，正好在那马要撞上孩子时射中了马腿，嫦娥随着那男子的箭射出，也感觉心里某处被深深的触动了。
被箭射中，那马立刻就停了冲劲，在原地一声长嘶，两脚抬起就朝那孩子踢去，那男子箭出手，人也跟着闪出，在嫦娥掩唇的一声低呼中，正好将那孩子掠起，身形随之落在那马上，一拉缰绳，那马又是一声长嘶，却生生被拉住了，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不再折腾。
周围的人登时一阵欢呼，全都涌了上去，那孩子的母亲也寻了过来，抱着孩子冲着那男子就是连连感激。
“咦？这不是楚家的公子吗？”
“对对对！我就说是谁有这么好的功夫呢，原来是楚公子！”
“听说这楚公子文武全才，又这么仁心仁义，真不知那楚老爷哪里修来这么好的福气呢！”
“是啊，可惜了楚老爷和楚夫人早逝，亏得是这楚公子能干，不但没把那万贯家财给败了，反而成了咱杜城的首富呢！”
人群里一番议论声，全是对那男子的赞美之词，嫦娥听在耳中，心里竟不由欢喜，想上前结识一番又不好意思，踌躇间，那楚公子竟翻身下马，推开了人群朝自己走来。
“姑娘，你没事吧？”先是一礼，楚公子甚是担忧的看了看嫦娥。
回了一礼，嫦娥发现自己居然开始紧张了起来，“我没事，刚才多谢公子了，小女子姓常，未敢请教尊名？”是他吗？不，不可能！他明明早已随那洛神而去，不在三界了！可眼前这人，虽相貌不同，但气质，身形，言谈举止，甚至是那射箭时的风采，都无一不与那人相似，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下楚澜。”对于嫦娥的美貌虽然赞叹，但这楚澜显得很是君子，目光平静，更让嫦娥欣赏不已。
“原来是楚公子。”暗暗记下这名字，嫦娥决定找机会去地府查查他的来历，“刚才看公子箭法如神，不知是从何处习得？”
“在下是……”
“表哥！”一声呼喊，打断了楚澜的话，两人回身，便见到一男一女走来，男的虽比不得楚澜那般不凡，倒也俊朗，且还带着一身的祥和之意，女的更是美艳不俗，婀娜多姿，一张脸蛋儿自比不上嫦娥的倾国倾国，但一看那周身的气派和富贵，就知道出身不凡。
“渊微？渊希？你们怎么来了？”楚澜愣了下，转而引向嫦娥，“我来引荐，这位是……”
“刚才就看到了啦，不就是表哥你英雄救美的嘛！”那女子掩唇一笑，眼波在楚澜和嫦娥间来回，笑意连连，“姑娘，你好，我是他的表妹林渊希，这是我哥哥林渊微。”
那林渊微似乎不是很喜说话，便只点点头，嫦娥也不在意，现在就是再大的事，再英俊的男子，也比不上楚澜给她的影响力大，回了一礼，正想说话，却听楚澜向林家兄妹问话。
“你们不是去划船了吗？”
“呵呵，我们真要去了，不就看不到表哥你刚才的英勇表现了吗？”林渊希调侃了句看向嫦娥，其兄也甚是同意一般笑了，倒是楚澜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暗示似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浅笑着转首看向嫦娥，“常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好的。”有心想进一步了解下此人，但既然别人话都出口了，嫦娥只能矜持着点头。
倒是那林渊希眼见这好事才开头就要分别，有些不满了，“表哥，你干嘛呀，我们又不急，看常姑娘应该不是本地人，你何不带她四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