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央空调养护维修手册》[校言\/画风清奇\/慎入]°文\/魔封
Chapter 9：凌心之四
沈凌心走到九班窗外时，苏见琼并不在教室里。
晚休是高三学生在校生活的一天中最后的休息时间，除了真·学霸以外，大概是没什么人会留在教室里的。所以窗边那张整洁的书桌旁没有苏见琼的影子，沈凌心并不感到意外。
以前这个时间苏见琼都是在学生或活动室的。沈凌心靠着走廊的墙壁站了一会，心想如果没有工作，她会去哪呢？
毫无头绪。
他又扫了一圈那些奋笔疾书的零星身影，似乎没什么认识的人，只得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径直走到离门最近的一个女生那，低声问：“同学打扰下，你知道苏见琼去哪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管彤咬了咬牙，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道，笔尖在试卷上划过弯弯绕绕的几笔，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来找苏见琼？她就那么招人喜欢？眼前的人也是，赵凯风也是，一个一个的都……
够了，真是够了。
她愤愤抬起头。只见来人有些面生，相貌不能说好看，勉强算得上清秀，肤色略显苍白，却有一双很修长的眼睛，隐匿在折光的镜片后依旧显得极为润泽。
管彤微楞，褪去了些许愠色，但还是暗暗不爽，干净利落地摇摇头。
沈凌心走到九班窗外时，苏见琼并不在教室里。
晚休是高三学生在校生活的一天中最后的休息时间，除了真·学霸以外，大概是没什么人会留在教室里的。所以窗边那张整洁的书桌旁没有苏见琼的影子，沈凌心并不感到意外。
以前这个时间苏见琼都是在学生或活动室的。沈凌心靠着走廊的墙壁站了一会，心想如果没有工作，她会去哪呢？
毫无头绪。
他又扫了一圈那些奋笔疾书的零星身影，似乎没什么认识的人，只得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径直走到离门最近的一个女生那，低声问：“同学打扰下，你知道苏见琼去哪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管彤咬了咬牙，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道，笔尖在试卷上划过弯弯绕绕的几笔，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来找苏见琼？她就那么招人喜欢？眼前的人也是，赵凯风也是，一个一个的都……
够了，真是够了。
她愤愤抬起头。只见来人有些面生，相貌不能说好看，勉强算得上清秀，肤色略显苍白，却有一双很修长的眼睛，隐匿在折光的镜片后依旧显得极为润泽。
管彤微楞，褪去了些许愠色，但还是暗暗不爽，干净利落地摇摇头。
她愤愤抬起头。只见来人有些面生，相貌不能说好看，勉强算得上清秀，肤色略显苍白，却有一双很修长的眼睛，隐匿在折光的镜片后依旧显得极为润泽。
管彤微楞，褪去了些许愠色，但还是暗暗不爽，干净利落地摇摇头。
“嗯，还是谢谢了。”沈凌心微微躬身致意，起身端详了她一阵，又问，“同学，你是管彤吧？”
管彤一时有些惊讶，点点头。
“果真是，凯风提起过你。”
“赵凯风？”
“是。”沈凌心淡淡一笑，“上学期各班音乐会的时候，你弹了久石让的《summer》吧？很好听。”
管彤一怔。学校一楼大厅有架毕业生捐赠的卡瓦依钢琴，每学期各班轮流用午休时间办音乐会。到管彤的班级时，恰好撞上春季足球赛的决赛，驻足的听众寥寥。也许是大厅玻璃许久没有擦拭的原因，漫进来的阳光黯淡到有些落寞，她一个人连着弹了三首，起身，对着宽敞明亮的大厅，鞠躬，下台，本打算匆匆离去，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掌声。
那掌声只来自于一个人，本应和她的琴声一样孤单，却节奏明快，而且愈发响亮。管彤停下脚步，回首，见那是一个五官清隽的少年。他站在那拍手，眼眸中有润泽的辉芒流转，唇畔浮着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微笑。
如果说赵凯风之前对她来说是个虚无缥缈的影子，那么这次是真真切切站在了她面前，而且还恰恰是在她最窘迫的时候。
少女不可避免地沦陷了。
管彤微楞，褪去了些许愠色，但还是暗暗不爽，干净利落地摇摇头。
“嗯，还是谢谢了。”沈凌心微微躬身致意，起身端详了她一阵，又问，“同学，你是管彤吧？”
管彤一时有些惊讶，点点头。
“果真是，凯风提起过你。”
“赵凯风？”
“是。”沈凌心淡淡一笑，“上学期各班音乐会的时候，你弹了久石让的《summer》吧？很好听。”
管彤一怔。学校一楼大厅有架毕业生捐赠的卡瓦依钢琴，每学期各班轮流用午休时间办音乐会。到管彤的班级时，恰好撞上春季足球赛的决赛，驻足的听众寥寥。也许是大厅玻璃许久没有擦拭的原因，漫进来的阳光黯淡到有些落寞，她一个人连着弹了三首，起身，对着宽敞明亮的大厅，鞠躬，下台，本打算匆匆离去，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掌声。
那掌声只来自于一个人，本应和她的琴声一样孤单，却节奏明快，而且愈发响亮。管彤停下脚步，回首，见那是一个五官清隽的少年。他站在那拍手，眼眸中有润泽的辉芒流转，唇畔浮着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微笑。
如果说赵凯风之前对她来说是个虚无缥缈的影子，那么这次是真真切切站在了她面前，而且还恰恰是在她最窘迫的时候。
少女不可避免地沦陷了。
赵凯风的表现确实带动了仅有的几个听众，于是掌声起落，零碎，却很热烈。
管彤又深深鞠了个躬，抬眸匆匆看了一眼赵凯风，而后小跑着离开了。她当时脑中全是那笑容，就像一束不可抗拒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也许当时眼前的这个男生也在场，也献给过她掌声，可那阳光实在实在太耀眼，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去年艺术节汇演那首合奏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我没记错的话，弹钢琴的女生也是你吧？非常厉害。”沈凌心又说。
“啊……谢谢。”突如其来的赞美让管彤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微微点头，与沈凌心对上的视线也快速移开了。
“抱歉自顾自说了这么多，打扰了，谢谢你。”
“嗯。”
沈凌心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却被叫住了——
“等下。”
“嗯？”沈凌心回头。
管彤咬咬嘴唇，声音放低了些：“她……可能是和林桃去操场散步了。”
“这样啊……真是太感谢了。”沈凌心点头致意。
“嗯……”管彤点点头，又摇了摇，“没什么的……”
沈凌心走了之后，管彤对着那张写了一半的数学卷发呆了很久。总觉得他的声音和语气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好像是在一个很宽敞的地方，灯光明灭……
管彤想起来了。那是去年艺术节彩排的时候，在青少年宫的大礼堂，表演节目的同学都坐在场下，空荡荡的舞台上有一个男生来回踱步，最后咳了两下站定，低声对大家说汇演当天出了意外不要慌张，我们应急预案做得很好的……
当时的宣传部部长，现任学生会主席——沈凌心。
听说苏见琼好像是……喜欢他……的吧？
管彤一直想象不出来苏见琼会喜欢上一个怎样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她也能稍微理解些苏见琼的心情了吧……
管彤又深深鞠了个躬，抬眸匆匆看了一眼赵凯风，而后小跑着离开了。她当时脑中全是那笑容，就像一束不可抗拒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也许当时眼前的这个男生也在场，也献给过她掌声，可那阳光实在实在太耀眼，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去年艺术节汇演那首合奏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我没记错的话，弹钢琴的女生也是你吧？非常厉害。”沈凌心又说。
“啊……谢谢。”突如其来的赞美让管彤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微微点头，与沈凌心对上的视线也快速移开了。
“抱歉自顾自说了这么多，打扰了，谢谢你。”
“嗯。”
沈凌心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却被叫住了——
“等下。”
“嗯？”沈凌心回头。
管彤咬咬嘴唇，声音放低了些：“她……可能是和林桃去操场散步了。”
“这样啊……真是太感谢了。”沈凌心点头致意。
“嗯……”管彤点点头，又摇了摇，“没什么的……”
沈凌心走了之后，管彤对着那张写了一半的数学卷发呆了很久。总觉得他的声音和语气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好像是在一个很宽敞的地方，灯光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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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宣传部部长，现任学生会主席——沈凌心。
听说苏见琼好像是……喜欢他……的吧？
管彤一直想象不出来苏见琼会喜欢上一个怎样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她也能稍微理解些苏见琼的心情了吧……
今天多更了一dian
另外解释下偶尔会出现的一天多更第二天不更，或者一天更新较多一天更新较少的问题。主要是因为有些情节比较连贯，不适合分开发，而作者又是一条怠惰的咸鱼，不能保证每天都这么干，所以只能堆到一起啦。
最后祝大家食用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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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彤在想这些的时候，沈凌心也在想刚才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狡猾。也许路辰说的对，他真的是个人渣。
而且，管彤刚才大概没认出我是谁吧，沈凌心无声地笑笑，摇头。他着实不是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那种人，也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每到这时他就不得不把自己放空，可是又容易走神。所以之前每次需要学生代表讲话的时候，他都是拜托苏见琼的。
也正因如此，虽然许多人知道“沈凌心”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却很少有人能把它与这个清瘦的少年联系起来，行走在校园里，也只有同班同学和学生会的干部会和他打招呼。
想到这，他忽然意识到这次艺术节开幕式没人讲话了。
这很糟糕，他自己是万万不能上台的，开幕式会全程录像，然后刻盘摆在校史馆里，万一失足可真要成千古恨了。
宋逾明？叶蓁？
段位似乎有点低？
可把这个环节去掉也不行的吧……
沈凌心颦眉思索着，走过了联络廊的转角，抬眼便看见了靠在不远处窗前的苏见琼。
他正犹豫着怎么开口的功夫，林桃先发现了他，于是立刻戳了戳苏见琼的腰，一个劲地使眼色。
苏见琼一脸茫然。
林桃看着沈凌心一步步向这边靠近，知道解释是来不及了，便突然拔高音量，丢下一句“突然想起来老师找我有事情”，而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哎桃子，你去哪啊？”苏见琼问，可林桃头也不回，眨眼的功夫就跑下楼梯，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狡猾。也许路辰说的对，他真的是个人渣。
而且，管彤刚才大概没认出我是谁吧，沈凌心无声地笑笑，摇头。他着实不是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那种人，也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每到这时他就不得不把自己放空，可是又容易走神。所以之前每次需要学生代表讲话的时候，他都是拜托苏见琼的。
也正因如此，虽然许多人知道“沈凌心”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却很少有人能把它与这个清瘦的少年联系起来，行走在校园里，也只有同班同学和学生会的干部会和他打招呼。
想到这，他忽然意识到这次艺术节开幕式没人讲话了。
这很糟糕，他自己是万万不能上台的，开幕式会全程录像，然后刻盘摆在校史馆里，万一失足可真要成千古恨了。
宋逾明？叶蓁？
段位似乎有点低？
可把这个环节去掉也不行的吧……
沈凌心颦眉思索着，走过了联络廊的转角，抬眼便看见了靠在不远处窗前的苏见琼。
他正犹豫着怎么开口的功夫，林桃先发现了他，于是立刻戳了戳苏见琼的腰，一个劲地使眼色。
苏见琼一脸茫然。
林桃看着沈凌心一步步向这边靠近，知道解释是来不及了，便突然拔高音量，丢下一句“突然想起来老师找我有事情”，而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哎桃子，你去哪啊？”苏见琼问，可林桃头也不回，眨眼的功夫就跑下楼梯，消失不见了。
“见琼。”
听到这个淡漠低沉的男声，苏见琼心神一凛。
她还没有准备好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沈凌心，纵然之前想过很多很多次，然而真到了这时依旧不知所措。也许应该装作没听见离开，可是现在，太晚了吧……
她静了一瞬，还是转过身，佯作淡定地笑笑：“好久不见了。”
“嗯，最近是没什么机会见面。”沈凌心走到她身边，比了个手势，“走走？”
也许这个提议放在几天前，苏见琼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即使自己手里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但今天，她摇了摇头。
“不了吧，晚自习前还有些事情要做。”
“嗯，其实是想问活动室后面第一个文件柜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
“不是，那个应该是在门边办公桌右边的抽屉里，之前我还提醒过你的。”苏见琼不假思索。
沈凌心一脸茫然，想了想，缓缓说：“似乎是有点印象……”
“都说了，这些事虽小，但要多上心。”苏见琼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沈凌心笑笑，摇头：“我不太擅长这些……”
听到这句话，苏见琼抬手便想掐他，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停在了半空中，又抽了回来，顺势抱在胸前。她转头看着窗外，低低说了一句：“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啊，多克服吧……”
沈凌心本想说“大会上讲话我也不擅长啊”，顺势请她在开幕式上讲话，可见她似乎透着几分执拗的神色，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
如果没想在一起，却又给她希望，我岂不就成了人渣吗？
——路辰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像一根线，曲曲绕绕的，剪不断，也拨不开。
走开啦，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听到这个淡漠低沉的男声，苏见琼心神一凛。
她还没有准备好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沈凌心，纵然之前想过很多很多次，然而真到了这时依旧不知所措。也许应该装作没听见离开，可是现在，太晚了吧……
她静了一瞬，还是转过身，佯作淡定地笑笑：“好久不见了。”
“嗯，最近是没什么机会见面。”沈凌心走到她身边，比了个手势，“走走？”
也许这个提议放在几天前，苏见琼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即使自己手里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但今天，她摇了摇头。
“不了吧，晚自习前还有些事情要做。”
“嗯，其实是想问活动室后面第一个文件柜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
“不是，那个应该是在门边办公桌右边的抽屉里，之前我还提醒过你的。”苏见琼不假思索。
沈凌心一脸茫然，想了想，缓缓说：“似乎是有点印象……”
“都说了，这些事虽小，但要多上心。”苏见琼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沈凌心笑笑，摇头：“我不太擅长这些……”
听到这句话，苏见琼抬手便想掐他，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停在了半空中，又抽了回来，顺势抱在胸前。她转头看着窗外，低低说了一句：“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啊，多克服吧……”
沈凌心本想说“大会上讲话我也不擅长啊”，顺势请她在开幕式上讲话，可见她似乎透着几分执拗的神色，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
如果没想在一起，却又给她希望，我岂不就成了人渣吗？
——路辰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像一根线，曲曲绕绕的，剪不断，也拨不开。
走开啦，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如果真要挽回，那么收到短信的那天晚上就应该把她追回来呀，事到如今，还说这些狡猾的话做什么呢？
沈凌心忽然觉得很乱，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缠绕纠结在一起，就像外墙疯长的爬山虎，枝枝叶叶延伸，延伸，又盘根错节，很快化为了嫩绿的一片。
不能再想了。
苏见琼没想到刚说到两句话，就迎来了长时间的沉默。她想就这样吧，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准备挥挥手告别，抬眼却发现他的神色不对。
沈凌心的目光有些涣散，表情不似寻常神游般悠闲惬意，相反，倒有几分肃穆凝重，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唤了句：“凌心？”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凌心？沈凌心？”
对，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嗯？”沈凌心断掉思绪，双目的焦点重新对在了苏见琼漂亮的眼睛上。
“你怎么了？”
“我？”沈凌心微楞，“没怎么呀……”
“是吗……我刚才看你怪怪的……”
沈凌心抱歉地笑笑：“走神了，最近比较严重，两个人说话的时偶尔也会这样。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迟疑了一瞬后改口：“其实也不是，学生会那边还好，拉了路辰过来先顶两天，你就放心休息吧。”
沈凌心忽然觉得很乱，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缠绕纠结在一起，就像外墙疯长的爬山虎，枝枝叶叶延伸，延伸，又盘根错节，很快化为了嫩绿的一片。
不能再想了。
苏见琼没想到刚说到两句话，就迎来了长时间的沉默。她想就这样吧，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准备挥挥手告别，抬眼却发现他的神色不对。
沈凌心的目光有些涣散，表情不似寻常神游般悠闲惬意，相反，倒有几分肃穆凝重，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唤了句：“凌心？”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凌心？沈凌心？”
对，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嗯？”沈凌心断掉思绪，双目的焦点重新对在了苏见琼漂亮的眼睛上。
“你怎么了？”
“我？”沈凌心微楞，“没怎么呀……”
“是吗……我刚才看你怪怪的……”
沈凌心抱歉地笑笑：“走神了，最近比较严重，两个人说话的时偶尔也会这样。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迟疑了一瞬后改口：“其实也不是，学生会那边还好，拉了路辰过来先顶两天，你就放心休息吧。”
“嗯。”苏见琼轻声应着，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不说的事了，你最近怎么样？”
“嗯，还好，慢慢来吧。”
沈凌心点头：“总要慢慢来的……”
“嗯……”
“那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路辰还在等我，我就先回了。”
“嗯，再见了。”苏见琼轻语。
“再见。”沈凌心挥挥手，转身迎上了夕阳的浓重的金光。
他记得，有人曾对他说，很多事情来得时候，就像一束强光。当它打在脸上时，我们能做的只有抬起手臂，很少有人能直面它。
沈凌心笑笑，回：“其实不用抬起手臂，闭上眼睛就好了。”
于是这一次他真的闭上了双眼，走着，走着，锋利的影子投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不说的事了，你最近怎么样？”
“嗯，还好，慢慢来吧。”
沈凌心点头：“总要慢慢来的……”
“嗯……”
“那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路辰还在等我，我就先回了。”
“嗯，再见了。”苏见琼轻语。
“再见。”沈凌心挥挥手，转身迎上了夕阳的浓重的金光。
他记得，有人曾对他说，很多事情来得时候，就像一束强光。当它打在脸上时，我们能做的只有抬起手臂，很少有人能直面它。
沈凌心笑笑，回：“其实不用抬起手臂，闭上眼睛就好了。”
于是这一次他真的闭上了双眼，走着，走着，锋利的影子投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Chapter10：见琼之三
九月十六日，阴。
早自习的时候，苏见琼看外边还是晴空万里，视线能一直延伸到十几公里外远山的旧电视塔。但过了中午，铅灰色的云就如潮水一般从东方的天际线涌来，很快便淹没了南边苍翠的山丘。不远处商业区的高楼也探进了一片蒙蒙的灰色中，昔日坚硬的棱角跟着模糊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总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班上最活跃的的几个人话也少了，教室里死气沉沉的。
如果物理老师在，他会把一切归咎于阴天气压低。气压低氧浓度也低，供氧不足会导致人出现诸如胸闷、困乏等生理反应，所以同学们提不起精神是正常现象……然后他会拍拍手，说今天就不讲课了，同学们上自习吧，我在外边答疑，有问题出来问。
可这节课是数学课。沉闷的天气，无聊的数字，再加上班主任有些催眠的女低音……重重作用下，班里一小半学生放弃了治疗，打起瞌睡来。
九月十六日，阴。
早自习的时候，苏见琼看外边还是晴空万里，视线能一直延伸到十几公里外远山的旧电视塔。但过了中午，铅灰色的云就如潮水一般从东方的天际线涌来，很快便淹没了南边苍翠的山丘。不远处商业区的高楼也探进了一片蒙蒙的灰色中，昔日坚硬的棱角跟着模糊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总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班上最活跃的的几个人话也少了，教室里死气沉沉的。
如果物理老师在，他会把一切归咎于阴天气压低。气压低氧浓度也低，供氧不足会导致人出现诸如胸闷、困乏等生理反应，所以同学们提不起精神是正常现象……然后他会拍拍手，说今天就不讲课了，同学们上自习吧，我在外边答疑，有问题出来问。
可这节课是数学课。沉闷的天气，无聊的数字，再加上班主任有些催眠的女低音……重重作用下，班里一小半学生放弃了治疗，打起瞌睡来。
苏见琼也不例外。
此时，距离苏见琼放弃沈凌心与赵凯风向她搭话已经过去了十四天，距离艺术节开幕也还有十四天，沈凌心上次与她说话是七天前，赵凯风上次给她讲笑话是……
六天前？还是七天前？
真好笑，这很重要吗？
苏见琼摇摇头。归根到底，沈凌心和艺术节又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两者不是早就放弃了吗？
此时，距离苏见琼放弃沈凌心与赵凯风向她搭话已经过去了十四天，距离艺术节开幕也还有十四天，沈凌心上次与她说话是七天前，赵凯风上次给她讲笑话是……
六天前？还是七天前？
真好笑，这很重要吗？
苏见琼摇摇头。归根到底，沈凌心和艺术节又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两者不是早就放弃了吗？
她已经过了一周很早之前就向往的生活——忘记学生工作，忘记沈凌心，赵凯风也没有再跑过来给她讲无聊的笑话。每天认真听课，按时完成作业，下课了与同学聊聊天散散步，早睡早起……看上去一切都很好，可她总感觉有些……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好像心底缺了一块，空落落的，每次一听到“沈凌心”三个字，就会发出很大的回响。
也许之前对赵凯风的无奈与愤怒还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么在他停止了怪诞的举动后，苏见琼就不得不直面心底的那个洞了——阴暗，深不可测的黑洞，仿佛能把她所有的思绪都吸进去。
如果说喜欢沈凌心就像吸毒，那么在戒毒后的第七天，苏见琼出现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先食欲不振，然后是失眠，每天要躺一个多小时才能睡着，有时半夜会突然醒来，一摸枕巾湿了大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梦到什么了。
如此一周下来，苏见琼体重掉了两公斤，人也憔悴了许多。如果这时赵凯风再遇上她，恐怕就要从“苏贞德”改口“苏黛玉”了。
“苏见琼，说一下这道题怎么解。”老师敲了敲黑板。
苏见琼惊惶起身，看着黑板上那些纠结在一起的算式，又低头看摊开在桌上的试卷。上一个有红笔标记的地方是第七题，刚才那个算式似乎是……第九题？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好像心底缺了一块，空落落的，每次一听到“沈凌心”三个字，就会发出很大的回响。
也许之前对赵凯风的无奈与愤怒还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么在他停止了怪诞的举动后，苏见琼就不得不直面心底的那个洞了——阴暗，深不可测的黑洞，仿佛能把她所有的思绪都吸进去。
如果说喜欢沈凌心就像吸毒，那么在戒毒后的第七天，苏见琼出现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先食欲不振，然后是失眠，每天要躺一个多小时才能睡着，有时半夜会突然醒来，一摸枕巾湿了大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梦到什么了。
如此一周下来，苏见琼体重掉了两公斤，人也憔悴了许多。如果这时赵凯风再遇上她，恐怕就要从“苏贞德”改口“苏黛玉”了。
“苏见琼，说一下这道题怎么解。”老师敲了敲黑板。
苏见琼惊惶起身，看着黑板上那些纠结在一起的算式，又低头看摊开在桌上的试卷。上一个有红笔标记的地方是第七题，刚才那个算式似乎是……第九题？
“第十题，十……”桃子小声说着。
“林桃，你别提醒她。”老师板着脸说道，又重重敲了两下黑板，似乎是在催促苏见琼承认错误。
但桃子是个好队友，明面上不敢做什么，左手却暗地里在桌下戳了戳她的腿，右手中的笔在第十题上画了个大圈。
苏见琼快速瞥了一眼，又看看题，而后开口：“原式可化为y=sin[4(x－π/12)]，所以y=sin4x向右平移π/12就能得到原式图像，选D。”
“坐下吧。”老师故意拖长了尾音提点她，摆摆手，继续讲：“苏见琼刚才的解法是正确的，我就不再重复了。这种题我们去年就做过好几道类似的了，前几天作业里也有，考试遇见这个不能再错了。”
“还有，上课就是上课，别那么多心思。”老师又补了一句。
苏见琼知道这是对她讲的，点点头。
“好了，我们继续说下一题。已知角α的终边上一点坐标为……”
到下课铃打响的时候，苏见琼紧绷了三十分钟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断上涌的疲惫感。她很困倦了，很想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可看了眼记事本上拉成一列的作业，还是忍住了。
如此挨过了晚自习。
“林桃，你别提醒她。”老师板着脸说道，又重重敲了两下黑板，似乎是在催促苏见琼承认错误。
但桃子是个好队友，明面上不敢做什么，左手却暗地里在桌下戳了戳她的腿，右手中的笔在第十题上画了个大圈。
苏见琼快速瞥了一眼，又看看题，而后开口：“原式可化为y=sin[4(x－π/12)]，所以y=sin4x向右平移π/12就能得到原式图像，选D。”
“坐下吧。”老师故意拖长了尾音提点她，摆摆手，继续讲：“苏见琼刚才的解法是正确的，我就不再重复了。这种题我们去年就做过好几道类似的了，前几天作业里也有，考试遇见这个不能再错了。”
“还有，上课就是上课，别那么多心思。”老师又补了一句。
苏见琼知道这是对她讲的，点点头。
“好了，我们继续说下一题。已知角α的终边上一点坐标为……”
到下课铃打响的时候，苏见琼紧绷了三十分钟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断上涌的疲惫感。她很困倦了，很想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可看了眼记事本上拉成一列的作业，还是忍住了。
如此挨过了晚自习。
“那苏苏我先走了，我爸今天来接我。”桃子以从未有过的快速收拾好自书包。
“嗯。”苏见琼点头应着。
“拜拜，明天见啦。”桃子说着，挥挥手，拎起书包快步跑了出去。
苏见琼先想了想今晚还要做的事情，又按照记事本仔细核对了下需要带的东西，收拾完后放眼一扫，教室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隐隐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雨点打在窗户上，仿佛小刀划过，在玻璃表面留下了细长的线。接着滴答的节奏快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水花溅开，线条层层叠叠，终于汇成了瀑布一般的水流，贴着玻璃哗哗地淌。
难得的大雨。
苏见琼没有带伞，但她也知道，这雨只是一时比较急，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于是关灯关门，背起书包走到了大厅外的门廊。
她抬头，望着门廊玻璃顶棚边缘垂下的水帘。饱满剔透的水珠反射着苍白的灯光，每一滴的弧面都映着她的脸，它们蓄积，落下，在大理石台阶上开出了一朵朵妖娆的水花，最后融入土壤或积水中，隔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见琼觉得这像极了自己的一个个梦，这一滴是十二岁的生日礼物，那一滴是初中年级第一的奖状……还有那滴，弧度优雅，边缘反射着柔光的，大概是沈凌心吧，旁边那滴是他生日没有说出口的告白，再旁边的是……
“嗯。”苏见琼点头应着。
“拜拜，明天见啦。”桃子说着，挥挥手，拎起书包快步跑了出去。
苏见琼先想了想今晚还要做的事情，又按照记事本仔细核对了下需要带的东西，收拾完后放眼一扫，教室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隐隐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雨点打在窗户上，仿佛小刀划过，在玻璃表面留下了细长的线。接着滴答的节奏快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水花溅开，线条层层叠叠，终于汇成了瀑布一般的水流，贴着玻璃哗哗地淌。
难得的大雨。
苏见琼没有带伞，但她也知道，这雨只是一时比较急，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于是关灯关门，背起书包走到了大厅外的门廊。
她抬头，望着门廊玻璃顶棚边缘垂下的水帘。饱满剔透的水珠反射着苍白的灯光，每一滴的弧面都映着她的脸，它们蓄积，落下，在大理石台阶上开出了一朵朵妖娆的水花，最后融入土壤或积水中，隔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见琼觉得这像极了自己的一个个梦，这一滴是十二岁的生日礼物，那一滴是初中年级第一的奖状……还有那滴，弧度优雅，边缘反射着柔光的，大概是沈凌心吧，旁边那滴是他生日没有说出口的告白，再旁边的是……
这样的雨幕总会让人想起一些事情的。
一些这样的事情，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苏见琼家世代书香，到了现今这几辈，虽没出过才华横溢的大家，但吟诗作赋的本事还是有的，因此从小对她的教育也没落下。她还记得父母让她背诵《唐诗宋词三百首》，小学时有一次她贪玩没背下来，便被罚出家门，背会了才允许回来。
当时她的家还在城北的一个小别墅区，屋外也有一个雕花的欧式门廊。她正念着“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忽然就下起了雨，她念着念着就哭了出来，又不敢停下，抽泣地说着什么“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再后来的事情，她也记不得了。只有那绵密风雨中的孤独与无助，深深烙进了她的心里。
也许某一个寒冷的雨夜，溅落的水花会让她突然想起。女孩四顾无人，只得暗暗拭去面颊的泪痕。她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冰冷的双手护着温热的灯罩，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事已经年，如今的苏见琼站在门廊的水幕前，轻吟：“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一些这样的事情，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苏见琼家世代书香，到了现今这几辈，虽没出过才华横溢的大家，但吟诗作赋的本事还是有的，因此从小对她的教育也没落下。她还记得父母让她背诵《唐诗宋词三百首》，小学时有一次她贪玩没背下来，便被罚出家门，背会了才允许回来。
当时她的家还在城北的一个小别墅区，屋外也有一个雕花的欧式门廊。她正念着“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忽然就下起了雨，她念着念着就哭了出来，又不敢停下，抽泣地说着什么“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再后来的事情，她也记不得了。只有那绵密风雨中的孤独与无助，深深烙进了她的心里。
也许某一个寒冷的雨夜，溅落的水花会让她突然想起。女孩四顾无人，只得暗暗拭去面颊的泪痕。她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冰冷的双手护着温热的灯罩，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事已经年，如今的苏见琼站在门廊的水幕前，轻吟：“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不远处传来了苍老沙哑得声音，接下了这首词的下一句。
苏见琼一惊，回头，看见是门岗大爷端着个茶缸向这边走，步履蹒跚。
苏见琼在这所学校生活了三年，听过不少校园传说，这个门岗大爷也是传说之一。贴吧里的“一中杂史”对其有如下记载：
“学校设保卫处一，雇员凡五人，为首者年逾花甲，众童生皆敬称其张老。据考，张老讳骥，兖州人氏，幼时遇齐鲁饥荒，几近早夭，其父止可携其暗度海峡以依其亲，成，遂得生。至花甲之年，入校保卫处，其间之事，无迹可寻。
张老善草书，笔力刚劲。校内藏其手迹三，一悬于保卫室内壁，上书‘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二悬于高一五后门东墙，上书‘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悬于物理实验室之一，上书‘格物明理’。此三者，风格迥异，或鸾漂凤泊，或矫若惊龙，或行云流水，然引首雅趣章及题款别号章皆同。辨之，前曰‘藏拙’，后曰‘捷山樵’。
先赵同学凯风习书画，其字颜筋柳骨，亦有小成。闻之，笑曰：‘厮役安能书邪？’。后亲睹其笔走龙蛇，大惊，问于师，方知捷山樵乃市书画家协会大材，遂拜服。”
苏见琼一惊，回头，看见是门岗大爷端着个茶缸向这边走，步履蹒跚。
苏见琼在这所学校生活了三年，听过不少校园传说，这个门岗大爷也是传说之一。贴吧里的“一中杂史”对其有如下记载：
“学校设保卫处一，雇员凡五人，为首者年逾花甲，众童生皆敬称其张老。据考，张老讳骥，兖州人氏，幼时遇齐鲁饥荒，几近早夭，其父止可携其暗度海峡以依其亲，成，遂得生。至花甲之年，入校保卫处，其间之事，无迹可寻。
张老善草书，笔力刚劲。校内藏其手迹三，一悬于保卫室内壁，上书‘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二悬于高一五后门东墙，上书‘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悬于物理实验室之一，上书‘格物明理’。此三者，风格迥异，或鸾漂凤泊，或矫若惊龙，或行云流水，然引首雅趣章及题款别号章皆同。辨之，前曰‘藏拙’，后曰‘捷山樵’。
先赵同学凯风习书画，其字颜筋柳骨，亦有小成。闻之，笑曰：‘厮役安能书邪？’。后亲睹其笔走龙蛇，大惊，问于师，方知捷山樵乃市书画家协会大材，遂拜服。”
“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老人又吟了两句，停下脚步，白眉下深陷的双眼望着雨幕中腾起的轻薄水雾，缓缓开口，“《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词句倒也应景，姑娘这是思归心切啊……”
苏见琼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
“没带伞吧？我的让之前的学生借去了，无能为力喽。”老人低低叹息一声。
“谢谢，没关系的，等会雨再小一些我就能走了，去南边的车站，离这不远。”
“嗯……”老人颤颤巍巍地点头，缓缓转身，拖着步子从她身后走了过去，边走边低吟，“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年轻，年轻啊……”
苏见琼忽然觉得心底有什么被看穿了。她错愕，转身，见大厅如镜般的地面将他瘦弱的背影映成了双份，不远处传达室的窗户还透着昏黄的光。门廊外雨流狂落，空旷悲凉。
“那我该……”苏见琼喃喃。
老人摆摆手打断她，没回头：“信口开河罢了，现在年轻人的事情，我一糟老头子哪里懂得？”
“您可说笑了，我们年轻人这点弯弯绕绕，您心里啊，就跟明镜似的。”远远传出一个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开来。
“呵。”老人低低一笑，“看来还有个没带伞的。”
赵凯风从走廊里转出来：“这次您真说错了，我带着伞。”
说罢，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折叠伞。
苏见琼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
“没带伞吧？我的让之前的学生借去了，无能为力喽。”老人低低叹息一声。
“谢谢，没关系的，等会雨再小一些我就能走了，去南边的车站，离这不远。”
“嗯……”老人颤颤巍巍地点头，缓缓转身，拖着步子从她身后走了过去，边走边低吟，“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年轻，年轻啊……”
苏见琼忽然觉得心底有什么被看穿了。她错愕，转身，见大厅如镜般的地面将他瘦弱的背影映成了双份，不远处传达室的窗户还透着昏黄的光。门廊外雨流狂落，空旷悲凉。
“那我该……”苏见琼喃喃。
老人摆摆手打断她，没回头：“信口开河罢了，现在年轻人的事情，我一糟老头子哪里懂得？”
“您可说笑了，我们年轻人这点弯弯绕绕，您心里啊，就跟明镜似的。”远远传出一个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开来。
“呵。”老人低低一笑，“看来还有个没带伞的。”
赵凯风从走廊里转出来：“这次您真说错了，我带着伞。”
说罢，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折叠伞。
老人停住脚步，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阵，点头：“那还走这么晚。事出蹊跷，有妖有妖……”
“不过人一上了年纪，就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有人在旁边说话都听不真切。有妖难捉，有妖难捉……”老人又说了几句，但声音低沉了许多，像是自言自语。
赵凯风径直走到苏见琼身旁站定，撑开伞，拔高音量喊了一句：“那我们先走了！您老早些休息！”
“好，好。”老人点点头，缓步走进传达室，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赵凯风转头，看苏见琼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白皙的脸上才重新凝集出一层冰霜。
他使了个眼色，苏见琼把脸扭到一旁，不为所动。
赵凯风长呼一口气，半掩着嘴，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先走，避开这个老狐狸。”
话音刚落，传达室里重重一声咳嗽。
赵凯风一哆嗦。
“天凉！您老多注意身体！”他高喊，转过头对苏见琼又是比手势又是比眼色，将音量再压低了几分，“走啊，走啊，我有话对你说，这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苏见琼冷冷。
赵凯风差点呛出一口老血，心想还好这个时间学生都离校了，要不万一被谁撞到这场面，肯定以为是他要表白。可要是真有个往女生桌子里塞东西的男生，像他一样走得有些晚，那学校八卦舆论届岂不是今晚就要炸锅了？
“不过人一上了年纪，就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有人在旁边说话都听不真切。有妖难捉，有妖难捉……”老人又说了几句，但声音低沉了许多，像是自言自语。
赵凯风径直走到苏见琼身旁站定，撑开伞，拔高音量喊了一句：“那我们先走了！您老早些休息！”
“好，好。”老人点点头，缓步走进传达室，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赵凯风转头，看苏见琼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白皙的脸上才重新凝集出一层冰霜。
他使了个眼色，苏见琼把脸扭到一旁，不为所动。
赵凯风长呼一口气，半掩着嘴，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先走，避开这个老狐狸。”
话音刚落，传达室里重重一声咳嗽。
赵凯风一哆嗦。
“天凉！您老多注意身体！”他高喊，转过头对苏见琼又是比手势又是比眼色，将音量再压低了几分，“走啊，走啊，我有话对你说，这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苏见琼冷冷。
赵凯风差点呛出一口老血，心想还好这个时间学生都离校了，要不万一被谁撞到这场面，肯定以为是他要表白。可要是真有个往女生桌子里塞东西的男生，像他一样走得有些晚，那学校八卦舆论届岂不是今晚就要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