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配,绿茶婊,白莲花 》作者:玖月晞(完结)

最后,还是宋妍儿先开的口,很突兀,没有情绪:“倪珈,刚才,在外婆面前,谢谢你替我说话了。”
倪珈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漫不经心的:“不用,是奶奶本来就已经这么想了,而且,等你妈妈醒来,奶奶表面上冷淡,却还是最终会把那10%给你妈妈的。”
“你真的相信她能够醒来?”宋妍儿的声音这一刻才有点儿依附的轻颤。
倪珈看着脚下的泊油路,反问:“要不然呢,期望不好的?”
宋妍儿愣了半晌,无言,好一会儿,才又平淡地说:“无论如何,我妈妈的事,这次都谢谢你了。”
“那只是因为,我也不想看莫墨好过。”倪珈很坦诚。
“那……”宋妍儿听这话,迟疑了半刻,“那我们……”
“我不会和你联手的,”倪珈转头看她,目光依旧平静,看不出一点儿或喜欢或反感的情绪,“或许短期的合作,有可能;可长期的阵营,没有。”
面对她这种毫不留情的说法,宋妍儿丝毫不感意外,反而涩涩地笑了:“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吧?”
“是啊。”倪珈很直接,走了几步,又扭头看她,笑得很奇怪,“而且,你其实也不相信我啊,不是吗?或许我疑心太重,但是,应该没错吧?”
宋妍儿脸色微僵,脚步微滞,继续往前走。
倪珈:“再说了,你说想和我联手,完全是因为我对你有利用价值。当然,人与人的相处,说的残忍一些,都是利用与被利用。只不过,有些让你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而有一些,则心有不甘。比如,被你利用,我就不喜欢。”
今天学校,在后台,宋妍儿那一句帮她的话,原来就是为了要倪珈在奶奶面前还她一句话。她们之间,每个人都背负着太多的事情了。
宋妍儿扯扯唇角:“经你这么一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安放了。”
倪珈却一脸的无所谓:“大家互不相信,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比较好,互不干扰吧。偶尔,可以短暂地站到同一边。”
宋妍儿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抬头望天,深吸了一口气,轻叹:“真希望一切都快点儿过去,人可以长大,但生活,还是回到以前的单纯吧!”
倪珈静静听着,默然,无言。
送走宋妍儿,回到家里,上楼经过倪珞的房间,就见房门打开,帅小子似乎很兴奋的样子,正在收拾东西。
倪珈倚着门,歪头看了他一会儿,拿手指轻轻叩了两下门。
倪珞扭头看见她,立刻就笑了:“刚好要告诉你,因为越泽哥的推荐,我要去德国参加管理研讨会了哦。哈,我是这次去的人里,最年轻的,哈哈。”
倪珈装作诧异的样子,似有似无地“哦”了一声,想了想,笑他:“你懂不懂啊?别到时候丢脸丢去国外了。”
她以为他接下来会和她斗嘴,可没想,他拎着一套西装,突然就没了笑容,坐到床上,半晌,静静地说:“说实话,我也挺紧张的。”
这下轮到倪珈愣了,压力隔绝星人居然也会紧张了?
她忙坐过去他旁边,安慰:“我刚开玩笑的,我觉得吧,以越泽那个人的性格,”
某人装作很艰难地推测着,“应该是那种,如果觉得你不行,就肯定不会把这种好的机会给你的,应该是这样吧。”
嗯,要努力划清界限。
倪珞突然就嘿嘿一笑:“我就是这么想的啊。”他立刻神采奕奕的,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越泽哥能让我去,就是表示以他的眼光看,我也是很不错的。哈哈,倪珈,为我骄傲吧。”
那个得瑟的样子,活像一只大尾巴狼。
倪珈:……
她好像被骗了,这孩子似乎是在故意装忐忑,骗她的夸奖,真是可恶。
不过,想到他明天就开开心心去国外学习,又可以远离莫允儿那朵葩,倪珈心情大好,也就不跟他计较啦。
可是,某孩子很欠扁又加了一句:“倪珈,你看看,我每天都在飞速地进步着,可你呢,原地踏步踏,停滞不前,我都把你甩了十条街了。看看,看看,”
他模拟着飞奔远去的样子,夸张地表演着渐远的声音,“你都已经看不见我的身影了,因~为~我~跑~远~了~”
“因为我一脚把你踢飞了!”倪珈暴躁,直接一脚飞踹。
倪珞:嗷!!!
倪珈:出国之前,算是送你一份大礼,免得几天不踹,皮痒!
第二天,倪珞去了德国。
第三天,倪珈去了澳门。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09:00 +0800 CST  
chapter 46

倪珈一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全身都沉浸在化不开的温暖里,朦朦胧胧睁开眼,就见一室晕红的阳光。窗外,蓝天湛湛,红霞灿灿,整个房间都沐浴在一层温暖的橙色里。
都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她记得到了Ve*ian酒店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睡衣,爬上床睡觉,然后,现在昏昏沉沉醒来,还是想睡觉。
她强自伸了个懒腰,努力拉伸自己因刚睡醒还有些无力的身体,趿了拖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慢吞吞开门出去。
拉开门,就见越泽坐在客厅一脚的落地窗前,一杯茶,一本书,寂静无声。
房间里到处都是地毯,所以,她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看书,她看他。
他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是全神贯注的认真,心无旁骛,这样全心全意的认真,任何事都是如此,谈恋爱也是。
她总是觉得他这样认真的样子,迷人得要命。
外面的世界,在落地窗上映了一层碧海蓝天,绿林红霞的美景,恢弘大气得让人心潮澎湃;可他安静而平和的侧脸,总有一种让人安静,抚慰人心的力量。让人看着,就莫名其妙地心里一片静谧。
其实,仔细看看,他这张好看的脸,是有些淡漠的,一如寻常的淡漠,甚至淡到略显冷毅。可是,她知道,那是对别人,对她,不是这样。
想到这儿,她内心微微颤动,蹑手蹑脚走到他跟前,缓缓蹲下来,托着腮,抿唇轻笑,仰望着他。
他的目光原胶在书本上,淡淡的,凉凉的,在她蹲下的这一刻,眼神缓缓移了过来,落在她脸上,一瞬间,自然而然地,就染了温暖的笑意。
“醒了?”他合上书,看着蹲在椅子旁的她,声音很低,温润得像阳光里的玉。
“嗯。”她说着,爬起身。
窗前是一把宽大柔软的单人欧式沙发椅,越泽一人坐在里面,倪珈起来,直接挤进椅子里,小屁股拱了拱,坐在他的腿上。
越泽倒是顺着她的,配合着任她挪过来,拱过去,直到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满意地像小孩儿一样搂着他的脖子。
他没想过,其实挤在一张沙发椅子里,这样逼仄而亲密的感觉,也挺好的。
倪珈倚在他肩膀上,因为才睡醒,声音拖着鼻音,有点儿娇滴滴的,还带着淡淡的内疚:“我记得,好像说要一起出去玩的,可是,我又睡过头了。”
越泽听她又说这说了无数次的“睡过头”,忍不住鼻子里笑出一声:“哎,这么能睡,我真怀疑,你其实,是不是一只考拉?”
她仰头,咬耳朵:“那你那么安静,一坐下就一动不动的,我真怀疑,你其实,是不是一棵树呢?”
越泽眸光一闪:“难怪你那么喜欢抱我。”
“反应那么快,要死啊。”倪珈轻轻推了他一把,又“啊呼”打了一个哈欠。
越泽敛了笑意,认真看她,发现这段时间她似乎真的瘦了一些,叹:“一个校庆就能把你累成这样。对了,给你的药,按时吃了没?”
倪珈乖乖点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吃了哩,所以我最近都觉得睡得好好,没有乱做梦,而且很有精神。”
“我看着好像没什么效果,”他眉心微微地蹙着,“回B市之后,去做一次体检吧?”
“嗯,好。”她乖乖地回答,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猫咪。
他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拿手指若有似无地拨弄了几下:“饿了没?叫服务员送餐过来好不好?”
倪珈摇摇头,瞬间有点儿呐呐的:“好像睡太久,没有胃口了。要不下去走走吧,来的时候好像周围风景挺好的,可是当时太困,都没什么看。”
于是,两人换了衣服,下了楼,准备先去周围转转,路上遇到了好吃的,再尝尝。
可刚下电梯,就碰巧撞见了玩了一天回来的尹天野和秦景。
尹天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明显精神很不好的倪珈,和明显看上去心情不错的越泽,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在酒店里玩了一整天,自娱自乐的典范啊。”
倪珈懵懵的,反应迟钝;
越泽看了尹天野一眼,做口型:“找死啊!”
尹天野无声:“So What”
要平时,越泽绝对会和他打起来。可现在,身旁的倪珈明显没弄明白,还冲秦景嘿嘿傻笑,两人聊着天,所以,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秦景和倪珈聊了一会儿今天去哪儿买了什么之后,她一下子突发奇想,对倪珈说:“珈珈,我们去附近逛街吧。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逛街买过东西呢。”
“好啊,”倪珈和女生逛街的经历比较少,也来了兴趣,“我们两个一起去吧。”
越泽:……
他无声地,胜有声地,看着秦景。
我等了一天她才醒来,排了一天的队啊,人都没抱热乎,你就来插队?要找她玩,你去后面排队啊,插队是不对的啊!
秦景一抬头,见越泽脸色怪怪的,忍不住笑了。
越泽:……
他直接揪着秦景的袖子,把她扯到一边:“喂,秦景,你干嘛?”
秦景看他一眼,很淡定:“我要带她去买比基尼。”
越泽立刻把她往倪珈的方向推,很正经地说:“那就快去!”
半个小时后,倪珈望着整家店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比基尼,囧了脸,这种又尴尬又兴奋,又窘迫又期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秦景笑:“不难解释吧?尴尬困窘呢,是因为穿得太少了,不好意思;兴奋期待呢,是因为你想穿给你喜欢的人看。”
倪珈既不脸红,也不害羞,哈哈笑:“嗯,算是这样吧。”
挑衣服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倪珈不喜欢有花纹的,而纯色的,黑色太妖冶,白色太纯情,最后,选了一对海蓝色的。
付钱的时候,倪珈倚着柜台,“啊呜”打了一个打哈欠。
秦景挑眉看她,笑得贼兮兮的:“看来,今天在酒店里待了一天,是有够累的哦?”
倪珈一开始还没明白,有一说一:“是啊,睡了一天,不知道怎么还是困。”
秦景忍不住笑:“睡了一天,怎么会不困?”
倪珈:……
嗯,这句话,好像不太对了。
倪珈这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酒店里尹天野的那句话,刚才秦景的话……
倪珈大囧:“不是那个睡啦,我最近忙得太累了,到了之后就睡了一整天,他好像,是看了一整天的书吧。”
秦景:……
“今天一天就是这么过的??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秦景几乎无语了,末了,又道,“那我还是赶快把你带回去吧,估计,再多耽搁几分钟,他会宰了我的。”
倪珈轻轻蹙眉:“哪有那么夸张?”
“啊,不管,回去啦回去啦。”秦景推着倪珈就往外边走。
只是,这一出店,又遇着了熟人。
倪珈看到宁锦月迎面走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郁闷,好不容易跑来澳门,可以和越小泽童鞋手牵手到处玩的,结果,又要委屈他做地下恋人了。
第二反应才比较正常,哎,宁锦月这人,真心给人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不过,这次宁锦月竟然是和,柳飞飞在一起的。
她看到倪珈的时候,也很惊讶,还特殷勤地上来打招呼,热情程度让倪珈浑身起鸡皮疙瘩:“倪珈,好巧哦,没想到你也来澳门玩了。对了,你住哪个酒店,改天约了一起玩?”
倪珈很直接:“待的时间比较短。”
宁锦月也特直接,见倪珈淡淡的,没啥表情,还笑嘻嘻地说:“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过一次完美的合作吧,我还把你当做搭档呢。”
倪珈淡淡一笑:“是吧?”
宁锦月也没有继续留下来和她多讲话的意思,又给秦景打了个招呼,柳飞飞也规规矩矩地和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分道扬镳。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09:00 +0800 CST  
车开到酒店后,秦景说和尹天野约好了要出去,便没有下车。
倪珈回到房间时,越泽刚刚洗完澡出来,裹着深蓝色的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倪珈诧异:“有那么热吗?”
“刚才和天野去打网球了。”越泽说完,目光落在她手中一小个正方形袋子上,很阴险地明知故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买的什么?”
倪珈这下才微微有些脸红,搓着手指,不做声。
越泽瞥一眼她略显窘迫的小脸,心里暗暗发笑,表面上还装作不明所以,很好奇的样子,纳闷地问:“买的什么?”
倪珈条件反射地手一背,把袋子躲在身后。
他已经一步上前,长手往她背后探寻。手臂牵动浴袍领子,清新的薄荷香皂味,带着男人特有的香味,在倪珈面前萦绕,她神思一动,突然有种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她这一分心,他已经微微倾身,手探进纸袋里,把那一小团棉柔滑腻的触感,捏了出来。
手中是两小块布,几段细细长长的绳子。
越泽握着那两小块,这种不盈一握,丝丝滑滑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他目光缱绻,看她一眼,觉得,如果她穿上这个,一定是,
海蓝色的,有一种冷静的性感。
如果她穿上这个,一定是,绝色。
他心跳有些紊乱,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心底的燥热,表面上,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就买了这么,点儿?”
倪珈总觉他话中的那个“点儿”另有含义,所以别着脸,不看他,胡说八道:“布料少,便宜。”
看她窘迫地垂着眼帘,小脸已经红得要发烫了,越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可趁她没看见,又很快敛了笑意,煞有介事地说:
“倪珈同学!”
“啊?”倪珈听他突然变了语气,很严肃的样子,她立刻抬起头来,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他。
他极轻地拧着眉心,这是他认真的预兆:“你不觉得……”
倪珈心里已经开始脑补,你不觉得太暴露了?太风情了?太各种了?
他镇定自若地问:“你不觉得,买了新衣服,应该试一下给我看吗?”
“哈?”倪珈差点儿厥倒,这才知他故弄玄虚在逗她,小小地愤愤,“不是给你看的。”
听她这话,他眼瞳微敛,勾勾她的下巴:“不给我看,那你是准备给谁看的?”
“自己欣赏不行啊?”倪珈白他一眼,走开。
“那当然行,”越泽追上去,搂住她的腰,重心半压在她身上,笑,“可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还是一起乐吧。”
倪珈瘪嘴,不理他,只是,突然想起秦景的那句话,莫名又脸红了,还他一句:“乐你个头。”
两人正笑闹着,门铃响了。
“或许是秦景。”倪珈拉开他的手,跑跳着过去要看门。
可走过去,刚要拉门,目光往电子视频窗上一扫,就见走廊里站着的,是宁锦月?
倪珈:……
越泽淡淡一笑:“还真是阴魂不散,去,杀了她们。”说着,就往门口走。
倪珈赶紧拦住,低声道:“不许出去,不许曝光的。”
越泽看她半晌,有点儿无语:“于是,我又要变成你的地下情人了?”
倪珈很是不惭地点点头:“委屈你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说着,就把越泽往房间里边推。
越小泽很硬气:“不去!”
倪珈珈很悲催:“哎呀,求你啦,就躲一会儿!”
越小泽很郁闷:“哼,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倪珈珈很捉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是故意气我的!”
越小泽很坚定:“不管,我很委屈。”
倪珈珈很想哭:“是我对不起你好吧,是我委屈你啦,你就忍这一小会儿嘛,我补偿你好了,求求你了,躲起来吧!”
越小泽很淡定:“那你要穿比基尼给我看。”
倪珈珈很凌乱:“你欺负人!”
越小泽很执着:“是你先欺负人的。”
倪珈珈很无奈:“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QAQ。”
越小泽很满意:“哈!”
然后,乖乖进房间了。
居然敢敲诈我?整不死你?
倪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过去开门。
开了门,她并没有让宁锦月走进来的意思,因为她知道,没有那么巧,宁锦月一定是查了什么,才过来。
可宁锦月也不管她拦在门口,直接绕了进来,随意扫了一眼房内,问:“你和秦景一起住套房,还真是关系亲密呢。”
房间是尹天野和秦景订的,而这间,整好是以秦景的名义,所以,宁锦月误解了。
但很好,倪珈不用解释,更不用担心了。
宁锦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倪珈坐在一旁,不管她,也不和她说话,兀自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倪珈,”宁锦月放下水杯,开门见山地问,“要不,你和我们宁家合作吧,大家都是在能源设备这同一个领域的,强强结合,才能控制市场;互相争斗,只是两败俱伤啊。”
倪珈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你的意思是,和你们家一起打垮宋家?”
宁锦月灿烂一笑。
倪珈也笑:“你觉得可能吗?”
这么说着,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或许宁锦月是特意跟踪她过来的,以为秦景和她住一起,而在楼下,看见秦景离开了,才跑来单独说这些,还真是,有种怪异的违和感。
“怎么不可能?”宁锦月追问,“难不成,你还把宋家的人当做亲戚?”
“跟这个没关系,”倪珈喝着水,慢吞吞的,“而是,现在,我讨厌这种斗来斗去的事情。管好自己就行了。”
“你还真是,”宁锦月见她很没兴趣的样子,立刻换了脸色,哼哧一声,“你这人还真是无趣。”
说罢,人已经起身,傲慢地往外走:“再见了!”
倪珈看着她突然离去的背影,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倪珈喊越泽出来,皱眉问他:“我觉得,宁锦月怪得很,居然问我这种事,真搞不懂她脑子是怎么转的?”
越泽坐在她沙发的扶手背上,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的样子。
半晌,他牵动唇角,似乎是笑着,可是眼眸却有些凉:“她来找你,重点不在这儿。只是障眼法。”
“什么意思?”倪珈疑惑看他。
越泽刚要说话,倪珈的电话响了。
听了那边宁锦月的话,倪珈放下电话后,也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倪珈看了一眼沙发上陌生的包包:“宁锦月说她的包落我这儿了,要我给她送到1824房间去。”
越泽微微勾唇,眼眸更暗。
倪珈已经好奇,仰头问:“你刚才说的重点是什么?”
越泽抬起食指,敲了敲她的玻璃杯:“这里。”
倪珈愣愣,猛然间明白:“你看到她往这里面放东西了?”
“嗯,”越泽淡淡的,末了,看着她,神情有些古怪,“我看了一下药片落水时的反应,应该是,类似,情药的东西吧。”
倪珈:……
越泽见她傻了,摸摸她的脸,很温柔地笑:“乖,别怕,有我在!”
倪珈:……
你淡定个毛线啊!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0:00 +0800 CST  
chapter 47

“咦?你怎么了?”越泽见她已经石化,继续诧异地摸摸她软乎乎的脸蛋,又连声安慰,“有我在,你怕什么?”
倪珈无风自凌乱,极度无语:“为什么有你在,我就不怕啊?”
越泽稍稍抬眉,一副你难道不明白的表情,继续:“因为,如果你难受得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啊?”
他说这话时,语调认真有点儿随意,那表情很是耐心又善解人意,简直就是一个委屈自己为她牺牲奉献的好人啊。
末了,又怀疑地加一句:“你不会是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我当然明白,可是……”倪珈别过头去,脸颊发烫起来,可是你不想别的方法解药,一上来就这么淡定从容地讨论那啥啥,你是故意的吧?
倪珈咬咬牙:“你!”
越泽看她一眼,很端正:“准备好了,有什么吩咐?”
这话的外延与内涵,真是……
“准备好什么?”倪珈有点急了,“都是你,你看见了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越泽敛着眉心,很认真很规矩的听话模样:
“是你说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不能出来。你看,我多听你的,还不快点表扬我。”说着,漂亮的脸凑过去,手指在自己脸颊上点了点。
倪珈直接把他挥开,脸红彤彤地怒了:“如果她是下毒要杀死我呢?”
“杀你倒不至于吧?”越泽很有信心的样子,“而且,我认得出好几百种药入水时候的反应。”
他说着,又忍不住摸摸她,很是宽慰地说:“你放心,我很确定,那个,就是情药。”
倪珈:……
这种安慰劝解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所以,现在她应该庆幸得感激涕零了吗?
倪珈赶紧躲开他的手,一股脑儿窜到沙发的另一端,远远拉开和他的距离,警惕地看着他:“你,离我远点儿。不许再碰我了。”
“这句话,”越泽摸摸下巴,思索着点点头,“过会儿,应该会由我来对你说的。”
倪珈:……
难道,难道等药性上来了,她就会扑到越泽身上去,上下其手,求蹂躏???
“但是,我是不会对你说的,也不会对你那么残忍,”越泽夸张地一笑,笑得眼睛弯弯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折磨呢?”
倪珈咬牙,发誓死也要忍住,这么丢人的事,她才不要。
越泽已经坐进椅子里,拿起书淡定自若地翻看起来,还自言自语地微叹:“哎,没想到,会这么快。”
倪珈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她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么快”指的是什么了。地下恋情才1个月就那啥啥,确实是太快了啊。
她忐忑不安,偷偷瞥越泽一眼,他居然又换了淡漠的神情,完全是认认真真,心无旁骛地看书去了,果真还是真放心的,还是,他很确定今天最终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有条不紊地等着她过会儿受不了了,自动扑上去?
这种男朋友真是不要算了!
可倪珈现在也没闲工夫考虑男朋友的事,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自己身上,她抱膝坐成一团,咬着手,高度集中地关注自己体内的变化。
越泽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挪开,这才从书中抬眸。
看她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整个人紧张又窘迫,不安又忐忑,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不禁唇角轻弯,清亮的眸中闪过一点轻快的笑意。
只是转瞬,又忍住笑,换了无动于衷的表情,垂下眼帘,假装看书去了。
倪珈拧着眉毛,缩在沙发上,十分纠结苦闷。
根据她的经验推断,按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不出二十分钟,她绝对会失去理智,跟发情小狗一样,在越泽身上乱摸乱蹭,把他扑倒;如果不能一次性扑倒,那她绝对会失心疯,说各种勾魂的话,摆各种妖娆的姿势。
就像以前……
倪珈心里突然一个狠狠的咯噔。
上辈子的有些事情,她逼迫自己刻意去忘记,可这一刻经过如此深刻的提醒,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了。
她觉得现在自己的状况很可笑,这样轻轻松松地谈恋爱是想怎样?
以为重生就等于是新生吗?其实不是。
换了一个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的身体,可那些记忆呢,还有她的心呢,其实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破碎不堪。
在越泽和倪珞眼里,她或许还只是一个性格倔强,很需要关爱,又简单又会耍心机的小女孩;所以她不知不觉地让自己往这个方向去靠拢,似乎用示弱这种方式骗来的温暖和谐会多一点。
可是,就算想忘也不能忘记,她其实是一个被苦痛折磨得心力交瘁的人。
有些过往,不想起,不代表它不在那里。
原以为全世界都不知道,有个重新的开始了,可偏偏漏掉了她自己,真是自欺欺人啊。
但是除了自己,她似乎还想欺骗一个越泽。
不管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她那种不知羞耻的样子,那代表着她可怕的过去,她绝对不能让任何看到。
她很快想出了解决方法,去浴室,把自己泡在冷水里,还要往水里加上很多很多的冰块。她最怕冷了,一定会克制住的。
倪珈脸色不好,起身走向冰箱,她一动,越泽的目光就挪了过来。见她开冰箱,把冷柜里的大冰块全部搬了出来,放在冰桶里,越泽奇怪了,问:“拿那么多冰干什么?”
倪珈很严肃地揪着眉毛,没什么精神地叹气:“我要和这个药作斗争。”
“所以呢?”越泽狐疑看她。
倪珈:“我要在浴池里放满冷水,还要加冰,再把我泡进去。”
越泽愣了愣,她不是最怕冷的么?
他迟疑的瞬间,倪珈轻轻咬唇,什么也没想,转身走向浴室。
见她动了,越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从椅子里起身,扔下书,声音里稍稍带着一点儿少见的急:
“你还真去啊!”
他几大步过来,从她背后环住她,把她箍着紧紧的,一步都再动不得,“不怕冻感冒了?”
倪珈默然,适才越泽抬头的一瞬间,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时间过去十分多钟了,但她一丁点儿异样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不曾感到轻微的口干舌燥。
而认真一想,如果她真吃了什么,他就这么淡定?
倪珈怀里抱着一桶冰,桶盖没合上,白色的冷气源源不断溢出来,降落在她光露的小手臂上,汗毛倒竖,冷得有点儿痛。
心里也冰凉冰凉的。
这个腹黑又残忍的男人,居然给她开这种玩笑?
她立在原地,静静抱着冰桶,咬着唇,一动不动。
他在她背后,看不见她此刻悲怆到愤怒的表情,说着话的同时,似乎是感受到倪珈的手臂被冷气浸得冰凉,赶紧把冰桶抽出来放在一旁,又把热乎乎的手心放在她手上搓搓搓,帮她产热。
可倪珈任他捣鼓了几秒,突然之间,眼瞳一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臂,抬起,屈膝,压下,倾身,
一个过肩摔!!!
越泽生平第二次,再次被身边人暗算。
他怎么也没料到倪珈突然之间会来这么狠烈的一招,毫不防备地就被她牵扯着腾空而起,重心完全不稳了。
眼看着就要被她摔出去,可他也不是毫无底子的,反抓住她的手臂,翻身一跃,这才稳稳站好,面对着面,把她的双手扣在她背后,把她死死箍在怀里。
她力气比不过他,挣扎了几下,动弹不得。
倪珈咬牙,也顾不得他是她男朋友了,抬起膝盖,狠狠一脚就朝他下面撞过去。
越泽极其短暂地一愣,瞬间灵巧躲开。
与此同时,他握住她的肩膀一转,扣住她的双手一拧,轻而易举地给她换了个面,再次从背后困住了她,一手掐着她别在后面的双手,一手将她拦腰抱着。
人还凑在她耳边,扬着眉,有些不可置信:
“你还真敢踢啊?怎么,这辈子的幸福不想要了?”
还在这里讲玩笑话???
“就是要踢你这个骗子!”倪珈挣扎,气得脸真全红了,“你放开我!”
“不放。”他歪头,抵着她的脸,定定看着她。
倪珈心里满满的全是铺天盖地的愤怒,气急败坏地骂:“混蛋!混蛋!越泽你这个混蛋!我真生气了,你放开,不许你碰我!”
他狠狠地怔了怔,这才察觉到不对,垂眸一看,见她眼眶都红了,还带着零星的泪雾。这才知是真的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他不免心中一紧,适才轻松玩闹的笑意瞬间全无,低下头,轻声道:
“对不起,我不该拿这个来开玩笑逗你。只是,当时觉得你愣住的样子很可爱,你脸上的任何一种表情都想多看一会儿,就忍不住多骗了你一会儿。”
“对不起啊,我好像,不是很会处理这种事。除了抱你,也不知道说什么话亲昵;没有开过玩笑,也不太知道开玩笑的尺度和分寸。”他说着说着,越来越尴尬,手足无措地扯扯唇角,
“我这种清淡冷漠的个性,很不讨女生喜欢吧?不改变,像以前那样,怕你觉得我这人无趣又无聊;想要做点儿改变的尝试,又好像把握不住尺度。这种事情真是,”
他无奈地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怎么这么难?”
倪珈一动不动地听着,心里最初的羞愤和怒气渐渐消散,归于平静;只剩下复杂的思绪万千,和一点儿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因为前世的事情,这个玩笑其实也触不到她的雷点;可是越泽他不知道啊,所以他其实也没错,而且他这种故作轻松的尝试也很窝心。
只是,就好像命运刻意在他们之间放了一层隔阂,虽是有情,虽是无意,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地卡在了倪珈心里。
他能这么刻意地扭转自己的个性为她转变,她很感动,觉得就像自己为他刻意转变一样,算是有个温馨默契的回应。
可她仍不免怀疑,他私底下在安静的时候,会不会也像她这样反省,觉得这种刻意的迎合有些虚假,遮盖了自己真实的面目。
人前一个模样,彼此面前另一个模样,真的是可以长久的吗?
倪珈闭了闭眼,不知道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她的过往不是简单的解释就可以让人清楚的。但可以清楚的是,现在的温暖,还是贪心地想多要一点,不放入感情地去索取,算是不厚道还是……
倪珈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去再想这些烦心事,某人还抱着她等待她的回应呢。
她竭力撇开乱七八糟的咋念,瘪瘪嘴,哼哧一声:“真是的。你不是很厉害?没有你越三哥学不会做不了的事情吗?真笨,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你都不知道。”
他又是无奈一笑,挨住她:“不生气了,好不好?”
既要给他一个台阶下,又要给自己补足面子,其实很简单的。倪珈说:“那你要做点儿什么补偿我。”
越泽蹙眉想了一会儿,说:“那就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倪珈:……
他说他是个无趣的男人,这话还真是一点儿没谦虚。
越泽见她不说话了,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又说:“那这样,我欠你一个条件,以后任何时候你想用来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这样好不好?”
倪珈想了想,无所谓地点点头:“那好吧,我不生气了。”
越泽这才释然一笑,眉宇间淡淡的严肃彻底消散,不禁把她搂得更紧。
倪珈偎着他,没有扭头:“不过你也真是的,居然能想到这么稀奇古怪的说法。”
这时,越泽的眼瞳才渐渐暗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
宁锦月确实往倪珈的水里放东西了,只不过是小半块维C片。他当然不会认为,宁锦月大老远跑来澳门,很可能还跟踪了倪珈,结果就是为了给她补充维生素?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确实准备放什么东西的,可中途被谁换掉了。
想要知道她原本意图放的药和换药的人,方法很简单。只要查查1824住的谁,刚才有谁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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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0:00 +0800 CST  
此刻,宁锦月正躺在酒店楼下的游泳池旁,戴着墨镜,穿着比基尼晒日光浴。
今天的心情真是好,她已经吩咐人等倪珈进去了就把门反锁。待哥哥和倪珈生米熟饭了,一定会气死莫允儿的,再把房间里摄像头的视频送给越泽,她就不信越泽还会对倪珈好。
妈妈还交待她说什么要想方设法,先把倪珈骗到周围没人的地方,再让藏在附近的好几个帮手们迅速把她绑上车带走,确保万无一失,妈妈真是……
这什么年代啊,还演香港电影?
宁锦月不屑地抬了眉,倪珈不是傻子,她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跟着走?而且,那么多人绑着不怕被人看见啊?
还是她自己想的方法好,简单又便于操作。
不过妈妈想的几套策略都还是蛮不错的。
哥哥和倪珈在不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打击倪家的人,而且不能让倪珈和越泽在一起。
最理想的状况是,哥哥和倪珈迫于各种原因在一起了,那倪家华氏的一部分就会随着她进入宁家,至于婆婆小姑子和老公对倪珈怎样,嫁过来的人也只有忍受着了。
当然,蒋娜和宁锦月都知道,这纯属概率万分之一的YY,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就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好在现在的倪珈和倪珞还不够成熟,多给他们制造几次大灾难大障碍,就足以搅乱他们的心性。比如倪珞这样冲动的少年,如果知道他的姐姐受了欺辱,会不会一气之下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又比如倪珈这样护短的姐姐,如果知道有人算计她的弟弟,会不会一时失去理智?
不论如何,只要是为了打击倪家,一切简单的复杂的合理的荒谬的,都要用上。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个是压垮这对姐弟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宁锦月并没有想那么多,蒋娜说的那些厉害理论关系,她一点儿都没兴趣。她只希望倪珈能和除越泽外的其他男人扯上点儿分不清的关系。
她真想知道,如果越泽知道了,会怎么看倪珈。只是笑容还没有笑开,手机铃声响了,是一条图片短信。
打开一看,她差点儿没有厥倒,莫允儿和她哥抱着在床上滚是怎么一回事?
宁锦月“腾”地从椅子里坐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莫允儿的电话来了,不无炫耀和嚣张:
“忘记告诉你,我偷换了你的药。对了,麻烦你告诉你妈妈一声,这么拙劣的伎俩,她是怎么在商场混了那么多年的?不过也要麻烦你帮我谢谢她,就说托她的福,我和她的宝贝儿子过得很*呢!”
说罢,都不等宁锦月回应,就咯咯笑着挂断了电话。
宁锦月站在波光粼粼的游泳池边,脸色阴沉得要下暴雨,摁着电话打回去,已经是关机。倪珈没有吃掉那份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偏偏莫允儿却和她哥滚床单去了。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打死她也没想到,莫允儿会跟来澳门啊?
哥哥过来分明是有要事在身的,怎么会把莫允儿带过来?如果是她自己跑来的,那说明她一早就怀疑蒋娜,还把宁锦年的行程打听清楚了。
宁锦月慌了,这下闯了大祸,一定会被妈妈骂死的,早知道听妈妈的话了。可关键是她现在都不能上去和莫允儿对质,不然哥哥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再经莫允儿一撺掇,肯定和家里的关系闹得更僵。
宁锦月焦灼不安地站了半刻,最终还是裹了袍子,决定先上楼,等情绪冷静下来再给妈妈打电话汇报情况。
可是,一弯过走廊,迎面就撞上几个毫无表情的黑衣男人。她往旁边挪了一步,没想人家也跟着走。宁锦月烦闷,刚要斥责,却发现情况似乎不对,忙转身要跑。
几人快步围上来,沾了高浓度乙醚的湿毛巾一捂,她挣扎不得,就昏迷了过去。
他们身材高大,面无表情围在一起,黑色的风衣挡着,竟把宁锦月遮得严严实实,队形整齐地走了。
宁锦月是在好几个人粗暴的揉捏中清醒过来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衣袍散开,几个面容猥琐的男人正在她只穿了比基尼的身体上乱揉,甚至在她布料的三点之处□。
而带她过来的黑衣人则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
宁锦月吓得尖叫,连滚带爬地往后缩着要跑,可四五个男人抓着她,她哪里逃得了?反而让这人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她被他们粗糙的手掌磨得全身都痛,一想到他们要对自己做的事情,她吓得几乎想死。
她是宁家的大小姐,还没谈过恋爱,初吻都没有过,怎么能被这群不知从那个垃堆里拉出来的男人XX?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妈妈和我哥哥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宁锦月连哭带喊,但周围一个男人突然拧住她的嘴,拿着一瓶水便往她嘴里灌,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水肯定有猫腻。
拼死了抵抗,却连连呛声,只能发出几丝哀嚎的呜咽。
宁锦月伏在这些男人们身上,阵阵咳嗽,这才发现对面竟然架着一台摄像仪。她浑身一震,难道,她被灌了情药,然后她不由自主地发情和这群猥琐男人交欢的场面要被拍摄下来?拍下来干什么?
“不要!!!”宁锦月惨叫一声,使劲全力往外挣脱,可无论如何都是徒劳。好几双男人的手在她身上身下粗暴地揉动着,宁锦月心里铺天盖地全是羞耻与绝望,愤恨与不甘。
她处于极度的深深的恐惧之中,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过一会儿失去自我,在这群人身下放浪求欢的下/贱模样,也不敢想象她被这四五个龌龊的男人进入之后,会是怎样一副脏乱不堪的样子。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宁锦月放声大哭,害怕得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不要,不要!”这一刻,她放下了以往所有的骄傲,不顾一切地祈求,
“你们想要什么,车房子还是钱,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这句话似乎真的有了效果,周围的人突然间不知为何,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一时间全部松开,宁锦月如蒙大赦,慌忙拿袍子裹住自己,又求:“有解药的是不是?给我,快给我啊。”
门开的声音。
宁锦月一愣,这才知不是自己的央求起了效果,而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
她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位黑衣男子拉着门,而从外面进来的那个人,正是……
越泽?
宁锦月一下子像看见了救星,哇地哭出来,眼泪汪汪地就扑上去:
“越泽哥哥,救我!”
可几个黑衣的男子往她面前一站,挡住了她前进的去路。
宁锦月大惑不解地朝越泽看去,这才看清,那个一贯不冷不热,清淡凉薄的越泽,此刻脸色沉冷,俊朗的眉眼之间全是阴鸷的冷意。
她站定,内心蓦然下沉。
叫人绑她过来的,是越泽?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0:00 +0800 CST  
chapter 48

宁锦月拿袍子裹住自己,却止不住浑身冰凉,她紧紧盯着越泽,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点儿表情变化,可始终都只有冰冷。
他冷漠看她,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甚至像是敌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
“害怕吗?”
要不是他眼睛里无边的寒意,宁锦月会误以为这句话是关心,可即使知道他或许是随口毫无真心的一问,她还是忍不住拼命地点头,委屈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砸。
越泽面容冷硬,没有丝毫的动容,只道一句:
“刚才给你喝的那瓶水里,放的是维生素。宁锦月,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维生素?
宁锦月怔住,陡然间明白,原来当时房间里还有越泽,他是和倪珈一起来的,而他之所以藏起来是因为他们两个真的有什么不想见人的事。
他竟然为了倪家那个贱女人找人来羞辱她?
宁锦月遭遇双重打击,悲愤交加地扑上去:“你就为了她这么对我?这么羞辱我?越泽,你就为了她不惜和宁家交恶?越泽你是疯了,她到底哪里好了?”
周围的人拦着不让她靠近越泽,可越泽瞟了他们一眼,随从让开。
越泽上前一步,朝她走近。
宁锦月半刻前还情绪失控要冲上去和他理论的,此刻却被他冷桀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做声。
“宁锦月,特意找你来,只是想当面跟你说一件事。”越泽在她面前两三米处站定,隔着长长的距离,眸光冷清,语气平静,“倪珈是归我保护的人。”
他语调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毫无起伏,却透着一股更加可怕的威胁与命令:
“所以,不管她在哪儿,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然,我一定会让那个人明白,后果这两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宁锦月死死咬着唇,眼泪仍是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她知道,越泽只是吓唬她的,他不会给她灌药,也不会叫这些人羞辱她。以他长久以来受到的家庭教育,他不会对任何女人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她很确定。
可是,他向来不愿和女人牵扯的,不管好的坏的。这次为了倪珈,他竟然找人搞这么一出戏来吓唬她,把她吓得到了现在还不停地发抖。
她嫉妒得发疯,怨恨得发狂,声音嘶哑得像一个绝望的老妇人:
“你能把我怎么样?难道杀了我?”
她这种负气的叫板在他看来,毫无细想的必要。
“看情况,”他眼睛漆黑得没有一点儿亮光,像是要把人吞噬,“不管任何人对她做什么,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宁锦月盯着地面,怎么都不说话了。
“这事是谁让你做的?”
宁锦月心里一抖,却没表现出来,死撑着说:“是我自己讨厌她。哼,也怪我笨考虑事情不周到。如果我哥和我妈出手,倪珈现在人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越泽冷冷看她,停了半刻:“今天是失败的第一次,我暂且放过你。不过,考虑到你这种不知好歹的性格……”他的话断在了半路。
他什么意思?
宁锦月抬头,泪眼朦胧看他,只觉得水光中对面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冰冷的脸色似乎更加冷了。
他不说话了,似乎是懒得,转身就走了。
而小明同学走上来,脸色紧绷,声音粗犷:“难保你接下来在澳门不会捣乱,我们会马上送你回B市。当然,在我们老板离开澳门之前,我们会查各个渠道的入境资料,如果看见了宁小姐的名字,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宁锦月嘴唇几乎咬出了血,还是一声没吭,一时间她心里突然一点儿情绪都没有了,头脑空空地立了半晌,最终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跟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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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泽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经过倪珈的房间时,看到门缝里柔和的灯光,忍不住驻足。
轻手轻脚地走去,试探着摁了一下房门把手,没锁。
他极其轻缓地推开门,就见果不其然,虽然是开着灯,倪珈已经睡着了。她侧着身子,抱着蓬蓬的枕头,小小一团缩在松软的白色被子里。
睡梦中她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安静,可细细一看,怎么都透着一种淡淡的愁绪,竟不像白日里在他身边时轻快自在的模样,反倒像是回到以前,那个虽然笑得自信灿烂却总带着一点儿隐忧的女孩。
他不禁蹙眉,不知道她是不是沉入什么不好的梦境,更不知道她只是今天如此,还是每夜都这般不安宁。
他凝视她半晌,最后还是轻轻关了灯。
第二天倪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走进客厅,没见越泽,倒是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字迹有力:
“临时见朋友,晚上可能会迟到;记得一定要吃点东西。
——泽”
倪珈收好字条,离傍晚的沙滩派对还有一段时间,吃点儿东西也好,便叫了客房服务,一边吃迟来的早午餐,一边听音乐。
一边心里默默开始盘算。
宁锦月来了,柳飞飞来了,而柳飞阳也在澳门,或许宁锦年来了也说不定。
而今晚,澳门地产界大亨孙家的长继承人孙哲,将举办一场大型的沙滩派对。
照这么看,只怕莫允儿甚至宋妍儿都来了。原因很简单,她倪珈都能盯上孙哲,其他人又哪会那么傻放过?
孙哲接手孙家地产后,孙家在地产这个领域的发展是其次,反倒是对内地很多个潜在发展行业很感兴趣,暗中收购了很多不同规模企业的散股。
倪家华氏的散股,这十年来有渐渐集中的趋势,其中有8%聚到了孙家手里,算得上是大股东了。但同时其他一些家族,包括宁家宋家的散股也有被孙家部分购买的迹象。这就说明,孙家有意拓展其在内地各个领域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虽然孙家或许没有其他不轨的意图,只是想成为大集团董事会中有发言权的角色,但倪珈担心这个消息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或许也会瞄上孙家手中的股份,会跟着过来争抢。
而考虑到倪家手中仅有的45%股份,她认为还是从孙家手中把这些股份买回来比较好。而且越早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宁锦年莫允儿和宋妍儿都来了,那就说明他们都想把自己家族的股份收回去。
只要这几个人一碰头,每个人都会对一个事实心知肚明,那就是孙哲手上同样有对手的散股,那此番过来争夺的目标又要扩展增大了。
所以,一切都在于抢占先机。倪珈暂且不想去抢宋家或者宁家的东西,只要把倪家本来的守卫好就行。而且,这些股份也不是轻而易举你想买人家就卖的。
孙家长年累月收购到了一定的规模,肯定不会轻易出售,可好在倪珈知道,孙哲有一个特殊的兴趣爱好。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1:00 +0800 CST  
想要夺人所有,必先投其所好。
倪珈最近胃口不好,在餐桌前坐了近一个小时,也只吃了几口沙拉。想起这几天越泽催她吃饭时的样子,又强忍着多吃了几口,才去泡澡。
她洗完澡出来,换上了比基尼,对着镜子照了照。现在她的身材还是挺好的,胸部不是特别的饱满,但也算丰盈。臀部一般般翘,但胜在腰肢纤细,背脊流畅,自上而下有种S形的蛊惑,且脊沟很深,更加性感。
最加分的,还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莹润白皙,纤细顺滑,看着就让人想……
倪珈微微一笑,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大大的透明的方形白纱,从左侧腋下穿过,再在右侧的肩膀上系了一个结。
纱巾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右侧还是长长的开口,只怕风一吹,白纱就会翻飞了。
倪珈想了想,不知道越泽如果去到沙滩派对,看见她穿着比基尼,海风吹起白纱什么都遮不住的样子,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忍不住笑了,撤掉白纱,换上一件贴身的细细长长的薄衬衫,白色的衬衣很薄又透明,长度也只堪堪遮住腿根,但比之那条白纱,总算是少了很多的风情味。
倪珈又拿发簪随意挽了个髻,这才下楼去了。
穿过欧式古典的长走廊,走到大型游泳池旁的人造银色沙滩上,倪珈才庆幸她没有系那条白纱。
因为在这群陌生的人中,她很轻而易举地就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澳门的宋妍儿。
穿着红色的比基尼的宋妍儿,就系着一条薄如蝉翼的方形白纱,甚至和倪珈之前系的方式都一模一样,从左腋下穿过,在右肩上打结。
夜风从远方吹来,吹飞了白纱,像翅膀一样飞舞,她只穿着比基尼的好身材在所有人面前展露无遗。
当时,沙滩上正播放着《My Dilemma》的背景音乐,宋妍儿的笑容至始至终的轻快自信,和以前的那个宋妍儿差别更大。倪珈这才发现,似乎每见她一次,她都变化一次。
宋妍儿从头到脚没有哪一处不漂亮的,走到哪儿都是发光体,倪珈一眼就看到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宋妍儿很亲密地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笑脸盈盈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情侣。
那个男人似乎是澳门本地的,和在场的很多人都很熟,宋妍儿跟着他礼貌得体地给人打招呼寒暄。
走了几步,她看见了倪珈,对身边的男人说了什么,就朝她走过来了。
在倪珈面前,宋妍儿虽是笑着,但灿烂度收敛了一些:“珈珈,没想到你也来这儿了。”
倪珈避而不答,转移话题:“看来你也是有备而来的,”她往那个男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孙理吧?”
风流翩翩,举止儒雅,几乎和在场大部分的人打招呼还得到积极的回应,除了这个派队的主人孙哲,就只有他弟弟孙理了。
“你果然一直都很有眼力。”宋妍儿半真半假地夸赞,但脸上明显的得意是掩饰不住的,“你觉得怎么样?这个男人比宁锦年如何?”
“我一向不评价别人的男人。”倪珈慢悠悠地喝着香槟,睨她一眼,“妍儿,如果你只是为了和莫允儿比男人,这样下去,你的生活其实是一天到晚都围着她在转。”
“她凭什么跟我比?”宋妍儿不太开心地挑眉,“我只是走我的路线,顺带地俯视她一下。”
“你的路线是……”倪珈顿了顿,一点儿不避讳,“和孙理上床?”
宋妍儿脸色一僵,审判地看着她,不知她从哪里看出来的。
倪珈耸耸肩:
“不好意思,我也做过一些功课。他能带你出入这种场合说明有点儿利益关系,而我听说孙理挺好色的,所以不难猜。不过我或许应该提醒你一下,有人说他在那方面怪癖挺多的,你最好还是早点儿脱身吧。不然下次估计穿不成比基尼了。”
她来之前,把孙哲孙理两兄弟的习性和癖好彻底地研究了一遍,发现的可怖之处还不止这一点两点。真让她怀疑,这一对变态是怎么把孙家的产业经营得那么好的?
听出倪珈的话里似乎有淡淡的讽刺,宋妍儿脸色白了,不轻不重地回击:“外面说这些话的,不过是见孙理这男人那么好那么优秀,酸葡萄而已。”
倪珈弯了弯嘴角,不予置评。
宋妍儿接着轻轻哼笑一声:
“就算是真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你说他从我这儿占便宜,又怎知不是我从他那儿得好处呢?我算是发现了,男人就是用来利用的。如果能长期利用,那当然是最好;如果是短期的,女人也可以像男人那样洒脱点儿。你怎么就知道最后盈利的不是我?”
倪珈点点头,表示赞同:“嗯,是的,你这样漂亮,不好好充分发掘了来利用男人,真是太可惜了。”
宋妍儿皱眉,总觉得她这话哪儿怪怪的,像是在不赞同地嘲笑她,偏偏字面上又揪不出一点儿错处,听上去还挺由衷似的。
她真讨厌她这张嘴!
不过她也习惯了,随意问:“珈珈也那么漂亮,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呢?或许这脾气要改一改了。”
倪珈本想回击,但懒得了,所以笑笑了事。
宋妍儿见她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实在纳闷她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心里有点儿不舒服,表面上笑了笑:
“不用你操心,我和孙理是互利共赢的,而且这个想法还要多亏了你呢!”
倪珈抬眉:“我?”
宋妍儿继续:“不是你告诉我,说莫允儿就爱抢人的东西吗?尤其是男朋友,更可况孙理比宁锦年要好些吧。至于孙理,是个不差的女人他都看得上。”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倪珈挑起的细眉稍稍落下,宋妍儿竟然想把孙理和莫允儿凑成一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想让孙理玩弄莫允儿?而她就为了报复莫允儿,把自己搭进去和孙理混在一起,这女人是疯了吧?
或者其实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宋妍儿避重就轻了?
宋妍儿说完,似乎觉得倪珈的反应不太热烈,皱了眉:“珈珈,你真以为自己是置身事外的?莫允儿也是你的敌人。”
倪珈拨弄着指甲,说得很轻松:“可是,我比较喜欢在一旁看着你们表演。”
宋妍儿无语,瞪她半刻,狠狠一笑:“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宁锦月准备给你下药的,结果她又笨又自以为是地搞砸了,药被莫允儿换掉,那对贱男女搅在了一起。蒋娜这下是被莫允儿给气死了。”
倪珈一愣,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事儿,这么说来,越泽其实应该看到了宁锦月的小动作,可他却瞒着她替她处理了。从那之后就突然消失的宁锦月,难道是越泽做了什么?
倪珈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是种什么感受。
有种陌生的安全感,觉得有人悄无声息地替她摆平所有事情,是一件舒心得叫人沉醉的事。
可又有点儿害怕,这样的沉醉很危险。怕他这样默默在身后保护她,会让她渐渐失去了对危险的嗅觉。哪天他一离开,她失去了保护罩,就会伤得更惨。
倪珈心不在焉:“你不是说蒋娜想利用你们两个吗?看来莫允儿和你一样不相信蒋娜,你的这个对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啊。而且你就是受了这个刺激,想借孙理的手,拆散宁锦年和莫允儿?”
宋妍儿笑了笑,没回答。
心里却在想,莫允儿能和她比?不过是一时的侥幸罢了!至于宁锦年,她当然一定会抢过来。
宁锦年和莫允儿发生关系的事并没有让她多心痛,反而让她很畅快很激动,毕竟,有什么比抢人家把握在手的更好呢?莫允儿在宁锦年身上已经投入了如此多的成本,到时候失去了才更痛心更可惜吧?
正想着,她的视线里竟然就出现了宁锦年和莫允儿的身影。
宁锦年露着上身,一条青色的沙滩裤,而莫允儿穿着红色的比基尼,外边再无遮拦之物。那比基尼和宋妍儿穿的居然是一模一样同一款。
莫允儿挽着宁锦年,特意朝这个方向走来,身子紧紧贴着他就像连体人似的,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得意和炫耀。下药那件事,是她故意告诉宋妍儿的,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自己有多多厉害多能耐。
可她没有从宋妍儿脸上看到任何的伤心和失落,因为宋妍儿只是无意地扫了他们两人一眼,未做任何停留,甚至在他们走过来之前就转身去挽孙理的手了。
而孙理扭头看着宋妍儿,还连连微笑。
莫允儿脸上的笑容瞬间石化,宋妍儿真不喜欢宁锦年了?竟然还勾搭上了孙家的公子,这场派对的小主人?
那个叫什么孙理的,果然是流连声色场的,相貌举止都是极好,莫允儿恢复平静,眼神开始直勾勾地往孙理的方向追。
就连宁锦年看到宋妍儿时,脸上也有明显的诧异。一个追在你屁股后面好多年的女孩,不久前说不喜欢你了,这是听觉上的一回事;可短短几天就和别的男人成双入对甜甜蜜蜜,这是视觉上的另一回事。
有种冲击的震撼。
宁锦年多看了宋妍儿几眼,她身上白纱撩动,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偶尔翻飞露出一角,更显撩人的性感。白纱飞舞又贴合,这种半得不得的感觉,比莫允儿这样直接穿着反而更有勾人的魅惑力了。
倪珈将这两人的表情都收入眼里,暗想今晚一定好戏连连了。
她微笑着转身去了沙滩一角的临时小赌场,见其他几个桌子上都没了人,大部分人都围到了某一个桌子旁。
人群还算宽松,倪珈毫无费力地挤了进去,就见尹天野坐在赌桌前,淡定地投着骰子在下注,而秦景像一只小豚鼠一样搂着桌子上大堆大堆的筹码片,笑得无比幸福。
倪珈听越泽说过,尹天野是个赌术高手,不管是这种分筹猜点的小儿科游戏,还是记牌算术的智力型赌博,没有他不会的不赢的。
倪珈虽然前一段时间集中训练过,但仍是有心无力,勉勉强强只能算个及格,还没有实战经验呢。
倪珈看了秦景一眼,笑她:“淡定点儿行吗?大家都以为你们是赌场鸳鸯,专靠这个活了。”
秦景吐吐舌头:“没关系,开心当然要大声笑啦。珈珈,赚了钱给你买好吃的哦!”
倪珈捏捏她的脸,白她一眼,才往外走去找人。
才走出了人群,却看到旁边桌子旁已经坐了宁锦年和莫允儿,似乎在和开赌的服务生说着什么。
她没兴趣看他们玩小赌,可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宋妍儿妖娆的笑声:
“宁锦年先生,我来挑战你一下,敢接受吗?”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1:00 +0800 CST  
chapter 49

莫允儿一愣,似乎已经猜到宋妍儿想捣什么鬼,可她还来不及给宁锦年施压,后者竟然先一步爽朗地笑:“宋妍儿小姐过来挑战,我就算是不敢也得接受啊。”
莫允儿脸白了白。
宋妍儿似作无意地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坐下来。
她翘着腿,斜扭着腰,手肘半撑着赌桌,薄纱似乎受不住肌肤的滑腻,一点点溜下来,有种半遮面的魅惑。她那段身子自上而下,起起伏伏,真是让女人看了都想入非非。
宁锦年的目光凝滞了一秒,才缓缓挪到桌子上。
宋妍儿故作不知,还睁着大大的眼睛,轻声笑着逗趣:
“宁锦年先生比以前帅气了好多。”
宁锦年因这话回头看她,而妍儿话还未完,她目光带着惊讶与欣赏,在宁锦年光露的胸膛和腰腹之间游走,柔意绵绵地夸赞,
“以前都没看过,没想到你的身材还蛮好的,很有男人味。”
倪珈心思一动,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宋妍儿的*手段,学得挺好的嘛,而且还敢在莫允儿面前当众调戏她的男人。后者虽然仍是维持着简短的笑容,但紧握着手暴露了她的心情,估计是恨不得扑上来和宋妍儿厮打的。
被美女夸身材好这种事,男人都很受用,更何况宋妍儿用这种娇柔如春风的语气呢。
所以,宁锦年当即便笑容舒展开,道:“说起来,我以前也没见过妍儿穿比基尼,今天一看,眼前真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不过说真的,妍儿的身材还是那么好。”
倪珈微微敛瞳,这句话,好像透漏了一点儿别的信息吧?
听他无意识地把称呼换成了亲密的“妍儿”,宋妍儿唇角勾笑,再次假装无意地瞟过莫允儿一眼,后者始终聚精会神看着赌桌,脸色倒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变化。
可她的心里就翻江倒海了,傻子才看不出来宋妍儿在勾引宁锦年啊,宋妍儿真是贱,刚刚才勾搭上孙理,还吃着碗里就看着锅里了,专门跟她抢东西是想气死她吗?哼,她真以为这点儿小手段就能让宁锦年上钩了?笑话!
倪珈一旁看着,来了兴趣,干脆走过去,坐在宋妍儿身旁。她倒是一点儿不尴尬,捧着杯香槟,边喝酒边观战。
莫允儿看到倪珈后,心里对宋妍儿的怒火稍微转移了一部分。这次要不是她聪明,料到蒋娜会搞鬼,现在她的宁锦年肯定都和倪珈睡到一起了。
她虽然一直都不信任蒋娜,知道蒋娜会搞鬼,但知道蒋娜真要搞这种事时,也有些震惊。还多亏了宁锦月笨,做事情漏洞一大串,她才有机可乘。不然……
莫允儿看着倪珈,眼光沉沉的。不管倪珈知不知道下药的事,她都是蒋娜盯上的对象,都是她莫允儿严防死守的敌人。而且在她看来,倪珈也是喜欢宁锦年的,那她就更不能让她得逞。
她独自想一大通,倪珈一直都没往她这边看,反是催促宋妍儿快点开始。
宋妍儿手里把玩着骰子,冲宁锦年轻笑:“赌钱什么的,太没新意了。我们玩点儿别的吧?”
宁锦年被她的故弄玄虚吸引了兴致,当然奉陪:“想玩什么?”
宋妍儿托着腮,嗯嗯唔唔地想了半刻,道:“这样吧,我先提我想要的。如果我赢了,你就得陪我一晚上,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好不好?”
宁锦年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可面对宋妍儿这种温柔美女的主动出击,他心里分明是窜起了一种奇怪的冲动和兴奋。
莫允儿听了,鼻子里立刻哼笑出一声,很好心地提醒:“宋妍儿,我看着孙理先生应该是你的男朋友吧?你这么玩不怕他生气了?”
“只是蓝颜知己,算不得男朋友。”宋妍儿早有准备,回答得有条不紊的,
“再说了,我要宁先生一晚上,只是让他给我揉肩捶背的,不行啊?”宋妍儿语气里带了点儿蛮横,眼色往宁锦年那边一飞,“我倒觉得这样才好玩呢,是吧?”
宁锦年心思乱动,他当然知道宋妍儿说的只是借口了,真正的意思哪会是捶背什么的?他虽然现在搞不清目前对宋妍儿的情感,可她如此火辣的身材是真的,如果能有点儿什么,他倒是来者不拒。
他点头,故作轻松地笑:“那好吧,如果我赢了,妍儿就给我捶背一晚上吧。”
倪珈:……
我都专门跑过来了,你们让我听这个?
莫允儿咬着牙,笑得僵硬无比。
而倪珈则感叹这个宁锦年究竟是把莫允儿放在哪个位置上?还是说得到了她的人,就不在乎她的心了?
这些男人们可真是……
宋妍儿选了数字8,5,3,区域压注,而宁锦年选择了1,2,7。等到工作人员拿着长尺分拨筹码后,最多与最后剩下的,都在宋妍儿的区域。
宋妍儿拍手:“只玩这一盘,我赢了。”
莫允儿板着脸不说话。
宁锦年却无所谓地轻笑,似乎无可奈何摇头,看上去其实是有点儿开心的,说:“那我有一天晚上要任凭妍儿处置了。”
他说得很被动很不由己的样子,可心里早就被撩了起来。
但没想到,宋妍儿懒懒起身,俯看着宁锦年,毫不挂心间的样子,笑得温柔又聪明:“只是个游戏而已,就先欠着吧。等哪天我想起来了,需要的时候,再找你还。”
倪珈也起身,不禁有些佩服宋妍儿,她要是真和他去赴约了,或许很快宁锦年又忘了她;可她这一拒绝,情形就大不一样,只怕要在宁锦年心里投下颗大石子,够他磨上好一段时间的了。
果然,倪珈离开时瞟了宁锦年一眼,他正盯着宋妍儿光露的背影,明显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倪珈和宋妍儿一起往游泳池边走,宋妍儿突然问:“知道为什么刚才我和宁锦年打赌的时候,莫允儿的反应没那么激烈吗?”
倪珈没兴趣:“她在男人面前不是一向如此的么?”
“是因为当时孙理站在我身后不远,”宋妍儿拨弄着手环上的银色亮片,“我透过玻璃杯的反光,看见了。”
倪珈还是没兴趣,应付性地接她的话:“那你还和宁锦年打那种赌,不怕孙理吃味儿?”
“那又如何?”宋妍儿抱着肩膀,不屑地笑,“从孙理那里能拿的东西,我都拿过来了。没有了利益交换,我和他也就成了过去时。我以后才没兴趣伺候他,除非他又有了什么我想要的东西。”
倪珈这才扭头看她,总觉得宋妍儿真的是彻头彻尾地变了。这个一直都单纯到有点儿蠢的女孩,她似乎还从没有真正的来过一段男女爱情,而她看待这种关系的眼光就已然变质了。
倪珈不免有些感慨:“我只是觉得,为了你所谓的那些东西,比如打击莫允儿,就去把自己送给孙理,太不值了。”
她的话很轻,却没有半分的怜惜,毕竟这是宋妍儿自己的选择。
宋妍儿仍不意外,毫无压力地甩了甩如瀑的长发:“呵,他以为是他睡了我,我却认为是我睡了他。各取所需,自己觉得赚了就行。反正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冰清玉洁的。”
倪珈没有觉得意外,脚步没停。刚才宁锦年的一番话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
宋妍儿见她一点儿反应甚至惊讶都没有,停了脚步,脸上没了表情,突然道:“倪珈,你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我的事情吗?不论我说什么,你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心寒?”
倪珈也面无表情看她,心中笑得有些无奈:我只是一些表情让你心寒,却不会像你一样专做让我心寒的事。
倪珈漫不经心地说:“已经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关心的?不用你说,我都看出来了,你和宁锦年的关系,远比你们之前表现出来的要亲密。或许,你们都睡过了也不一定。”
这下轮到宋妍儿惊讶了,愣了半晌,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我的第一次是在高中,是和宁锦年,都不用问你信不信了吧?”这一刻,她的笑脸孤独得像是要融进夜色。
倪珈默然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宋妍儿今年19,宁锦年25。
三年前,宁锦年是已走入社会的表面温雅内心城府深的社会人,而宋妍儿还是个懵懂单纯的高中生。更久以前,他们只是朋友家族里的哥哥妹妹。
这么多年过去了,宁锦年竟然连一个“女朋友”的称号都没给过宋妍儿,有的只是零星的绯闻与体贴,再就是叔叔阿姨们口中的配对与逗趣。
倪珈站在波光粼粼的游泳池边,夜晚的水汽弥漫上来,脚心有点儿凉。
宋妍儿望着五光十色的夜空,长长吁出一口气:“那时候也是夏天,也是这样的傍晚,他把我放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桌子上……”
“珈珈,你们都以为是我缠着宁锦年,是他不喜欢我。可如果我说,第一次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是他诱导的我,你信吗?”
倪珈抱着手臂,面色宁静,一瞬不眨地盯着夜色渐浓的夜幕,画满了浓墨重彩。原本蓝色的游泳池像是被谁泼了一桶墨进去,越来越暗。
“那天从太阳下山,一直到月亮出来,星星都出来了。”宋妍儿歪着头,仰望着头顶上寥落的星星,“好久好久,我觉得好痛,可是又很开心。因为锦年哥哥说喜欢我,说做那种事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那种事就是喜欢一个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看,我多乖,一直都在喜欢他,一直都相信他这句话。三年来,他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我还屁颠屁颠的乐呵。”宋妍儿嘴唇颤了颤,“就连你19岁生日宴的时候,我和他还在你家后山上野战了一次。”
那时候他已经和莫允儿暧昧了;
倪珈皱了眉,差点儿作呕。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4:00 +0800 CST  
宋妍儿还在自言自语:
“现在这么想想,我真是个贱/人。更是个蠢货。我一直很执着地认为,那种事就是喜欢人的方式,对不喜欢的人,不能做那件事。可到了上个星期,我才发现,现在可以用这种方式去对待我不喜欢的人了,就像孙理。这算是一种蜕变了吗?”
倪珈原本还有些奇怪的悲伤,听到这里,没来由地弯起半边的唇角,眼神凛然:
“不管算不算是蜕变,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以前的你,不知道为谁在活;现在的你,肯定不是在为你自己活;所以这两种你,一样的不让我喜欢。”
宋妍儿愣怔了半秒,半苦不甜地笑,恢复了适才的骄纵:“谁让你喜欢了,我自己喜欢就行。”
倪珈也不诧异,反而也笑出声:“你能这么说就好了,看来你还是有点儿长进的。恭喜你不再像以前那样,拿着别人的评论当标杆亦步亦趋了。”
宋妍儿一愣,继续笑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冷哼:
所以啊,宁锦年,莫允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她在池边立了半晌后,一手解开肩膀上的白纱结,往风中一挥,白纱飞舞间,她像是一条美人鱼扑通一声跳进了游泳池里,放肆自由地游动起来。
她原本身材修长,扯去白纱入水的那一瞬,更是美得让人停了心跳,周围好多男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包括宁锦年。
倪珈因为刚才和宋妍儿的谈话,多看了宁锦年几眼。她原以为这个男人虽然阴狠,但至少对莫允儿有几分真心;现在看来,远非如此。
而他私下哄女人的功夫绝对是炉火纯青,不然宋妍儿怎么傻乎乎地和他在地下保持了那么多年的身体关系。
这男人简直是一等一的渣。
倪珈收回目光,看着游泳池里嬉戏打闹的男男女女,没了玩闹的兴致。秦景和尹天野不知去干什么,临时先离开了派对,而越泽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倪珈想至少让他看一看她穿比基尼的样子,不然派对上的人都看见了,不给男朋友看,有些太委屈他了。
等了一会儿,倪珈再次感觉困意来袭,便转身远离了人群,准备去派对的休息房间小坐一会儿。
从沙滩走上大理石走廊,倪珈进了供休息的欧式庭院里,因为想找个安静点儿的房间,所以往里面多走了几步。
没想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从某间房里传来。男人粗重而鲁莽的低吼,女人情意绵绵的娇喘,嗯嗯唔唔的,在幽深的走廊上,此起彼伏,延绵不绝。
倪珈觉得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了,犹豫着是原路返回,还是从院子的另一端出去时,她陡然间发觉那女子“啊~啊~不要~要~”的声音,有点儿耳熟。
倪珈差点儿呕吐,宁锦年和莫允儿有必要这么耐不住吗?参加个沙滩派对还要跑来这儿玩一场?真是欲求不满,宁锦年该不会是把对宋妍儿的*发泄在莫允儿身上了吧?
倪珈想了想,觉得自己恶趣味了,吐吐舌头耸耸肩,转身要走。
可一秒,男人嘶哑而狠烈的声音传了过来:“舒服吗?啊?叫声再大点儿!”
倪珈还没完全转过去的身子陡然一僵,不是宁锦年?
倪珈蹑手蹑脚溜到窗户边,把手机调成录像模式,摄像头探出去拍摄。
女人发春般的浪/叫声一阵又一阵,倪珈皱眉了,恨不得把耳朵拧下来。这莫允儿搞什么鬼?怎么这么饥渴,从宁锦年身边偷跑过来,房都不开就去交/配?
这个陌生男人到底是谁?
她越想越奇怪,忍不住探头往房间里看了一小眼,女的当然是莫允儿,而男的竟然就是孙理没错。
孙理只穿了一件沙滩裤,前面被扯下去了,后面还盖着半边屁股;
莫允儿只穿了一件比基尼上衣,双腿圈在孙理的腰上,两人的两腿之间,紧密结合着。而莫允儿的比基尼内裤还挂在她的脚踝上,随着她整个人的上下震动,像小旗子一样翻飞摇晃。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倪珈只能感叹孙理体力好,外加腰部力量十分雄厚。
莫允儿圈坐在他腰上,整个人都像是暴风雨中的小舟一样颠簸,嗓子里不断溢出纠缠的缠绵音,脸颊也是潮红胜血,只是她似乎没有一丝力气,勉强被孙理拖着腰,上身和头都不断地往后倒,每每被孙理带回来。
倪珈皱了眉,看着莫允儿略显迷茫恍然的脸,陡然间明白,她被下药了???
怎么会?
倪珈见孙理有侧过头来的趋势,立刻躲回去,这又看见玻璃窗这边的窗台上有一枚小东西,针孔摄像机?
倪珈背脊发凉,某些人可真够狠的啊。
她突然心里堵着慌,收了手机,扭头就走,也不知穿过了几条走廊,走去那个方向。只是走到某个房间门口时,再次听见了某个女生微弱而哀柔的呼吸声。
倪珈:……
果然参加宴会就不应该往有房间的地方走啊,那绝对会十拿九稳的……
这次还是不做任何停留,她拔腿就要走,可又觉不对,似乎只有女人的声音,而且不像是享受,像是无力的痛苦。
倪珈再次多管闲事,推门进去,就见远处沙滩派对的灯光从落地窗里射过来,屋内一片昏暗。一个女的躺在落地窗旁不远处,意识模糊,哼哼吃吃的,而一个男人蹲在她旁边,似乎在她身上揉捏占便宜。
肯定和莫允儿一样,这个女人被下药了,恶心的贱男人!
倪珈一咬牙,几步冲过,一脚就朝那人头上踢去。
那人就像是脑后边长了眼睛一样,飞速一躲,一个连续的打滚,远离了攻击点,很快敏捷地站了起来:“你是?”
他话还没说完,倪珈就咬牙:“你们这种用迷药情药强/奸女人的臭男人,真是太恶心太人渣太下/贱了。你们这种混蛋男人就应该断子绝孙!”
倪珈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前回踢,猛砍他的脖子。
那人赶紧躲开,倪珈收回腿,很快再踢他一脚,男人又是一躲,突然奇快地绕到她身后,一下子握住了她的肩膀。
人还在她耳边笑:“身材不错,腿很漂亮。”说着,男人温热的手掌竟然在她的大腿外侧摸了一把。
倪珈怒了,膝盖抬起,光脚往后面某人的胯处一踢,男人连忙躲闪,手一松,倪珈立刻脱离了束缚,毫不迟疑又是一脚过去。
男人这下没躲过,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被她踢倒在地。
只是,他倒下去的时候,揪住了倪珈的衬衫衣领……
倪珈不可自抑地“啊”一声尖叫,被他扯倒在地,准确无误地压在他这块肉垫子上,衬衫上面还被扯得崩断了几颗扣子。
灰暗的夜色中,男人望着压在自己胸膛上的春/色,挪不开目光,海蓝色的比基尼被夜幕衬得愈发深沉,而这深沉之间,是她格外莹白的两团,
他竟然笑了:“以为你很瘦,没想到还是挺有料的,胸部很漂亮。”
说着,还忍不住真要伸手去摸摸。
倪珈一手粗暴地打开他,另一手撑地,飞快地从他身上跳起来,还极其阴险地踩了他一脚。她这才走过去看另外那个女生的状况。
至于后面这种油嘴滑舌,手脚不干净的男人,哪位少女想被迷惑就被迷惑去。对于他的调戏,倪珈一点儿兴趣没有,甚至一点儿内心波澜都不起。
倪珈走到落地窗边,借着窗外点点的灯光,这才看清,躺在地上面颊潮红的女子竟然是,柳飞飞?
倪珈对柳飞飞说不上喜恶,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你知不知道她还未成年???”而想起刚才短短半小时的所见所闻,倪珈压不住怒气,回头冲那男子斥道:
“你们这种男人究竟把女人当做什么?管不住下半身的时候,用点儿药,女人就成了你们的发泄工具吗?这么点自控能力都没有,你们怎么不去当种猪啊?”
黑暗中一片静谧,忽然传来一声笑。
居然笑?
倪珈狠狠握紧拳头,今天,她一定要把这个藐视女人的贱男人打得稀巴烂!
“听说,柳飞飞差点儿害得你和你弟弟被柳飞阳杀死?”男子缓缓走过来,好奇,“你为什么还要帮柳飞飞呢?”
倪珈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沙滩派对的灯光越来越紧密透亮,穿进来照在来人的脸上,朦胧的亮光中,一张散漫又不失神气的脸。
倪珈这才看清,她刚才狂踢了一顿的人,竟然是这场派对的主人——孙哲。
孙哲看着她,面带微笑:“倪珈小姐身,材,呃,身手很好嘛。”
倪珈垂着眸,没搭理他。沉吟半刻,初次见面已经搞成这样,寒暄好话奉承也都不必要了,索性开门见山,直接敞开了说。
倪珈抬眸,淡定如常:“我想从孙先生手中把倪家华氏的8%,全部或部分地买过来。”
孙哲笑了,像是听笑话:“你以为你要买,我就会卖给你?倪小姐还是太年轻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卖,我只是希望明天我去孙先生的5号贵宾包厢后,孙先生能给我一个挑战你的机会。”倪珈笑得不浓不淡,刚刚好。
“挑战我?”孙哲挑眉,似乎认为自己被小视了,拿手指了指她,“你?挑战我?”
“对!”倪珈回答,落地有声,“我,挑战你!”
孙哲看着倪珈正毫不避讳地直视自己,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彷徨和害怕,他突然一笑:“先来点儿前奏吧?这场party是孙理办的,说实话,我很讨厌。如果你能让他在半小时内消停,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说话算话。”倪珈唇角一弯,毫不犹豫拿起桌上的座机,拨号出去:
“喂,您好,听说你们澳门警方最近严打致幻剂吗?对,我这里是威尼斯人酒店4号游泳池旁边的配套设施厅,麻烦你们过来抓人好吗?谢谢你们为澳门治安和世界和平所做的贡献。再见。”
倪珈放下电话,平静看他:“你说半小时?我缩短成十分钟,不介意吧?”
孙哲在听到倪珈的电话内容时,眼中闪过一片惊愕。原本要上来截她的电话,无奈她语速很快已经说完。
这丫头闯了大祸了,居然还镇定自若的,很是不知死活。
孙哲无语了几秒钟后,把地上的柳飞飞抱起来就往外走,还回头对倪珈道:“赶紧离开那部电话,越远越好。不然再晚个几分钟,被人逆向查出了找过来,谁都救不了你。”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4:00 +0800 CST  
chapter 50

倪珈没想过,她的一个报警电话,揭开了这个派对光鲜外表下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从房间里溜出去,经过一道白玉旋转楼梯时,孙哲对她说:“今天其实有两个party。”
倪珈顺着孙哲的目光看过去,楼梯间下面有隐约的魅惑的光,还有丝丝甜腻到骨头都发软的音乐。她瞬间明白,孙哲邀请的朋友大都是名媛绅士,在沙滩上进行海夜party;而孙理却借着这个机会,弄了一批人在地下酒窖里。
至于干什么,不用想了。
他还真是聪明,最近澳门治安抓得严,谁会想到孙哲的名流派对会搞这么一出呢?而沙滩上热热闹闹,音乐声鼎沸,反而给这地下party做了保护伞。
所以孙哲才提醒倪珈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地下室的人上来看见了她,接着警察一来,知道是她报的警,后果可想而知了。
很快,两人分道扬镳。
孙哲带着神志不清的柳飞飞上楼去清醒了,而倪珈很快回到沙滩,隐匿人群中。
派对上的男男女女们,或聊天饮酒,或玩水嬉闹。
沙滩上回荡着lady gaga的bad romance,有人嬉笑着,随音乐扭动着,现场的气氛奔放而舒畅。
突然的一瞬间,大批身着制服的警察冲进了派对场地,粗暴地关掉了音响,片刻前的欢乐气氛戛然而止。
所有人面面相觑,但大都还算镇定,一面狐疑地和周围人议论着,一面纷纷拿大毛巾裹住各自衣着暴露的身体。
警察分了好几个队,有的直接去搜不远处的房间,有的把沙滩上的人赶到一起别乱跑。大家都还是配合的,没有慌乱,多的还是好奇,不知道警察怎么突然会来。照理说,孙家办的派对应该事先和内部的人打过招呼的。
直到警察催促游泳池里的人赶紧上来时,宋妍儿才慢吞吞地游到池边,上来裹了毛巾,走到倪珈身边站着。
彼时,倪珈正站在游泳池旁边,抱着手,冷眼看着沙滩上的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聚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而原来的场地上,酒杯,水果,浴巾,衣服,乱七八糟地散乱着。
宋妍儿皱着眉,手指拨弄着滴水的头发,警惕地自言自语:“警察来干什么?”说着她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好几眼,警察的手电在一间间漆黑的房子里探照着。
倪珈揣摩着她的语气,在心里暗暗地琢磨,宋妍儿有点儿紧张,这说明莫允儿的迷药确实是她下的;但紧张过后,便很快平静了。
倪珈扫了一眼人群,宁锦年不在。很可能他接到了宋妍儿的通风报信,然后过去“不小心”撞到莫允儿和孙理XX的场景。
宋妍儿的计策达成了,可是还有一个漏洞啊。
摄像头没有回收。
按理说,刚才外面警笛响的时候,宋妍儿完全可以从游泳池另一端上岸去回收摄像头,再从另一边直接上楼去酒店离开现场。
可她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而她竟然都不担心摄像头这种关键的证物会落在警察手里。她应该不至于傻到让警察看见孙理参与其中吧?那孙理绝对会剥了她的皮。
倪珈望着那里,微微蹙眉,又觉不对。莫允儿就在警察刚才搜索的房间里,为什么半天没动静?
正想着,警察跑出来,朝沙滩上嚷:“医生!担架!”救护车上立刻跳下来一群医护着,往那个方向跑。沙滩上一下子死一样的静谧,大家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感觉得到是不好的事了。
倪珈望着警察护士消失的方向,屋里一点儿亮光都没,看来是地下的窝点被发现了。
果然半分钟后,好几个意识模糊的女子被抬了出来,有个痛苦地翻了个身,白被单落下,露出一丝/不挂的身体,身上红痕牙印斑驳,下面更是浊液污秽,叫人不忍卒看。护士慌忙拿被单给她盖好。
受害的女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抬出来,沙滩上一刻比一刻寂静。所有人都直直望着那排漆黑的房间,不知道那片黑暗里还有多少邪恶。
这期间,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被铐着手带走了,说是这次地下派对的组织者,警方要带回去问话。孙哲和孙理都不在其中,倪珈看一眼便知这是孙家的炮灰。
现在才晚上八点半,派对还没开始进入□,就戛然而止。
穿着沙滩裤比基尼的帅哥美女们簇成一小堆一小堆,一开始的好奇心消散,时间一长,有人开始抱怨,有些继续看好戏,有些则无所谓地等着警察走了换场子或者回家。
还有些人是被警察从游泳池里抓出来的,一个个裹着厚厚的毛巾,像是一群在晚风中瑟瑟发抖的大狗。
渐渐,人群中起了不耐烦的声音,大家都想离开了。
倪珈仍是执着地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直到又有个女子被抬出,只这次,白布遮住了她的头,而担架上的人形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
适才人群中渐起的抱怨声顷刻间消失殆尽,有些女孩子的眼中划过丝丝的惊恐。
这副担架没有上救护车,而是直接摆在车旁,毕竟工作者不会在死人身上花太多的时间,而是返回去救剩下的女子。
宋妍儿一直都是冷冷地看着,直到看到担架上一个熟悉的人时,紧皱的眉心才舒展开,唇边也扬起一抹笑意。
而倪珈看着担架上处于幻迷状态的莫允儿,神思恍然。
看样子,警察赶到时,只找到了昏迷的女子,施暴的男人除了刚才抓走的两三个,大都没了踪影。
派对开始短短一个半小时里,受害者有十几个,有个甚至折磨死了;旁边不知是谁在说悄悄话,说发现莫允儿时,她已亢奋后昏迷,下面狼藉不堪。因为用过的安全套被带走,关键信息也采集不到。其他的女子都是同样的情况。
“允儿,你怎么样?你看看我?”宁锦年焦急的声音在一片窃窃的小声中格外刺耳。他正和医生护士一起,推着被白毛巾裹住的莫允儿往救护车上拉。
莫允儿脸色惨白,完全昏迷了过去。
有些警察正在旁边照相取证。
“你拍什么?你给我停手!”宁锦年怒不可遏,伸手就要夺警察手中的相机,亏得几位旁人拦住:“这不是媒体,不会曝光,只是拿去作证据将坏人绳之以法的。”
宁锦年这才停住,如遭雷击,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悲伤与绝望,怔愣半晌后,终于蹲在地上,深深地埋着头,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默默地为这个女友突遭不幸的可怜男人哀叹。
只有倪珈,隔着远远的距离,凉薄地看着宁锦年,不禁暗想,他这出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演的?
刚才,莫允儿被抬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愕地集中在她身上,因为之前出来的都是小演员小模特等外围女;谁会想到一个大小姐会成为致幻剂的受害者。
全场目光都在莫允儿身上时,倪珈却不由自主地去看那个已经冰冷的可怜女孩儿。
就是这一瞥,她看见了突然出现在现场的宁锦年。
他站在担架旁,夜风掀起白被单,女子洁白而满是红牙印的肩膀露了出来。而宁锦年一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帮她盖好了床单。
倪珈顿时毛骨悚然。
她前两天刚翻看过越泽的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
人在面对陌生死者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是恐惧与躲避。宁锦年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认识这个死者。可他表情淡漠,说明他们并不太熟或许只见过一两次面。那刚才那个盖床单的动作,意在维护死者的体面,很可能他对这个人心怀愧疚。
倪珈大胆推测,地下的那场party,宁锦年也知道。不仅知道,还参加了。
那莫允儿呢,究竟是谁把她带到地下去的?迷X了她是一回事,带到地下去给更多的男人触碰就是另一回事了。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4:00 +0800 CST  
倪珈心里翻江倒海地作呕,她狠狠咬牙,至始至终盯着宁锦年,看他突然失控地冲向莫允儿,看他悲怆地呼喊,果真一副痴情男友的苦痛模样。
可是还有哪里不对?
倪珈脑中白光一闪,对啊,宁锦年的左手。
给刚才那个女子盖被单的时候,明明左手近,他非要别扭地侧过身子拿右手去盖;推着莫允儿的担架时,左手也是紧握着撑在担架上;就连此刻抱头难过时,左手仍是紧握的。
摄像头。
倪珈心里一沉,宁锦年看似愤怒的左手里,握着摄像头。
是啊,宋妍儿至始至终没有回收摄像头的意思,孙理如果要录像,摄像头不会摆在窗户玻璃外边,
只有宁锦年。
倪珈全身寒毛倒竖,脑子里突然清晰了起来。
宋妍儿一早给莫允儿下了药,让宁锦年过去看,到此为止,她的计策就完了。
可宁锦年去了之后,看见孙理迷/奸莫允儿,不知是看之任之,还是两个男人商量了什么,反正宁锦年没有插手。不仅如此,他还偷偷放了摄像头,录下别的男人和他女朋友交欢的镜头。
至于摄像头哪儿来的,很简单。他是孙理地下party的常客,这次过来当然要带上摄像头以供记录了。
变态!恶心的变态!
倪珈紧绷着脸,什么话也说不出,脸色一片苍白。
警察仍在拍照,莫允儿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在灯光下愈发惨白。
“作证据?不曝光?又有什么关系?”一旁的宋妍儿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走过来,抱着手臂,笑得凉飕飕的,“这下大家都知道她在派对上被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迷/奸了,看她以后还有脸活?”
倪珈脸上没有表情,半晌,才语气冷硬地说:“不知道是谁?你其实很清楚那个肮脏龌龊的男人是谁,不是吗?”
宋妍儿诧异抬眉,好一会儿后,嗤之以鼻:“对啊,就是我设计的又怎样?如果莫允儿是清醒的,和孙理这么优秀的男人恩爱,我赌她绝对是心情欢愉,肢体动作丰富得很。”
倪珈脸色阴冷,突然间无话可说。
看见这么多女子毫无准备毫无预兆地受害,她心里堵得慌。
送去医院的大部分人或许动机不纯,有的想赚钱,有的想钓个有钱人,有的甚至就是来找一夜情的。可这些想法,就能成为受这种侮辱的理由?
这一刻,她迷茫了,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她想起了上辈子那些痛苦到惨绝人寰的经历。致幻剂迷药情药,她被人灌过多少,她不记得了。可她很清晰地记得,无论意识迷幻朦胧到了哪种地步,脑子里总是残留着一丝该死的清醒。所以,整个过程,她什么都知道。
因为迷药只能任人上下,无力挣扎,希望昏死过去却总有一丝清醒;因为情药被控,自甘下/贱,一面本能地迎合,一面悲哀地鄙视自己……
那种浓烈得让她现在想起都痛得头皮发麻的愤怒与无力,谁又会懂?
宋妍儿不知倪珈的心理斗争,望着远去的救护车,眸光更冷:“所以,有句话就叫做报应啊。”
报应?倪珈微微一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需要上天给她这种报应。
可她知道宋妍儿不是在说她,而她的一切都成过往,上辈子的事,还是打包埋起来比较好。
“不是报应,是谋事在人。”倪珈扭头看宋妍儿,幽幽一笑,
“孙理的地下派对虽然会用药迷晕一些女生,但大都是普通的无名模特小演员之类的。和地上请来的人毫无瓜葛。莫允儿好歹是宋家的小姐,怎么会被下药抓过去?而且,她当时在楼上,并非地下,是后来有人把她转移过去的。她是宁锦年的女朋友,孙理自然不会把她带到下面去。是宁锦年吧?宋妍儿,你是怎么说服宁锦年的?”
“怎么?要表扬我吗?”宋妍儿傲慢地勾唇,“我就跟他说,想不想和孙理玩玩换女朋友的游戏。”
继流行一时的“□”游戏后,又来了换女朋友的游戏。呵,换个妻子换个女朋友,和别人的妻子女朋友干那事儿,男人们想想都是觉得刺激的吧?
看着宋妍儿轻松自在到极其自然的脸,倪珈皱了眉,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
宋妍儿挑眉:“怎么了?不舒服?”
倪珈扯扯嘴角,笑了:“你说的话,把我恶心到了!”
倪珈说完,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转身就走。现场已经清理完毕,警戒线也撤了,她直接离开沙滩,走进酒店主楼上楼去了。
打开房门,屋里亮着灯,一定是越泽回来了。
倪珈眸光微敛,他回来了怎么都不下去,害她一个人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还被陌生男人调戏。她关上门,换鞋的时候,没好气地踢了一脚越泽的鞋子。
踢完却一愣,她蹲下来拿起鞋带一看,那一点红得发黑的,好像是血迹吧?
倪珈心里一紧,赶紧跑进去推开卧室门,却正好听见越泽在打电话,声音低沉:“先套10%。”
听到身后的推门声,越泽扭过头来,看见倪珈有点儿惊慌又平静下来的眼神,微微一笑,电话里面的话还没说完,也没有继续交待或打声招呼,手指就点了挂断。
倪珈没有进来,倚在门口,不冷不热地睨着他:“整天不见人,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他见她这清冷的样子,有些好笑,把手机往床上一丢,上前过来圈住她的腰:“实在是今天突然出了点儿急事,脱不开身。”
其实,他半路来过沙滩派对,进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倪珈,和宋妍儿莫允儿宁锦年一起坐在赌桌前边。
那三个人都是心中有鬼的样子,只有倪珈,优哉游哉地喝着香槟,光脚丫还悬在椅子边上晃荡。
他原是要过去找她的,可被派对上好几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拉住,非要和他喝一杯酒。越泽并没有怎么推辞。
只是喝酒的过程中,有个朋友指着风情无限的宋妍儿,说:“那位宋小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男人摇头:“我倒觉得倪小姐气质更美。”
越泽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就见他的女孩仍是一脸恬静,习惯性地微微抿唇。夜风拂过她的发丝,吹紧了她薄如蝉翼的薄衬衫。白衬衫下海蓝色的比基尼,纤细的腰肢一览无余。修长的腿还悬在高脚凳旁边,无意识地孩子气地晃动着。
很清纯,很性感。
又有一个男人表示赞同,叹道:“真希望有一天,那位小姐也能穿上我的衬衫。”
越泽手中的酒杯稳稳地放在玻璃桌面上,不顾周围人的稍显诧异目光,起身朝倪珈走过去。他想,这个派对一点儿都不好玩,倪珈肯定觉得无聊了,他要把她带走。
可走了几步,又停在半路,他知道是有一种古怪的情绪作祟了,就好像倪珈是他越泽一个人的,其他人都不许看。
更何况那丫头的白衬衫别说什么也没遮住,还有种欲盖弥彰欲拒还迎的味道,更让男人看着就想把那衬衫撕掉,就想……
越泽立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倪珈想参加这个派对,也有她的理由,他确实不应该干涉的。正想着,电话响了,有些后续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越泽远远望了倪珈一会儿,怕出现了又走,让她更失望,索性就不打招呼地先离开了。
直到后来小明打电话,报告说派对上出现了致幻剂和大批受害的女子,甚至有一个被众多男人活活折磨死,连警察都赶来清理现场了。
越泽的心狠狠一沉,如果倪珈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原谅自己?
他几乎是头脑一片空白地飙车往回赶,快到酒店时,却接到了小明发过来的一张照片,是从酒店楼上拍摄的一张广角照。沙滩上一片混乱,警察护士受害者医生满场乱跑,而照片上角,隔着远远的距离,倪珈安然无恙地抱着手臂,静静站着。
他的心这才缓缓落下来。
现场封锁了进不去,他便跑去楼上看了看,确定她确实是没事人儿一样的,才回屋打电话。
而现在,她安安全全热热乎乎毫发无损地在他怀里,他竟然有一种说不清的庆幸。在澳门的以后几天,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了。
“那事情办得顺利吗?”她并没有在他没陪她的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结,而是问他的情况。
“嗯,挺好的。”他低着头,回答得漫不经心。这个垂眸的角度,整好可以看见她衬衫上松开的领口。
海蓝色的丝绸顺贴又柔滑,托着两团雪白色的胸乳,随着她平稳的呼吸有规律地起伏着,似乎要从那抹海蓝色里跳出来。
越泽的呼吸稍稍凝重了些,突然想起那个朋友的玩笑话,希望有天这位小姐能穿上他的衬衫。
说实话,那一刻,他也有这种想法;此刻,更加浓烈。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微微下移,结果,在她胸前的衬衫上凝滞了半秒,瞬间有些阴郁。
那两枚纽扣,一看便是蛮力扯下来的。虽然知道以她的身手,应该不会吃亏,可他心里还是沉冷起来。
他稍稍倾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无意识地抬手,若有所思地摸索着衬衫上被扯坏的两粒纽扣。
倪珈感觉到了,低头一看,说:“哦,想起来了,今天有个人不小心摔倒,结果就扯拉了我一把,然……”
他的大拇指一歪,熨烫的指肚便落在她的胸上,轻轻地缓缓地,摩挲着。
倪珈闭了嘴,不做声了。
她的皮肤还带着夜风的凉,柔柔的滑滑的,好像怎么都摸不够。可他还是克制地收回了手,只是规规矩矩地环着她的腰,手指再没乱动。
衬衫啊衬衫,
越泽薄唇轻弯,笑得有些无奈,谁会料到一贯清心寡欲的他,也会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3 22:14:00 +0800 CST  
@冷柔≈[与 共]@我想我是个坏人@回忆不了了zhi@总好过没有遇见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09:00 +0800 CST  
chapter 51

倪珈换衣服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竟然是柳飞飞。
“倪珈,我是柳飞飞。”她自报家门后,就再也无话了。
彼时,倪珈正对着镜子画眉:“有事吗?”
那边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听孙哲哥说你救了我,谢谢你啊。”
倪珈稍稍一愣,淡淡哼笑着实话实说:“救你的是孙哲,我以为他对你意图不轨,就踢了他一腿。当然,踢他的时候,我不知道那女的是你。如果事先知道的话,或许我就直接走了。”
柳飞飞听了这话,倒也没气,嘿嘿笑了笑:“可孙哲哥说,你看见是我后,还骂他欺负未成年少女呢。”
倪珈心里微微一动,这柳飞飞还挺奇怪的,这么一句没什么作用的话,倒让她傻呵呵地笑起来,听上去还很感激的样子。
倪珈不太习惯,有点儿别扭:“都说了是误会了,孙哲其实是去救你的,结果被我当成了坏人。不过你也是,”倪珈多了一句嘴,“小小年纪,怎么任何事你都要凑热闹地掺和上一脚?”
“我不过是想找个男人一起过夜嘛,”柳飞飞听上去居然还有点儿委屈,“我就随便喝了一杯水,也不知怎么就晕倒了。真是,想要和我上床还用迷药么?直接说不就行了?”
倪珈:……
“柳飞飞你……”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柳飞飞听出了倪珈的无语,还特振振有词:“性这东西本来就是人的本能啊,很正常。我就是喜欢和人做/爱怎样?有人是吃货有人是购物狂,有人酗酒有人好赌,我就是对爱爱上瘾了。那能怎么办嘛?”
倪珈:……
吃货和购物狂能跟这种怪癖相比吗?
柳飞飞开了话匣子,说得更加一本正经:“不过倪珈你放心,我懂得保护自己的。我平时都要求男人戴安全套的。当然啦,上次那个怀孕是一盒安全套做没了,一时实在没忍住,没想到一次就中。这个教训告诉我,千万不能有侥幸心理。”
倪珈:……
柳飞飞还在继续:“我以后是再也不敢不用安全套了,宁愿用手自己解决也不能不用安全措施。倪珈,你也要记住我的教训哦。”
倪珈握着手机,无风自凌乱了。
请问她和柳飞飞在讨论什么问题?请问她们有那么熟吗?
倪珈极度无语,关键是柳飞飞不知道是多久没说话了,噼里啪啦的,她根本就插不上嘴。
“这个社会真不公平,凭什么男人和很多女人睡过就不要紧,女人就要被骂?真是,性本来就是一种消遣,和吃喝拉撒一样的。很多女人都是这样,莫允儿不也是一样。”
这话前半部分还让倪珈头疼这未成年女娃怎么如此彪悍,后面一句话吸引了倪珈的注意:“莫允儿,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柳飞飞说起莫允儿,倒没了以前争锋相对的气势,反而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我深深地觉得,莫允儿和我是同道中人。我猜她也是对爱爱上瘾的一类女人。”
倪珈:“为什么这么说?”
“你给警察打电话的时候,我躺在地上,看见莫允儿往地下酒窖走去了。她一个人,自己下去的。”
倪珈愣住,莫允儿自己去的?难道她脑袋被迷药弄糊涂了?可现在重要的不是莫允儿的事情,她的声音冷了半截:“我没有给警察打电话,是你听错了。”
电话那边停了停,很小声地自言自语:“差点儿忘了孙哲哥哥的话了。”立刻又嘿嘿笑:“是啊,我幻听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事儿了。”
倪珈想了想,又问:“孙哲是你哥哥?”
柳飞飞很直爽:“他和我哥很熟,哦不,他和程哥很亲,所以就认识我啦。”
“亲?”倪珈重复了这个字。
“是啊,亲。孙哲哥和程向哥是一个妈妈生的,比跟一个爸爸的孙理还亲呢!”
倪珈恍然大悟,难怪孙家在澳门发展得如火如荼。不仅有孙哲孙理这对品行不好却很有头脑的兄弟,还有个黑道的程向大哥保驾护航,他们孙家不做澳门的老大,谁做?
不过,孙哲和同父的孙理应该不是很亲,不然倪珈打电话报警后,孙哲怎么会提醒倪珈逃走,而且知道警察要来,拖了好半天才打电话通知孙理。
直接导致孙理连撤人撤场的时间都没有,警车过来后,才独自落荒而逃,而现场那么多的女子一齐当场被抓。
倪珈又问柳飞飞还打算玩多久,柳飞飞没什么兴致:“我现在已经在关口准备出境了。澳门凌晨会来台风,我还是快走吧。”
倪珈挂了电话,往窗外看了一眼。
暴雨欲来,狂风席卷,天空一片昏暗的积雨云。
天气预报的台风是今晚十二点三十抵达澳门,在那之前,她和越泽应该早已经从赌场出来,直接开车离开澳门回内陆了。
倪珈对着镜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她手上已经有一个挑战孙哲的机会了,剩下的全靠“成事在天”。
镜子里的女孩,发髻蓬松,皮肤白皙,一袭红色的抹胸晚礼服,显得格外的成熟而性感。赌场是限制年龄的,虽然可以由越泽带她进去,她还是弄得成熟点儿比较好。
所以这次,她化了很浓的妆,烈焰红唇,如黛细眉,尤其是眼睛,很深很浓的眼线,还涂了浅金色的眼影,衬得她一双漆黑的水眸更显深邃。
这件长裙从胸部到腰部都是紧身的,下面则是柔顺垂滑的百褶大摆裙。愈发衬得她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而原本一般莹润的胸部显得格外的丰满。
她特意在胸部加了一层胸贴,把还显稚嫩的胸部挤了又挤,于是前胸后背都是春/色无限好。
倪珈以这种姿态走出去时,等在外面的越泽一回头,目光就凝在她身上。
倪珈不好意思:“太成熟了吧?是不是不好看?”
“没有,很漂亮。”他走过去,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又多看了她几眼,总觉得她如此成熟的妆容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和平时的你不一样,另一种漂亮。”
倪珈也看他,觉得他这样西装革履的样子真是性感得撩人,她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轻笑:“那我们走吧!”
孙家的高级私人赌局在威尼斯赌场最高层的5号豪华贵宾包厢里。
越泽和倪珈进场时,照例接受了安全检查,而其他的贴身保镖是不能进去的。
倪珈接受女服务员检查时,看见越泽从上衣内侧拿出一把手枪递给了小明同志,这叫倪珈的心情莫名沉重了起来。
安检过后,带着白手套的服务员恭敬地屈着身子,拉开了通往贵宾室的门。一条金碧辉煌的欧式走廊,墙壁上是浓墨重彩的后现代油画。
倪珈白皙的右手搭在越泽手臂上,跟着他缓缓走进去,地毯厚软得有种叫人踩空的错觉,像是会陷进去。
转了一道弯,越泽倾身靠近她,笑问:“紧张吗?”
倪珈摇摇头:“有你在呢!”
红毯尽头的两位服务员拉开了通往5号贵宾厅的最后一道棕色木门,VIP包厢里装饰得十分清贵典雅,透明层叠的水晶大吊灯,文艺复兴时期的彩绘壁画,灯光幽暗的酒水吧,静谧温暖的休息沙发群,最显眼的,还是贵宾厅中央的红木大桌。
桌顶上方的天花板上,是和桌子形状一致的长环形水晶吊灯,在桌面投映下一小点一小点的光晕,亮灿灿的,像一条小小的银河,数不清的字牌和筹码片躺在桌子中央,仿佛寂静的小舟。
偌大的私人厅里只有七八个参加赌局的人,和洗牌员;还有个酒水服务员,正远远立在墙角,面对着墙壁。只有赌局结束时,才能转身上前服务。
桌子的左侧是孙哲和孙理,还有很久没见的柳飞阳,这男人看上去比上次更加阴鸷冷血了;两边是两个倪珈不认识的人,右侧则是尹天野和秦景。
秦景脸色有些白,看来是紧张的;可尹天野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他赌博还从来没有输过。
在安静到紧张的气氛里,倪珈跟着越泽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觉得脚心有点儿凉意。
高级私人赌局的赌注是外场那些赌客们想象不到的大,心理压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甚至连VIP豪华赌局在这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VIP豪华赌通常就是几千万上亿,而孙哲的私人赌局,赌的往往都是公司以亿为单位计算的财产。
孙家兄弟赌术清湛,尤其好百家乐纸牌,这也是为什么近年来他们手握了那么多内地大集团散股的原因,大都是从赌桌上赢来的。
孙哲的私人赌局在圈子内很有名,却是私人号召的,并非博彩公司正当注册经营的项目,所以不受当地政府保护。尽管如此,也没有关系。因为如果谁赌输了赖账,有黑道的程向大哥帮忙讨债。
赌博这种赚钱手法,到了他们这里,还真是十拿九稳。
倪珈坐上沙发的时候,尹天野VS孙理的第一局刚好结束,另外两个人已经退出,而第二局可以换人,结果就变成了尹天野VS孙哲。
玩的是点名式自选赌注,亮筹码的时候,尹天野风淡云轻地说:“保底赌注就赌刚才赢到手的20%孙氏。点名就点孙氏另外的10%。”
倪珈瞠目结舌,尹天野居然从孙家兄弟手里赢了本家集团20%?这是个什么概念?
那这盘赌局他可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了啊,就算是输光了,输的也是孙家的东西。
孙哲微微一笑:“我出的保底赌注是我手上20%的孙氏,点名是你刚才赢过去的20%,外加这位小姐的lucky kiss。”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15:00 +0800 CST  
孙哲看着秦景,笑得温柔儒雅。
倪珈默不作声,看了看越泽,他也是安静而沉默的。
再看尹天野,很明显他的脸色变了,之前的轻松随意荡然无存,而是极轻地蹙了眉。
点名式自选赌注的刺激就在于,你想从对方那里要来什么,尽管点名,只要你赢了,就算是人命都可以拿来;第一局两人平等时,有拒绝的权利;可到了第二局,赢家点完名之后,输家提的要求如果你给不起,中途退出,那你提出的保底赌注就输掉了。
这一刻,倪珈和秦景都认为,尹天野完全可以赌,因为就算是输了,输的也是孙家的钱;可如果赢了,加起来30%,孙家就要易主了。
可一瞬间,尹天野突然站起身,抓住秦景的手就走了出去,秦景惊愕得猝不及防,一句话还来不及说,人就被尹天野拖走了。只剩尹天野面前的一堆花花绿绿的筹码。
门关上后,又是落针可闻的静谧。
不知为何,倪珈眼眶微微有点儿湿。不要江山要美人的这种男人,原来还真的有。他敢拿上亿的资产去赌,却不愿赌秦景的一个kiss;在赌桌上从来不输的那么自信的男人,就算是99.99%的赢,也不愿让他的女人因为0.01%的概率去kiss别人。
明知道不会输,也不赌。
还真是,一对傻子。
倪珈眨了眨眼,再看向孙哲,就见刚才兵不血刃的某人正幽深深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半晌才说:“倪珈小姐不是来向我挑战的吗?”
倪珈稳定了心绪,站起身,走到孙哲对面的位置,缓缓坐下。
赌桌周围的灯光白炽而明亮,像是被一层光罩包围,遮住了视线。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桌子和对面的孙哲是清晰亮堂的,贵宾厅里的一切都好像隔绝在了银灰色的光幕之外,给人一种莫名阴森的不安全感。
倪珈握紧了拳头,隔着长长红木桌上氤氲的灯光,看着对面的孙哲,平静道:“我记得我从孙哲先生那里得到过一个挑战的权利,所以,今天孙哲先生必须要接受我的挑战。”
孙哲的眼睛在灯光下异常的明亮:“倪珈小姐是希望我陪你玩什么游戏?”
倪珈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殷红的唇角弯了弯:“infinite bluff!”
孙哲稍稍一愣,瞳仁暗了下来。
infinite bluff,无限恐吓的虚张声势,游戏玩法很简单,甚至很弱智。
拿7副扑克牌混在一起,每人依次从中抽牌,从第二张牌开始就可以选择加大筹码跟牌,或者认输退出。
赌局结束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是,有一方自认自己的牌比对方小,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输掉前一轮累积一半的筹码,自动退出;另一种是,双方都抽了5张牌后,摊牌结束。
除了最后一轮,整个赌局中,没有任何出牌或摊牌的流程,而且纸牌的基数太大,记牌算分心算都没有用,唯一有用的两个因素,一个运气,一个心理。
通常来说,几百张牌中随机抽取5张,都是随机散乱的牌,到最后一轮往往拼的是牌的点数。而过程中,玩家要装作自己的牌很大,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逼迫对方先退出。
倪珈研究了很久的赌术之后,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一项十拿九稳的。唯一只有这个infinite bluff,能够勉强把她和对手拉到同一水平线上。
她也羡慕尹天野那样高超的技术,可即使人家百发百中,她也不能把倪家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
毕竟有个万一的话,谁来承担责任呢?
倪珈看着孙哲:“孙先生对这个玩法,有异议吗?”
孙哲摇摇头,挑着眉地笑:“我很感兴趣。”末了,又道,“倪珈小姐是客,请。”他做了个承让的手势。
洗牌员已经开始洗牌。
倪珈瞟了一眼混在一起的七堆纸牌,又重新望向孙哲:“我猜,孙先生手上现在应该有13%左右的华氏蓄能了吧?原有的8%,加上宋妍儿跟你换的,我猜应该是5%左右。”
孙哲眼光一闪,直直看她:“倪小姐好聪明。”
这并不难猜,宋妍儿和孙理走得那么近,除了为了坑害莫允儿,还有个原因便是套问一下孙氏手中的宋氏股份。宋妍儿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去买,只能拿什么东西换。跟人睡几觉是不值钱的,只能赢一个人家同意换的机会。
宋妍儿手中就近有那10%的华氏蓄能了,可宋氏集团的股份原本就比较集中,散股少,孙家收购的应该也不多,加之宋家的股份比倪家华氏的便宜,估计宋妍儿只用5%就可以把孙家手中全部的宋氏股份换走。
13%,这个数字已经开始危险了,倪珈今天必须要尽可能多的拿走。
而宋妍儿这种一到关键时刻就给倪家添乱的人,倪珈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
倪珈:“既然如此,我对孙先生的要求就是,以华氏的股份作赌注。”
孙哲耸耸肩,毫无压力的样子:“可以。而我对倪珈小姐的赌注,暂时没有任何要求。”他看上去很有绅士风度。
倪珈淡淡的:“谢谢。”
赌局开始。
倪珈抽了一张牌,看了一眼,背面朝下地阖上,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表情;孙哲亦是抽了一张牌,同样的淡定。
两人又各抽了一张后,可以开始叫注了。
倪珈抬眸看他,平平静静:“0.5%的华氏蓄能。”这个赌注中规中矩,不多不少。
孙哲很轻松:“跟。1%。”
继续抽第3张牌。
倪珈看了一眼之后,阖上:“1.5%。”
孙哲亦是同样的动作:“2%。”
在一片静谧中,抽第4张牌。
倪珈平平静静地把牌放好,抬眸看他,说:“3%。”
孙哲定定看着她,如果要跟的话,赌注必须要加大。他细细打量了她一下,从抽第一张牌开始,她就是很谨慎的样子,刻意地不让自己流露出哪怕一丝的情绪,尤其是看牌的时候,漂亮的小脸僵硬得像冰冻过的。
面对这种生手,他反而还不太适应,看不出她究竟是装的,还是本身就紧张;而这一轮她突如其来的底气,不知究竟是牌太好了,还是只是虚张声势的bluff。
这种不擅长的赌法,真让他头疼。
或许还要再观察一轮。
孙哲看了一眼自己的牌,3张K,1张A,已经是很好的牌了。他不信她手中的牌比他更好。
“跟,3.5%。”
最后一张牌。
倪珈缓缓抽出来,看了一眼,放下。她再次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静得像是她身后的光之黑暗,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5%。”
孙哲一瞬不眨地看着她,今晚她唯一的情绪变化就出现在刚才看牌的那一秒,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眼睛一闪而过的吃惊,他看得清清楚楚。
尽管转瞬即逝间,她平静淡漠如初,还吓唬人地提到了5%,可孙哲很确定,她是虚张声势。而孙哲自己的最后一张牌是A。
3K2A,他绝对赢了。
孙哲扬唇一笑:“跟。6%。”说完,他看见倪珈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摁了一下桌上的纸牌,或许是紧张的。
发牌员问:“确定不退出了吗?”
如果倪珈退出,她要损失2.5%的华氏股份,而孙哲退出,则损失3%。
倪珈垂着眸,灯光照在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帘淡淡的阴影;
孙哲优哉游哉地看着她,灯光在桌面反射,画出一道薄薄的光幕,彩晕后边,倪珈安静思索的容颜显得格外的清丽而淡然。
孙哲捏着下巴,微微眯了眼,而一旁的孙理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哥,我们第一局没提条件;第二局的时候,加上来,就要她这个人了。”孙理笑着,眼睛里闪过一丝□:“让她陪我们俩一晚上。”
孙哲心思一动,貌似也不错啊。
正想着,对面的倪珈睫羽一闪,抬起漆黑的眸子:“不退。”
孙哲也是懒散地一笑,吐出两个字:“奉陪。”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15:00 +0800 CST  
chapter 52

发牌员:“请开牌。”
孙哲拿起面前的牌,往桌子中央一甩,全黑桃连三K带一对A,很大的牌,很大的气势。
倪珈看着他的牌,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手有点儿抖。
孙哲尽收眼底,微笑:“倪小姐,不要紧,还有第二局的。”
倪珈没有回答,稳稳地把手中的牌摊开,一对K连三A,也是全黑桃。
险胜!
孙哲一愣,没想到这种小概率的事件会在这里出现。
他拿到手中那5张牌的时候,很清楚,比他的牌还大的情况,是存在的。可是有且仅有两种情况,一是倪珈这种情况,二是5张黑桃A的情况。
他学赌这么多年,概率学他比谁都清楚,300多张牌中抽取5张,基本都是杂乱的烂牌。抽到这种好牌的概率很小,几乎是百万分之一。
所以他抽到的3K2A已经是只有电视剧里才可能出现的好牌,是极度的小概率事件。可谁会想到倪珈居然抽到了2K3A,这种逆天的运气真是……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但他玩赌那么多年,心理素质也不一般,第一局输了第二局翻盘的时候也很常见,所以他并不着急。
而且现在回想,因为倪珈的牌很好,所以刚才她的一切表情变化都是理所当然的。
可第二次不可能还是这样的运气,那时候,面对烂牌,她就没那么会伪装了。毕竟倪珈这种新手在他面前还嫩了点。
孙哲像一个优雅的输客,彬彬有礼地说:“恭喜倪小姐,5分钟后再来第二局。”
倪珈起身,微微颌首,话不多说,面无表情地离开赌桌。
从白炽的光圈中走出来,倪珈有一点儿晕眩,总觉得呼吸不畅,走向越泽时,稳稳的脚步稍微凌乱了点,有点儿小跑地过去他身边。
他微笑看着她,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感觉似乎有些凉,又轻轻搓了搓:“紧张了吧?”
倪珈小声地“嗯”,漂亮的眼睛里星光闪闪的,脸颊带着潮红,声音激动:“不过,我赢回来了6%哦。”
“嗯,我看到了。你很厉害。”越泽握紧她的手,沉声鼓励着。
可他心里却不免担心,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上赌桌,虽然已经做得很好,情绪流露几乎没有,可极少的那么一点儿露陷都可以被孙哲这种大玩家看透。
决定bluff是不是成功的,往往就在这些细节上。
这一局,她胜在逆天的运气,和不合常理的懵懂反应,哪个正常人拿了好牌会像她那样紧张又忐忑的?
可下一局,就难说了。
这种连顺的牌毕竟是极少,到时候估计只能拼纸牌的点数。那时更考验的就是心理战,谁能吓到对方,谁才会赢。
可倪珈,如果她下一局拿了一手烂牌,她还会选择吗?还会那么镇定吗?
越泽没有把心里的担心表现出来,倪珈也在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那边的孙理突然笑了,带着挑逗地问:“倪珈,你还是处女吗?”
倪珈扭头看他,嫌恶地蹙了眉。
孙理立刻道:“那就是了。上一局我们没有提要求;这一局加上你的初夜权,怎么样?”
越泽眼瞳一暗,脸色阴沉如水,刚有起身的趋势,倪珈拼命死死拉住他,冲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提的条件她不答应,那她之前提的条件也会作废,他们的赌注就会换成别的,不是华氏的股份了。而且,惹恼了这对变态,他们很有可能会把华氏转手卖给倪家的对手。
越泽手上的力度很大,似乎要把倪珈的手捏碎了,他的眼眸黑暗得像深渊,看着她,定定地说:“我替……”
话音未落,倪珈脸色变了,脸上滤过一切情绪,她的手毫不犹豫地从他的掌心抽离,坚决起身。
她望着那张红木桌子,不看他,声音很轻:“对不起。”
越泽也站起身,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再去牵她瘦弱的小手,可她缓缓躲避开了,他的手于是抓了个空。
他的心也空了,仿佛突然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影,此刻这无法逾越的距离才是他们之间的真实。
她仍是不看他,只静静望着虚空;神情空茫,像个迷路的孩子;可决绝不屈,又像个坚强的烈士。
此刻的倪珈,心底一片悲凉。
看来,还是不行。
以前和越泽一起的所有温暖甜蜜,都是真的;可此刻的孤独,也是真的。
她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
如果今天她输了,她就要被孙哲和孙理带走;
如果今天她赢了,她也无法跟越泽解释她的不信任。
不论今天结果如何,她和越泽之间的隔阂,是注定画下来了。
还好彼此都只是把对方当做一个取暖的可以卸下面具的港湾,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情感,这样很好。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痛?
“越泽,对不起啊!我还是,”她苍茫地望着前方,轻轻地笑了,“不好意思,我还是习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还是不习惯,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细细的柔柔的,像柳絮。可就是这样的话,像锤子一样狠狠地,猛烈地敲打在越泽心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纤瘦而寂寞的身影,毅然决然地走远。
他有种不祥的感觉,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们还没真正地在一起;而这一刻假面被撕下去,他们必须分开了,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记得,和他在一起的任何时候,她都是纯真活泼,可爱单纯的。他一度以为,他让她放下了压在心头的累赘和负担,让她淡忘了沉重的过去和责任。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她其实还是那只刺猬。
轻松惬意的时候,她会贪婪地享受一切让她心安的美好,露出肉乎乎的肚皮可爱地卖萌;
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刻,她就会立刻蜷缩起来,竖着刺,远离周围的任何人,仍是会习惯性地一个人承受,就算是被压垮,也毅然决然,毫无惧色。
直到现在,他才陡然发觉,这一刻的倪珈,才是那个真正的倪珈。孤独,疲惫,警惕,多疑,不安,骄傲,倔强,狠烈,血性,寂寞,独来独往,不依靠任何人,不相信任何人。
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至始至终,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或许,别人永远都走不进去她的世界。
而他,正是她口中的别人。
他望着亮光中她虚幻得不真实的剪影,莫名奇妙地扯了扯唇角,似乎是笑了。
这一刻,心,痛得裂开。
#
倪珈走到赌桌面前,刚要坐下,却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开。
她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清淡味道,惊愕看过去,就见越泽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赌场的规矩,上了桌,就不能下来了。
倪珈内心一揪,刺猬一样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她刚才就说了她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这男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
她气急败坏,几乎是警告和威胁,声音极低只限于他一人听见:“越泽你听不懂吗?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凭什么干涉……”
“我认为,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了的。”越泽语调清淡,没有看她。
倪珈狠狠一怔,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人为她的事情承担过责任,从来也没有人保护过她,只有自己抱紧自己;所以,他这样自作主张地替她决断,自以为是地替她逞能,真是专制,真是无礼,真是霸道。
她很反感,很讨嫌,很厌恶。
可是,心里却涌起那么大片大片酸酸的温暖,烫得眼睛都痛了起来。
她咬着牙,一瞬不眨,执着地看着他;可他始终没有回头,目光清冷,看着对面的对手。
孙理皱了眉,刚要说话,孙哲却先开口了:“越泽,你是要替倪珈赌这第二局?”
越泽淡淡的,不徐不疾:“不仅如此,我要求你更换你们刚刚开出的条件。”
孙理眉毛拧成一团,又要说话,结果还是孙哲先说:“啊?这个有点儿为难,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相比孙哲说话语气的温雅和转折起伏,越泽的语调永远都是平平的,永无升降:
“我可以提供另一个你会感兴趣的条件。”
“哦?”孙哲饶有兴致。
越泽风淡云轻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柳飞阳,道:“听说你哥哥程向很想要我一只右手,我就加上这只右手,如何?”
倪珈瞠目:“越泽你疯了??”
她冲上前一步,双手死死捏着桌沿,指甲惨白,眼睛死死盯着越泽,眼眶湿红,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
“越泽,我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真的不要你来管。”
她说完这句话,越泽终于缓缓抬眸看她,眼瞳漆黑得像黑曜石,没有一丁点儿的光亮,幽深得像是要把人沉进去。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15:00 +0800 CST  
他静静看她,
这种惹急了就凶巴巴胡说八道的女人还真是……
这种明明着急担心得眼眶都红了,还强撑着一脸不知好歹朝他亮爪子的女人还真是……
倪珈望着他寂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的眼眸,突然间就无话可说了,心底莫名其妙得跟着没了声音,没了任何想法。
或许,随他去吧。
既然他说他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了的,那就交给他,随他去吧。
即使今天的结果是最差的结局,那也是两个人一起承担的不是吗?怎么好像这么一想,就没有那么悲伤和寂寞了?
倪珈眼中的泪雾瞬间蒸发,收回目光,无声地找了旁边的椅子,隔着他几步的距离,坐了下来。
对面的孙哲若有所思,揉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发现他落进了越泽的圈套里。
越泽的右手,和倪珈的初夜,当然是后者更让他欢喜,况且,他可没那个能力要下越泽的右手。
可越泽这话给他出了很大的难题啊。
孙哲,你是比较重色要一个女人呢,还是比较重兄弟情要给弟兄出气?
孙哲只能选择后者,还不能自己选择:“既然是我哥想要你的右手,所以如果你输了,我就直接把你交给我哥。”
越泽没有异议,他在乎的,只是对方答应他提出的条件,倪珈和这件事彻底无关了。
“那就开始吧。”孙哲道。
洗牌员面无表情地摆好牌,先推到孙哲面前,等他抽了牌,再推到越泽面前,如此往复。到每人手中都有了两张牌时,孙哲看了一眼。
今天真是神奇了,就像第一局,现在手中是两张黑桃K。
孙哲:“1%的华氏蓄能。”
越泽手指轻点了一下桌面,语气和表情一样沉稳:“跟。10%的西斯装备。”
孙哲眉梢轻抬,西斯装备是华夏能源旗下归越泽全权管理的装备制造公司,很有前景,大有可观啊。
继续抽牌,又是黑桃K,孙哲心底微笑,表面上似隐忍又似挑衅。
“2%的华氏蓄能。”
男人和男人的对决果然更具挑战性,孙哲略显得意地看着越泽,后者却依旧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牌,想都不想,说:“跟。15%西斯。”
孙哲垂眸想了半晌,继续抽牌,再次一张K。
孙哲有种隐隐的预感,这次牌估计要比上次还好。看来,今天的幸运女神要站在他身边了啊!这种概率的抽牌,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或许,某位姑娘真是幸运女神呢?
孙哲忙里偷闲地瞟了一眼坐在越泽身旁的倪珈,小姑娘抿着唇,小脸煞白,黑白分明的眼睛紧张兮兮地盯着越泽,一瞬不眨。
她似乎不敢看他的牌,只是僵硬地坐在高脚凳上,小手紧握成拳,小动物一样忐忑又执着地盯着越泽的侧脸。
她这副认真又惶然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啊!
孙哲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下巴,只可惜,小美人眼睛里没有自己,只容得下另一个男人。孙哲有些失落,看了一眼她看的男人,结果就撞见了越泽的目光,阴冷的,漆黑的,带着不满与警告。
那带着怒意的眼神就好像是,偷看他的女人,被他发现了。
孙哲暗自想,越泽有女朋友吗?没有吧?可看倪珈和他的相处,又像是有什么的。倪珈这么正的女人,怎么心甘情愿给越泽当地下情人呢?真傻,真太委屈她了,暴殄天物啊。
看来,他要努力把她挖过来。
孙哲整理好思绪,笑了:“加。5%华氏。”
越泽冷冷看他,几乎是他话音未落他就发声:“跟。25%西斯。”
孙哲心里有极轻的疑惑,抽了最后一张牌,心底默念无数次“K”之后,谨慎打开一看,果然是K。
5张K!
孙哲心中狂喜,他赢定了。
胜算比第一局还高。
除非越泽手上是5张黑桃A,仅有这一种可能,不然他死定了。
可他绝对不可能是5A,抽到5张一样的牌,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今天是老天保佑地让他全凭运气,越泽不会有那样的好运了。
凭他的直觉,绝对不会。
“加。7%华氏。”这是他现在手上所剩的所有华氏股份了。
他信心满满地看向越泽,没想他仍是风波不动,淡漠地吐出一个字:“跟。”
末了,掷地有声地加上一句:“50%西斯,加2%的华夏能源;赌你再加上孙氏的20%。”
孙哲一怔,保持着微笑,心里却莫名冒虚汗了。
自始自终,对面的越泽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小动作都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根本无从猜测他的心理。
即使是偶尔孙哲故意露出一副牌很好势在必得的笑容,越泽也是熟视无睹,例行公事一样等着抽牌,看牌,扑牌,加注。
他听说过越泽这人淡漠到了极致,但他这样身经百战的人也从没见过越泽这种面对几十几百亿的资产,也表现得如此事不关己的啊。
他还听说过越泽这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势在必得,杀伐决断,手段狠烈,他居然把绝对性的50%西斯放上了赌桌,甚至连华夏能源的股份都压了上来。
难道,这个男人真有那么幸运,拿到了5张黑桃A?
怎么可能?
赌界有一个说法,能抽到满黑桃A的人,是幸运之子。
他,越泽?是幸运之子?
孙哲嗤之以鼻,手心却在冒汗。难道越泽在骗他?可他这般做事沉稳的人,怎么会贸贸然压上这么大的赌注。
到底是什么情况?
洗牌员问:“确定不退出了吗?”
越泽淡然地说:“不退。”说着,扭头看向倪珈,小丫头脸都白了,极度紧张而担忧地望着他。越泽看她半晌,忍不住抬手摸摸她有些凉的小脸,淡淡一笑。
手又落下,将她攥紧的小拳头收进手心。
孙哲死死盯着这一幕,盯着越泽含着隐隐笑意的唇角,脑中的弦顷刻间绷断:
“我退出!”
他孙哲从来不会输,可是今天在最擅长的百家乐纸牌上,输给了天才一般的尹天野;在不怎么常玩的infinite bluff 上,明明那么好的运气,却还是输给了新手倪珈。
他有些痛恨老天的安排,今天抽到如此的好牌,甚至可以记入史册成为以后经常挂在嘴上的好段子,可偏偏给他那么好的运气,却偏偏给了对手更好的。
如果退出,他只用失去3.5%的华氏,如果不退,越泽手中的5个A,会让他失去7%的华氏和20%的孙氏。他不能冒这个险。
孙哲话音一落,倪珈几乎是全身紧绷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绷断了,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她浑身发软,扑倒在越泽怀里,泪水绝了堤一样,肆意在他西装上流淌。
越泽搂住她,眸光柔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静静道:“没事了,没事了。”
孙理愤愤捶了一拳墙壁,不说话;孙哲倒是最懂赌场规矩的,反正华氏的股份都是他在赌场上赢回来的,输了也不可惜。所以干净利落地拿了文件,印上印鉴,交给了越泽。
“谢谢!”越泽简短说了一句,接过文件,交到倪珈手里,又扶了她起身离开。
倪珈紧紧搂着文件袋,而越泽紧紧搂着她,各人搂着各人的宝贝,走出了贵宾厅。
贵宾厅里一片静谧,孙哲罕见地点了烟,沉思着。
孙理在一旁发火:“什么bluff?这种玩运气的赌法你也玩?我看你是疯了,竟然听那个臭丫头的话?”
孙哲没什么情绪地瞟他一眼:“我输掉的都是我赢回来的,你气个什么?好歹我是光明正大地输;不像你,被人拿着迷/奸视频敲诈走。”
孙理梗得脸红脖子粗的,暴吼一声,踢翻了椅子。
他气得人都差点儿站不稳,盯着桌上扑着的牌,突然走上去:“我倒要看看,抽到5张A的幸运之子是……”
怒气声戛然而止,孙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孙哲见他跟石头一样僵了,抬头:“怎么了?”
孙理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把手中的五张牌翻过去给他看,孙哲也刹那间惊愕得没了一丝表情,手中的烟掉落地毯上,烧出一块小洞。
那五张牌,从左到右,顺序是:
3,6,7,9,6。
孙哲石化,他竟然被这副烂到掉渣的牌给bluffed了。
孙理愤怒地把牌砸向桌面,力度之大,击打起一片花花绿绿的纸牌,在桌面的光晕中漫天飞舞。
服务员无声地清理着贵宾厅,打开窗帘,隔音效果很好的窗外,是沉默的狂风暴雨。
孙理望着黑暗的窗外,突然一笑:“台风来了,刚好程哥要借着这个机会清理门户。今天的离岛,会变成地狱。哥,你说,要不要让越泽出个意外?”
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了好几道门,倪珈总觉得这段路好远好远,地毯比进来的时候更软更像棉花。似乎之前太紧张所以手脚冰凉,可现在意识回笼全身都热得滚烫。
世界似乎都在天旋地转,墙壁上的后现代画全变成了抽象派,色彩像河流一样在她面前的走廊里流淌。
她的脚软软的像是果冻,怎么都站不稳,几乎是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越泽身上,才勉强走了出去。
最后一道外门拉开的瞬间,越泽的黑衣保镖们全迎了上来,小明好像在说:“台风要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的声音嗡嗡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面前全是黑衣,黑色……
倪珈只觉眼前一黑,浑身都软趴趴的,再也没了知觉,就歪倒在越泽怀里。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16:00 +0800 CST  
chapter 53

倪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很多面目狰狞的男人在追她,无论她怎么拼命地跑,都甩不掉。
她的衣服被扯成布条,那些男人的手像蛇一般把她紧紧捆住,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怎么呼喊都没人来救。
她急得全身冒汗,她甚至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安慰自己不要害怕,拼命想醒过来摆脱梦靥,可头脑就是昏昏沉沉的,无论如何都醒不来。她只能无力地在梦境里继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似乎有谁在亲吻她,很熟悉的触感,她感觉异常的安全,没有反抗。随后,极度苦涩的液体充斥着口腔,从喉咙里滑落。
再后来,再次失去知觉。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噩梦缠身。
倪珈醒来时,发现自己裹在好闻的西装里,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淡淡的像森林的味道。她从西装里钻出头来,仰头一看,就望见越泽安静的眼眸,略显担心地看着她。
此刻,他们在车后座上,外面是噼里啪啦的狂风暴雨。
台风,真的要来了。
外面风雨再大,夜色再暗,车厢角落里,他的怀抱都是温暖又安全,仿佛混乱天地间她唯一的避风港。
她动了动,乖乖贴过去,搂住他。
“醒了?”他低下头,拿脸颊贴贴她的额头,蹙眉微叹,“还是在发烧。”
经他提醒,倪珈这才感觉身体被一种异样的热度包围着,很没力气,尤其是脑袋,热乎乎地沉重着,脸颊烫得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
“可能昨天夜里着凉了。”倪珈发出声音,才发现嗓子嘶哑得不像话。
他敛眉,把她抱着更紧:“本来想让你休息的,但是……”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晚留在离岛会很危险,必须马上离开,他不想让她担心,转移了话题,“做噩梦了?”
她发烧昏迷的半个小时里,一直都是痛苦地蹙眉,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很不安分,像是陷入梦靥无法挣脱。
倪珈揉揉惺忪的睡颜,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
她靠在他怀里,总觉得这样的温暖不太真实,心里不可避免地想起赌场的那一幕,她躲开他的手,自己承担的那一幕。
他此刻也一定在想这个问题吧?
不说出来,就这样装作不知道地继续相拥,真的好吗?
可如果要说,该从何说起?
倪珈闭了闭眼,半晌后,调整好心绪,唇角弯弯:“突然想起一件事。”
“嗯?”他见她精神似乎好了些,鼓励着让她继续说话。
她故作轻松:“来澳门的时候坐飞机,我听见尹天野嘲笑你,说你什么都会,就是赌博渣。”
他缓缓道:“是啊。所以我才让天野过来给孙哲一个下马威。”在尹天野手下输惨绝对会给孙哲留下心理压力。
“我当时都好担心,”倪珈说着,无意识地握紧了他的右手,总觉这只手是在鬼门关里走过一圈的,“对了,你抽的是什么牌?”
越泽漫不经意:“忘了,乱七八糟的。”
“你好厉害。”倪珈往西装里缩了缩,鼻音重重地嗡嗡,“看你那么有底气,我还以为你真的抽到了至尊无上的5个黑桃A。听说能抽到那副牌的,是幸运之子。”
“那我是肯定抽不到的,”越泽淡淡笑了,“我从来都没有好运气。”末了,清凌地加一句,“无论是遇事,还是遇人。”
倪珈心里一紧,莫名地难过起来。
越泽垂着眸,见她愣愣出神,神色恹恹的样子,又不忍心里无奈,有种奇怪的刺痛。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贪心了,希望她毫无保留地把她交给他,可她这样警惕不安又骄傲倔强的性格,实在是太勉强了。
如果他再这样逼她,只会让她更加不安,更加惶然,或许有一天,她就会逃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狂风暴雨拍打着车窗,越泽下意识地把她环得更紧了些,出神半刻,才终于道:“今天的事,对不起。”
倪珈原在忐忑如何跟他解释,听了他这话,茫然地抬头:“为什么?”
他贴住她发热的额头,眼瞳微敛,喃喃道:
“你有你的自由与坚持,我不该自作主张,替你做主地打理一切。只是有些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一时竟冲昏了头,不顾你的想法。”
他苦笑了一声,手臂僵硬,把怀里的她收得更紧,“你这么骄傲的性格,觉得要靠男人出头,很憋屈很愤怒吧?是不是觉得我小看了你,无视了你?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
后面的话再没有说出来,倪珈的手指已覆上了他的唇。
“没有,是我对不起你。”她仰起小脸看他,一双如水的眸子因为发热而更加氤氲,雾气沉沉,“是我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是我总是习惯了一个人,不习惯被保护。可是,我们既然在一起了,我就应该多相信你。像这样的事,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的。”
她脖子有点儿酸了,又缩回来埋进他的胸口,有气无力地微微阖眼,重重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微笑着弯起唇角:“而我现在发现,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被你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越泽稍稍一愣,随即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有一种陌生又温热的情绪在他心中萦绕。
他突然很想吻她,情不可自抑时,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抵在座椅背上,倾身便咬住她的双唇。
小丫头不知是始料未及,还是生病了反应迟钝,懵懵地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呐呐地任他肆意索取。她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清苦的药味,可于他便是最好的味道。
他的舌尖霸道而用力地在她嘴里游走,异常的温柔,却又异常的凶狠。怎么吮吸都不够,他心底总有一种要把她整个吞下去的冲动。
而倪珈被他固定住不得动弹,整个人都被他狂热的男性气息包围,她愈发觉得头昏脑胀,无法思考。
他的吻从来都是温柔亲昵的,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粗暴又激烈,每一个吻都像是砸在她的心尖上,引得她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战栗,身体像是越来越热,连呼吸都更加不顺畅了。他那么用力,那么疯狂,她直觉自己像是要被他吸走。
她只觉天旋地转的晕眩,像是激热得要晕过去,偏偏他唇齿之间的薄荷香味叫她流连忘返,虽是浑身无力,却还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极尽热烈地回应。
就这样疯狂地吻了不知多久,突然间的一个急刹车,将两人的嘴唇分开。
倪珈一个重心不稳,要跌落座位,下一秒却落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再次被他安安全全地收进怀里。
她再度无力,附在他的胸膛上,沉重而艰难地呼吸着。
车停了,外面汹涌的雨水和风声愈发的声势浩大,预示着台风的到来。汽笛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是不耐烦的吵吵囔囔。
她仍是毫不关心,心无旁骛的,心底安静又安全,绵软地靠在他怀里。
越泽低头看她一眼,就见她脸颊泛着潮红,半是因为高烧,半是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她小小的双唇更是被他亲得有点儿肿,他又不免自责,她身体还不好,不该那么失控。
听她的呼吸还是那么无力而沉重,整个人如一团软泥窝在他怀里,越泽更加揪心起来,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送她去医院。
可怎么会突然停车了?
旁边车上的保镖下了车,在越泽车窗前敲了敲。
越泽把裹着倪珈的西装衣领竖了起来,这才摁按钮,玻璃落下一小条缝隙。
大风倾涌而入,几片冰冰的雨丝飘落在倪珈脸上,沁人的凉,她条件反射地往越泽怀里钻,一小个缩进了他的西装里,就觉得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些,世界昏暗了,她贴着他的胸膛,只有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安稳得让人想睡觉。
“三哥,”小亮同学声音沉沉的,“因为台风,从离岛回去的桥被封了。”
越泽眼瞳一暗:“现在几点?”
“十一点,比预告的封桥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小亮沉默了半晌,“听说程向的队伍今天要洗牌,你看……”
“阿明和黎数呢?”
“他们按照你的吩咐,带着文件开快艇离开了,现在估计已经离开澳门,很快就可以转机回B市了。”小亮面无表情地汇报着,心里暗叹越泽的警惕,才出赌场就派人带着文件先走了,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现在,虽然程向黑帮内部的火拼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这种诡异的气氛实在是让人不爽,就好像那个万一,真的要来了。
台风到来的前夕,暴雨像泼水一样,黑暗的夜空中电闪雷鸣,把这座孤独的死桥映衬得如世界末日一样诡异。
桥上停满了因突然封桥而堵住的车流,一个个来不及掉头,后面的就潮涌而上。长长的海上大桥成了一座喧闹的停车场。谁都进退不得。
人群的不满和抱怨被倾泻的暴雨狂风淹没,只有汽笛声偶尔能刺穿大自然的巨大声响,而车队的灯光在闪电面前不值一提。
黑暗的天空中,银色的闪电一道道曲曲折折地劈下来,在一个个铁皮车上投下一层渗人的银光,像是灾难片里的常见场景。
倪珈艰难地抬头要往外看:“怎么了?”
越泽扶住她的头,拦住她的动作,低声道:“堵车,过会儿就疏通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她吃力地哼哼一声,疲惫地阖上双眼,乖乖睡好了,只是,喷在他脖颈间的气息更加灼热。越泽拧眉,再次贴贴她的额头,似乎比之前更烫了。
望了一眼窗外,瓢泼的大雨已经模糊了视线,能见度不足半米。
这该死的鬼天气!
越泽罕见地烦闷,在心底咒骂了一句,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只退烧口服液,打开了递到倪珈嘴边,低声哄着:“先吃点儿药好不好?等过会儿雨小一点儿了,就去医院。”
可说实话,他知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小不了了,还只会更大。
倪珈顺从地张口,皱着眉,把一瓶苦苦的药剂喝了下去,仍是颧骨潮红,倒在越泽怀里重重地喘气。
怀里的人热得像是一只小火炉,似乎是不愿他担心,所以除了艰难的呼吸,其余时候都是默不作声,偶尔实在是难受了,才极轻地哼哼一声。
越泽哪会不知她病痛得煎熬,心疼得恨不得把她身上多余的热量全吸收过来,偏偏该死的居然卡在了拥堵的海桥之上,进退不得。
越泽从座位后边的储物箱里翻出一件宽大的男士风衣,把倪珈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倪珈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问:“干什么?”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16:00 +0800 CST  
“送你去医院。”他面色凝重,说着就把倪珈横抱了起来,刚要开门,却听见几声隐约的枪响。
在暴雨雷鸣,汽笛人声之中,那几声枪响格外的违和。
一瞬间,汽笛和人声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一刻,桥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听着,天地间只有呼啸的风雨和响彻天际的雷鸣。
越泽的动作凝滞住,紧紧抱着倪珈,注意力却全集中在耳朵上,短暂又漫长的风雨声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枪响,而且,比之前的更清晰,更近。
车外其他的车主猛地爆发出慌乱的喊声呼救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帮火拼啦!”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弃车而逃。
狂乱的人群从车里涌出来,朝各个方向乱跑,车与车的缝隙间挤满了窜逃的人流,还有人直接跳上车顶,在车身上逃窜。
只不过,又是几声枪响,车顶上跑跳的人跟靶子一样自由落地,暴雨中更多的人尖叫着挤成一团,分不清方向地乱跑。
越泽的手放在车门上,沉思着。
驾驶室的黑衣人转过头来等待命令,另一辆车的黑衣也全部下来围在了车前。
越泽把怀里的风衣拉了拉,遮住了倪珈红得跟苹果一样的脸,沉声道:“弃车。”
说完,推开车门,抱着倪珈走进了风雨里。
冰风冷雨顷刻间呼啸而来,从温暖的车厢遁入冰凉的雨夜,倪珈浑身一抖,意识反而清醒了一些。
狂风暴雨的暗夜气息,带着海风的咸味,居然有一瞬刺激得她脑子里一片清明,体内让人晕眩的灼热似乎消减了不少。
风衣把她遮掩得很好,没有雨水打在她身上,她用力呼吸着狂暴的风,仿佛这样就能消减身体的无力。
睁开眼睛,就看见越泽坚毅的侧脸,映在黑洞一般的雨幕中。才下车,暴雨就已经把他淋湿了,利落的短发被雨水拧成一簇簇的。
她微微挣扎,想要下来,他却低头看她,雨水像河流一样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流淌。他身后的天空,电闪雷鸣,衬得他原本就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暗。
他没说话,双手却更加箍紧她,止住了她的乱动。
他看她半晌,见她的侧脸上落了雨滴,忽然低头,用嘴唇含着风衣的领口,轻轻一拉,这下什么风雨都吹不到她了。
倪珈原想小声地说没事,我可以下来自己走;但知道肯定是无用功,肯定是拗不过他的,所以作罢,乖乖地被他裹着抱在怀里。
他抱着她,走在渐渐荒无人烟只有空车的海滨大桥上,闪电和暴雷在头顶炸开,瓢泼大雨打在他身上和倪珈的风衣上。
他走得很快很急,倪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是往哪个方向走,但她知道有他在,她一定会安全的。
只是,身后的枪响似乎越来越近,而越泽周围的人似乎也朝远方开了枪。
倪珈这才知道,他抱着她,走过的不仅是风雨雷电,还是枪林弹雨;
虽然有他的黑衣保镖们跟在一旁,但倪珈很清楚,他就这样抱着她,手里不拿任何武器,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情况。
她着急了,再次挣扎地要下来,他却收紧了手臂,边快速地往前走着,边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不是怕自己出事啊!
她刚要说什么,却又是听见了几声近在咫尺的枪响,周围似乎有谁隐忍地痛呼了一声,而下一秒,越泽松开了她。
倪珈瞬间失去了重心,仿佛自由落体。
可越泽并未放开她,而是突然伏倒在地,抱着她滚进了一旁的车底。
桥上雨水沉积,倪珈瞬间趴倒在冰冷的雨水里,体内体外冰火两重天,被刺激得抖了好几抖,一旁的越泽仍是紧紧搂着她,漆黑的眼睛里带了点儿歉意。
倪珈的发髻已经松乱,黑发如蔓草一般散开,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小声说:“发烧可算是治好了。”
越泽看着她红里透白的脸,微微一笑,很是怜惜,却没有说话。下一秒,又一手托着倪珈,一手使劲,匍匐着往另一辆车底爬过去。
倪珈强打起精神,拨开他的手,示意自己有力气,努力着跟着他的方向往前面爬。雨水像是河流一样从她的身体冲刷而过,沁心的凉。她扫了一眼,两边的车底都是跟着越泽的黑衣人。而车的四方都是稀里哗啦的雨水幕布。
车底,逼仄的空间里一方安宁,雨水声流淌。
倪珈已经浑身湿透,冷风从车底刮过,她止不住地颤抖了几下,越泽伸手将她拉过来,揽进怀里。她似乎又觉得温暖了一些,抬头去看他,他却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单手握着一只狙击步枪。
她都不记得他的枪是什么时候拿到手里的。
倪珈仰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一层层汽车底部的雨幕后面,似乎有个影子蹲下来往车底窥探。
倪珈心中一紧,下一秒,他却似乎感觉到她抬头了,全神贯注地瞄准了那个黑影,一手竟然还能分心地捂住倪珈的眼睛,遮拦了她的视线;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有力地开枪。
倪珈眼前一黑,就听到了耳畔的枪响和远处的惨叫。她还不及发抖,越泽已抱着她滚出车底,拥着她压低了重心,沿着车身侧行。
开枪声暴露了位置,必须马上转移。
暴露在天光中的两人这下是彻底被雨水浇透了,倪珈神经高度紧张,都忘了发热感冒,只是被他护在身下,努力降低重心往一边跑。
可接下来密集的枪响像是炮仗一样追着他们炸开,他护着她到了桥边的最后一辆车旁蹲下,拿内外都湿透了的风衣遮住她的脸,努力不让雨水迷住她的眼。
越泽也全身都被雨水覆盖,短发落落贴着脸,就连睫毛都粘着雨水。
倪珈无声地看他,刚好一道闪电打过,白光把他的脸衬得刀削斧凿般的俊朗。可是,头一次,这个任何时候都淡漠清雅的男人,眼睛里有一丝慌乱,甚至紧张,甚至害怕。
倪珈知道,他怕的是她出事。
她冷得瑟瑟发抖,却努力微笑:“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失笑,摸摸她的脸,眼神很温柔很坚定,又透着不舍。忽然,他抽下领带,蒙住她的眼睛,在她后脑系了个结。
倪珈顿时陷入黑暗之中,下一秒,她内心一滞,他已吻上她的唇,唇与唇之间隔着清冷的海风与冰雨,可是,那么温热,那么柔软。
倪珈停了心跳,像是沉溺进了安静的水下,一瞬间忘了身处腥风血雨之中。
可转瞬间,他松开了她,贴近她耳边,声音是一贯仅对于她的温柔:“离开澳门回去了,公开交往,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倪珈被蒙着眼,伸手摸索着去探寻他的脸,满是雨水,冰冰凉凉的,一如往常的坚毅,她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呀!”
他微微侧头,蹭着她柔软的脸颊,很是不舍。
“你等我一下!”他在她耳畔说,随即起身。
倪珈猝不及防,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猛然想要抓他,却只抓住了流动的风。
她很乖,没有把眼睛上的领带摘下来,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她听见他踩踏着雨水远去的声音,却并没有跑远,接着,她听见他跳上了汽车顶,皮鞋踏着铁皮噼里啪啦地响,再接下来,就是响彻整个世界的枪声。
远的,近的,像是全部在她头顶炸开。
倪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把自己抱成一小团,牙齿狠狠咬着膝盖,湿漉漉的领带贴着她的眼,她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不是因为冷,却是因为害怕。
不会有事的,越泽不会有事的。
可时间拉得如此的漫长,暴雨砸在她单薄的身上,风声雨声枪声不绝于耳,什么时候才会停,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不知等了多久,某个时刻,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肩膀,她吓得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
下一秒,领带却被拉开,她就被带入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倪珈泪眼迷蒙,紧紧抱住他,呜呜地哽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下次不许把我一个人丢下。”
“好!”他回答得简短有力,用力拥着她。
刚才他真是疯了,虽然知道把她留在一旁会安全些,可是一刻不见到她又担心得如何都心神不宁,生怕她出事。
快速解决后,赶回来看到她一小团瑟缩在雨水中,吓得脸色煞白,抖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偏偏还乖乖地蒙着眼睛,他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扯了一下,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越泽紧紧搂她在怀,道:“没事了,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好吗?”
很快,越泽带着她去到桥边的救生船装置处,这里还剩了一艘小艇,保镖们已经架好了装置,只要人坐上去,就可以降船了。
越泽抱着倪珈把她放到小船上,又让阿亮坐了上去,才吩咐周围人降船。
倪珈一愣,抓住他的手:“我要和你一起。”
越泽微微弯唇,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柔情:“我还有事要处理,阿亮会照顾你的。”
来人的目标是他,如果他跟着她去到海上,这条小船的后果,就是击沉入大海。
他目光缱绻,缓缓摸了摸她的脸,想要拂开她的手,可她仍是死死抓住他不肯松开,孩子一样执拗,几乎要哭出来:
“你刚刚都说不会把我一人……”
话音未落,又是几声枪响,打在倪珈身边的桥梁之上,阿亮和几个黑衣立刻警戒地跳起来,开枪反击。越泽也瞬间转身过去,开枪回击。
他们这个位置刚好是在车后,越泽伏在车边,三发子弹击倒了三个人;还要开枪时,却听见几声沉闷的枪声混杂着机器的摇摆声在身后响起。
他听见倪珈惊慌而无助的呼喊:
“阿泽!”
越泽的心猛然一沉,转身便朝小船的方向扑过去。
可两边的驳绳已经被子弹打穿,小船摇摇晃晃,狂风吹着女孩的黑发红衣,在他面前耀眼如花地绽开。
船上的倪珈无措地伸着手,朝他跑过来。
他的心揪成了一个点,拼尽全力地飞身过去抓她,可绳子猛然间断开,他的手只触碰到她的指尖,来不及抓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倪珈,连人带船,坠入黑暗的海底。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16:00 +0800 CST  
chapter 54

“珈珈!”
越泽满目惊愕,扑到桥边,只看见暴雨中黑暗如死海的水面上溅起大片的水花,顷刻间就被波涛汹涌的海浪淹没。
台风来临的大海之上,巨浪颠簸。
而他的倪珈,还哪里看得到踪影。
越泽翻身越过桥栏,刚要跳下去,就被身后几人死死拦住,大家急得吼:“三哥,台风来了,跳下去会死的。”
“走开!”越泽狠命推开所有人的束缚,纵身跳下了桥。
其余人傻了眼,眼睁睁看着越泽消失在海浪里,半刻后,一半人留下掩护,另一半人也纷纷跳了下去。
台风将至,海水颠簸起伏,越泽奋力下潜,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小船,正歪歪扭扭地往上浮。可举目之处,都没有倪珈的踪影。
他屏着气,四处找了遍,水深处也潜下去了,还是没有。
浮上水面换气时,海上的暴风雨愈发猛烈,四处望去,其余人也一个个浮上来换气,都是一无所获。
越泽的心揪成了一个点,想也不想,再次潜入水中,其他人也纷纷潜入继续寻找。
海下的水流更加汹涌,渐渐蕴含起了不可人控的力量。
慢慢地,有同伴游过来要拉他上去,可他不肯,仍是沉默着执着地到处寻找,他不能上去,怎么能?
他的倪珈掉在这片海的某个角落了,他怎么能上去?
海面以下很安静,滤去了一切风雨喧嚣。正是这样的静,才更叫他害怕,静得像没有了生命,没有了未来。
他怎么能把那个怕黑,怕冷,又怕孤独的丫头,留在如此黑暗而静谧的地方,一个人?
只是想到她一个人在海底永远地漂流,只是想到这一幕,他的心就痛得没有了知觉。
他恐慌了,害怕了,脑子里突然疯了一样浮现出她最后惊慌失措的脸,朝他伸着手求救:
“阿泽!”
还有那一刻,她被他的领带蒙住了双眼。电闪雷鸣的暴雨中,她白皙的小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很幸福的样子,说:
“好呀!”
“公开地交往吧!”
“好呀!”
越泽的心痛得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下一块,该去哪里找她?
海水把他的眼睛刺得酸痛,眼眶温热起来。可一瞬间,前方深邃的海里似乎飘着一抹红色。
越来越近。
女子像人鱼一样悬浮在海流里,长发随水波漾开,红色的裙摆像花儿一样在蓝黑色的海底绽放。而她的胸口有一小枚漆黑的洞,汩汩的血水如泉涌一般在周遭的海水里抽出了丝。
越泽的心中瞬间燃起亮光,又刹那间皱缩成一团,他咬着牙,竭尽全力地游过去,先是抓住她的手,再顺着水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失而复得。
他再也不会松开,看着她胸口溢出的鲜血,他争分夺秒,拥着她奋力往上游。
终于浮出水面。
海面上的狂风暴雨劈头盖脑地砸下来,而她整个人都是冰凉柔软的,如死了一般靠在他怀里。
其他的人已摆正了小船,扶着船沿随着翻滚的波浪起伏,一边努力地往岸边游。
越泽游过去,把她放到船上,自己也翻身上去,手脚麻利地把衬衫撕下来,给她绑绷带止血。
她侧着头,黑发遮住了脸,因为他的治伤而痛苦地哼了一声。
他着急却冷静地给她绑好了,不敢随意动她,只得倾身下去,把她的头搂在怀里,勉强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遮住铺天盖地的暴风雨。
一面轻声而痛心地安慰:“再忍一会儿,别睡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把她湿漉漉贴着脸颊的乱发撩开,闪电一过,他的手凝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冰冷的电流袭过,完全僵硬。
这张脸,
哪里是倪珈?
怎么会是宋妍儿?
#
越泽坐在海边,面色冷峻,望着汹涌奔腾的海水。此刻的风力大得天地间什么都听不清了,大雨瓢泼,再一次浇灌他早已湿透的身体。
心像是泡进了水里,憋闷,沉重,透不过气来。
他已经从最初倪珈落海那一刻的惊惶中镇定下来,脑子也可以冷静地思考了。倪珈落水的一瞬间,他就跳了下去,同一个位置,却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其他人也在四处寻找,都是一无所获。
船都还在,她却了无踪影了?
他敛瞳起身,朝岸上走,黑衣人跟上去等着听吩咐。
越泽脚步不停,眼瞳漆黑,在雨夜中像是被涤洗过的狼眼一样,阴森得闪闪发亮:“她还在离岛上。明天上午五点,海桥解封之前,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地跟着,走了一半,有人问:“三哥,那她怎么办?”说着,指了指海岸线上被浪涛冲刷的宋妍儿。
越泽毫无兴趣,冷冷道:“随你。”
那人左右为难,小亮经过他身边,叮嘱了几句,他又跑回去把宋妍儿抱起带走了。
#
倪珈落水后,重压下的窒息沉溺感让她瞬间晕厥,迷迷糊糊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灌了水泥,呼出的气息也带着意想不到的高温。
一夜的淋雨加落水,高烧更严重了。
她像是在蒸笼里,热得焦灼,又绵软无力,世界都在摇晃,头晕得要命;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手脚都给绑住了,眼睛也蒙着黑布。
她猛地一惊,彻底醒来,感觉似乎被平放在柔软的地毯上。
身边有人在动。
唇齿缠绵的亲吻,身体剧烈的撞击,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柔媚的娇吟……
倪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得几乎反胃。
“嗯?舒服吗?”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嫉妒和不甘,“我和他,谁厉害?”接着是更有力的身体撞击声。
女人吃痛地“啊”,似痛更似快意,媚语如丝:“当然是你,啊,和他,我都要想做你的样子。”
男人这下语调柔了,带着歉意:“对不起,委屈你了。”
女人心甘情愿哀哀婉婉的:“只要是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森然的凉意从头到脚地袭过倪珈,
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宁锦年和莫允儿?
倪珈蹙眉,这两人这么快又搅在一起了?
耳畔传来高高低低的浪声,估计是快到点了,她真恨不得把耳朵给扯下来。煎熬的几分钟后,旁边的人归于平静。
可倪珈的世界还在摇晃。
半刻,有人上前粗暴地抓起倪珈的肩膀,把她扯坐起来,一手把她头上的黑布条拉开。
倪珈于是看见了宁锦年冰冷带着微红的脸。这才发现,刚才一直萦绕不去的摇晃感不是因为高烧,而是她身处船舱内。
小艇随着波浪起伏,舱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地毯。
昏黄的灯光下,莫允儿脸泛红晕,裙子被掀及腰处,腿根还有隐隐的红痕。
她倒不慌不乱,慢里斯条地整理着衣衫,扯了扯抹胸,勉强把胸前的两团遮住。
宁锦年看着倪珈,目光很诡异,突然弯了弯嘴角,像讽刺又像是揣度,一句话不说走出去关了门。
随波摇晃的船舱内,只剩下倪珈和莫允儿。
“知道为什么绑你过来吗?”莫允儿稳稳坐好,双手搭着屈起的膝盖,脸上还留着刚才激烈运动过后的红晕。
倪珈不回,不动声色地把重心靠在墙壁上,摇晃的船身和灯光叫她头晕目眩,她现在连独立坐起的力气都没。
莫允儿没有继续,而是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倪珈。
倪珈落水后掉了风衣,现在只穿着一件红色的抹胸晚礼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身姿妙曼;肌肤原就白皙,被这鲜艳的红色衬得愈发莹润得不像话,看着就让人想毁灭;小脸白里透红的,长发凌乱湿润,偏偏眼眸静默而散漫,整个人都有种不拘一格的惊艳。
比起宋妍儿那种精雕细琢的美丽,比起自己那种标准的美丽,莫允儿更嫉妒倪珈这种漫不经心,又处处隐约闪光的美。
所以,宁锦年派人对宋妍儿下手的时候,莫允儿提议把倪珈也抓来。人被带来时,雇佣人说有别人在追杀她,他们刚好看她落海,捡了个便宜。
还真是如有天助。
莫允儿饶有兴致地看她,很想知道她现在被握在她手里,是种怎样的心情。
可打量了半天,倪珈看都不看她,虽是颓然地倚着墙壁,脸上倒没半分惊慌,异常的镇定,甚至是不屑。只是面色又红又白,呼吸声微弱又粗重。
“原来你生病了?”莫允儿凑上前,矫情地要摸她的额头,她反感地别过头去。
莫允儿的手悬在半空,眼眸暗了暗,笑:“我帮你治病吧!”说着提起一旁冰镇香槟的冰桶就朝她泼去,冰块和着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倪珈身上。
刺骨的冰冷。
几块冰钻进了倪珈的胸口,她发烧发热的身体被刺激得剧烈一抖。
可倪珈死死咬着牙,不吭一声。
莫允儿蹲身下来,凉飕飕地笑看她:“你这狼狈的样子,还真讨人喜欢。有没有觉得凉快了点?”
倪珈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住发抖的身体。这桶冰虽然冷得刺骨,却莫名让她脑子里的混沌消减了些,反而来了点精神。
她扯扯苍白的唇角,轻浮地瞟了莫允儿一眼:
“谢谢。”
莫允儿心里一堵,不爽地抬眉。
倪珈调整好呼吸,缓慢而哑重道:
“我猜猜,宋妍儿被你骗了。这么快又和宁锦年恩爱,看来你不是致幻剂的受害者,而是利用了这件事。她以为坑了你,挑拨了你们的感情;可实际情况是你们俩将计就计了?”
莫允儿挑着眉毛,讶异地看了她一会儿,轻笑:
“倪珈,你果然一直都很聪明。比宋妍儿聪明多了。”
“她以为换个样子,宁锦年就会对她刮目相看?”莫允儿哼笑,满脸不屑,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16:00 +0800 CST  
“居然还自信到跟宁锦年提议换女朋友。只不过她没料到,我和宁锦年原就打算坑孙理的,所以将计就计让她和孙理给我下药。我和孙理发生了关系,但宁锦年没有睡宋妍儿,而是拿着视频去跟孙理说宋妍儿反悔了,还录下了视频准备要挟我们。换女友的协议作废。孙理睡了我,宋妍儿却反悔,还有迷/奸案的视频,他于情于理都处于下风。宁家的股份还不是低价卖给我们了。”
“现在,孙理还以为宋妍儿故意设套,录了视频要要挟他呢。”
倪珈强忍着头昏脑胀,讥笑:“只要孙理和宋妍儿一对质,你们这出佛跳墙的戏码不就拆穿了?”
“对质?”莫允儿笑,“宁锦年很缜密,派对后就绑了宋妍儿。她这么久不出现,孙理早起了疑心,还对什么质?”
倪珈弯弯唇角,宁锦年果真够狠。
栽赃嫁祸宋妍儿,反咬她一口,这下孙理估计恨死了宋妍儿,她要是再出现在孙家的地盘,绝对下场很惨。
莫允儿揉着额头,惋惜地叹:“我本来是想放她走的,反正孙理的人都在找她,她也活不出去澳门。可是,宁锦年说不能留一点儿纰漏,万一孙理的人没有杀她反而相信了她的解释,出不去澳门的就是我和宁锦年了。所以,我救不了这个好闺蜜,只能把她处理掉了。”
“处理?”倪珈声音嘶哑,“什么意思?”
“今天不是有黑帮火拼吗?现在,”莫允儿望了一眼挂钟,凌晨三点半,“估计她被黑帮误伤,中枪落海了吧。”
倪珈一怔,什么黑帮,就是他们请人去杀了宋妍儿。
虽然她不喜欢宋妍儿,总想着眼不见为净,可真听到昨晚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就沉进大海里喂鱼了,倪珈一时又梗又堵。
莫允儿瞧倪珈脸色变了,嬉笑起来:“哟,你不会是关心她了吧?要知道,她拿5%的华氏去换了宋家的股份呢。当然,东西是她自己的,为了都是自己的利益,怎么换都无可厚非,可就算是无意的,也损害了你的利益,你就无所谓?就这么大度?”
倪珈抬眸,眼睛因高烧变得迷蒙,却透着一丝清亮:
“我不大度,还很小气。可如果我手里有那么多宋氏股票,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换成自家的。就算是卖给宋家的对手,我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所以,”
她说的话有点儿多,气息提不上来,又极力喘了喘,
“所以,既然大家都自私,都不是什么好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
莫允儿笑容凝滞几秒,鼻子里哼出声鄙夷:“宋妍儿错在她自以为是!她真以为就凭她能玩过宁锦年?可笑。”
倪珈挣了一下绳索,还是没力气,她倚着墙壁喘息片刻,道:“你呢?你以为你玩得过宁锦年?”
她眼中浮起一丝不悦:“你什么意思?”
倪珈扯了扯嘴角,声音虚弱,却是满满的讥笑:“他为了低价收购宁家的股份,把你的身体送给孙理,这样的男人,放在身边不担心吗?”
莫允儿的脸色冷了几度,眼睛里却带着笑,十分诡异:“去和孙理发生关系,是我自愿的。”
倪珈一愣。
莫允儿笑:“我和宁锦年有个约定,每三个月有一次和别人睡觉的机会。不然一直和同一个人,会腻的。”
倪珈皱眉,已经开始恶心。
莫允儿却继续:“倪珈,这就是现实。男人在以后那么长的日子里,一定会出轨,一定会对唯一的女人感到烦腻,既然如此,不如定这么一个约定,收放自如,男女平等,多好。”
倪珈闭了闭眼,她算是明白这两人怎么绑得那么紧了,原来他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稀有得一模一样。
“不过这次,我和孙理做了,宁锦年却没碰宋妍儿。这么说,我欠他一个人。”莫允儿眼光幽幽地盯着倪珈。
倪珈心里一紧,还不信她会那么变态,可下一秒,她就笑了:
“倪珈,你不是和我势不两立吗?如果,你被我的男人强/暴了,我想你一定痛苦羞耻得想死吧?”
她说完这话,密切注视着倪珈的表情,可她还是平平静静的,竟然极浅一笑:“我今天落在你手上,结局是注定的了,换谁不都是一样?不过,”
倪珈扬着唇角,一点儿不害怕,反倒很张扬,
“你就不怕我让宁锦年动心了?就像你和孙理恩爱的时候,动过心吧?”
倪珈很清楚,莫允儿这种见了条件不错的男人就想上的女人,和孙理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沉醉的瞬间。
果然,她的话音才落,莫允儿脸色就变了,阴沉沉看了她几秒,道:“是宁锦年看不上你,他知道他妈想撮合你跟他,所以,他一见到你就反感。”
“他见到你也好感不到哪里去吧?”倪珈脑子里面又清楚了一些,一字一句地道,“莫允儿,作为女人,你还真是蠢。宁锦年说的好听,什么男女公平地找别的性伴侣,让爱情更持久?狗屁!真爱一个人,绝对无法容忍她和别的人上床亲热。”
“你的男人既想偷腥,又想利用你的身体帮他获取利益。”倪珈不耻地笑看她,“他最在乎的是他自己,你这是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莫允儿恨得牙痒,她确实没有那么在乎宁锦年,可是她却不容许别人认为她不被宁锦年在乎。她真恨倪珈这双眼睛,总是把事情看得那么清楚。
她笑脸抽搐,死撑着:“你懂什么?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看上去荒谬却坚不可摧。比谈恋爱什么的坚固多了。毕竟,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是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但你忘了,你的利用价值不是永恒的,你和他之间的利益纽带也不是永恒的。”倪珈歪着头,说出来的话字字千钧,
“莫允儿,我猜你早就知道,宁锦年和宋妍儿发生过关系吧?”
莫允儿得意地笑了笑,反倒是很有成就感。
倪珈问:“这么有胜利感吗?你想过没,宁锦年今天能对宋妍儿这么狠,明天就能对你这么狠。”
莫允儿敛起眼瞳,幽暗地看着倪珈,半晌之后,唇角再次阴鸷地勾起:
“倪珈,你这张嘴真厉害。我差点儿都要被你说动心了。可你以为就凭这几句话能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倪珈抿着唇,镇定地看着莫允儿,看来这个方法也行不通了。
她吃力地咳嗽几声,决定先探清楚底细比较好: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本来准备一枪打死你,可太痛快了。还是让你跟着小船漂到太平洋去吧。”莫允儿故作怜惜,“你好像病得不轻,没水又没食物,啧啧,想想都真可怜啊。”
倪珈不语。
她很清楚莫允儿在说谎,他们既然抓了她,伪装黑帮的枪杀是最直接的方式。海上漂流漏洞大又不保险,以宁锦年的智商,不至于此。所以他们绑她是有别的理由,而不是要她的命。
这么一想,倪珈底气又足了些。
她抬眸,淡然看她一眼,无声讽刺着。
莫允儿见她绯红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心中更气,这倪珈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大局自在掌握的云淡风轻样子,让她看着就想撕破她的脸。
她也不知为何,在宋妍儿宁锦月或是柳飞飞面前都可以彻头彻尾的冰冷阴狠,可偏偏在倪珈面前,总是底气不足矮她一等。
难道她天生便是来克她的?
莫允儿恨恨道:“倪珈,今天送你一份礼物。”
倪珈仍旧沉默。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未经人事就香消玉殒,太可惜了。”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邪,“我找了几个男人陪你,让你死前也尝尝销魂的滋味。”
“莫允儿,”倪珈开口了,眼眸无波,平静得可怕,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不管你今天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那语气坚定得就像是她很确定她会活着离开一样。
她忽然想起什么,心里涌起酸酸暖暖的痛,目光有一瞬的柔和,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
“即使你让我失踪了,也有人会追到天涯海角地找到我;即使你今天杀了我,也有人会不顾一切地查出来,杀了你替我报仇。”
她看着她,目光坚定而决绝,毫无惧色。
到了现在,她居然还是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高傲样子。
莫允儿恨得咬牙,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威胁:“谁?妈妈,奶奶,还是倪珞,还是你迷倒了哪个男人?那我倒要看看,你把倪家和你自己的脸面丢尽后,还有谁会为你做主?”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
倪珈目光虚浮,无力地靠着墙壁。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可她并不绝望,她知道有人肯定疯了般在四处寻找她,一定会来,他一定会来。
脑子里又是一阵高温来袭,视线模糊,晕眩感越来越强烈。
她强撑着不让意识涣散,她要拖延时间,等越泽来救她。
门开了,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莫允儿笑得轻佻:“还是处女呢,真是便宜你们了。”
有人却犹疑:“不会有问题吧,看她的样子像是有钱人家的。”
倪珈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了打算。
莫允儿皱眉,厉声道:“没胆子就出去!”末了,轻悠悠地加上一句,“我要是男人,她这张脸,这种身材,杀了我也愿意。”
几人纷纷看过去,缩在墙角的女子,长发如瀑,虽是遮住了半边的脸,可显露出来的轮廓已足够勾人心弦,上身的红色抹胸异常妖艳,白皙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曲线玲珑叫人遐想连篇。
莫允儿见大家迟疑,脸色一变,走上前去,抓住倪珈的下裙摆,“哗啦”一撕到底,大摆红裙上,女孩白净匀称的双腿,性感得叫人挪不开目光,光露的脚踝处还被绳子紧紧绑着,更有一种禁忌的刺激。
红白色的视觉冲击让人血脉贲张。
莫允儿勾着唇角,幸灾乐祸地看向倪珈。
后者一动不动,仍是低头垂眸,长发遮面,看不到任何情绪。整个人都是无力抵抗的样子,就连绑在身后的双手,都是松散的。
“看来你也知道挣扎无用了?”莫允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嗤笑,“你其实也觉得不如享受吧?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贱。”
“莫允儿!”倪珈深深低着头,谁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像是无力,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凶狠决绝,不知哪儿来的力度,
“你想要羞辱我的决心,我已经感受到了。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不发生什么,我都会从这里走出去。而且我发誓,以后,一定会亲手毁了你!”
船舱内一片死寂,船外的风雨声愈发强烈。
几个男人发现这里不是温柔乡,而是毒蛇窝。
至于莫允儿,她有一瞬被她狠烈的话震得蒙了神,可就是这一瞬的蒙神让她心中涌起更大的羞耻,情绪反弹:“毁了我?就凭你?那我今天先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被我毁掉的。”
说着就示意那些人尽快动手。
可倪珈的话没说完:“还有你们。”
倪珈扭头看向他们,乌发凌乱地遮着她的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阴森而狠毒,像是怨毒的蛇:
“你们谁要是敢动我,即使是碰一根手指头,我都会派人追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到天涯海角,把你们千刀万剐。让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千倍万倍地报应在你们的妻女姐妹身上!”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陡然间阴鸷得不顾一切,狠烈地比外面的台风还恐怖。
几个男人都脸色煞白,不敢乱动,一开始就看得出来她来历不简单,而今她又说出这一番怨毒的赌咒。大家虽是垂涎美色,可也不至于拿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冒险,一时间全踌躇不前。
莫允儿恨不得冲上去把倪珈的衣服扒光,刚要动手,船舱门却被拉开,宁锦年冲了进来。
他刚要说什么,看到倪珈这副勾人到销魂的样子,也晃了神。可只是转瞬间,便看向那群人,声音很低,带着禁令:“全都出去。”
几人目光贪婪地在倪珈身上扫了几遍,走了。
见了宁锦年,莫允儿立刻温柔下来,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怎么了?”
宁锦年直接说:“不动她了,我们立刻离开。

楼主 凹小凹  发布于 2013-07-15 20:17:00 +0800 CST  

楼主:凹小凹

字数:347973

发表时间:2013-07-09 21: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1-23 14:38:2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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