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央空调养护维修手册》[校言\/画风清奇\/慎入]°文\/魔封
“嘿嘿学长你也这么觉得吗？”叶蓁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扯着他的衣角晃呀晃。
在路辰看来，叶蓁并非苏见琼那般如邻家女孩、午后暖阳似的柔和美，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比喻的话，大概是冬日结成的冰凌，剔透、无暇，却又傲倨地挂在屋檐下，轮廓峥嵘。她在严寒中保持着一种凌厉的美感，春暖花开时又化作一渠春水，流向你，流向你。
路辰不言，只是点头，算作承认了。
叶蓁在他身旁笑成眯眯眼。
“始于颜值的喜欢算不上真的喜欢？”路辰问。
“有人觉得算，有人觉得不算。我觉得不算。”叶蓁答，“不单单我这么认为吧？学长你不也是这么想的？”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路辰是有些矛盾的。他很想说是，但这个结论似乎并不适用于代扬。漂亮的人有很多很多呀，可代扬又没有喜欢很多很多的人。
“难说。”路辰坦言，没有做任何解释。
在路辰看来，叶蓁并非苏见琼那般如邻家女孩、午后暖阳似的柔和美，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比喻的话，大概是冬日结成的冰凌，剔透、无暇，却又傲倨地挂在屋檐下，轮廓峥嵘。她在严寒中保持着一种凌厉的美感，春暖花开时又化作一渠春水，流向你，流向你。
路辰不言，只是点头，算作承认了。
叶蓁在他身旁笑成眯眯眼。
“始于颜值的喜欢算不上真的喜欢？”路辰问。
“有人觉得算，有人觉得不算。我觉得不算。”叶蓁答，“不单单我这么认为吧？学长你不也是这么想的？”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路辰是有些矛盾的。他很想说是，但这个结论似乎并不适用于代扬。漂亮的人有很多很多呀，可代扬又没有喜欢很多很多的人。
“难说。”路辰坦言，没有做任何解释。
“诶……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赞同的。”叶蓁撇撇嘴，小声嘀咕，“毕竟你说人家漂亮，却又没有一点点动心……”
只是你的美没有刺进我的心里——路辰这么想，却不言。叶蓁一定会缠着他问这句话什么意思的吧，可有些事就是这样，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何况话题已经有些跑偏了。
只是你的美没有刺进我的心里——路辰这么想，却不言。叶蓁一定会缠着他问这句话什么意思的吧，可有些事就是这样，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何况话题已经有些跑偏了。
“哼哼，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按照方才我自己说的话，就能得出‘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你’的结论？”叶蓁坏笑，“哎呀哎呀真遗憾，学长你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啦！”
路辰不言，只是回她以深远的眼神，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嘿嘿，学长你呀……你就是我生命中的惊喜呀。”
叶蓁还是那开玩笑般的语气，只是眼神没有往日的灵动，情绪一点一点在眸中沉淀，流露出少有的认真。
路辰真的是她生命中的惊喜。叶蓁总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人呢？猜人心思猜得透彻，有点坏心眼，却又坏得恰到好处——第一点注定了叶蓁无法把她当做毫不相干的路人，第二点注定了他们无法成为两肋插刀的朋友。至于第三点……哈哈我其实也有点坏的哟，我们就当“势均力敌的恋人”吧！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也许真就是十六岁时的生日愿望被天上哪位闲得无聊的神仙听到了，神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拂尘一挥，就赐了她这么个惊喜。
谢谢神仙爷爷啦！叶蓁心里默念着，眼中尽是止不住的笑意。
路辰不言，只是回她以深远的眼神，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嘿嘿，学长你呀……你就是我生命中的惊喜呀。”
叶蓁还是那开玩笑般的语气，只是眼神没有往日的灵动，情绪一点一点在眸中沉淀，流露出少有的认真。
路辰真的是她生命中的惊喜。叶蓁总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人呢？猜人心思猜得透彻，有点坏心眼，却又坏得恰到好处——第一点注定了叶蓁无法把她当做毫不相干的路人，第二点注定了他们无法成为两肋插刀的朋友。至于第三点……哈哈我其实也有点坏的哟，我们就当“势均力敌的恋人”吧！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也许真就是十六岁时的生日愿望被天上哪位闲得无聊的神仙听到了，神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拂尘一挥，就赐了她这么个惊喜。
谢谢神仙爷爷啦！叶蓁心里默念着，眼中尽是止不住的笑意。
生命中的惊喜……吗？路辰不能完全明白，却也不想拆解这谜题。他知道叶蓁的喜欢是有理有据的，这就够了，多想无益，也不愿刨根问底。
叶蓁见他不回话了，便昂着头，得意地问：“怎么样？认输了？”
“输了输了，拿你没办法。”路辰摇摇头，“你呀，就是什么事都喜欢争个胜负。凌心说了，你要改改，别不当回事。”
“啧，说不过我就搬出老大，想抢回点主动权。”叶蓁吐吐舌头，“才不听呢！略略略！”
路辰瞥了她一眼：“这是对你好。”
“噫……学长你怎么跟我爸一样……”叶蓁摆摆手，露出了极为嫌弃的神情。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后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原来学长喜欢这种play啊！”
路辰被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高兴了？”叶蓁还在逗他。
“是啊是啊。”路辰应付着。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没怼过我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叶蓁明知故问，内心猖狂地大笑，想看路辰找什么理由来掩饰自己失败的事实。却不想路辰只是低低地回了一句：“因为你搞砸了所有的事情……”
叶蓁看她那淡漠的眼神，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不禁心中一紧。
前有雷池。
前有雷池，足下无过雷池一步也。
然，叶蓁自恃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路辰的事情，也绝不愿稀里糊涂地背锅，这份坦荡使她有足够的勇气昂然与路辰对视——
“什么事情？”
“如果你愿意到那扇窗前再聊个……”路辰抬手看了一眼表，“五分钟吧，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说着，他指了指前面。
叶蓁自然是有些疑惑，但见他表情再没什么起伏，便也松懈了下来，继续皮：“学长你这就很见外诶！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把我的一整天都承包了我也会很愿意哦！”
“当然也包括晚上。”叶蓁踮起脚尖，在路辰耳旁轻语，呼出的气息绕到耳后，他细碎的头发微微颤了一下。
“糟糕的台词。”路辰说着，依旧是冷淡的语气，还有那不为所动的表情。
“撩不撩撩不撩？是不是小鹿乱撞的感觉？”叶蓁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小把戏，笑嘻嘻地问。
“撩是撩，不过对我没什么作用罢了。”路辰答。
路辰偶尔也自嘲，想自己心中住着的怕不是头老鹿，往草地上一趴，动都懒得动。如果换成代扬，那可能不是小鹿，而是体重500多磅的北美驯鹿，百米外开始冲刺，用硕大的角直接把代扬撞爆。
“学长，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gay……”
“你说是就是吧。”路辰满不在乎。
“你！”叶蓁气得瞪眼，一拳锤在他胳膊上，“大猪蹄子！”
“谁让你明知故问……”
叶蓁见他不回话了，便昂着头，得意地问：“怎么样？认输了？”
“输了输了，拿你没办法。”路辰摇摇头，“你呀，就是什么事都喜欢争个胜负。凌心说了，你要改改，别不当回事。”
“啧，说不过我就搬出老大，想抢回点主动权。”叶蓁吐吐舌头，“才不听呢！略略略！”
路辰瞥了她一眼：“这是对你好。”
“噫……学长你怎么跟我爸一样……”叶蓁摆摆手，露出了极为嫌弃的神情。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后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原来学长喜欢这种play啊！”
路辰被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高兴了？”叶蓁还在逗他。
“是啊是啊。”路辰应付着。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没怼过我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叶蓁明知故问，内心猖狂地大笑，想看路辰找什么理由来掩饰自己失败的事实。却不想路辰只是低低地回了一句：“因为你搞砸了所有的事情……”
叶蓁看她那淡漠的眼神，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不禁心中一紧。
前有雷池。
前有雷池，足下无过雷池一步也。
然，叶蓁自恃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路辰的事情，也绝不愿稀里糊涂地背锅，这份坦荡使她有足够的勇气昂然与路辰对视——
“什么事情？”
“如果你愿意到那扇窗前再聊个……”路辰抬手看了一眼表，“五分钟吧，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说着，他指了指前面。
叶蓁自然是有些疑惑，但见他表情再没什么起伏，便也松懈了下来，继续皮：“学长你这就很见外诶！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把我的一整天都承包了我也会很愿意哦！”
“当然也包括晚上。”叶蓁踮起脚尖，在路辰耳旁轻语，呼出的气息绕到耳后，他细碎的头发微微颤了一下。
“糟糕的台词。”路辰说着，依旧是冷淡的语气，还有那不为所动的表情。
“撩不撩撩不撩？是不是小鹿乱撞的感觉？”叶蓁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小把戏，笑嘻嘻地问。
“撩是撩，不过对我没什么作用罢了。”路辰答。
路辰偶尔也自嘲，想自己心中住着的怕不是头老鹿，往草地上一趴，动都懒得动。如果换成代扬，那可能不是小鹿，而是体重500多磅的北美驯鹿，百米外开始冲刺，用硕大的角直接把代扬撞爆。
“学长，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gay……”
“你说是就是吧。”路辰满不在乎。
“你！”叶蓁气得瞪眼，一拳锤在他胳膊上，“大猪蹄子！”
“谁让你明知故问……”
说着说着，路辰就停下脚步了。这里不过是东侧长廊内一个普普通通的窗台，窗外是教学楼的天井，黄昏斜射的光早已注不进来。有学生从一侧的楼顶放着纸飞机，纸飞机撑着白色的羽翼转啊转，一一掠过四周的每扇窗户，似是在寻找出口。
但是没有出口。
天井的特殊结构使它在一年四季中都有着谜一样的上升气流，也正基于此，路辰班级脑洞大开的文艺委员拿下这块场地，要在文化节上办纸飞机滞空大赛，说是想圆童年时的梦想。也许大家童年时小小的梦想都大抵相同，提案虽草率，却是全票通过，活动也就这么定了。
叶蓁不知道路辰为什么要指定这扇窗户，也许是他就想看看这准备成是么样子了，或者说随便一扇窗户都行，但这的窗台上摆着一盆新开的君子兰。
“所以……开始计时？”叶蓁打趣。
“严谨过头了。不一定真就是五分钟，有可能长些，有可能短些。”
“那我希望长一些！”
“这就要看能不能聊得下去了。”路辰耸肩，“话题就由我来指定了，没问题吧？”
叶蓁使劲点头。
“那我们聊一个站队的话题吧。”路辰悠悠说着，“你琼姐和你老大，还有你琼姐和凯风，你站哪一边？”
“哈？”叶蓁觉得莫名其妙，“赵凯风？别逗了好吗，琼姐的终身幸福怎么能托付给一个中央空调？”
路辰笑笑：“你们怎么都这么说他……其实我觉得他个人感情方面拎得还挺清楚的。总之我是没见过他脚踏几只船的情况，只是有很多很多的女生都喜欢找他说话，又不是他喜欢去找很多很多女生说话。”
“没有风，哪来的雨。”叶蓁撇撇嘴。
“你的逻辑就和那些指责女孩被骚扰是因为穿得少的人一样。”
“不一样！”
叶蓁毫不犹豫地反驳，不管是不是真这样，气势上总不能先输了。但冷静下来一想，真的不一样吗？好像不是。有人找他聊天，他回应，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何况他也没办法确定对话框那头的女生是不是真对他动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心思，也许人家真就是想交个朋友呢？
有错吗？没有。
叶蓁有些泄气，之前那咬牙切齿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也一点一点化开了。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路辰淡淡，“谣言止于智者。凯风是个很会照顾大家感受的人，但有些事情上他做不到这样。很多女生向凯风表白过啊，都被礼貌地拒绝了，其中自然是有些死缠烂打之人，所以他也就顾不得对方感受了。有的女生啊，恼羞成怒，朋友中聊天时想找回些面子，于是就有了各种五花八门的传言。说着‘还好没和渣男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她们被拒绝后的窘迫与不堪。”
“好比很多女生聊到分手这件事时都称自己遇到了渣男，绝口不提自己的种种，把所有的错误都撇得一清二楚。听她们这一句，那一句，仿佛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渣男，可哪来这么多渣男呢……”
“对于站在女生立场上的你而言，以上的话可能不是那么中听，但我见到的故事总是这样。”
但是没有出口。
天井的特殊结构使它在一年四季中都有着谜一样的上升气流，也正基于此，路辰班级脑洞大开的文艺委员拿下这块场地，要在文化节上办纸飞机滞空大赛，说是想圆童年时的梦想。也许大家童年时小小的梦想都大抵相同，提案虽草率，却是全票通过，活动也就这么定了。
叶蓁不知道路辰为什么要指定这扇窗户，也许是他就想看看这准备成是么样子了，或者说随便一扇窗户都行，但这的窗台上摆着一盆新开的君子兰。
“所以……开始计时？”叶蓁打趣。
“严谨过头了。不一定真就是五分钟，有可能长些，有可能短些。”
“那我希望长一些！”
“这就要看能不能聊得下去了。”路辰耸肩，“话题就由我来指定了，没问题吧？”
叶蓁使劲点头。
“那我们聊一个站队的话题吧。”路辰悠悠说着，“你琼姐和你老大，还有你琼姐和凯风，你站哪一边？”
“哈？”叶蓁觉得莫名其妙，“赵凯风？别逗了好吗，琼姐的终身幸福怎么能托付给一个中央空调？”
路辰笑笑：“你们怎么都这么说他……其实我觉得他个人感情方面拎得还挺清楚的。总之我是没见过他脚踏几只船的情况，只是有很多很多的女生都喜欢找他说话，又不是他喜欢去找很多很多女生说话。”
“没有风，哪来的雨。”叶蓁撇撇嘴。
“你的逻辑就和那些指责女孩被骚扰是因为穿得少的人一样。”
“不一样！”
叶蓁毫不犹豫地反驳，不管是不是真这样，气势上总不能先输了。但冷静下来一想，真的不一样吗？好像不是。有人找他聊天，他回应，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何况他也没办法确定对话框那头的女生是不是真对他动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心思，也许人家真就是想交个朋友呢？
有错吗？没有。
叶蓁有些泄气，之前那咬牙切齿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也一点一点化开了。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路辰淡淡，“谣言止于智者。凯风是个很会照顾大家感受的人，但有些事情上他做不到这样。很多女生向凯风表白过啊，都被礼貌地拒绝了，其中自然是有些死缠烂打之人，所以他也就顾不得对方感受了。有的女生啊，恼羞成怒，朋友中聊天时想找回些面子，于是就有了各种五花八门的传言。说着‘还好没和渣男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她们被拒绝后的窘迫与不堪。”
“好比很多女生聊到分手这件事时都称自己遇到了渣男，绝口不提自己的种种，把所有的错误都撇得一清二楚。听她们这一句，那一句，仿佛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渣男，可哪来这么多渣男呢……”
“对于站在女生立场上的你而言，以上的话可能不是那么中听，但我见到的故事总是这样。”
路辰断断续续说着。他偶尔也同大家一样，用“衣冠**”、“斯文败类”之类的词来调侃赵凯风，但其实心里还蛮替他不平的。只是赵凯风本人对这些传言毫不在意，他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难得一见地，叶蓁安安静静听完了他的长篇大论，从始至终没有搞怪打断他。她半倚着冰凉的大理石窗台，眼中火色的天空一直盘旋着纸飞机的倒影。
半晌，她将目光收回，转过头，平静地看着路辰那双很深的眼睛。
“所以学长你说这么多，是想说服我支持琼姐和那个空调？”
“非也。”路辰摇头，“只是让你客观地重新认识一下他罢了。其实我和你一样，满仓压的心琼股。”
叶蓁耸耸肩：“so？那还有什么可讨论的？我站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啊，最近总在想凌心的事情。你整天‘老大老大’地喊他，我倒要问问你，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叶蓁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从一个普通学生的角度看，老大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相貌一般、成绩一般、也不大爱说话。不过她倒不觉得那是内向，至少自己和他聊天还是蛮开心的，姑且算作是“低调”吧！嗯，低调，还有沉稳。沉稳就不必说了，团委老师也经常这么表扬他……
其他的呢？
叶蓁一时再想不出什么，也觉得这并非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就如实回答了。路辰听后并没给出太多的反应，眼镜片上一直映着窗外积了些许灰尘的乒乓球台。
良久，他开口：“你如果能保证听完后不生气，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叶蓁明白这不是玩笑话，眸色渐敛。少许，她轻呼一口气，摆摆手：“无非就是说老大的坏话嘛，不生气不生气，我就当你是胡言乱语好了。”
路辰缓缓转头看向叶蓁，眼中的女孩深深地点了下头。
于是他长舒一口气。
难得一见地，叶蓁安安静静听完了他的长篇大论，从始至终没有搞怪打断他。她半倚着冰凉的大理石窗台，眼中火色的天空一直盘旋着纸飞机的倒影。
半晌，她将目光收回，转过头，平静地看着路辰那双很深的眼睛。
“所以学长你说这么多，是想说服我支持琼姐和那个空调？”
“非也。”路辰摇头，“只是让你客观地重新认识一下他罢了。其实我和你一样，满仓压的心琼股。”
叶蓁耸耸肩：“so？那还有什么可讨论的？我站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啊，最近总在想凌心的事情。你整天‘老大老大’地喊他，我倒要问问你，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叶蓁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从一个普通学生的角度看，老大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相貌一般、成绩一般、也不大爱说话。不过她倒不觉得那是内向，至少自己和他聊天还是蛮开心的，姑且算作是“低调”吧！嗯，低调，还有沉稳。沉稳就不必说了，团委老师也经常这么表扬他……
其他的呢？
叶蓁一时再想不出什么，也觉得这并非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就如实回答了。路辰听后并没给出太多的反应，眼镜片上一直映着窗外积了些许灰尘的乒乓球台。
良久，他开口：“你如果能保证听完后不生气，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叶蓁明白这不是玩笑话，眸色渐敛。少许，她轻呼一口气，摆摆手：“无非就是说老大的坏话嘛，不生气不生气，我就当你是胡言乱语好了。”
路辰缓缓转头看向叶蓁，眼中的女孩深深地点了下头。
于是他长舒一口气。
“凌心他吧，原生家庭多少有些特殊，所以早早学会了一个人的生活方式，然而他并没有学到位，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一直以来只是得过且过而已。你说学生会吗？那还是凯风强拉着他进来的，忙碌的学生工作不过是他虚度光阴愧疚感下自我安慰的借口。凌心就好比是将要被风暴追上的鸵鸟，学生会对他的作用而言，只不过是能把他头埋起来一时的沙子罢了。”
“至于苏见琼，老实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凌心是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他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明白苏见琼对他有意思了，何况他还不是石头。也许真是父母关爱的缺失使他抱着一种天然的不信任感盲目地拒绝着一切来自他人的爱……不，也不能说是拒绝，应该是逃避，逃避着一切来自他人的爱。或者凌心只是满足于目前的人际关系，不想做出任何改变，因此才逃避苏见琼‘想改变’的心意。但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说到底，现在我们看沈凌心还过得去，不过是有着‘学生会主席’的光环的加持，因此一切看起来还不是那么的糟糕。但这光环啊，就好比是童话中巫婆给灰姑娘施的魔法……”
“魔法终会消失。”叶蓁忽然说。
路辰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变得很安静的女孩，轻轻点了下头：“是，魔法过了十二点就会消失，恰如凌心卸任的那一天。所以当光芒褪去，凌心还剩下什么呢？学业逡巡不近、家庭支离破碎、情感问题上更是一团乱麻……这样看来，我们的沈凌心同学着实是一个无聊而又糟糕的男人啊。低调？那只是他毫不起眼的委婉说法。沉稳？也不过是他沉默寡言的托词罢了。”
“所以啊，我就在想，王子喜欢的是舞会上容光照人的灰姑娘，还是炉灶旁灰头土脸的灰姑娘？”
路辰抛出这个问题后便不再说什么了，悠悠靠在一旁，似是在等叶蓁回答。窗外盘旋了很久很久的纸飞机也终于落下，扎进了墙角的一簇白花。
“先喜欢上了舞会中的灰姑娘，由此喜欢上了炉灶旁的灰姑娘，这并不矛盾。这两个灰姑娘都是同一个灰姑娘，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灰姑娘。”叶蓁回答。
但这个答案甚至都说服不了她自己。
如果王子从始至终见到的只有炉灶旁的灰姑娘，他真的会喜欢上灰姑娘吗？
叶蓁很怕路辰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不愿意相信琼姐所喜欢的并非是真正的老大，而这个问题她又无从作答。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真的就遵从墨菲定律。路辰推了把眼镜，从容不迫地问出了一模一样的问题，最后还补了一句：“在我看来，如果没有见到舞会上的灰姑娘，王子对炉灶旁灰姑娘的喜欢就显得毫无道理。”
路辰说完，依旧是在等叶蓁的答案。不过这次他很清楚即使才思敏捷如叶蓁，恐怕也很难给出一个能自圆其说的解释了。
“至于苏见琼，老实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凌心是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他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明白苏见琼对他有意思了，何况他还不是石头。也许真是父母关爱的缺失使他抱着一种天然的不信任感盲目地拒绝着一切来自他人的爱……不，也不能说是拒绝，应该是逃避，逃避着一切来自他人的爱。或者凌心只是满足于目前的人际关系，不想做出任何改变，因此才逃避苏见琼‘想改变’的心意。但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说到底，现在我们看沈凌心还过得去，不过是有着‘学生会主席’的光环的加持，因此一切看起来还不是那么的糟糕。但这光环啊，就好比是童话中巫婆给灰姑娘施的魔法……”
“魔法终会消失。”叶蓁忽然说。
路辰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变得很安静的女孩，轻轻点了下头：“是，魔法过了十二点就会消失，恰如凌心卸任的那一天。所以当光芒褪去，凌心还剩下什么呢？学业逡巡不近、家庭支离破碎、情感问题上更是一团乱麻……这样看来，我们的沈凌心同学着实是一个无聊而又糟糕的男人啊。低调？那只是他毫不起眼的委婉说法。沉稳？也不过是他沉默寡言的托词罢了。”
“所以啊，我就在想，王子喜欢的是舞会上容光照人的灰姑娘，还是炉灶旁灰头土脸的灰姑娘？”
路辰抛出这个问题后便不再说什么了，悠悠靠在一旁，似是在等叶蓁回答。窗外盘旋了很久很久的纸飞机也终于落下，扎进了墙角的一簇白花。
“先喜欢上了舞会中的灰姑娘，由此喜欢上了炉灶旁的灰姑娘，这并不矛盾。这两个灰姑娘都是同一个灰姑娘，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灰姑娘。”叶蓁回答。
但这个答案甚至都说服不了她自己。
如果王子从始至终见到的只有炉灶旁的灰姑娘，他真的会喜欢上灰姑娘吗？
叶蓁很怕路辰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不愿意相信琼姐所喜欢的并非是真正的老大，而这个问题她又无从作答。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真的就遵从墨菲定律。路辰推了把眼镜，从容不迫地问出了一模一样的问题，最后还补了一句：“在我看来，如果没有见到舞会上的灰姑娘，王子对炉灶旁灰姑娘的喜欢就显得毫无道理。”
路辰说完，依旧是在等叶蓁的答案。不过这次他很清楚即使才思敏捷如叶蓁，恐怕也很难给出一个能自圆其说的解释了。
“可喜欢本就是毫无道理的。”她说。
路辰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刚才讨论代扬的问题时，你还说没有理由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仿佛被迎面击中了一拳，这一拳打得叶蓁有点恍惚。半晌，她咬牙切齿——
“你居然从那时候开始就在算计我！”
叶蓁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向路辰打了过去。路辰一边招架着，一边还是笑：“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算计呢？”
“我不管我不管！”
“我也没想到你认真起来连自己的脸都打……”
“坏死了坏死了！你就是故意的！”
“说好的不生气呢？”
“我没生气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
叶蓁闹累了，就贴着墙边坐下了。双手抱膝，脸埋在双臂里，流着光泽的发从两侧分下，露出了白玉似的颈。
“学长你预置的前提条件太极端了，老大根本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叶蓁轻声说着。
但这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有底气。
“糟不糟糕也不过是一方面吧，我觉得这两个人并不合适。”路辰轻描淡写，“这两人出身差别太大了。即使凌心家里没有那些事，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好能维持生计的普通家庭，更不用说如今已是覆水难收。苏见琼生在书香门第，爷爷的书画小有名气，父亲在这方面虽然造诣不高，却也是能在政/////协有一席之地的人物。两人仰望着同一片天空长大，却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各种观念怕是也难以趋同。说得直白些，就算上苍感动，点化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两人也携手走不了太久。”
说到这，路辰长叹一声：“不合适，却又偏偏喜欢，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啊，之前买过一双鞋。”叶蓁淡淡说着，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脚上这双三叶草的鞋带，“当时特别喜欢那双鞋的款式，也有我的尺码，在店里试了试就买下来了。第二天我就满心欢喜地穿上新鞋和朋友去逛街，走了一段路才发现磨脚，可是又不能脱掉赤脚走吧？我就强撑着玩了一天，回家后脱下来一看，脚后跟都磨得血肉模糊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那双鞋啊，后来朋友找我出去我还是会穿，只是会在脚后跟贴两条创可贴。”
“所以啊，喜欢这种事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即使不合适，但喜欢就是喜欢嘛……”她又补充。
“那双鞋现在还在穿吗？”路辰问。
叶蓁微楞，抬头，用那双很漂亮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忽然一笑：“几年前的事了，早就穿不上了，所以学长就算你想看也没有办法啦。”
笑着笑着，头就又低下去了。
“而且……而且穿不上之后我就收在床下了。结果后来搬过一次家，一不留神就被我妈扔掉了。我当时特别伤心，还因为这个哭了好久，但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路辰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刚才讨论代扬的问题时，你还说没有理由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仿佛被迎面击中了一拳，这一拳打得叶蓁有点恍惚。半晌，她咬牙切齿——
“你居然从那时候开始就在算计我！”
叶蓁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向路辰打了过去。路辰一边招架着，一边还是笑：“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算计呢？”
“我不管我不管！”
“我也没想到你认真起来连自己的脸都打……”
“坏死了坏死了！你就是故意的！”
“说好的不生气呢？”
“我没生气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
叶蓁闹累了，就贴着墙边坐下了。双手抱膝，脸埋在双臂里，流着光泽的发从两侧分下，露出了白玉似的颈。
“学长你预置的前提条件太极端了，老大根本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叶蓁轻声说着。
但这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有底气。
“糟不糟糕也不过是一方面吧，我觉得这两个人并不合适。”路辰轻描淡写，“这两人出身差别太大了。即使凌心家里没有那些事，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好能维持生计的普通家庭，更不用说如今已是覆水难收。苏见琼生在书香门第，爷爷的书画小有名气，父亲在这方面虽然造诣不高，却也是能在政/////协有一席之地的人物。两人仰望着同一片天空长大，却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各种观念怕是也难以趋同。说得直白些，就算上苍感动，点化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两人也携手走不了太久。”
说到这，路辰长叹一声：“不合适，却又偏偏喜欢，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啊，之前买过一双鞋。”叶蓁淡淡说着，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脚上这双三叶草的鞋带，“当时特别喜欢那双鞋的款式，也有我的尺码，在店里试了试就买下来了。第二天我就满心欢喜地穿上新鞋和朋友去逛街，走了一段路才发现磨脚，可是又不能脱掉赤脚走吧？我就强撑着玩了一天，回家后脱下来一看，脚后跟都磨得血肉模糊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那双鞋啊，后来朋友找我出去我还是会穿，只是会在脚后跟贴两条创可贴。”
“所以啊，喜欢这种事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即使不合适，但喜欢就是喜欢嘛……”她又补充。
“那双鞋现在还在穿吗？”路辰问。
叶蓁微楞，抬头，用那双很漂亮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忽然一笑：“几年前的事了，早就穿不上了，所以学长就算你想看也没有办法啦。”
笑着笑着，头就又低下去了。
“而且……而且穿不上之后我就收在床下了。结果后来搬过一次家，一不留神就被我妈扔掉了。我当时特别伤心，还因为这个哭了好久，但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叶蓁如纱幕般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白净的面庞，路辰看不真切她的脸，却总能不自觉地想象出那带着一泓悲戚美的容颜。他不愿想这些，于是无声中将视线移向了天边。
“所以学长啊，你也不要突然离开我吧，这样我一定也会非常非常难过的……”叶蓁喃喃，声音像是游丝，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断在这光影里。
若换做平时，路辰一定会淡漠地说一通‘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大道理，但现在这个气氛让他感觉实在是无从开口。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逃避？
沈凌心是不是也总面临着这种抉择？
路辰咬咬牙。
“大自然在告别过程中完成它的季节轮替，其实人类社会也一样；这个天空下，不是山也不是水，是满满的、各种各样的告别。”
路辰说着，尽量控制自己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窗户的玻璃映不出他的影子，也不知自己的表情是否有些狰狞。
罢了，他平复情绪，笑笑：“以前写作文时背过的素材，虽然一直没用上，不过这话说得还有那么点道理。”
话音落下后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让路辰都有些无所适从。正在他纠结话题该如何继续的时候，坐在墙边的叶蓁却忽然笑了——
“嘁，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大猪蹄子！”
路辰低头，正好对上叶蓁一副“整蛊大成功”的表情。他长叹一声，无奈地捂脸：“真是服了你……”
“别这样哈哈哈哈哈，生活处处充满惊喜嘛。”叶蓁笑得灿烂。
路辰瞥了她一眼：“狼来了喊太多次，最后会没人信的。”
“不会的！真有狼来了的那一天，学长一定会察觉到的！”
因为你刚才不就察觉到了嘛。叶蓁的笑容中掠过一丝苦涩。
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坚强。
“好啦。”叶蓁一拍手，“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话题太多，这么一折腾我都忘记说到哪个了。”路辰揉着太阳穴。
“你说琼姐和老大不合适。”叶蓁提醒他，“不过按照你的说法，琼姐和那空调在一起就合适？”
“大家闺秀和富豪公子，听起来还是蛮般配的。”路辰笑了笑，“暂且不论是不是真那么合适，至少这两人是生活在同一世界的。苏见琼遇到的烦恼，对凌心而言是夏虫不可语冰，凯风却多少能够理解。只论起点，凯风就已经比凌心好了太多太多。”
“学长你这完全是在乱点鸳鸯谱诶。”叶蓁撇撇嘴，“是那空调喜欢琼姐？还是琼姐喜欢那空调？”
“巧了，我猜那两人可能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路辰说到这便停住了。他收敛起笑容，换上一种莫名深沉的口吻——
“只是有些事情，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快想明白啊，凯风，不要指望着苏见琼会给你太多的时间啊。如果今日的结果是水星逆行，你的故事还没开始可就要结束了。
“所以学长啊，你也不要突然离开我吧，这样我一定也会非常非常难过的……”叶蓁喃喃，声音像是游丝，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断在这光影里。
若换做平时，路辰一定会淡漠地说一通‘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大道理，但现在这个气氛让他感觉实在是无从开口。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逃避？
沈凌心是不是也总面临着这种抉择？
路辰咬咬牙。
“大自然在告别过程中完成它的季节轮替，其实人类社会也一样；这个天空下，不是山也不是水，是满满的、各种各样的告别。”
路辰说着，尽量控制自己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窗户的玻璃映不出他的影子，也不知自己的表情是否有些狰狞。
罢了，他平复情绪，笑笑：“以前写作文时背过的素材，虽然一直没用上，不过这话说得还有那么点道理。”
话音落下后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让路辰都有些无所适从。正在他纠结话题该如何继续的时候，坐在墙边的叶蓁却忽然笑了——
“嘁，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大猪蹄子！”
路辰低头，正好对上叶蓁一副“整蛊大成功”的表情。他长叹一声，无奈地捂脸：“真是服了你……”
“别这样哈哈哈哈哈，生活处处充满惊喜嘛。”叶蓁笑得灿烂。
路辰瞥了她一眼：“狼来了喊太多次，最后会没人信的。”
“不会的！真有狼来了的那一天，学长一定会察觉到的！”
因为你刚才不就察觉到了嘛。叶蓁的笑容中掠过一丝苦涩。
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坚强。
“好啦。”叶蓁一拍手，“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话题太多，这么一折腾我都忘记说到哪个了。”路辰揉着太阳穴。
“你说琼姐和老大不合适。”叶蓁提醒他，“不过按照你的说法，琼姐和那空调在一起就合适？”
“大家闺秀和富豪公子，听起来还是蛮般配的。”路辰笑了笑，“暂且不论是不是真那么合适，至少这两人是生活在同一世界的。苏见琼遇到的烦恼，对凌心而言是夏虫不可语冰，凯风却多少能够理解。只论起点，凯风就已经比凌心好了太多太多。”
“学长你这完全是在乱点鸳鸯谱诶。”叶蓁撇撇嘴，“是那空调喜欢琼姐？还是琼姐喜欢那空调？”
“巧了，我猜那两人可能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路辰说到这便停住了。他收敛起笑容，换上一种莫名深沉的口吻——
“只是有些事情，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快想明白啊，凯风，不要指望着苏见琼会给你太多的时间啊。如果今日的结果是水星逆行，你的故事还没开始可就要结束了。
“什么意思？”叶蓁问。
路辰没有回答。他没有再那样随意地靠在窗边，而是缓缓直起了身子，视线透过玻璃，似乎达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叶蓁觉察到是外边发生了什么，她想站起来看，路辰却突然开口了：“时间到了……看来你我都输了个精光啊……”
“什么意思？”她又问了一遍。
“我不是说过陪我聊五分钟，我就告诉你搞砸了什么事情？现在时间到了。”
“所以？”
路辰没立刻回话，他弯腰，在叶蓁身旁席地而坐，问：“是苏见琼让你带她去找凌心的对吧？”
叶蓁点头。
“果然……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去找凌心？”
“当然是琼姐想和老大和好如初啊……”
“说得通吗？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仿佛一盆冷水泼下，颤栗流遍了四肢。
叶蓁突然明白了，这一面的主题不是重圆，而是惜别。
坐不住了。叶蓁准备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体育馆，以工作为由强行带走沈凌心，也许一切还都来得及！
却被路辰按住了肩膀。
“去哪儿？”路辰声音还是风淡云轻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搅局了！”叶蓁急了。
“来不及了，苏见琼已经回教室了。”路辰轻叹一口气，又补了一句，“一个人。”
叶蓁忽地转头，以极为严肃的神情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的。”
路辰边说，边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窗户。
这一瞬，叶蓁全都明白了。她没再顾忌情面，一掌挥出去，将路辰按在她肩上的手重重打开。她起身，站在路辰方才的位置，抬眼——
果真是这样。
路辰选这里并非毫无理由，当然理由也绝不是那盛开的君子兰。天井一侧的二楼联络廊是体育馆到教学楼的必经之路，在这扇窗前只需微微抬头，就能将长廊内的情况看个透亮。
“曾经有个人对我说，别人的感情世界里我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有很多事情，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路辰声音淡漠。一旁的叶蓁死死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学长，我不喜欢你了。”叶蓁忽然说。
路辰呆坐了半晌，而后往墙上一靠，仰面朝天，平日里阴鸷莫测的脸半隐在影子里，上面没有太多的表情。
“仅限今天一天，我不喜欢你了。”叶蓁掷下这句话，愤然离开
路辰有些恍惚，依然是盘坐在地上，却一反常态地大喊：“强扭的瓜不甜！”
叶蓁不做理会，径直离去。她的背影锐而怒，仿佛能切开这一瞬的光影，让故事——倒带。
路辰没有回答。他没有再那样随意地靠在窗边，而是缓缓直起了身子，视线透过玻璃，似乎达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叶蓁觉察到是外边发生了什么，她想站起来看，路辰却突然开口了：“时间到了……看来你我都输了个精光啊……”
“什么意思？”她又问了一遍。
“我不是说过陪我聊五分钟，我就告诉你搞砸了什么事情？现在时间到了。”
“所以？”
路辰没立刻回话，他弯腰，在叶蓁身旁席地而坐，问：“是苏见琼让你带她去找凌心的对吧？”
叶蓁点头。
“果然……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去找凌心？”
“当然是琼姐想和老大和好如初啊……”
“说得通吗？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仿佛一盆冷水泼下，颤栗流遍了四肢。
叶蓁突然明白了，这一面的主题不是重圆，而是惜别。
坐不住了。叶蓁准备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体育馆，以工作为由强行带走沈凌心，也许一切还都来得及！
却被路辰按住了肩膀。
“去哪儿？”路辰声音还是风淡云轻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搅局了！”叶蓁急了。
“来不及了，苏见琼已经回教室了。”路辰轻叹一口气，又补了一句，“一个人。”
叶蓁忽地转头，以极为严肃的神情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的。”
路辰边说，边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窗户。
这一瞬，叶蓁全都明白了。她没再顾忌情面，一掌挥出去，将路辰按在她肩上的手重重打开。她起身，站在路辰方才的位置，抬眼——
果真是这样。
路辰选这里并非毫无理由，当然理由也绝不是那盛开的君子兰。天井一侧的二楼联络廊是体育馆到教学楼的必经之路，在这扇窗前只需微微抬头，就能将长廊内的情况看个透亮。
“曾经有个人对我说，别人的感情世界里我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有很多事情，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路辰声音淡漠。一旁的叶蓁死死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学长，我不喜欢你了。”叶蓁忽然说。
路辰呆坐了半晌，而后往墙上一靠，仰面朝天，平日里阴鸷莫测的脸半隐在影子里，上面没有太多的表情。
“仅限今天一天，我不喜欢你了。”叶蓁掷下这句话，愤然离开
路辰有些恍惚，依然是盘坐在地上，却一反常态地大喊：“强扭的瓜不甜！”
叶蓁不做理会，径直离去。她的背影锐而怒，仿佛能切开这一瞬的光影，让故事——倒带。
Chapter28：在结束和开始之前
故事并没有倒带。
叶蓁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她冲到九班门口时，等待她的只有苏见琼那空空如也的座位。
苏见琼离开前发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回复沈凌心的。沈凌心醒来后短信祝她明天玩得开心，她笑笑，不假思索地回了条：“一定。”
另一条是发给赵凯风的。林桃的话多少解开了些她的疑惑，想着他在甜点店里若无其事地拿自己糗事逗她开心的样子，苏见琼觉得多少也该安慰他一下。思来想去却也不知说点什么，于是就简单发了一句：“你球打得很好啊，恭喜夺冠啦。”
然后女孩背好早已收拾妥当的书包，和教室里的几个朋友一一打过招呼，走出校门，踏着银杏树下一片绯红的暮光，渐渐消失在了寂静的长街里。
此时体育馆里的闭幕式彩排刚刚结束，沈凌心接过宋逾明手中的麦克风，站上讲台做最后的训话。正说到明天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频道问题，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叮”了一声。他没有停顿，依旧是用催眠音强调各类注意事项，满脑子都是明天的保障工作与代表讲话。
叶蓁几乎是闯进体育馆的。
沈凌心却也只不过是面无表情地抬眼一瞥，而后继续。
但叶蓁无法再继续了，沈凌心的这份从容忽然让她感觉累了。路辰说的没错，她真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旁观者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太远了，真的太远了。仿佛就是一幕歌剧，台上男女主分钗断带，生离死别，你台下揪心到泣不成声，却也不过是个观众。舞台的分界就是你们的距离，你不能跳上去撕了剧本，只能在沉默中等待帷幕缓缓落下。
从始至终，故事只有一个结局。
叶蓁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了下来。
现在她真像个观众了，台上的沈凌心依然在若无其事地表演，剧本理所当然又是悲剧。悲剧，悲剧……叶蓁***恨透了悲剧，更恨悲剧上演时非但没能转海回天反而推波助澜了的自己。
故事并没有倒带。
叶蓁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她冲到九班门口时，等待她的只有苏见琼那空空如也的座位。
苏见琼离开前发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回复沈凌心的。沈凌心醒来后短信祝她明天玩得开心，她笑笑，不假思索地回了条：“一定。”
另一条是发给赵凯风的。林桃的话多少解开了些她的疑惑，想着他在甜点店里若无其事地拿自己糗事逗她开心的样子，苏见琼觉得多少也该安慰他一下。思来想去却也不知说点什么，于是就简单发了一句：“你球打得很好啊，恭喜夺冠啦。”
然后女孩背好早已收拾妥当的书包，和教室里的几个朋友一一打过招呼，走出校门，踏着银杏树下一片绯红的暮光，渐渐消失在了寂静的长街里。
此时体育馆里的闭幕式彩排刚刚结束，沈凌心接过宋逾明手中的麦克风，站上讲台做最后的训话。正说到明天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频道问题，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叮”了一声。他没有停顿，依旧是用催眠音强调各类注意事项，满脑子都是明天的保障工作与代表讲话。
叶蓁几乎是闯进体育馆的。
沈凌心却也只不过是面无表情地抬眼一瞥，而后继续。
但叶蓁无法再继续了，沈凌心的这份从容忽然让她感觉累了。路辰说的没错，她真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旁观者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太远了，真的太远了。仿佛就是一幕歌剧，台上男女主分钗断带，生离死别，你台下揪心到泣不成声，却也不过是个观众。舞台的分界就是你们的距离，你不能跳上去撕了剧本，只能在沉默中等待帷幕缓缓落下。
从始至终，故事只有一个结局。
叶蓁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了下来。
现在她真像个观众了，台上的沈凌心依然在若无其事地表演，剧本理所当然又是悲剧。悲剧，悲剧……叶蓁***恨透了悲剧，更恨悲剧上演时非但没能转海回天反而推波助澜了的自己。
“路辰欺负你了？”
沈凌心不知什么时候解散了众人，走到了她的身旁。
“是，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她摇摇头，低声说，“我今天不该带琼姐过来的……”
沈凌心忽然笑了：“这有什么的？”
这事不关己的语气就像溅落在原野上的星火。叶蓁觉得自己心底有什么在剧烈地烧，怒气冲了上来，但体育馆里还有好多没走的学生。她不能发作，只得死死抓着座椅的边缘。
沈凌心看她刻意压低的头，颤抖的肩膀，还有后背的脊骨——像一张紧绷的弓。明知这么说叶蓁会生气，他还是刻意为之，怒火会燃烧掉愧疚，叶蓁伤害他总好过去伤害自己。
毕竟沈凌心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其实真不怪她的。他和苏见琼的结局是早已注定的，就好比抽鬼牌，这次抽不到，下次也会抽到，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所以无关于叶蓁是不是那个引路人，苏见琼自己有着一双腿，能走到任何她想走到的地方，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半晌，叶蓁克制住了怒意，短叹一声——
“老大，你的戏演得真残忍。”
叶蓁啊叶蓁，你就是机灵得过分，不愿当一个傻子。沈凌心默默感慨了一番，还是决定继续充楞。
“你今天怎么说话云里雾里的？”
“你们男生啊，要不就是傻到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就是什么都知道却不说，或者是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装傻，没一个坦坦荡荡。”
“以偏概全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路辰和代扬那样的。”
……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三两句话下来，叶蓁明白沈凌心是打算把戏演到底，即使把他从台上拽下去，那张戴了太久的假面也早已撕不下来了。
叶蓁低眸，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敛住了她无可奈何的表情。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叶蓁以要回家了的名义离开，沈凌心也没有做任何挽留，眼里从始至终都是远山般的淡然。
末了，看着她疲惫的身影，沈凌心还不忘补一句明天早点来。
叶蓁有气无力地说了句“知道了”，拖着倦怠的步子，一晃一晃地消失在了沈凌心平静的眼眸中。
最后的观众离开了。沈凌心终于也觉得累了，他干咳两声，在叶蓁的位置坐下，座椅的边缘还残留着叶蓁炽烈的体温。那是她方才双手抓着的地方，天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注入了多大的怒意。
值得吗，他这种人。
远方的夕阳最终坠入地平线，从窗口弥漫进来的黑色如幕布覆盖了他，没有人想到去开照明灯。沈凌心仿佛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长夜中，陪着他的只有残缺的明月，和稀疏的星光。
沈凌心不知什么时候解散了众人，走到了她的身旁。
“是，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她摇摇头，低声说，“我今天不该带琼姐过来的……”
沈凌心忽然笑了：“这有什么的？”
这事不关己的语气就像溅落在原野上的星火。叶蓁觉得自己心底有什么在剧烈地烧，怒气冲了上来，但体育馆里还有好多没走的学生。她不能发作，只得死死抓着座椅的边缘。
沈凌心看她刻意压低的头，颤抖的肩膀，还有后背的脊骨——像一张紧绷的弓。明知这么说叶蓁会生气，他还是刻意为之，怒火会燃烧掉愧疚，叶蓁伤害他总好过去伤害自己。
毕竟沈凌心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其实真不怪她的。他和苏见琼的结局是早已注定的，就好比抽鬼牌，这次抽不到，下次也会抽到，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所以无关于叶蓁是不是那个引路人，苏见琼自己有着一双腿，能走到任何她想走到的地方，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半晌，叶蓁克制住了怒意，短叹一声——
“老大，你的戏演得真残忍。”
叶蓁啊叶蓁，你就是机灵得过分，不愿当一个傻子。沈凌心默默感慨了一番，还是决定继续充楞。
“你今天怎么说话云里雾里的？”
“你们男生啊，要不就是傻到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就是什么都知道却不说，或者是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装傻，没一个坦坦荡荡。”
“以偏概全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路辰和代扬那样的。”
……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三两句话下来，叶蓁明白沈凌心是打算把戏演到底，即使把他从台上拽下去，那张戴了太久的假面也早已撕不下来了。
叶蓁低眸，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敛住了她无可奈何的表情。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叶蓁以要回家了的名义离开，沈凌心也没有做任何挽留，眼里从始至终都是远山般的淡然。
末了，看着她疲惫的身影，沈凌心还不忘补一句明天早点来。
叶蓁有气无力地说了句“知道了”，拖着倦怠的步子，一晃一晃地消失在了沈凌心平静的眼眸中。
最后的观众离开了。沈凌心终于也觉得累了，他干咳两声，在叶蓁的位置坐下，座椅的边缘还残留着叶蓁炽烈的体温。那是她方才双手抓着的地方，天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注入了多大的怒意。
值得吗，他这种人。
远方的夕阳最终坠入地平线，从窗口弥漫进来的黑色如幕布覆盖了他，没有人想到去开照明灯。沈凌心仿佛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长夜中，陪着他的只有残缺的明月，和稀疏的星光。
作者的小声哔哔：
Chapter28是正篇文化节开始前的最后一个章节，章节名并没有沿用先前“XX之几”的方式，而是命名为了“开始与结束之前”。本章节约是完成于年初，当时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很多，而今日月逝矣，也说不上都有哪些内涵了。总之这是一个有些微妙的节点，在这之前，有些故事已经结束，而在之后的文化节篇章中，会有新的故事开始。
在最初的版本中，本章原本还有赵凯风和代扬的一段戏码，但总觉得完成度很低，索性便抽掉了。所以不要问第28章为什么这么短，因为这本就是一个不完整的章节。
28章结束后，正篇便是文化节。这里我选择保留文化节的部分，更新两篇番外。文化节篇是本作最后的部分，文化节的落幕即是本作的落幕。跨越时间的长海，所有的故事都会迎来结局。
零散的线条即将收束，几人的命运终会交织在一起。
Chapter28是正篇文化节开始前的最后一个章节，章节名并没有沿用先前“XX之几”的方式，而是命名为了“开始与结束之前”。本章节约是完成于年初，当时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很多，而今日月逝矣，也说不上都有哪些内涵了。总之这是一个有些微妙的节点，在这之前，有些故事已经结束，而在之后的文化节篇章中，会有新的故事开始。
在最初的版本中，本章原本还有赵凯风和代扬的一段戏码，但总觉得完成度很低，索性便抽掉了。所以不要问第28章为什么这么短，因为这本就是一个不完整的章节。
28章结束后，正篇便是文化节。这里我选择保留文化节的部分，更新两篇番外。文化节篇是本作最后的部分，文化节的落幕即是本作的落幕。跨越时间的长海，所有的故事都会迎来结局。
零散的线条即将收束，几人的命运终会交织在一起。
番外1：窗后向阳的翅膀
九月二十六日，周日。
“9025，双层皇堡套餐，请取餐！”
站在一旁刷朋友圈的赵凯风锁了屏，看一眼手中的白条，走到台前取餐。时值正午时分，地处商业区的这家汉堡王上座率感人，抬眼望去几乎看不到空的位置。赵凯风缓步走着，环顾四周，正犹豫着坐在哪，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This ain't for the best.
My reputation's never been worse so.
You must like me for me……”
闷热的午后，平时百听不厌的铃声也会让人莫名烦躁。
赵凯风端着餐盘，自然是空不出手去摆弄手机，然这样一直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转头，看到身旁的两人座恰好空了一边，便附身问：“姐姐，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空位的对面坐着个长发姐姐。长发姐姐没抬眼看他，只是摇了摇头。
赵凯风放下餐盘，没来得及坐下便掏出手机。看着来电人的名字，他难得一见地皱了下眉毛。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按了静音，将手机丢在桌子上不予理会，任凭那绿色接听图标在屏幕上跳啊跳。
赵凯风拉开椅子坐下。他一抬头，楞了一下，对面的人也楞了一下。
“靠！”
赵凯风双手支在桌上，半天才发出这么句感慨。
对面的人拿起纸巾擦擦嘴，朝他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仔细端详了一番，他还真认不出眼前这姐姐就是苏见琼。且不说这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米白色碎花小衬衫、以及……
赵凯风站起来向一旁倒退着走了几步，瞥见桌下的是浅灰色的一双长腿……不对不对，是浅灰色的百褶短裙和一双白色阿甘鞋。
“变态。”苏见琼低声骂了句，配以极为嫌弃的眼神。
“呃……只是多少有些吃惊……”赵凯风重新坐回位置，“你便装都是这个风格的？”
“那你说我应该穿什么风格的？”
原以为苏见琼一定会用“要你管”这样的说辞来怼他，被这么一问，赵凯风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回答。说到底，他根本就没见过苏见琼穿校服以外衣服的样子，也叫不出什么女生穿搭风格的名词。唯一能说的上来的是森系？然而苏见琼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小清新。
“说不太上来，总之我没想到是这种，给人的感觉和学校里的时候不太一样。”赵凯风举起双手坦言，“不过这身很适合你。”
“我应该说谢谢吗？”
“如果你认同的话。”
“那谢谢了。”
毕竟自己挑的衣服，总不能打自己的脸不是？苏见琼拾了根薯条塞进嘴里。
“变化有些大，刚才险些没认出来。”赵凯风兀自笑了笑。
“头发的关系吧。女生的头发扎不扎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人。”
“化了点妆？”
“如果在你的定义里描个眉也算的话。”
“好歹再上个唇釉嘛……”
“吃东西不方便。”苏见琼用餐巾纸揩了揩嘴角，“想不到你还知道挺多的。”
九月二十六日，周日。
“9025，双层皇堡套餐，请取餐！”
站在一旁刷朋友圈的赵凯风锁了屏，看一眼手中的白条，走到台前取餐。时值正午时分，地处商业区的这家汉堡王上座率感人，抬眼望去几乎看不到空的位置。赵凯风缓步走着，环顾四周，正犹豫着坐在哪，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This ain't for the best.
My reputation's never been worse so.
You must like me for me……”
闷热的午后，平时百听不厌的铃声也会让人莫名烦躁。
赵凯风端着餐盘，自然是空不出手去摆弄手机，然这样一直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转头，看到身旁的两人座恰好空了一边，便附身问：“姐姐，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空位的对面坐着个长发姐姐。长发姐姐没抬眼看他，只是摇了摇头。
赵凯风放下餐盘，没来得及坐下便掏出手机。看着来电人的名字，他难得一见地皱了下眉毛。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按了静音，将手机丢在桌子上不予理会，任凭那绿色接听图标在屏幕上跳啊跳。
赵凯风拉开椅子坐下。他一抬头，楞了一下，对面的人也楞了一下。
“靠！”
赵凯风双手支在桌上，半天才发出这么句感慨。
对面的人拿起纸巾擦擦嘴，朝他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仔细端详了一番，他还真认不出眼前这姐姐就是苏见琼。且不说这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米白色碎花小衬衫、以及……
赵凯风站起来向一旁倒退着走了几步，瞥见桌下的是浅灰色的一双长腿……不对不对，是浅灰色的百褶短裙和一双白色阿甘鞋。
“变态。”苏见琼低声骂了句，配以极为嫌弃的眼神。
“呃……只是多少有些吃惊……”赵凯风重新坐回位置，“你便装都是这个风格的？”
“那你说我应该穿什么风格的？”
原以为苏见琼一定会用“要你管”这样的说辞来怼他，被这么一问，赵凯风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回答。说到底，他根本就没见过苏见琼穿校服以外衣服的样子，也叫不出什么女生穿搭风格的名词。唯一能说的上来的是森系？然而苏见琼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小清新。
“说不太上来，总之我没想到是这种，给人的感觉和学校里的时候不太一样。”赵凯风举起双手坦言，“不过这身很适合你。”
“我应该说谢谢吗？”
“如果你认同的话。”
“那谢谢了。”
毕竟自己挑的衣服，总不能打自己的脸不是？苏见琼拾了根薯条塞进嘴里。
“变化有些大，刚才险些没认出来。”赵凯风兀自笑了笑。
“头发的关系吧。女生的头发扎不扎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人。”
“化了点妆？”
“如果在你的定义里描个眉也算的话。”
“好歹再上个唇釉嘛……”
“吃东西不方便。”苏见琼用餐巾纸揩了揩嘴角，“想不到你还知道挺多的。”
“有吗？”赵凯风摊手。
“有啊。绝大多数男生充其量也就知道口红，不会知道唇釉……”
苏见琼说着，唇边带上了些恶意的笑。
赵凯风多半猜到了继续下去会扯到些什么，于是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我还挺惊讶居然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你。”
“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这？”
“高热量垃圾食品啊，上次吃甜点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不想长胖来着。再一个，开封菜、麦当当、必胜客、德克士和汉堡王这几家垃圾食品店，就属汉堡王的汉堡分量最足，我也就勉强能吃一个，你的饭量怕是和我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微微怔了下。同样的对话也出现在雨夜的大判烧店前，中间的这些日子仿佛被两刀裁去，他们只是从一家店散步到了另一家店前。
但这不是重点——这个人居然三番五次地聊这种毫无求生欲的话题！苏见琼气得涨红了脸，想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我吃的儿……儿童套餐……”
赵凯风听完呆了半晌。
而后侧过头去，忍俊不禁——
儿童套餐哈哈哈哈哈哈！她怎么就能想到儿童套餐呢哈哈哈哈哈！
苏见琼抬眼看着对面的人憋得浑身颤抖，强压下想打他的冲动，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好笑吗？”
好笑吗？平心而论太他妈好笑了！然而听这语气，赵凯风明白再这样下去大小姐就该拎包走人了。他敛住笑意，深呼吸两次，自以为做足了准备，转眼看到餐盘上那吃了一半的迷你汉堡时还是没忍住——
赵凯风狂笑。
苏见琼恼羞成怒，抬腿踢了他好几脚。踢着踢着，自己却也绷不住了，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赵凯风却忽然停住了，认真地看着她，清澈的瞳底勾勒有她的轮廓。苏见琼也一秒收敛起来，冷着脸，以充满敌意的眼神回望他。
“看什么？”她没好气地问道。
“看你可爱。”
赵凯风脱口而出，收到的回应是苏见琼的一脚。
一阵剧痛涌了上来，他倒吸着凉气，附身揉搓着被踢中的小腿。
“姐姐你这鞋踢人可真是要命……”
“活该。”苏见琼冷冷。
“还真是不能被你笑起来的那一面给骗了。”赵凯风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随口感慨。
“我笑什么？我没笑。”
“别不承认好吧，我刚才都看见了，莫非是我瞎了？”
“就是你瞎了。”
看她这笃定的样子，赵凯风知道接着讨论这个话题没意义，遂无奈摊手。
“有啊。绝大多数男生充其量也就知道口红，不会知道唇釉……”
苏见琼说着，唇边带上了些恶意的笑。
赵凯风多半猜到了继续下去会扯到些什么，于是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我还挺惊讶居然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你。”
“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这？”
“高热量垃圾食品啊，上次吃甜点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不想长胖来着。再一个，开封菜、麦当当、必胜客、德克士和汉堡王这几家垃圾食品店，就属汉堡王的汉堡分量最足，我也就勉强能吃一个，你的饭量怕是和我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微微怔了下。同样的对话也出现在雨夜的大判烧店前，中间的这些日子仿佛被两刀裁去，他们只是从一家店散步到了另一家店前。
但这不是重点——这个人居然三番五次地聊这种毫无求生欲的话题！苏见琼气得涨红了脸，想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我吃的儿……儿童套餐……”
赵凯风听完呆了半晌。
而后侧过头去，忍俊不禁——
儿童套餐哈哈哈哈哈哈！她怎么就能想到儿童套餐呢哈哈哈哈哈！
苏见琼抬眼看着对面的人憋得浑身颤抖，强压下想打他的冲动，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好笑吗？”
好笑吗？平心而论太他妈好笑了！然而听这语气，赵凯风明白再这样下去大小姐就该拎包走人了。他敛住笑意，深呼吸两次，自以为做足了准备，转眼看到餐盘上那吃了一半的迷你汉堡时还是没忍住——
赵凯风狂笑。
苏见琼恼羞成怒，抬腿踢了他好几脚。踢着踢着，自己却也绷不住了，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赵凯风却忽然停住了，认真地看着她，清澈的瞳底勾勒有她的轮廓。苏见琼也一秒收敛起来，冷着脸，以充满敌意的眼神回望他。
“看什么？”她没好气地问道。
“看你可爱。”
赵凯风脱口而出，收到的回应是苏见琼的一脚。
一阵剧痛涌了上来，他倒吸着凉气，附身揉搓着被踢中的小腿。
“姐姐你这鞋踢人可真是要命……”
“活该。”苏见琼冷冷。
“还真是不能被你笑起来的那一面给骗了。”赵凯风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随口感慨。
“我笑什么？我没笑。”
“别不承认好吧，我刚才都看见了，莫非是我瞎了？”
“就是你瞎了。”
看她这笃定的样子，赵凯风知道接着讨论这个话题没意义，遂无奈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