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夜不语诡秘档案·第二部by夜不语 不定期更新

无不知给我的地址,正是这座可怕的风魂楼。它说,我能够在这里找到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
“主人,这栋楼阴气好重!”青峰站在风魂楼跟前评价道。
这栋楼经历了五百年的风雨,沧桑的时间将它的外表腐蚀的极为残破,许多棱角上都出现了风化的痕迹。不过即使变成了 这样,也依然阻挡不住楼中流露出来的,当年那种繁华宏大的气势。
这栋楼足足占地十亩有余,采用双层结构建筑,屋顶雕刻着许多女子婀娜多姿的百千形态,即使早已经风化的看不清楚容 貌了,但风一吹,依然令人感觉那些女子像是随时都能够活过来。
只不过在我眼中,这些屋顶雕像却渗透着丝丝冰冷的寒意。
这地方,果然不简单。只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虽然他人是丑了一点,不过那么多年都忍受着自己丑陋的样子,坚强的活了下来,也犯不着现在到风魂楼送死吧!
“那个长相模糊的、不知道是人类还是妖怪的东西,是不是骗了我们?”青峰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楼上转移:“从里边我根 本感觉不到有活人的气息。”

我微微摇了摇头:“那个小气又贪财的混蛋只有一点好,它很讲信誉,只要收了钱就一定会讲真话,而且给出的信息从来 没有错过。它说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在里边,那他就一定在里边。”
“您的意思是,我们要进去?”青峰问。
“嗯,进去是肯定的,那个人一定要找到。”我点头。最近自己的心里老是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直觉告诉我,有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
我是个非常相信直觉的人,毕竟自己的直觉,确实救过我许多次。


或许,真的有一个极大的阴谋,出于某种原因,落到了我的头上。那个阴谋令我寝食难安,如果不尽快解决掉,恐怕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再说自己的冤屈再不洗清,如果再被猎捕者集市通缉,如果再不能进入集市中交易,我就真的要穷到去拦路抢劫,或者考 虑直接去抢劫钱庄了!
“青峰,这栋楼里的东西,你感觉到什么了没有?”我转头问。

青峰闭上眼睛,用神识搜索了一遍,轻轻摇摇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彷佛有一层纸将整栋楼都隔离了起来。那张纸虽 然薄弱,但是韧性极强,不论我的神识怎么攻击都穿透不进去。”
“没办法,只好进去闯一闯了,看我们能不能从这栋被诅咒的楼中走出来。”我终于彻底死心,准备进去。
虽然楼中泄漏出来的寒意令人十分恐惧,但我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自从和雪萦、青峰签订生死契约后,我就再也没有 任何害怕的东西。


最后看了一眼这栋阴森诡异的风魂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脚一抬,狠狠的踢在了门上,残破的门发出一阵“吱嘎” 的难听声响,打开了。
传说中进入风魂楼的人,不管是谁,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出来的。
那我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找他呢?毕竟进去的人必死,或许那个家伙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而死人根本是没有任何价 值的。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13:00 +0800 CST  
不过对我而言,他的死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是想找到他。
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尸体。毕竟这家伙,是我唯一的突破口,如果不想掏出十颗金蛟龙内丹给无不知的话,找到他也 只能是唯一的选择了。
踹开风魂楼的破败大门,我和青峰同时走了进去。
我躲在青峰身后,让他支起晟谰结界,晟谰结界可以有效阻挡非物理的攻击,对灵体等具有很强的反弹效果。这里盛传闹 鬼,既然故事能够流传至今依然活灵活现的,就一定有它的参考之处。
在很多时候我都是个谦虚、谨慎的好青年,前辈的经验我还是十分信服的。

一进门就能看到风魂楼的大厅,一个很大的大厅。仔细看还能看出大厅的右侧有座椅和戏台的痕迹,大概是古代达官贵人看戏娱乐、和妓女沟通,以及让那些有才华的青楼女子一展才艺、增加身价的地方。
只不过现在的戏台和桌椅早已经风化腐朽,只剩下一截截的烂木头依然残留在地上。
大厅的地面用青石铺就,一种很特殊的青石,青中带着温润的玉质,恐怕是至今都很珍贵的和田青。
相传这种石头冬暖夏凉,常常用来打磨成当时富贵人家女子喜欢的饰物,和玉石等价,没想到在这里却廉价的用来当地板, 看的我在心里直叫败家。


光看这地板都能看出当时这个地方的奢华和昂贵。就连皇宫都没办法相比,至少上次自己溜进宫的时候,也没见到用了这 种和田青铺地板的。风魂楼啊风魂楼,我怎么就没有早点认识你?!
“主人,您、您在干么?”青峰见我口水长流,掏出一把刀用力在地板上挖着,不禁疑惑道。
“嘘,小声点。”我做贼心虚的低声道:“青峰,你也给我拼命挖。和田青可是好东西,这种材料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消耗殆尽,现在的市场上也很少见,值钱!”
青峰听话的也挖了起来,挖着挖着,猛然才想起什么,闷闷的道:“主人,貌似我们是进来找人的!”
我挠头想了想,“啊”的一声站了起来:“对啊,我们是来找人的,嘿嘿,差点给忘的一乾二净了。”
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地面,左手随便掏出一张符纸在空中一摇,右手拿着须弥袋,我轻声念道:“起!”
符纸燃烧着,灰烬带着火焰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猛地如同一阵狂风掠过,地上的和田青全部脱离,硬生生的从地面上浮 起。
“收!”随着我的声音响起,空中的和田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吸力,统统飞入了右手的须弥袋中。
“大功告成,搞定。”我拍拍手正准备好好将这个大凶之地搜索一次,就听到青峰惊讶的叫唤声。
“主人,这里有尸体,好多尸体!”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因为被剥去了和田青这层地板,竟然露出了一个直径十尺的坑洞。这个坑不知道有多深,却密密麻 麻堆满了白森森的骨架。
这些骨架都很完整,有的穿著残破的衣服,有的赤身裸体,但大多骨架的左手腕骨上都赫然印着数量不等的彼岸花。


我不声不响的走上前去,拉出最上层的一具骨架仔细观察起来。
这具骨架还很新,甚至从上边还能闻到腐烂的恶臭味。我将骨头理平整,一寸一寸的检查起来。
这个人是个男性猎捕者,九级实力,从骨架的色泽上看,死了大概才一年左右。骨架上并没有特别的伤痕,可以判断,这 个人的死亡并不是物理原因造成的。


只是一年时间,怎么可能腐败到一丁点血肉都不剩,只残留着骨架的地步?而且骨架还能保养的如此完整?
对,不错,我确实用了“保养”这个词汇。因为骨架的光洁程度,真的会让人产生一种有什么东西在不断保养它的错觉,就像在保养自己的战利品一样。
我用手指在白骨上轻轻摩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个人的血肉,很有可能是活生生的被某种东西,一片一片的撕裂 下来的。
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至少从他头骨的呈现状态上看,他死亡前在笑,笑得很灿烂,甚至有一种十分舒服放松的感觉。
又拉了几具尸体上来,情况依然大同小异。可以肯定,这个风魂楼中,确实不简单,五百年的闹鬼传言,并不是无中生有,这里,很危险。
“青峰,张开星辰结界。”我霍然起身,视线开始不断在大厅中游移,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和我签订生死契约后,雪萦、青峰这个大妖魔的实力,被压抑到了只剩下十分之一,毕竟我只是普通人的身体,没有办法 承受过大的妖气。
星辰结界,是青峰在这个状态下,所能用出的最强防御法术,它对物理、灵体以及精神攻击都有极强的阻挡能力,甚至有 百分之五的机率能够将攻击反弹回去。
青峰低喝一声,青发猛地无风自动,在空气中舒展开来。他举起双手用力一握,顿时一张薄薄的透明青色光芒,将我和他 密不透风的团团围住。

我内心稍微安稳了一点。这个风魂楼里确实有东西,而且还很厉害。
在那个白骨堆里,我甚至找到了十三级猎捕者的尸骨。
十三级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或许很多人都不明白,毕竟猎捕者虽然一共被分为十八级,但就现在这个世道而言,上了十二 级的存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十三级以上的猎捕者,恐怕也只能在名山大川的某个大家族禁地才能看到。


这些老不死的家伙通常没有个五百岁,至少也有两百来岁,他们不问世事,一心只想增强自己的实力,他们追求的是修道、 飞升那种遥不可及、虚幻缥缈的东西。尘世里实在很难看到。
能够杀死那么多的猎捕者,能够让风魂楼成为五百年来,许多有实力的白痴望而却步的所在,风魂楼里的那个妖怪,怎么 说也是个十三级以上的存在。
这次玩笑开大了,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够走出去。



我用眼角微微瞥了大门一眼,正考虑着是不是趁还没有出现异常状况的时候退出去。就在这时,一声声凄凄切切的哭泣声, 猛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那种哭声很有穿透力,彷佛无所不在似的,没有经过耳蜗的共鸣就直接就窜入了大脑中。猛一听之下,我不由得身体摇晃,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在了星辰结界上。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18:00 +0800 CST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章 虚妄
有人说害怕什么来什么,是最要命的事情。很好,我现在遇到的事情就很要命。剧烈的冲撞让身在星辰结界中的我也稳不 住身体,险些又坐倒在地上。
青峰猛地一转身,右手穿出结界抓向那股撞击传来的方向。但是辐射出淡淡青色光芒的手,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我的视线在周围扫视着,什么也没能看到。
没过几秒钟,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又撞在了结界上。我掏出符纸,低喝一声:“明目,疾!”
燃烧殆尽的符纸中,立刻传出一道柔和光芒射入了我的眼中。明目能看穿一切虚妄,对灵体以及大部分幻术都有极强的识 破效果。
但是四周还是空荡荡的,我依然看不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难道这只是单纯的能量撞击?我百思不得其解,立刻叮嘱青峰增加结界的强度,不要轻举妄动。
这股力量暂时还冲不破星辰结界,我还有时间来想办法。


力量的冲击越来越强烈了,结界上泛起层层波动,像是荡漾着的湖水。
在力量的冲撞下,波动的荡漾越发的频繁,青峰苦苦支撑着,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只需要再多三分钟, 我们就会因为结界被破开而遭到那股神秘力量的攻击,到时候就非常麻烦了。
心里暗自思忖着对策,我屹然不惧的站在原地。两分钟,一分钟,三十秒。
直到星辰结界就快要破开的那一霎,我猛地喊道:“契约封印,借魂!”
说时迟那时快,青峰浑身的妖气大量涌向了我的身体。


“极道破,给我爆开!”
我的双手一甩,一道无匹的妖气瞬间将身下地板硬生生破开了一道直径约七尺,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深浅的圆柱形深坑,青 峰和我顿时跌落了下去。
一边向下跌落,我一边叫道:“青峰,解除百分之十的力量,朝正上方无间断使用极道破!”
青峰不假思索的执行了,一道又一道的妖气在他双手间凝练的如同实质一般,青色光芒不断射向了上空,狂暴的能量充斥 了整个圆柱形坑洞的上方。
哼,虽然我看不到摸不到,但是那玩意儿既然要攻击我们,就一定会有一个落脚点。
我之前用了三分钟判断出,这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怪物,使用的攻击完全呈现直线,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我们也 呈现直线攻击,而且和它的攻击轨道完全重迭,那么就有打中它的可能。
于是我将脚底下打出了一个深坑,如果它要攻击我们,就只有飞到深坑的上空。这样一来,就算看不到,青峰的极道破也 能攻击到它。
果不其然,猛地一声尖锐刺耳的怪叫传入了耳中,那怪物被打的惨叫连连,飞快的不知窜向了哪里。
我坐在青峰的背上,让他轻轻一跃重新来到了风魂楼的一楼。


一打量环境,又让我啧啧称奇起来。在极道破不间断的攻击下,风魂楼的天花板居然没有丝毫损坏的痕迹,实在令人匪夷 所思。
本人可是很清楚解开封印百分之十的青峰,妖力有多么可怕。那时候的极道破只需要三下,就可以将这栋占地面积足足有十余亩的风魂楼夷为平地。
不过这地方本来就是带有一丝不可思议的地方,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摧毁的话,就不会在猎捕者中流传几百年了。
看向地板,我突然“咦”了一声。布满灰尘的地上慢慢显现出一丝丝的水渍,这些水渍越来越深,最后泛出了鲜艳的红色,诡异莫名。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21:00 +0800 CST  

我蹲在地上,用手沾了一点在手指上,用力捏了捏,很有黏性,居然是血液,而且还是人类的血液。
嘿,有趣,在所有的生物都已经死绝的风魂楼,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有名鬼地,我居然能在地上发现人血,而且那些人血 还出现的极为神奇,完全是从无到有缓缓显露出来,彷佛身处在大海中的半透明水母一般。

对了!水母,肯定是水母!我浑身一颤,终于想到了那个攻击我们的怪物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是母诘皇,一种原本只生存 在海中的妖怪,这种妖怪力气十分大,速度又快,再加上完全透明的身体,绝对是搞暗杀的终极怪物。

难怪自己的明目无法看穿它的身形。这东西并不是灵体,也不会实用幻术,它天生就完全透明,明目对它根本就不起任何 作用。

不过这种海中的妖怪怎么可能跑到了陆地上来了,这家伙不是一离开水就会死掉吗?我大惑不解的挠了挠头,既然知道了 它的实体,对付起来就简单多了。这东西最爱就是利用速度和力气进行冲撞攻击,由于看不到,常常令人防不胜防,只是弱点也很明显。


我掏出符纸,大喝一声:“炫极光,开!”
顿时一道道昏黄色的光芒在这个空间中散播开来,这种光芒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令周围的一切都反射出一圈晕黄。
没多久,我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头透明的水母状妖怪,它带着无数根触须飘浮在半空中,受伤的身体正不断滴着透明的液 体。这些液体落地后不久,居然全都化成了类似于人类血液的鲜红。
世界果然很奇妙,就连所有文献数据中都没有记载,母诘皇上岸以后它的血液会变成这样。
我让青峰用百蚕破将它网起来拉到身旁,不禁又是一阵赞赏。
这玩意儿,实在有些漂亮的眼花缭乱。
据说俗世最近很流行养水母,不知道如果我将母诘皇染色后拿出去卖,会不会受到世俗人类的追捧而大发一笔?毕竟母诘皇可比单纯的水母漂亮多了。
不过,母诘皇虽然很令人防不胜防,但还不至于能够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杀掉十三级的猎捕者。难道,这个风魂楼里,还不止一种怪物?

就在我好奇的想要将眼前这头居然能在陆地上存活的母诘皇解剖一番的时候,猛地内心中划过一丝警兆。突然身下一空, 整个人都落了下去……
“主人!”青峰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
只见地上的洞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融化掉,没几秒钟就合拢到了初始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它就在不久前还被开了 一个大口子。
“该死!”青峰愤怒轰击着自己主人消失掉的地方,但即使将那块地面打的支离破碎,却依然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青峰唐突的倒在地上,青色的发丝逐渐转黑,面色也开始抽搐起来。
终于,他的额头浮现出一个面容冰冷的绝丽女子的样貌。青峰羞愧道:“对不起,姐姐,我没能保护好主人。”

那绝丽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闭眼,便从青峰的额头上探出了头来。青峰的全身顿时一抖,身材猛地缩小,最后,雪萦出现了。
白衣如雪,一袭水袖轻舞的雪萦冷冷看了一眼诡异莫名的风魂楼,轻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就彷如惊雷一般,将整个风 魂楼都震的抖了一抖,四周的气氛毫无征兆的寒冷起来,寒气一阵阵的袭来,穿梭在整栋楼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绝丽的女子微微吐出了一句冰冷的话语:“放了主人,否则,死。”


从风魂楼的四面八方突然窜出一阵鬼哭狼嚎,彷佛是在嘲讽她。
雪萦那个精致无比的脸孔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又抖了抖水袖,雪白的水袖立刻变长,在空中飞速窜动,彷佛追逐着某种速度极快的东西。
没过多久,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便被水袖卷住,不住哀嚎着,雪萦看也没看一眼,就见那只被卷住的黑影“啪”的一声化为了万千冰屑。没有任何停顿,两袭水袖又是一卷,又是两只不知名的怪物被卷住,破碎成了无数块碎片。
没多久,死在雪萦水袖上的各种怪物已经多达了上百只。这个绝丽的女子明显不耐烦起来,她红润水嫩的小口轻轻张了一 张,一口寒气被吐了出来。
那寒意一脱口,楼内的空间顿时化为了绝对零度的超级低温气流,所过之处的一切物体和生物都瞬间脆化掉,如同接受了 千万年的时间洗礼一般,寒风一吹就整个变成了微粒,飘荡在了地上。

“住手!奴家、奴家投降了!”眼看整座风魂楼就将要被这股寒风吹的支离破碎,一个火红的身影终于忍不住飞了出来。
黑暗,落入眼帘的是无尽的黑暗。视线所能触及的方向,什么也无法在视网膜上成像,我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青峰!”我试着大叫了一声,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证据,就只剩下强壮的心跳。
自从我突然掉下来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迷失在了这片黑暗中。我分不清上下左右,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 是不是站立着。
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中,就连触觉也遗失了。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24:00 +0800 CST  
“喂,有人吗?”我并没有慌张,因为自己十分清楚慌张也没有任何用,只是在内心中暗暗感受着生死契约。
不久便感觉到契约开始产生了变化,雪萦硬生生突破了封印的束缚,从隐性状态苏醒过来。我不由得心里又定了一定,只 要雪萦出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优哉游哉的飘浮在这块虚空中,脑子丝毫没有停顿的思索着有什么东西能和现在的状态联系起来。没多久自己便有了答 案。
虚妄!这里应该是虚妄空间。
曾经有佛语说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所有众生及万法,皆如梦中镜、镜中花、水中月,刹那生灭,虚幻不实。事因人立,人既虚妄,人所立之事,自然也是虚妄的。如眼有病的人,空中原本没有花,因病见花,事如病花之果。


虽然这是一道佛偈,但却活生生勾勒出了一个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妖怪—病花兽。这种怪物如同水刺怪一样,肚子里自 成空间,而这一空间就是俗称的虚妄空间。
病花兽并没有实体,它是介于幽灵与妖怪的存在,也便是所谓的杂交品种,不过被它吞进肚子里的生物,却不论怎样也逃 不出来,只能在它肚中的虚妄空间里腐败,被它一点点的消化吸收,是个很阴险的妖物。
不过它本身除却了这个虚妄骗人的能力外,基本上是一无是处。
明白了这妖怪的身分,我的心里更是有底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病花兽的虚妄空间中一切都是假的,就连眼前这层看不透、听不到、感觉不了的黑暗,也不过是骗 人的罢了。


其实在理论上,病花兽肚子里的空间可以分为一二三四,四个点相连而成的一个立体正方形。这个圆形分别以点一二三四 为圆心,正方形边长的一半为半径,画四个圆六七八九。
圆六代表着一个封闭性宇宙。圆六七八九是一模一样独立存在并同时运行的宇宙。而每一个宇宙中皆有一个并行的空间。
既然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为什么自己会被欺骗?因为这个相是自己造的,因为不是自己真心的流露,是假的。所 以在这个空间中,千万不要执着于任何东西。
每一个并行空间之上皆有一个自己。和圆六、七相对,圆五六相交于点十。圆五,七相交于点十一。那么,圆五上的任何 一点,相对于点十和十一来说,就产生将来、过去之幻觉,即时间幻觉。
时间浓缩后的空间,是幻觉之幻觉,也是这个空间的根本。而基于时间、空间而言,圆五永远感受不到圆九的存在;但是 也是基于时间、空间,我只要能到达九点,就能走出这个超脱于三千大千世界之外的虚妄幻觉空间。

小时候的自己由于没有任何能力,只能博览群书,古今中外几乎所有的文献数据、野史传记,我都熟读了记在脑子里,可 以说我的大脑,也算的上是对付妖怪的一大利器,即使不借助青峰、雪萦的力量,对付这个小小的病花兽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默默计算着,在虚空中不断走动,最后猛地停住了。睁开眼睛,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欠揍的笑容。我双手一拨,漆黑的 虚空中顿时有一丝刺眼的光线透了进来……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25:00 +0800 CST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一章 好烂的故事
我从病花兽的肚子里走出来的瞬间,一个带着幽香的身体便猛地扑入了我的怀中。那具身体的柔软触感我很熟悉,是雪萦。
“主人,雪萦,怕。”
这个绝丽的女子在我怀中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就彷佛害怕自己一眨眼,我就会再次失踪掉。
“身为你们的主人,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挂掉。”我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自傲的说。
“雪萦最喜欢主人了。”
她又像小猫一样将头深深埋入了我的怀里,不断磨蹭着。冰冷的女孩,只有在这一刻泛出暖热的温度,也只有在我身旁才 能稍微看到一丝表情。
一阵咳嗽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从不远处传来的。我定睛一看,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哦,不对,是女鬼。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30:00 +0800 CST  
只见她身穿火红的衣衫,古装打扮,生前大约有二十岁上下。不知道是幽灵的原因还是从前保养的很好,她的肌肤白皙透亮,面容精致,恐怕活着的时候也是颠倒众生的尤物。
只是这个尤物现在却跪在地上,大半个下身已经被冻成了冰雕,即使是这种状况,她的脸上依然无奈的露出浅浅笑容。不 错,很有胆色的女鬼。
“这位官人,能不能请你稍微把我松开一点,奴家现在很难受。”红衣女鬼檀口轻轻吐出一串语句,不紧不慢,很优雅, 很具有蛊惑力,如果是其它男人,恐怕毫不犹豫就会替她解开封印。
可惜我却丝毫没卖她的帐,只是瞥了她一眼:“没看我们正亲热着?没空。”
红衣女鬼险些气的晕过去,好半天才缓过阴气来,又柔柔的道:“奴家可没敢伤害你们,都是其它妖怪干的。奴家只是个 可怜的孤魂野鬼罢了,无依无靠,只能在这风魂楼中苟延残喘。官人,您就可怜可怜奴家吧!”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30:00 +0800 CST  
我摸了摸雪萦柔软的黑色长发,轻声问:“是将她冰冻起来的?”
“嗯,她,危险。”雪萦点点头,她的冰寒能力即使连灵体都能冻结。
虽然雪萦的话很少,但从她的只字词组中,已经能够判断出很多东西来。
我轻轻将雪萦从怀里拉开,走到红衣女鬼身前,蹲下:“是这种风魂楼的主人?”
“不错,奴家正是五百年前风魂楼中冤死的青楼女子之一,本名叫青荛。”女鬼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嗯”了一声,八卦性格顿时冒出,“那当时是在一夜之间杀了风魂楼中所有的嫖客和妓女?”
“对,正是奴家。”
女鬼微微叹息了一声,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以至今我都不明白的管道传播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年,奴家二十一岁,是风魂楼中的头牌,风魂楼的青荛,在当地的绅士名流、达官贵人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 奴家一直都只卖艺不卖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到如意郎君,将自己的处子之身当嫁妆送给他,但是,身在青楼中的我实 在太天真了。
“终于有一天,一个在当地很有势力的权贵看中了我,要我陪伴某个朝廷钦差一宿。虽然老鸨也知道留住我的处子之身, 更能吸引那些贪图我身子的禽兽,但那位权贵实在可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买通了老鸨。
“我当然誓死不从,甚至以死相逼。老鸨见我实在不肯就范,居然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春药。等我醒来时,一切都晚了……”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30:00 +0800 CST  
实在有够烂的老套剧情,听得我哈欠连连,就差没有用扇子掏耳朵了:“醒来后就自杀了?”
“嗯,”那名自称青荛的女鬼点点头:“奴家醒来后悲痛欲绝,拔出发簪上的金钗刺死了那个钦差。自知也难逃一死,但是 我不甘心,我恨,恨所有风魂楼中的生灵,我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杀掉。
“小时候听人说过,如果在辰时,太阳刚出现一条线,阴气开始消退,阳气开始渐长的时候,穿着用人血染红的衣物自杀, 就会变成厉鬼。于是我照做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啧啧,现在的样子不见得很难看嘛。”我啧啧两声,看着她的脸:“变成厉鬼后,就开始不断杀掉所有进入风魂楼中 的生物?”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堆白骨:“那些猎捕者都是吃的?”
青荛这女鬼立刻摇头:“不是,我杀掉风魂楼中的所有生命后,怨气也消了,但由于生前的执念太深,成为了地缚灵,再 也无法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而风魂楼因为秽气太重,陆续吸引了大量的妖物前来,这些猎捕者和生灵都是后来的妖物吃掉的。”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轻轻弹了下手指,冲雪萦嘱咐道:“雪萦,解除封印。”
雪萦冲青荛的方向一招手,围绕她下半身的冰块全部化为万千寒意,飞回了雪萦的身体中。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30:00 +0800 CST  
“对了,我在找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看到?”
就在我放下戒备,在身上到处找符纸,准备化出那个人的模样给她看的那一霎,女鬼猛地从地上暴起,黑色的发丝如同千 万根长针,向着我飞速刺来。
同时,她的身体也化为一袭惨白的鬼气,侵向了我的头部,彷佛想要附入我的身体。我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了 一丝诡异的笑容。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女鬼的发丝就在离我只剩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的停止了。女鬼那袭凶猛的鬼气也被雪萦的水 袖卷住,鬼气尖锐的嘶叫着,如同指甲不断摩擦着玉石,听得人止不住的冒出鸡皮疙瘩。
我微笑着,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拿了出来,手中正燃烧着一张符纸。
女鬼挣扎着,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优雅。
她狰狞而充满血丝的大眼睛狠狠看着我,如钢针的牙齿间不断流出绿色的唾液,眼见实在无法摆脱雪萦的水袖,这才颓然 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笑了笑,淡淡说:“如果真的是风魂楼中枉死的女鬼,那么有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就很令人费解了。风魂楼只不过是外 界给这里取的名字,它的真名叫凤翔楼,一个在这里被束缚了近五百年的地缚灵,怎么可能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它根本
就不可能知道的名字呢?”
“哼,夜不语,你果然够聪明。”女鬼嘶哑的吼叫着。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是太白痴了,那种唬烂的老套剧情,亏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讲完,我都替不好意思。”我轻 轻摇动扇子。
女鬼被我气的咬牙切齿,恐怖的脸上又惨白了一圈。
“好了,娱乐够了。如果还想要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伸了个懒腰,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脸。
那只女鬼死死的盯着我,猛地大笑起来,疯狂的笑:“你是不会从我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的。夜不语,你不会比我多活多 久!”
说完,她的身体便不住膨胀起来。
我心里一惊,掏出符纸在空中一划,顿时一圈乳白色的光晕便笼罩在了女鬼的身上。
“雪萦,快闪人!”
我大吼一声,雪萦皱了皱眉头,立刻抱住我。她右手一挥,风魂楼的大门应声而倒,赤裸的玉足轻轻在空气中一点,带着 我整个人飞快向楼外射出。
这一射就瞬间逃出了风魂楼五十丈以外,说时迟那时快,整个风魂楼中透出了一阵古怪的白光,没有丝毫的声音,这个五 百年屹立不倒、五百年猎捕者口中的鬼地,就在一刹那崩塌掉,只剩下一个直径超过四十丈的深坑。
我用手遮在眼睛上看过去,不禁对那只女鬼自爆的威力啧啧称奇。
好家伙,虽然这玩意儿是鬼,威力也未免太大了一点。还真没见过鬼会玩自爆,还玩的如此悲壮、惨烈、毁天灭地的。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不过,我还是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些信息。果然有一场阴谋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有一个势力,或者有一 群妖魔,它们不知因为什么而想杀掉我,或者不止杀掉我那么简单,它们,肯定还有其它更深层次的目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们先是诬赖我,让我遭到猎捕者集市的追杀,然后一步又一步策划着大量针对我的陷阱。它们的势 力很大,实力也很强,强到我实在看不透的地步。
这次,果然有些麻烦了。
“雪萦,走。”我召唤了一声。
“是。”雪萦依偎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时候再回一趟成都了,那个该死的无不知,居然敢耍我。尖嘴猴腮的混蛋我没有找到,竟然一头栽进了陷阱里。
不找它理论一番、讹诈些好东西,实在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佛说:如果你不给自己烦恼,别人也永远不可能给你烦恼。因为你自己的内心,你放不下。
佛又说: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
又是那片无数水滴的空间中,我翘着二郎腿坐在空气上,一脸气愤的看着无不知,身后是满脸冰冷的雪萦。
“无不知,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它,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很清楚。”无不知的身影在虚空中若隐若现,明显有些心虚。
“你给我的信息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关于这件事,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我又道。
“我是无不知,我给出的信息是不会错的。”
无不知轻轻的滑动手指,似乎在思考什么:“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找到那个人,是你自己将风魂楼毁掉了,也将他炸的粉身碎骨。归根结柢,是你自己的错。”
“是人话是鬼话都是你说的,我凭什么信你?总之那个人我没有找到,你也没证据证明自己的信息管道没有受到某种因素的影响。”
我死死盯着它:“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误导我进入风魂楼中?”
无不知朦胧的身影猛地显出了身形,就在那一霎发出了万千缕光芒,那些光芒射出我们身处的水滴后飞速的折射,将方圆千里之内的水珠都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身处的水滴顿时金光大盛,雪萦浑身一颤,水袖轻轻舞动,一层雪白的结界便笼罩在了我俩的身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水滴中的金光接触到了结界表层,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偌大的水滴也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收缩,想要将我们活生生的压碎。
“无不知,你想干么!”我恼怒的大喝一声。
飘荡在我们不远处的无不知淡淡道:“我只想告诉你,在这个空间中,我想杀你根本易如反掌,不必使用那么烂的花招。”
“哼,未必。”我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雪萦道:“雪萦,罗曼轻舞。”
“是的,主人。”雪萦浑身气焰大涨,一袭寒气向四面八方挥发出去,寒气所经过的地方,一切都冻结成了冰块,就连攻击过来的金色光芒也无法幸免。
雪萦轻轻的舞动,赤裸的雪白小脚跳出曼妙的舞蹈。
随着她舞蹈节奏的加快,寒气就更加的浓烈。没过多久,拼命收缩的水滴也遭到了寒意的侵袭,渐渐开始疲软起来,最后也化为了一块晶莹的冰块。
“破!”雪萦娇喝一声,水袖击出,狠狠打在了冰块之上,那滴水顿时被打的粉碎。
无不知目瞪口呆的呆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在我的领域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比我强大的力量!”
雪萦已经从雪白的结界中飞了出来,以极快的身法闪到它的身后,水袖死死的勒住了它的脖子,只要我命令一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杀掉。
无不知完全呆住了,不知所措,也没有反抗。
“雪萦,放开它。”我在结界中轻轻的搧着扇子。
“它很危险,杀掉,更好。”雪萦似乎在考虑杀掉它,会不会让我的生命更有保障。
这个绝丽的妖怪一直都以我的生命为最优先的保护条件,只要有威胁到我的事物,通常都会毫不留情的扼杀掉。
“没关系,总之抓住的也只是个影子罢了。”我笑了笑,向身后望去,手中的扇子轻轻点在一个位置上:“真正的无不知, 在那里。”
在我扇子所指的不远处,一个缥缈阴暗的影子显露了出来:“夜不语不愧是夜不语,居然被你看破了。”
“哪里哪里,”我哈哈大笑:“在这个空间里,你奈何不了我,而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是一旦让我到了外边,我就会命令雪萦将你的那只水刺怪冰冻起来,做成妖怪刨冰,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做生意。怎么,要不要考虑以某种和平温柔的方式给我一个信息?”
处在隐匿状态中的无不知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那个暗中想要对付你的人,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没办法和平解决了?!”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雪萦,我们走,去拆了这混蛋的招牌水刺怪。”


“嗯,主人。”雪萦轻轻抱住我的腰就要向外飞去。
“等一等!”无不知身影一闪,立刻拦在了我们身前:“虽然我无法告诉你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我能给你一个线 索,一个绝对和你有关系的线索。只要你能接近她,就能将真相挖掘出来。”
它说完,右手一弹,一个影像立刻浮现在了虚空中……
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那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一个长发的绝丽女子,她正对着铜镜,不断梳理着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
但就在她的身后,异常漆黑如墨的影子,正无声无息的悄悄向她包围过来。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31:00 +0800 CST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二章 可怕同桌
十二年前。
据说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善于倾听,才是
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
我一向都相信自己的耳朵,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自从来到这个怪异的小镇后,我发现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甚至身体上所
有的感觉器官都不再可靠了。
如果真的可靠的话,那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晚上一回家我就闷闷不乐的待在小凳子上,毫无目的的翻书。老娘忙里忙外的张罗着晚饭,抽空看了我一眼,问道:“小
夜,你在书院被人欺负了?”
“没有。”我摇头。
“我就说嘛,我家小夜那么聪明,只有欺负人的分,哪有人敢欺负你。那你为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什么,有点不在状态。”我敷衍道。大人的世界和思维方式比我们小孩子复杂的多,就因为太复杂了,所以更难以理 解非理性的事物。
假如跟他们坦诚今天的遭遇,估计半个小时后老娘就会强制老爹回家,而老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找个大夫来。算了,还是 节约些口水的好。
“哟,屁大的小破孩还有不在状态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是县太爷啊。”老娘撇了撇嘴,继续忙去了。
我到现在脑袋都一团乱,如同乱麻一般,完全理不出任何头绪。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19:31:00 +0800 CST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小镇,绝对有些不简单。既然自己只来了一天就遇到多得难以想象的诡异事情,那自己的父母呢, 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
在饭桌上,我稍微试探了一下公然在儿子面前肉麻的父母。
老娘满脸陶醉:“这里的邻居都好热情,王夫人、李夫人、张夫人一早就送了些小礼物过来,还帮我收拾了房间。赵夫人 也很……”
主妇真是可怕,老娘的供词直接略过,听听老爹的。
老爹也是满脸陶醉:“这里的人际关系比京城里单纯多了,刚认识的小王、小张、小李,听说本人要开杂货店,一大早就 帮我把东西抬进了我今天才租下来的店面里,还说明晚帮我接风洗尘,到外边去大吃一顿……”
看来有时候怀抱杂货店理想的男人,也和主妇是一丘之貉,供词毫无参考价值,再次略过。
呜,难道整个家里就数我最倒霉,一到新地方就怪异事情层出不穷?我招谁惹谁了我!难怪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这小镇,肯 定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发挥了作用!
吃完饭,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拿出纸和笔乱画。不久后便觉得无聊了,干脆整个人重重的躺倒在床上。
看看对面的漏斗,还不到酉时,窗外已经坠入了黑暗中。这个地方的夜晚来临的似乎特别早,我从前居住的城市,要到酉 时末左右,天色才会渐渐暗淡下来。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20:05:00 +0800 CST  
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望着天花板,我看着看着,总觉得雪白的天花板上似乎有些奇怪的痕迹。那个痕迹越看越像是个人的脸 庞,有鼻子有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我打了个冷颤,再次将视线转移。
就在这时,寝室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还伴随着强烈的震动。
我下意识的跳下床来,那种震动居然唐突的消失了!
一股恶寒猛然间窜上了脊背,我呆在原地,身体瑟瑟发抖。房间在震动过后如死亡一般的安静,安静的极为不正常,就彷 佛我的耳朵再也接收不到任何声音,反差大得让脑子实在难以忍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嘴里默默念着。记忆里,身后只有一块屏风,用来隔开尿壶。
那个屏风是这栋房子从前就有的,很古旧,上边画着一个红衣的绝丽女子。
突然,鼻子里唐突的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老娘偶尔会在脸上胡乱涂抹的胭脂水粉。我浑身顿了顿,缓缓转过身去。
顿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屏风上的红衣女子居然在画中挣扎,她的纤纤细手变得不再修长,她的全身也不再窈窕,整个身子都在膨胀,臃肿的彷佛 像是要流溢出画中。
不对!她确确实实的正拼命想从屏风里挣扎出来。
她的手也确实伸出了屏风,一伸到外界,就变成了尖锐的爪子,同时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像是想要将我整个人都撕碎掉。
这种诡异的事件,根本就不是我这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够承受的。所以我一张嘴,也恐惧的高声尖叫了起来。
只听见楼下的老娘也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哒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
老娘一边叫着一边冲到门口,手里还拿着正在洗的菜刀。老爹实在受不了了,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闹够了没有!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20:07:00 +0800 CST  
大惊小怪的,都不知道在瞎跟着叫什么。看,小夜不是好好的吗?”
“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老娘见我安然无恙,用力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他怎么了。”
老爹看向我:“出什么事情了?”
“有鬼……”我双眼呆滞的望着屏风后边。
老爹也向屏风看去,仔细的看了许久,才摸着后脑勺问:“屏风后哪有东西?”
“有!里边有个全身穿着红色衣衫的女人,很可怕,刚才还一边尖叫想杀了我。”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老爹和老娘对视一眼,老娘说道:“夜夜,里边根本就没有红衣女人,而且就算有你所谓的女人,刚才还叫了,我们应该 也能清楚听到才对吧。但刚才我和你爹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除了你的尖叫声外。”
我一愣,再次集中注意力看去时,居然惊讶的发现,那个女的,那个可怕的女人居然又回到了她一直待着的地方,就连伸手欲挽发簪的姿势也和从前一模一样。现在的屏风里边干干净净的,极富艺术感觉,哪里还有刚才那恐怖怪物的影子?
“但刚才我明明……”我欲言又止,突然发现再怎么解释,眼前的父母都不可能相信自己了。有一种委屈的感觉顿时涌入 了心里。
老娘还想说什么,但被老爹一把拉住。
老爹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夜夜,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虽然这次搬家我们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让你内心很抵触这 个地方,但希望你能稍微体谅一下我们。我也是想给你和娘更好的生活环境的,毕竟老家已经乌烟瘴气,不适合我们这一家人 了。
“好了,你也累了,早点睡吧。”老爹把我扶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将卧室的油灯吹灭,在关门的时候,又将头探进来 说:“希望你能早点适应这里,待久了你就会知道,其实这里的人都很不错。”
完了,看来父母已经完全认定我是在和他们唱反调了,现在估计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很不爽的从床上坐起来,将 油灯点燃,掏出一张纸想要写一点东西。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20:08:00 +0800 CST  
但提起笔却千头万绪的,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写起。
微微叹了口气,我苦笑着写道:
今天是我家搬来黑水镇的第二天,也是我到白鹭书院上学的第一天。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描述我第一 天的转学生活。
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怪异的事情。
自从搬来后就被父母误会了两次,心情实在糟透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无知学生,其实才是最快乐的一件事。
写完日记我就早早的睡了。
到黑水镇的第二天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希望明早,会还我一个平凡的人生吧。
但是隔天一上课,那个令人头痛的同桌又准时出现了。
“喂喂,哥们儿,你知道吗?书院操场后面有一座很大的树林,里边有些很奇怪的东西喔!”一大早那个古怪的同桌诸葛宇,就在我的耳边犯嘀咕。
我不由得想起了树林前,赵凝香找到的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然后苦笑起来。那算不算是有趣的东西呢?
第一堂课刚开始,诸葛宇就从课桌抽屉里变戏法似的往外拿零食,各式各样的都有,桌面几乎都快摆放不下了。张先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继续聚精会神的上课。
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我拼命的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拼命的忽略他。
诸葛宇见我当他不存在,嘻嘻笑着,一把一把的往自己嘴里扔着零食,好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将嘴巴凑到我的耳朵 旁,用全班都听得到的声音悄悄问我:“喂,哥们儿,想不想来一包?”
“不需要,还有,请不要打扰我上课!”我转过头,俨然一副绝世好学生的样子,严肃的拒绝道。那副嘴脸如果让从前的先生看到,不吃惊到掉下巴才怪。
从前的我,一上课就打小差,仗着成绩好就是不好好上课,无聊时候干的无聊事情,都已经成为班级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那时候什么都干过,就是没有认真上过课。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20:09:00 +0800 CST  
“真无趣。”同桌缩了缩脖子,又将满桌的零食往课桌里塞。
不一会儿桌子干净了,他彷佛觉得桌面干净的实在受不了,于是便从抽屉里拉出一个软绵绵的、彷佛写着“靠上去就能睡得舒服到流口水”的枕头,用力转了转脖子,然后抱着枕头,义无反顾的睡了起来。
我的佛祖!请问他的抽屉是传说中的须弥袋吗?究竟要怎么排列组合才能塞下那么多东西!
理智的我按捺住好奇心,好不容易才憋到下课。还好,这个古怪的同桌一个早晨都在睡觉,没有再做任何超出常理的事情骚扰我。
很快就到了午休的时候,吃饭时间赵凝香跑了过来。
“夜不语社员你好。”她趾高气扬的向我问好,声音高傲的像是某国皇帝,跟在她身后还有两个孩子。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家散步社新进社员夜不语。”
她扬起头得意的向那两个孩子介绍我,然后眼睛一亮:“怎么样,我的社团有两个人了吧。你们快点把答应的东西给我。”
这个……我该不会是不但进了狼窝,还一不小心被当成赌注了吧?
“知道了,啰唆。”那两个人极为不情愿的将两幅字画塞给她。
左边的男孩子带着苦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路见,就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见”,是武术社长。”
得了,一听自我简介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武侠狂人。这种人有百分之九十可能是麻烦人物,立刻转入重点忽略目录之中。
右边的女孩长得很小巧,脸上长着两个彷佛能将人吸进去的酒窝,大方的说道:“我叫晓雪,碧涧驿思晓的“晓”,鬓云欲度香腮雪的“雪”。在书院藏书阁当管理员。”
喔喔喔,少有的诗词歌赋狂人,估计是未来有志于向文学发展的有为文学少女。终于遇到个正常人了!
礼不来非往也,一向都很礼貌的我立刻招呼道:“你们好。就如同刚才那位介绍的一样,我叫夜不语,夜不语的“夜”,夜不语的“不”,夜不语的“语”。”
对面的三个人立刻大笑了起来。
“你的自我介绍还真节约,佩服。”晓雪笑到细细的腰都弯了下来。
路见笑够了,好奇的打量着我:“你真的参加了赵凝香的散步社?”
“被逼的。”我苦笑。
“完全能够理解。”路见和晓雪露出同病相怜的苦涩笑容。
这两个家伙,虽然没有参加这个社团,不过肯定也被赵凝香折磨的够呛。
赵凝香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他俩一眼,拍着我的肩膀问:“夜不语社员,你好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不是那个诸葛宇,我都快受不了他了!”我的痛苦顿时找到了宣泄的地方,滔滔不绝的诉苦道:“那家伙整个一魔鬼,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他一样的人。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们家是不是开杂技团的,要不然他老爹就是个术士……”
“等等,你说谁?”赵凝香问。
“诸葛宇啊!”
赵凝香转过身望着晓雪和路见,疑惑的问:“我们班有叫诸葛宇的人吗?”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是你们班的。”他俩异口同声的答道。
“难道不是我们班的?”赵凝香用手指抵住嘴唇嘀咕着。
“怎么不是我们班的,都不知道这个班级老人是怎么当的。他不但在我们班,还是我的同桌!”我大声说。
“你的同桌?”赵凝香呆了一呆,傻乎乎的问:“你哪有同桌?”
“在耍我吧!”我瞪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没有同桌,那家伙叫诸葛宇,从我坐在这里的时候就经常骚扰我。”
“夜不语同学,你真的没有同桌,这点就算我们外班人都知道。”路见也点头作证。
“不错,我记得你那排的桌子一直空着没人坐,我从五年前就在这个班上上学了,从来没人坐过那两个位置。直到夜不语同学你来的时候占了一个位置,另一个位置依然空着,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同桌。”赵凝香想了想说。
“不可能,那一直以来谁坐在我的身旁?”我大为惊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没有人!我就坐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从来没有看到你身旁有人坐过!”
“怎么可能!”我发疯似的走到同桌的位置,拉开抽屉想要证明这个桌子确实有人经常坐。但当抽屉拉开后,我却呆住了。
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层尘灰和一丝淡淡的腐臭的气味。
在这个老旧的课桌上,我找不到任何一丁点曾经有人坐过的痕迹和证据。
难道真的没有人和我坐过?我其实真的没有同桌?难怪那个叫诸葛宇的家伙不管干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教室里的先生和同学都根本不会惊讶。因为他们完全看不到他,只有我能看到!
那,那个叫做诸葛宇的男孩,我的同桌,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新环境的不适应,所以才冒出来的错觉?还是真的如同父母所说的,我对他们搬家有抵触,所以内心深处开始产生自我幻觉?
“诸葛宇,你说那个同桌叫诸葛宇对吧?”就在我开始自我否定的时候,晓雪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真的?”赵凝香立刻来了兴趣:“在哪里?”
“应该是书院的藏书阁吧,有一次我帮书院整理学生档案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晓雪不确定的说。
赵凝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就想往外跑:“走,我们去查查。”
“笨,知道档案楼在哪里吗?”晓雪不屑的拍掉她的手:“在旧书社那边,现在已经完全废弃了。要去就要穿过操场后边的树林,想要来回,中午的休息时间压根儿就不够。”
“那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好了。”赵凝香兴致高昂。
路见迟疑道:“但据说旧校舍那边一到晚上就闹鬼,很可怕的。何况书院后边的树林很少有人整理,几乎快变成森林了,传闻常常有诡异的声音传出来!”
“切,胆小鬼,亏某人还经常自称大侠。”赵凝香鄙夷道。
“哼,去就去。”路见果然是个武侠狂,激将法一出现,就见他咬牙切齿的答应了,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我不去。”我举了举手。
“为什么?”赵凝香显然很意外。
“没有为什么,我讨厌麻烦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说。
赵凝香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没关系,你肯定会去的。”
“为什么?”我反问。
“因为我感觉得到,你和你又臭屁又冷漠的外表完全不一样,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好少年。”
……完全被看穿了。
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真相,不会那么简单的就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或许,这个事情任性的探寻下 去,会变得异常危险吧……
下午放学后,我们四人来到了操场后边的树林前集合。看着即使在白天也感觉长相狰狞的树木,我莫名的有些担心,深深 吸了一口气,才跟着他们慢慢踏了进去。
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我们很顺利的就来到了旧校舍前。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残破的旧校舍采用木石结构,外观早已斑驳的令人不寒而悚,有一种怪异的气氛一直 萦绕在四周,虽然是五月天,但我却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从旧校舍里透出来。
“真的要进去吗?”路见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废话,都已经到这里了,难道还能半途而废?”赵凝香大大咧咧的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尖叫了一 声。
我们三人慌忙也窜了进去,然后同时石化了。
只见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不!那玩意儿早已经算不上尸体了,因为它只留下了一堆骨架和些许毛发。上边堆满了灰尘,不过这绝对不是让我惊讶的 地方。
最让我恐惧的是,眼前无数的草根和树根从地板下穿出来,那些根部穿梭进了每一根骨头里,它们将尸体紧紧拴住缠住,
彷佛那也是它们的一部分。
赵凝香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她使劲在自己头上敲了敲:“好痛!看来不是在做梦!”
晓雪也满脸惊骇的直直看着眼前的景物,嘴里喃喃说道:“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强压下内心的反感,带着浓厚的兴趣将眼前的骨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用手将骨架翻动起来,哑然失笑。
“你们这些笨蛋,这又不是真的骨架,有什么好怕的。”我嘲笑道:“没见过上针灸学时候的人类骨架吗?你们自己摸摸, 硬木头做的,外表涂了一层漆。”
三个人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起来。
赵凝香恼羞成怒的用力踢了面前的骨架一脚:“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家伙搞恶作剧,要让我逮到了,我、我罚他把《论语》 抄写一千遍,活活折磨死他!”
要让逮到才有鬼了!我耸了耸肩膀,正准备打量四周。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世界都 摇晃了起来。
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去的时候才知道,整个黑水镇,就在此刻,被毁了……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20:11:00 +0800 CST  
下次是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三章 天坑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20:15:00 +0800 CST  
晚安亲们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14 20:15:00 +0800 CST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三章 天坑
曾经有个哲人说过,人类不能太自以为是,我们应带着谦卑的心对待万物众生,才可能少犯错误,积累智慧。这是我常常教育青峰的话,不过现在我手里拿着的一份虬信,却在考验着我的智慧。
所谓“虬信”,是一种通过叫做“虬”的怪物传递的信件。
这种怪物没有腿,也没有翅膀,却能在两个空间中自由的穿梭,是猎捕者获得信息的重要来源。而这种虬信,只能从猎捕者集市里获得。
由于遭到猎捕者集市的通缉,我早在好几天前便单方面的掐断了虬道,令集市无法判断我的位置。但相应的,自己也有好一段时间无法接收到信息了。
刚才命令青峰蹲守在路边,随便打劫了一个猎捕者,我很容易的得到了正拿在手上的这份“虬信”。
虬信是一本小册子,首页赫然是我的通缉令。切!集市里那些老王八蛋,犯得着花那么多精力来逮捕我吗?我招谁惹谁了我!以前猎捕者集体遭到屠杀的时候,也没见过暗阁的人出动过,这次不但花了那么大的价码,还派出一大堆暗阁成员抓捕我。
实在是太不厚道了。要让人相信里边没有点猫腻都难。
虬信的第二页是一则很显眼的新闻。我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新闻里提到,前日凌晨,黑水镇发生了局部地面塌陷,形成大小不等的三个巨型“天坑”,最大的有五十丈宽,塌陷严重威胁到附近的十一家民居。初步认为,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引发的小型岩溶塌陷。但村民怀疑是妖物作祟。
新闻正文依然是猎捕者集市当红的探知撰写的。他写道:
前日凌晨,黑水镇发生了局部地面塌陷,一夜之间形成大小不等的三个巨型“天坑”,呈直线展开,长约四百丈,塌陷严重威胁到附近的十一家农户。此事发生后,当地衙门立刻派出手下,来到当地猎捕者集市,委托猎捕者查明塌陷原因。
一个时辰后,五名土行猎捕者就赶赴了天坑处。经过仔细的现场查勘后,得出的初步结论是:该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引发的小型岩溶塌陷,是自然形成的灾害。
集市虬信成员也在当晚派出人员,对当地进行了暗查。
黑水镇最年长的老人,八十一岁的张富说:“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地面冒出这么大的洞来,好吓人哟!”在张富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古怪事”。
昨日上午辰时,鄙人也驾着火行兽来到了黑水镇,只是进了镇中,前行了约两里的地方,就看到路边突然“冒”出一个“大坑”。这些坑洞大的确实像是妖怪造成。
村民周华、李兰的家与“大坑”几乎是零距离。他们说,前日早晨这个大坑还要深些,现在村民不断的朝里边倒土进去,希望把天坑埋起来,不过忙活了半天,仅仅填埋了一半左右。
附近几个有的居民在好奇地比划着“大坑”的尺寸,有的一直认为是天灾,甚至在坑前顶礼膜拜,磕头焚香。
沿着第一个“大坑”右方的上山路前行不到五十丈,左侧一块大田中央赫然又出现了一个圆形“大坑”,大小与路边的“大坑”相仿。但这个不算大,半山腰的那个才算是“天坑”,足足有五十丈宽!
在当地热心村民的指引下,鄙人在黑水湖边上见到最大的一个“天坑”,直径有五十余丈,深十丈,它紧挨着一家采石场及几家住户。
“天坑”呈圆形,周边的农田及地面都被一只“无形之手”拉扯得变形、开裂,最大裂缝足有四、五十寸;一些庄稼也被垮下去的土石彻底湮没。
鄙人注意到,“天坑”波及的范围包括一大片农田及上山的必经之路,衙门已经在四周派出捕快,不让任何人通行。
这次出现天坑,令许多人家的院子一夜之间不见了。
黑水镇民杨兰、杨华、杨友三家毗邻路边,位置呈三角形。这次地面塌陷的其中一个“天坑”,恰巧“落”在三家人当中。
“一夜之间,我家门口的院坝居然不见了!”杨华回忆说,前日凌晨寅时左右,一家人还在熟睡中。突然,门口一阵异样的响动惊醒了他,“那种奇怪的声音就如同重重关门时,发出的‘砰砰’声,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早晨卯时许,杨华起床后开门一看,发现自家大门口塌陷出一个圆形的大坑来,“大坑直径大约有五丈,深有六丈,幸好是白天发现,若不然晚上黑灯瞎火的一脚踩空可就糟了!”杨华后怕不已。
就在杨华等居民发现“大坑”时,距离五十多丈开外的一块大田内,同样惊现了一个直径大小差不多的“大坑”;而接连的怪事不断,在附近二、三十丈外的石山上也塌陷出一个体积更大的“天坑”。细心的村民发现,三个大坑几乎呈一条直线,距离有四百多丈。
此天坑的造成原因,究竟是塌陷、是天灾、还是人祸?甚或是妖怪作祟?
地面蹊跷塌陷的成因为何?事发后,黑水镇土行猎捕者到现场查勘,初步认为:“该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引发的小型岩溶塌陷,是自然形成的地质灾害。目前应采取的措施包括:进行三到五天的全天候监测,进一步弄清塌陷成因及采取应对措施。
“监测期间危险区域内的十一户居民,不能在此居住及农作,必须撤离;对出现的陷坑必须用石块和泥土进行填埋。”
塌陷是“天灾”吗?黑水镇的部分村民持有不同说法。一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指出,附近的一家石料开采作坊,有可能是造成塌陷的元凶,“从十天前起,那家作坊就开始大量抽取地下水,可能使地下的溶洞地质发生了改变,最终导致了地面塌陷发生。”
鄙人在当地衙门却得到了一个奇怪的信息,那家石料开采作坊在十天前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情。大量的泥浆水从开采石料的洞穴中毫无征兆的涌出,淹没了百余丈长的矿道,石料作坊损失惨重,所幸此事也是发生在夜晚,否则会有大量无辜人员会受到毁灭性冲击。
这次地面塌陷是否与作坊大量开采石矿,以及抽取地下水有关,最终还要进行进一步的勘测!
随后,鄙人联系了那家作坊的老板,他说,该石料作坊已经开了十多年了,从未出现过矿道涌入泥浆水的情况,他们对此也感到非常蹊跷,甚至感觉是妖怪作祟。
就在鄙人收集资料的昨日下午申时左右,黑水镇的大地伴随着强烈的哄吟,又有几个“天坑”凭空塌陷了下来。
情形极为恐怖,也让土行猎捕者所谓溶洞塌陷的说法不攻自破。因为这一次“天坑”出现的地方,离最近的溶洞也有五里,就算溶洞倒塌也牵涉不到此地。
本地的猎捕者集市再一次接到当地的衙门委托,悬赏十万两黄金调查此事。究竟是天灾人祸还是妖怪作祟,恐怕有待众位猎捕者的努力了!
我看完虬信,半晌也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信微微发呆。青峰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主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你知道无不知要我们去什么地方找一个什么人吗?”
“不知道,您没告诉我。”青峰摇头。
“就是虬信中的那个黑水镇。”我叹了口气,一时间那个小镇的名字如同打开门的钥匙一般,将从前儿时的种种记忆都释放了出来。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23 17:16:00 +0800 CST  
“主人,你为什么要叹气?”
“没,只是想到许多的往事罢了。”我摇摇头。
“一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青峰判断道。
我略微有些吃惊:“哦,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这家伙很有哲理的说了一句臭屁的话:“主人曾经说过,美好的回忆当自己回忆起来的时候,是不会叹息的。”
“切,我有说过这种肉麻到就算想一想嘴上都会长疮的话?”我瞪大了眼睛,完全的不可思议。
“说过,姐姐可以作证。”
“恶心!”我用力摆摆头:“算了,还是说正经事吧。黑水镇,这个地方其实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我小时候就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惜,被一次天灾将所有东西都毁掉了。”
“天灾?类似现在的这种天坑?”青峰问道。
“不完全是,那时候猛然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群山环绕的黑水镇整个都从中央位置裂开了。黑水湖的湖水倒灌出来,淹没了整个小镇,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逃了出来,很幸运的是,我爹娘并没有在那里丧命。
“老爹的杂货铺老板梦想破灭后,又灰溜溜的带着我回到了本家。”我的笑容有些苦涩,显然,不论是黑水镇、天灾、还是本家,都不是些有趣的回忆。
“然后呢?主人在悲伤,雪萦也会悲伤。”感觉到我的感伤,青峰的声音抽搐了片刻,雪萦出现了,她的水袖轻舞,一双洁白细嫩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
“没有然后了,走,黑水镇去。”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有十二年没有去过黑水镇了,自从十二年前逃出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既然无不知说一切的根源就来自于黑水镇,只有到了黑水镇才会找到诬陷栽赃我的那个东西,那么如他所愿,我就去吧。
黑水镇,我来了!
午夜寅时许,四周一片宁静,有一群小偷悄悄溜进了黑水镇的一户人家中,翻过院落的围墙,想要进屋偷些东西。
赵力被院坝里的狗叫声惊醒。仔细一听,似乎还伴有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有小偷!”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用力推醒熟睡的妻子张晓,一边交代她叫醒旁屋的侄女婿,一边披衣追下楼去。
当赵力悄无声息地走到楼道口时,发现四名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衣服中的男子,不知道在他家里偷了什么东西,黑色衣物后边隆起了一大块,像是驼了背一般,正准备出门。
“站住,偷的东西统统放下!”赵力见状立即扑了上去。
见事情败露,那四个打扮怪异的小偷,立刻分出三名男子赶紧向前奔去,另一个比赵力稍微矮小的男子,则持一把刀向他反扑过来,并用嘶哑的、带着腐烂气息的声音指着他威胁道:“不许过来,否则杀死你!”
见对方拿着长刀,赵力不敢贸然向前冲。对方见他不敢上来,转身便跑。
赵力一面朝隔壁大哥家大喊“有贼”,一面跟着追上去。
那名黑衣小偷见赵力又追上来,右手在驼背上一捞,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根铁棍,转身对着赵力劈头盖脸打过来。赵力只好伸手遮挡,并大声呼救。
他的呼救声惊动了大哥,也惊动了周围邻居。
大哥和邻居赶来,与赵力一道,顺着小偷逃跑的门前小路追上大路。在追了二十余丈远后,小偷居然莫名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众人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追到了乱坟岗中。不禁打了个冷颤,暗中判断恐怕是碰到鬼了,对着乱坟岗的方向,每人吐了三下口水驱邪,然后四散回到了家中。
追贼无望,还莫名其妙的沾染了晦气。赵力和大哥气愤地边骂边往回走,刚走到离大门不远的茅房门口时,居然发现妻子头朝大路、脚朝家门,一动不动趴在路中间。
“怎么了,你怎么了?”赵力以为妻子不小心摔倒了,赶紧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一边扶还一边大声叫唤着。
但不论他怎么叫、怎么摇晃妻子,她躺在赵力臂弯里,只是“呃”了一声,便垂下了头去。顿时,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赵力心底,他赶紧更加大声呼喊并使劲摇晃妻子,但妻子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还是他大哥冷静,摸了摸他妻子的鼻息,缓缓的摇头:“人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刚才她还好好的!”赵力难以置信的吼着。
“她已经没有鼻息了,不信你摸摸看!”大哥也大声叫起来,皱着眉头:“冷静一点,看清楚情况再说。”
赵力的大哥当过捕快,很有些办案经验。
他迅速将赵力妻子张晓的尸体检查了一遍。
这具尸体完好无损,体温因为死亡而迅速流失着,整个尸体都没有明显的伤痕。唯一有伤痕的地方,只是手臂和腿部,但都不是很重,恐怕是跌倒后的擦伤。除此外就再也找不到致命的伤痕了。
张晓临死的时候左手呈现爪状,像是伸手想要去拽什么,而右手五根指头都紧紧握在了一起,赵力的大哥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的手掰开,她的手心里赫然残留着一片布,一片明显才从某件衣服上撕扯下来的黑色布料碎片。
那点布料碎片带着腐臭血腥的味道,很像他们不久前在追捕的小偷身上所穿的衣物。
但张晓明显不是被小偷杀死的,毕竟没有任何的致命伤痕。
然而,要说是自然死亡,也不太可能。弟媳妇的身体很好,就算是突然之间受到惊吓而死亡,表情上也应该表现出来才对。
但现在的她却像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似的,完全看不出有受到过惊吓的样子。就彷佛、就彷佛她的灵魂被妖物摄走了。
大哥霍然站起声,大喝道:“快去看看屋里的其它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
赵力这才反应过来,放下妻子,跌跌撞撞的朝里屋跑去。刚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侄女和侄女婿倒在了屋里,两个人都死了,死亡的样子和自己的妻子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死了,都死了!老天,我究竟是犯了哪门子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这样惩罚我!”赵力跪在地上,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向右边的房间跑了过去。
女儿,自己的宝贝女儿千万不能有事才行。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女儿,唯独女儿不能失去。
用力推开房间门,赵力彷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房间里空空荡荡的,窗户大开着,女儿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就在黑水镇乱坟岗不远处的一个洞穴里,那四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衣物中的小偷缓缓停住了脚步。这四个人对视一眼,然后身体一阵模糊,最后四个人居然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
那个驼背的男子慢悠悠的将手伸向驼背的位置,向后一拉,一个绝丽的女子顿时从背上掉了下来。她昏迷着,如瀑布般漆黑的秀发散在地上,很美。
那男人将女子甩下来后,背脊猛地打直了,敢情他的驼背居然能装下一个成年女孩子。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将那女孩弄晕,驮在背上带回来的。
男子脱掉了又脏又臭的黑色外套,露出了一张帅气的脸,只是那张帅脸上满是邪气。他的嘴角带着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好看笑容,但就因为那种笑容实在太完美,反而令人很难产生出真实感。
“醒了吧,我知道你醒了。不要再装了!”他狠狠的将女孩从地上抓起来,又用力摔在了地上。
女孩头部摔出了血,眼泪和黏稠的血混合在一起,但女孩始终不说话,忍着剧痛,哼也没有哼一声,只是紧紧闭着眼睛。
“真是不乖的女孩。你爹娘没有告诉过你,到别人家做客,眼睛要直视主人家才算礼貌吗?我要惩罚你!”他舔了舔舌头,左手亮出一把尖锐的刀。
“先切哪里好呢?嘿,小姐,你不是不喜欢说话吗?我们要不要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先发出声音了,就让我切一刀。如果我先出声,就让你切我一刀。嘿,公平吧!”
还没等她答应,那个男子已经猛地一刀割在了她的大腿上,将一片鲜红的冒着热气的肉片了下来。令人疯狂的痛苦立刻席卷了她的所有神经,她不由得呻吟起来。
男人激动的如同小孩子一般,一边拍手一边怪异的大笑:“你输了!你输了!哪里?我这次要割哪里?”
他手里的刀不断在女孩身上的各个部位比划着。女孩紧紧咬着牙齿,全身都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好,决定了,就割这里!”男子嘿嘿笑着,举起刀就向女孩割去。
就在女孩不堪折磨,绝望的想要自尽的时候,山洞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很难令人忽视的巨响。
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疯狂的大声叫喊。
男人皱了皱眉头,一拳将她打晕,然后冷静的将手洗干净,整理了下衣服,慢悠悠的走到山洞口,伸出头小心翼翼的向外望了一眼,愣了愣后,走了出去。
山洞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公子服装,嘴角带着欠揍微笑的男子,手里一把折扇。他大感有趣的盯着他微笑,许久才慢吞吞地道:“你山洞里那个抢回来当押寨夫人的女人,运气真的很背。不过我喜欢,那女人,我要了!”
笑容很好看的男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我是?”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一个要你命的人。”说完,迅速的掏出一张符纸,一道灿烂的光芒猛地向笑容很好看的男子刺了过去。

楼主 喃喃还语  发布于 2014-11-23 17:21:00 +0800 CST  

楼主:喃喃还语

字数:143183

发表时间:2014-10-20 01: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20 02:21:57 +0800 CST

评论数:24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