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从清末到现代，贯穿百年的眼睛杀人事件
楔子
夜深了。墨一般的漆黑笼罩着四野，黑云飘忽在夜空，弯月透过云层时隐时现，几颗残星点缀在天际的远处，一闪一闪的如同一只只眼睛盯着静悄悄的大地。
夜风吹过，远处的小树林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是什么在低声细语。偶尔林中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在寂静的夜色中传的很远。
突然，林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高个的男人慌慌张张地从树林里穿出，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汗珠，不时回头张望。在他的身后，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紧追不舍，女人的长发垂在面前，透过发丝的间隙隐约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肤。女人手里拿着一支火把，口中发出无法分辨是笑还是哭的怪声，像是猫头鹰的叫声。她手中火把上的火焰是妖艳的蓝色，在风中不断跳跃颤动。
夜风吹动云层，月亮从云中探出头来，将素白的月光照射在男人身上。男人打了一个冷颤，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跑，因为强烈的恐惧，他嘴里开始精神错乱般地喃喃自语。终于，他看到眼前出现一个池塘，黑色的池水反射着月光，将四周映的一片惨白。
男人似乎是想都没想便“扑通”一声跳到了池塘，他奋力地往池塘中央游了过去。池水搅动起来，水面上月亮的倒影一下子扭曲破碎。他游到池塘中央，回头一看，白衣女人并没能追上来，而是在池塘边停了下来。
白衣女人站在岸边，冷冷地盯着水中的男人。一阵风吹过，把她的头发吹起，露出她年轻姣好的脸庞。不过她的脸上毫无生气，就像是用木头雕成的，男人试着叫了两声女人的名字，女人毫无反应，男人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女人“咯咯”笑了起来，她把手中的火把朝着男人扔了过去，恰好落在了男人身边。奇怪的是，那火把掉进水里，却并没有熄灭，依然旺盛地燃烧着，蓝色冷光映照着男人毫无血色的脸。
女人不停地在岸边阴惨惨地笑着，肩膀跟着上下耸动。这时，天空中传来异响，男人抬头一看，只见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球从天而降，“扑哧扑哧”地落到池水里，溅起无数水花。男人的面目因为害怕而扭曲起来，水温急速升高，他感觉池水正变得滚烫。他在水里扑腾起来，试图往池塘的对面游去，刚游了不到一米，水下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腕，把他向下拖去，他愈加惊慌，他拼命地挣扎。但不一会还是被拖进了水中。
男人即将筋疲力尽的时候，他终于摆脱了水下的缠绕。他浮上水面，跟岸边的女人遥遥对视着。那女人还是面无表情，口中依然不断发出怪声。这时，空中又是一颗火球坠下，一下砸中了男人的脑袋。
男人脑里“嗡”的一下，他失去了知觉。
女人看着男人慢慢沉下水去，她的笑声越来越沙哑，逐渐变成了轻微的呜咽。月亮再次隐藏到乌云的后面，闪烁的星辰也隐去了光辉。
第一章：池塘浮尸（1）
夏日的早晨，田野间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一切好像都没有苏醒过来，小村庄里的空气安静而又闷热。即使坐着不动，只要一会儿也会热出一身汗水。
一阵喧闹声突然从村里传了出来，四五个光着上身的男孩从村庄的方向跑了过来，他们互相追逐着，手里不停地挥舞着衣服，他们大呼小叫地往村庄东北方向的池塘跑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几个男孩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他的名字叫李旗，他也是孩子中水性最好的一个。李旗跑到池塘边刚一停下，便马上被身后的其他男孩扑到，他们在岸边打闹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男孩们疯闹够了，在李旗的带领下，一个接一个地脱了裤子跳到池塘里。他们在水里最爱玩的就是比赛谁在水下憋气的时间长，李旗总是赢。所以他们今天换了一种比赛方式，看谁游得最远。
男孩们平时来游泳都是在池塘的边缘，因为这里的水最浅，池塘中间的水很深，父母不准他们游到中间去，孩子们也很少敢游到中间去。
不过李旗就有这个胆量，当其他男孩都因为害怕不敢再往池塘里多游半米的时候，李旗还没有停下，他用双臂灵活地拨动着池水，一点点往池塘的中央游去。正在他得意的时候，浮在水面上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东西有拳头大小，在水面随着池水微微沉浮着。李旗好奇起来，他朝那东西游了过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又往前游了一两米，李旗发觉那东西竟然十分眼熟，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上来。池水在李旗的搅动下荡漾开来，那团黑色的东西又往上浮了一下，半个男人的因为被水泡而涨得惨白的脸从水里露了出来。
“哇！”李旗吓得大叫一声，身体往水下沉了下去。
李海今天刚好三十岁，是镇上派出所的民警，最近一件烦心事正害得他寝食不安。这件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上周说起，当时他们派出所下辖的一个叫“娄村”的村庄出了一件怪事，一名叫李兰的村民突然发疯，竟然在路上袭击了邻村的一个男性村民，而且袭击的方式匪夷所思，李兰直接冲上前去啃食受害人的脸部，导致受害人面部多处咬伤，惨不忍睹。李兰被派出所拘留后不到两个时辰，突然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竟然昏死过去。经过医生确认，李兰除了一些本能的条件反射和身体的新陈代谢还正常外，她的意识活动全部停止。换句话说，她变成了医学上的“植物状态”的人。
因为这件事情，李兰的哥哥李卫国和派出所闹得一团糟，也导致派出所和娄村村民的警民关系恶化。李海的老家就在娄村，为了缓和矛盾，派出所的赵所长特意安排李海去娄村看望李兰和她的家人。李海手上拎着一只黑色的手提包，从娄村旁的公路上下了车，便沿着一直延伸到娄村村口的那条土路走到村子里。
李海来到李兰家门口，发现院子里聚集了很多村民，他们正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李海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快步走到院子里，有几个村民看到他进来，马上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李海扫了一眼刚才还在说话的村民们。
有几个村民闻言动了一下，往院子的角落里靠了靠。李海这才发现院子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这人面朝上躺在水泥地上，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李海走近一步，吓了一跳，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兰的哥哥李卫国。
李卫国已经死去多时，面部像是被漂洗过一样肿胀而又惨白。李海不知怎么心里一阵颤抖，他强装镇定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死的？”
没有人回答李海，院子里的村民们相互看着。这时，有谁在人群中小声说：“说不定是让你们警察害死的？”
说话的人虽然声音小，但李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说话的人。他想，这个时候我没法和你讲道理。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你们怎么不报警？耽误了破案怎么办？”
李海正按着数字键，刚才说话的村民走上来用手遮住手机，说：“不能报警，万一就是你们的人干的呢？破坏了证据怎么办？”
“杨田！你在胡说些什么？”李海呵斥杨田，往后退一步要继续打电话。
杨田扑过来，一把把李海的手机抢了过去，说：“不行，事情没搞清楚先不能报警，你是娄村出去的，你不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
李海气呼呼地说：“杨田，把手机还我，耽误了破案这责任你负的起？”
村民杨田手里拿着手机，正不知道该不该还给李海的时候，从院子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分别是娄村的村长杨文强和几个月前从城里来的大学生村官朱广明。
“你们干什么呢？”杨文强大声说，人群马上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杨村长，村里发生了命案，你们怎么能不报警？这样会耽误破案的！如果是凶杀案，说不定就会让凶手跑了！”李海走上前，指着杨田手里他的手机，“他还把我的手机抢去了。”
“李警官说的对，是谁不让报警的？愚昧！”杨文强扫了一圈在场的村民，又看着杨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谁知这一瞪反而让杨田胆子大了起来，他说：“村长，你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对待李兰的了？他们能那样对待李兰，也就能害李卫国。”
杨文强走上前把杨田从人群中拉了出来，说：“杨田，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警察能办这种事情吗？警察同志不是说的很清楚么，李兰的事和他们没关系。”
杨田眼睛看着别处，一句话也不说。
村长转身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朱广明说：“小朱，你赶紧报警，别耽误了警察破案，快点。”
朱广明点点头，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报警。
李海见已经有人报警，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一些，他问杨文强：“村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杨文强摇摇头，对着人群说：“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给李警官说。”
人群中一阵交头接耳，一会儿一个光着上身的村民走出来说：“今天早上村里的几个娃子去池塘里游泳，在水里看到了李卫国，就赶紧跑回村里跟我说，我带着几个人跑去池塘边把他拉上来的时候，李卫国已经死透了。”
等那村民说完，杨文强马上看向李海。李海摇摇头，叹着气说：“哎，不应该把人弄回来啊，怎么不早点报警。”
刚才说话的村民马上反驳：“难道就让人在水里泡着？”
李海还是摇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李兰，于是对杨文强说：“李兰呢？”
杨文强看看屋子里说：“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一直就在床上躺着。”
李海眉头皱起来，他快步往屋子里走去。杨文强也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进去。李兰家里的布局很简单，一进门就是客厅兼厨房，客厅两边的屋子是李兰和李卫国的卧室。李海进门后往左一拐，就看到李兰仰面躺在床上。
李兰的卧室里有一股怪味，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李海想，大概是什么秽物的味道。他扫视了一下屋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在白天，李海还是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变成了植物人的李兰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穿着打扮与一般人并无两样，就是像在熟睡之中。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李兰的床前。只见李兰双目微闭，面色白皙，没有一丝血色。李海心中有些惋惜，本来她正值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现在却只能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这下哥哥又死了，多可怜呐!
正在思索间，李兰的眼皮突然动了动，接着毫无预兆地，她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李兰的眼睛黑白分明，漆黑的瞳仁像黑洞一样紧紧地攫住了李海的心神！李海只觉得四周的景物一下都消失了，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困住了他。紧接着，李兰的瞳孔开始变的发红，一下就变成了鲜血一样的殷红色，而眼球却变成了一片妖冶而迷人蓝色。
“李警官，你的手机。”朱广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李海猛地惊醒过来，他转头看了朱广明一眼，神不守舍地从他的手中接过手机，说：“谢谢。”等他把目光再次集中在李兰身上时，他发现她的双眼又紧闭着了。
“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有，她刚才睁开眼睛了？”李海激动地对身旁的两人说。
杨文强疑惑地看着李海，说：“她睁开眼睛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朱广明也附和道：“我也没看到？”
李海又仔细地盯着李兰的脸看了几秒钟，他发现李兰好像确实没有动过，刚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有一种彻骨的寒冷从脚底一直上升到自己的头顶？
李海对杨文强说：“杨村长，李兰还有其他亲人吗？”
杨文强摇摇头说：“没有，你知道的，李兰的父母死的都早，她一直跟李卫国相依为命，只不过现在……”
李海点点头：“那以后谁来照顾她？”
村长想了想，说：“不用担心，我们村子西边的电厂正计划扩建，刚好占用了李卫国的几亩地，会有一部分补偿款落在李兰头上。我们村委会会负责用这部分钱找人专门照顾李兰。”
“那就好。”李海说。
话说到这里，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好像是警察来了，李海、杨文强和朱广明马上往院子里走去。
夜深了。墨一般的漆黑笼罩着四野，黑云飘忽在夜空，弯月透过云层时隐时现，几颗残星点缀在天际的远处，一闪一闪的如同一只只眼睛盯着静悄悄的大地。
夜风吹过，远处的小树林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是什么在低声细语。偶尔林中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在寂静的夜色中传的很远。
突然，林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高个的男人慌慌张张地从树林里穿出，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汗珠，不时回头张望。在他的身后，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紧追不舍，女人的长发垂在面前，透过发丝的间隙隐约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肤。女人手里拿着一支火把，口中发出无法分辨是笑还是哭的怪声，像是猫头鹰的叫声。她手中火把上的火焰是妖艳的蓝色，在风中不断跳跃颤动。
夜风吹动云层，月亮从云中探出头来，将素白的月光照射在男人身上。男人打了一个冷颤，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跑，因为强烈的恐惧，他嘴里开始精神错乱般地喃喃自语。终于，他看到眼前出现一个池塘，黑色的池水反射着月光，将四周映的一片惨白。
男人似乎是想都没想便“扑通”一声跳到了池塘，他奋力地往池塘中央游了过去。池水搅动起来，水面上月亮的倒影一下子扭曲破碎。他游到池塘中央，回头一看，白衣女人并没能追上来，而是在池塘边停了下来。
白衣女人站在岸边，冷冷地盯着水中的男人。一阵风吹过，把她的头发吹起，露出她年轻姣好的脸庞。不过她的脸上毫无生气，就像是用木头雕成的，男人试着叫了两声女人的名字，女人毫无反应，男人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女人“咯咯”笑了起来，她把手中的火把朝着男人扔了过去，恰好落在了男人身边。奇怪的是，那火把掉进水里，却并没有熄灭，依然旺盛地燃烧着，蓝色冷光映照着男人毫无血色的脸。
女人不停地在岸边阴惨惨地笑着，肩膀跟着上下耸动。这时，天空中传来异响，男人抬头一看，只见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球从天而降，“扑哧扑哧”地落到池水里，溅起无数水花。男人的面目因为害怕而扭曲起来，水温急速升高，他感觉池水正变得滚烫。他在水里扑腾起来，试图往池塘的对面游去，刚游了不到一米，水下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腕，把他向下拖去，他愈加惊慌，他拼命地挣扎。但不一会还是被拖进了水中。
男人即将筋疲力尽的时候，他终于摆脱了水下的缠绕。他浮上水面，跟岸边的女人遥遥对视着。那女人还是面无表情，口中依然不断发出怪声。这时，空中又是一颗火球坠下，一下砸中了男人的脑袋。
男人脑里“嗡”的一下，他失去了知觉。
女人看着男人慢慢沉下水去，她的笑声越来越沙哑，逐渐变成了轻微的呜咽。月亮再次隐藏到乌云的后面，闪烁的星辰也隐去了光辉。
第一章：池塘浮尸（1）
夏日的早晨，田野间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一切好像都没有苏醒过来，小村庄里的空气安静而又闷热。即使坐着不动，只要一会儿也会热出一身汗水。
一阵喧闹声突然从村里传了出来，四五个光着上身的男孩从村庄的方向跑了过来，他们互相追逐着，手里不停地挥舞着衣服，他们大呼小叫地往村庄东北方向的池塘跑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几个男孩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他的名字叫李旗，他也是孩子中水性最好的一个。李旗跑到池塘边刚一停下，便马上被身后的其他男孩扑到，他们在岸边打闹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男孩们疯闹够了，在李旗的带领下，一个接一个地脱了裤子跳到池塘里。他们在水里最爱玩的就是比赛谁在水下憋气的时间长，李旗总是赢。所以他们今天换了一种比赛方式，看谁游得最远。
男孩们平时来游泳都是在池塘的边缘，因为这里的水最浅，池塘中间的水很深，父母不准他们游到中间去，孩子们也很少敢游到中间去。
不过李旗就有这个胆量，当其他男孩都因为害怕不敢再往池塘里多游半米的时候，李旗还没有停下，他用双臂灵活地拨动着池水，一点点往池塘的中央游去。正在他得意的时候，浮在水面上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东西有拳头大小，在水面随着池水微微沉浮着。李旗好奇起来，他朝那东西游了过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又往前游了一两米，李旗发觉那东西竟然十分眼熟，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上来。池水在李旗的搅动下荡漾开来，那团黑色的东西又往上浮了一下，半个男人的因为被水泡而涨得惨白的脸从水里露了出来。
“哇！”李旗吓得大叫一声，身体往水下沉了下去。
李海今天刚好三十岁，是镇上派出所的民警，最近一件烦心事正害得他寝食不安。这件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上周说起，当时他们派出所下辖的一个叫“娄村”的村庄出了一件怪事，一名叫李兰的村民突然发疯，竟然在路上袭击了邻村的一个男性村民，而且袭击的方式匪夷所思，李兰直接冲上前去啃食受害人的脸部，导致受害人面部多处咬伤，惨不忍睹。李兰被派出所拘留后不到两个时辰，突然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竟然昏死过去。经过医生确认，李兰除了一些本能的条件反射和身体的新陈代谢还正常外，她的意识活动全部停止。换句话说，她变成了医学上的“植物状态”的人。
因为这件事情，李兰的哥哥李卫国和派出所闹得一团糟，也导致派出所和娄村村民的警民关系恶化。李海的老家就在娄村，为了缓和矛盾，派出所的赵所长特意安排李海去娄村看望李兰和她的家人。李海手上拎着一只黑色的手提包，从娄村旁的公路上下了车，便沿着一直延伸到娄村村口的那条土路走到村子里。
李海来到李兰家门口，发现院子里聚集了很多村民，他们正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李海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快步走到院子里，有几个村民看到他进来，马上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李海扫了一眼刚才还在说话的村民们。
有几个村民闻言动了一下，往院子的角落里靠了靠。李海这才发现院子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这人面朝上躺在水泥地上，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李海走近一步，吓了一跳，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兰的哥哥李卫国。
李卫国已经死去多时，面部像是被漂洗过一样肿胀而又惨白。李海不知怎么心里一阵颤抖，他强装镇定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死的？”
没有人回答李海，院子里的村民们相互看着。这时，有谁在人群中小声说：“说不定是让你们警察害死的？”
说话的人虽然声音小，但李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说话的人。他想，这个时候我没法和你讲道理。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你们怎么不报警？耽误了破案怎么办？”
李海正按着数字键，刚才说话的村民走上来用手遮住手机，说：“不能报警，万一就是你们的人干的呢？破坏了证据怎么办？”
“杨田！你在胡说些什么？”李海呵斥杨田，往后退一步要继续打电话。
杨田扑过来，一把把李海的手机抢了过去，说：“不行，事情没搞清楚先不能报警，你是娄村出去的，你不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
李海气呼呼地说：“杨田，把手机还我，耽误了破案这责任你负的起？”
村民杨田手里拿着手机，正不知道该不该还给李海的时候，从院子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分别是娄村的村长杨文强和几个月前从城里来的大学生村官朱广明。
“你们干什么呢？”杨文强大声说，人群马上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杨村长，村里发生了命案，你们怎么能不报警？这样会耽误破案的！如果是凶杀案，说不定就会让凶手跑了！”李海走上前，指着杨田手里他的手机，“他还把我的手机抢去了。”
“李警官说的对，是谁不让报警的？愚昧！”杨文强扫了一圈在场的村民，又看着杨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谁知这一瞪反而让杨田胆子大了起来，他说：“村长，你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对待李兰的了？他们能那样对待李兰，也就能害李卫国。”
杨文强走上前把杨田从人群中拉了出来，说：“杨田，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警察能办这种事情吗？警察同志不是说的很清楚么，李兰的事和他们没关系。”
杨田眼睛看着别处，一句话也不说。
村长转身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朱广明说：“小朱，你赶紧报警，别耽误了警察破案，快点。”
朱广明点点头，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报警。
李海见已经有人报警，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一些，他问杨文强：“村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杨文强摇摇头，对着人群说：“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给李警官说。”
人群中一阵交头接耳，一会儿一个光着上身的村民走出来说：“今天早上村里的几个娃子去池塘里游泳，在水里看到了李卫国，就赶紧跑回村里跟我说，我带着几个人跑去池塘边把他拉上来的时候，李卫国已经死透了。”
等那村民说完，杨文强马上看向李海。李海摇摇头，叹着气说：“哎，不应该把人弄回来啊，怎么不早点报警。”
刚才说话的村民马上反驳：“难道就让人在水里泡着？”
李海还是摇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李兰，于是对杨文强说：“李兰呢？”
杨文强看看屋子里说：“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一直就在床上躺着。”
李海眉头皱起来，他快步往屋子里走去。杨文强也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进去。李兰家里的布局很简单，一进门就是客厅兼厨房，客厅两边的屋子是李兰和李卫国的卧室。李海进门后往左一拐，就看到李兰仰面躺在床上。
李兰的卧室里有一股怪味，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李海想，大概是什么秽物的味道。他扫视了一下屋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在白天，李海还是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变成了植物人的李兰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穿着打扮与一般人并无两样，就是像在熟睡之中。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李兰的床前。只见李兰双目微闭，面色白皙，没有一丝血色。李海心中有些惋惜，本来她正值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现在却只能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这下哥哥又死了，多可怜呐!
正在思索间，李兰的眼皮突然动了动，接着毫无预兆地，她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李兰的眼睛黑白分明，漆黑的瞳仁像黑洞一样紧紧地攫住了李海的心神！李海只觉得四周的景物一下都消失了，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困住了他。紧接着，李兰的瞳孔开始变的发红，一下就变成了鲜血一样的殷红色，而眼球却变成了一片妖冶而迷人蓝色。
“李警官，你的手机。”朱广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李海猛地惊醒过来，他转头看了朱广明一眼，神不守舍地从他的手中接过手机，说：“谢谢。”等他把目光再次集中在李兰身上时，他发现她的双眼又紧闭着了。
“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有，她刚才睁开眼睛了？”李海激动地对身旁的两人说。
杨文强疑惑地看着李海，说：“她睁开眼睛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朱广明也附和道：“我也没看到？”
李海又仔细地盯着李兰的脸看了几秒钟，他发现李兰好像确实没有动过，刚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有一种彻骨的寒冷从脚底一直上升到自己的头顶？
李海对杨文强说：“杨村长，李兰还有其他亲人吗？”
杨文强摇摇头说：“没有，你知道的，李兰的父母死的都早，她一直跟李卫国相依为命，只不过现在……”
李海点点头：“那以后谁来照顾她？”
村长想了想，说：“不用担心，我们村子西边的电厂正计划扩建，刚好占用了李卫国的几亩地，会有一部分补偿款落在李兰头上。我们村委会会负责用这部分钱找人专门照顾李兰。”
“那就好。”李海说。
话说到这里，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好像是警察来了，李海、杨文强和朱广明马上往院子里走去。
池塘浮尸（2）
下午三点多，死者李卫国的尸体检查和死亡现场的勘察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因为发生了命案，市公安局派出了三名刑警和一名法医来到娄村，镇派出所民警要协助他们一起调查，所以连赵所长也亲自过来了。经过近五个小时的取证，警察基本断定死者是他杀。主要证据有两个，一是死者额头上有外伤，系用硬物敲击所致，所以死者有可能是被人用硬物击晕后再抛进池塘中溺死，而且法医尸检结果表明，死者确实是先受伤后死亡，这就说明这一杀人手法的可能性极大；二是在死者溺毙的池塘一侧，发现了死者大量的脚印，更重要的是，在死者的脚印周围，还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脚印。因此可以推断，死者生前遭到凶手追赶，两人一直跑到池塘边，凶手制服死者，将死者抛进池塘。
第三章：池塘浮尸（3）
吃完饭，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的节能灯发着素白的灯光。李婶在收拾桌子，李叔看一眼李海，疑惑地问：“你脸色不大好啊，不舒服就早点睡吧。”
“没事，可能是累的，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李海回答道。
“房间都准备好了，那你就先去睡吧。”李叔站起身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前，推开门，进去把灯打开。
李海走过去，屋子不大，四周是瓷白的墙壁，反衬得灯光更亮。李海看着对面的墙壁，墙壁上清楚地映出他的影子。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偏偏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呢？
突然，李海看到自己的影子朝自己咧开嘴笑了起来，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那笑容确确实实就挂在影子的嘴角。而自己根本没有笑！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每一根神经瞬间都紧绷了起来。这时，自己在对面墙上的影子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面孔隐藏在长发后面，看不清长什么样子。李海的鸡皮疙瘩都蹦出来了，他倒退几步，险些跌倒。他赶紧稳住身形，再看那墙壁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墙上只有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
“看你困得，早点睡吧。”李叔一脸笑容，这笑容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没有一丝血色，这又让李海打了个寒颤。
李海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见李叔走出门去，赶紧把门关上。他倚在门后，紧闭双眼，一会儿又猛地睁开。灯光依旧惨白，墙上也没有那张女人脸出现。
李海深呼吸两口气，苦笑一声，走到床头旁的桌子前坐下：“我这是怎么了，自己吓唬自己。”说完李海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他要把一天的调查记录下来以后写案情报告用。现在回想这件案子，李海又有了新的发现。
李叔的话提醒了他，之前因为李兰的事情，李卫国带人去派出所闹过，那时杨文强和李卫国之间就有矛盾，虽然当时看上去合情合理，现在看来那场争吵其实并不简单。
时间回到几天之前，村长杨文强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听了一句就呆住了，愣了两秒钟后问道：“她被你们带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成了植物人？”
“嫌疑人有严重的精神问题，这一事件我方也不存在过错，如果你们有异议，可以走司法程序，对嫌疑人验伤。”
杨文强一听，语气立刻软了下来，“没有，没有，我们没问题。”
“你负责通知家属，今天就去医院把人带回家吧。”
“好，我马上去。”杨文强挂断电话，嘴里嘟囔着，向外跑去。
李卫国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劈柴，看见杨文强从外面走进来，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继续劈柴。
杨文强看一眼李卫国，走过去说：“你妹妹出事了。”
李卫国停下来，转过头：“你说什么？”
“你先把斧头放下来。”杨文强说着后退一步。
李卫国放下斧头，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说，我妹妹怎么了？”
“派出所刚打来电话，说你妹妹在医院，成植物人了。”
听到这里，李卫国先是一愣，接着伸手一把揪住杨文强的衣领：“我妹妹被抓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成植物人了？”
杨文强挣开李卫国的手，说：“你能别动手动脚吗？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派出所说了，让你现在去医院领人。你要是关心你妹妹，就马上跟我去医院。”
李卫国看了一眼杨文强，转身跑进屋里，很快拎着一件衣服又跑了出来：“我现在就坐车去城里。”
“太慢了，我开车和你一起去吧。”杨文强回答道。
李卫国停下脚步，小声的说了句“谢了。”
两人赶到医院之后，在护士的引领下，两人来到四楼一间病房。一进门，李卫国便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李兰。
“小兰。”李卫国扑上前，病床上的李兰闭着眼，面无表情地躺着，一动不动，“小兰你快起来，哥带你回家。”李卫国摇晃着李兰的肩膀。
护士看一眼杨文强：“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你们可以把病人接走了。”护士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你们怎么把我妹妹弄成这样了？”李卫国转身扑向护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护士吓了一跳，她努力从李卫国手里向外拽着自己的胳膊，同时瞪大眼睛喊道：“病人送来就这样，跟我们没有关系，快放开我，你放开我！”
杨文强赶紧上前劝阻：“不关她的事，我们还是先把你妹妹带回家吧。”
李卫国的手松开了，他两腿一软，坐倒在地上。护士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走了。等李卫国的情绪恢复了一些，两人架着李兰出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两人的胸口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车子慢慢停在了李卫国家的门口，开车的杨文强见后面位置半天没有动静，他转头一看，原来李卫国正精神恍惚地看着身边的李兰，一动不动。
村民杨田在远处看见杨文强把车子停在了这边，好奇心上来，走到跟前伸着脖子往车子里看。
“卫国，到家了。”杨文强打开车门，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把后面的车门打开。李卫国出来的时候，透过车门，杨田看见了坐在车里的李兰，马上问：“这是怎么了？”。
杨文强招了招手：“别看了，过来搭把手，把人先抬到屋里去。”
杨田赶紧过来，帮着李卫国把李兰从车厢里搬出来。附近有村民走过，也凑了过来，大家合力把李兰从外面抬到屋子里，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到床上。
朱广明这时也来了。他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杨文强便上前询问：“听说李兰成植物人了，怎么回事儿？”
杨文强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进屋去看。朱广明快步走屋后，杨文强看了看院子里的村民，扬了扬手道：“大家都回家吧，没什么好看的。”
朱广明进到屋里，看到杨田正站在李兰的床前发呆，他走上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听到他说话，杨田猛的大叫一声，转过身来。他回过头看到是朱广明，这才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
朱广明疑惑地看着杨田，说：“你刚才怎么了？”
杨田揉揉眼睛说：“没什么，眼有点花了。”
李卫国从隔壁房间走过来，看到杨田，心里没好气：“你喊什么喊。”
吃完饭，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的节能灯发着素白的灯光。李婶在收拾桌子，李叔看一眼李海，疑惑地问：“你脸色不大好啊，不舒服就早点睡吧。”
“没事，可能是累的，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李海回答道。
“房间都准备好了，那你就先去睡吧。”李叔站起身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前，推开门，进去把灯打开。
李海走过去，屋子不大，四周是瓷白的墙壁，反衬得灯光更亮。李海看着对面的墙壁，墙壁上清楚地映出他的影子。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偏偏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呢？
突然，李海看到自己的影子朝自己咧开嘴笑了起来，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那笑容确确实实就挂在影子的嘴角。而自己根本没有笑！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每一根神经瞬间都紧绷了起来。这时，自己在对面墙上的影子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面孔隐藏在长发后面，看不清长什么样子。李海的鸡皮疙瘩都蹦出来了，他倒退几步，险些跌倒。他赶紧稳住身形，再看那墙壁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墙上只有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
“看你困得，早点睡吧。”李叔一脸笑容，这笑容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没有一丝血色，这又让李海打了个寒颤。
李海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见李叔走出门去，赶紧把门关上。他倚在门后，紧闭双眼，一会儿又猛地睁开。灯光依旧惨白，墙上也没有那张女人脸出现。
李海深呼吸两口气，苦笑一声，走到床头旁的桌子前坐下：“我这是怎么了，自己吓唬自己。”说完李海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他要把一天的调查记录下来以后写案情报告用。现在回想这件案子，李海又有了新的发现。
李叔的话提醒了他，之前因为李兰的事情，李卫国带人去派出所闹过，那时杨文强和李卫国之间就有矛盾，虽然当时看上去合情合理，现在看来那场争吵其实并不简单。
时间回到几天之前，村长杨文强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听了一句就呆住了，愣了两秒钟后问道：“她被你们带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成了植物人？”
“嫌疑人有严重的精神问题，这一事件我方也不存在过错，如果你们有异议，可以走司法程序，对嫌疑人验伤。”
杨文强一听，语气立刻软了下来，“没有，没有，我们没问题。”
“你负责通知家属，今天就去医院把人带回家吧。”
“好，我马上去。”杨文强挂断电话，嘴里嘟囔着，向外跑去。
李卫国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劈柴，看见杨文强从外面走进来，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继续劈柴。
杨文强看一眼李卫国，走过去说：“你妹妹出事了。”
李卫国停下来，转过头：“你说什么？”
“你先把斧头放下来。”杨文强说着后退一步。
李卫国放下斧头，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说，我妹妹怎么了？”
“派出所刚打来电话，说你妹妹在医院，成植物人了。”
听到这里，李卫国先是一愣，接着伸手一把揪住杨文强的衣领：“我妹妹被抓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成植物人了？”
杨文强挣开李卫国的手，说：“你能别动手动脚吗？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派出所说了，让你现在去医院领人。你要是关心你妹妹，就马上跟我去医院。”
李卫国看了一眼杨文强，转身跑进屋里，很快拎着一件衣服又跑了出来：“我现在就坐车去城里。”
“太慢了，我开车和你一起去吧。”杨文强回答道。
李卫国停下脚步，小声的说了句“谢了。”
两人赶到医院之后，在护士的引领下，两人来到四楼一间病房。一进门，李卫国便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李兰。
“小兰。”李卫国扑上前，病床上的李兰闭着眼，面无表情地躺着，一动不动，“小兰你快起来，哥带你回家。”李卫国摇晃着李兰的肩膀。
护士看一眼杨文强：“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你们可以把病人接走了。”护士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你们怎么把我妹妹弄成这样了？”李卫国转身扑向护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护士吓了一跳，她努力从李卫国手里向外拽着自己的胳膊，同时瞪大眼睛喊道：“病人送来就这样，跟我们没有关系，快放开我，你放开我！”
杨文强赶紧上前劝阻：“不关她的事，我们还是先把你妹妹带回家吧。”
李卫国的手松开了，他两腿一软，坐倒在地上。护士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走了。等李卫国的情绪恢复了一些，两人架着李兰出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两人的胸口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车子慢慢停在了李卫国家的门口，开车的杨文强见后面位置半天没有动静，他转头一看，原来李卫国正精神恍惚地看着身边的李兰，一动不动。
村民杨田在远处看见杨文强把车子停在了这边，好奇心上来，走到跟前伸着脖子往车子里看。
“卫国，到家了。”杨文强打开车门，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把后面的车门打开。李卫国出来的时候，透过车门，杨田看见了坐在车里的李兰，马上问：“这是怎么了？”。
杨文强招了招手：“别看了，过来搭把手，把人先抬到屋里去。”
杨田赶紧过来，帮着李卫国把李兰从车厢里搬出来。附近有村民走过，也凑了过来，大家合力把李兰从外面抬到屋子里，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到床上。
朱广明这时也来了。他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杨文强便上前询问：“听说李兰成植物人了，怎么回事儿？”
杨文强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进屋去看。朱广明快步走屋后，杨文强看了看院子里的村民，扬了扬手道：“大家都回家吧，没什么好看的。”
朱广明进到屋里，看到杨田正站在李兰的床前发呆，他走上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听到他说话，杨田猛的大叫一声，转过身来。他回过头看到是朱广明，这才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
朱广明疑惑地看着杨田，说：“你刚才怎么了？”
杨田揉揉眼睛说：“没什么，眼有点花了。”
李卫国从隔壁房间走过来，看到杨田，心里没好气：“你喊什么喊。”
“李兰怎么变成这样了？”朱广明问李卫国。
“就是啊，进去的时候你妹妹不还是好好的吗？”杨田说“进去的时候”是说李兰伤人被抓去派出所的事。
杨田的话再次刺激了李卫国脆弱的神经，将他心底的怒气一下激发出来。李卫国喘着粗气：“原来还是好好的，现在成了植物人，肯定和警察脱不了关系，我要找他们算账去。”
还围在门外的一些村民纷纷点头，李卫国还在怒气冲冲地说着：“这事我一定要讨个说法，真要是警察做的，我和他们没完。”
杨文强看着气头上的李卫国，安慰道：“你不要冲动。事情出在派处所，我先去帮你问问。”
李卫国眼睛瞪着着杨文强，大声喊道：“要是你妹妹这样了，你还冷静得了？乡亲们，谁和我讨个说法？”
“我去！”
“我也去……”杨文强兄妹为人热情，乐于助人，在村里人缘很好。杨文强这么一说，很多村民都站了出来。
杨文强一看情况不好，这事情要是闹大，那可能会影响到电厂征地的事，他赶紧制止道：“大家别激动，用不了去那么多人。我带卫国去就好了。”
这时杨田叫道：“我那辆三轮车也能拉几个，我这就回去开过来。”群情激愤，杨文强看要阻止李卫国去派出所是不可能了，趁着还还有更多的村民过来，他赶紧让李卫国坐上他的车走。
杨文强的轿车在前面，杨田的电动三轮车不久也跟了出来。两辆车子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一共有十几个人。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有民警在院子门口拦住了他们。
杨文强抢先一步说道：“我是娄村村长杨文强，我们过来就想了解情况，李兰被你们带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植物人了？”
“是不是你们打的！”李卫国高声质问道，脖子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村民跟着喧嚷起来。
赵所长这时赶了出来。他扫视一眼这些看上去要失控的民众，然后看着杨文强的眼睛问：“身为干部，聚众闹事，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么？”
杨文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声道：“你以为我不想阻止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要不是我跑的快，来的人更多。”
赵所长沉默片刻，不再和杨文强说话。他扯起嗓子，对着村民喊道：“不要闹，你们到院子里说话。”
赵所长干了一辈子警察，从一名小警务，一步步的做到了现在的所长。他在周围几个村镇极有威望。看到赵所长说话，村民吵闹的声音小了很多。他们跟着赵所长进了派出所的院子。
看人们都进了院子，不再围站在派出所院子门外的大路上，赵所长开口说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了，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李兰的事我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可以保证，我们的民警在处理这事的过程是完全符合司法程序的。李兰在送到医院之前，法医做了检验，鉴定报告很快也会出来。如果你们觉得警察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存在违规、违纪问题，你们可以向上级举报。”
赵所长说得有理有据，村民们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有李卫国还在嘴硬：“我不管，你们肯定打她了！我今天就要你们给个说法！”
“你就是李兰的哥哥吧，你接李兰回家，你看到她身上有伤吗？要是没有伤，我们怎么会打她了？”
李卫国听了一愣，心里不服但却也无话可说。他看向杨文强，指望他主持公道，但杨文强却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有看到。
其他村民听到赵所长说话，有看到这种情景，也知道说理是说不过了。
赵所长又和村民们讲了一通道理，总算是稳住了大家的情绪。最后，李卫国也不再闹腾，跟着大家一起回了村里。
李海收回思绪，在李兰一事中，杨文强和李卫国互相心存不满，会是杨文强杀死李卫国的吗？但是理由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那半亩田地的补偿款？李海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作为村长，杨文强毕竟是个明白人，不会为了半亩地的利益铤而走险杀人。但那会是谁呢？李海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派出所迟迟为什么到现在一直没有对李兰的事情给李卫国做出答复？难道是有人要让李卫国禁声？
想到这里，李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派出所的赵所长和杨文强的关系一向不错，如果赵所长不想李卫国继续闹事，而杨文强又想尽快解决土地问题，他们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杀李卫国灭口？
还是不对，李兰当初因为袭击他人被抓之后，派出所只是将她单独关押，没有人暴力执法，李兰是因为不明原因突然变成植物人的。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派出所并没有责任，李卫国倒是有可能心存不满去杀人，可实际上被杀的是他啊！
李海感觉到案情复杂，需要整理归纳一下，他摇摇头合上本子，又从包里取出另外一个小本。这个小本是他的日记，李海有一个习惯，每次调查案件都会把自己所想所得所见记录下来。李海在上面写了一会儿，停下笔，想了想，笔头刷刷地在本子上快速划动起来。
写完后，李海在床上躺下。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李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他关上灯，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李海忽然坐起身，屋子里的灯并没有开，李海突然惊醒，感觉到有人进了他的房间，他睁开眼看向墙角的地方：“谁？想干什么？”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黑影冲了出去，李海急忙抢上一步，拉住房门：“站住！”黑影迟疑了一下，冲出了院子。
“谁啊，海子是你吗？”对面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李叔被响声惊醒了。
李海穿过客厅，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朝着外面追了出去。李叔光着膀子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李海出了院子，忙问：“海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外面响起一阵狗叫声，没有李海的回答。
“这孩子，大半夜跑出去干什么？”李叔摇了摇头，昏昏沉沉地转身又回了房间。
李海一路向东跑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巷子里，夜风吹动着四周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阵阵狗叫声从远处传出。李海一直跑到村外，狗叫声戛然而止，整个村子沉寂下来。李海发现他已经跑到了池塘边。月光映在水面上，微风吹拂之下，池塘的水面闪着银亮的光芒。
李海的到来惊动了池塘边的青蛙，黑暗中它们开始鼓噪，一声又一声响亮的蛙鸣像是传染一样在整个池塘周围彼伏。
李海跑到池塘边上的一颗大槐树下停住了脚步，他仰头向上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说：“原来是你啊。”
接着，李海静静地看向水面，像在聆听什么人说话，半响又说：“怎么这么热。”
四周的蛙鸣突然一起停了下来，夜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李海上前一步，侧着耳朵，不住地点着头，仿佛黑暗中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一般。
一会，蛙声又重新响了起来。李海走到槐树下，脱下衬衫，随手挂到树枝上，他盘腿坐到树下，他挺直了身子，两手握着水果刀的刀把，用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水果刀在他胸口慢慢滑下，在他的胸腹上留下一道血印，当刀滑到腹部的时候，李海的手一转，水果刀滑到了他腹部的左侧，接着，他猛力一插，刀刃一下便没入了他的腹部。李海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继续把水果刀往腹部右侧划去，切口顿时皮肉外翻，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一下便染红了他的裤子，也染红了他周围的地面。
李海面无表情的坐在槐树下，树影斑驳地照在他的身上，远远看上去，他像是在进行一个古怪而血腥的仪式。血还在从他的腹部涌出，突然他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
“我这是在哪？”李海手中的水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李海看着满手的鲜血，眼神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喊出来，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又死人了！池塘边又死人了！”
天刚蒙蒙亮，惊恐的的喊叫声惊动了村子里所有的人。李叔和李婶赶到池塘边，远远地就看到槐树四周围聚集了不少村民，两人还没挤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李婶走到近前，往槐树下看了一眼，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就是啊，进去的时候你妹妹不还是好好的吗？”杨田说“进去的时候”是说李兰伤人被抓去派出所的事。
杨田的话再次刺激了李卫国脆弱的神经，将他心底的怒气一下激发出来。李卫国喘着粗气：“原来还是好好的，现在成了植物人，肯定和警察脱不了关系，我要找他们算账去。”
还围在门外的一些村民纷纷点头，李卫国还在怒气冲冲地说着：“这事我一定要讨个说法，真要是警察做的，我和他们没完。”
杨文强看着气头上的李卫国，安慰道：“你不要冲动。事情出在派处所，我先去帮你问问。”
李卫国眼睛瞪着着杨文强，大声喊道：“要是你妹妹这样了，你还冷静得了？乡亲们，谁和我讨个说法？”
“我去！”
“我也去……”杨文强兄妹为人热情，乐于助人，在村里人缘很好。杨文强这么一说，很多村民都站了出来。
杨文强一看情况不好，这事情要是闹大，那可能会影响到电厂征地的事，他赶紧制止道：“大家别激动，用不了去那么多人。我带卫国去就好了。”
这时杨田叫道：“我那辆三轮车也能拉几个，我这就回去开过来。”群情激愤，杨文强看要阻止李卫国去派出所是不可能了，趁着还还有更多的村民过来，他赶紧让李卫国坐上他的车走。
杨文强的轿车在前面，杨田的电动三轮车不久也跟了出来。两辆车子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一共有十几个人。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有民警在院子门口拦住了他们。
杨文强抢先一步说道：“我是娄村村长杨文强，我们过来就想了解情况，李兰被你们带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植物人了？”
“是不是你们打的！”李卫国高声质问道，脖子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村民跟着喧嚷起来。
赵所长这时赶了出来。他扫视一眼这些看上去要失控的民众，然后看着杨文强的眼睛问：“身为干部，聚众闹事，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么？”
杨文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声道：“你以为我不想阻止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要不是我跑的快，来的人更多。”
赵所长沉默片刻，不再和杨文强说话。他扯起嗓子，对着村民喊道：“不要闹，你们到院子里说话。”
赵所长干了一辈子警察，从一名小警务，一步步的做到了现在的所长。他在周围几个村镇极有威望。看到赵所长说话，村民吵闹的声音小了很多。他们跟着赵所长进了派出所的院子。
看人们都进了院子，不再围站在派出所院子门外的大路上，赵所长开口说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了，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李兰的事我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可以保证，我们的民警在处理这事的过程是完全符合司法程序的。李兰在送到医院之前，法医做了检验，鉴定报告很快也会出来。如果你们觉得警察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存在违规、违纪问题，你们可以向上级举报。”
赵所长说得有理有据，村民们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有李卫国还在嘴硬：“我不管，你们肯定打她了！我今天就要你们给个说法！”
“你就是李兰的哥哥吧，你接李兰回家，你看到她身上有伤吗？要是没有伤，我们怎么会打她了？”
李卫国听了一愣，心里不服但却也无话可说。他看向杨文强，指望他主持公道，但杨文强却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有看到。
其他村民听到赵所长说话，有看到这种情景，也知道说理是说不过了。
赵所长又和村民们讲了一通道理，总算是稳住了大家的情绪。最后，李卫国也不再闹腾，跟着大家一起回了村里。
李海收回思绪，在李兰一事中，杨文强和李卫国互相心存不满，会是杨文强杀死李卫国的吗？但是理由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那半亩田地的补偿款？李海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作为村长，杨文强毕竟是个明白人，不会为了半亩地的利益铤而走险杀人。但那会是谁呢？李海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派出所迟迟为什么到现在一直没有对李兰的事情给李卫国做出答复？难道是有人要让李卫国禁声？
想到这里，李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派出所的赵所长和杨文强的关系一向不错，如果赵所长不想李卫国继续闹事，而杨文强又想尽快解决土地问题，他们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杀李卫国灭口？
还是不对，李兰当初因为袭击他人被抓之后，派出所只是将她单独关押，没有人暴力执法，李兰是因为不明原因突然变成植物人的。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派出所并没有责任，李卫国倒是有可能心存不满去杀人，可实际上被杀的是他啊！
李海感觉到案情复杂，需要整理归纳一下，他摇摇头合上本子，又从包里取出另外一个小本。这个小本是他的日记，李海有一个习惯，每次调查案件都会把自己所想所得所见记录下来。李海在上面写了一会儿，停下笔，想了想，笔头刷刷地在本子上快速划动起来。
写完后，李海在床上躺下。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李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他关上灯，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李海忽然坐起身，屋子里的灯并没有开，李海突然惊醒，感觉到有人进了他的房间，他睁开眼看向墙角的地方：“谁？想干什么？”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黑影冲了出去，李海急忙抢上一步，拉住房门：“站住！”黑影迟疑了一下，冲出了院子。
“谁啊，海子是你吗？”对面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李叔被响声惊醒了。
李海穿过客厅，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朝着外面追了出去。李叔光着膀子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李海出了院子，忙问：“海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外面响起一阵狗叫声，没有李海的回答。
“这孩子，大半夜跑出去干什么？”李叔摇了摇头，昏昏沉沉地转身又回了房间。
李海一路向东跑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巷子里，夜风吹动着四周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阵阵狗叫声从远处传出。李海一直跑到村外，狗叫声戛然而止，整个村子沉寂下来。李海发现他已经跑到了池塘边。月光映在水面上，微风吹拂之下，池塘的水面闪着银亮的光芒。
李海的到来惊动了池塘边的青蛙，黑暗中它们开始鼓噪，一声又一声响亮的蛙鸣像是传染一样在整个池塘周围彼伏。
李海跑到池塘边上的一颗大槐树下停住了脚步，他仰头向上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说：“原来是你啊。”
接着，李海静静地看向水面，像在聆听什么人说话，半响又说：“怎么这么热。”
四周的蛙鸣突然一起停了下来，夜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李海上前一步，侧着耳朵，不住地点着头，仿佛黑暗中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一般。
一会，蛙声又重新响了起来。李海走到槐树下，脱下衬衫，随手挂到树枝上，他盘腿坐到树下，他挺直了身子，两手握着水果刀的刀把，用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水果刀在他胸口慢慢滑下，在他的胸腹上留下一道血印，当刀滑到腹部的时候，李海的手一转，水果刀滑到了他腹部的左侧，接着，他猛力一插，刀刃一下便没入了他的腹部。李海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继续把水果刀往腹部右侧划去，切口顿时皮肉外翻，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一下便染红了他的裤子，也染红了他周围的地面。
李海面无表情的坐在槐树下，树影斑驳地照在他的身上，远远看上去，他像是在进行一个古怪而血腥的仪式。血还在从他的腹部涌出，突然他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
“我这是在哪？”李海手中的水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李海看着满手的鲜血，眼神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喊出来，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又死人了！池塘边又死人了！”
天刚蒙蒙亮，惊恐的的喊叫声惊动了村子里所有的人。李叔和李婶赶到池塘边，远远地就看到槐树四周围聚集了不少村民，两人还没挤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李婶走到近前，往槐树下看了一眼，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四章：冰柜里的尸体（1）
乡间公路上，一辆警车疾驰而来。驾车的是一位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的男子，他留着平头，三十岁出头，双目注视着前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坐在副驾驶的是位比男子看上去小一两岁的穿着的警服的女子。她刚按下车窗让外面的空气吹进车里。远处的蝉鸣传来，她把车窗重新升起，：“农村的空气真是新鲜，就是天还是那么热。”
开车的男子似乎没听到她说话，他仍然看着前方专心致志地开车。
“方毅，上面不是已经派人去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我们再去？”女警察转移了话题。她意识到，对方毅这个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刑侦骨干来说，任何的诗情画意都是浪费时间，只有破案，才是唯一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
“我也很奇怪，他们怎么舍得把你给派出来。你米小姐可是队里的宝贝，整日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
被叫做米小姐的女警察没有在意方毅的调侃。她微微一笑，说：“别把我的工作说得那么简单。做犯罪侧写得通过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犯罪特征等的分析，勾画出案犯的犯罪心态，再对其人种、性别、年龄、职业背景、外貌特征、性格特点乃至下一步行动作出预测。这样你们也能缩小搜捕范围。”
方毅点头同意，这回是相对认真地说话：“米宁，你真能通过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有没有撒谎？”方毅和米宁没有共事过，但刑侦队倒是有一些关于米宁的传说，尽管如此，他仍然相信破案还是要靠实实在在的经验、推理和线索。
米宁呵呵一笑：“哪有那么神的。”她不想和方毅争执，出发之前她看过方毅的档案，知道他对案件的分析总有自己有独特的见解，这样人的是很难改变他的观点的，“犯罪侧写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既然上面派我来了，就说明案件有些棘手，还有可能是一件连环凶案。”
“别瞎猜了，我们到了。”方毅减缓了车速，警车下了公路，沿着进村的土路往村里开。车轮带起一阵尘土。
他们沿着村里的道路一直把车开到村子的东北面。那里，还有一些村民聚在那里的池塘附近，方毅把车停下，两人一人各背起自己的包，从车上钻了下来。刚站定，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就朝他们走过来。
“你好，是方警官吧？”中年男人伸出手，“我姓赵，是镇上的派出所所长，两位辛苦了。”
方毅和赵所长握完手，三人往池塘边走去，方毅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同事米宁，从现在起我们负责这个案件。”
“太好了。这次死的是我的手下，叫李海。昨天还好好的。”
方毅和米宁掀起隔离黄条，走到池塘边的槐树下。两人从各自的包里掏出手套，戴到手上。方毅轻轻掀开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李海躺在地上，脸部扭曲着，临死前一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他的肚子上有两道交叉的伤口，一部分内脏混杂着血液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他身下的泥土也被流出的血液凝固了。
在李海尸体的旁边是一把水果刀，刀刃很长，应该是用来切西瓜的那种。方毅小心地拎起水果刀，凑到眼前查看，又看了看李海身上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方毅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把刀装了进去。
“二位警官，有发现吗？”赵所长走过来问。
方毅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不会轻易地下结论。
“真不明白李海怎么会自杀。”赵所长看着方毅说。
乡间公路上，一辆警车疾驰而来。驾车的是一位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的男子，他留着平头，三十岁出头，双目注视着前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坐在副驾驶的是位比男子看上去小一两岁的穿着的警服的女子。她刚按下车窗让外面的空气吹进车里。远处的蝉鸣传来，她把车窗重新升起，：“农村的空气真是新鲜，就是天还是那么热。”
开车的男子似乎没听到她说话，他仍然看着前方专心致志地开车。
“方毅，上面不是已经派人去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我们再去？”女警察转移了话题。她意识到，对方毅这个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刑侦骨干来说，任何的诗情画意都是浪费时间，只有破案，才是唯一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
“我也很奇怪，他们怎么舍得把你给派出来。你米小姐可是队里的宝贝，整日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
被叫做米小姐的女警察没有在意方毅的调侃。她微微一笑，说：“别把我的工作说得那么简单。做犯罪侧写得通过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犯罪特征等的分析，勾画出案犯的犯罪心态，再对其人种、性别、年龄、职业背景、外貌特征、性格特点乃至下一步行动作出预测。这样你们也能缩小搜捕范围。”
方毅点头同意，这回是相对认真地说话：“米宁，你真能通过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有没有撒谎？”方毅和米宁没有共事过，但刑侦队倒是有一些关于米宁的传说，尽管如此，他仍然相信破案还是要靠实实在在的经验、推理和线索。
米宁呵呵一笑：“哪有那么神的。”她不想和方毅争执，出发之前她看过方毅的档案，知道他对案件的分析总有自己有独特的见解，这样人的是很难改变他的观点的，“犯罪侧写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既然上面派我来了，就说明案件有些棘手，还有可能是一件连环凶案。”
“别瞎猜了，我们到了。”方毅减缓了车速，警车下了公路，沿着进村的土路往村里开。车轮带起一阵尘土。
他们沿着村里的道路一直把车开到村子的东北面。那里，还有一些村民聚在那里的池塘附近，方毅把车停下，两人一人各背起自己的包，从车上钻了下来。刚站定，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就朝他们走过来。
“你好，是方警官吧？”中年男人伸出手，“我姓赵，是镇上的派出所所长，两位辛苦了。”
方毅和赵所长握完手，三人往池塘边走去，方毅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同事米宁，从现在起我们负责这个案件。”
“太好了。这次死的是我的手下，叫李海。昨天还好好的。”
方毅和米宁掀起隔离黄条，走到池塘边的槐树下。两人从各自的包里掏出手套，戴到手上。方毅轻轻掀开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李海躺在地上，脸部扭曲着，临死前一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他的肚子上有两道交叉的伤口，一部分内脏混杂着血液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他身下的泥土也被流出的血液凝固了。
在李海尸体的旁边是一把水果刀，刀刃很长，应该是用来切西瓜的那种。方毅小心地拎起水果刀，凑到眼前查看，又看了看李海身上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方毅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把刀装了进去。
“二位警官，有发现吗？”赵所长走过来问。
方毅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不会轻易地下结论。
“真不明白李海怎么会自杀。”赵所长看着方毅说。
第五章：冰柜里的尸体（2）
方毅和米宁赶到李叔家的时候，李叔正在院子里坐着。他不停地抽着旱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看到有人进来他也没有动身。
朱广明看到李叔略有呆滞的表情，他走过去：“李叔，这两位是市公安局来的警官，他们负责调查李海的事，要问您些事。”
李叔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起身，给方毅和米宁让座。方毅和米宁点点头，四个人围着李叔面前的小方桌坐了下来。
不等方毅开口，李叔就说道：“海子一定是被人杀的，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凶手抓到，海子可是你们的人！”
“李叔，我们会的。”米宁安慰道，“李叔，您为什么肯定是有人杀死李海呢？”
“唉。”李叔重重地叹了口气。
“您能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吗？”方毅又问。
“昨天睡到半夜，我被从海子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惊醒了，我爬起来看到海子好像跟着什么人急匆匆地出去了，要是当时我拦住他们就好了，海子也就不会死了。”李叔的语气里充满了后悔。
方毅心里一震：“你看到跟李海在一起的人的模样了么？”
“没有，我只是听到海子跟他说话。外面黑忽忽的，也没看清楚。”李叔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们说了些什么？”方毅继续问。
“我听到海子说‘谁？想干什么’，还让他站住，其他的没有听清楚。”
“那时候大概是几点？”方毅问。
“晚上十二点多，我回屋时还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我还以为他和谁有什么急事出去呢。”李叔顿了顿，“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那个凶手抓到，不然我没法和海子的父母交代啊。”
方毅问：“他昨晚睡哪个房间？我能去看看么？”
“他睡东屋了，我带你们去。”李叔说着站起身，带着他们朝东屋走去。
方毅和米宁来到李海睡的房间，他们仔细观察了房间的布置，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只不过床上有些凌乱。床上没有被单，唯有的枕头斜在一角。
不过枕头边有一大一小两个本子，方毅走过去，拿起开本较大的一个翻开，这个本子是李海的工作日志，方毅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今日在李卫国死亡现场，初步推断是他杀，在池塘一侧发现一串脚印，已经拍成照片，移交上面鉴定。村长杨文强与李卫国有很大分歧。晚上和李叔回来聊天，证实了这一点，杨文强有嫌疑。
方毅再往后翻，发现后边的页数都是空白的。他把李海的工作日志递给身后的米宁，然后去翻另一个小本子。这是李海的私人日记。方毅还是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昨天他一天的经历，实际上是他工作日志的翻版，只不过这里边多了他的一些个人感受。比如说他感觉村里有人对他不友好，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奇怪的是，方毅在日记的最后发现了一些不符合逻辑的话：从村长家回来后，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却有被监视的感觉，老是看到那个眼睛。
方毅把这段话指给米宁看，米宁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另有发现，他指着日记本的右下角，说：“这个是什么？”
方毅仔细一看，发现那里有人用圆珠笔画了一个符号：“好像是一只眼睛。”
米宁想了想，说，“有写日记习惯的人，很大一部分人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他们喜欢把自己内心的感受写下来，身心才能得到释放。还有很少一部分人是患有‘书写强迫症’，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方毅点点头，转身对李叔说：“大叔，您看李海昨天的精神怎么样？”
“很好啊！”李叔很肯定地说，“不过，昨晚睡觉前，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毅和米宁离开李叔家，心里疑惑更多，尽管法医的验尸表明李海可能是自杀，但是从李叔这里得到的信息和李海的日记中，还有一个第三人存在的。那么这第三个人是谁？会是杀害李海的凶手吗？李海在日记中提出他怀疑村长，会不会是村长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方毅问朱广明：“带我们去村长家看看。”
来到村长家，杨文强正和村里几个人商量着什么，见到朱广明和方毅他们过来，他匆匆说了两句，村民便都离开了。
“你们就是方警官和米警官吧？”杨文强热情地说，“快，快请进。”说着招呼他们两个进屋，朱广明走到一边，给他们倒水。
方毅客气了一下，然后直奔主题：“昨晚十二点到二点之间，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还能在哪儿，当然是在家睡觉了。”杨文强笑呵呵地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没出去过。”
“有人能证明么？”方毅又问。
“这还用证明？我和我老婆睡一起，她能证明。”杨文强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能问您夫人几句话吗？”米宁假装没看到杨文强的脸色。
“秀英，秀英，过来下。”杨文强扭头朝里屋大喊了两声。不一会儿，村长老婆黄秀英从里面走了出来。黄秀英三十多岁，穿着一件花裙子，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她皮肤保养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是农村人。她走到村长身边的沙发边坐下。
“昨晚十二点到二点之间你丈夫在哪？”米宁问。
黄秀英不假思索地说：“在家睡觉呗！”
这时方毅突然问道：“杨村长，你穿多大的鞋？”
“43码的，怎么问这个？”杨文强摸不着头脑。
“没事，随便问一下。”方毅笑了笑。
杨文强笑呵呵地说，“都这个点了，你们别走了，在我家吃饭吧。”然后对黄秀英说：“去杨田那儿割点肉，买一斤白酒，再弄点下酒菜。”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问方毅：“你们今天回市里吗？”
方毅不知道他问问题的目的：“我们调查完才能回去。”
“是吗？”杨文强听到，说：“那你们怎么也得呆两天吧？晚上住哪？”
“我们回镇上找个宾馆。”方毅说道。
“住啥宾馆，秀英，你先去把楼上的那两间屋子收拾下，给方警官和米警官住。”杨文强见方毅还要推辞，就说，“你们别说了，在这里，我是这里的村长，也是主人，你们是客人，客随主便。”
黄秀英笑得花枝招展，说：“你们住到镇上来回也不方便不是，就住下吧，我先去割肉，回来就给你们收拾房间。”说完，她朝外走去。
过了不到五分钟，黄秀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方警官，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方毅等人急忙站起来，问。
“卖……卖肉的杨田死……死了。”黄秀英喘着气说。
方毅没等她说完，就和米宁朝外面跑了出去。
杨田家位于村里的十字路口。他的家也是他的店。整个小村就他一家肉铺，平常生意很好。当方毅他们来到杨田家门口时，看到很多人围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看到有警察过来，大家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方毅和米宁看到死者时，两个人很是愣了一下。只见杨田蜷缩在冰柜里，身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已经冻成了一块冰坨。他的头发上布满了冰碴，看起来死去多时了。
法医和其他警察已经到了现场，他们正在冰柜周围取证。方毅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又一个？”
法医回头说道：“这下有你忙的了。”
方毅的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法医回头看了一眼冰柜，说：“什么痕迹也没有，冰柜上倒是发现几枚指纹，不过大多是死者和他老婆的，剩下的几枚还在比对中。具体情况需要把尸体先弄出来才知道。”
方毅点点头，招呼几个警察，让他们把杨田的尸体从冰柜里搬出来移到地板上。冷冻的时间显然不短，尸体出了窄小的冰柜空间后还蜷缩着，两个胳膊抱着腿歪斜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冰屑。米宁不明白的是，杨田僵硬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笑容。
法医要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方毅只好先去找其他线索。他出了店铺的后门穿过院子走进杨田家的客厅，杨田的媳妇正坐在沙发上痛哭。
米宁过去安慰她好一阵，女人情绪才逐渐平定下来。她的眼睛已经哭得肿了起来，里边布满血丝。
看她不再哭了，米宁问她：“昨晚，你丈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女人想到杨田就这么没了，心里又痛了起来，眼泪啪啦啪啦地直掉。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把昨晚她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
昨晚半夜，杨田夫妇正在睡觉，突然杨田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杨田妻子被叫声惊醒，看见杨田满头大汗，就问他是怎么回事，杨田却神经兮兮地指着窗外说外面有人。杨田妻子去院子里看了一遍，什么人也没有，大门锁的好好的。回到屋子里她拿了条湿毛巾给杨田擦汗，但是杨田却不停地往外冒虚汗。过了一会儿杨田一直喊热，说要出去乘凉，就下床去了。杨田妻子太困，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么说，你早上的时候就发现丈夫不见了？”米宁问。
“是的，当时我以为他先起床了，也就没多想。白天忙，我也没有顾得上找他。你知道的，他总是到处跑。直到刚才开冰柜，我打开冰柜，就……”说到这里，她一下又想起了杨田那恐怖的样子，女人又哭出声来。
“那你早上起床之后，店门是不是关好的？”方毅问女人。
“是关好的，我们睡觉前都会把店门从里边关上的，早上看见的时候我还很奇怪，但我想他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方毅接着问：“除此之外，这几天你丈夫有没有什么异常没有？”
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看表情想到了什么又不知该不该说。米宁拍拍她肩膀说道：“没事，想到了什么就说，说不定就会对我们有帮助呢。”
女人想了想，说：“昨天他跟我说他老觉得有人在跟着他，还跟我说我后背上长了一只眼睛。”
又是眼睛！方毅想到了李海笔记本上画的眼睛。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时法医过来示意方毅过去。
方毅跟着法医走过院子来到杨田靠街的店里。法医说：“刚才我粗略地检查了一下，死者体表无外伤，死因是冷冻致死，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钟左右。”
“你能判断他是自杀还是他杀吗？”
法医摇摇头，说：“没有打斗痕迹，很难判断。”
方毅想了一下：“看上去杨田应该是自杀，但他自杀的方式也太不同了，但如果是他杀，那凶手怎么能做到？”
法医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方毅回到杨田家客厅的时候，米宁并没有从杨田妻子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方毅有些失望地回到外面店里的冰柜边，想看看有什么遗漏之处。他仔细查了一遍，并没有新的发现。
他看着冰柜，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向院子里走去。
他一边朝客厅走去，一边看院子的两边。院子的地面是水泥墁成，墙角放着几盆花，还有一些盆盆罐罐，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他快到客厅的时候，又折回到墙边，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墙头也没有人爬过的痕迹。
方毅和米宁赶到李叔家的时候，李叔正在院子里坐着。他不停地抽着旱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看到有人进来他也没有动身。
朱广明看到李叔略有呆滞的表情，他走过去：“李叔，这两位是市公安局来的警官，他们负责调查李海的事，要问您些事。”
李叔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起身，给方毅和米宁让座。方毅和米宁点点头，四个人围着李叔面前的小方桌坐了下来。
不等方毅开口，李叔就说道：“海子一定是被人杀的，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凶手抓到，海子可是你们的人！”
“李叔，我们会的。”米宁安慰道，“李叔，您为什么肯定是有人杀死李海呢？”
“唉。”李叔重重地叹了口气。
“您能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吗？”方毅又问。
“昨天睡到半夜，我被从海子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惊醒了，我爬起来看到海子好像跟着什么人急匆匆地出去了，要是当时我拦住他们就好了，海子也就不会死了。”李叔的语气里充满了后悔。
方毅心里一震：“你看到跟李海在一起的人的模样了么？”
“没有，我只是听到海子跟他说话。外面黑忽忽的，也没看清楚。”李叔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们说了些什么？”方毅继续问。
“我听到海子说‘谁？想干什么’，还让他站住，其他的没有听清楚。”
“那时候大概是几点？”方毅问。
“晚上十二点多，我回屋时还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我还以为他和谁有什么急事出去呢。”李叔顿了顿，“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那个凶手抓到，不然我没法和海子的父母交代啊。”
方毅问：“他昨晚睡哪个房间？我能去看看么？”
“他睡东屋了，我带你们去。”李叔说着站起身，带着他们朝东屋走去。
方毅和米宁来到李海睡的房间，他们仔细观察了房间的布置，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只不过床上有些凌乱。床上没有被单，唯有的枕头斜在一角。
不过枕头边有一大一小两个本子，方毅走过去，拿起开本较大的一个翻开，这个本子是李海的工作日志，方毅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今日在李卫国死亡现场，初步推断是他杀，在池塘一侧发现一串脚印，已经拍成照片，移交上面鉴定。村长杨文强与李卫国有很大分歧。晚上和李叔回来聊天，证实了这一点，杨文强有嫌疑。
方毅再往后翻，发现后边的页数都是空白的。他把李海的工作日志递给身后的米宁，然后去翻另一个小本子。这是李海的私人日记。方毅还是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昨天他一天的经历，实际上是他工作日志的翻版，只不过这里边多了他的一些个人感受。比如说他感觉村里有人对他不友好，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奇怪的是，方毅在日记的最后发现了一些不符合逻辑的话：从村长家回来后，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却有被监视的感觉，老是看到那个眼睛。
方毅把这段话指给米宁看，米宁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另有发现，他指着日记本的右下角，说：“这个是什么？”
方毅仔细一看，发现那里有人用圆珠笔画了一个符号：“好像是一只眼睛。”
米宁想了想，说，“有写日记习惯的人，很大一部分人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他们喜欢把自己内心的感受写下来，身心才能得到释放。还有很少一部分人是患有‘书写强迫症’，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方毅点点头，转身对李叔说：“大叔，您看李海昨天的精神怎么样？”
“很好啊！”李叔很肯定地说，“不过，昨晚睡觉前，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毅和米宁离开李叔家，心里疑惑更多，尽管法医的验尸表明李海可能是自杀，但是从李叔这里得到的信息和李海的日记中，还有一个第三人存在的。那么这第三个人是谁？会是杀害李海的凶手吗？李海在日记中提出他怀疑村长，会不会是村长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方毅问朱广明：“带我们去村长家看看。”
来到村长家，杨文强正和村里几个人商量着什么，见到朱广明和方毅他们过来，他匆匆说了两句，村民便都离开了。
“你们就是方警官和米警官吧？”杨文强热情地说，“快，快请进。”说着招呼他们两个进屋，朱广明走到一边，给他们倒水。
方毅客气了一下，然后直奔主题：“昨晚十二点到二点之间，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还能在哪儿，当然是在家睡觉了。”杨文强笑呵呵地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没出去过。”
“有人能证明么？”方毅又问。
“这还用证明？我和我老婆睡一起，她能证明。”杨文强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能问您夫人几句话吗？”米宁假装没看到杨文强的脸色。
“秀英，秀英，过来下。”杨文强扭头朝里屋大喊了两声。不一会儿，村长老婆黄秀英从里面走了出来。黄秀英三十多岁，穿着一件花裙子，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她皮肤保养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是农村人。她走到村长身边的沙发边坐下。
“昨晚十二点到二点之间你丈夫在哪？”米宁问。
黄秀英不假思索地说：“在家睡觉呗！”
这时方毅突然问道：“杨村长，你穿多大的鞋？”
“43码的，怎么问这个？”杨文强摸不着头脑。
“没事，随便问一下。”方毅笑了笑。
杨文强笑呵呵地说，“都这个点了，你们别走了，在我家吃饭吧。”然后对黄秀英说：“去杨田那儿割点肉，买一斤白酒，再弄点下酒菜。”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问方毅：“你们今天回市里吗？”
方毅不知道他问问题的目的：“我们调查完才能回去。”
“是吗？”杨文强听到，说：“那你们怎么也得呆两天吧？晚上住哪？”
“我们回镇上找个宾馆。”方毅说道。
“住啥宾馆，秀英，你先去把楼上的那两间屋子收拾下，给方警官和米警官住。”杨文强见方毅还要推辞，就说，“你们别说了，在这里，我是这里的村长，也是主人，你们是客人，客随主便。”
黄秀英笑得花枝招展，说：“你们住到镇上来回也不方便不是，就住下吧，我先去割肉，回来就给你们收拾房间。”说完，她朝外走去。
过了不到五分钟，黄秀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方警官，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方毅等人急忙站起来，问。
“卖……卖肉的杨田死……死了。”黄秀英喘着气说。
方毅没等她说完，就和米宁朝外面跑了出去。
杨田家位于村里的十字路口。他的家也是他的店。整个小村就他一家肉铺，平常生意很好。当方毅他们来到杨田家门口时，看到很多人围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看到有警察过来，大家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方毅和米宁看到死者时，两个人很是愣了一下。只见杨田蜷缩在冰柜里，身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已经冻成了一块冰坨。他的头发上布满了冰碴，看起来死去多时了。
法医和其他警察已经到了现场，他们正在冰柜周围取证。方毅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又一个？”
法医回头说道：“这下有你忙的了。”
方毅的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法医回头看了一眼冰柜，说：“什么痕迹也没有，冰柜上倒是发现几枚指纹，不过大多是死者和他老婆的，剩下的几枚还在比对中。具体情况需要把尸体先弄出来才知道。”
方毅点点头，招呼几个警察，让他们把杨田的尸体从冰柜里搬出来移到地板上。冷冻的时间显然不短，尸体出了窄小的冰柜空间后还蜷缩着，两个胳膊抱着腿歪斜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冰屑。米宁不明白的是，杨田僵硬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笑容。
法医要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方毅只好先去找其他线索。他出了店铺的后门穿过院子走进杨田家的客厅，杨田的媳妇正坐在沙发上痛哭。
米宁过去安慰她好一阵，女人情绪才逐渐平定下来。她的眼睛已经哭得肿了起来，里边布满血丝。
看她不再哭了，米宁问她：“昨晚，你丈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女人想到杨田就这么没了，心里又痛了起来，眼泪啪啦啪啦地直掉。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把昨晚她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
昨晚半夜，杨田夫妇正在睡觉，突然杨田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杨田妻子被叫声惊醒，看见杨田满头大汗，就问他是怎么回事，杨田却神经兮兮地指着窗外说外面有人。杨田妻子去院子里看了一遍，什么人也没有，大门锁的好好的。回到屋子里她拿了条湿毛巾给杨田擦汗，但是杨田却不停地往外冒虚汗。过了一会儿杨田一直喊热，说要出去乘凉，就下床去了。杨田妻子太困，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么说，你早上的时候就发现丈夫不见了？”米宁问。
“是的，当时我以为他先起床了，也就没多想。白天忙，我也没有顾得上找他。你知道的，他总是到处跑。直到刚才开冰柜，我打开冰柜，就……”说到这里，她一下又想起了杨田那恐怖的样子，女人又哭出声来。
“那你早上起床之后，店门是不是关好的？”方毅问女人。
“是关好的，我们睡觉前都会把店门从里边关上的，早上看见的时候我还很奇怪，但我想他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方毅接着问：“除此之外，这几天你丈夫有没有什么异常没有？”
女人想了想，摇了摇头，看表情想到了什么又不知该不该说。米宁拍拍她肩膀说道：“没事，想到了什么就说，说不定就会对我们有帮助呢。”
女人想了想，说：“昨天他跟我说他老觉得有人在跟着他，还跟我说我后背上长了一只眼睛。”
又是眼睛！方毅想到了李海笔记本上画的眼睛。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时法医过来示意方毅过去。
方毅跟着法医走过院子来到杨田靠街的店里。法医说：“刚才我粗略地检查了一下，死者体表无外伤，死因是冷冻致死，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钟左右。”
“你能判断他是自杀还是他杀吗？”
法医摇摇头，说：“没有打斗痕迹，很难判断。”
方毅想了一下：“看上去杨田应该是自杀，但他自杀的方式也太不同了，但如果是他杀，那凶手怎么能做到？”
法医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方毅回到杨田家客厅的时候，米宁并没有从杨田妻子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方毅有些失望地回到外面店里的冰柜边，想看看有什么遗漏之处。他仔细查了一遍，并没有新的发现。
他看着冰柜，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向院子里走去。
他一边朝客厅走去，一边看院子的两边。院子的地面是水泥墁成，墙角放着几盆花，还有一些盆盆罐罐，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他快到客厅的时候，又折回到墙边，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墙头也没有人爬过的痕迹。
第六章：冰柜里的尸体（3）
方毅走进客厅，米宁和杨田的妻子正在说话。他没有参与她们的说话，继续慢慢地走着，查看着每一个细节。
和平常人家的摆设一样，客厅里有一台彩电和一套老旧的沙发。他推开卧室门。卧室里一张椅子上放着一台不大的台式电风扇，一张掉漆的蓝色铁制双人床，床上挂着粉红色的蚊帐。方毅走过去，拉开蚊帐，床尾有两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单。
方毅在床边上坐下，再次回忆刚才一路的所见，一切都很正常，一点异常也没有。死者昨天晚上起床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如果是自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想到了李海。这两起案件有一些相似之处，应该有某种联系，可他又说不出来这联系是什么。
回想刚才杨田妻子提供给他的信息，方毅想象着杨田躺在床上，慢慢起身，迷迷糊糊地一步步向外走。
然后他模拟着杨田拉开卧室的门，经过院子，走进店铺，走到放着冰柜的一角。在几名警察惊诧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走到冰柜旁边。他掀开冰柜盖，一股凉气直扑到他的脸上。方毅弯腰把头伸进冰柜里，手抓着冰柜沿使劲往里探了探身，然后又直起身，一手扶冰柜沿，抬腿往冰柜里面伸。
一名年轻警察见方毅怪异的举动，不知他想干什么，想去拽他的胳膊，手还没伸出多远，跟随方毅出来的米宁阻止了他。
“他没事。”米宁说。
方毅站在冰柜里，弯腰想钻进去，无奈冰柜太小，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米宁走到方毅身边，看着方毅说：“有什么发现？”
“你看过被害人的，他比我还胖一圈，这个冰柜的容积这么小，我都很难整个身体钻进去，他是怎么办到的？就算他钻得进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肯定不会舒服，换做是你，会不会挣扎？还有，他还得关上冰柜的门？”
“你是说现场还有第二人？”
方毅摇了摇头，从手上掌握的线索来看，死者的院门完好，没有撬动的痕迹，院墙也没有人爬过的痕迹。邻居家养的看门狗也没叫过。家里只有杨田和妻子两人。从邻居口中得知，这夫妻俩关系很好，出事前从没听过他们争吵。杨田的妻子老实本分，也不存在情杀的可能。排除了所有可能，只剩下自杀这一种解释。但又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再想到死者脸上诡异而又无法解释的笑容，方毅感到有些头疼。这比他以往处理过的案件都棘手。
米宁看着手中做的笔记说道：“我和被害人的妻子和周围的邻居谈过，被害人杨田遇害前精神状态稳定，经济状况良好，不存在感情纠葛，完全没有自杀的倾向。”
方毅点了点头，说：“咱们出去谈。”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门，来到大街上。
杨田家门前站着不少村民，方毅和米宁两人钻到一条巷子里，见周围没人，他们才停下脚步。
“这个村子两天发生了三起命案，除了第一个受害者像是被谋杀之外，第二第三受害者都像是自杀，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不能解释的原因？”
米宁怪异地看着方毅，笑了笑说：“拜托，你不会是要拿出你那套超自然理论了吧？”米宁想起了她看到的有关方毅的超自然说法。方毅老是台上台下提超自然理论，以至于管组织的人把他的这种行为写到了他的档案里。
方毅严肃地看着米宁，说：“你先别急着否定我，福尔摩斯说过，当排除了所有那些不可能的因素，那么剩下的，不管有多么离奇，那一定就是真相。”
“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在作祟？”米宁在佩服方毅的想象力的同时，不得不想办法把方毅的思维拉回来，“超自然力只不过是目前科技无法解释的现象，随着科技的发展，一切都可以找到答案。”
“但总会有例外的。”方毅说。
“也许吧，说老实话，我怀疑受害人都是被人下了药，产生了幻觉，我们的侦查重点应该放在寻找致幻类药物上。”米宁说。
方毅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药物会在体内残留，法医会检测出来的。”
“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即使检测不出，也有可能是一种新型致幻药。”米宁对方毅说。
“那好，如果按照你说的，凶手是怎样杀人的？”
“很简单，如果凶手有致幻药的话，只要让被害人摄入药物，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我就很不解了，李海和杨田遇害的时间都是在晚上，他们之前都在家中休息，谁会给他们下药？”方毅挑着米宁分析中的漏洞。
“也许凶手是在他们回家之前就已经下了药。高明的医生就可以准确控制药物起作用的时间，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李海的日记中他写到他被人监视，他的叔叔不也说他昨晚的精神很不好吗？说不定他那时候就已经在幻觉中了。而且，杨田是被噩梦吓醒的，也许噩梦就是幻觉的一部分。”米宁分析说。
方毅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说：“你说的倒是一种可能，但这样的致幻药存在吗？可以让人进入长时间的幻觉？我们看到李海被害前写的日记，他的日记内容很有逻辑，条理清楚，字迹和之前的也没有任何不同。这不像是一个处于幻觉中的人能写得出来的。”
“这很好解释啊，他写日记的时候药性还没发作。这种药物还有一个可怕之处，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就中招了。”
“那我们先把侦破方向暂时放在致幻药物上，李海和杨田案并案调查，你来负责。”
“那你干什么？”
“我去调查李卫国被杀案，他的死和后两起案件不同，也许会有突破，而且李卫国一案疑点最重。”方毅举例道：“比如说凶手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把死者打晕后扔进池塘，万一死者醒过来逃跑怎么办？还有虽然现场有两串脚印，但两串脚印却显示不出他们有打斗的痕迹。”
“如果把这三件案子联系到一起，那有一个人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这个人就是村长。”米宁顺着方毅的思路往下想。
“不错，我就是想在李卫国案上寻找突破口。”方毅笑道，然后又严肃起来：“我们可以假设李卫国本来就跟村长有矛盾，村长先杀了他，然后李海去调查村长，偶然间掌握了村长的证据，村长只好又杀他灭口。但他又为什么要杀死杨田？”
“会不会因为杨田也知道了村长的秘密？”米宁猜测道。
“有这种可能，如果真像你说的是村长下药，而且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药，那村长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应该有一定的背景，我们要好好查查。”
“我没意见。”米宁说。
“那好，我们兵分两路，你到村民中去了解一下有没有其他人有过幻觉，或者这边有人在山上种植致幻的植物，我先联系市局，查一下市场上毒品的最新状况，也查一下杨文强的背景。”方毅对米宁说。
米宁答应下来，转身就要走，她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晚上我们住哪儿？”
方毅回道：“村长不是要我们去他那里吗？”
“还住他家？”
“有什么不好？我正想和他较量一下。”
方毅走进客厅，米宁和杨田的妻子正在说话。他没有参与她们的说话，继续慢慢地走着，查看着每一个细节。
和平常人家的摆设一样，客厅里有一台彩电和一套老旧的沙发。他推开卧室门。卧室里一张椅子上放着一台不大的台式电风扇，一张掉漆的蓝色铁制双人床，床上挂着粉红色的蚊帐。方毅走过去，拉开蚊帐，床尾有两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单。
方毅在床边上坐下，再次回忆刚才一路的所见，一切都很正常，一点异常也没有。死者昨天晚上起床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如果是自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想到了李海。这两起案件有一些相似之处，应该有某种联系，可他又说不出来这联系是什么。
回想刚才杨田妻子提供给他的信息，方毅想象着杨田躺在床上，慢慢起身，迷迷糊糊地一步步向外走。
然后他模拟着杨田拉开卧室的门，经过院子，走进店铺，走到放着冰柜的一角。在几名警察惊诧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走到冰柜旁边。他掀开冰柜盖，一股凉气直扑到他的脸上。方毅弯腰把头伸进冰柜里，手抓着冰柜沿使劲往里探了探身，然后又直起身，一手扶冰柜沿，抬腿往冰柜里面伸。
一名年轻警察见方毅怪异的举动，不知他想干什么，想去拽他的胳膊，手还没伸出多远，跟随方毅出来的米宁阻止了他。
“他没事。”米宁说。
方毅站在冰柜里，弯腰想钻进去，无奈冰柜太小，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米宁走到方毅身边，看着方毅说：“有什么发现？”
“你看过被害人的，他比我还胖一圈，这个冰柜的容积这么小，我都很难整个身体钻进去，他是怎么办到的？就算他钻得进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肯定不会舒服，换做是你，会不会挣扎？还有，他还得关上冰柜的门？”
“你是说现场还有第二人？”
方毅摇了摇头，从手上掌握的线索来看，死者的院门完好，没有撬动的痕迹，院墙也没有人爬过的痕迹。邻居家养的看门狗也没叫过。家里只有杨田和妻子两人。从邻居口中得知，这夫妻俩关系很好，出事前从没听过他们争吵。杨田的妻子老实本分，也不存在情杀的可能。排除了所有可能，只剩下自杀这一种解释。但又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再想到死者脸上诡异而又无法解释的笑容，方毅感到有些头疼。这比他以往处理过的案件都棘手。
米宁看着手中做的笔记说道：“我和被害人的妻子和周围的邻居谈过，被害人杨田遇害前精神状态稳定，经济状况良好，不存在感情纠葛，完全没有自杀的倾向。”
方毅点了点头，说：“咱们出去谈。”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门，来到大街上。
杨田家门前站着不少村民，方毅和米宁两人钻到一条巷子里，见周围没人，他们才停下脚步。
“这个村子两天发生了三起命案，除了第一个受害者像是被谋杀之外，第二第三受害者都像是自杀，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不能解释的原因？”
米宁怪异地看着方毅，笑了笑说：“拜托，你不会是要拿出你那套超自然理论了吧？”米宁想起了她看到的有关方毅的超自然说法。方毅老是台上台下提超自然理论，以至于管组织的人把他的这种行为写到了他的档案里。
方毅严肃地看着米宁，说：“你先别急着否定我，福尔摩斯说过，当排除了所有那些不可能的因素，那么剩下的，不管有多么离奇，那一定就是真相。”
“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在作祟？”米宁在佩服方毅的想象力的同时，不得不想办法把方毅的思维拉回来，“超自然力只不过是目前科技无法解释的现象，随着科技的发展，一切都可以找到答案。”
“但总会有例外的。”方毅说。
“也许吧，说老实话，我怀疑受害人都是被人下了药，产生了幻觉，我们的侦查重点应该放在寻找致幻类药物上。”米宁说。
方毅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药物会在体内残留，法医会检测出来的。”
“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即使检测不出，也有可能是一种新型致幻药。”米宁对方毅说。
“那好，如果按照你说的，凶手是怎样杀人的？”
“很简单，如果凶手有致幻药的话，只要让被害人摄入药物，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我就很不解了，李海和杨田遇害的时间都是在晚上，他们之前都在家中休息，谁会给他们下药？”方毅挑着米宁分析中的漏洞。
“也许凶手是在他们回家之前就已经下了药。高明的医生就可以准确控制药物起作用的时间，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李海的日记中他写到他被人监视，他的叔叔不也说他昨晚的精神很不好吗？说不定他那时候就已经在幻觉中了。而且，杨田是被噩梦吓醒的，也许噩梦就是幻觉的一部分。”米宁分析说。
方毅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说：“你说的倒是一种可能，但这样的致幻药存在吗？可以让人进入长时间的幻觉？我们看到李海被害前写的日记，他的日记内容很有逻辑，条理清楚，字迹和之前的也没有任何不同。这不像是一个处于幻觉中的人能写得出来的。”
“这很好解释啊，他写日记的时候药性还没发作。这种药物还有一个可怕之处，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就中招了。”
“那我们先把侦破方向暂时放在致幻药物上，李海和杨田案并案调查，你来负责。”
“那你干什么？”
“我去调查李卫国被杀案，他的死和后两起案件不同，也许会有突破，而且李卫国一案疑点最重。”方毅举例道：“比如说凶手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把死者打晕后扔进池塘，万一死者醒过来逃跑怎么办？还有虽然现场有两串脚印，但两串脚印却显示不出他们有打斗的痕迹。”
“如果把这三件案子联系到一起，那有一个人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这个人就是村长。”米宁顺着方毅的思路往下想。
“不错，我就是想在李卫国案上寻找突破口。”方毅笑道，然后又严肃起来：“我们可以假设李卫国本来就跟村长有矛盾，村长先杀了他，然后李海去调查村长，偶然间掌握了村长的证据，村长只好又杀他灭口。但他又为什么要杀死杨田？”
“会不会因为杨田也知道了村长的秘密？”米宁猜测道。
“有这种可能，如果真像你说的是村长下药，而且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药，那村长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应该有一定的背景，我们要好好查查。”
“我没意见。”米宁说。
“那好，我们兵分两路，你到村民中去了解一下有没有其他人有过幻觉，或者这边有人在山上种植致幻的植物，我先联系市局，查一下市场上毒品的最新状况，也查一下杨文强的背景。”方毅对米宁说。
米宁答应下来，转身就要走，她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晚上我们住哪儿？”
方毅回道：“村长不是要我们去他那里吗？”
“还住他家？”
“有什么不好？我正想和他较量一下。”
第七章：冰柜里的尸体（4）
致幻类药物基本都是毒品。它们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麦角乙二胺的毒品，俗称摇头丸，无色无味，是已知药力最强的致幻剂，极易被人体吸收，过量吸入后会产生幻视、幻听、疑神疑鬼、焦躁不安、行为失控等症状，服用者会感到十分的无助，失去对方向感距离感和时间的判断能力。这种致幻药曾经以小药丸的形式在市场上出现过，形如黑芝麻。
第二种致幻剂叫苯环利定，又称为普斯普利，是一种具有麻醉效果的致幻剂，过量服用一至两小时内，人会变得情绪不稳，兴奋躁动，失去痛感，神经麻木注意力不能集中，并产生思维障碍继而出现幻觉。曾有人因此产生进攻和自残行为。
第三种是麦司卡林，这是用生长在墨西哥北部和美国西南部干旱地区的一种仙人掌的种子、花球中提取出来的，通用名为三甲氧苯乙胺，服用后会出现幻觉，恶心，呕吐，可以导致精神模糊，迁延性精神病，严重者会出现攻击性和自杀或自残行为。
方毅打电话回局里，从缉毒大队那里得到一条信息，一个刚破获的贩毒团伙交代，由于政府对毒品查的比较严，他们正打算把制毒藏毒的窝点建立在农村。但有没有毒品流通到娄村，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确认。
方毅得知这个消息，眉头皱了起来。他又打了一个电话，让同事帮他查一下杨文强的资料。不久反馈就回来了，资料显示杨文强的文化背景很简单，现在四十五岁，只上过高中，毕业之后就回到村里务农，没有可疑或者复杂之处。方毅想了想，又想起一个人来，他让同事帮他查一下一个新被分配到娄村当村官的朱广明。资料回来，方毅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朱广明是国内一所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大学学的就是化学专业。
杨文强的文化水平并不高，如果他要完成这么复杂的杀人计划，他肯定有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朱广明。主意打定，方毅决定先从朱广明那里下手查起。朱广明在村里的职务是村长助理，几个月前才来到娄村，一直住在村委给他安排的宿舍里。他的宿舍位于村子的西北角，方毅一边问村民一边找过去。越往西北方向走，街两旁的人家就越少。到了朱广明家附近，那边全是大片大片的花生地，朱广明住的地方是原来的村委会，孤零零的，旁边只有一户老房子。那条不到两米宽的水泥路是他家通往外面的唯一道路，而且下了水泥路还要走几十米土路才到他宿舍。朱广明家屋后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就是一个变电站，数不清的高压输电线在输电塔上向不同方向延伸出去，电流流过高压线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朱广明家的门紧锁着，人不在家。方毅转过身，看着随风起伏的花生地，渐渐出神，直到有人走到他身后他才回过神。
“方警官？你怎么在这儿？”朱广明看到方毅有些惊讶。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方毅盯着朱广明。
朱广明说着掏出钥匙打开门，招呼方毅，“先进来吧，进屋说，屋子有点乱……”
方毅一怔，略微犹豫了一下，大步跟了进去。
朱广明的宿舍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一进门是客厅，有电视和沙发，玻璃茶几上，放着电视遥控器和一套紫砂壶具。隔壁就是朱广明的卧室，里边有床和书桌等家具。
朱广明让方毅先在沙发上坐，他随即拿起紫砂壶泡起茶叶来。忙活了一会儿，朱广明才将一杯茶递到方毅面前。
“这是我去南方的同学带给我的茶叶，味道还不错。”看方毅没有动杯子的意思，朱广明有些拘束。他犹豫了一下问，“方警官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也没有什么，与案件有关的几个细节，我想找你确认一下。”方毅说。
“呵呵，你算是问对人了，虽然我才来这个村子时间不长，但村里的人和事我都清楚。”朱广明喝了口茶，看向方毅，等待着方毅的问询。
“我听说你在大学学的是化学吧，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怎么想到到这么一个小村里当村官呢？”方毅端起茶杯，犹豫着到底喝还是不喝。
朱广明苦笑了一声：“现在大学毕业生那么多，就业机会又那么少，村官收入稳定，以后还可以考公务员。比在工厂里搞食物添加剂好多了。”
“你知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用致幻类的毒品？”方毅的眼睛注意着朱广明的表情变化。
“毒品？”朱广明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听说过。
“村民中有没有人种这类的植物？比如罂粟？”
“罂粟？这个没有，种植罂粟是违法的。”朱广明很镇定地说，“方警官，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麦角乙二胺这种化学物质你听说过吗？”方毅面无表情地继续发问。
“这个，听…过，这是摇头丸的主要成分。”朱广明知道方毅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问题的，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
方毅皱着眉又问：“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市里，或者有没有见到陌生人在村里出入？”
朱广明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没有……啊，除了你们。”
方毅放下茶杯，心想不能逼他太急，于是转换话题道：“听说最近村里在卖地，因为这事还闹出很多不愉快，这件事你知道吗？”
朱广明微微一愣：“知道啊，这跟案情有关吗？”
“也许有关。你给我讲讲？”方毅说。
朱广明对这个倒是十分熟悉：“是这样的，就是村西边的电厂要扩建，要占村里很多地。要说闹得不愉快，也就是李卫国和村里闹过几次，嫌村里给他家分的钱少。前几天我都被这事儿折腾得头疼，现在他死了，我反而觉得良心怪不安的。”朱广明有些尴尬地说。
方毅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米宁打来的，他先没有接电话，而是转头对朱广明说：“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最近几天没有事情你不要出远门。”说完，不等朱广明答话，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方毅接通电话，问：“怎么了？有发现吗？”
“没有，我刚走访了村里二十几户老人，然后又去山上调查了一下，村子里倒是有户人家种了三颗罂粟，说是允许的，他是卖给做火锅大料的生产商的。没有发现其他能制作毒品的原料。我建议让法医尽快对受害人的血液做检查，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致幻药的成分。”
“没问题，我跟法医讲的。”方毅朝着话筒说。
“方毅，刚才在走访的时候，我还听村子里的老人说，村里最近怪事很多，几天前李卫国的妹妹李兰突然发疯了，你觉得这会跟命案有关吗？”米宁在电话里问。
“你提醒我了，这件事情在李海的日记里有记录，这样吧，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去看看李兰吧。”方毅说。
“行，我们在杨田家门口的小路碰头。”米宁说。
方毅和米宁在杨田的家门口见了面，正好刑警们也结束了勘察工作，要返回市里。方毅把自己收集的证据交给秦法医，又提醒他回去马上对死者的血液做检验。等同事们都坐车走远了，他和米宁直奔李兰家。
找到李兰家里，两人推开院门，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房子里只有靠左边房间有灯亮着，昏黄地灯光透过窗子，更衬托出院子的幽暗。
“有人在吗？”米宁推开屋门，轻声问。
朱广明从屋子里走出来，“两位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方毅看到朱广明有些意外，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朱广明很自然的说：“我也是刚过来没一会儿，李兰在家没人照顾，我只好先照看着。”
米宁皱了皱眉头：“杨村长不是说会找人来照顾她吗？”
朱广明叹了口气说：“找是找了，不过笨手笨脚的，我教了一天也没能教会，村里人笨手笨脚的，现在她回家吃饭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哥哥死的这两天都是你照顾她的？想不到你还懂护理。”方毅说。
“我自己也是在网上学的。不过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个女植物人实在是不方便。”朱广明抱怨道。
米宁走到李兰身前，仔细打量起这个眉目清秀的姑娘，看着看着，她不禁有些心酸。她轻轻捋了捋李兰鬓角的头发，拿起床边盆子里的毛巾，拧了拧帮她擦了擦脸。
突然，李兰的眼皮动了一下，米宁凝神细看，李兰的眼睛猛地睁开，暗蓝色的眼球，闪着幽幽蓝光，像是两团火焰。眼球的中心，一滴鲜红色如血一般醒目，米宁盯着那片血红，试图将眼睛挪开，却怎么也办不到。
“米宁，你怎么了？”方毅看米宁盯着李兰发愣，很是奇怪，走过去拿手在米宁的眼前晃了晃。
“啊。”米宁急忙转过头去，揉了揉眼睛，转头再看，却发现李兰好好的闭着眼睛，“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致幻类药物基本都是毒品。它们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麦角乙二胺的毒品，俗称摇头丸，无色无味，是已知药力最强的致幻剂，极易被人体吸收，过量吸入后会产生幻视、幻听、疑神疑鬼、焦躁不安、行为失控等症状，服用者会感到十分的无助，失去对方向感距离感和时间的判断能力。这种致幻药曾经以小药丸的形式在市场上出现过，形如黑芝麻。
第二种致幻剂叫苯环利定，又称为普斯普利，是一种具有麻醉效果的致幻剂，过量服用一至两小时内，人会变得情绪不稳，兴奋躁动，失去痛感，神经麻木注意力不能集中，并产生思维障碍继而出现幻觉。曾有人因此产生进攻和自残行为。
第三种是麦司卡林，这是用生长在墨西哥北部和美国西南部干旱地区的一种仙人掌的种子、花球中提取出来的，通用名为三甲氧苯乙胺，服用后会出现幻觉，恶心，呕吐，可以导致精神模糊，迁延性精神病，严重者会出现攻击性和自杀或自残行为。
方毅打电话回局里，从缉毒大队那里得到一条信息，一个刚破获的贩毒团伙交代，由于政府对毒品查的比较严，他们正打算把制毒藏毒的窝点建立在农村。但有没有毒品流通到娄村，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确认。
方毅得知这个消息，眉头皱了起来。他又打了一个电话，让同事帮他查一下杨文强的资料。不久反馈就回来了，资料显示杨文强的文化背景很简单，现在四十五岁，只上过高中，毕业之后就回到村里务农，没有可疑或者复杂之处。方毅想了想，又想起一个人来，他让同事帮他查一下一个新被分配到娄村当村官的朱广明。资料回来，方毅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朱广明是国内一所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大学学的就是化学专业。
杨文强的文化水平并不高，如果他要完成这么复杂的杀人计划，他肯定有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朱广明。主意打定，方毅决定先从朱广明那里下手查起。朱广明在村里的职务是村长助理，几个月前才来到娄村，一直住在村委给他安排的宿舍里。他的宿舍位于村子的西北角，方毅一边问村民一边找过去。越往西北方向走，街两旁的人家就越少。到了朱广明家附近，那边全是大片大片的花生地，朱广明住的地方是原来的村委会，孤零零的，旁边只有一户老房子。那条不到两米宽的水泥路是他家通往外面的唯一道路，而且下了水泥路还要走几十米土路才到他宿舍。朱广明家屋后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就是一个变电站，数不清的高压输电线在输电塔上向不同方向延伸出去，电流流过高压线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朱广明家的门紧锁着，人不在家。方毅转过身，看着随风起伏的花生地，渐渐出神，直到有人走到他身后他才回过神。
“方警官？你怎么在这儿？”朱广明看到方毅有些惊讶。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方毅盯着朱广明。
朱广明说着掏出钥匙打开门，招呼方毅，“先进来吧，进屋说，屋子有点乱……”
方毅一怔，略微犹豫了一下，大步跟了进去。
朱广明的宿舍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一进门是客厅，有电视和沙发，玻璃茶几上，放着电视遥控器和一套紫砂壶具。隔壁就是朱广明的卧室，里边有床和书桌等家具。
朱广明让方毅先在沙发上坐，他随即拿起紫砂壶泡起茶叶来。忙活了一会儿，朱广明才将一杯茶递到方毅面前。
“这是我去南方的同学带给我的茶叶，味道还不错。”看方毅没有动杯子的意思，朱广明有些拘束。他犹豫了一下问，“方警官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也没有什么，与案件有关的几个细节，我想找你确认一下。”方毅说。
“呵呵，你算是问对人了，虽然我才来这个村子时间不长，但村里的人和事我都清楚。”朱广明喝了口茶，看向方毅，等待着方毅的问询。
“我听说你在大学学的是化学吧，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怎么想到到这么一个小村里当村官呢？”方毅端起茶杯，犹豫着到底喝还是不喝。
朱广明苦笑了一声：“现在大学毕业生那么多，就业机会又那么少，村官收入稳定，以后还可以考公务员。比在工厂里搞食物添加剂好多了。”
“你知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用致幻类的毒品？”方毅的眼睛注意着朱广明的表情变化。
“毒品？”朱广明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听说过。
“村民中有没有人种这类的植物？比如罂粟？”
“罂粟？这个没有，种植罂粟是违法的。”朱广明很镇定地说，“方警官，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麦角乙二胺这种化学物质你听说过吗？”方毅面无表情地继续发问。
“这个，听…过，这是摇头丸的主要成分。”朱广明知道方毅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问题的，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
方毅皱着眉又问：“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市里，或者有没有见到陌生人在村里出入？”
朱广明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没有……啊，除了你们。”
方毅放下茶杯，心想不能逼他太急，于是转换话题道：“听说最近村里在卖地，因为这事还闹出很多不愉快，这件事你知道吗？”
朱广明微微一愣：“知道啊，这跟案情有关吗？”
“也许有关。你给我讲讲？”方毅说。
朱广明对这个倒是十分熟悉：“是这样的，就是村西边的电厂要扩建，要占村里很多地。要说闹得不愉快，也就是李卫国和村里闹过几次，嫌村里给他家分的钱少。前几天我都被这事儿折腾得头疼，现在他死了，我反而觉得良心怪不安的。”朱广明有些尴尬地说。
方毅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米宁打来的，他先没有接电话，而是转头对朱广明说：“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最近几天没有事情你不要出远门。”说完，不等朱广明答话，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方毅接通电话，问：“怎么了？有发现吗？”
“没有，我刚走访了村里二十几户老人，然后又去山上调查了一下，村子里倒是有户人家种了三颗罂粟，说是允许的，他是卖给做火锅大料的生产商的。没有发现其他能制作毒品的原料。我建议让法医尽快对受害人的血液做检查，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致幻药的成分。”
“没问题，我跟法医讲的。”方毅朝着话筒说。
“方毅，刚才在走访的时候，我还听村子里的老人说，村里最近怪事很多，几天前李卫国的妹妹李兰突然发疯了，你觉得这会跟命案有关吗？”米宁在电话里问。
“你提醒我了，这件事情在李海的日记里有记录，这样吧，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去看看李兰吧。”方毅说。
“行，我们在杨田家门口的小路碰头。”米宁说。
方毅和米宁在杨田的家门口见了面，正好刑警们也结束了勘察工作，要返回市里。方毅把自己收集的证据交给秦法医，又提醒他回去马上对死者的血液做检验。等同事们都坐车走远了，他和米宁直奔李兰家。
找到李兰家里，两人推开院门，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房子里只有靠左边房间有灯亮着，昏黄地灯光透过窗子，更衬托出院子的幽暗。
“有人在吗？”米宁推开屋门，轻声问。
朱广明从屋子里走出来，“两位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方毅看到朱广明有些意外，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朱广明很自然的说：“我也是刚过来没一会儿，李兰在家没人照顾，我只好先照看着。”
米宁皱了皱眉头：“杨村长不是说会找人来照顾她吗？”
朱广明叹了口气说：“找是找了，不过笨手笨脚的，我教了一天也没能教会，村里人笨手笨脚的，现在她回家吃饭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哥哥死的这两天都是你照顾她的？想不到你还懂护理。”方毅说。
“我自己也是在网上学的。不过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个女植物人实在是不方便。”朱广明抱怨道。
米宁走到李兰身前，仔细打量起这个眉目清秀的姑娘，看着看着，她不禁有些心酸。她轻轻捋了捋李兰鬓角的头发，拿起床边盆子里的毛巾，拧了拧帮她擦了擦脸。
突然，李兰的眼皮动了一下，米宁凝神细看，李兰的眼睛猛地睁开，暗蓝色的眼球，闪着幽幽蓝光，像是两团火焰。眼球的中心，一滴鲜红色如血一般醒目，米宁盯着那片血红，试图将眼睛挪开，却怎么也办不到。
“米宁，你怎么了？”方毅看米宁盯着李兰发愣，很是奇怪，走过去拿手在米宁的眼前晃了晃。
“啊。”米宁急忙转过头去，揉了揉眼睛，转头再看，却发现李兰好好的闭着眼睛，“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第八章：下一个受害者（1）
傍晚时分，暑气下沉，微风吹来，给人们带来一丝凉意。经过一天的酷热煎熬之后，村口的老树下，几个老人正围坐在一起乘凉。
“你们说，咱们村里这阵子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回事啊！”说话的是村里的杨老爷子，杨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村里当过村长，为村子做过不少的事情。他今年虽然已经七十多岁，可身板儿依旧硬朗，精神矍铄。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几个老人一起纳凉聊天，谈论村子里发生的事。
“我觉得这事儿蹊跷，卫国刚死没多久李海也跟着死了，最说不清楚的还是杨田，人都钻冰柜去了……”说话的是一个跟杨老爷子年纪相仿的老头，他捋着长长的白色胡须说道。
思忖半天后，旁边一个老太太开口了：“你们说，是不是闹鬼了啊？”
一个年纪看上去大约有六十多岁的瘦个子老人说：“不像，我看倒像是犯癔症了。”
杨老爷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怎么可能，我们村好久没见过犯癔症的了，再说犯癔症怎么可能这么多人一起犯。”
“我觉得是鬼缠身了，要不怎么就都死了啊。”老太太语气一变，神秘地往四周看了看，又小声道，“这几个人死的都很古怪啊，是不是前几年在池塘淹死的那个女人闹的？”
其他人闻言都不禁面露惊恐之色，他们相互看各自的脸色，半响，捋胡须的老人用征求的语气问：“老杨啊，要不咱们请个大仙来看看？”
老太太连连点头：“是得找个高人镇着，要不指不准还会出什么事。”
杨老爷子想了想，说：“我听说北马村有个半仙，我找人明天请他过来。”
大家都表示赞同这个办法，这种事情总是宜早不宜迟的。
几个人商议至此，天已经擦黑了，一阵风吹过，他们头顶上的树叶哗啦啦作响。几位老人不知为何感觉脊背有些发凉。“时间不早了，最近村子里不干净，我看大伙儿早点回去吧！”瘦个子老人说。
大家想到最近村子里闹鬼，也不敢在外面呆得太晚，收拾好小马扎便都早早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方毅和米宁早早起床，大大方方地吃了黄秀英给他们准备的早饭。村长搬出一本有三指厚的精装村志给方毅和米宁看：“这上面记载了娄村过去一百多年来发生的大事。我们也会把最近的事写进去的。”
一般凶手杀人，动机不外乎三种，图财、情杀和仇杀，从三名受害者相互之间的关系来看，图财和情杀的可能性非常小，那么只剩下仇杀。因此，方毅想从娄村以前发生的事情上面找线索，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杨文强在一旁帮助方毅，如果方毅有什么问题，刚好可以问他。
正在这时，朱广明跑到村长家里，他看到方毅和米宁先愣了一下，本来要说话现在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杨文强看朱广明，说：“有什么事情直说，两位警察同志不是外人。”
朱广明这才说：“是这样的，村里的几位老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跳大神的半仙，说是村子里有水鬼害人，非要让大仙当众施法赶走水鬼，你看我们管不管？”
杨文强闻言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方毅，想到一时还抽不开身，就说：“这样吧，你先去看着点，我马上就到。”
“行，我这就过去！”朱广明说完，就离开了村长家。
朱广明气喘吁吁地跑到池塘边，大槐树底下已经聚集了很多来看热闹的村民。朱广明挤到人群前，只见在槐树底下，几个村民正在试验刚搭建的一个木台是否稳固，一个脸型削瘦、长发挽成髻、身穿宽大青袍的黑胡子老头抱着桃木剑站在一旁，一阵微风吹过，他的八字胡微微发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台子搭好了，搭木台的村民也退回到了人群里。半仙拿起一张黄色的纸符走上木台，说了很长一段不知什么话，然后把那张纸符钉在了大槐树上，口中喃喃：“妖魔鬼怪快现形，有本仙在此，看你还怎么害人……”
随即，他又拿起另外一张纸符，插在了桃木剑顶端，嘴里又念起听不清是什么的咒语。这时半仙看了下四周，一手摇晃着铃铛，一手持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地在台上绕着圈，他挥起宽大的袍子，手在在空中抓来抓去：“妖魔鬼怪休想跑！本仙送你去阴曹！”
气氛紧张起来，村民都不说话，他们屏住呼吸盯着半仙驱鬼。
半仙在台上转了几圈，他面向池塘的方向，停下脚步，闭上双眼，手中的桃木剑猛地朝着池塘方向刺去，桃木剑上的黄纸迎风飘动。
半仙双眼怒睁，盯着桃木剑大喊道：“啊，害人的恶鬼，我要把你烧死！”半仙摇晃着铃铛回到木台中间，台子上放着两只小瓷盘，半仙边念着咒语边将手中的纸符撕碎，把碎片分别放在两个小瓷盘中。接着，他拿起一只瓷盘，口中大喊：“让我超度你吧，赶快去投胎，来世做个好人！”
“蹭”地一下，小瓷盘中的纸燃烧起来。人群中传来唏嘘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只有朱广明觉得好笑。
半仙拿起另外一只小瓷盘，往里面倒了几滴酒，然后将酒瓶中的酒泼到槐树上的纸符上，等到纸符全都湿了，他又开始大喊起来：“李卫国、李海和杨田，你们的亡灵安息吧……”
话音刚落，半仙手中的小瓷盘着了起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瓷盘中的火焰，紧接着，钉在槐树上的纸符也燃烧起来，随着“啪”地一声，半仙将手中的小瓷盘摔在地上。半仙继续摇晃铃铛，绕着空地转了一圈，口中喊着：“鬼啊，你等着吧，到竹筐能盛水时，你再回来……”
傍晚时分，暑气下沉，微风吹来，给人们带来一丝凉意。经过一天的酷热煎熬之后，村口的老树下，几个老人正围坐在一起乘凉。
“你们说，咱们村里这阵子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回事啊！”说话的是村里的杨老爷子，杨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村里当过村长，为村子做过不少的事情。他今年虽然已经七十多岁，可身板儿依旧硬朗，精神矍铄。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几个老人一起纳凉聊天，谈论村子里发生的事。
“我觉得这事儿蹊跷，卫国刚死没多久李海也跟着死了，最说不清楚的还是杨田，人都钻冰柜去了……”说话的是一个跟杨老爷子年纪相仿的老头，他捋着长长的白色胡须说道。
思忖半天后，旁边一个老太太开口了：“你们说，是不是闹鬼了啊？”
一个年纪看上去大约有六十多岁的瘦个子老人说：“不像，我看倒像是犯癔症了。”
杨老爷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怎么可能，我们村好久没见过犯癔症的了，再说犯癔症怎么可能这么多人一起犯。”
“我觉得是鬼缠身了，要不怎么就都死了啊。”老太太语气一变，神秘地往四周看了看，又小声道，“这几个人死的都很古怪啊，是不是前几年在池塘淹死的那个女人闹的？”
其他人闻言都不禁面露惊恐之色，他们相互看各自的脸色，半响，捋胡须的老人用征求的语气问：“老杨啊，要不咱们请个大仙来看看？”
老太太连连点头：“是得找个高人镇着，要不指不准还会出什么事。”
杨老爷子想了想，说：“我听说北马村有个半仙，我找人明天请他过来。”
大家都表示赞同这个办法，这种事情总是宜早不宜迟的。
几个人商议至此，天已经擦黑了，一阵风吹过，他们头顶上的树叶哗啦啦作响。几位老人不知为何感觉脊背有些发凉。“时间不早了，最近村子里不干净，我看大伙儿早点回去吧！”瘦个子老人说。
大家想到最近村子里闹鬼，也不敢在外面呆得太晚，收拾好小马扎便都早早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方毅和米宁早早起床，大大方方地吃了黄秀英给他们准备的早饭。村长搬出一本有三指厚的精装村志给方毅和米宁看：“这上面记载了娄村过去一百多年来发生的大事。我们也会把最近的事写进去的。”
一般凶手杀人，动机不外乎三种，图财、情杀和仇杀，从三名受害者相互之间的关系来看，图财和情杀的可能性非常小，那么只剩下仇杀。因此，方毅想从娄村以前发生的事情上面找线索，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杨文强在一旁帮助方毅，如果方毅有什么问题，刚好可以问他。
正在这时，朱广明跑到村长家里，他看到方毅和米宁先愣了一下，本来要说话现在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杨文强看朱广明，说：“有什么事情直说，两位警察同志不是外人。”
朱广明这才说：“是这样的，村里的几位老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跳大神的半仙，说是村子里有水鬼害人，非要让大仙当众施法赶走水鬼，你看我们管不管？”
杨文强闻言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方毅，想到一时还抽不开身，就说：“这样吧，你先去看着点，我马上就到。”
“行，我这就过去！”朱广明说完，就离开了村长家。
朱广明气喘吁吁地跑到池塘边，大槐树底下已经聚集了很多来看热闹的村民。朱广明挤到人群前，只见在槐树底下，几个村民正在试验刚搭建的一个木台是否稳固，一个脸型削瘦、长发挽成髻、身穿宽大青袍的黑胡子老头抱着桃木剑站在一旁，一阵微风吹过，他的八字胡微微发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台子搭好了，搭木台的村民也退回到了人群里。半仙拿起一张黄色的纸符走上木台，说了很长一段不知什么话，然后把那张纸符钉在了大槐树上，口中喃喃：“妖魔鬼怪快现形，有本仙在此，看你还怎么害人……”
随即，他又拿起另外一张纸符，插在了桃木剑顶端，嘴里又念起听不清是什么的咒语。这时半仙看了下四周，一手摇晃着铃铛，一手持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地在台上绕着圈，他挥起宽大的袍子，手在在空中抓来抓去：“妖魔鬼怪休想跑！本仙送你去阴曹！”
气氛紧张起来，村民都不说话，他们屏住呼吸盯着半仙驱鬼。
半仙在台上转了几圈，他面向池塘的方向，停下脚步，闭上双眼，手中的桃木剑猛地朝着池塘方向刺去，桃木剑上的黄纸迎风飘动。
半仙双眼怒睁，盯着桃木剑大喊道：“啊，害人的恶鬼，我要把你烧死！”半仙摇晃着铃铛回到木台中间，台子上放着两只小瓷盘，半仙边念着咒语边将手中的纸符撕碎，把碎片分别放在两个小瓷盘中。接着，他拿起一只瓷盘，口中大喊：“让我超度你吧，赶快去投胎，来世做个好人！”
“蹭”地一下，小瓷盘中的纸燃烧起来。人群中传来唏嘘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只有朱广明觉得好笑。
半仙拿起另外一只小瓷盘，往里面倒了几滴酒，然后将酒瓶中的酒泼到槐树上的纸符上，等到纸符全都湿了，他又开始大喊起来：“李卫国、李海和杨田，你们的亡灵安息吧……”
话音刚落，半仙手中的小瓷盘着了起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瓷盘中的火焰，紧接着，钉在槐树上的纸符也燃烧起来，随着“啪”地一声，半仙将手中的小瓷盘摔在地上。半仙继续摇晃铃铛，绕着空地转了一圈，口中喊着：“鬼啊，你等着吧，到竹筐能盛水时，你再回来……”
这时杨文强匆匆赶了过来，方毅和米宁跟在他身后。杨文强一看这个架势，尴尬地对方毅说：“方警官，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看看。”说完，他就挤进人群。好不容易找到朱广明，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拉了一把看得津津有味的朱广明：“我不是让你看着点吗？你怎么能让村民参加这种封建迷信活动？”
朱广明赶忙解释说：“村长，您别着急。村民太迷信这个半仙了，等会我给你当众揭穿他。”
杨文强瞪了朱广明一眼：“你能揭穿他？”
朱广明点点头：“村长，别忘了我可是学化学的，他做得这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驱鬼仪式完成，村民们，特别是年长的村民们窃窃私语，又有些觉得如释重负。
半仙在台上又摇晃起手中的铃铛，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等人群安静下来，他挥舞了一下宽大的袍子，对村民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害人的鬼已经被本仙烧死，本仙保证，此鬼再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有围观的村民鼓起掌来，杨文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等掌声停下，半仙扫视了一下四周，慢吞吞地从袍子的袖子里拿出一个朱红色的葫芦，对众人说道：“各位，本仙今天做的一切，不为其他，只是想铲除厉鬼，保一方平安。厉鬼虽除，但是难免有其他鬼怪作怪。在这里，小仙有平安丸。平安丸，吃过之后百邪不侵。每人一颗，冷水服下，定会保佑一家平安。”
听到这话，人群再次沸腾起来，有村民跃跃欲试想要半仙的平安丸。半仙继续说：“平安丸皆为本仙辛苦炼制，如果有人想要，可适当给本仙一点香资，多少无所谓，诚心最重要。”
这时朱广明耐不住了，他几步走上前，一跃跳到木台上。半仙见有人上来，脸上露出笑容，随即正色道：“这位施主，你要几颗？”
朱广明没有理会他，站在半仙旁边，对村民喊道：“大家安静，听我说！”
村民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朱广明身上。
朱广明清了清嗓子：“各位听我说，村子里最近是死了三个人，但根本就不是闹鬼，而是另有原因。警察已经在调查这件事，请各位不要迷信，不要听骗子的话，不要上当受骗。”
半仙一听，脸色大变，呵斥道：“你这位施主休要血口喷人，大家亲眼所见，本仙刚刚超度了冤魂。”
杨老爷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对朱广明说：“小朱啊，我们知道你们年轻人怀疑一切，可我们村里不明不白死了这么多人你也看到了！我们把半仙请来，又把鬼除了去，大家也就安心了。你就不用多管了吧。”
朱广明礼貌地说道：“杨大爷，您相信我，村里没有闹鬼，这个半仙是骗子。”
“你说我是骗子，你有证据吗？”半仙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
朱广明就等半仙这句话，他转身看着半仙：“证据当然有，就是你用来施法的这些东西！”说着，朱广明从木台上拿起小瓷盘，说：“你所谓的施法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你在小瓷盘的一边滴了几滴硫酸，另一边放一些氯酸钾。当你把纸屑放在中间，摇动之后，硫酸与氯酸钾相遇就发生化学反应从而燃烧起火，把纸屑引燃。这就是证据！”
周围的村民根本不知道朱广明在说什么，一脸迷茫地看着站在木台上的两人，有人还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说话间，朱广明从旁边拿过一张画符，分别倒上两种液体，将纸片放在小瓷盘中间，轻轻摇晃了两下，纸片燃烧起来。
底下的群众一下子激动起来，有人小声说：“刚才鬼不是死了吗，现在这个是什么？”
半仙见自己的诡计被拆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起来好不尴尬。朱广明对着半仙微微一笑：“至于第二次纸片是怎么燃烧起来的，还用我说吗？”
半仙没有说话，眼睛紧张地往四周瞟着。
朱广明会心一笑，走到桌子边拿起那个只剩下一丁点儿酒的酒瓶，问：“这真的是酒？”
半仙心虚地看了一眼朱广明，反问道：“瓶子上写着呢，这还有假？”
“那你敢喝一口吗？”朱广明递上酒瓶问道。
半仙后退几步，道：“修仙之人忌酒。”
朱广明笑道：“我看你这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吧，你当然不敢喝了，因为这里面不是酒！”
“啊？不是酒！”底下有村民惊呼。
朱广明拿起酒瓶，给村民解释道：“大家听我说，这里面根本就不是酒，而是溶在一种叫做二硫化碳溶液里的黄磷，等把它滴在小瓷盘里的吸墨纸里，二氧化硫挥发到空气中，黄磷被氧化就着火了。”
朱广明边说边演示了一遍，人群中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杨文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小朱是大学生，学过这些东西，大家要相信，村子里死人的事不是闹鬼，要是没事就回家吧！”
“这个骗子，冒充大仙，差点还骗了我们的钱，要不要揍他一顿？”有村民嚷道。
大家起哄地笑了起来。
朱广明扭头一看，半仙已经悄悄从一侧灰溜溜地走了，连道具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带走。
村民相互议论着散开了，有几个感兴趣的村民把半仙留下的道具一并拿走了。
朱广明从台上下来，看到方毅和米宁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有些尴尬。他跟着杨文强走到两人身边，说：“让两位警官见笑了。”
米宁笑着说：“我和方毅都大开眼界呢。”
朱广明挠挠头，说：“都是雕虫小技，好不容易专业对口一次。”
第九章：下一个受害者（2）
方毅一直没有说话，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时他说：“米宁，我想到一个问题。”
米宁转过头，问：“什么问题？”
方毅说：“人为什么会相信迷信呢？会不会是心理作用？当大家看到瓷盘中的纸片燃烧起来，他们暗示自己有鬼存在，结果他们就相信半仙的话了？”
米宁没有听懂方毅的话，说：“你是什么意思？”
方毅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说：“我的意思是，三名受害者，有没有可能是受到了心理暗示才自杀的？比如说催眠！”
米宁立马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规模的催眠术。”
方毅问道：“三个人，应该不算是大规模吧？让被催眠者自杀，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朱广明疑惑地说：“你是说村里人的死是被谁催眠了？”他加了一句，“像外国电影里那样？”
“电影里那些都是夸张，实际上催眠没有那么厉害。虽然催眠的确可以短暂影响人的思维和行为，但如果这种思维和行为不符合当事人的意愿，其效力会很快消失的。”米宁解释道。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的。”方毅说。
“我可以做实验给你看的。”
听米宁这么说，方毅来的兴趣：“你会催眠？”方毅对两个村长的怀疑还没有消除，他想通过什么事和他们近距离接触以便进一步了解他们真实的想法，米宁的提议刚好给了他一个借口。
“我来施行催眠，你们中的一个当我的实验品。”米宁笑着说。
方毅等人回到杨文强的家里，在客厅里几个人坐下。米宁问：“谁愿意让我做试验？。”
朱广明看看杨文强，杨文强看看方毅，谁都没有说话。
米宁对方毅使了个眼色，方毅只好站出来，说：“要不先从我开始吧。”说完方毅在沙发上坐正，等待米宁给他催眠。
“按照我说的去想象……”米宁用平缓的而有些迷惑性的女声慢慢地说着，“你处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周围的一切安静平和……你觉得舒适轻松……眼睛忍不住闭起来……你的双臂在下坠……脚在发热……眼皮变得沉重，抬不起来了……你开始想睡了……开始想睡了……非常想睡了……你已入睡……你已入睡……”
杨文强和朱广明围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毅，米宁轻轻地喊了一声方毅的名字。忽然，方毅睁开眼睛，瞪着眼睛看米宁。
杨文强说：“不管用？”
朱广明赶忙解释说：“村长，您别着急。村民太迷信这个半仙了，等会我给你当众揭穿他。”
杨文强瞪了朱广明一眼：“你能揭穿他？”
朱广明点点头：“村长，别忘了我可是学化学的，他做得这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驱鬼仪式完成，村民们，特别是年长的村民们窃窃私语，又有些觉得如释重负。
半仙在台上又摇晃起手中的铃铛，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等人群安静下来，他挥舞了一下宽大的袍子，对村民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害人的鬼已经被本仙烧死，本仙保证，此鬼再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有围观的村民鼓起掌来，杨文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等掌声停下，半仙扫视了一下四周，慢吞吞地从袍子的袖子里拿出一个朱红色的葫芦，对众人说道：“各位，本仙今天做的一切，不为其他，只是想铲除厉鬼，保一方平安。厉鬼虽除，但是难免有其他鬼怪作怪。在这里，小仙有平安丸。平安丸，吃过之后百邪不侵。每人一颗，冷水服下，定会保佑一家平安。”
听到这话，人群再次沸腾起来，有村民跃跃欲试想要半仙的平安丸。半仙继续说：“平安丸皆为本仙辛苦炼制，如果有人想要，可适当给本仙一点香资，多少无所谓，诚心最重要。”
这时朱广明耐不住了，他几步走上前，一跃跳到木台上。半仙见有人上来，脸上露出笑容，随即正色道：“这位施主，你要几颗？”
朱广明没有理会他，站在半仙旁边，对村民喊道：“大家安静，听我说！”
村民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朱广明身上。
朱广明清了清嗓子：“各位听我说，村子里最近是死了三个人，但根本就不是闹鬼，而是另有原因。警察已经在调查这件事，请各位不要迷信，不要听骗子的话，不要上当受骗。”
半仙一听，脸色大变，呵斥道：“你这位施主休要血口喷人，大家亲眼所见，本仙刚刚超度了冤魂。”
杨老爷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对朱广明说：“小朱啊，我们知道你们年轻人怀疑一切，可我们村里不明不白死了这么多人你也看到了！我们把半仙请来，又把鬼除了去，大家也就安心了。你就不用多管了吧。”
朱广明礼貌地说道：“杨大爷，您相信我，村里没有闹鬼，这个半仙是骗子。”
“你说我是骗子，你有证据吗？”半仙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
朱广明就等半仙这句话，他转身看着半仙：“证据当然有，就是你用来施法的这些东西！”说着，朱广明从木台上拿起小瓷盘，说：“你所谓的施法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你在小瓷盘的一边滴了几滴硫酸，另一边放一些氯酸钾。当你把纸屑放在中间，摇动之后，硫酸与氯酸钾相遇就发生化学反应从而燃烧起火，把纸屑引燃。这就是证据！”
周围的村民根本不知道朱广明在说什么，一脸迷茫地看着站在木台上的两人，有人还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说话间，朱广明从旁边拿过一张画符，分别倒上两种液体，将纸片放在小瓷盘中间，轻轻摇晃了两下，纸片燃烧起来。
底下的群众一下子激动起来，有人小声说：“刚才鬼不是死了吗，现在这个是什么？”
半仙见自己的诡计被拆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起来好不尴尬。朱广明对着半仙微微一笑：“至于第二次纸片是怎么燃烧起来的，还用我说吗？”
半仙没有说话，眼睛紧张地往四周瞟着。
朱广明会心一笑，走到桌子边拿起那个只剩下一丁点儿酒的酒瓶，问：“这真的是酒？”
半仙心虚地看了一眼朱广明，反问道：“瓶子上写着呢，这还有假？”
“那你敢喝一口吗？”朱广明递上酒瓶问道。
半仙后退几步，道：“修仙之人忌酒。”
朱广明笑道：“我看你这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吧，你当然不敢喝了，因为这里面不是酒！”
“啊？不是酒！”底下有村民惊呼。
朱广明拿起酒瓶，给村民解释道：“大家听我说，这里面根本就不是酒，而是溶在一种叫做二硫化碳溶液里的黄磷，等把它滴在小瓷盘里的吸墨纸里，二氧化硫挥发到空气中，黄磷被氧化就着火了。”
朱广明边说边演示了一遍，人群中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杨文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小朱是大学生，学过这些东西，大家要相信，村子里死人的事不是闹鬼，要是没事就回家吧！”
“这个骗子，冒充大仙，差点还骗了我们的钱，要不要揍他一顿？”有村民嚷道。
大家起哄地笑了起来。
朱广明扭头一看，半仙已经悄悄从一侧灰溜溜地走了，连道具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带走。
村民相互议论着散开了，有几个感兴趣的村民把半仙留下的道具一并拿走了。
朱广明从台上下来，看到方毅和米宁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有些尴尬。他跟着杨文强走到两人身边，说：“让两位警官见笑了。”
米宁笑着说：“我和方毅都大开眼界呢。”
朱广明挠挠头，说：“都是雕虫小技，好不容易专业对口一次。”
第九章：下一个受害者（2）
方毅一直没有说话，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时他说：“米宁，我想到一个问题。”
米宁转过头，问：“什么问题？”
方毅说：“人为什么会相信迷信呢？会不会是心理作用？当大家看到瓷盘中的纸片燃烧起来，他们暗示自己有鬼存在，结果他们就相信半仙的话了？”
米宁没有听懂方毅的话，说：“你是什么意思？”
方毅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说：“我的意思是，三名受害者，有没有可能是受到了心理暗示才自杀的？比如说催眠！”
米宁立马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规模的催眠术。”
方毅问道：“三个人，应该不算是大规模吧？让被催眠者自杀，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朱广明疑惑地说：“你是说村里人的死是被谁催眠了？”他加了一句，“像外国电影里那样？”
“电影里那些都是夸张，实际上催眠没有那么厉害。虽然催眠的确可以短暂影响人的思维和行为，但如果这种思维和行为不符合当事人的意愿，其效力会很快消失的。”米宁解释道。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的。”方毅说。
“我可以做实验给你看的。”
听米宁这么说，方毅来的兴趣：“你会催眠？”方毅对两个村长的怀疑还没有消除，他想通过什么事和他们近距离接触以便进一步了解他们真实的想法，米宁的提议刚好给了他一个借口。
“我来施行催眠，你们中的一个当我的实验品。”米宁笑着说。
方毅等人回到杨文强的家里，在客厅里几个人坐下。米宁问：“谁愿意让我做试验？。”
朱广明看看杨文强，杨文强看看方毅，谁都没有说话。
米宁对方毅使了个眼色，方毅只好站出来，说：“要不先从我开始吧。”说完方毅在沙发上坐正，等待米宁给他催眠。
“按照我说的去想象……”米宁用平缓的而有些迷惑性的女声慢慢地说着，“你处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周围的一切安静平和……你觉得舒适轻松……眼睛忍不住闭起来……你的双臂在下坠……脚在发热……眼皮变得沉重，抬不起来了……你开始想睡了……开始想睡了……非常想睡了……你已入睡……你已入睡……”
杨文强和朱广明围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毅，米宁轻轻地喊了一声方毅的名字。忽然，方毅睁开眼睛，瞪着眼睛看米宁。
杨文强说：“不管用？”
米宁解释说：“不是我的催眠不管用，而是方毅根本没配合我的催眠，你心里肯定在抗拒我对你进行催眠，是不是这样。”
方毅无奈的笑了笑，说：“是的，我怕被你催眠了出丑。”
朱广明看的心痒痒的，他对米宁说：“米警官，不如你在我身上试试，我保证不抗拒。”
米宁点头，让朱广明坐好，按照给方毅催眠的方法，在朱广明身上又试了一遍。米宁轻轻喊了一声朱广明的名字，发现他真的睡着了。米宁对杨文强说：“杨村长，我需要一片洋葱或者辣椒，家里有吗？”
杨文强疑惑地看了米宁一眼，去了厨房。
米宁见杨文强去了厨房，看了方毅一眼，方毅朝他点点头。
“朱广明，现在你回想一下，李海和杨田死的那个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米宁轻声问道。
“我在家里睡觉。”朱广明迷迷糊糊地答道，声音很细小。
“你知道村长当时在干什么吗？”米宁继续问。
“不知道。”朱广明回答。
米宁还想再问，杨文强从厨房回来了，米宁赶紧停下。杨文强走过来，把一瓣洋葱递给米宁。米宁对朱广明继续说：“朱广明，现在我手里有一块饼干，你要不要尝尝？”
朱广明伸出手，米宁把洋葱放到他的手心。只见他慢慢地把洋葱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突然间，他睁开眼睛，大声叫着：“哇，好辣！”朱广明看着手中多出的洋葱，感到莫名其妙。
米宁笑道：“看到了吧，催眠不可能操纵一个人的，尤其当催眠师要求被催眠者做出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的时候，催眠就会立刻中断。如果死者被催眠，一旦感觉到疼痛感，催眠就会被立即中断，除非……”
“除非什么？”杨文强马上接口问。
“除非死者的动作一下就导致了死亡，比如跳楼。”
“溺水呢？”朱广明盯着米宁的眼睛问。
“除非当事人不会游泳。如果当事人会游泳，他落水的时候便会醒过来的。”
通过给朱广明催眠，并没有获得任何线索，这让方毅和米宁有些失望。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侦破方向，他们之前一直对杨文强有怀疑，但是通过跟杨文强的接触，发现他虽然有嫌疑，但却没有丝毫证据能证实任何疑点。
方毅和米宁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村子里继续走访，主要对三名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摸排。法医的报告也发到了方毅手机的的电子邮箱里。检验显示，三名死者的血液中均没有任何致幻剂的成分。
晚上，两人又回到杨文强家里。一点进展也没有，加上在外面走了一天，两人都感到很累，讨论了一小会儿，各自回房休息了。
米宁不习惯身下的硬板床，而且，风扇远不如空调舒服，直到十一点多，米宁还是睡不着。她脑子中满是李海和杨田死亡时的情景，各种线索在她脑海中盘旋，但是却没有一条是清晰明确的，她甚至觉得其中有些线索是自相矛盾的。
米宁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农村的夜晚跟城市里相差很大，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城里到处是的灯光。这里只有天空上弯弯的月牙散发着惨淡的银光，仿佛一只闭着的眼睛。
又是眼睛，米宁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受到了案子的影响。李海日记中就提到一只眼睛，可那是什么意思呢？她想到明天的工作，转身又回到床上。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窗边，隔着玻璃，她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睁直直地盯着自己。
一瞬间，米宁头皮一阵发麻，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她定睛再看，那双眼睛确确实实存在着，像幽灵一样漂浮在窗外的半空中。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双瞳似血，缠绕着一股妖异的蓝光，像漩涡一样扭曲着。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米宁对自己说，她用指甲使劲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疼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了许多。她再次朝窗户边上看的时候，果然看不到那双血红的眼睛了。米宁松了口气，难道是自己太累了？她心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夜晚的娄村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米宁心想这时因为自己对这里不熟悉的原因。她决定赶快睡觉，如果今晚休息不好，明天肯定吃不消。
可是就在她躺在床上一、二、三数着羊要入睡的时候，窗户外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啪啪”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米宁猛然转过头去。她看到窗户外面，一张惨白的人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那张脸的主人伸出右手，正在“啪啪”地，不紧不慢地拍打着米宁的窗户。
“谁！”米宁低喝一声，谨慎地走到窗户前。
借着屋内的灯光，米宁仔细打量了一下窗外的人，看脸和衣着对方应该是个女人，她脸被头发遮住大半，不过从头发的缝隙中能看到她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她的身子隐没在外面的黑夜之中，乍一看上去，就像只有一张脸庞漂浮在空中。
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米宁，嘴唇微微翕动着，仿佛要对米宁说什么。隔着一层窗户，米宁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不过从她的口型上却很容易分辨出来，女人对米宁说的是“救我”两个字。
米宁脑中蓦然间一个激灵，这个女人不正是莫名其妙成为植物人的李兰吗？米宁还专门去看过她，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又怎么趴到自己窗前，并且对自己说“救我”？米宁试图把窗户打开放李兰进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打不开锁住窗子的搭扣。
“你等一下！”米宁对窗外的李兰说。
方毅无奈的笑了笑，说：“是的，我怕被你催眠了出丑。”
朱广明看的心痒痒的，他对米宁说：“米警官，不如你在我身上试试，我保证不抗拒。”
米宁点头，让朱广明坐好，按照给方毅催眠的方法，在朱广明身上又试了一遍。米宁轻轻喊了一声朱广明的名字，发现他真的睡着了。米宁对杨文强说：“杨村长，我需要一片洋葱或者辣椒，家里有吗？”
杨文强疑惑地看了米宁一眼，去了厨房。
米宁见杨文强去了厨房，看了方毅一眼，方毅朝他点点头。
“朱广明，现在你回想一下，李海和杨田死的那个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米宁轻声问道。
“我在家里睡觉。”朱广明迷迷糊糊地答道，声音很细小。
“你知道村长当时在干什么吗？”米宁继续问。
“不知道。”朱广明回答。
米宁还想再问，杨文强从厨房回来了，米宁赶紧停下。杨文强走过来，把一瓣洋葱递给米宁。米宁对朱广明继续说：“朱广明，现在我手里有一块饼干，你要不要尝尝？”
朱广明伸出手，米宁把洋葱放到他的手心。只见他慢慢地把洋葱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突然间，他睁开眼睛，大声叫着：“哇，好辣！”朱广明看着手中多出的洋葱，感到莫名其妙。
米宁笑道：“看到了吧，催眠不可能操纵一个人的，尤其当催眠师要求被催眠者做出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的时候，催眠就会立刻中断。如果死者被催眠，一旦感觉到疼痛感，催眠就会被立即中断，除非……”
“除非什么？”杨文强马上接口问。
“除非死者的动作一下就导致了死亡，比如跳楼。”
“溺水呢？”朱广明盯着米宁的眼睛问。
“除非当事人不会游泳。如果当事人会游泳，他落水的时候便会醒过来的。”
通过给朱广明催眠，并没有获得任何线索，这让方毅和米宁有些失望。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侦破方向，他们之前一直对杨文强有怀疑，但是通过跟杨文强的接触，发现他虽然有嫌疑，但却没有丝毫证据能证实任何疑点。
方毅和米宁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村子里继续走访，主要对三名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摸排。法医的报告也发到了方毅手机的的电子邮箱里。检验显示，三名死者的血液中均没有任何致幻剂的成分。
晚上，两人又回到杨文强家里。一点进展也没有，加上在外面走了一天，两人都感到很累，讨论了一小会儿，各自回房休息了。
米宁不习惯身下的硬板床，而且，风扇远不如空调舒服，直到十一点多，米宁还是睡不着。她脑子中满是李海和杨田死亡时的情景，各种线索在她脑海中盘旋，但是却没有一条是清晰明确的，她甚至觉得其中有些线索是自相矛盾的。
米宁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农村的夜晚跟城市里相差很大，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城里到处是的灯光。这里只有天空上弯弯的月牙散发着惨淡的银光，仿佛一只闭着的眼睛。
又是眼睛，米宁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受到了案子的影响。李海日记中就提到一只眼睛，可那是什么意思呢？她想到明天的工作，转身又回到床上。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窗边，隔着玻璃，她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睁直直地盯着自己。
一瞬间，米宁头皮一阵发麻，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她定睛再看，那双眼睛确确实实存在着，像幽灵一样漂浮在窗外的半空中。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双瞳似血，缠绕着一股妖异的蓝光，像漩涡一样扭曲着。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米宁对自己说，她用指甲使劲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疼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了许多。她再次朝窗户边上看的时候，果然看不到那双血红的眼睛了。米宁松了口气，难道是自己太累了？她心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夜晚的娄村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米宁心想这时因为自己对这里不熟悉的原因。她决定赶快睡觉，如果今晚休息不好，明天肯定吃不消。
可是就在她躺在床上一、二、三数着羊要入睡的时候，窗户外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啪啪”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米宁猛然转过头去。她看到窗户外面，一张惨白的人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那张脸的主人伸出右手，正在“啪啪”地，不紧不慢地拍打着米宁的窗户。
“谁！”米宁低喝一声，谨慎地走到窗户前。
借着屋内的灯光，米宁仔细打量了一下窗外的人，看脸和衣着对方应该是个女人，她脸被头发遮住大半，不过从头发的缝隙中能看到她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她的身子隐没在外面的黑夜之中，乍一看上去，就像只有一张脸庞漂浮在空中。
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米宁，嘴唇微微翕动着，仿佛要对米宁说什么。隔着一层窗户，米宁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不过从她的口型上却很容易分辨出来，女人对米宁说的是“救我”两个字。
米宁脑中蓦然间一个激灵，这个女人不正是莫名其妙成为植物人的李兰吗？米宁还专门去看过她，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又怎么趴到自己窗前，并且对自己说“救我”？米宁试图把窗户打开放李兰进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打不开锁住窗子的搭扣。
“你等一下！”米宁对窗外的李兰说。
米宁没有多想，她打开房门就朝外走去。在她的背后，那张披头散发的人脸，依然在重复地拍打着窗户。
“李兰，你怎么来了？”米宁走出门，发现李兰已经等在门外。不过她站的很远，而且是背对着米宁。
李兰木然地转过头来，双眼无神地盯着米宁，没有说话。
米宁被李兰盯得背后发凉，她不安地道：“李兰？发生什么了？”
李兰没有回答米宁，就在米宁想要走过去的时候，李兰忽然诡异地对着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花花的牙齿。这把米宁吓了一跳。李兰随即转头朝外面跑去。等米宁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兰的身影犹如一个黑色的幽灵，眨眼间就跑到了院子的大门处，米宁大叫一声：“李兰！你不要跑啊！”
米宁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成为植物人的李兰怎么会突然康复？为什么要隔着窗户对她喊“救我”两个字？为什么见到了自己却又跑开？她是要把自己引到什么地方去？哪里是不是有着所有这些杀人凶案的秘密？数不清的问题在米宁的脑海中盘旋，但是她脚下不敢松懈，她紧紧地跟着李兰追了出去。
第十章：下一个受害者（3）
惨淡的月光透过重重树影照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树木被夜风吹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米宁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急追，伸到路边的树枝和爬到路上草的根茎不时在她的小腿上划过。她看到李兰的身影在前面飘飘荡荡，却总是追不上。
米宁又大喊了几声，但是李兰好像完全听不到似的，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米宁心中着急，加快了脚步。
可是随着米宁加快了脚步，前面的李兰的速度也在加快，不管米宁怎么努力，也无法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后，米宁累得气喘吁吁，体力开始不支，她逐渐放慢了脚步。奇怪的是，前面的李兰也逐渐慢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黑漆漆的，连月光都隐藏去了云层后面。米宁看看四周，她竟然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她心中的疑惑更重，李兰躲着不肯见自己？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兰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
前面是一栋黑黝黝的楼房，孤零零地伫立在黑暗之中。在夜幕的笼罩下，它显得鬼气森森。米宁抬头看，看到月亮终于从云中钻了出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银色的月光现在竟然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
前面的李兰忽然加快了速度，朝那栋楼房跑了过去。米宁正要启步追过去，但是已经晚了，李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房内。米宁也不管李兰能不能听见，她大声喊道：“李兰！你去哪儿了？”
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米宁站在原地半晌，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朝那栋楼房跑了过去。
楼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建筑，入口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米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一步步摸索着沿楼梯往上爬去。楼房内没有任何动静，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自己轻微的脚步声。李兰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米宁猜想她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
米宁手中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她小心翼翼地往楼上摸去。她大声喊着李兰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方毅醒了。他刚才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多年的职业生涯让他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只要他想睡觉，三分钟之内必定可以进入梦乡。但是外界一有任何响动，他又能立刻从睡梦中醒来。
方毅醒来的原因是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在杨文强家借宿，他本来就不赶轻心，所以当他听到有人把院门打开的时候，他马上坐了起来，跑到窗户边向外看。但他看到的情景让他吃了一惊，淡淡的月光下，他看到米宁一个人急匆匆地出门而去。这么晚了，米宁跑出去干什么？
想到可能有杀人凶手隐藏在暗处，方毅立刻匆匆拿了床边的T恤，同时拿起放在床边的手电，他追了出去。
方毅跑出院子，米宁已经跑出了很远，他小声喊了几遍“米宁”，而米宁却没有理会他。他心中焦急，只好加快了脚步，想尽快追上米宁。
等方毅快追上米宁的时候，米宁已经跑到了村子外面。在她的面前，是一座高大的高压输电塔。夜风吹过，高压电线上发出呜呜的响声。前面的米宁在输电塔面前停顿了一下，忽然跑到输电塔前，顺着铁架朝上面爬去。
方毅大喊道：“米宁！快下来！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可是米宁却恍若未觉，依然朝着输电塔上面爬去。米宁的动作僵硬，极不灵活，随时都有掉下的可能。地上是用水泥浇筑的基座，如果她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方毅焦急万分，怎么也想不通米宁到底为什么要爬到这个电塔上去，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不上去把米宁拉下，只要稍有闪失，米宁就会摔死在这里。方毅暗骂一句，手脚并用，也爬上了输电塔。
“李兰，你怎么来了？”米宁走出门，发现李兰已经等在门外。不过她站的很远，而且是背对着米宁。
李兰木然地转过头来，双眼无神地盯着米宁，没有说话。
米宁被李兰盯得背后发凉，她不安地道：“李兰？发生什么了？”
李兰没有回答米宁，就在米宁想要走过去的时候，李兰忽然诡异地对着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花花的牙齿。这把米宁吓了一跳。李兰随即转头朝外面跑去。等米宁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兰的身影犹如一个黑色的幽灵，眨眼间就跑到了院子的大门处，米宁大叫一声：“李兰！你不要跑啊！”
米宁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成为植物人的李兰怎么会突然康复？为什么要隔着窗户对她喊“救我”两个字？为什么见到了自己却又跑开？她是要把自己引到什么地方去？哪里是不是有着所有这些杀人凶案的秘密？数不清的问题在米宁的脑海中盘旋，但是她脚下不敢松懈，她紧紧地跟着李兰追了出去。
第十章：下一个受害者（3）
惨淡的月光透过重重树影照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树木被夜风吹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米宁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急追，伸到路边的树枝和爬到路上草的根茎不时在她的小腿上划过。她看到李兰的身影在前面飘飘荡荡，却总是追不上。
米宁又大喊了几声，但是李兰好像完全听不到似的，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米宁心中着急，加快了脚步。
可是随着米宁加快了脚步，前面的李兰的速度也在加快，不管米宁怎么努力，也无法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后，米宁累得气喘吁吁，体力开始不支，她逐渐放慢了脚步。奇怪的是，前面的李兰也逐渐慢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黑漆漆的，连月光都隐藏去了云层后面。米宁看看四周，她竟然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她心中的疑惑更重，李兰躲着不肯见自己？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兰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
前面是一栋黑黝黝的楼房，孤零零地伫立在黑暗之中。在夜幕的笼罩下，它显得鬼气森森。米宁抬头看，看到月亮终于从云中钻了出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银色的月光现在竟然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
前面的李兰忽然加快了速度，朝那栋楼房跑了过去。米宁正要启步追过去，但是已经晚了，李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房内。米宁也不管李兰能不能听见，她大声喊道：“李兰！你去哪儿了？”
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米宁站在原地半晌，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朝那栋楼房跑了过去。
楼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建筑，入口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米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一步步摸索着沿楼梯往上爬去。楼房内没有任何动静，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自己轻微的脚步声。李兰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米宁猜想她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
米宁手中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她小心翼翼地往楼上摸去。她大声喊着李兰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方毅醒了。他刚才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多年的职业生涯让他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只要他想睡觉，三分钟之内必定可以进入梦乡。但是外界一有任何响动，他又能立刻从睡梦中醒来。
方毅醒来的原因是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在杨文强家借宿，他本来就不赶轻心，所以当他听到有人把院门打开的时候，他马上坐了起来，跑到窗户边向外看。但他看到的情景让他吃了一惊，淡淡的月光下，他看到米宁一个人急匆匆地出门而去。这么晚了，米宁跑出去干什么？
想到可能有杀人凶手隐藏在暗处，方毅立刻匆匆拿了床边的T恤，同时拿起放在床边的手电，他追了出去。
方毅跑出院子，米宁已经跑出了很远，他小声喊了几遍“米宁”，而米宁却没有理会他。他心中焦急，只好加快了脚步，想尽快追上米宁。
等方毅快追上米宁的时候，米宁已经跑到了村子外面。在她的面前，是一座高大的高压输电塔。夜风吹过，高压电线上发出呜呜的响声。前面的米宁在输电塔面前停顿了一下，忽然跑到输电塔前，顺着铁架朝上面爬去。
方毅大喊道：“米宁！快下来！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可是米宁却恍若未觉，依然朝着输电塔上面爬去。米宁的动作僵硬，极不灵活，随时都有掉下的可能。地上是用水泥浇筑的基座，如果她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方毅焦急万分，怎么也想不通米宁到底为什么要爬到这个电塔上去，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不上去把米宁拉下，只要稍有闪失，米宁就会摔死在这里。方毅暗骂一句，手脚并用，也爬上了输电塔。
“李兰！李兰！你在哪？”米宁在楼里焦急地呼喊着，漆黑的楼道里刮起了阵阵微风，吹在米宁的身上，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这栋楼房的楼道似乎没有尽头，米宁感觉到自己往上爬了很长时间，两边却没有任何出路。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心里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就在米宁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前面忽然闪过一个身影。米宁大喜过望，她大叫道：“李兰，是不是你？”她同时加快脚步，朝前面跑了过去。
谁知刚走两步，米宁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失重的感觉传来。她低头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这哪里是什么楼道里的楼梯？她明明是站在一座高压输电塔的架子上，而且离地面有很远的距离！米宁已经无法收回自己的右脚了，她整个身子都朝下面滑了下去。米宁尖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陡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她拽住。
“米宁！快抓住塔架！”
听到方毅那浑厚的声音，劫后余生的米宁吓出了一身冷汗。她顾不得从胳膊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慌忙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最近的一个铁架，然后将整个身子靠过去，牢牢地抱在铁架上。
方毅松开手，他脑门上渗出了一圈细密的汗珠，如果刚才自己慢了一步，米宁就完了。
“米宁！你能坚持住吗？”方毅在米宁头顶喊。
米宁浑身都是冷汗，她用双脚找到一个可以借力的横档，将身体紧紧地贴在铁架上，颤声道：“我……我没事……”她心中一阵后怕，自己不是一直追着李兰过来的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输电塔上？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两三秒钟后，方毅爬到了米宁的身边：“我们得先下去，这里太危险了！”
虽然方毅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毕竟不是谈话的时候。好在米宁虽然受到了惊吓，却没有受伤，两人一起往下慢慢爬去。
从高压线铁塔上下来，两人才彻底地松了口气。方毅活动了一下肩膀，道：“米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米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到了李兰……”
“李兰？”方毅脸色一变，“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我可能出现了幻觉。”米宁把自己经历的事情仔细地讲述了一遍，从自己发现窗外有一双眼睛，到追逐着李兰一直到这里来，到被方毅在铁塔上抓住。
方毅听米宁讲完，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他慢慢说道：“眼睛……”
“对。”米宁想起了李海和杨田，这两人都曾经提到过眼睛。
方毅沉默了好一会，说：“看来我们之前猜的不错，凶手果然是在用幻觉杀人，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幻觉的，但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凶手已经把下一个目标锁定到你身上了。”
米宁点点头，刚才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她思索了一下：“这个眼睛是个线索，我们要弄清楚这双眼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它的主人是谁。”
方毅点点头，看了看天，说：“回去再说！”
米宁也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的银色光芒下。高大的输电塔孤零零地耸立着，一点也不像她幻觉中的黑黑的楼房。
她见方毅启步往回走，急忙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方毅似乎心事重重，一句话都不说。快到村子的时候，米宁忍不住问：“方毅，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方毅一愣，虽然在夜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却的确有点不自然：“啊？没有，没有。”
米宁向前一步，拦在方毅面前，看着方毅的眼睛，道：“你肯定想到了什么，我可是心理学专家，你就不要瞒我了。”
方毅苦笑了一声，道：“还真瞒不了你。不过，我想到的事情，跟案情真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米宁无所谓地道：“说来听听，也许能启发启发我们的思路。”
方毅拗不过她，于是解释道：“我想到我的一个朋友，他曾经对我说，他曾经见过一双眼睛，跟你描述的很像。”
米宁差点跳起来，惊叫道：“怎么？还有人见过这种眼睛？他死了么？”
方毅道：“没有死。”
米宁听到这个回答，放下心来，也看到了希望，于是追问：“他是谁？”
“这个人你肯定听说过。他叫吴宇兵。”
“吴宇兵？”米宁一愣，道，“这个名字好像确实听过……你不是说那个宇航员吧？”
“是那个宇航员。”
“真的？你怎么认识他的？”米宁好奇起来。
“我跟他是校友，只是他比我早好多届。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之前他一直在空间站工作，后来不知道在太空中遭遇了什么，记忆受到了损伤，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他从空间站返回地球后，就一直在各地作报告，实际上是在休假。”
米宁追问说：“他是怎么说那个眼睛的？”
方毅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得再问他。他曾经说过这种眼睛，但当时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米宁有些失望，沉默不语地看着远处的黑暗。
“不过，我可以再问他一下。”说着，方毅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到耳朵边上。
电话才响了一声，对面便传来吴宇兵的声音：“这么晚了，大侦探还没睡？”
方毅露出笑容，道：“你熬夜的习惯还没有改？”
“呵呵。这辈子怕是改不掉了。你说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老吴，我这里发生了一件，不，是几件奇怪的案子，我一时还不定。”方毅的口气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奇怪的案子，能有多奇怪？”吴宇兵在电话那头问。
“你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你曾经看到过的那种火焰一样的眼睛吗？现在我这边也有人看到了那种眼睛，诡异的是凡是看到的人都已经死了。”方毅对这话筒说。
“什么？有这种事情？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吴宇兵在那头激动起来。
“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不过事关重大，你可不能放到你的报告里让全世界都知道。”方毅嘱咐道。
“那是当然。我等你的地址。”
挂断吴宇兵的电话，方毅松了口气，他对米宁说道：“吴宇兵明天肯定会来这里。他一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有很大的兴趣。到时候我们可以仔细问问他，当然，我还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对我们有帮助。”
两人不知不觉中回到了村长的三层小楼院子里。方毅看了看表，说：“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早点休息吧。”
方毅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要不要我……”
米宁打断方毅，说：“不用了，我自己没事。”
方毅点点头，说：“那就好。”
第十一章：宇航员朋友（1）
回到床上，米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一夜睡得特别的累，睡梦中满是那血红的眼睛，还有李兰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直到外面传来方毅的声音，米宁才在睡梦中醒过来。
米宁静静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酸痛。她看了看床边的闹钟，发现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外面和方毅对话的声音，米宁也听出来了，是大学生村官朱广明的声音。
米宁花了两分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方毅看到她，关心的问道：“米宁，感觉怎么样？”
“还行，谢谢。小朱呢？”
方毅看了看院外，说：“刚才他过来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他说村民王老二有重大嫌疑，希望我们调查一下。”
“王老二？谁是王老二？他有什么嫌疑？”米宁问。
“朱广明说他在王老二家发现了一双鞋印，跟李卫国被杀一案中留在现场的鞋印十分相似。”
米宁愣了一下：“这个村官倒是很热心啊。”
方毅看了米宁一眼：“你这是？”
“没什么，先说王老二吧。”米宁说。
“嗯。我去查一下，你今天先休息，回头我让人来接你回市局。”
“怎么了？”
方毅严肃地看着米宁，说：“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你也知道，凶手已经锁定你了，而我们却对凶手一无所知。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这不行！让我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不能走！”米宁坚决地说。
“可是你留在这里真的不好。”方毅不知道怎么劝米宁。
“我现在已经好了，不会再出现幻觉了。再说现在案子越来越复杂，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米宁态度很坚决。
方毅见米宁强硬，便不再劝说，心想回头把昨晚的事报告给上级，还是由他们来决定米宁的去留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村长家的院子，米宁突然回头说：“昨晚的事情请你不许跟上面反映。”不等方毅回答，就接着往前走去。
这栋楼房的楼道似乎没有尽头，米宁感觉到自己往上爬了很长时间，两边却没有任何出路。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心里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就在米宁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前面忽然闪过一个身影。米宁大喜过望，她大叫道：“李兰，是不是你？”她同时加快脚步，朝前面跑了过去。
谁知刚走两步，米宁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失重的感觉传来。她低头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这哪里是什么楼道里的楼梯？她明明是站在一座高压输电塔的架子上，而且离地面有很远的距离！米宁已经无法收回自己的右脚了，她整个身子都朝下面滑了下去。米宁尖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陡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她拽住。
“米宁！快抓住塔架！”
听到方毅那浑厚的声音，劫后余生的米宁吓出了一身冷汗。她顾不得从胳膊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慌忙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最近的一个铁架，然后将整个身子靠过去，牢牢地抱在铁架上。
方毅松开手，他脑门上渗出了一圈细密的汗珠，如果刚才自己慢了一步，米宁就完了。
“米宁！你能坚持住吗？”方毅在米宁头顶喊。
米宁浑身都是冷汗，她用双脚找到一个可以借力的横档，将身体紧紧地贴在铁架上，颤声道：“我……我没事……”她心中一阵后怕，自己不是一直追着李兰过来的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输电塔上？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两三秒钟后，方毅爬到了米宁的身边：“我们得先下去，这里太危险了！”
虽然方毅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毕竟不是谈话的时候。好在米宁虽然受到了惊吓，却没有受伤，两人一起往下慢慢爬去。
从高压线铁塔上下来，两人才彻底地松了口气。方毅活动了一下肩膀，道：“米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米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到了李兰……”
“李兰？”方毅脸色一变，“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我可能出现了幻觉。”米宁把自己经历的事情仔细地讲述了一遍，从自己发现窗外有一双眼睛，到追逐着李兰一直到这里来，到被方毅在铁塔上抓住。
方毅听米宁讲完，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他慢慢说道：“眼睛……”
“对。”米宁想起了李海和杨田，这两人都曾经提到过眼睛。
方毅沉默了好一会，说：“看来我们之前猜的不错，凶手果然是在用幻觉杀人，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幻觉的，但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凶手已经把下一个目标锁定到你身上了。”
米宁点点头，刚才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她思索了一下：“这个眼睛是个线索，我们要弄清楚这双眼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它的主人是谁。”
方毅点点头，看了看天，说：“回去再说！”
米宁也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的银色光芒下。高大的输电塔孤零零地耸立着，一点也不像她幻觉中的黑黑的楼房。
她见方毅启步往回走，急忙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方毅似乎心事重重，一句话都不说。快到村子的时候，米宁忍不住问：“方毅，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方毅一愣，虽然在夜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却的确有点不自然：“啊？没有，没有。”
米宁向前一步，拦在方毅面前，看着方毅的眼睛，道：“你肯定想到了什么，我可是心理学专家，你就不要瞒我了。”
方毅苦笑了一声，道：“还真瞒不了你。不过，我想到的事情，跟案情真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米宁无所谓地道：“说来听听，也许能启发启发我们的思路。”
方毅拗不过她，于是解释道：“我想到我的一个朋友，他曾经对我说，他曾经见过一双眼睛，跟你描述的很像。”
米宁差点跳起来，惊叫道：“怎么？还有人见过这种眼睛？他死了么？”
方毅道：“没有死。”
米宁听到这个回答，放下心来，也看到了希望，于是追问：“他是谁？”
“这个人你肯定听说过。他叫吴宇兵。”
“吴宇兵？”米宁一愣，道，“这个名字好像确实听过……你不是说那个宇航员吧？”
“是那个宇航员。”
“真的？你怎么认识他的？”米宁好奇起来。
“我跟他是校友，只是他比我早好多届。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之前他一直在空间站工作，后来不知道在太空中遭遇了什么，记忆受到了损伤，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他从空间站返回地球后，就一直在各地作报告，实际上是在休假。”
米宁追问说：“他是怎么说那个眼睛的？”
方毅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得再问他。他曾经说过这种眼睛，但当时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米宁有些失望，沉默不语地看着远处的黑暗。
“不过，我可以再问他一下。”说着，方毅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到耳朵边上。
电话才响了一声，对面便传来吴宇兵的声音：“这么晚了，大侦探还没睡？”
方毅露出笑容，道：“你熬夜的习惯还没有改？”
“呵呵。这辈子怕是改不掉了。你说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老吴，我这里发生了一件，不，是几件奇怪的案子，我一时还不定。”方毅的口气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奇怪的案子，能有多奇怪？”吴宇兵在电话那头问。
“你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你曾经看到过的那种火焰一样的眼睛吗？现在我这边也有人看到了那种眼睛，诡异的是凡是看到的人都已经死了。”方毅对这话筒说。
“什么？有这种事情？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吴宇兵在那头激动起来。
“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不过事关重大，你可不能放到你的报告里让全世界都知道。”方毅嘱咐道。
“那是当然。我等你的地址。”
挂断吴宇兵的电话，方毅松了口气，他对米宁说道：“吴宇兵明天肯定会来这里。他一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有很大的兴趣。到时候我们可以仔细问问他，当然，我还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对我们有帮助。”
两人不知不觉中回到了村长的三层小楼院子里。方毅看了看表，说：“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早点休息吧。”
方毅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要不要我……”
米宁打断方毅，说：“不用了，我自己没事。”
方毅点点头，说：“那就好。”
第十一章：宇航员朋友（1）
回到床上，米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一夜睡得特别的累，睡梦中满是那血红的眼睛，还有李兰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直到外面传来方毅的声音，米宁才在睡梦中醒过来。
米宁静静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酸痛。她看了看床边的闹钟，发现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外面和方毅对话的声音，米宁也听出来了，是大学生村官朱广明的声音。
米宁花了两分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方毅看到她，关心的问道：“米宁，感觉怎么样？”
“还行，谢谢。小朱呢？”
方毅看了看院外，说：“刚才他过来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他说村民王老二有重大嫌疑，希望我们调查一下。”
“王老二？谁是王老二？他有什么嫌疑？”米宁问。
“朱广明说他在王老二家发现了一双鞋印，跟李卫国被杀一案中留在现场的鞋印十分相似。”
米宁愣了一下：“这个村官倒是很热心啊。”
方毅看了米宁一眼：“你这是？”
“没什么，先说王老二吧。”米宁说。
“嗯。我去查一下，你今天先休息，回头我让人来接你回市局。”
“怎么了？”
方毅严肃地看着米宁，说：“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你也知道，凶手已经锁定你了，而我们却对凶手一无所知。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这不行！让我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不能走！”米宁坚决地说。
“可是你留在这里真的不好。”方毅不知道怎么劝米宁。
“我现在已经好了，不会再出现幻觉了。再说现在案子越来越复杂，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米宁态度很坚决。
方毅见米宁强硬，便不再劝说，心想回头把昨晚的事报告给上级，还是由他们来决定米宁的去留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村长家的院子，米宁突然回头说：“昨晚的事情请你不许跟上面反映。”不等方毅回答，就接着往前走去。
村子最近人心惶惶，早上还没有多少人在路上。他们按朱广明给的位置，一起往王老二家里赶去。
王老二真名就叫王老二，这人在娄村的名声很不好。他经常在外面参与打架斗殴，手脚也不干净，所以一直也没有成家。命案发生后，派出所赵所长曾经找过王老二，不过并没有在他身上查到什么。
等方毅和米宁找到王老二的房子，发现院门紧锁着，王老二不知去向。米宁对方毅说：“这家伙不会是逃跑了吧？”
方毅看看四周没人，从身上掏出钱包，从里边拿出两根细铁丝，轻轻地用细铁丝捅了两下门锁。“咔嗒”一声，锁就打开了。
方毅和米宁从门缝中闪了进去，又轻轻地把门关好。方毅小声对米宁说：“按朱广明所说，王老二应该有一双皮鞋，我们找找。”
两人在王老二院子里和家里转了一圈，虽然看到了三双球鞋，但是没有一双鞋底的花纹跟李卫国被杀案中遗留在现场的脚印吻合。
“没有？”方毅问米宁。
米宁摇摇头：“没有。”过了一会，她又说：“会不会朱广明说谎？”
方毅想了一下，说：“他没有说谎的理由，除非他想掩饰什么。”
米宁说：“也许他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方毅笑道：“怎么做也有点太笨了吧，这反而会引起我们注意的。”
米宁点头说：“那只有一种可能了，王老二把那双鞋藏起来了，或者他现在脚上就穿着那双鞋。”
“屋子里有被打扫过的痕迹。”方毅看着地面。
“难道他真的把鞋藏起来了？”
“不知道。我们只能等他出现了。”方毅说着往门外走去，“我们走吧。”
从王老二的家里出来，方毅把院子们重新锁好。自从接触到这几件案子以来，方毅一直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些案子的背后绝对不简单，这后面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案件侦破中千头万绪，有时候既觉得凶手好像就在自己身边，有时候却又觉得根本不存在什么凶手。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在昨天晚上他看到米宁被幻觉控制后，他更相信事情远比自己想象还要麻烦得多。
“方毅，我想请你陪我去见一个人。”米宁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方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李兰。”米宁说。
“李兰？你怎么想到要去见她？”方毅对米宁感到意外。
“我有一个假设，李兰会不会才是村子里第一个受害人，我们知道她在一周前突然发疯，这很可能与幻觉有关。有没有这种可能，李兰知道了凶手的秘密，所以凶手要第一个杀李兰灭口，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兰只是疯了，后来又成了植物人。”米宁分析说。
方毅迟疑道：“这说得通吗？如果李兰真的是第一被害人，她是怎么疯的？”
米宁说：“这很容易解释，如果我再被幻觉控制，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肯定也以为我是疯了。”
方毅想了一下，说：“这么讲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也就是说李兰被幻觉控制了，被派出所误被当做是发了疯。”
“对，就是这样。”米宁说。
“但是我们现在还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呢？”方毅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们已经见过她了。”
米宁停顿了一会儿，几秒后才说：“我想见她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经历。虽然是幻觉，但我隐约觉得那个李兰有话要对我说。”
“好吧，我们这就去。”两人说着，便向李兰家方向走去。
两人来到李兰的住处，见院门大开着，他们就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
“您是刘婶对吗？”方毅曾听杨文强说过已经找到人来照顾李兰。
“我是，你们是警察同志对不？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今天不要破案了？”刘婶热情地说。
方毅笑着对刘婶说：“刘婶，李兰现在怎么样？”
刘婶叹口气，说：“还是那样，看着就让人可怜。我刚给她擦了身子。”
方毅点点头：“刘婶，你一个人照顾李兰辛苦了。”
刘婶憨厚地笑着：“不辛苦，我白天的时候在这边，晚上就回家去睡觉，而且李兰又不会动，很好照顾的。”
“那就好。”方毅笑着说，“我们能进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刘婶说。
方毅和米宁走进屋子，来到李兰的卧室。李兰躺在床上，仍然像是睡着了一样。米宁盯着李兰的脸，脑海中一下子闪现出昨天晚上在幻觉中看到的一切，她想不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方毅总是觉得李兰的卧室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总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围绕在人的周围。这种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可当他要仔细地体会一下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就不见了，就像是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隐藏了一只毒蛇，对明处的猎物虎视眈眈，但当猎物警觉时，毒蛇又悄悄地隐去。
米宁盯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李兰，想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米宁转身对方毅说：“我们走吧。”
方毅说：“怎么了？”
米宁摇摇头说：“可能是我多疑了，我感觉不到什么。”说着，米宁就往屋子外面走去，方毅紧紧跟上。刚走了两步，米宁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头。
方毅问：“怎么了？”
米宁有些神情恍惚地说：“没事没事。”说完继续往外走。
两人跟院子里的刘婶打过招呼，就离开了李兰家。这时天空聚集了大片的乌云，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很压抑，眼看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
米宁抬头看着天，喃喃自语：“要下雨了啊。”
方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只说了几句就挂了。他对米宁说：“我们的宇航员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
临近中午，一辆拉着树苗的卡车从娄村村前的公路经过，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上身白衬衫下身休闲裤的男人。在公路旁等候多时的方毅一看到他，马上走上前去，喊道：“老吴！”
男人听到呼唤，扭头看到方毅，笑吟吟地迎上去，说：“方毅，好久不见！”
方毅也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两个男人有力地握了一下手，男人说：“怎么样，有新进展？”
方毅摇了摇头：“没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米宁，犯罪心理的研究专业，这位是宇航员吴宇兵。”
米宁伸手握住吴宇兵先伸出的手，她感到对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米宁说：“我听方毅提起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吴宇兵也说：“呵呵。都四十了，不年轻了，而且已经是前宇航员了。”
米宁一下被吴宇兵的幽默感染了：“你真会逗，怎么是前宇航员呢？”
“呵呵。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们先去村里？”吴宇兵笑着回答着，并同时像在征求方毅的意见。
“当然当然，我们进村吧。”
三人一起往村里走去，吴宇兵问米宁：“米警官，方毅在邮件里告诉我，你昨天晚上产生了幻觉，又看到了一个眼睛。究竟是怎么一种情况？”
“叫我米宁吧。”米宁说，“昨天的事，我也还没有搞明白。我是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眼睛，应该是在幻觉中看到的，然后我看到了李兰，也许是这边连环案的第一受害人。然后我就一直跟着她，最后爬上了输电塔。”米宁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方毅。
吴宇兵若有所思地问：“具体是什么样的眼睛？”
王老二真名就叫王老二，这人在娄村的名声很不好。他经常在外面参与打架斗殴，手脚也不干净，所以一直也没有成家。命案发生后，派出所赵所长曾经找过王老二，不过并没有在他身上查到什么。
等方毅和米宁找到王老二的房子，发现院门紧锁着，王老二不知去向。米宁对方毅说：“这家伙不会是逃跑了吧？”
方毅看看四周没人，从身上掏出钱包，从里边拿出两根细铁丝，轻轻地用细铁丝捅了两下门锁。“咔嗒”一声，锁就打开了。
方毅和米宁从门缝中闪了进去，又轻轻地把门关好。方毅小声对米宁说：“按朱广明所说，王老二应该有一双皮鞋，我们找找。”
两人在王老二院子里和家里转了一圈，虽然看到了三双球鞋，但是没有一双鞋底的花纹跟李卫国被杀案中遗留在现场的脚印吻合。
“没有？”方毅问米宁。
米宁摇摇头：“没有。”过了一会，她又说：“会不会朱广明说谎？”
方毅想了一下，说：“他没有说谎的理由，除非他想掩饰什么。”
米宁说：“也许他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方毅笑道：“怎么做也有点太笨了吧，这反而会引起我们注意的。”
米宁点头说：“那只有一种可能了，王老二把那双鞋藏起来了，或者他现在脚上就穿着那双鞋。”
“屋子里有被打扫过的痕迹。”方毅看着地面。
“难道他真的把鞋藏起来了？”
“不知道。我们只能等他出现了。”方毅说着往门外走去，“我们走吧。”
从王老二的家里出来，方毅把院子们重新锁好。自从接触到这几件案子以来，方毅一直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些案子的背后绝对不简单，这后面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案件侦破中千头万绪，有时候既觉得凶手好像就在自己身边，有时候却又觉得根本不存在什么凶手。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在昨天晚上他看到米宁被幻觉控制后，他更相信事情远比自己想象还要麻烦得多。
“方毅，我想请你陪我去见一个人。”米宁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方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李兰。”米宁说。
“李兰？你怎么想到要去见她？”方毅对米宁感到意外。
“我有一个假设，李兰会不会才是村子里第一个受害人，我们知道她在一周前突然发疯，这很可能与幻觉有关。有没有这种可能，李兰知道了凶手的秘密，所以凶手要第一个杀李兰灭口，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兰只是疯了，后来又成了植物人。”米宁分析说。
方毅迟疑道：“这说得通吗？如果李兰真的是第一被害人，她是怎么疯的？”
米宁说：“这很容易解释，如果我再被幻觉控制，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肯定也以为我是疯了。”
方毅想了一下，说：“这么讲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也就是说李兰被幻觉控制了，被派出所误被当做是发了疯。”
“对，就是这样。”米宁说。
“但是我们现在还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呢？”方毅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们已经见过她了。”
米宁停顿了一会儿，几秒后才说：“我想见她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经历。虽然是幻觉，但我隐约觉得那个李兰有话要对我说。”
“好吧，我们这就去。”两人说着，便向李兰家方向走去。
两人来到李兰的住处，见院门大开着，他们就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
“您是刘婶对吗？”方毅曾听杨文强说过已经找到人来照顾李兰。
“我是，你们是警察同志对不？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今天不要破案了？”刘婶热情地说。
方毅笑着对刘婶说：“刘婶，李兰现在怎么样？”
刘婶叹口气，说：“还是那样，看着就让人可怜。我刚给她擦了身子。”
方毅点点头：“刘婶，你一个人照顾李兰辛苦了。”
刘婶憨厚地笑着：“不辛苦，我白天的时候在这边，晚上就回家去睡觉，而且李兰又不会动，很好照顾的。”
“那就好。”方毅笑着说，“我们能进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刘婶说。
方毅和米宁走进屋子，来到李兰的卧室。李兰躺在床上，仍然像是睡着了一样。米宁盯着李兰的脸，脑海中一下子闪现出昨天晚上在幻觉中看到的一切，她想不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方毅总是觉得李兰的卧室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总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围绕在人的周围。这种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可当他要仔细地体会一下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就不见了，就像是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隐藏了一只毒蛇，对明处的猎物虎视眈眈，但当猎物警觉时，毒蛇又悄悄地隐去。
米宁盯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李兰，想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米宁转身对方毅说：“我们走吧。”
方毅说：“怎么了？”
米宁摇摇头说：“可能是我多疑了，我感觉不到什么。”说着，米宁就往屋子外面走去，方毅紧紧跟上。刚走了两步，米宁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头。
方毅问：“怎么了？”
米宁有些神情恍惚地说：“没事没事。”说完继续往外走。
两人跟院子里的刘婶打过招呼，就离开了李兰家。这时天空聚集了大片的乌云，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很压抑，眼看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
米宁抬头看着天，喃喃自语：“要下雨了啊。”
方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只说了几句就挂了。他对米宁说：“我们的宇航员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
临近中午，一辆拉着树苗的卡车从娄村村前的公路经过，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上身白衬衫下身休闲裤的男人。在公路旁等候多时的方毅一看到他，马上走上前去，喊道：“老吴！”
男人听到呼唤，扭头看到方毅，笑吟吟地迎上去，说：“方毅，好久不见！”
方毅也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两个男人有力地握了一下手，男人说：“怎么样，有新进展？”
方毅摇了摇头：“没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米宁，犯罪心理的研究专业，这位是宇航员吴宇兵。”
米宁伸手握住吴宇兵先伸出的手，她感到对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米宁说：“我听方毅提起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吴宇兵也说：“呵呵。都四十了，不年轻了，而且已经是前宇航员了。”
米宁一下被吴宇兵的幽默感染了：“你真会逗，怎么是前宇航员呢？”
“呵呵。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们先去村里？”吴宇兵笑着回答着，并同时像在征求方毅的意见。
“当然当然，我们进村吧。”
三人一起往村里走去，吴宇兵问米宁：“米警官，方毅在邮件里告诉我，你昨天晚上产生了幻觉，又看到了一个眼睛。究竟是怎么一种情况？”
“叫我米宁吧。”米宁说，“昨天的事，我也还没有搞明白。我是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眼睛，应该是在幻觉中看到的，然后我看到了李兰，也许是这边连环案的第一受害人。然后我就一直跟着她，最后爬上了输电塔。”米宁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方毅。
吴宇兵若有所思地问：“具体是什么样的眼睛？”
米宁想了想说：“形容不出那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感觉它很妖艳，好像从瞳孔里不断地往外散发着蓝色的光。”
“那你的幻觉感觉真实吗？”吴宇兵又问。
“当时感觉的确像真的一样，现在回想，幻觉中有很多的破绽，而不知怎么我当时根本没有发觉。”
“啊，这很容易解释，我们做梦其实也算是幻觉中的一种，梦里边发生的事也有很多破绽，只不过做梦的人会自动把这些破绽忽略掉。”吴宇兵笑着说。
方毅有些期待地问：“怎么样，这和你说的眼睛有没有什么一样？”
吴宇兵想了想，说：“似乎有些相同，但我经历的细节我想不起来了。有红色，有蓝色。其他我不记得了。”
方毅点头道：“不着急，回头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能记起什么。”
吴宇兵拍了拍头，说：“嗯。这让人闹心的失忆症。”
第十二章：宇航员朋友（2）
方毅三人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村口，方毅没有马上带吴宇兵进村子，而是沿着村子的外围往北走。他把几件命案的前因后果讲给吴宇兵听。过程中吴宇兵不断地发问，方毅尽量把掌握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看方毅一五一十地把案情都说给吴宇兵听，米宁在一旁觉得不妥，但又不好说什么。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吴宇兵曾经帮方毅破过一个大案，方毅专为这事请示过上边。显然，上边对吴宇兵是完全信任，虽然这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那你的幻觉感觉真实吗？”吴宇兵又问。
“当时感觉的确像真的一样，现在回想，幻觉中有很多的破绽，而不知怎么我当时根本没有发觉。”
“啊，这很容易解释，我们做梦其实也算是幻觉中的一种，梦里边发生的事也有很多破绽，只不过做梦的人会自动把这些破绽忽略掉。”吴宇兵笑着说。
方毅有些期待地问：“怎么样，这和你说的眼睛有没有什么一样？”
吴宇兵想了想，说：“似乎有些相同，但我经历的细节我想不起来了。有红色，有蓝色。其他我不记得了。”
方毅点头道：“不着急，回头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能记起什么。”
吴宇兵拍了拍头，说：“嗯。这让人闹心的失忆症。”
第十二章：宇航员朋友（2）
方毅三人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村口，方毅没有马上带吴宇兵进村子，而是沿着村子的外围往北走。他把几件命案的前因后果讲给吴宇兵听。过程中吴宇兵不断地发问，方毅尽量把掌握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看方毅一五一十地把案情都说给吴宇兵听，米宁在一旁觉得不妥，但又不好说什么。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吴宇兵曾经帮方毅破过一个大案，方毅专为这事请示过上边。显然，上边对吴宇兵是完全信任，虽然这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方毅把吴宇兵带到池塘边，说：“这里就是第一起凶案，除了李兰，发现尸体的地方。”
吴宇兵打量着平静的水面，说：“方毅，能给我你们的一些物证看一下吗？比如说那个牺牲了的警察的日记本。”
方毅为难地说：“原件被带走了，好在我的电脑里有拍的照片备份，回头你可以看看。”
吴宇兵点点头，说：“好。”
吴宇兵绕着池塘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时不时地问方毅两个问题，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这时天上的乌云浓密起来，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太阳完全被遮蔽了，风也开始大了起来。终于，吴宇兵走到方毅和米宁的身边，说：“这里我看完了，我们去发现第二具尸体的地方吧。”
方毅心里还在惦记着王老二的事情，说：“老吴，这样吧，有件事情我要和米宁先去处理一下，现场不着急看，或者你先跟我们去处理事情？”
吴宇兵一愣，随即说：“没事。你们去处理你们的事情，我一个人先自己转转。”
方毅点头道：“那也好，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吴宇兵笑笑说：“没问题。”
方毅知道没必要为吴宇兵担心，他和米宁转身就要回村去找王老二。刚走了两步，吴宇兵在他们背后喊住了他们：“方毅，你说的那个植物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方毅转过头，说：“李兰。”
“好。谢谢。”吴宇兵应道。
吴宇兵打量着平静的水面，说：“方毅，能给我你们的一些物证看一下吗？比如说那个牺牲了的警察的日记本。”
方毅为难地说：“原件被带走了，好在我的电脑里有拍的照片备份，回头你可以看看。”
吴宇兵点点头，说：“好。”
吴宇兵绕着池塘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时不时地问方毅两个问题，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这时天上的乌云浓密起来，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太阳完全被遮蔽了，风也开始大了起来。终于，吴宇兵走到方毅和米宁的身边，说：“这里我看完了，我们去发现第二具尸体的地方吧。”
方毅心里还在惦记着王老二的事情，说：“老吴，这样吧，有件事情我要和米宁先去处理一下，现场不着急看，或者你先跟我们去处理事情？”
吴宇兵一愣，随即说：“没事。你们去处理你们的事情，我一个人先自己转转。”
方毅点头道：“那也好，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吴宇兵笑笑说：“没问题。”
方毅知道没必要为吴宇兵担心，他和米宁转身就要回村去找王老二。刚走了两步，吴宇兵在他们背后喊住了他们：“方毅，你说的那个植物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方毅转过头，说：“李兰。”
“好。谢谢。”吴宇兵应道。
吴宇兵是国家仅有的几个宇航员之一。他曾在空间站呆了五个多月，也是在空间站呆得时间最长的宇航员。一次空间站发生了一起事故，在处理事故的过程中，他意外受伤。回到地球后，他就得了失忆症：他完全忘记了相当部分的发生在空间站的细节。
失忆症出现后，一直就没有恢复，于是他也就难以再去外层空间。这时他说自己是“前宇航员”的原因。
没有任何医生有办法让他回忆起发生在空间站的许多事情。他到底失去了多少记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有的时候，他会在日常的生活中突然感觉到什么，然后就会有一些残缺的记忆片段出现在脑海，这个过程中，他就会记起一些事情。这是他愿意和方毅交朋友的原因，因为方毅的有些案子曾激发他的记忆片段。
方毅和米宁走后，吴宇兵去池塘附近的那颗槐树的底下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他想起方毅说昨晚米宁产生幻觉时爬过的高压输电塔。他抬头四处看，在村西边看到了不少的那种铁塔，铁塔那边是一处变电站。
吴宇兵一路向西走去，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他来到那个小型的变电站。变电站里铁塔林立，无数电线穿梭交错，从远处就能听到电流的“兹兹”声。吴宇兵绕了变电站半圈，在变电站外面的一个变压器旁的地上发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土坑，坑里的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烧焦了。吴宇兵蹲下身子，用手抓了一小把焦土，在手里捏了捏，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把土洒回原处。他拍了拍手把手上的土拍掉，然后站起身来。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回到路上，叹口气开始往村子里走。
失忆症出现后，一直就没有恢复，于是他也就难以再去外层空间。这时他说自己是“前宇航员”的原因。
没有任何医生有办法让他回忆起发生在空间站的许多事情。他到底失去了多少记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有的时候，他会在日常的生活中突然感觉到什么，然后就会有一些残缺的记忆片段出现在脑海，这个过程中，他就会记起一些事情。这是他愿意和方毅交朋友的原因，因为方毅的有些案子曾激发他的记忆片段。
方毅和米宁走后，吴宇兵去池塘附近的那颗槐树的底下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他想起方毅说昨晚米宁产生幻觉时爬过的高压输电塔。他抬头四处看，在村西边看到了不少的那种铁塔，铁塔那边是一处变电站。
吴宇兵一路向西走去，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他来到那个小型的变电站。变电站里铁塔林立，无数电线穿梭交错，从远处就能听到电流的“兹兹”声。吴宇兵绕了变电站半圈，在变电站外面的一个变压器旁的地上发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土坑，坑里的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烧焦了。吴宇兵蹲下身子，用手抓了一小把焦土，在手里捏了捏，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把土洒回原处。他拍了拍手把手上的土拍掉，然后站起身来。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回到路上，叹口气开始往村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