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戬•重修】倾杯醉流年
又瞅了一眼坑爹的名字，话说当时怎么想起来叫这个名字呢？好像看了一句词，苏轼写的——“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当时觉得好有意境，两个人一起慢慢变老神马的，一时兴起就当题目了，后来发现两人都是神仙，老个线啊！
“戬儿，你是令天地失华的存在，朕来告诉你，说你是妖孽的人，是他们有眼无珠！”
杨戬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太敏感，总是患得患失。玉帝知道，你把天下最美好的东西放在他面前，不如给他一个微笑，一个拥抱，让他安心。
杨戬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太敏感，总是患得患失。玉帝知道，你把天下最美好的东西放在他面前，不如给他一个微笑，一个拥抱，让他安心。
十二、
玉帝抱着杨戬慢慢往回走：“戬儿，现在你知道了吧，作为一个神，若是自己有力量，有仁爱之心，能保护自己愿意保护的人，你就不是妖孽，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现在开心了？”
“嗯。”杨戬答应着，玉帝看到杨戬开心地笑起来，嘴边有个小小的梨涡，以前没仔细看，不知道是因为肉嘟嘟的原因，还是一直都有。
玉帝努力回想一下很多年前，杨戬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才陡然发现，原来，杨戬对着他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见到过，这种笑，还真是少见。
“戬儿，再笑一下给朕看看。”
“不。”
“为什么？”
“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笑？”
“那朕给你讲个笑话，你笑一下。”
“那我听听再说吧。”
玉帝干巴巴地把笑话讲完，杨戬瞥了他一眼——不好笑，差评。
“对了，舅舅，你和那个阿姨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呀。”
“可是，你们明明很相熟的样子。”果然杨戬一向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那，以前倒是在一起过，也算是故交吧。”
杨戬的眼睛的眯起来了：“在一起？”
“也不是在一起……”玉帝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以前……下凡的时候，她和我……”
“她和你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就……普普通通的……”
“舅舅喜欢她，舅舅讨厌！”
“不是啊，朕不喜欢她，朕……”玉帝真的手足无措了，但是转念一想，不对，朕怎么会跟着戬儿的思路走，这喜欢谁不喜欢谁，怎么还会被戬儿讨厌了？
“舅舅就是喜欢她，舅舅有了喜欢的人，就会不要戬儿了。”杨戬泫然欲泣的样子，从玉帝身上下来。
大街上人们就看到这样的样子，一个大男人，跟在一个小孩子后面：“戬儿，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咳不对，我，唉，不是，舅舅怎么会不要你呢？”
路人纷纷摇头叹息：“谁家有了这样的娃娃不得好生看着，怎么舍得呀。”
“就是就是，被人家抱走了怎么办？”
这一句话提醒了玉帝，他也顾不上什么他家的外甥神啊仙啊的：“戬儿，你停下，不要被别人抱走了。”
杨戬不理他。
“唉，朕不喜欢别人的，朕喜欢你，朕喜欢的是戬儿，这还不行吗？”
杨戬终于舍得站定回头：“真的？”
“真的。“玉帝把杨戬抱在怀里，仿佛有了安全感，喃喃地，掰着手指细细地数给他听，“以前喜欢，现在喜欢，将来也喜欢，一天，一个月，一年，一百年，一万年，每一寸时空里，都喜欢。”
又看到杨戬的笑容，眉宇间不曾有过阴霾，仿佛无关风月的万古晴空。
“舅舅。”杨戬凑到玉帝的耳边。
“嗯？”
“其实戬儿也喜欢舅舅的。”
孩童如同小猫般的呼吸声惹得玉帝耳边发痒，这话倒是听得真真切切。
喜欢？什么是喜欢？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他的喜欢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喜欢？
玉帝转念一想，不管是什么样的喜欢，只要是喜欢，就好了。
“嗯。”玉帝把杨戬额前柔顺微卷的发拨回去，向来喜怒莫测的双眸居然带了一丝暖意。
第一次，玉帝认真地感谢他主宰之外的无常天道，让他还有机会好好地补偿一下眼前这个他亏欠了太多的人。
昊天，你变了，或许从封神台上见到他起，你就再也不是那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死物了。
那又如何呢？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
玉帝带着杨戬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客栈。
“戬儿，这家客栈很好，朕以前每次不高兴的时候，从天上跑下来，就喜欢到这里来，现在，二百多年没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你别过来。”店小二拿着门栓，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为什么？”
“妖……妖怪……”
“谁说他们是妖怪？他们明明是神仙。我今天亲眼看到的，他们在南街上救了一个人。霍家那小娘子的话你也信，看着人家姿色好，哪天精气被吸干了都说不定。”
“你……”
“吧嗒”一声，正在算账的掌柜的看到账本上凭空掉下来一颗瓜子——金的！
“够不够？”
“这……”掌柜的捧着金瓜子抖啊抖，放到嘴里咬一口，差点把后槽牙硌下来，热泪盈眶——金子呀！
“不够？”玉帝接着打了一个响指。
“哗哗哗——”一堆金瓜子差点把掌柜的给埋了。
掌柜的好不容易爬起来看着玉帝抱着小孩也不影响潇洒的背影，有人打趣他：“陈老板，这你还说人家是妖怪吗？”
“不是，”陈老板腿一软跪地上，“尼玛财神爷啊！”
玉帝抱着杨戬慢慢往回走：“戬儿，现在你知道了吧，作为一个神，若是自己有力量，有仁爱之心，能保护自己愿意保护的人，你就不是妖孽，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现在开心了？”
“嗯。”杨戬答应着，玉帝看到杨戬开心地笑起来，嘴边有个小小的梨涡，以前没仔细看，不知道是因为肉嘟嘟的原因，还是一直都有。
玉帝努力回想一下很多年前，杨戬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才陡然发现，原来，杨戬对着他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见到过，这种笑，还真是少见。
“戬儿，再笑一下给朕看看。”
“不。”
“为什么？”
“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笑？”
“那朕给你讲个笑话，你笑一下。”
“那我听听再说吧。”
玉帝干巴巴地把笑话讲完，杨戬瞥了他一眼——不好笑，差评。
“对了，舅舅，你和那个阿姨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呀。”
“可是，你们明明很相熟的样子。”果然杨戬一向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那，以前倒是在一起过，也算是故交吧。”
杨戬的眼睛的眯起来了：“在一起？”
“也不是在一起……”玉帝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以前……下凡的时候，她和我……”
“她和你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就……普普通通的……”
“舅舅喜欢她，舅舅讨厌！”
“不是啊，朕不喜欢她，朕……”玉帝真的手足无措了，但是转念一想，不对，朕怎么会跟着戬儿的思路走，这喜欢谁不喜欢谁，怎么还会被戬儿讨厌了？
“舅舅就是喜欢她，舅舅有了喜欢的人，就会不要戬儿了。”杨戬泫然欲泣的样子，从玉帝身上下来。
大街上人们就看到这样的样子，一个大男人，跟在一个小孩子后面：“戬儿，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咳不对，我，唉，不是，舅舅怎么会不要你呢？”
路人纷纷摇头叹息：“谁家有了这样的娃娃不得好生看着，怎么舍得呀。”
“就是就是，被人家抱走了怎么办？”
这一句话提醒了玉帝，他也顾不上什么他家的外甥神啊仙啊的：“戬儿，你停下，不要被别人抱走了。”
杨戬不理他。
“唉，朕不喜欢别人的，朕喜欢你，朕喜欢的是戬儿，这还不行吗？”
杨戬终于舍得站定回头：“真的？”
“真的。“玉帝把杨戬抱在怀里，仿佛有了安全感，喃喃地，掰着手指细细地数给他听，“以前喜欢，现在喜欢，将来也喜欢，一天，一个月，一年，一百年，一万年，每一寸时空里，都喜欢。”
又看到杨戬的笑容，眉宇间不曾有过阴霾，仿佛无关风月的万古晴空。
“舅舅。”杨戬凑到玉帝的耳边。
“嗯？”
“其实戬儿也喜欢舅舅的。”
孩童如同小猫般的呼吸声惹得玉帝耳边发痒，这话倒是听得真真切切。
喜欢？什么是喜欢？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他的喜欢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喜欢？
玉帝转念一想，不管是什么样的喜欢，只要是喜欢，就好了。
“嗯。”玉帝把杨戬额前柔顺微卷的发拨回去，向来喜怒莫测的双眸居然带了一丝暖意。
第一次，玉帝认真地感谢他主宰之外的无常天道，让他还有机会好好地补偿一下眼前这个他亏欠了太多的人。
昊天，你变了，或许从封神台上见到他起，你就再也不是那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死物了。
那又如何呢？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
玉帝带着杨戬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客栈。
“戬儿，这家客栈很好，朕以前每次不高兴的时候，从天上跑下来，就喜欢到这里来，现在，二百多年没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你别过来。”店小二拿着门栓，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为什么？”
“妖……妖怪……”
“谁说他们是妖怪？他们明明是神仙。我今天亲眼看到的，他们在南街上救了一个人。霍家那小娘子的话你也信，看着人家姿色好，哪天精气被吸干了都说不定。”
“你……”
“吧嗒”一声，正在算账的掌柜的看到账本上凭空掉下来一颗瓜子——金的！
“够不够？”
“这……”掌柜的捧着金瓜子抖啊抖，放到嘴里咬一口，差点把后槽牙硌下来，热泪盈眶——金子呀！
“不够？”玉帝接着打了一个响指。
“哗哗哗——”一堆金瓜子差点把掌柜的给埋了。
掌柜的好不容易爬起来看着玉帝抱着小孩也不影响潇洒的背影，有人打趣他：“陈老板，这你还说人家是妖怪吗？”
“不是，”陈老板腿一软跪地上，“尼玛财神爷啊！”
给你们关注的重点跪了，虽然财神爷很萌，但是前面舅舅千呼万唤使出来的表白就这么被忽略了
其实我也喜欢财神爷的，来，大家一起来拜拜（｡ò ∀ ó｡）
其实我也喜欢财神爷的，来，大家一起来拜拜（｡ò ∀ ó｡）
十四、
“舅舅，我们为什么不回去？”
“凡间景致不好吗？”
杨戬四下看了看，荒山野岭，点点头：“好，是个拐卖人口的好地方。”
“朕来之前，紫薇帝君托朕给他挡一场灾，朕算着好像是这里呀。”
“挡灾？什么灾？”
“牢狱之灾。”玉帝迟疑，“也对啊，他堂堂人界天子，有什么牢狱之灾。”
有一种上当的即视感。
“舅舅，我们为什么不回去？”
“凡间景致不好吗？”
杨戬四下看了看，荒山野岭，点点头：“好，是个拐卖人口的好地方。”
“朕来之前，紫薇帝君托朕给他挡一场灾，朕算着好像是这里呀。”
“挡灾？什么灾？”
“牢狱之灾。”玉帝迟疑，“也对啊，他堂堂人界天子，有什么牢狱之灾。”
有一种上当的即视感。
萧琅看到那小孩额上的流云纹路有光华一闪而过，大惊：“你是——”
但为时已晚。
玉帝和哮天犬还没有到洞口，远远的看到一朵壮观的蘑菇云升起，山崩地裂，方圆数里，夷为平地，好在没人。
“嚯，戬儿真生气了，谁这么大本事？”
“这……主人。”哮天犬激动地涕泗横流。
他觉得他一向冷艳高贵的主人，应该睥睨众生地走出来，翩翩白衣，一尘不染，都不屑回头看一眼，平静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
还是那身白衣，却仿佛折射了太阳的光芒，杨戬飞快地跑出来，熟练地蹦到玉帝怀里，蹭蹭：“舅舅来得好晚，洞里好黑……咦，他是谁？”
“喀嚓……”石化的哮天犬觉得自己要裂了，“你还我冷艳高贵的主人！”
但为时已晚。
玉帝和哮天犬还没有到洞口，远远的看到一朵壮观的蘑菇云升起，山崩地裂，方圆数里，夷为平地，好在没人。
“嚯，戬儿真生气了，谁这么大本事？”
“这……主人。”哮天犬激动地涕泗横流。
他觉得他一向冷艳高贵的主人，应该睥睨众生地走出来，翩翩白衣，一尘不染，都不屑回头看一眼，平静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
还是那身白衣，却仿佛折射了太阳的光芒，杨戬飞快地跑出来，熟练地蹦到玉帝怀里，蹭蹭：“舅舅来得好晚，洞里好黑……咦，他是谁？”
“喀嚓……”石化的哮天犬觉得自己要裂了，“你还我冷艳高贵的主人！”
十五、琴心三叠道初成
极荒之地。
流光飞舞，杨戬手中的长枪已经划向妖兽的咽喉，玉帝连忙阻止他：“戬儿，不要下杀手，封印他就好。”
杨戬抬头对他粲然一笑：“知道。”
一千年过去，玉帝看着与之前的三界第一战神越来越相似，直至相同的俊美容颜，五味杂陈，那种孤独凄苦的生活，他再不允许！
也有微微地安心，只要戬儿还会对他笑，比之前幸福，那么一切都好。
只见杨戬额间的流云纹路光华大盛，将整只妖兽挟裹在冰蓝色的法力里，慢慢封印。
玉帝颔首，一千年前杨戬会消亡在封神台上，也与他自身有关，他三千年征战八荒，枪下的亡魂怕是不计其数，陨落在封神台，不过是偿还那些杀孽，然后得以重生。
所以，玉帝带杨戬去极荒之地，只为渡劫，并不想让他身上再背负一丝血腥。
大地渐渐收拢直至严丝合缝。
“汪汪！”好吧，这货跟着是跟来造势的。
“舅舅。”杨戬走到玉帝身边，一身铠甲尽皆收拢不见，还是那身白衣，手中长枪也变成墨扇。
“第一千零九十八劫，用了十八招。”
“十八招？”杨戬皱眉，有点多。
“其实……”玉帝刚刚起了一个话头，看到杨戬额角还有细汗，刚想伸出手帮他拭去，杨戬微微一怔，多久，舅舅没有这般亲密的动作了？
玉帝也笑笑，只当杨戬不适应他的亲密，从怀里拿出手帕替他擦拭着，“其实，本来用不了十八招，若是在第八招的时候，戬儿的枪再向前一点，把它的视线逼住，第九招就能把它封印了。”
“嗯。”杨戬微微垂睫，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失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的话反而少了些，或许密极反疏的缘故，舅甥俩越是经常为对方着想，越是有误解，不免生出许多求全之毁，不虞之隙，眼下便是如此。
终于，玉帝帮杨戬把身上种种打理好，又端详了一下，才满意点头：“戬儿的相貌倒是越来越清俊了。”
“舅舅！”杨戬低声似乎有些埋怨，“走吧。”
“好，我们回去，老君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呢，生怕朕哪天把他的三界首席弟子拐跑了，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
玉帝背着手转身，又别别扭扭，好像始终不放心的样子，最后终于低咳一声，悄悄地勾住杨戬的几根手指，杨戬低头瞥了一眼，终究还是默许了。
“汪汪！”又不等我！哮天犬揉揉被闪瞎的狗眼，刷了一下存在感纵身跟上去了。
直到两人身形渐远，后面的一处小山后才有人悄悄地冒出头来，擦擦嘴边的口水：“美人啊！”
理理头发勾勾小手神马的……
这人是谁？
也是天界附庸的一个小城，名叫天雍城，这人便是天雍城老城主的世子雍乾。
仗着自己面貌姣好，也不务正业，四处游荡，直到今天也碰到一个让他收心的主儿。
美人如画隔云端。
雍乾喜欢地心里痒痒的，忽然听到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自己耳边想起，低头四顾又看不到人影。
“喜欢，就去追啊。”
“哦，对，”雍乾也是一时脂油蒙了心，把手中的折扇一拍，“美人，我来了！”
极荒之地。
流光飞舞，杨戬手中的长枪已经划向妖兽的咽喉，玉帝连忙阻止他：“戬儿，不要下杀手，封印他就好。”
杨戬抬头对他粲然一笑：“知道。”
一千年过去，玉帝看着与之前的三界第一战神越来越相似，直至相同的俊美容颜，五味杂陈，那种孤独凄苦的生活，他再不允许！
也有微微地安心，只要戬儿还会对他笑，比之前幸福，那么一切都好。
只见杨戬额间的流云纹路光华大盛，将整只妖兽挟裹在冰蓝色的法力里，慢慢封印。
玉帝颔首，一千年前杨戬会消亡在封神台上，也与他自身有关，他三千年征战八荒，枪下的亡魂怕是不计其数，陨落在封神台，不过是偿还那些杀孽，然后得以重生。
所以，玉帝带杨戬去极荒之地，只为渡劫，并不想让他身上再背负一丝血腥。
大地渐渐收拢直至严丝合缝。
“汪汪！”好吧，这货跟着是跟来造势的。
“舅舅。”杨戬走到玉帝身边，一身铠甲尽皆收拢不见，还是那身白衣，手中长枪也变成墨扇。
“第一千零九十八劫，用了十八招。”
“十八招？”杨戬皱眉，有点多。
“其实……”玉帝刚刚起了一个话头，看到杨戬额角还有细汗，刚想伸出手帮他拭去，杨戬微微一怔，多久，舅舅没有这般亲密的动作了？
玉帝也笑笑，只当杨戬不适应他的亲密，从怀里拿出手帕替他擦拭着，“其实，本来用不了十八招，若是在第八招的时候，戬儿的枪再向前一点，把它的视线逼住，第九招就能把它封印了。”
“嗯。”杨戬微微垂睫，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失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的话反而少了些，或许密极反疏的缘故，舅甥俩越是经常为对方着想，越是有误解，不免生出许多求全之毁，不虞之隙，眼下便是如此。
终于，玉帝帮杨戬把身上种种打理好，又端详了一下，才满意点头：“戬儿的相貌倒是越来越清俊了。”
“舅舅！”杨戬低声似乎有些埋怨，“走吧。”
“好，我们回去，老君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呢，生怕朕哪天把他的三界首席弟子拐跑了，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
玉帝背着手转身，又别别扭扭，好像始终不放心的样子，最后终于低咳一声，悄悄地勾住杨戬的几根手指，杨戬低头瞥了一眼，终究还是默许了。
“汪汪！”又不等我！哮天犬揉揉被闪瞎的狗眼，刷了一下存在感纵身跟上去了。
直到两人身形渐远，后面的一处小山后才有人悄悄地冒出头来，擦擦嘴边的口水：“美人啊！”
理理头发勾勾小手神马的……
这人是谁？
也是天界附庸的一个小城，名叫天雍城，这人便是天雍城老城主的世子雍乾。
仗着自己面貌姣好，也不务正业，四处游荡，直到今天也碰到一个让他收心的主儿。
美人如画隔云端。
雍乾喜欢地心里痒痒的，忽然听到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自己耳边想起，低头四顾又看不到人影。
“喜欢，就去追啊。”
“哦，对，”雍乾也是一时脂油蒙了心，把手中的折扇一拍，“美人，我来了！”
十六、
玉帝和杨戬刚到瑶池，还没有穿过那片盛开的牡丹花，老君就从里面飞快地迎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啊，您可回来了，瑶池差点被两个小祖宗给拆了。”
“谁又来了？”玉帝不解，记忆里能把瑶池吵得天翻地覆的人没几个。
“主人，主人回来了。”从正殿里跑出两个小小的身影，是曦曦和耀耀。
一千年过去了，居然修成了人形。
“耀耀。”许是丢给元始天尊再也没问过，玉帝有些内疚，连忙把他抱起来，手法那叫一个娴熟。
四五岁孩子的样子，一团孩气，耀耀与一般的小孩子差不多，扎着两个发髻，唇红齿白，只在额角，有着两个小小的尺木。
杨戬感觉到指尖蓦然一空，看到玉帝抱着龙耀的笑脸，怅然若失，好像自自己长大以后，舅舅就很少对自己笑了。
“主人。”杨戬感到自己的衣摆也被抓住，是凤曦。
但是杨戬没有抱起他，只是这样低头看着，是不是舅舅小时候看到的自己，也是这般。
小孩子，果然更招人喜欢，或者说，舅舅喜欢的只是小孩子。
“曦曦，到朕这里来，你的主人还是朕抱大的呢，他哪里会抱小孩子。”玉帝放下耀耀，把曦曦抱起来端详一下，“曦曦长的和戬儿小时候好像。不过……不如戬儿小时候好看。”
杨戬无奈笑笑，也走过去仔细看，只剩下耀耀在那里跳脚：“怎么不如你家外甥好看，明明很好看！”
“对，一样好看不省心。”老君喝着茶埋怨，“好好看看吧，神兽修成人形，长的就快了，你以为谁都像小戬一样，居然长了一千年。”
这时殿门突然被一道劲风吹开，冲进来一只纸鹤。
玉帝和杨戬不解，曦曦和耀耀却知道赶紧捂耳朵。
果然，纸鹤只是稍稍一停，随即——“两只死小孩给贫道跑到哪里去了？贫道准许你们出师了吗？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把你们炼了？现在！立刻！马上！给贫道回来！不要以为跑到贫道的三代首席弟子那里去，贫道就治不了你们。”
老君默默对手指，贫道好像躺枪了。
“哎呀，胆儿肥了是不是，敢对朕吆五喝六的。”
“啊？陛下……这……贫道以为是小戬在旁边。”那头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对戬儿就敢这样？”
“贫道……”元始天尊欲哭无泪，终于知道什么叫慌不择言。
“哇，主人好帅！”耀耀捧脸，找到靠山了啊。
“嗯嗯。”曦曦拉着杨戬的衣袖，猛点头。
“走，朕把你们送回去，顺便找道尊单挑。”
曦曦和耀耀的小脸顿时垮下来。
玉帝一手拉着一个，又转头问杨戬：“戬儿，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舅舅带他们回去吧。”杨戬嘴上答应着，在三道流光消失在天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扶着门框，看着玉帝带着两个小孩穿过天河。
“彩儿，这边这边……”老君正在让彩儿捏肩膀，舒服得直冒泡，见到杨戬这样，挤眉弄眼，“小戬，想去就直说嘛。”
“我才不想去。”杨戬扭过头，回内室了。
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君，”彩儿一边替老君捶背，一边看着他的神色，“您是天庭的老人了，您看小殿下和陛下最近……”
“放心放心，”老君摆手，“必要时期嘛，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奥。”彩儿眉开眼笑。
“放心了？”
“放心了。”彩儿完全忘了老君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是个万年老光棍的事实。
杨戬慢慢地关上门，又顺势倚在了门上。
“以前喜欢，现在喜欢，将来也喜欢，一天，一个月，一年，一百年，一万年，每一寸时空里，都喜欢。”
舅舅喜欢的只是小孩子而已，是自己太当真。
玉帝一直把杨戬当成小孩子照顾，却忘了那时候的杨戬，身量虽小，也已经二百岁了。
红烛摇曳，灯火通明。
“戬儿。”玉帝推门进来，又赶紧噤声。
瑶池的那张大床上，杨戬黑发如瀑，合衣闭目稳睡，只是眉间微蹙，睡得不太安稳。
这种表情，是玉帝以前化成清风去真君神殿的时候经常看到的，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玉帝一直都是行动快于思考的人，有些事自己想不起来，干脆就去问别人。
玉帝坐在凳子上拿起杯子在桌上磕了磕，从杯子里窜出一个小小的灵体：“知道戬儿最近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吗？”
“知道。”杯子回答得干巴巴的。
“那就说啊。”
“这个嘛，不好说……”杯子回答得有些迟疑。
“说出来，朕把你扔在天池里洗个澡。”玉帝威逼利诱。
“小殿下今天回来的时候不是太高兴……倚着门站了一会……然后拿起书看了一会儿，说什么‘熬粥’……”
“熬粥？戬儿不高兴会去看菜谱？隐藏属性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知道我知道。”蹦上来的是一本落在地上的《南华经》。
“你知道？”
“嗯。”《南华经》信心满满地像暴露狂一样把自己摊开，又伸出手来在自己身上指指点点，“这里这里，就是这里，小殿下看到的就是这句话。”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玉帝皱眉细思，“戬儿，朕难道真的把你拘束得太紧了？”
然后指点江山：“你，你，还有你，明天去东方朔那里报到。”
玉帝和杨戬刚到瑶池，还没有穿过那片盛开的牡丹花，老君就从里面飞快地迎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啊，您可回来了，瑶池差点被两个小祖宗给拆了。”
“谁又来了？”玉帝不解，记忆里能把瑶池吵得天翻地覆的人没几个。
“主人，主人回来了。”从正殿里跑出两个小小的身影，是曦曦和耀耀。
一千年过去了，居然修成了人形。
“耀耀。”许是丢给元始天尊再也没问过，玉帝有些内疚，连忙把他抱起来，手法那叫一个娴熟。
四五岁孩子的样子，一团孩气，耀耀与一般的小孩子差不多，扎着两个发髻，唇红齿白，只在额角，有着两个小小的尺木。
杨戬感觉到指尖蓦然一空，看到玉帝抱着龙耀的笑脸，怅然若失，好像自自己长大以后，舅舅就很少对自己笑了。
“主人。”杨戬感到自己的衣摆也被抓住，是凤曦。
但是杨戬没有抱起他，只是这样低头看着，是不是舅舅小时候看到的自己，也是这般。
小孩子，果然更招人喜欢，或者说，舅舅喜欢的只是小孩子。
“曦曦，到朕这里来，你的主人还是朕抱大的呢，他哪里会抱小孩子。”玉帝放下耀耀，把曦曦抱起来端详一下，“曦曦长的和戬儿小时候好像。不过……不如戬儿小时候好看。”
杨戬无奈笑笑，也走过去仔细看，只剩下耀耀在那里跳脚：“怎么不如你家外甥好看，明明很好看！”
“对，一样好看不省心。”老君喝着茶埋怨，“好好看看吧，神兽修成人形，长的就快了，你以为谁都像小戬一样，居然长了一千年。”
这时殿门突然被一道劲风吹开，冲进来一只纸鹤。
玉帝和杨戬不解，曦曦和耀耀却知道赶紧捂耳朵。
果然，纸鹤只是稍稍一停，随即——“两只死小孩给贫道跑到哪里去了？贫道准许你们出师了吗？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把你们炼了？现在！立刻！马上！给贫道回来！不要以为跑到贫道的三代首席弟子那里去，贫道就治不了你们。”
老君默默对手指，贫道好像躺枪了。
“哎呀，胆儿肥了是不是，敢对朕吆五喝六的。”
“啊？陛下……这……贫道以为是小戬在旁边。”那头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对戬儿就敢这样？”
“贫道……”元始天尊欲哭无泪，终于知道什么叫慌不择言。
“哇，主人好帅！”耀耀捧脸，找到靠山了啊。
“嗯嗯。”曦曦拉着杨戬的衣袖，猛点头。
“走，朕把你们送回去，顺便找道尊单挑。”
曦曦和耀耀的小脸顿时垮下来。
玉帝一手拉着一个，又转头问杨戬：“戬儿，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舅舅带他们回去吧。”杨戬嘴上答应着，在三道流光消失在天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扶着门框，看着玉帝带着两个小孩穿过天河。
“彩儿，这边这边……”老君正在让彩儿捏肩膀，舒服得直冒泡，见到杨戬这样，挤眉弄眼，“小戬，想去就直说嘛。”
“我才不想去。”杨戬扭过头，回内室了。
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君，”彩儿一边替老君捶背，一边看着他的神色，“您是天庭的老人了，您看小殿下和陛下最近……”
“放心放心，”老君摆手，“必要时期嘛，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奥。”彩儿眉开眼笑。
“放心了？”
“放心了。”彩儿完全忘了老君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是个万年老光棍的事实。
杨戬慢慢地关上门，又顺势倚在了门上。
“以前喜欢，现在喜欢，将来也喜欢，一天，一个月，一年，一百年，一万年，每一寸时空里，都喜欢。”
舅舅喜欢的只是小孩子而已，是自己太当真。
玉帝一直把杨戬当成小孩子照顾，却忘了那时候的杨戬，身量虽小，也已经二百岁了。
红烛摇曳，灯火通明。
“戬儿。”玉帝推门进来，又赶紧噤声。
瑶池的那张大床上，杨戬黑发如瀑，合衣闭目稳睡，只是眉间微蹙，睡得不太安稳。
这种表情，是玉帝以前化成清风去真君神殿的时候经常看到的，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玉帝一直都是行动快于思考的人，有些事自己想不起来，干脆就去问别人。
玉帝坐在凳子上拿起杯子在桌上磕了磕，从杯子里窜出一个小小的灵体：“知道戬儿最近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吗？”
“知道。”杯子回答得干巴巴的。
“那就说啊。”
“这个嘛，不好说……”杯子回答得有些迟疑。
“说出来，朕把你扔在天池里洗个澡。”玉帝威逼利诱。
“小殿下今天回来的时候不是太高兴……倚着门站了一会……然后拿起书看了一会儿，说什么‘熬粥’……”
“熬粥？戬儿不高兴会去看菜谱？隐藏属性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知道我知道。”蹦上来的是一本落在地上的《南华经》。
“你知道？”
“嗯。”《南华经》信心满满地像暴露狂一样把自己摊开，又伸出手来在自己身上指指点点，“这里这里，就是这里，小殿下看到的就是这句话。”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玉帝皱眉细思，“戬儿，朕难道真的把你拘束得太紧了？”
然后指点江山：“你，你，还有你，明天去东方朔那里报到。”
十七、手把芙蓉朝玉京
次日清早，杨戬倚着靠枕喝早茶，玉帝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戬儿。”
“嗯。”
“最近……”
心下一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陛下，要早朝了。”
“哎呀，撤掉撤掉。”玉帝不耐烦地挥手，不要以为朕不知道那群人该翘班的都翘了。
“呃，是……”值日星官唯唯诺诺，躬身退出了。
“戬儿近来总是郁郁寡欢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和舅舅说吗？”
杨戬也不知道怎样答言，张了张口，值日星官又进来，抹了把额上的汗：“陛下，天雍城的世子求见。”
“又不是朝拜献祭之日，不见不见。”玉帝刚见杨戬开口，什么事呀。
“这……陛下，不能不见啊。”
“为何？”是杨戬清冷的声音，心乱如麻，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玉帝说，索性转移了话题。
“天雍城的世子一身喜袍，拿了花红彩礼，是……是来提亲的。”
“提亲？”玉帝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朕的女儿不是都嫁出去了吗？”
“那世子要‘娶’的，……是……是小殿下。”值日星官已经快哭了。
“胡闹！”杨戬还没表态，玉帝已经拍案而起，他最近满心郁闷，又听到这个消息，“让他进来！”
雍乾就这样进了大殿，这瑶池正殿来了许多次，但是每次来都会畏畏缩缩，只为那扑面而来的尊贵，试问，三界之内，有谁能及。
玉帝今天早上没有早朝，所以一身素袍，月白色的料子，不过眉眼之间，还是万年积累杀伐果断的凌厉，数不尽的天家气度，富贵风流。
杨戬身上没有了那天封印妖兽时的些许戾气，更加清贵出尘。眸正神清，纤尘不染，天上难寻，地下无双的好相貌，外面白纱罩袍，袖口银白滚边，见他进来，兀自喝茶，也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玉帝和杨戬一站一坐，雍乾反而不知所措了。
只好扶一扶礼帽，一揖到底：“见过皇舅。”
皇舅？玉帝也走到杨戬旁边坐下，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因为天雍城乃是仙界附庸，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朕记得只有这一个外甥。”
“小臣也是知道的，也知道这一千年来，陛下对外甥疼爱得紧，但是俗话说‘女大当婚，男大当嫁’，提前改口也一样。”雍乾特意加重了一千年几个字。
杨戬皱眉，玉帝见杨戬神色有变，声音也带了威压：“你知道朕对戬儿疼爱得紧，也知道朕只有这么一个外甥，你说，这件事，朕会不会答应？”
“陛下此话有理，但是，愿不愿意，还是要看令外甥，昭慧显圣仁佑王的意思吧？”
又提前世的封号做什么？玉帝明显感觉这个雍乾到此，动机不纯，又看杨戬。
杨戬漠然，仿佛事不关己，又用杯盖刮着杯沿，打量着下面站的那人。
文不成，武不就，还不如舅舅……
为什么是舅舅？
不知什么时候，总喜欢拿舅舅做一个衡量人的标准呢？
良久，杨戬把茶杯放下：“本王可认得你？”
玉帝心里也暗笑，不简单啊，戬儿的官威都出来了。
“并不，只是极荒之地，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杨戬居然笑了，冰消雪融，黯淡了殿上的明珠，“普天之下，凭着好相貌让世子一见倾心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世子也一一娶过来？”
“这……”雍乾擦擦头上的汗，都说杨戬英才天纵，封神台陨落，没想到刚过区区一千年，就已经如此锋芒，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舅舅可否让戬儿全权处理此事？”
“这本就是戬儿的事，朕怎么能不许？”两个人话虽客套，却看到了对方直达眼底的笑。
“雍乾世子，”杨戬起身，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本王先不与你论儿女之情，这么多年，你在外游荡，不问父母，岂非不孝？又听说你与浮屠国的公主已有婚约，这算停妻再娶，岂非不忠？另外天家贵胄，你言语之间，流露挑拨之意，又不知受谁唆使？此三者，若按天庭律法，本该打落斩仙台，念你是天雍城世子，把你遣送回城，听老城主发落吧。”
杨戬说完，扬起衣袖：“打出去吧。”
“是。”是整齐划一的应答，这才是玉帝当初挑选这些侍卫的原因，绝对的忠诚。
玉帝在后面看着杨戬，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情感。
阳光自大殿门口照进来，杨戬外面罩的白色纱衣也透出耀眼的光彩，黑发的轮廓泛着些许暖色，芝兰玉树，仿佛君临天下，之前令出如山的司法天神与这一刻的杨戬，重合了。
玉帝的感觉却不是功高震主的恐慌和害怕，确切地说，是欣喜，吾家有子初长成。
但是他又想起来之前伏羲半开玩笑半认真跟他说的话：“关在笼子里的凤凰，就算以后自由了也飞不到天上去了。”
杨戬转过身，玉帝眼中满是赞许，情不自禁地鼓掌：“戬儿长大了。”
杨戬也笑了，他忽然想明白，然后放下心来，有些事情，不用说明，但是悄悄改变了。
小宫女们躲在偌大的屏风后，捂着嘴，看着眼神交流的两个人，满脸兴奋。
“陛下，”值日星官又走到大殿禀告，“雪芙国的女王求见。”
“哎呀……”顿时屏风后一片泄气的埋怨声。
玉帝望天算了算——今天真的不是朝祭的日子吗？好邪乎！
“她来做什么？”
“提亲。”值日星官擦擦头上的冷汗，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不见不见。”玉帝拉住杨戬，不耐烦地挥手。
“但是雪芙国的女王说，她愿意放弃王位，倒赔妆奁，与陛下结秦晋之好。”
次日清早，杨戬倚着靠枕喝早茶，玉帝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戬儿。”
“嗯。”
“最近……”
心下一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陛下，要早朝了。”
“哎呀，撤掉撤掉。”玉帝不耐烦地挥手，不要以为朕不知道那群人该翘班的都翘了。
“呃，是……”值日星官唯唯诺诺，躬身退出了。
“戬儿近来总是郁郁寡欢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和舅舅说吗？”
杨戬也不知道怎样答言，张了张口，值日星官又进来，抹了把额上的汗：“陛下，天雍城的世子求见。”
“又不是朝拜献祭之日，不见不见。”玉帝刚见杨戬开口，什么事呀。
“这……陛下，不能不见啊。”
“为何？”是杨戬清冷的声音，心乱如麻，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玉帝说，索性转移了话题。
“天雍城的世子一身喜袍，拿了花红彩礼，是……是来提亲的。”
“提亲？”玉帝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朕的女儿不是都嫁出去了吗？”
“那世子要‘娶’的，……是……是小殿下。”值日星官已经快哭了。
“胡闹！”杨戬还没表态，玉帝已经拍案而起，他最近满心郁闷，又听到这个消息，“让他进来！”
雍乾就这样进了大殿，这瑶池正殿来了许多次，但是每次来都会畏畏缩缩，只为那扑面而来的尊贵，试问，三界之内，有谁能及。
玉帝今天早上没有早朝，所以一身素袍，月白色的料子，不过眉眼之间，还是万年积累杀伐果断的凌厉，数不尽的天家气度，富贵风流。
杨戬身上没有了那天封印妖兽时的些许戾气，更加清贵出尘。眸正神清，纤尘不染，天上难寻，地下无双的好相貌，外面白纱罩袍，袖口银白滚边，见他进来，兀自喝茶，也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玉帝和杨戬一站一坐，雍乾反而不知所措了。
只好扶一扶礼帽，一揖到底：“见过皇舅。”
皇舅？玉帝也走到杨戬旁边坐下，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因为天雍城乃是仙界附庸，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朕记得只有这一个外甥。”
“小臣也是知道的，也知道这一千年来，陛下对外甥疼爱得紧，但是俗话说‘女大当婚，男大当嫁’，提前改口也一样。”雍乾特意加重了一千年几个字。
杨戬皱眉，玉帝见杨戬神色有变，声音也带了威压：“你知道朕对戬儿疼爱得紧，也知道朕只有这么一个外甥，你说，这件事，朕会不会答应？”
“陛下此话有理，但是，愿不愿意，还是要看令外甥，昭慧显圣仁佑王的意思吧？”
又提前世的封号做什么？玉帝明显感觉这个雍乾到此，动机不纯，又看杨戬。
杨戬漠然，仿佛事不关己，又用杯盖刮着杯沿，打量着下面站的那人。
文不成，武不就，还不如舅舅……
为什么是舅舅？
不知什么时候，总喜欢拿舅舅做一个衡量人的标准呢？
良久，杨戬把茶杯放下：“本王可认得你？”
玉帝心里也暗笑，不简单啊，戬儿的官威都出来了。
“并不，只是极荒之地，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杨戬居然笑了，冰消雪融，黯淡了殿上的明珠，“普天之下，凭着好相貌让世子一见倾心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世子也一一娶过来？”
“这……”雍乾擦擦头上的汗，都说杨戬英才天纵，封神台陨落，没想到刚过区区一千年，就已经如此锋芒，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舅舅可否让戬儿全权处理此事？”
“这本就是戬儿的事，朕怎么能不许？”两个人话虽客套，却看到了对方直达眼底的笑。
“雍乾世子，”杨戬起身，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本王先不与你论儿女之情，这么多年，你在外游荡，不问父母，岂非不孝？又听说你与浮屠国的公主已有婚约，这算停妻再娶，岂非不忠？另外天家贵胄，你言语之间，流露挑拨之意，又不知受谁唆使？此三者，若按天庭律法，本该打落斩仙台，念你是天雍城世子，把你遣送回城，听老城主发落吧。”
杨戬说完，扬起衣袖：“打出去吧。”
“是。”是整齐划一的应答，这才是玉帝当初挑选这些侍卫的原因，绝对的忠诚。
玉帝在后面看着杨戬，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情感。
阳光自大殿门口照进来，杨戬外面罩的白色纱衣也透出耀眼的光彩，黑发的轮廓泛着些许暖色，芝兰玉树，仿佛君临天下，之前令出如山的司法天神与这一刻的杨戬，重合了。
玉帝的感觉却不是功高震主的恐慌和害怕，确切地说，是欣喜，吾家有子初长成。
但是他又想起来之前伏羲半开玩笑半认真跟他说的话：“关在笼子里的凤凰，就算以后自由了也飞不到天上去了。”
杨戬转过身，玉帝眼中满是赞许，情不自禁地鼓掌：“戬儿长大了。”
杨戬也笑了，他忽然想明白，然后放下心来，有些事情，不用说明，但是悄悄改变了。
小宫女们躲在偌大的屏风后，捂着嘴，看着眼神交流的两个人，满脸兴奋。
“陛下，”值日星官又走到大殿禀告，“雪芙国的女王求见。”
“哎呀……”顿时屏风后一片泄气的埋怨声。
玉帝望天算了算——今天真的不是朝祭的日子吗？好邪乎！
“她来做什么？”
“提亲。”值日星官擦擦头上的冷汗，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不见不见。”玉帝拉住杨戬，不耐烦地挥手。
“但是雪芙国的女王说，她愿意放弃王位，倒赔妆奁，与陛下结秦晋之好。”
“哦？”杨戬挑眉，把手从玉帝手中抽出来，“既然是来找舅舅，戬儿就不奉陪了。”
这个女王绝对比雍乾那种人难搞，人家是名正言顺地来提亲的，而且好像抓不到把柄啊。
玉帝不放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哪里需要分得那么清楚？”
“当然不用分得那么清楚，我的事就是舅舅的事，舅舅的事当然……还是舅舅的事。”
玉帝眼睁睁地看着杨戬走进内室，朕好不容易翘了一次早朝啊，无奈：“宣……”
底下的星官依次传下去：“宣雪芙国女王觐见。”
这个女王绝对比雍乾那种人难搞，人家是名正言顺地来提亲的，而且好像抓不到把柄啊。
玉帝不放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哪里需要分得那么清楚？”
“当然不用分得那么清楚，我的事就是舅舅的事，舅舅的事当然……还是舅舅的事。”
玉帝眼睁睁地看着杨戬走进内室，朕好不容易翘了一次早朝啊，无奈：“宣……”
底下的星官依次传下去：“宣雪芙国女王觐见。”
玉帝撑着琴——这个嘛，不好说。
“是不是你外甥？”
玉帝大惊，差点把琴摔了：“你怎么知道？”
“完了完了，他之前到这里开找过你，我以为他就单纯地看看我们怎么样……”雪芙来不及因为两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而吃惊，前世的仇雠，今生的爱侣，她只知道，她好像搞砸了一件事，一件大事！
“戬儿！”玉帝没心思整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了，他急忙跑回去，推开瑶池的门，只见偌大的内室，已经没有了那抹纯白的身影。
“人呢？！”
“是不是你外甥？”
玉帝大惊，差点把琴摔了：“你怎么知道？”
“完了完了，他之前到这里开找过你，我以为他就单纯地看看我们怎么样……”雪芙来不及因为两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而吃惊，前世的仇雠，今生的爱侣，她只知道，她好像搞砸了一件事，一件大事！
“戬儿！”玉帝没心思整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了，他急忙跑回去，推开瑶池的门，只见偌大的内室，已经没有了那抹纯白的身影。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