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堵住了她也许会说来为自己找借口的任何字句。她只是闭上眼，点了点头，接着再次睁开它们，然后退出了房间，就仿佛她想要确保如果她转过身的话，他不会扑向她。

接着，Draco取出他自己的魔杖，仔细地施下几个魔咒测试Potter的呼吸频率，以及舒缓他在喉咙里也许会感觉到的任何不适；那些也同样是Slytherin休息室的标准伎俩，作为扼杀咒的解决方法。接着他的手指穿过Potter的头发，对在他没有抗议的情况下能够触碰他而感到愉快，然后弯下腰在他耳边喃喃，“没事的，Harry。现在我在这里了。”

* * *

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


他自己的孤寂感在Harry毫无防备之下击中了他。他已经到了一个会去依赖任何人的程度，甚至是依赖Malfoy，为了他那么迫切地需要的保证和陪伴。

不，他提醒自己。是你认为你那么迫切需要的保证和陪伴。这是不一样的。而你应该对甚至认为一个曾经叫Hermione为泥巴种的一个人是你能够依赖的这点惭愧才是。

带着巨大的努力，他强迫力量回到他的肌肉中，并成功地挣脱了Malfoy。对方似乎很不情愿放开他；他的手指徘徊地穿过他的头发，并且完全没有要移开他另一只手，迫使Harry从它下方移开，直到它落回他的身侧。接着他折起双臂，用闪烁的、无感情的眼神看着Harry。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Harry道。他知道他的话太过生硬且证实，但当Malfoy无论如何都会将它们听作虚假，并且可能将它们解读成对他没有让Fallowchilde结束Harry自己开始的行动的厌恶时，这根本就不重要。“你并不需要的。”

Malfoy深吸了几口气。Harry为自己被大喊大叫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这不应该会痛才是。这是Malfoy。他愚蠢的、脆弱的一方想要放弃对这点的坚持，但Harry不会让它发生的。

Malfoy的双手伸了出来。Harry为一记掌掴支撑住自己。反而，Malfoy轻轻地用手掌抚过Harry的脸颊。Harry一阵颤栗。他们比他所预期的还要冰凉一些，那皮肤还要顺滑一些。

“你并没有很多选择，Harry。”Malfoy轻声道。“我现在明白了。那一定是什么样的，要自己努力，每一个人都不相信你，自己治疗你的伤口，从来都不知道你是否能在面对一些危险又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活过一天又一天。而你甚至都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并没有写日记。你并没有一个能够站在你身边对抗这个世界的朋友，因为这个诅咒影响了你接触的每一个人。比你要脆弱的人到现在早就会爆发了。你都没有变成那样是你力量最确实的证明。”他的手指移动了，轻轻地晃悠到他下颚的边角，他耳后的凹处。“我在你的立场上永远都不可能做出与你同样的事。在一百个人之中，我不知道是否会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Harry比起今天早上被那女巫医的魔咒所造成的还要更有效地僵直住了。他只是望着Malfoy。他想明白了。我逃不了了。现在我除了他所想做的事以外，我已经做不了其他了。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重复。

他试着忽视在他心里攀起的庆幸感。如果Malfoy明白了一切并且准备控制住一切，至少Harry再也不会掌控它了。现在他几乎可以品味放弃他自己生命的控制的感觉了，因为他在使用它的这一点上是多么失败。

“而接着你企图杀害自己，因为它变得太过沉重。”Malfoy续道，声音很有催眠性。“你不需要对此感觉不好。它是自私的，没有错，因为自杀行为一向都是，但你一定是认为你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了。而你也已经承受了那么多，忍受了那么久。”他的手指微微地闭合起来，仿佛他想要记住Potter脸庞的形状。“但你再也不需要孤独了，Harry。我在这里了。”

那个语气是那么深沉，Harry用了一会儿去听那些话。当他确实听到时，他想要在好笑与失望两者间大喊出声。

他并没有明白一切。

Malfoy仍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企图杀死自己。他完全不晓得Harry想要逃走并生活在麻瓜世界里。他以为Harry只是个终于崩溃了的坚强的弱者，不是一个甚至到了现在都在继续着他要独自一人生活成长的计划的人。

Harry呲牙，挣开了Malfoy的掌握。感觉到那掌握已经变得更加轻易，他诊断地想道。他怀疑过Malfoy对触碰他的游戏玩得太过火了，已经到了他开始在这一点上获得一部分的免疫的程度，就在Malfoy也开始对那诅咒获得一部分免疫力的同时。

“你还是错了。”他淡然地道。“我仍然永远都不会让你进来的。并且现在你可以随时停止触碰我了。如果我不懂事的话，Malfoy，我会说你是弯的。”

他翻身滚到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也许这样就能摆脱那阵征服了它的怪异的、刺痛的红。

* * *

Draco对着Potter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接着微微地笑了。他早该预料到这样的回答的，真的。除了特别勇敢又特别坚强之外，Potter同样也是特别倔强的。他不会因为一个人说会在他身边就相信有人会在他身边。Draco将必须要证明自己。


他可以做到的。

他往头顶伸直了手臂，从来没有将视线自床上背对他的身影移开。Potter说他错了。但他是在撒谎，那就表示Draco并没有错。

他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战术要尝试。他是个好几天都没有潜疗过的精神潜疗师。明天他可以利用其中一个较稀有的魔咒将自己带进Potter的灵魂里。

“不管你信不信我，Harry，我还是在这里的。”他道。“而至于弯与不弯——好吧。如果可能的话，你是那种能够将一个直男变成弯的的人，只为了留住你。”

他伸出手，任由一只手滑落到那固执的肩上，接着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是时候看看Fallowchilde在不让她对一个病人令人震惊的对待方式上报的交换中，会为他做些什么事。

* * *

Harry在Malfoy离开后，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与希望抗争。他终于扼杀了它并将它的尸体塞进了一个壁柜里。


他在撒谎。他不想要与我有任何关系。所有的那些赞美和触碰只是要控制住我，好让他可以为我在Hogwarts时的胜利报复我。

还有两天。

他一边仔细地观察Harry一边说话。Harry抵抗着想要在他那目光下扭捏不安涨红脸的冲动。在当他极可能吸引到的目光是敬畏而非厌恶时，就连在对角巷里，都没有人这么地看过他，就仿佛他们想要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他不可能知道它们。Harry提醒自己，并将强度推进了他自己的目光之中。“那会很好，是的。”他道。“但既然我知道你做不出任何良好的行为，移除你的魔杖和你在这个房间里的存在就够了。”

不可置信地，这使得Malfoy笑了。“坐下。”他道。“这很有可能对我们两人来说都不好过。”

Harry张开了嘴，接着那魔杖抽动了一下便指向了他。他必须要闭上嘴退回到床上，他的目光不信任地在那魔杖与Malfoy的脸之间来回转动。

“如果你想要有任何事发生，”Malfoy轻声地道，他的表情此刻反映出一抹不同的情绪，一抹Harry并不认为他以前有见过的，“想要从诅咒下重获自由，或从你认为你身中诅咒的幻觉中重获自由，你就需要坐下来，并且你就需要相信我。”

Harry放声大笑。Malfoy的神情紧绷起来，他的嘴一阵抽动，但他并没有退缩。前面两者令Harry愉快；后者却没有。

“你必须要的。”Malfoy道，他的声音比Harry在他身上听过的还要降低到了一阵更轻柔的语气，甚至比昨天在他从Fallowchilde的魔爪下救出他时还要轻。“不管你喜不喜欢，Harry——而我知道你不喜欢的——现在我是唯一能够救你的人了。”

Harry摇了摇头，恐慌在他的喉咙里升起。如果Malfoy在他身上拥有力量，那他就会比他已经处于的情况还要糟糕了。一扇门在他面前打开了，但他无法跨过它，因为他不会对他的敌人表示感激。他并不在乎挣脱这个情况他将会需要做些什么。他会做的。他会做任何事——

Malfoy的手覆上他的，接着圈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地捏了捏。Harry比起他到目前为止所作出的任何举止都还要讨厌这一个，甚至比起几天前他降罪在Harry身上那亲密的接触都还要讨厌，因为在那时，他似乎也在获取他自己的愉悦。这却感觉像是一个意图要平息、安抚且给予保证的举动，而因为他清楚Malfoy是做不到那些东西中的任何一个，这使得Harry开始怀疑他自己的感官。

“会没事的，Harry。”Malfoy轻声道。"

Harry猛地抬起头，嘴大张，迫切地想要告诉Malfoy不要叫他的名字，不要叫他任何称谓——

然后那魔杖就在那里了，指着他的脸，而Malfoy的眼神平稳且严峻，然后他低声道，“摄魂取念。”

* * *

在Potter神智中的黑暗包围了他的那一瞬间，Draco使用了他平时在他的精神潜疗里并不会利用到的魔咒。那个他在第一个旅程中使用了的魔咒是为了要将他的神智移至另一个人的灵魂里；那是以移居的概念作为基础的。但现在Draco需要的是通信交流，而不是一个旅程。


“Anima mea ad tua，”他低声道。


在他周围的魔法一阵闪烁，然后像巨大的浮冰一样碰撞在一起。接着黑暗开始宏伟地转着大圈，Draco在感到身体回应地发出鸣响时闭上了双眼。灵魂连接魔咒从来都不是令人舒适的，但在他与Potter之间萌发的那阵昏眩感和要拒绝那连系的冲动仅仅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接着他猛地睁开眼睛，而再次地，他又见到了Harry的灵魂那辉煌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蓝绿色圆弧，并且再一次地，他除了Harry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

他漂浮着，等待着。如果魔咒成功了，现在Harry也应该能够看到他的灵魂，而他将会向一条必然将他领向Draco并没有要造成伤害的结论的道路，踏出第一步。

* * *

随着在他四周的房间爆发成纸风车和闪烁不已的光亮时，Harry挥臂挡在了眼前。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Malfoy出于某种原因致盲了他，或者像所有其他的人一样背弃了他——就如他所有的朋友一样，就像所有因为这个诅咒而逐渐憎恨他的人一样——但那阵光线并没有像残像一样散去，亦没有完全地带走他的视力。反而，它伸展开来，接着变得平整，攀上了墙面，将它们变得透明，然后在他身下凹了下去，从他脚下将他撑起，就像一阵水波似的。Harry努力支撑住自己，但方向和重力、压力和物体，不再如他所知的那样拥有它们原本的意义。

“但你却还是追逐着我。”Draco低声道，而Harry知道他在笑，就在他丑陋的脸孔所在的位置。当然了，他不相信我，并且他可能认为我暗自对他爱得死去活来。Harry从来没有遭遇到像Draco这样如此自负他的外表对他人所有的影响的人。“你仍然无法不招惹我。并且现在我们无法不去招惹上对方了，Harry。你所需要做的是相信我。信任便会将那堵屏障降下。你可以看见我的灵魂。如果我意图对你造成伤害的话，你能够感觉到的。我并没有。你知道我不会的。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马上。”

然后Harry感到一个充满温暖的推动，仿佛Draco双拳被夕阳的云彩包裹住而推向他一般，接着他感到自己在翻倒，在旋转，落进一个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崭新的认知和分享之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啪地一声闭合了，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蓝色和绿色像萤火虫在一个茂密的森林里飞舞般，在Draco灵魂里的圆弧中闪烁。

他也看到了Draco所说的那个屏障，在茫茫一片荒野之中那朵徘徊不去的黑云。那是诅咒所形成的构造，为了对一个精神潜疗师掩盖住真相。

而就算他想要放下它，他也没有做到它的力量，因为他并不控制那诅咒。

他苦涩地笑了，并等着Draco对向他们两人扩散的那份认知做出反应。

* * *

Draco并不知道他们灵魂更深入的连接实际上会成功，尽管他以意志驱使了它去发生。而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美丽的任何东西；他本会情愿徘徊在此欣赏这一景象，因为他也不认为在将来他还会看到任何比这个还要美丽的东西了。


但此刻，他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他向Harry漂浮着的形体游去，紧紧地拥住他，将他拉近。他们的灵魂回应地摇摆地越发靠近，混合，闪烁着的圆弧嵌合在一起，那些颜色在彼此之间来来回回地飘动，像水做的蝴蝶似的，而Draco在一声哽咽中哽住了呼吸。他可以感觉到Harry靠在他身上轻颤，仿佛在挣扎着不去让自己对这景象的美丽妥协。

“这比独自一人要好太多了。”Draco在Harry耳边喃喃，清楚他说话的方式就好像他在发烧，并且因此不太能控制或停止或分配出他的字句。“是不是？而这是你可以从我身上获得的，如果你能够给我你的信任。我确定我可以相信你，你知道吗，而且并不只是因为你曾经是个Gryffindor，但却是因为我见过了你的灵魂。”他的双手无法停止移动，在Harry的背上下游移，绕过他的肩膀去搭在他的脖子上，接着轻轻地歇在他的胸口。当然了，它们并没有在现实中的身体相触，所以那些感官与当他在Harry的病床上拥抱他时并不是一样的。反而，他感觉到细小碎屑的认知漂浮进他的脑海：Harry最喜欢的食物、他有多么想念Weasley们的温暖和保护，还有他们的家，那处Harry曾经偶尔一早醒来看日出，并且希望他能够更经常那么做的那个家。他猜想着Harry对他有了什么样的认识，并且等不及想要去问。他将他的双腿与Harry的交缠，直到他确定他们无法再接近，然后磨蹭着Harry的颈项。“你可以相信我的。你看过了我的灵魂。那就够了，不是吗？把你核心外的飓风放下吧，Harry。让我进去。”

天，他因为渴望而晕眩——并且那不是肉体上的，亦或是性感官上的，但仅仅只是想要穿过那阵黑暗看到核心的强烈渴望。他的手指陷进Harry的发间，游荡在他在此处所穿的袍子下的景象，掠过他的皮肤。那认知越发浓厚且迅速地袭来：认知到Harry有时候曾经希望他是灵巧的，这样他便有更多的机会抓到金飞贼、认知到他在追击一个流亡的动物饲养员，却在最终发现在他店铺里留有一个嵌合体的时候几乎死去、认知到他喜欢睡在左侧、认知到他的大部分童年都是在一个橱柜里度过的……Draco发出一声抱怨，用他的舌头触碰Harry的颈项，从来都没有如此公开过自己，亦从不曾这么深刻地将他的神智和灵魂旋转进入到另一人的神智与灵魂里，而他正因为想要感觉到相同的回应的鼓动而颤抖。“拜托，Harry。拜托。”

他感到Harry在他身上放松了下来，并且他们的灵魂现在纠缠得是如此紧密，Draco都几乎无法看到那阵飓风了；他自己灵魂黑色紫色的斑块覆住了它。Harry向他后仰起头，而Draco等待着他此刻已确定将会接收到的准许。那是Harry欠他的。

Harry低声地道，“我移除不了我核心上的阻碍。”

他在撒谎，他必定是在撒谎的，而Draco的怒气，对在此时此地，当他们看见了彼此的一切时，他竟然还能企图要欺骗他……在他们之间爆开，并将他们猛地扯开。

* * *

Harry闭上双眼，并在当他们互相纠缠的神智——和灵魂，他估计他必须要承认这点——分开时，吞下了他的痛苦。是的，会痛，但压根就不如那个念头——Draco给予他的，自由且毫无保留地给了他的，一件如此美丽又宝贵、且是他不能接受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为Draco该死的Malfoy表示同情。

但他也并没有想到会知道Draco在当他累了的时候会皱鼻子，或是知道他在周围没有其他人时收听巫师无线电台上肉麻的情歌，或是知道他想念他的母亲，那个现在已经在欧洲居住了几年了的、不敢再踏足不列颠土地的女人。知道他有五种不一样的笑容分别给予朋友、陌生人、敌人、爱人、和那些他希望能够对他感想很好，但他却又不喜欢的人们，还对着镜子一一练习它们。知道他好好照顾自己，因为他喜欢看起来美好，不管他那时那刻有没有一个恋人去欣赏它。知道他对精神潜疗的愉快来自于主导他人的一个强烈欲望，但他从来都没有利用它来伤害过他的病患们——只是在治愈他们之前，提醒他们欠给一个前任食死徒的东西。

在这里的，是一个Harry曾经会骄傲地称之为他朋友的一个男人，就算他在几件事上与他的意见不一致。

但卡珊德拉的诅咒使得在他们之间的情况变得不可能，并且Draco还是被深受打击推开的好。他可以加入那些已经放弃了Harry的人们，而Harry则可以离开一个不会被他的离开伤害到的另一个人。

他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又一次看到了病房；他们混合的灵魂不见了。Draco坐在他面前的一张椅子里，缓缓地眨着眼；在之后的一刻里，一阵薄膜似乎从他的眼里变得清晰，接着他便瞪着Harry。

那记眼光，Harry只能够承受一会儿后便别开了目光。他已经用他的拒绝深深地上伤害了Draco，而解释那并不是他的错将是完全于事无补的，因为Draco只会将它听作一个谎言。他也无法道歉。那会是在伤口上撒盐。所以他紧紧地闭着嘴，并等着他知道会出现的那抹怒容。

它确实出现了。

“我不敢相信。”Draco道，一字一句都是嘶着声音说出，“在我给你看了那么多之后——在我给了你的那些之后——你竟然还有胆攀住你冥顽不灵的骄傲和你的幻觉。”

Harry无话可说。

“该死的！看着我！”

但Harry却没有那么做的力气，所以他仅仅只是检视他手腕上的绷带，并听着Draco——不，将他想作Malfoy，这样就简单多了——起身怒冲冲地走出了房间。门是那么猛烈地甩上，它几乎又反弹开了，但防护罩挡住了它并引导它关上了。

Harry闭上了眼。在许久的一段时间里，他感到想要撕开他腕上的绷带并完成他已经开始的行为的冲动。是的，当他那么做时魔咒会被触发，而且他们已经从他身上拿走了他的魔杖和任何可能的武器，但他还有他的牙齿。

小心翼翼地，缓慢地，他引导他的思绪远离那绝望的悬崖峭壁。是的，他是想到了自杀。不，他是不会那么做的。

他总是能够战胜他的痛苦，然后蹒跚地继续前进。只要他还活著，他便不会去做其他的事。而杀害自己就是在承认他的敌人，不管那是谁，赢了。

渐渐地，他的呼吸平息了下来。Harry重新躺回床上，并告诉自己Draco最终会克服这个的，并且在当Harry消失的时候可能还会为这个缓刑而感激。他为什么会想要与一个如此忘恩负义的人共享他自己呢？

事实是？Dra——Malfoy不会的。

Harry扭动着翻身侧躺。他应该睡觉，聚集他的力气。

他耗费了许久才入睡并不代表有任何意义。那诅咒仍旧操控着他。它还在驱使着他。Malfoy不应该心情不好。他做出了抵抗它最大的努力了，而被一个如此复杂且强大的魔咒击败一点都不丢脸。

这毋庸置疑地便是Harry在过去的十三个月里在自我的失败中安慰自己的方式。能够在他身上应用的安慰肯定也能应用在Malfoy的身上。

Chapter Ten—劝告

Draco花了许久的时间才平息了在他心里翻搅和啃噬着他灵魂的痛楚。他停留在他的办公室里，视而不见地看着他前前后后挪动了一次又一次的羊皮纸，然后才终于咒骂一声站起身来，回到了家中。而当到家的那一刻，他除了去坐在他最爱的椅子里、太迅速地喝着火焰威士忌、并重新体验他与Harry相互纠缠时的最后几个时刻以外，没有再做其他的事。

你逼得太过了。他在脑海中指控自己。你一股脑地冲了进去。你应该先花上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研究他，熟知他的脾气，还有他有多不相信任何给予他帮助的人。反而，你扑了上去，自信你了解他，自信他会呼吁对他自己的同情心而打开自己，而你被拒绝了，就像当你表现得像个傲慢的孩子一样接近他的那个时候。这是你自己的错。

而也许那是真的，但那无止尽的自我谴责并没有让他的感觉有任何好转。

Draco咽下了他的火焰威士忌，在他身前紧紧地握着他的左手。如果他只是一直将他的手指往他的手掌中推进，那么也许他可以假装他不在乎，假装这完全只是因为怒气，而非受伤。

他愚蠢至极。他对Potter展现了太多的自己。他相信了，那么天真地给予了一个男人他在人生中的经历，尤其还是对Potter，相信了在看到了他的灵魂之后，另个巫师会给他一个公平的判断。但当然他并没还有了。这是Potter。他将自己陷入了傲慢与自欺欺人之中，特别是现在，当他以为他是那个受害者，而非他对其撒谎的对象。

Draco无法将它用言语表达出来，但那并没有将痛苦赶走。它继续深陷在他体内，自那场相对以来，时间过得越久它就越是糟糕。Draco在他成为一个精神潜疗师以来，到达了一个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对一个令他着迷的一个人灵魂的进入权，而不是做为他病患们往往皆是的那些无用的挑战。

而接着他被一掌甩开。

不，比那还糟。被驱逐开了、推开了、丢下了并且践踏了。而Potter在之后甚至都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

Draco扬起唇角，并继续喝酒。

他犯了个错误，只是这样而已。他假定了Potter能够改变，当他却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一年来在他周围的人们的证词上。就算他最亲爱的朋友们都坚信有不对劲，而且他需要在圣芒戈里被救治。而Draco却做了什么？在一个因为单纯的愉悦而持续撒谎的男人身上假定有某种清醒的神智。

他错了。

他必须要面对这点，并且在他的脑海中停止痛责Potter的行为举止，仿佛只要他用一点点不同的角度看它们的话，它们就会代表了别的什么一样。

然而，当然了，他必须要决定他现在准备就Potter的问题做什么事。他仍然是那个精神潜疗师。他仍然是那个能在这个病例中有权利做判断决定的人。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不像上一次，他并没有准备要冲动行事，去因为他的匆忙而做出一些傻事。反而，他将会，理智地评估他的选项并做出最可能的最好的决定。

他受了伤的自尊催促着他立刻将Potter转到杰纳斯.西奇病室。但他受了伤的自尊并不是要考虑的唯一因素。

冷漠地，仔细地，Draco向后倾靠在他的椅子上，并决定了Potter的命运。

* * *

一开始，当Harry睁开眼睛时，他以为他在做梦。他的房间在中央有一抹柔和的光线微微亮着，不过他知道除了防护罩的光亮以外，其他的光线早就都关上了，而在一个用荧光闪烁亮起的魔杖后，站着Ginny。他在过去的一年中，是那么地想要有这样的情形，致使他的神智很可能赐予了他这般的景象，只为了要使他怨恨。


他舔了舔唇，强迫着用手肘撑起自己，不在乎现在有什么人可能透过观察窗注视着他。“Ginny？”他轻声唤道。

而接着她移向前，并突然地拥抱了他，然后他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做梦。没有一个幻象会是这么温暖、这么生动、这么真实的。他想要探出手回拥住她，但他的双臂却在怀疑中僵住了。

她自他身边退开，令Harry的身体感到舒展。在他们之间不应该有这么多的距离。他张开嘴要说话，接着响起了她只会听到谎言，于是吞咽了一口，犹豫了。

“Harry。”她道，低声地说话。自从魔咒起了效用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听过她如此理智的言谈。“一开始我想就让你透过Ron和Hermione发现这件事，但Hermione说不行，我应该来这里自己告诉你。”她深吸了口气，而那似乎令她颤抖，仿佛她是一片轻薄的窗帘，而不是人类。Harry直挺挺地躺着，看着她，不确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但确定那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现在，有别人了。”她道。

Harry的手指陷进他身下的床单，告诉自己他反正也没有奢望过原谅。

“你一点都没好过来，”Ginny道，她的双眼又大又湿润。“你对我不再温和。你不告诉我使得你变成这样的真相。”她别开了脸，不看他，而Harry可以看到她的喉咙不安地耸动。她也在吞咽。“比起一个会对我做这样的事的人，我值得更好的。所以我开始和人交往，和——好吧，无所谓他的名字是什么。我不想要你攻击他。”

“我不会的！”Harry脱口而出，对她竟然会这么想他而惊恐万分，接着她面向他，难过地笑着，而他意识到她听到的是与他想要说的事实，那全然相反的意思。

“也许你不会是有意的。”她道。“但我记得，在你认为你有理由时，你可以是多么嫉妒。”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补充道，“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但我完全不知道我是否还会再见到你。上帝救救我吧，我还爱着你，尽管我完全没有理由再爱你。”

Harry什么也没说。他还能说什么？

“我希望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你需要的治疗。”Ginny道，并且走向前来，给他最后一个拥抱，和在脸颊上的最后一个吻。Harry并没有错够当她这么做时她猛烈的颤抖，仿佛触碰他的皮肤令她厌恶。


“再见，Harry。”

接着她便转身出了房间，而Harry躺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他不会哭泣。他完全没有理由哭泣。他早就放弃了相信Ginny也许会回到他身边的念头。诚实对她来说很重要，而尽管他拥有一个她会相信的撒谎的解释，她也不会总是忍受他这样的行为。

但似乎，有一部分的他，仍然有奢望过，而这使得这个冲击变得更加剧烈。就像割断了他不知道他还在依赖着行走的肌腱。

他恍惚地希望着，希望他至少有为此刻在观察窗另一边的人，无论是谁，演了一场好戏。

* * *

将Potter放到杰纳斯.西奇病室有什么好处？


Draco靠在他的椅背上，他的头和脖子被支撑着，他的双手舒适地交叠在腿上。他有意地加深了他的呼吸频率，专注在他的心跳上，找到它在他耳边听起来比平时还要更缓慢有力。

在那里有其他的住院病患承受着长时间的魔咒侵害。Potter的谎言不会影响他们的，而他们也不太可能会像普通人那么憎恨他。他在那里可以找到友情和陪伴，或者找到这些情感一个可接受的替代品。他不会给女巫医们和其他需要照顾他的人们造成麻烦，如果他们知道他是不会离开的。而我可以在我空暇的时候对他的灵魂进行研究，假定我仍旧需要在这之后这么做。

他不确定他是否需要。Potter的灵魂已构成像在一个孩子面前挥舞一个华而不实的美丽事物，接着又将它拿走那般的效果。如果否认的行为和心态每次都会发生，他为什么想要知道Potter的核心有着什么了？

而这也完全是一个孩子会做的事；到最后他会噘着嘴并假装他从来都不想要那玩具。

Draco咬牙。“我不是个孩子。”他说出声来。“我在做会让我维持我的神智的唯一选择。”

懦夫。他思想中的声音嘲笑他。你放弃他是因为他成功地伤害了你。他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第一个你失去的病人，第一个你并没有治愈的病人。

但当他在杰纳斯.西奇病室时，Draco仍然可以研究他的灵魂。那时他甚至也许还会更顺利，因为在Potter想要离开那病室的殷切中，他会期待他所能得到的任何相对的清明的陪伴。

但那就是整个重点，不是吗？虽然他热爱那些死去的人们，并且他仍然爱他的朋友们，此刻他们没有任何一人是在这里的。他不可能以他们也许会表示的意见继续他的人生，就像他不可能继续在梦境中存活，想象如果诅咒没有被施下的话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更小的、更冷静的、更安静的、更加平凡的，较没有雄心壮志的。他的人生从现在起将会是这样的。

在长时间激烈的专注力后，他成功地让自己相信这一点，而因此当他的房门被打开时，他几乎可以带着一抹笑抬起头来。两名以前从没见过的巫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一边研究一叠文件一边摇着头的女治疗师。

“夫人，您确定吗？”其中一个巫医问道。“我还不认为精神潜疗师Malfoy结束了检视他的工作。”

“噢，我确定。”那治疗师心不在焉地道。她抬起头来，而Harry在她蓝色的眼睛里既看到了友善也看到了疲累。“已经做好了所有适当的决策，而所有适当的文书也被提交过了。Potter先生从现在开始将会——好吧，在杰纳斯.西奇病室度过相当长久的一段时间。”

在两名巫医将他整顿好，在他身后架起他的双臂，并护送他走下走廊时，Harry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杰纳斯.西奇病室与魔咒损伤临时病室是在同一层楼，于是基本上也拥有同样的防护。而病室中的魔法自身实际上是较弱的，因为它许多的住院病患并没有神智清晰到去利用这些弱点。

他仍然可以逃脱，并且今晚，他会的。

不过，至于现在，他会休息，因为使他自己的希望变得顺从的晚上并不有助于他所需要的力量与速度。

* * *

最后，Draco固执的自尊确实让事情都顺了它的意，但并非像他怀疑它也许会的那么多。


他以全新的紧急度大步地穿过圣芒戈里的各扇大门。在魔杖漂浮着、以笼子锁起了的地方，在桌子后面的女巫眨了眨眼，向他投去了一抹古怪的神情，但她一直都向他投以古怪的表情的，因为她是其中一个认为病患是必须要被诱哄并训诫至康复，而不是被恐吓到恢复健康的那些人。不过Draco还是对她点了点头，接着走上了楼梯。今早他的精力太重要了，重要到不能忍受电梯的限制。

他果然不想要把Potter放进杰纳斯.西奇病室里。他想要逼迫那冥顽不灵的混蛋去接受，接受没错，他们共享了他们的灵魂而那确实代表了某种意义，接受他并不像其他所有的人一样，接受Draco有一种能看到Potter的天赋，并且是应该被尊敬的天赋。

那便是他所表示的Potter欠他的意思。他从来没有在一个病患身上花费了自己这么多的精力。他应该得到同样程度的回报。事实上，他想要它。他从一个满是Potter灵魂的梦境中醒来，然后一阵令他极度渴望的欲望在他的体内形成漩涡，聚焦在他的胸口，而不是他的胯部。

他到达了Potter的房间，并在那扇看不见的窗户前停下了脚步。毋庸置疑地，Potter正如平时一样皱着眉望着天花板，或者假装熟睡。好吧，如果他确实是这样的话，Draco会走进去，并说出一句最可能令人意外的话——也许是个活泼的问候——这样Potter就会需要瞪着那双绿色的大眼转向他，就在他面前直接回嘴——

除了，在床上的根本就不是Potter。是一个似乎有两个脑袋的女人。

Draco感到一阵剧烈的颤栗涌过他的全身。他退了回来，抬头看了一眼盘旋在门上柔和的蓝色号码，有一瞬间琢磨着他是否走错了房间——就算他知道他并没有来错，因为在Potter的房间旁边停下来去观察他的病患已变成了一种本能。

Potter被转移了。

在没有Draco表明同意的情况下。

他可以感到他的血液像第二个心跳一样在他的身体里鼓动，但他并没有爆发。这要不就是个单纯的错误，是他不能像个孩子般反应的一件事，要不就是发生了一件更为阴险的事情——而他不能展露出他有怀疑这点。

他来到他的办公室，谢了一个便签要求要就Harry Potter的问题见Laura Fallowchilde。没有人会对此做任何想法，因为她是其中一个照顾Potter的女巫医。他用魔杖轻点一下便让它飞了出去，接着在桌子后方安顿下来，等着。

Chapter Eleven—色彩斑斓的圆顶

Draco一边翻阅那本书，一边轻轻地咒骂一声。没错，上面是有卡珊德拉的诅咒相关的信息，但它却是零零散散地穿插于其他诅咒、疯狂行为、还有其他不可能性的描述里的。他一定会更欢迎一个比这个作者要较不沉迷于对比不同类别的黑魔法的笔者。

他是那么忙着思考他该如何证明Potter的疯狂状态——或清醒的神智，因为也许可能会是如此的情况——还有他要怎么骗过抢在他之前的那个敌人，入神到他几乎翻过了相关的信息。他望着那个段落，舔了舔唇，看了一遍，接着靠着他床上的枕头向后坐起，勉强地吐出一口气。没有错，这就是了；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如果任何的东西都是真确的话。

Draco命令他的疑虑闭嘴，往书里低下头好更详细地阅读真相。

卡珊德拉的诅咒对神智致命有害的影响据说比思想扭曲魔咒还要厉害。思想扭曲咒只会伤害施咒者怀有敌意的人们，但卡珊德拉的诅咒被认为能够影响与受害者接触过的所有人的思想。根据该诅咒古老的术语，它会扭曲受害人所说的实话，并使它们在任何听他或她说话的人的耳中，听来都会是谎言。别人会将那些谎言，甚至还有简单的动作，都解读为最极端且令人厌恶的意义。因为这个缘由，卡珊德拉的诅咒往往被谣传用在拥有绝大荣耀和威名的巫师身上，起到使他们的人格在许多人眼里都不复存在的作用，并且不仅仅只是对朋友和邻居们起到作用。当然，这般的主张往往是不可能与人格抹杀行为、那些更为普通的主张区分开来的。

Draco舔了舔唇。先不论该作者似乎对发生在Harry身上的一切都有资料，也不管他对自己的研究所存有的疑虑，这个描述在绝大程度上都符合Draco经历到的，也符合他看到那些女巫医和Harry的朋友所经历过的事。他们听到的是谎言——

他的声明就是谎言。

这耗费了很多的专注力，但Draco可以感觉到在他脑中此刻正诉说着那些话、并且在他身上促动着那些念想的鼓动，并且那不是他。他无比认真地抵抗着它，认真到他都感觉到汗水在他的眉毛上沁了出来，但那想法回撤了，咆哮着。他又得回了他的神智。Draco满意地猛一点头，再次回头看向他面前的书。

……甚至还有简单的动作，都解读为最极端且令人厌恶的意义。

那便能够解释为什么就连那些没有直接与Harry接触过的人，谈论他的态度就仿佛他是医院里最棘手麻烦的病人。而他身边大体上傲慢的氛围——那并不是真的，那是Draco被扭曲的思想依照其他意图对他肢体语言的解读。

一个精神上的屏障企图想要封闭这个思路。Draco并没有由着它，不过这一次，当他再次成功地统治了他自己的神智，他正粗哑地不断吐息。

那会不会是Harry企图自杀的原因？不是因为被孤立——不过如果他确实是因为这个缘故而自杀，Draco也不会怪他，如果诅咒确实是真实的话——但却是因为他知道任何寻常的呼救都会被忽视？但如果他选择割腕，以一种极端且残忍的方式，他们就该知道事情不对劲，并且必须要将他放到圣芒戈里。

Draco微微地严峻一笑。仍然有他可能是错的几率，在他脑袋里四处压迫的诅咒什么的。他见过各种各样更古怪的疯狂心智。他学会了永远都不要做一个断然的猜想，除非他从各个来源都得到了证明。一本晦涩且难以理解的书，还有他自己对Harry的观感，并且在这个问题上，如果诅咒是真实的话，他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观点，这两者没有多少可继续的地步。

但他能够了解到任何更深入的情况的唯一方法，便是去找Harry并完成最后一次的精神潜疗，将会置他于险境的最后一次。

Draco闭上眼睛，努力理性地思考这件事，但他做不到这一点。他的脑壳嗡嗡作响，并且十分地响亮，仿佛那里面有一群蜜蜂。之前，他曾经认为，只有像Gryffindor那样的冲动性才能让他战胜这个，而似乎，确实就是如此。

他饱餐了一顿，再一次查看了他为这最后一次、且是最大的潜疗所需要的咒语。接着他移形换影到了医院里。他迅速的心跳使得他感到头晕眼花。

Chapter Twelve—信任


Harry脚底打滑地冲出了他的房间，利用冲力和他拍在一面墙上的手将他转向他之前住过的“普通”病室的方向。他的思绪在他脑中疯狂地绕着圈，并且他知道他必须要统治它，跟着他清晰思想的思路。像野兽一般在圣芒戈里疾奔，然后他就只是会被抓住，接着被关押在一个比杰纳斯.西奇病室还要更加牢固的病室里。而这一次，他们就不会像他们不知道他拥有无杖魔法时那样将他单独留下。

但当恐惧犹如滚烫的焦油般在他的血液里涌动的时候、当他的双腿知道他第一部分的旅程该去哪里的时候、当他的思绪有理由疯狂的时候，要思考却是无比困难。

Malfoy知道了。


Harry最后的一丝隐私被偷走了。现在，毋庸置疑地，Malfoy一定会强烈要求他留在圣芒戈里，并与治疗师们配合，再次和外面的世界建立连系。但由于Malfoy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他便是那个将必须要在Harry和治疗师们之间做调解的人。Harry会像个婴儿，或是一个说另一个语言且无法使用翻译咒的麻瓜一样无助。

他在去年已经受够了无可奈何。他终于已经成功地获得了对于他人生一定程度的控制，他已经实施了他的计划，而Malfoy却选择了现在来加以干涉？

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帮他的话，那么，当Harry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在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Harry很清楚，清楚他这样并不公平，因为Malfoy在他因为自杀未遂而进到圣芒戈之前，他并不知道Harry有任何问题。但他不在乎。他被允许不公平。

但却不是愚笨。

就在他奔向电梯的时候他止住了自己。当然他不能搭乘它们的。治疗师控制着它们，而他们所需要做的只是命令他选择了的那个电梯停止运作，接着他便会被困住了。而那是个密闭空间，一个他不能使用或躲避魔咒，或引领他的追捕者进行一场欢乐的追逐战的地方。

他仔细地聆听着。没有错，现在有了他的追捕者的脚步声，在走廊另一端——他一开始被放入的那个房间——的楼梯上咚咚作响。他的鼻孔一阵收缩，然后他转身奔向另外一个末端的楼梯。那又会让他穿过杰纳斯.西奇病室，但那会是好事。他们不会想到他会回头跳入他逃开的牢笼。他们会先在牢固电梯和四楼另一端上浪费时间，而他都会感激任何多余的时间。

当然，这条路也会让他再次经过Malfoy的。

当他想到Malfoy时，他的胸口出现了一阵迟缓抽动的痛楚。Harry恼怒地摇了摇头，加快了速度。为什么他感觉就仿佛他携带着Malfoy的一部分在移动？现在在他们之间有一个延伸，一个除非他们两人都给予了准许，否则就不应该每隔几英尺就还会增长的距离。

他不应该的。并且他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此刻是过度紧张也过于激动，他将他确实感受到的感觉以最古怪的方式解读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在他回头跑而经过他的房间时，他完全知道Malfoy所在的位置：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Harry忽视了这点，并在当这些认知想要使它们对他清晰、在他脑海中像蛇一样蠕动时，一把推开了那些暗示。

那不是真的。我不能够相信他。我们与彼此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了。

* * *

Draco觉得他没有灵魂的一部分和Harry Potter无杖魔法明显的证据的第一刻……最起码的说法是，有趣。

他感觉他的手心有一阵奔流的灼热的疼痛，接着他便摔倒在地，猛地梗住了呼吸，他的头和他的手一样剧烈地刺痛着，而有一部分的自己是在很远的地方。这是很恼人的，仿佛他错放了一颗眼球。就连摇头和死死地盯着房间某个特定的角落都没能让他摆脱它。

好吧，他就只会忍耐住。

接着Harry逃走的认知完全地来到了他的脑中，Draco无声地咒骂一声。他完全知道为什么Harry跑了，而他只能责怪自己，因为他没能预测到那些举动。他知道Harry在强烈的孤立感中承受了一年之久，在一个无动于衷的面具下封闭着天知道多少情绪和无助感。他没有发泄口。而现在他被提供了一个，但却不是与一个他爱过或相信过的人。当然他会逃走了，接着会尽他所能地远离那个人，还有圣芒戈其余的工作人员。

Harry自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发泄出他的心情，并狂怒地大喊出声。没有人给予了回应。当然了，当他是这个模样的时候他们并不像太过靠近他。他们还是在等那双重的防护罩让他镇静下来，好让他们可以放心地接近他。

他们没有一人，也许除了Malfoy之外，知道他们在应对什么情况，而如果Harry还有任何运气的话，Malfoy可能还在Harry房间的地上昏迷不醒。

Harry从床的后方站起身。他花了一段时间只是赤裸裸地曝光踪迹站在那里，沉重地呼吸，聚齐了他自从被带到这里以来所感到的每一分憎恨、愤怒、恐惧和想要自由的渴望。接着他更往后地探了进去，重新体验他没有任何人的一年那些锐利的、参差不齐的回忆。情绪在他的胸中打旋、堆积，压缩进一个小小的空间，并一瞬间便变得越发具有爆炸性。

Harry举起了双手，面对那双重的光线帘幕，接着任由那些情绪，以魔法的形式，飞舞。

巨大光辉的闪烁，犹如闪电般迅速炫目，充斥了走廊。Harry问道了烧焦衣物的味道，而紧随那气味的咝咝声和气泡暗示了他成功地在石头里至少烧出了几个洞。紫色的鞭子在他周围噼啪作响。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像从他的眼前飞闪而过。烟雾的味道沉重地落在他的舌头上。

但当他可以再次看见的时候，那深红与金黄的防护罩却不见了。

Harry严峻地一笑，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差点倾斜地面朝地上倒下，只刚来得及向下伸手撑住自己。他的肌肉像果酱一样抖动，然后他又咒骂了一句。他累坏了，而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到那张桌子的地方，在他的魔杖在笼子里与其他魔杖一起悬挂着的地方。

是的，你可以的。那让他在确定魔法部不会来救他之前活着走过了无数想要死去并逃离巫师世界的难以调和的同样的声音说道。你会的。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哽咽——魔咒反冲，烧伤了他的腿——Harry Potter强迫自己再次站起，开始行走，渐渐地变成一阵脚步发颤的慢跑。

* * *

Draco双手慢慢离开脸的同时他摇了摇头。他早该怀疑一个被困的Harry会成功地做出不可能的事，突破圣芒戈最强大的防护好，但他并不喜欢这一发现。他仍然惊愕不已，因那爆出的魔法而微微地盲目、微微地耳聋。

但在他胸口的连系告诉他Harry已经到了二楼，并且肯定的，如果Draco没有到他身边，没有人能够做到的。到现在为止，有人可能已经警示了傲罗们，而直到他们到达以前，那些治疗师们会安全地留在藏身之处。

而Harry在魔法部的敌人也许会与傲罗们一起到来。

Draco命令他的双腿支撑住他，并且它们做到了。他走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接着在自己身上施下了一个身轻如羽咒，这样他就可以像只羚羊般跃下一个个阶梯。魔咒的声响似乎是处于震惊与等待中的医院里唯一的动静。

到了二楼，一个停顿并且倾斜了脑袋。不，Harry去到了一楼。但根据像在他嘴里的鲜血一样在他灵魂里的丰满度，Draco认为他并没有在多远的距离。撕开防护罩消耗了他许多能量。

果然，他转了个弯，而在那儿的，就是Harry，在他下方距离他不过几个阶梯，一边的肩膀倾靠在墙上，一边坚强不屈地跛着脚走着。他的袍子还在冒着烟。

“Harry！”Draco喊道。

* * *

Harry一直都知道Malfoy在靠近——他可以透过胸口纠缠不休的推力预知到它，不管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但他曾经希望那混蛋会远在Harry的视线之外，直到他能够取回他的魔杖并在自己身上施下一个强化咒。但他的运气什么时候好过了？

他努力继续前行，但他暂时的停顿已令他腿上烧伤的皮肤裂开来了。天，好痛。他的眼睛因为痛楚开始泛泪，他转身面向Malfoy。如果他将被送往死路或在杰纳斯.西奇病室被无止尽地囚禁起来，至少他会睁着眼睛看它的发生。

“你要怎样？”他怒斥道。“来这里变本加厉地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Malfoy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回答，仿佛他认为这样能够恐吓到Harry，或想要给其他治疗师们追上的机会。接着他伸手探进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魔杖——

然后将它放在了地上。

Harry看着他，不明白他的举动。不过，当Malfoy在下一刻说话时，他除了听他的话以外也别无选择。

“我给了你我的一部分灵魂。”Malfoy道，他的双眼和头发一阵闪烁，令他看起来不像是凡间之物。如果不是因为放在地上的魔杖，Harry一定会认定他是个幻觉。“这是我能够如此轻易地找到你的原因。并且那表示我看过了你的核心，Harry。”

“闭嘴。”

“不，”Malfoy道，微微地摇了摇头。“当我已看到了你在应对着什么，并又是那么勇敢地承受着它时，我怎么可以？当我知道卡珊德拉的诅咒是千真万确的时候，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他向前走近了几步，忽视了Harry的紧张，并在他说话前哽住了呼吸，仿佛他果然还是不确定下一刻到来的会是什么。“当我知道你企图自杀是因为你想要远离魔法部和无论你在那里所有的是什么敌人，知道你逃走，是因为你想要藏到麻瓜世界里的时候，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 * *

最后的两个还是个猜测而已——至少对关于麻瓜世界而不是巫师世界不同的另一部分——但它们的作用完美无比。Draco看到Harry垂头丧气，仿佛有人知晓了他企图隐瞒的一切的这个事实抽走了他全部的气力。他抑制着想要冲向前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Harry将必须要向他走来。


Harry必须学会信任。

“你想要怎样？”此时，Harry低语道，他的声音像一片落叶般薄而干枯。

Draco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温和且理解，他在他的母亲飞路联系他时经常用来与她对话的语气。“我想要你让我帮你。不是在这里。在魔法部某处你有一个敌人——一个在我从来没有授权的情况下，最起码，有权利将你移到杰纳斯.西奇病室的人——并且我确定，他或她会再次企图宣告你疯了。我想要帮助你找到这个人，并迫使他或她移除魔咒。”

Harry抬起头，他绿色的眼眸瞪大。“但那施咒者应该已经忘记他施下了这个魔咒。”

Draco再次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卡珊德拉的诅咒会改变观感，但它也同样加强负面的情绪。不管这个人是谁，他仍然恨你。也许他并不完全记得他憎恨的缘由，亦或是他这么做所追求的是什么目的，但那并不重要。他能够伤害你。然后……就当我不想看到一个身体里有我一块灵魂的人死去。”

Harry不由晃了晃身子。Draco知道那不仅仅是摧毁防护罩和在医院里疾奔给他带来的疲累所造成的。他同样也想起了他伸手寻求帮助但却被一把甩开的其他时候。

“我要怎么知道这是真的？”Harry轻声道。

“你说的一切，在我听来都是实话。”Draco喃喃。

Harry猛地一个激灵。他长久地低垂着头站在那里，然后才再次抬起头来。Draco舔了舔唇。在那双绿色的瞳眸中，有好多相互争斗的情绪，包括一些他知道Harry曾经努力放下的情绪。

“我不——你会再一次伤到我的。”Harry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我看过了你的灵魂。”Draco道。“我永远都不可能讨厌任何拥有如此美丽事物的人。而你是一个挑战。”他咧嘴一笑。“我们将会在与整个魔法部奋战，至少直到我们将范围缩小到几个嫌疑人之前都会是这样，并且在同时我也必须要蒙骗圣芒戈。这在我听来像是一个挑战。”

而它确实是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多么极度地想要挑战，直到Harry的出现。太多来年都只是同样的事情：治疗那些在康复后忘恩负义的人，还有让圣芒戈拒绝承认他的技术。如果他是和Harry一起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一个人会承认他的，而如果他们成功地找出了敌人，那么也许他们总有一天都会承认他的。

他还有一些需要他照料的野心。如果Harry是和他一起的，它们就会被公开化。他想要Harry和他一起，为了Harry和为了自己的程度基本上是一致的。

“从这里我会达到某种目的。”当Harry继续望着他的时候，他补充道。“但我也想要帮助你。”

Harry闭上了眼睛。随着他们之间的连系被拉紧并轻颤，Draco感到他自己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并不知道Harry会决定怎么做，而如果他企图逼问这个问题，Harry不是向他出击便是不省人事地倒下，然后其他人就会加以干涉Draco。

虽然这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艰难的事，他还是伸出了一只手，而接着，他等待。

* * *

Harry好累。

他几乎想要躺下，任由医院的工作人员抓住他。那并不是一个多大的牺牲，是不是？一个人必须要有一个有意义的人生和自由才能认为去一个病室里是一种牺牲。他可以在诅咒的限制范围内拥有治疗，还有规律的三餐，并且也没有人追赶着他。而且没有挣扎，永远都不会有。

他几乎想要将手腕抬到嘴边，用他的牙齿再次将它们撕开。死亡会是最终的终点，挣扎最后的终止。在那里没有人能够打扰他。没有人能够伤害他。愧疚和懊悔不能纠缠他。

他对战斗已受够了。

他不确定他是否还能振作精神迎接又一个战斗。

但当他试着让自己闭上眼睛并倒坍在地，他也做不到这一点。至今驱使着他经历所有考研的那份倔强在他心里升起，而他则悬挂在他自身的疲乏和该死的刚性之间的空虚中。

我不相信他。

但比起不相信他，我更不相信其他的一切。

而且……如果我总是要做最艰难的事，现在最难的就是相信他，不是倒在地上或转身努力继续前进。

最艰难的事，是希望。

在他心里的某处，Harry的力量在他的召唤之下涌了上来。他淡淡地笑了。Malfoy——Draco——他伸出的手晃了晃，将他的位置移向一旁，仿佛他认为这是一个准备逃离的开始。

“好吧。”他轻声地道。

Draco的五官化成像他灵魂那样的一个笑容，他走下楼的同时Harry也爬上了它们，他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使他轻颤。他们在中途相遇，而Harry向前倾了身子，仍然半预料着这是个骗术。

但Draco的怀抱就在那里，而Draco的身体是温热的，Harry带着欣慰的小小哽咽倾靠在他身上，他的手臂紧紧地缠在Draco的腰际。头发和皮肤还有手指和胸膛——他已经忘记了被另一个人类触碰那种简单的快乐。

他感到Draco蹲下身拾起他的魔杖，接着他在Harry耳边悄声地道，“你必须要先我一步而行，否则他们会怀疑太多的事。”

Harry点了点头，不过他无法让自己从Draco的肩上抬起头来。但他感觉到Draco轻轻地移动着他，直至他们相互碰触，但却离开了彼此的拥抱，接着一个小而圆形的物件被放进了他的掌心。

Draco喃喃了一个字，一边将手收了回去，然后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五彩漩涡揪住了Harry。

* * *

Draco，被留在圣芒戈的阶梯上，将他的表情扭曲成一抹震惊的神情，接着猛地转过身，呆望着。他知道那角度完美无缺。周围有治疗师和巫医们在观察它们，但没有一个是比楼层上方和下方还要靠近的。他们会看到他诱哄Harry，接着他们会看到Harry消失不见，但Harry身体的角度和围墙却防止了他们看到门钥匙。

门钥匙把Draco的病患直接带往了Malfoy庄园。

Draco蹲下身，颤抖着双手捡起了他的魔杖。“他不见了！”他喊道，听到了立刻造成的骚动。

现在有几件事是要做的。他将需要取回Harry的魔杖，回答傲罗们和任何其他人想要问他的问题，并完善因一个病患逃脱了他惊恐的面具。但接着，他就可以回家了。

然后他和Harry就可以——谈谈了。

直到那时，他只需要制止自己像个成功的精神潜疗师一样傻笑，并练习看起来像个失望的潜疗师。他见过几个实例，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自己作为一员的不快。他可以做到这个的。

Chapter Thirteen—谈话




当Harry辨认出用门钥匙旅行的感觉时，他几乎逃了，但那五彩的漩涡一瞬间就逝去了，接着他发现他站在某种宽敞通风的房间里，与圣芒戈的任何事物都不一样。平息他哭诉着Draco出卖了他的狂乱念头，他往各个方向打量。

这一定是Malfoy庄园，但不知怎的，Harry从来都没有幻想过Malfoy庄园具有任何这样的房间。房里有个壁炉，在正中央有一张长桌，各种进行巫师业务基本的主要组件，但墙面粉刷的是任何医院里用来抚慰病患的任何颜色都还要平静的蓝。如果Harry没看错的话，它近似于海的颜色。窗户镶在房间的东西两面墙上，拱起的窗格令Harry想到身在一间温室中，眺望着远处草绿色的风景区，周围零零散散的树木和流水。这景象使得Harry的呼吸和心跳更加地平缓了下来。

一对深色的木门在房间的两端敞开，但此时此刻，Harry并不是很想探索。他倒进了冰冷的壁炉旁一张舒适的椅中，吸取进阳光的景象。

* * *

Harry。那名字拽拉着Harry的内脏。太久都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他对于魔法部大多数的人来说一直都是“Potter”，对还会费力气称呼他的女巫医和治疗师们来说他是“Potter先生”。当然了，Ron和Hermione还有Ginny仍然叫他“Harry”，但却是渴望、疲惫和轻视的语气。Malfoy说得就像他会对另一个巫师称呼的那样，人对人，面对面。

并且他看到他了。事实上，做出了额外的努力去看见Harry，那些潜入他灵魂的举动。

Harry回想着他在圣芒戈楼梯间在惊慌和疲累的影响下有过的念头。他那时屈服并握住了Malfoy的手是因为信任是更困难的一件事。当然，这是创造他新的路途一个愚蠢的理由。为什么不去麻瓜世界，改变他的脸孔，并且不作为Harry Potter而生活下去？没错，那将会是孤独的，但那也同样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并不希望他的人生是被引导被控制的，就像如果他待在庄园里的话就一定会是的那样。

但是——

他的人生似乎总是在呼唤着他继续在新的道路上前行。当他一岁的时候、十一岁的时候、十八岁时且终于在他眼前看到Voldemort的尸体变成一堆尘土时，他的人生都在进行着巨变。而接着在一年以前，卡珊德拉的诅咒再次强烈地使他动摇不定。这会是第五个转折点，第五个踏上一个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让他在最后死去的新生的脚步。

他不能只是因为它是崭新的而接受它；在他人生中有两个巨大的改变曾经导致出最坏的结果。但在另一方面，他也不能只是因为Malfoy是提供了它并可能从中得利的人，而拒绝它。

“这会怎么起到作用？”他生硬地问道。

Malfoy的下颚放松了下来，并且他仍旧更往前地倾过了身子，直到Harry半希望他会跳出椅子一掌拍上他那张得意的脸。不过他的双手却活泼地动作着，而这帮助了塑造并具体化他的有言辞，直到Harry，老天帮帮他，也在它们之中看到了希望。

* * *

“你会留在这里。”Draco道，满意地注意到Harry已经放弃了他的一些狂乱的戒心，并看起来实际上是在听着。“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因为此时此刻他认为你正在进行某些跨国逃亡行动。他们不会停在维尔特郡的一个地方找你的。我们两人一起，会合作着搜寻魔法部，找出对你怀有一定程度的仇怨的人们，并将他们排除为怀疑对象。”

“那是个很长的名单。”Harry嘀咕道。

“我并不将它划为一个简短的任务。”Draco道，训诫地挑起一边的眉毛。“我想要让你得回你的人生，还要我自身的善事被注意且承认。”

“按那顺序？”

Draco感到一颗提前出现的温暖球体在他的腹侧来回滚动。与Harry合作将不会是容易的，但那无所谓。事实上，Draco很庆幸这点，因为他们遭遇到越多的困难，Harry就越有可能显著地得回他的品格。“是，”他道。“我仍然是个精神潜疗师。帮助你恢复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而因此也是会让我被注意且承认的那一部分。”

Harry并没有提出任何激动的胡言乱语，说野心是令人厌恶的；他只是点点头，仿佛他在思考着这个问题。“那么，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了？”

“不。”Draco好笑地打了一个响鼻，一边想到要是他去找Weasley们并告诉他们Harry还活着、神智清楚、并且在他的监护之下的话，他们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卡珊德拉的诅咒对所有其他的人还是有影响的，甚至你最好的朋友都也许会认为你应该在圣芒戈里，而不是和我一起，因为他们是那么地不信任我。并且我不认识任何我能够以这种震级的消息去信任的人，更别提任何不会被影响的人了。”

Harry的表情变了。Draco明白那阵转变的源头，不过它是很细微的：绿色的眼眸来回转动，Harry的舌尖短暂地在他的唇间出现。

并且他必须要找到能够等同于回答Harry神情背后的恐惧的话。

“是的，Harry，你确实需要依赖我。”他道，轻柔却肯定。让他明白地听清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我没有对他撒过谎。我不会在现在开始对他那么做。“我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助你的人。但虽然我也许会嘲弄并令你丢脸——那就是我的风格——我不会出卖你的。直到我们找出是谁施下的这个魔咒并迫使他们回转它之前，我都不会罢休的。我不会利用我对你所拥有的权利来对你造成不利。”他起身，靠近了些，直到他们他们就如在圣芒戈楼梯上所站的距离一模一样。“而那也并不只是因为惧怕你的魔法。不管你信是不信，我太尊重你了，做不出那样的事。如果你想的话，在你完全能够相信我之前，让我给你看我可以怎么地帮助你。你不会后悔的。”

然后他再次伸出手，将它们滑进了位置，放在Harry的下颚和他的颈后。在它们覆上以前他都没有发现他一直都多么渴望这么做。他闭上了眼，任由亲密接触那沉甸甸的温暖，渗入他的骨髓。

接着，又一次地，他等待。

* * *

Harry感觉就好像他出乎意料地向前迈了一步，接着发现自己晕眩地落下一处悬崖。

一个自由的选择。如何决定都是我的自由。Malfoy——Draco——不会强迫我的。毕竟，我可以从这里移形换影并消失无踪的。

但尽管如此，Draco还是将礼物给了他，给他他的承诺、他的帮助、他并非不值得考虑的狡黠、还有他的手。

Harry闭上了眼睛，奋力地要从他的情况之上获得一些淡漠且客观的位置，是他可以泰然自若地做出选择的。但他的头还在阵阵发疼，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同时冲向了那里，他的呼吸变得剧烈且急促。他抬起手，握住了Draco的手腕，不确定他是要将他拉近还是推开，直到它已经发生了之后。

他将他拉近，把他有标记的额头抵着Draco光洁的额。

“如果你那么有决心，”他轻声道，“算我一个。”

* * *

Draco并没有像一个精力充沛的人一样跺脚和嚎叫，因为那样的事都违背了Malfoy家族的尊严。

他有给予Harry小小的一个笑容，而他知道在这么近的距离Harry可能会错过它，然后转头在他的耳边轻语。Harry无意识地对这个举动一阵颤栗。Draco完全没有意图要错过像这样的任何事，不管它有多微小。

“你完全没有头绪，”他低语，“我能有多么地坚决。你确实总能带出我的固执。”

与其回答，Harry靠近了一步，于是他们的气息便混合在一起。Draco让他的手保持在它们有几分笨拙的姿势中，而非将它们转移成一个拥抱。这感觉——以它们的本意——很正确。在圣芒戈楼梯间的拥抱是出自绝望，而其他的每一个拥抱，是他开始的。Harry发起了这种程度的接触，而再无其他。Draco会维持住它的。

“那么，我们还在等什么？”Harry的话是柔和、焦急、亲密的，但在Draco脑海中亮起的他们的未来，是辽阔耀眼的。“开始吧。”

FINITE

终于最后一章上去了- -
第一部就这么完结了~
请继续去看第二部~~~~
谢谢~

http://tieba.baidu.com/p/1490942721
话说我还是附上一个第二部的地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