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抿了抿嘴，脸上竟有一丝犹豫，他把怀里的人微微拉开，一只手按在苏霖肩膀上，“很抱歉，收你时我说过不会轻易丢你，”
接着轻微的动了一下肩膀继续道“可是我不习惯面对这种情况，而且你也需要时间把依赖和爱分清”沈度的手指轻动，擦去了苏霖脸颊的泪痕，柔声问“对么？”
苏霖早在沈度靠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慌神，如今只是怔愣的点了点头，在沈度起身准备离开时才反应过来，脱口叫了一声“主人！”
沈度回头看他，苏霖俯在地上，身子微微的颤抖，新鲜的鞭痕还在背上，微微有些刺目。
“主人…”苏霖又叫了一声，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大的沈度都皱了皱眉。
“嗯。”给面子的应了一声，沈度习惯性的眯了眯眼。
苏霖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没动，缓缓的开口“您愿意，听苏霖说几句么…”沈度伸手把人提起来，嘴里不咸不淡的调笑“我不愿意你就不说了么？”
苏霖一抖，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若不是沈度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怕是看都看不出。
“我是否喜欢您，与您无关”些许放肆的话出口，沈度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反应，只是静静的等他说完。
“和您在一起时身体会疼，可我自己却清楚心里有多饱满，苏霖不明白太复杂的事儿，我只知道拿和您在一起的时间与认识您之前的时间相比，明显前者是更快乐的。”苏霖笑了笑，眼里还有眼泪嘴边的弧度却极其温和。
“那种感觉也许您不会明白，就像是掉到井底，在你最绝望的时候一根绳子扔了下来，哪怕上面全是钢针你也还是会心存感激不顾一切的抓住，因为这根绳子叫做希望，您不是问苏霖问什么总瞧着那灯么”苏霖的笑又深了几分“因为连续好几次，苏霖昏过去之后在睁眼，都看到了希望。”
“所以苏霖不只是为了您忍耐，更是为了自己快乐，这没有什么不公平，您能使我快乐，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苏霖都应该感谢您。”
沈度微皱着眉，听着眼前的男人乱扯，眼神里的审视毫不隐藏。半晌手不轻不重的照着苏霖的脸来了一下，明显不是扇巴掌的力度。
后者一愣，下意识的止住了话。沈度伸手，指尖半陷在苏霖的锁骨里，顺着力往外扯了扯人。苏霖顺从的靠近，就听见沈度带着些笑意开口“这么说起来但是我自作多情了。”
苏霖垂了垂眼睛，不清楚沈度是什么意思“好了，去睡吧。”后者耸了耸肩，倒不再提留不留时间想清楚的事儿。
让沈度诧异的是，苏霖猛地抬头，眼睛里是罕见的固执“苏霖不想睡。”
沈度哼出一个意味不敏感的鼻音，就这么一下，苏霖的气势立马弱了下去顿了顿才说“离，离您，远…”
沈度一笑，指尖挑起苏霖的下巴“这儿离我近？”后者不敢看他的眼睛，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倒不是真任性到差这么几米，这小子是意有所指的生生迫着，求这一次让他容了，以后不再因为这点纠扰。
沈度当然看得出他那点小心思，倒也不恼，舔了舔嘴角“近？有进屋近么？”

……………………
楼主在火车上 信号太差，就不艾特了……≥﹏≤
上学了 心塞塞

苏霖诧异的抬头看了沈度一眼，后者也正在看他，眯了眯眼说了声“进来。”
苏霖忙把头低下“不，不用，苏霖不敢。”沈度微皱了皱眉，不客气的抓起苏霖的下巴“又怎么？”
苏霖张张嘴，磕磕巴巴的道“苏霖怕打扰您，打扰您休息。”话音刚落就听沈度轻笑出声“远了也不行，近了也不行，苏霖，我这屋子，怕是装不下你了。”
装的下…苏霖心一抖，刚想说话，就看见沈度压根没理他的意思，转身进了屋，苏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跪在门边离沈度很远的地方。
沈度略一反身，人歪在床上，懒洋洋的抬眼扫了扫苏霖“近点。”
后者忙往前爬了两步，“再近。”沈度又道。
直到苏霖爬到他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沈度一把抓着男人的发，把人扯低到自己面前。苏霖顺从的过去，眼神里的慌乱却很明显。
带着些防备的眼神战战兢兢的看了看沈度，就这一眼后者就瞧出了些什么。
惩罚味十足的调教，不算认真的安抚，带着些挑弄的态度，就让你觉得我有兴致不你顾窒息花费的体力，不顾你一背的鞭痕，甚至不顾之前才聊到得留与不留的问题，坚持想做些什么吗…
沈度看了他半晌，把人又往下压了压，眼睛眨了眨，睫毛正扫在苏霖的额头，痒痒的让苏霖一个失神
“你…”沈度故意拖了长音，见苏霖疑惑的看他才继续“你是不是怕我上你啊。”带了些调笑的话出口，让苏霖愣了良久，直到沈度觉得他不会再回答时，苏霖才接了一句“我怕您…只上我一次。”
话一出口沈度就笑出了声，眉眼弯弯的，柔和了许多。这小子倒是愈发有趣了。
苏霖却不敢抬头看，他睫毛轻垂挡住了眼睛，低着头听着耳边的笑意。
他是，真的怕…早就知道沈度得脾气，当初他说留自己的时候，他也想过是否因为自己，从没真正意义上伺候过他，又或者青涩的表现让他起了些玩心。明明知道无论是什么都是自己的福气，事到如今却不舍得也不甘心。
加上现在沈度不甚明了的态度，苏霖是真的怕他想以这个作为结点。
沈度笑了一会，瞧见对面人有些落寞的样子，抿了抿嘴。
罢了，到底是自己表达的不明确才招的他胡思乱想。沈度身边的人向来通透，让他养成了这种话不明说的习惯，谁知这次逮在手的却是个傻子。
“抬头。”沈度的声音还带着笑意“你是雏么？”没人碰过，但东西倒是塞进过不少，自然算不上。苏霖从没想过沈度会介意这方面，想起第一次以这种姿态见沈度时自己身子的状况，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您…不是见了么…
沈度一把捏起苏霖又想垂下的头“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我不想要时，你费些力兴许还勾的到我，”沈度的手劲微微加重，一字一句的说“可我想要时，你费再大的劲儿也一样躲不掉。”
看着苏霖怔愣，沈度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继续道“不妨告诉你，哪怕是刚刚让你想清楚的时候我都没有动彻底扔了你的念头，所以你不用考虑之前在别人那，听到的我的任何事儿，归根结底那也不算是对你而言。”
沈度的手指继续滑动到苏霖的喉结，后者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教你个乖，”沈度笑笑“在你身上刚留下我给的印子的时，我心情多半不错，对你的容忍度或许也高了不少，这时候有什么想法你不防直说，只要胆子够大，兴许能捞的到不少好处。”

新学期快乐@念小零@本少爷shi银夜@伊丽莎白废@是哦悟空@无所事事的主8

顿了几秒，这次苏霖倒是明白了沈度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跪姿向一边歪了歪，扯痛了伤口，苏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象征性的靠在床边，抬头看了看沈度，后者也没说话，就这么瞧着他，眼神倒还算柔和柔和。
苏霖这才大了点胆子，胳膊搭在的床上斜靠着张嘴道“那苏霖…现在还来得及么。”
沈度不急着回答，只是笑，苏霖些微有点不甘心，只顿了一下他就继续道“您…能抱我一下么。”
话说出口苏霖下意识的垂下头，不敢直接看沈度的表情，微躬着身子，在沈度的角度上正好看见他的背，微黄的壁灯似乎把人身上新旧伤痕都柔和了不少，配着身下柔软的地毯，沈度心里突然升出一种别样的感觉，他有些不适应的皱眉，心底跳出的第一个词竟是，安宁
安宁，还特么安详呢……晃晃脑子把这些杂七杂八的隔下，一边的苏霖早被他许久的沉默打击的不行，此时身子隐隐有些颤抖，人正在犹豫该不该开口道歉，沈度看他的样笑了笑，幽幽的开了口“不能”
苏霖的肩膀抖了抖，抬头强撑着笑，卑微的说自己冒犯，沈度本只是想逗两句，瞧他的样子突然就有点心疼，先是起身走出卧室，苏霖搞不太清状况，瞬间无措。还想着跟出去说些什么就瞧见男人提着药箱进来，还没等苏霖反应过来，人就被抓起来按在了腿上。
带着些刺激性的粉末直接撒在伤口上，苏霖先是疼得倒抽了口冷气，伤口一瞬间像被灼烧一样，他没挣扎，硬挺了一会儿，沈度手很快，没几分钟苏霖破皮的地方便都撒了，短促的疼痛后，伤口便隐隐有些酥麻，刚刚的灼热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清凉。接着拿纱布细细裹了，沈度上下看看，像个粽子。
苏霖俯在那一动不动，他打出来的，他亲自理了，苏霖突然有些开心，这种心情吓了他自己一跳。刚想说些什么，人就被拉了拉，接着他就被轻轻的揽住了。
沈度顾及着他身后的伤，一支手揽在他脖颈的位置，另一只虚搭在他背上，苏霖本以为沈度的拥抱会是粗暴而浓烈的，不想就这么被温和平静的拥在怀里，苏霖小心翼翼的感受，手臂的位置身体的角度呼吸的频率，肌肉的温度乃至身上的淡香，那竟是，温柔？苏霖的嗓子涩涩的，原来自己，竟有机会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温柔…
直到多年之后的夜晚，苏霖从公司顶楼的窗户上望着一片车水马龙，垂垂头偶然发现，自己仍记得这个拥抱每一个细节。
……………………………
早安呦～周末快乐！

“程经理。”门开着，程壹坐在书房里，斜靠在椅子上，桌边的茶还徐徐的冒着热气，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停在门口，礼貌的喊了一声。
程壹抬了抬眼睛，脸上的皱纹丝毫没有柔化眼力的精光。
男人略僵了僵后背，“苏董…明天便可以回公司了。”
程壹皱了皱眉，“呦，苏霖那小崽子动作倒是快。”
男人没接话，微垂着头等程壹的指示。
程壹吸了口气“这事他自己知道么”
“都是按规矩半的，苏董怕是还不知道。”
程壹一声冷笑“好，不知道，他也没必要知道了。”苏霖啊苏霖，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结了，我跟你爹打天下的时候，你特么还不知道在哪呢。
“您的意思是……”男人抬头看了程壹一眼，略微有些犹豫。
程壹嘴角的笑还停在那个角度，眼神却更冷下来，不回答反幽幽的叹了口气“去年老刘走的时候，我忙没赶上，连柱香都没点啊”
男人脸上挂起了谄媚的笑，“程经理有这个心就是他的福分了”
出了程壹的门，男人也不由暗自松了口气，这人心狠起来竟连几十年的朋友也不留半点余地。
好在苏老爷子身份特殊，在拘留所本也是单独的一间房，如今做些什么都还方便。
男人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
苏霖折腾了半宿本就疲累加上有伤在身，不知什么时候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阳光照进来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半坐起身才发现竟是睡在了自己屋里，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沈度也有些郁闷，昨晚把人半扯到床上，习惯性的摸了摸额后头发，大概两三分钟，想说话却发现床上的人眼睛都闭上了，速度之快让他差点以为人是晕过去了，推了几把才放下心。
苏霖掀了被子刚想起身，背后火辣辣的疼，让他有些眩晕，强撑着起身走到门口，沈度正楼下的沙发上翻着报纸，听到了响动，微抬头看了他一眼。
“主人。”苏霖忙出声打了个招呼，沈度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点了点头。
苏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尽量轻声的下楼，小心翼翼的跪到了沈度身边。
沈度像是没瞧见他的存在，过了十分钟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瞧了他一眼。
“穿衣服吧，今天你得接你家老爷子吧”苏霖略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沈度会留心记着这事，刚要说话，桌上的手机响了。
……………………
更了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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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度在一起的时候，苏霖的手机是不开的，这要真说起来，还是当初眉执的规矩。
沈度虽然知道，但是真有陌生电话打给他找苏霖，还是有点吃惊。
这个时间知道苏霖和自己在一起的估摸着也只有楚圆了。这小子虽然不靠谱，但到底不是缺心眼，通过他的口放进来的电话怎么也不该是普通的工作内容，沈度略皱了皱眉，递了手机过去。
苏霖的表情也有些疑惑，接过来喂了一声，对面人说话似乎很急，沈度隐约听得见几个短促的重音，眼瞧着苏霖整个人都僵住了。
除了最开始象征性的应了一声外，直到挂了电话都没有说一句，直直的看着手机眼神有些迷茫，苏霖像是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
电话没有递还给沈度，只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后者也没忙着问，靠在沙发上等着苏霖反应。
过了足足半分钟苏霖才抬头看了沈度一眼，“主人…”沈度挑了挑眉。
“我爸他……”苏霖像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这个事实，只说了三个字就停住了，语气略微有些迟疑。
这时沈度心里已经基本有数了，不由暗骂。
早他就知道那帮老家伙没那么好对付，苏霖当时逼的的确急了点，沈度也想过该加些安抚，但一来目的如此明确，寻常的安抚怕是没用，二来苏霖所展现出的气魄让他惊讶之余也带了点欣赏，事情已经做了，自然没必要再让这好不容易凌厉起来的人装孙子。
其实他也想过人不会这么轻易捞出来，可是老头到底不是中～国国～籍，真出了什么变故以沈度的家世，安个空名蹭个免责权也不算太困难。
只是在他看来，若是让自己伸手了，那再妥帖的手段都是下策，苏霖本就少些个霸气，有些东西沈度总觉得，要他自己来才好。
沈度没往下问，直接示意苏霖穿衣服，自己也撂下手里的东西，拿起外套。等苏霖急匆匆的出来，直接领着人开门出去。
直到出了大门掏出车钥匙沈度才问了句去哪，苏霖说了个医院的名儿，语气很平静。沈度叹了口气，瞧见身边的人依旧规矩的帮自己打开车门，自然也瞧见了他开车门时颤抖的手。
一些突然的变故来临时，大脑总需要时间才能给出最合理的反应。沈度降了降车窗。风透过窄窄的缝隙钻进来打在苏霖脸上，不一会便眯了眼。
苏霖伸手去揉了两下，干涩涩的。顿了两秒，突然手翻过来掌心超内死死地按在了脸上。身子压抑微微颤抖，只是一会手便慢慢垂下，再抬头依然没有半滴眼泪。
沈度从后视镜里瞧了瞧他，把窗子开大，风一股脑的扑了进来，冰凉的空气吧苏霖额前的头发吹得一动，一动。
沈度也没想到，再一次见这位叱诧风云的公司老总时，人已经盖上了白单，沈度对他没什么印象也就没什么明显的情感。
只是瞧着身边突然显得脆弱的男人，心里闷闷的。
人是窒息死亡，该是送来医院之前就不在了，之所以通知苏霖来医院见面不过是给个喘息的机会。
老头子是自杀无可厚非，死状决绝无比。沈度进门时就听见几个小护士小声嘀咕。
在看守所，想自杀不比想逃跑容易多少，不费点心思根本找不到趁手的家伙，一旦出事儿更是整个号房都别想消停。
老头子似乎是独自占了一间，本是个优待不想竟成了催命符。
床单的一头系在脖子上，绕两圈踩在脚下，死亡几乎是瞬间的，连挣扎呼喊的可能都没有。
苏霖想不明白一向坚毅的老人为什么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您不是做事一向会留些退路么，为什么到了最后，半点退路都不留给自己。
苏霖咽了咽，嗓子连着鼻腔一阵剧痛。看守所当年的负责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换了便装，沈度扫了一眼，便知道是当过兵的。
“苏先生。”声音适时的插入，声音有些刻板。“对于您父亲发生的事我们也很悲痛，这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们管理的疏漏。”男人顿了顿，将手里的文件袋递到苏霖手上继续道“这里有我们合理范围内的处理建议，您过目一下。老爷子身份特殊，还是私下处理少些麻烦。”
苏霖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清，并不是丧失理智的怨毒，那眼神就像心灵深处散发出的，不带任何刻意却恰到好处的冷清。
男人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反应过来后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
苏霖没理他，只是翻动着手里的文件，指甲在其中几条上面画了些印子，合上礼貌的的说需要仔细考虑。
男人似乎没见过如此不作不闹的，事实上犯人自杀这事他在职期间根本没遇见过。这件事对于看守所而言不比对家属小多少，一边装孙子一边受上面的处罚，一旦闹起来几乎就是换血般的处理。
何况这并不是一个死刑犯自杀，而是明天就要释放的老人。任务派下来之后按他的常识都觉得是上面想整他。来之前几乎做好了一切准备应对，来之前脑海里也无数次闪过家书崩溃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乳臭未干的年纪，表现出的竟是近乎冷漠的冷静。
沈度不清楚苏霖对他父亲是什么样的情感，但他明白以苏霖的性格，绝不是表现出的这么平静。
这个男人最惧怕所依赖的人离开的样子，如今这位老人就这么不由分说么走了。
沈度转过头看他，伸了伸手，苏霖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转身送男人出医院。
沈度斜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随手翻着那份文件，才发现那些印子深的，几乎是透过纸张刻在了塑料外皮上。沈度能想象到这双手的主人那一刻有多压抑，摸了摸那些印子，一时有些无语。
苏霖回来，走到沈度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声。“主人”
沈度抬头，把手里的东西递还给他。 挑了挑眉，苏霖知道他什么意思，开口道“这件事…和他们关系不大。”
沈度没说话，像是看着苏霖，又像是透过他的身子看后面的什么。
苏霖闭了闭眼，表情中第一次显现出了一种痛苦，转瞬即逝。他朝沈度笑了一下，这个笑极度的苦涩，似乎是嘴角的纹路硬撑着脸颊挤弯了眼睛，让沈度的心跟着一抽“主人，我再想想……

…………………………
不好意思呦这周末有点事，晚了两天～大家早安

还有谁要艾特可以这个楼说一下 单独说的话楼主会忘不好意思T_T@念小零@本少爷shi银夜@伊丽莎白废@是哦悟空@无所事事的主8

沈度看了看他，果断伸出右手，从脖子侧面把指尖送到了苏霖的头发之间，轻轻的摩擦了一下。“别这么笑。”
苏霖一愣，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酸，眼前突然就有些许模糊。
压抑着深吸了一口气，苏霖点点头，唇微微珉着。
由于事情紧急又一直联系不到，看守所方面也就直接到公司了，这就导致沈度和苏霖几乎成了整个公司最晚知道的人。
下午三四点，苏霖处理好这边的事务回到
公司时，无论同情还是痛快，所有人无一不在等着看这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如何反应。
女人们断断续续的聊了一天，男人们也一个个装出一幅唉声叹气的样子。
大家都以为起码会瞧见一张憔悴万分的脸，或者眼睛红些许也不错，可苏霖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走进来，站在门口淡淡的打量了一圈，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过度悲伤的样子，正常的样反倒让这帮人愣了，足足僵了五六秒才有人想起来问好。
苏霖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迎着这许多的目光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
楚圆皱了皱眉，他算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苏霖是什么心性的人，如今这男人一派冷静的样子不知为何，让他有些不安。
沈度此时就停在公司门口，这个时间了进去也没意思，莫不如直接让这个男人吉祥物似的逛几分钟
有些所谓同情心爆棚的人，并非有多良善，只是内心很享受安慰别人的感觉。
于是当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想的发生时，一种莫名的恼怒感让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的编排，把苏霖的冷血和对公司大权的渴望相结合。
人，总是这样。
苏霖坐在之前属于他父亲的椅子上，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这个男人曾经是他无比崇拜的，信任的，同时又是他惧怕的。无论是什么感觉，这始终是他前半生的动力。
如今他就这样消失了，不是他儿时所想的死于拯救世界，也并非他一直认为的寿终正寝。这个男人独自一人死在了看守所，死的这么决绝甚至痛苦。死的那么突然。
苏霖轻轻的蜷起身子，不是悲伤也不是想念，只是浑身上下空落落的。
如果能早一天告诉他，如果能想办法看他，如果他能再等一天，不，不是一天，是一个晚上，就是那么一个晚上。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也许他就能再活十年，甚至二十年，像苏霖所希望的安安稳稳的人到迟暮，让皱纹柔和那张坚毅的脸，可以提提鸟笼，品品茶听听小曲儿，再带着笑容安静的离开。到那时他也许也能像寻常父亲一样，看他的眼神带着慈祥和期待。
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等一天…苏霖整个人都在颤抖，这种颤抖不是身子的抖动，他觉得连着胃，连着心都在抽搐。
他们之间其实很少交流，甚至面对面的接触都屈指可数，苏霖清晰的记得当时是多么想逃离他。
原来有那么一个父亲可以厌恶，有那么一段亲情可以不满，本就很幸福。
苏霖蜷在椅子上，腿窝着，西裤有些紧，绷在身上让他莫名的有种被包裹的安全感。直到半个多小时后，身子的麻痛才让他展开。
苏霖深吸了口气，窒息前的清醒让他有些眩晕，头脑却迅速冷静下来。这才想起沈度还在楼下，有些慌急的抓起桌上的包，惊到了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个女人。
苏霖眼瞧见他们尴尬的表情，却没有理会，几步冲到公司门口。沈度窝在车里，音响里响着一首低沉的歌，女歌手厚重的嗓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人心。
苏霖拉开车门，没马上进去，“主人，对不起。”
沈度抬头看他，没说什么，眼神示意他进来。苏霖坐在了副驾，轻轻带上了车门。
…………………………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儿就是手稿忘教室了。。。回来逼着自己码。。怎么写都觉得不如手稿有感觉又死活不记得手稿怎么写的。。我要疯了。。。

苏霖父亲的葬礼在两天之后举行。从知道死讯那天起到当天早上，苏霖几乎一分钟都没有合眼。
沈度看着他像陀螺一样处理着老人的身后事，冷静的和看守所方面谈判，连带着接手公司的各项工作，甚至在这个期间公司的运作都没有一点停滞，苏霖几乎是透支着命的忙碌。
这两天的生活没有任何规矩，他辗转于各个地方，似乎一切都像亲力亲为。
唯一不变的就是只要有十来分钟的休息时间，他就会端杯咖啡，站到沈度身边，也不坐也不说话。
沈度会伸手接过来，低头习惯性的珉一口，放在桌上。
继续做手头的工作，没有一点安慰的话，也没有什么表达同情或遗憾的言辞，更没有劝他歇一歇睡一睡。
沈度甚至很少看他，只是就这么默许了他的存在。
葬礼当天，苏终于带了些人们希望的样子，黑眼圈重的吓人，整个人包裹在纯黑的西装里，沈度在他身侧，一样纯黑的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
毕竟是老董事的葬礼，公司几乎无一缺席，而老爷子生前官场商圈的知己好友来的却寥寥无几。
苏霖明白，老爷子死了，这种交情做出来给谁看？何况老爷子走的古怪，知道谁在背后弄得当然不想现身，如今风气太盛，不清楚是哪条龙搅水的人便更不想粘上腥。
苏霖看着正前方巨大的照片，旁边簇拥着无数鲜花，有些美，苏霖知道这用来形容葬礼并不合适，但是他确实如此感觉。
突然就有些酸楚，老头子鼎盛的那些年是何等风光，所谓炎凉也不过如此了吧。
楚圆来了之后就径直奔着沈度过来，苏霖率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楚圆搭了搭他的肩膀，眼神中没有矫揉出的悲伤。
眉执也一同过来，略显瘦弱的身子难得规整的站得，站在楚圆身后半步，眉宇间竟没了半点惯常的轻佻。
低沉的嗓音诉说着老人的生平，苏霖低着头，咬着嘴唇内部的肉几乎咬破。
他不是个太看不开死亡的的人，两天的时间足够他清醒，他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是由于他的一时疏漏才离开的，他不敢去问甚至不敢去推测老人是什么时间离开的，更不敢回忆自己当时在干嘛。
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半点父子连心的感应，老人就这么离开了。
葬礼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过分渲染悲伤，真想形容的话，只能说是平和。平和的送了老人最后一程。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苏霖本有些担心程壹方面的人会有所动作，但显然老一辈做事还没有张扬到连葬礼的这点功夫都不给安宁，直到结束都相安无事。

楚圆和眉执出门的时候，天上掉下来几粒儿雨。楚圆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正瞧见眉执一脸复杂的看着教堂。
楚圆一愣，伸手猛地捏上了眉执的下巴，后者吓了一跳。
“主人…”楚圆抬了抬手，这个角度下，眉执的小脸到真有几分看头，“走神了。”楚圆说了一句。
眉执抿了抿嘴，“对不起…”楚圆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不再说话，径直往车停的方向走。
眉执忙快步跟了过去，等坐回车里，两个人的头发上都有些水珠。
楚圆把西装外套扒下来扔到了后排，松了松领口，眉执习惯性的想把腿蜷起来踩到座位上，动了一下又立马停住了，看了眼楚圆，规规矩矩的坐好了。车子一动起来，风夹着几滴雨便拍了眉执一脸。
刚想提醒关窗就听见楚圆说了句“你知道。”用的是很平淡的陈述句，眉执身子就是一僵。这些天的相处冲淡了些他心底不被信任的感觉。那种温暖很清浅甚至不真实，每每眉执看着面前的男人，都觉得一伸手，这些就破了。
楚圆见他没说话又道“你家老头子也有份。”爪子伸的真长，有空不知道顾顾你儿子，就特么知道挑事。
眉执咬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他确实知道几拨人都对苏霖那边虎视眈眈的，却并不清楚会有这种压着法律底线的手段。
自从上次医院过后，眉执再也没回过家，又怎么会确切的清楚这些。
看着依旧不说话的男孩，楚圆有些不爽“呦，现在已经可以不答话了么。”
眉执紧紧的抱着手臂，手指都抠的发白。头垂的很深，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您…又不信我了？”
尾音微微上挑，显得有些迷茫，楚圆一愣，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之后猛的踩了脚刹车，然后就听见车尾处砰的一声。嘴角下意识的跟着抽了抽，楚圆知道坏了，大马路上哪容得下他说停就停。
转脸看旁边的小子，眉执也让这一下吓的不轻，此时正回头看后车窗，楚圆伸手把他转了回来，手指几乎是点着眉执的鼻子指了半晌，让后者觉得接下来就会是个响亮的耳光。楚圆确实有这个欲望，只不过没舍得，后车的人已经骂骂咧咧的下来了，
楚圆揉了揉眉心，呲着牙半真半假的威胁眉执“你特么等我回来的。”
兑上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正指着车窗骂着什么，发现楚圆车身的膜颜色太重看不清，正准备绕风挡那看看。
楚圆也知道理亏，下车好说好商量的赔了钱。他自个的车也碎了个灯，直接扔到了4s店。
眉执那点纠结的心思早被这突发情况震没了，此时有点怯生生的看着旁边的男人。楚圆也不搭理他，出了店门就准备打车回家，可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有车，好在雨差不多停了，两个人顺着路边走边等，楚圆四下的瞧着别的方向的车不想漏过。正找着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让他愣了一下，楚圆立马停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确定不是瞧错了，安子阳……
楚圆没见过他几次，但这实在是个无法轻易忘记的人物，男人穿了个松松垮垮的灰白毛衣，头上带了个帽子。楚圆犹豫了一下，没上去打招呼，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
男人似乎清瘦了不少，背影有些单薄。楚圆眼看着他走进一扇大门，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是个医院，楚圆瞧了瞧名字略一皱眉。
等成功的拦下的士，两个人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楚圆还琢磨着安子阳的事儿也就没心思管眉执，后者像只动物一样缩在车后座。
好不容易回到家，楚圆把手里的衣服搭到架子上踢掉鞋，兀自的走进去坐到沙发上，眉执尴尬的站在原地，顿了一会儿才走过去规规矩矩的跪好。
楚圆拨了拨额前的头发，瞧了眉执一眼道“去拿可乐，冰的。”
眉执听到忙癫儿癫儿的去，楚圆也不跟他计较该不该站起来，等捧了罐可乐回来跪好，才照着他脑袋挥了一巴掌。
眉执让他打的一愣，也不敢多嘴，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等他进一步动作。
楚圆看着有趣，一把把人拽起来，半抱起身子面对面的放在腿上。
眉执就这么叉开腿跨在楚圆身上，一瞬间脸就红了。楚圆打量了他一下就乐了，骂了句“岁数不大脸皮儿倒是薄。”
眉执让他说的把头扭了过去，楚圆把人掰回来，“别特么乱动。”
眉执立马停住了动作，楚圆笑笑，伸出手摆弄着他的头发，开口道“知道错没有。”眉执从善如流“主人我错了。”
“哦，错哪了。”“额…”眉执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楚圆就骂“你特么哪错了，我这真是惯的你回话都不带脑子”
眉执有些发懵，直勾勾的看着他。楚圆咂了咂嘴“我说小子，我冤枉你这事儿，你准备记到什么时候。小小年纪不带这么记仇的吧”
眉执下意识的开口道“啊？我没有啊…”“没有？”楚圆收了手，撑在身体两侧，往后拉开了点距离“那你今天就是存心让我心里不舒服。”
“啊？”眉执又是一愣“啊什么啊。”楚圆把男孩的嘴捏的像个鸭子。一字一句的问“什么叫我又不相信你？嗯？”眉执呜呜了两声楚圆才给他松开“主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后者有事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我特么管你什么意思。”眉执孩子气的捂着头看他，“诶？！你还瞪我！”楚圆又是一抬手，眉执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楚圆乐了，把人拽起来反手摁在腿上，照着屁股啪啪就是几下，眉执下意识的想捂让楚圆一句别动给喝了回去，岁数小好欺负，不管是闹着玩还是怎么，他不让动眉执也不敢乱动。
本身就单单一层裤子，眉执觉得屁股虽然不算太疼，但火辣辣的，连着全身都火辣辣的。
等楚圆再把人摆正，眉执耳朵通红，楚圆也不打了，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男孩儿，“那个什么……”开口说了一句，顿了好几秒才继续“那个…我问你只不过好奇你们俩老爷子参与了多少，没有别的意思。”眉执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看什么看。”楚圆捂他眼睛，人也顺势凑到他耳边“所以没什么相不相信，这方面我不会干涉你，就是，卧槽，这话怎么说，”楚圆组织了半天需要，才开口道“别说你提前不知道，你就是知道你也没义务告诉我，更没义务告诉苏霖，我，唔……”楚圆自顾自的纠结着，没注意眉执已经越靠越近，男孩从他手指的空隙看他，然后冷不防的吻了过去，楚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就是一嘴巴。
“你特么有没有点规矩。”楚圆的动作有些慌乱，眉执半边脸一麻，牙狠狠地撞到了嘴唇里面的肉，看了楚圆一眼，上去又亲了一下，楚圆也没手软，抬手又是一巴掌，声音大的吓人，眉执的眼睛里有些执拗，人又凑过去，楚圆也不躲，等着他蜻蜓点水的碰一下后，又是一巴掌，一下比一下重。
眉执的嘴角有些血渗出来，带着点腥舔又印在楚圆唇上，不出意外的又是一下，眉执差点从楚圆身上翻下去。
楚圆的眼神没什么温度，就这么瞧着他折腾，眉执狠狠心，又往前凑，这次没碰到就让楚圆一巴掌掀了下去，膝盖摔的生疼，眉执半跪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撑着沙发起来，指头按的发白，一点一点爬回楚圆身上，楚圆没拒绝。
看着他虽然是一点一点的往前凑，却没有一点犹豫的意思，只是给了楚圆先动手的时间，接着有些颤抖的男孩儿又贴到了他的唇，这次楚圆没动，等了几秒，伸手揽在了眉执头后，叹息着回吻，眉执仰着头配合，眼睛大大的睁着，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往下掉，嘴里的腥舔在彼此口腔蔓延，这个吻的滋味，竟意外的好。
…………………………
上周二没上公选课。。。楼主就没抽出时间码字嘿嘿嘿 不知道好像为什么讲台上一旦站着老师楼主就会写的特别起劲⊙▽⊙▽⊙
清明时节雨纷纷真不假。。。楼主让雨吓得昨儿一天没出门。。。
好啦～么么哒～楼主要起床吃午饭啦啦！呦吼吼吼

葬礼结束之后沈度接了个电话，没多交代就离开了，苏霖本想拦，却又觉得没资格乱问，更没那个心思顾及别的事儿。
公司放了全天的假，苏霖站在顶层的玻璃窗前往下望，阵雨后的阳光，透过底面水洼的反射，刺眼的有些过分。
扎破玻璃钻进屋里，变成可见的光束。所有明亮的地方都看得见空气中滚动旋转的灰尘。苏霖突然就出了神，分不清自己是站在外面看灰尘，还是在灰尘中看自己。猛地伸手抓了一把，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手搭在玻璃上，白的有些吓人。慢慢攥成拳头，骨节的地方像是透明。苏霖轻轻的叹了口气，好累……
提前离开的沈度现在也是一脑袋郁闷，不知怎么的，他沈家的人似乎都有个毛病，年轻的时候太过目中无人。
像是沈度，他轻狂的年纪从十四五持续到二十出头，现在回想一下那时候的样儿，沈度都像甩手给自己一耳光。
沈度的父亲并非家里唯一的孩子，也就是说沈度这一辈里还有个沾亲的小的，沈秋。
整是十五六的年纪。让他父母带到国外生活了七八年，沈度也是许久没见过他。
如今突然回来也把沈度吓了一跳，家里人都不在国内，沈秋理所应当住在他们家。
好在这孩子不好打理归不好打理，却从小便对沈度有点莫名的忌惮，沈度一度纳闷了许久，后来才想起来这小子六七岁的时候曾经让自己一个疏忽在阳台关了一天。
沈度不是有意的自然没太深印象，只记得小崽子让他从阳台抱回来的时候嗓子都嚎哑了。
车准确的停在了个不宽的位置里，沈度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再见沈秋时沈度不禁一愣，印象里只有那么大点的小人儿已经快赶上自己高了。
沈秋的长相和他有几分相似，也许是年龄小的原因，显得更加细腻。
浓重的睫毛显得眼睛像画了条细细的眼线，黑色的衬衫袖口挽着露出一截小臂，白的看得清血管。
看见等在出口处的沈度，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沈度揉揉头发，几乎没认出来。
“哥。”沈秋猛地凑近一点，沈度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不习惯离人太近。
沈秋也发现了，珉着嘴笑着后退。沈度打量了他一会儿，伸手捏他下巴“你妈怎么给你养的，像个妖精。”
沈秋推他手“我都这么大了还动手动脚。”沈度的眼睛朝下瞄了瞄，带了点善意的调侃，“靠……”沈秋瞪他。
等到了停车场，沈秋看着他那破车就没好气儿“我说哥，你用不着这么哭穷吧，我又不是回来让你给我娶媳妇的。”边说边嫌弃的两个手指拽车门。
沈度一脚把想拉开副驾车门的男孩儿踹到后面，沈秋捂着屁股骂他事儿逼，让沈度瞪了一眼，消停的闭了嘴。
沈秋坐在后面探头探脑的，非说要照下来忆苦思甜，看沈度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扁扁嘴从后视镜里看他的眼睛。“你请我吃饭。”
沈度瞄了他一眼，问了句“想吃什么。”沈秋恶狠狠的瞪他，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吃最贵的！”
沈度到底也没有亏待他的意思，对于吃惯了洋食儿的沈秋来说，这拿筷子吃的玩意也真不赖，沈度坐在对面边看他边珉着嘴边的酒，沈秋虽然岁数不大，正经起来举手投足间学足了老派的优雅，抬头低头的姿势都赏心悦目。
沈度看了他一会才问“你这次到底是干嘛来了。”沈秋抬抬眉，“我？我妈没跟你说么，我毕业旅行啊。”
沈度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不屑“旅行？跑回家旅行，你在这两年上的是培智学校么。”
沈秋嘿嘿的笑，“你甭管。”
沈度也不是个好奇心十足的人，刚想扯几句别的就瞧见沈秋从包里掏了个小盒出来放桌子上“差点忘了，给，送你的。”
沈度就笑着伸手要拿“这是买通我么。”沈秋一把抢过去“那你别要”
沈度当真就不伸手了，该吃吃该喝喝，最后还是沈秋干干巴巴的把盒子打开凑到他面前“喜欢么…”
沈度抬眼，两枚袖扣躺在小盒子里，很精致。
沈度看着他有些稚嫩的眉眼，笑了笑，接了过来难得正经的跟他碰了碰杯子，“谢谢。”顿了顿继续道“欢迎回来。”

沈秋眨眨眼睛，像是没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笑了，眼角眉梢带的味道让沈度扶额，不出两年又一个祸害。
吃完饭回到家，沈度收拾了间客房出来，沈秋也不见外，整个人几乎是摔在楼下的沙发上，让沈度拎着脖子拽起来丢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的水声，沈度有些烦躁。他始终觉得沈秋这一次回来的有些古怪。
起来给自己泡了壶茶，有些烫人的温度握在手机竟莫名的舒服。
沈秋再出来时，只在腰间卷了个浴巾，倒是沈度平时习惯的样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状似无意的问了句“哥不是单身吧。”
沈度挑挑眉，没承认也没否认。沈秋了然的点头“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哪来的嫂子。”沈度瞥了他一眼，刚要继续说敲门声就响了。沈度有点纳闷，等了片刻才懒懒散散的起身，门一推开就到见苏霖稳稳当当的站在门口。
黑色的西装外面罩了个长款的风衣，正诧异的看着他，嘴唇白的吓人。
苏霖似乎没抱希望会有人开门，一时有些怔愣。张嘴想说点什么，下意识的低头，正看见门口摆放的一双带了点铆钉装饰的皮鞋，苏霖一顿，突然就显得有点慌乱。
“主人，我，我打您电话没人接，才，才…我不知道，对不起…”有些结巴的开口，还没说完就听见屋里一个懒懒的声音“谁啊…”
沈度眼看着苏霖身子，抖了一下。苏霖下意识的抬头，眼里是掩不住的痛楚。
沈度看着对面男人慌乱的样子，皱了皱眉。真是说了一百遍也不长记性。
“有什么事么？”沈度语气里是明显的疏离，苏霖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又道了个歉，撑着嘴角歉意的笑了笑，转身想走。
就苏霖现在的状况，要真让他这么魂不守舍的离开，沈度未免太没六儿了。
沈度指尖在门框上敲了敲，苏霖下意识的回头，就见男人侧了侧身子，说了句“进来。”
接着没给苏霖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进了屋。苏霖很想转身离开，这种场面会是怎样的难堪他不是不清楚，何况他没有半分资格干预。苏霖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始终没胆子迈那一步。
自嘲的笑了笑，苏霖感觉到了种深深地疲倦，进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沈秋裸着上身没骨头似的的靠在沙发上，杯子在手中把玩。刚冲过澡，整个人身上都微微的冒着水汽，腿搭在茶几上，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苏霖几乎是倒抽了口冷气。
沈度瞧着沙发上故作姿态的小崽子，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脚给老子拿下去。”
沈秋翻了个完完整整的白眼，把腿放了下来，沈度这才缓和了点，把还怔愣着的苏霖抓了过来，抬手指了指“我弟沈秋。”诶？苏霖诧异的抬头，正见到沈秋站起身，一只手当到腹前另一只背到身后，微微的鞠了个躬，整个动作十分流畅，配上这身失礼的装束竟没半分滑稽。
沈秋抬头看向苏霖，连脸上笑的弧度似乎都仔细斟酌过，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嫂子好。”
………………
唔。。对不住大家欠了几天T_T

沈度立马停了嘴，不顾明显惊到了的苏霖，直直的看向沈秋。
后者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恰到好处的笑慢慢僵掉，眼神里也透出点心虚。
终于这张清秀的脸上显出了几分难得的尴尬，沈秋干咳了咳，刚想出声说点什么，沈度突然就开口了，指了指身边有无措的男人一字一顿的道“我同事的苏霖。”
沈秋眼睛一转，像是松了口气，从善如流的接到“苏霖哥好。”苏霖忙点头应着，沈度不阴不阳的看了沈秋一圈，眼睛落在他还挂着水珠的上半身上“这儿冷，回房待着去。”
沈秋一愣，也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上身。低了低头，睫毛挡住了眼睛里带了些嘲弄的笑意，语气仍透出了点兴味“哥，这就是你动家里的钱出来帮的男人？”
沈度皱眉，反问道“跑我这儿当家来了？
沈秋抬了抬头，咧开嘴露出了颗小虎牙“哪能啊，我可没那个性质。”
正说着身子猛然探到苏霖面前，动作明显的嗅了嗅，然后在他耳边低低的笑了笑，沈度由着他折腾，苏霖下意识的拉开距离，正对上沈秋意味深长的笑容，苏霖突然就有种被看透了的慌乱感。
沈度一把抵住沈秋还想靠前的身子，笑骂了句“小狗崽子。”
沈秋也不介意，顺从的不再向前，微耸了耸肩，转身上楼。
苏霖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沈秋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沈度踢了踢他的小腿，苏霖一个激灵，曲腿跪下了。沈度坐回沙发上，拉着他脖子上的领结往前扯了扯，苏霖立即顺从的向前挪了挪。
“不是个省油的玩意，真招到你头上不用惯着。”沈度伸手摸了摸苏霖的头发，这个男人这几天瘦了不少，沈度虽然没说过什么关心的话，但眼看着他确实也有几分心疼。
“苏霖明白。”后者低了低头，轻声的答。
“来找我有其他的事情么。”沈度伸手把人拉到了沙发上，搭在他额前的手依旧没有放下。
苏霖有些惊讶，想到楼上的沈秋，也知道这么跪着不太好，顺从的坐在了沈度边上，犹豫了好久才吐出两个字“想您……”

…………………………
好好好 我认罪我短小T_T别打我T_T

沈度笑出了声，低低的很动听。在苏霖眼睛上轻轻的吻了吻，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苏霖浑身一僵，一滴眼泪猛地砸了下来。快倒苏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他父亲走之后，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也只有这一滴。
沈度微微皱了皱眉，舌尖舔去了那点晶莹。
“吃饭没。”沈度放开了怀中的男人，歪着头看他。苏霖笑了笑，表情有点苦涩。沈度了然的点头，吩咐了句“等着。”
转身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再出来迎着苏霖有些疑惑的目光伸了手，苏霖愣了愣，下意识的抬手去拉，快碰到时才猛地一惊。
沈度没有不耐，反倒难得的多说了一句“带你吃东西。”说着直接拉住了苏霖的胳膊，不是牵手，倒更像是牵了只小狗。
门不轻不重的扣上，楼梯的尽头，沈秋斜靠在墙边，嘴边还是那种微笑。
不是什么温柔也说不上责任感，沈度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跟着自己一天，有些东西就不能放任他一个人面对。
车上放着一首缓慢的歌，苏霖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只是厚重的女声偏带了几分空灵，像是直接唱到了灵魂。
“谢谢您。”苏霖小声说了一句，沈度没看他，隔了好久才问“谢我什么。”
“太多了。”苏霖笑了笑。两个人难得的一问一答。
“我并不想说太动听的话，”沈度叹了口气，“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不经管自己的东西”苏霖还想说什么，却被音量突然加大的音乐盖住了，他看见沈度随着路灯忽明忽暗的侧脸，异常的柔和。

沈度是吃过饭的，就在对面瞧着苏霖，后者没有沈秋那么大的心，让沈度盯了一会就把筷子放下了。
“主人…我明天准备召集股东开个会。”苏霖咽下嘴里的东西，开口道。
沈度点头，倒像是没什么要说的。苏霖眨了眨眼“您…有时间么。”
沈度有些好笑。“我？”
苏霖点了点头，沈度有些纳闷“需要我在场么？”
“您是股东代表啊。”苏霖也显得有些讶异，在他看来沈度参加是理所应当的。
男人却完全不觉得，喝了口水，看向苏霖的眼神有几分痞气“我可不是什么特么股东代表。”
笑了笑，不等苏霖接话继续道，“我代表的，只是你苏霖。”话音一落苏霖心口就是一震，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蔓延，他忙喝了口水压下去嗓子突然的胀痛。
这话什么意思他不是不明白，沈度这是把手里所有的股份都交给他处理了，苏霖不清楚沈度究竟是什么家底儿，但无论怎么样，这购股的钱也不算小数。
苏霖知好歹的很，值得么主人，一只狗也值得您如此费心么。
不用说购股本身的花费，单单是这份信任就让苏霖无论如何也不想辜负，主人，您何必如此……
苏霖是个越在当口越容易托付自己的人，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习惯，楚圆就曾经说过这个人太过武侠，好像特么救他一回就值得他追随一辈子似的，而沈度恰恰很容易让人依赖，还好，还好他值得追随一辈子。
看着苏霖的表情，沈度往座位后靠了靠掏出根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放到了桌上。挑了挑眉问“不和胃口。”
苏霖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了，一怔才接到“不，不是……”
“吃啊。”沈度一抬下巴，眼睛里有几分善意的调侃。“别一幅感动到不行的样，你早晚要还的”
苏霖微有些窘迫，看向沈度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欠您的，还不完了”
…………………
楼主虽然短小，但也更了三段了不要嫌弃我啦T_T好久没艾特了，楼下艾特一下

之前有在帖子里回复说要艾特的麻烦在这里重新说一下～楼主不太好整理
晚安～！@念小零@本少爷shi银夜@伊丽莎白废@是哦悟空@无所事事的主8

沈度只是笑，带了几分邪气，却一点都不厌人。
苏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身边一阵清新的香气吸引住了目光。
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从身边缓缓走过，墨绿色的裙子合体的包裹在身上，称的皮肤白净无比。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身边跟着一个外国男人，略显成熟的脸上带着点胡茬。
苏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是谁，握着餐具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程佳宁。
沈度看出他表情有些不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脑海中回想起程壹那张恼人的老脸不由扬扬眉，把杯子送到嘴边，轻声说了句“不知道程壹怎么生的出这么个姑娘。”
虽说程佳宁当年窝在他身边目的性明显的很，沈度还是很难怨恨这么个姑娘。
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点小努力本就天经地义。
沈度的脚背略碰了碰苏霖的小腿“放松点。”后者手中的叉子猛地掉到了桌子上，丝毫没有遮挡得眼里是足以燎原的怒火，难道是这样！
沈度看的愣了一下，问了句“你认识他。”说的自然是那个外国男人。苏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他何止是认识，简直是万分熟悉。
“他跟了我父亲，二十多年。”沈度一时没有完全理解这个句子，就听见苏霖继续说到“几乎在我刚记事时，就有他这么个人，他帮我父亲打理国外的所有生意，老爷子似乎把他当成最信任的那拨人。”苏霖吐了口气，努力的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两年前，两年前他撂下了手头所有的活儿跟我父亲告了个别。”苏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落寞。他至今还记得当时他父亲遗憾的表情和毫无保留的信赖。
程佳宁坐下后也瞧见了他们，此时低头和男人耳语了几句，起身往这边走了过来。
苏霖喝了口水，不再说话。
“我可以坐么。”程佳宁和沈度对视了一眼，问了一句，声音很清脆。
“我的荣幸。”沈度微垂了垂眼睛，后者就笑，压着裙子慢慢的坐下，跟之前所表现的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模样判若两人，眉宇间是自然流露得优雅。
沈度递了个杯子过去，程佳宁表现的很敏锐，几乎没怎么看一旁的苏霖，“沈先生，好久不见。”
“程小姐越发迷人了，得见一面自是难得。”沈度耸耸肩。
程佳宁瞧得出沈度没太掩饰的敷衍，笑着摇头，“我是来为之前的事情跟您道歉的。”沈度挑眉，“之前的事？程小姐多虑了。”言外之意你程佳宁还没翻出什么大浪，
后者摆摆手“沈先生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父亲的事与我无关。”程佳宁眼中甚至有几分不屑，她把目光缓缓的转向苏霖“没来得及参加伯父的葬礼，真是抱歉。”
苏霖刚要说话却被程佳宁摆摆手打断了“苏经理不要怪罪，我之前有去探望过苏伯父，他很挂念您。”
沈度低了低眼睛，温和的说“苏霖，我烟忘在车上了，帮我拿一下可以么。”
苏霖愣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沈度的烟忘没忘，很不甘心却还是点点头，顺从的起身出去。
女人笑出了声，“你真是挺护着他。”沈度不置可否，程佳宁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她扫了一眼，简单的滑动两下，手机扣放在桌子上。
“既然他走了，我就直说了。”女人很不客气的直接坐到苏霖的位置上，“苏伯父很感激你对苏霖的照顾，托我当面谢你。”沈度一笑，并不搭话。
程佳宁等了半晌才说到“苏伯父一生光明磊落，可以孩子如此不堪，也当真是可怜。”沈度依旧不说话，面上一片平静，他早知道苏霖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却没想到程家会玩人家剩下的。
程佳宁对面看着坦然的男人突然就有点心慌，“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沈度摇摇头，不轻不重的打量了一下程佳宁“我更想知道你以为自己能得到什么？”
沈度并不相信程佳宁，自然他的回答也没有意义。更何况苏老爷子已经死了，这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这对于苏霖的影响或许更大些。
程佳宁让他看的有些恼怒，猛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你真是个自大的男人。”沈度点头“谢谢。”
“你…”程佳宁咬咬牙，“我真想让你们看看，那个老头死之前痛苦的样子。知道自己悉心栽培的儿子毁在你手里，你还看看他怨毒的眼神。”沈度依旧没什么表情，程佳宁冷哼了一声“我真为他悲哀，受人敬仰了一辈子，最后为自己儿子的龌龊行为羞愤而死，你知道我们当着他的面讲你们恶心的事时他脸上的表情么，他死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杀了你，他恨你，是你毁了苏霖，因为你他才会死！”沈度依旧幽幽的看着他，没有一点表情。

沈度看着小丑似的女人摇了摇头，问道“你说完了？”程佳宁勾了勾嘴，她的目的达成了，沈度的反应并不重要。
沈度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闭了闭眼，手闪电般的放到了程佳宁的手机上，食指轻轻的敲了敲。“小公主，我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教过你。”沈度顿了顿“做事给别人留条退路，兴许就是给自己留条活路。”说完起身离开，出门前瞥了那个外国男人一眼。
门口车里，苏霖默默的挂掉了电话，窝在副驾驶的车座上，一点一点的蜷起身子。

程佳宁笑着打量了一下桌上没吃完的东西，招来侍者买单，却被告知刚刚离开的那位先生已经买过了，并且连同对面外国男人的那桌。
侍者微微低着头，礼貌的复述“那位先生说这种盛情款待，是不能让女人买单的。”
程佳宁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沈度踏出门口，点燃了嘴里叼着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大脑瞬间的麻木感。顿了两秒才走回车边。
沈度的车罩了深色的膜，他只是隐约瞧得见一个身影在副驾驶微微的抖动。沈度没急着开门，直到一支烟燃尽才伸手拽开车门，苏霖听见了声响，人猛的一震，僵了半晌，然后缓缓的展开身子，一点一点转过头看向沈度。
苏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木然，没有半点眼泪，甚至没有表情。可偏偏那双眼睛中的情感，浓重的能将人吞没。沈度不知道怎么形容，在此之前，他也从未想过，人的眼中所表达出的情感竟能复杂到如此地步。
，是悲伤，是痛苦，是难以抑制的愤怒，甚至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
沈度被这眼睛盯的愣了一下，就见苏霖生生的，生生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的表情，带着浓浓的歉意。这么一个笑，直直的撞到沈度眼里，竟让他鼻子有鞋发涩。
沈度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的意思。车猛的发动，苏霖整个人都朝后一闪，脖颈撞到后座上。
接下来的十分钟，两个人没说一句话，车上也没有开音乐，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苏霖直直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停在一处地下车库，沈度缓缓的靠在车座上，苏霖顿了几秒才转过身，低着头轻轻的解开了沈度身上的安全带，走下车缓缓的打开了沈度那边的车门。
沈度看着他，等了三四秒，才走下车。
………………
周末了呦吼！！！

苏霖坐在他身后，走进电梯。让苏霖意外的是，沈度并没有向上，而是按了负二层的电梯，门打开之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沈度走出电梯，梯门关闭后就立即上升，像是楼上又有人按了。
沈度等电梯在一楼停好又按了一下，电梯门立即打开，苏霖一愣，同一个梯井居然有两部不同的电梯。
沈度迈进去，从手包中抽出一张卡划了一下，直接在显示楼层的按键上依次输入密码。
电梯再次启动，苏霖能感觉是仍在下降。沈度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专心的根据上方的液晶屏显示的楼层数字逐层迅速的输入密码。
经过了两分钟左右，门才再次打开，此时目所能及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另一番天地。大半个足球场大的大厅，黑色的磨砂地面上铺着暗灰色的长毛地毯，考究的装饰，低调而精致的摆设。
更让人惊讶的是整个大堂只有统一服装的侍者，除了他们不见半个客人的影子。
服务台后面是两男两女，此时正训练有速的把腰弯在同一高度。停顿三秒后抬头，四个人竟然长着同一幅精致面孔，四胞胎么？苏霖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些怔愣。
沈度向里走了几步，立马有侍者跟上来引路，“先生您好，我是1140号您可以叫我南里。请问您去几层。”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容清秀，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沈度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七层。”
男人一顿，苏霖察觉出他脸上的笑容僵了那么一下，但立刻掩饰过去，低了低头不在说话。
其实南里来这边工作已经将近一年了，按说时间不短，可他对这个地方仍没有太深的了解。
他只知道这是个隐秘的娱乐场所，不同的楼层包含不同的项目。不同的项目接待不同的人群，但只要能踏足这里，都无例外的显贵。
南里的工作范围只在这个大厅，平时也和其他地方的侍者没有什么区别，但他自己知道，这一年，他从未出过这栋大厦。
好在他们福利待遇不错，虽然不允许与外界联系，但工期也只有一年。
他并不知道每层的具体内容，但他却清楚，七层和八层弄得绝不是什么良善的事。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个年轻男子，他们竟是去七层。
准确的将沈度带到电梯口，南里深深地鞠了一躬，等两人进了电梯才直起身子，缓缓的吐了口气。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一股香水的气息，有些浓烈却并不恼人，苏霖嗅了嗅，隐隐觉得小腹有些闷热。温度仿佛都上升了些。
这里是苏霖意料之外的拥挤，围着巨大的看台和正在疯狂叫喊的里里外外好几圈的人，苏霖现在看不到场里的情况，只是通过疯狂的人群猜测着里面的劲爆。
见有人进来，两个身上只有几条黑色宽皮条的女孩立马迎了过来。沈度微一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地方，有一半是因为这混了些许催情物质的味道，另一半则是这里吵闹的气氛。
女孩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已带着老练的微笑。沈度没有理会她有意的摩擦，只是示意要去二楼包厢。
女孩打量了沈度一下，动作立马规矩了不少，礼貌的为他引路。沈度就笑，进了包厢后抽了几张钱轻轻的塞到了两个女孩脖颈的带子下，动作很温和，没有半点调弄的意思。
苏霖明显看见，其中看起来稍小的女孩就是一愣，看向沈度的眼神有点复杂，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久了，被践踏的多了，一点温柔就让她有些感激。
女孩询问了沈度要不要叫人服侍，在他拒绝后礼貌的退了出去。
苏霖这才打量了一下，屋子不大，但位置很好，面相舞台的整面墙都是玻璃，两侧有巨大的液晶屏幕不断的变换着角度直播。
相比楼下围了一圈又一圈疯狂，这里明显安静舒服的多。直到沈度坐下，苏霖才想起来看一下场中的情况。他本以为会是脱衣钢管之类寻常夜场的东西，却瞧见十几个只穿着半腿裤子的大汉正撕打在一起，虽然距离不近，苏霖却看得出几个人每一招都拼尽了全力，苏霖愣愣的看着，没有敌友，没有固定的哪方，只要喘着气的人似乎都该死，没有武器，可这些人仅凭着血肉之躯，下的却是最狠辣杀手。
苏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便听见包厢的音响中传来极度痛苦的一声女性呻吟，苏霖下意识的寻找，这才瞧见舞台上方十多米正对着他的地方还有四个略小的平台，装饰着一圈黑色的玫瑰。
没个台子上都分别有两个男人牵着手中的一个跪爬的人，或男或女，无一例外的被紧紧的缚着。
他们有的像是刚被送上去，有些迷惑的看着四周的人，有的已经开始痛苦的呻吟，躲避着上方残虐的手。
周围没有半点保护措施，有的只是一楼观众兴奋而疯狂的叫喊。
有的观众爬上了四角的高处，猛的挥舞着手中的东西，这些衣着体面平时稳重自持的人，此时像是癫狂。
地面都是最坚硬的水泥，女人饱含痛苦的声音似乎更刺激了下场的男人，此时正有一个大汉抓着另一个人的头死命的撞在地上，只是几下，血便涓涓的流了出来，蕴红了一片地面。
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男人一直在痛苦的挣扎，可抓着他的人却没有停手，直到那男人的头彻底粉碎，像个破败的西红柿，已经看不出五官，男人才狂笑着放手，摄像推过去一个近景，苏霖心口猛地一阵，这不是比赛，更不是竞技类的游戏，这真的，是在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