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ABO揣崽离婚by姚斩（冰山攻×贱受 爽就完了）
可也仅仅一个瞬间而已，因为谢云朗正给他上着药手机就响了起来。谢云朗也没当回事，顺手递给他：“帮我接一下。”
“……是傅嘉晨的电话。”顾思安觉得有点不妥。
“嗯。”谢云朗没有丝毫要避讳的意思。
他没办法，只好按下了扩音。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傅嘉晨的声音：“亲爱的，明天有空吗。”
顾思安一直以为他俩已经没什么联系了，可是一听傅嘉晨这恶心的称呼，应该还纠缠着吧。
“嗯，下午三点。”谢云朗简单道。
当着他的面定约会时间是认真的吗？顾思安觉得自己像个没得感情的工具人。
就这样，谢云朗在顾思安心里好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好感又瞬间清零，反正离了婚也算是成全一对有情人，顾思安觉得自己还是蛮高尚的。
于是晚上临睡时，顾思安识趣地去谢云朗卧室想把自己的东西搬走，结果被谢云朗拦了下来：“你这样搬来搬去的，不累么。”
“那怎么了，我总得避嫌吧。”顾思安懒得给他好脸。
“避什么嫌？”谢云朗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顾思安不情不愿吐出仨字来：“傅嘉晨。”
他自然是以为谢云朗和傅嘉晨佳偶天成。哪成想落在谢云朗这儿，反倒误会成顾思安对傅嘉晨有什么心思，当即也有些不悦：“除了谢云恒就是傅嘉晨，你还能念叨点别的么。”
“我就说我就说，谢云恒谢云恒谢云恒……”顾思安成心要气他。
谢云朗利落地翻身下床，也不管他还在那嘀嘀咕咕，一把将顾思安打横抱了起来，一直走进客房里才把他丢到床上：“你很吵。”
哦豁，今晚真的把他踹下床了。顾思安乐得跟什么似的，眼角眉梢都是奸计得逞的小得意：“晚安，谢云恒的哥哥。”
谢云朗面无表情扫他一眼，转身回房间了。
“……是傅嘉晨的电话。”顾思安觉得有点不妥。
“嗯。”谢云朗没有丝毫要避讳的意思。
他没办法，只好按下了扩音。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傅嘉晨的声音：“亲爱的，明天有空吗。”
顾思安一直以为他俩已经没什么联系了，可是一听傅嘉晨这恶心的称呼，应该还纠缠着吧。
“嗯，下午三点。”谢云朗简单道。
当着他的面定约会时间是认真的吗？顾思安觉得自己像个没得感情的工具人。
就这样，谢云朗在顾思安心里好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好感又瞬间清零，反正离了婚也算是成全一对有情人，顾思安觉得自己还是蛮高尚的。
于是晚上临睡时，顾思安识趣地去谢云朗卧室想把自己的东西搬走，结果被谢云朗拦了下来：“你这样搬来搬去的，不累么。”
“那怎么了，我总得避嫌吧。”顾思安懒得给他好脸。
“避什么嫌？”谢云朗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顾思安不情不愿吐出仨字来：“傅嘉晨。”
他自然是以为谢云朗和傅嘉晨佳偶天成。哪成想落在谢云朗这儿，反倒误会成顾思安对傅嘉晨有什么心思，当即也有些不悦：“除了谢云恒就是傅嘉晨，你还能念叨点别的么。”
“我就说我就说，谢云恒谢云恒谢云恒……”顾思安成心要气他。
谢云朗利落地翻身下床，也不管他还在那嘀嘀咕咕，一把将顾思安打横抱了起来，一直走进客房里才把他丢到床上：“你很吵。”
哦豁，今晚真的把他踹下床了。顾思安乐得跟什么似的，眼角眉梢都是奸计得逞的小得意：“晚安，谢云恒的哥哥。”
谢云朗面无表情扫他一眼，转身回房间了。
八
“最近状态还可以吧。”傅嘉晨扶了一下眼镜，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谢云朗。
“还是要谢谢你肯上心。”谢云朗算是默认。
傅嘉晨浅浅笑了一下：“你就别抬举我了，都是份内的事儿。我一直也没问你，你还跟顾思安在一块呢？”
谢云朗觉得他有些奇怪：“不是你让他陪我的么。”
傅嘉晨愣了一下：“嗯？我跟他哪儿有什么交集，你怎么这样想？”
“我以为……”谢云朗听到他的否认也十分错愕，不由想起顾思安举止反常的种种，如果不是傅嘉晨授意，那就是真的在想办法让自己讨厌他？想到这儿谢云朗眼底不由浮现起浅淡笑意，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傅嘉晨，“没什么，是我误会了。”
“如果你觉得跟他接触太生疏的话，我倒是还可以给你一点其他的建议。”傅嘉晨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谢云朗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傅嘉晨双手不自然地交叠在一起：“那是我多虑了。这样，你先把问卷填一下，然后根据情况我再做一下评估。”
今天下午傅嘉晨似乎只有谢云朗这一位患者，结束已经是傍晚。出于礼貌，谢云朗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傅嘉晨也没什么顾虑，所以答应了。
不得不说，傅嘉晨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还是很善于引导话题的。他跟谢云朗从工作聊到日常生活，正要把自己盘算的那件事借机说出来的时候，谢云朗的手机却响了。
谢云朗看着来电显示上“谢云恒”三个字，不觉皱了下眉，迟疑片刻才接通：“……找我有事么。”
“那个，顾思安他喝醉了，死活要找你，我实在招架不住，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出谢云恒现在手足无措的样子。
谢云朗声音冷冰冰的：“他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你抓紧过来吧。”谢云恒说着，给他报了一个地址，是容城很知名的一家酒店。
于是傅嘉晨还在那想着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就眼睁睁看见对面的谢云朗挂了电话起身就要走：“抱歉，我还有事，改天联系。”
***
谢云朗行色匆匆赶到酒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早上还铆足了劲儿跟他斗嘴的顾思安此刻在沙发上安静睡着，他身上衬衣微微起了褶，嘴唇还残留着一抹口红印记。似乎是嫌冷，所以他整个人蜷在了一起，眉头紧皱着。
“今天这边有一场酒会，我只是想来凑个热闹，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又在陪酒。我也是看不下去，所以想把他带回去，结果他醉成这样，又非要找你，现在才好容易不折腾了。”谢云恒在旁边絮絮说着。
谢云朗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言语，脱下外衣给顾思安披上。或许是细微的动作惊扰，顾思安的睫毛动了动，然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跟我回家。”看见他醒了，谢云朗多少松一口气。
顾思安盯了他一会，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是谢云朗：“……你来了。”
“嗯。”谢云朗俯下身，替他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顾思安撇了撇嘴，抬手勾住他脖颈。
谢云朗觉得他这样主动认错很有意思：“那前两天就是故意的了。”
顾思安窝在他怀里点点头，小声认怂：“我错了。”
“回家再说。”谢云朗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被欺负了才会想起自己。
他这回是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乖乖跟着谢云朗走了出去，压根没注意旁边还杵着一个电线杆子谢云恒。
“哥。”谢云恒突然用这个久违大的称呼叫了谢云朗一声。
谢云朗没有回头，只是脚步迟疑了片刻。
谢云恒似乎笑了笑：“看样子，他对你确实是完全信任。至于你，我就不敢肯定了。”
“多谢关心。”谢云朗客套且生疏地留下四个字，带着顾思安离开了。
谢云恒一个人在那儿待了一会，满脑子还都是顾思安的模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谢云朗当初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出手相救，又为什么心甘情愿接受这场荒谬婚姻的安排。看起来，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侮辱践踏、又拥有着精致面容的的孱弱Omega，落在谁的眼中，都会有同样的冲击力，让人足以横生怜悯之情吧。
这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去想的。他突然有些意味索然地笑了笑。
***
说实话，如果不是今晚被顾世兴摆了一道，顾思安还在妄图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反抗。他还在想用离婚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不被驯服，想挣脱这个偌大的牢笼和无形的枷锁。
直到被几个人几乎是按在桌子上灌了酒，他才终于明白，谢云朗才是他现在唯一的靠山。没了谢云朗，他顾思安还是会被人欺侮践踏。而之前难得的安宁，也仅仅是因为，谢云朗和他有着一层婚姻关系而已。他可以是宠物，可以是花瓶，唯独不能是跟谢云朗讲求对等关系的人。
因为他不配。并且他应该庆幸，谢云朗对他，有足够的袒护与温柔，以及不易察觉的耐心。
谢云朗看着醉意朦胧的顾思安，轻声道：“跟着我，至少不会让你的日子太难过。”
“嗯……”顾思安委屈巴巴。
“最近状态还可以吧。”傅嘉晨扶了一下眼镜，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谢云朗。
“还是要谢谢你肯上心。”谢云朗算是默认。
傅嘉晨浅浅笑了一下：“你就别抬举我了，都是份内的事儿。我一直也没问你，你还跟顾思安在一块呢？”
谢云朗觉得他有些奇怪：“不是你让他陪我的么。”
傅嘉晨愣了一下：“嗯？我跟他哪儿有什么交集，你怎么这样想？”
“我以为……”谢云朗听到他的否认也十分错愕，不由想起顾思安举止反常的种种，如果不是傅嘉晨授意，那就是真的在想办法让自己讨厌他？想到这儿谢云朗眼底不由浮现起浅淡笑意，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傅嘉晨，“没什么，是我误会了。”
“如果你觉得跟他接触太生疏的话，我倒是还可以给你一点其他的建议。”傅嘉晨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谢云朗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傅嘉晨双手不自然地交叠在一起：“那是我多虑了。这样，你先把问卷填一下，然后根据情况我再做一下评估。”
今天下午傅嘉晨似乎只有谢云朗这一位患者，结束已经是傍晚。出于礼貌，谢云朗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傅嘉晨也没什么顾虑，所以答应了。
不得不说，傅嘉晨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还是很善于引导话题的。他跟谢云朗从工作聊到日常生活，正要把自己盘算的那件事借机说出来的时候，谢云朗的手机却响了。
谢云朗看着来电显示上“谢云恒”三个字，不觉皱了下眉，迟疑片刻才接通：“……找我有事么。”
“那个，顾思安他喝醉了，死活要找你，我实在招架不住，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出谢云恒现在手足无措的样子。
谢云朗声音冷冰冰的：“他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你抓紧过来吧。”谢云恒说着，给他报了一个地址，是容城很知名的一家酒店。
于是傅嘉晨还在那想着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就眼睁睁看见对面的谢云朗挂了电话起身就要走：“抱歉，我还有事，改天联系。”
***
谢云朗行色匆匆赶到酒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早上还铆足了劲儿跟他斗嘴的顾思安此刻在沙发上安静睡着，他身上衬衣微微起了褶，嘴唇还残留着一抹口红印记。似乎是嫌冷，所以他整个人蜷在了一起，眉头紧皱着。
“今天这边有一场酒会，我只是想来凑个热闹，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又在陪酒。我也是看不下去，所以想把他带回去，结果他醉成这样，又非要找你，现在才好容易不折腾了。”谢云恒在旁边絮絮说着。
谢云朗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言语，脱下外衣给顾思安披上。或许是细微的动作惊扰，顾思安的睫毛动了动，然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跟我回家。”看见他醒了，谢云朗多少松一口气。
顾思安盯了他一会，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是谢云朗：“……你来了。”
“嗯。”谢云朗俯下身，替他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顾思安撇了撇嘴，抬手勾住他脖颈。
谢云朗觉得他这样主动认错很有意思：“那前两天就是故意的了。”
顾思安窝在他怀里点点头，小声认怂：“我错了。”
“回家再说。”谢云朗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被欺负了才会想起自己。
他这回是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乖乖跟着谢云朗走了出去，压根没注意旁边还杵着一个电线杆子谢云恒。
“哥。”谢云恒突然用这个久违大的称呼叫了谢云朗一声。
谢云朗没有回头，只是脚步迟疑了片刻。
谢云恒似乎笑了笑：“看样子，他对你确实是完全信任。至于你，我就不敢肯定了。”
“多谢关心。”谢云朗客套且生疏地留下四个字，带着顾思安离开了。
谢云恒一个人在那儿待了一会，满脑子还都是顾思安的模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谢云朗当初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出手相救，又为什么心甘情愿接受这场荒谬婚姻的安排。看起来，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侮辱践踏、又拥有着精致面容的的孱弱Omega，落在谁的眼中，都会有同样的冲击力，让人足以横生怜悯之情吧。
这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去想的。他突然有些意味索然地笑了笑。
***
说实话，如果不是今晚被顾世兴摆了一道，顾思安还在妄图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反抗。他还在想用离婚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不被驯服，想挣脱这个偌大的牢笼和无形的枷锁。
直到被几个人几乎是按在桌子上灌了酒，他才终于明白，谢云朗才是他现在唯一的靠山。没了谢云朗，他顾思安还是会被人欺侮践踏。而之前难得的安宁，也仅仅是因为，谢云朗和他有着一层婚姻关系而已。他可以是宠物，可以是花瓶，唯独不能是跟谢云朗讲求对等关系的人。
因为他不配。并且他应该庆幸，谢云朗对他，有足够的袒护与温柔，以及不易察觉的耐心。
谢云朗看着醉意朦胧的顾思安，轻声道：“跟着我，至少不会让你的日子太难过。”
“嗯……”顾思安委屈巴巴。
九
虽然顾思安一路上表现还算良好，但是一回到家就原形毕露了。让他去洗澡他不去，让他睡觉他也不依，把谢云朗气了个半死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睁开水波荡漾的眼睛往谢云朗身上凑。
“别闹了。”谢云朗实在拿他没辙。
“谢云朗，你标记我吧。”顾思安凑在他耳边含混道，“……你把我标记了，他们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醉意，带着点细弱且卑微的恳求。暖黄灯光下他的模样看起来无比脆弱，谢云朗停顿了一会，没有回应他的言语，只是伸手按住他的脖颈，然后缓缓吻上他微微颤抖着的柔软嘴唇。
像是在做梦一样。
顾思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只模糊记得这个似真似假的片段。他坐在那儿清醒了好半天，回忆却在被几个人灌酒那儿戛然而止。
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连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
顾思安慢吞吞地从卧室走出去，谢云朗闻声抬头：“醒的很早。”
“昨天，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顾思安嗓子还有点沙哑，显得整个人无比颓废。
谢云朗很简单地应了一声。
“那谢谢你啊。”顾思安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如果不是昨晚被顾世兴欺辱成那个样子，他现在应该还不遗余力地跟谢云朗作对，然后妄图离婚得一个清净。
但是顾世兴用铁一样的事实逼着他承认，只有跟在谢云朗身边，他才能做一个正常人。
他没有别的选择。
好在谢云朗对他没有那么淡薄。一想到昨晚谢云朗把他解救出来，顾思安的脸就忍不住开始发热。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替他解围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果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会这样对自己吗。
谢云朗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轻咳了一声：“顾总的意思你现在应该明白了，那么以后该怎么样，就不需要我说什么了吧。”
“以后不惹你生气就好了嘛。”顾思安撇了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不重要。”谢云朗叹了一口气，“算了，跟你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顾思安不服气地还嘴：“你才是牛。”
“幼稚。”谢云朗唇边的笑意一闪而过，却还是被顾思安瞧见了，他心里不免有点小得意，知道谢云朗这反应肯定也没跟他置气。
然而这番话再没了下文。顾思安自己觉得有点冷场，便想转身离开。结果谢云朗也要起身，两个人不知怎么被绊了一下，顾思安重心不稳，直直把谢云朗扑倒在了沙发上。
他几乎整个人伏在谢云朗的身上，连他气息都能清楚感知到。两个人谁也没有动，顾思安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谢云朗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啥，为什么这种诡异情况还能镇定地说出这样无关痛痒的话。
下一秒，顾思安强作镇定吻上他的薄唇。
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空间里无限蔓延开来。顾思安承认他只是脑子一热，可是谢云朗却在这个没什么意义的吻结束之后，望着他微微泛红的脸一字一句道：“那不是梦。”
顾思安猛地抬起头，差点没撞到他的下颏。在回过神来以后，顾思安的脸更红了：“……对不起。”
“或许我应该说，没关系？”谢云朗皱了下眉头。
这原本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顾思安也浮想联翩起来。可是很快，他就从胡思乱想里清醒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像是一个不光彩的第三者。
只要一想到傅嘉晨，顾思安脑子里所有的幻想就都破灭了。
顾思安不知道谢云朗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至少不应该对谢云朗这样一个已经有主的男人抱有期望。
他这边突然低气压，谢云朗也觉得奇怪，明明刚才还那么主动，现在却突然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看起来就像在跟自己生闷气一样。
“怎么了？”谢云朗狐疑问了一句。
顾思安像是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语调也凶巴巴的：“不要你管。”
针对他几分钟之内判若两人的表现，谢云朗认真考虑了一下是不是应该让他去傅嘉晨那里挂个号。
虽然顾思安一路上表现还算良好，但是一回到家就原形毕露了。让他去洗澡他不去，让他睡觉他也不依，把谢云朗气了个半死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睁开水波荡漾的眼睛往谢云朗身上凑。
“别闹了。”谢云朗实在拿他没辙。
“谢云朗，你标记我吧。”顾思安凑在他耳边含混道，“……你把我标记了，他们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醉意，带着点细弱且卑微的恳求。暖黄灯光下他的模样看起来无比脆弱，谢云朗停顿了一会，没有回应他的言语，只是伸手按住他的脖颈，然后缓缓吻上他微微颤抖着的柔软嘴唇。
像是在做梦一样。
顾思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只模糊记得这个似真似假的片段。他坐在那儿清醒了好半天，回忆却在被几个人灌酒那儿戛然而止。
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连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
顾思安慢吞吞地从卧室走出去，谢云朗闻声抬头：“醒的很早。”
“昨天，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顾思安嗓子还有点沙哑，显得整个人无比颓废。
谢云朗很简单地应了一声。
“那谢谢你啊。”顾思安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如果不是昨晚被顾世兴欺辱成那个样子，他现在应该还不遗余力地跟谢云朗作对，然后妄图离婚得一个清净。
但是顾世兴用铁一样的事实逼着他承认，只有跟在谢云朗身边，他才能做一个正常人。
他没有别的选择。
好在谢云朗对他没有那么淡薄。一想到昨晚谢云朗把他解救出来，顾思安的脸就忍不住开始发热。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替他解围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果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会这样对自己吗。
谢云朗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轻咳了一声：“顾总的意思你现在应该明白了，那么以后该怎么样，就不需要我说什么了吧。”
“以后不惹你生气就好了嘛。”顾思安撇了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不重要。”谢云朗叹了一口气，“算了，跟你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顾思安不服气地还嘴：“你才是牛。”
“幼稚。”谢云朗唇边的笑意一闪而过，却还是被顾思安瞧见了，他心里不免有点小得意，知道谢云朗这反应肯定也没跟他置气。
然而这番话再没了下文。顾思安自己觉得有点冷场，便想转身离开。结果谢云朗也要起身，两个人不知怎么被绊了一下，顾思安重心不稳，直直把谢云朗扑倒在了沙发上。
他几乎整个人伏在谢云朗的身上，连他气息都能清楚感知到。两个人谁也没有动，顾思安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谢云朗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啥，为什么这种诡异情况还能镇定地说出这样无关痛痒的话。
下一秒，顾思安强作镇定吻上他的薄唇。
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空间里无限蔓延开来。顾思安承认他只是脑子一热，可是谢云朗却在这个没什么意义的吻结束之后，望着他微微泛红的脸一字一句道：“那不是梦。”
顾思安猛地抬起头，差点没撞到他的下颏。在回过神来以后，顾思安的脸更红了：“……对不起。”
“或许我应该说，没关系？”谢云朗皱了下眉头。
这原本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顾思安也浮想联翩起来。可是很快，他就从胡思乱想里清醒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像是一个不光彩的第三者。
只要一想到傅嘉晨，顾思安脑子里所有的幻想就都破灭了。
顾思安不知道谢云朗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至少不应该对谢云朗这样一个已经有主的男人抱有期望。
他这边突然低气压，谢云朗也觉得奇怪，明明刚才还那么主动，现在却突然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看起来就像在跟自己生闷气一样。
“怎么了？”谢云朗狐疑问了一句。
顾思安像是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语调也凶巴巴的：“不要你管。”
针对他几分钟之内判若两人的表现，谢云朗认真考虑了一下是不是应该让他去傅嘉晨那里挂个号。
十
因为已经临近毕业，所以开学之后顾思安除了要准备实习也清闲得很。原本他和林亦清约好了一起联系实习单位，结果谢云朗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事儿，主动提出让他来自己公司。
“你是觉得我很有潜质吗。”顾思安两眼放光地看着谢云朗。
谢云朗面无表情：“只是因为我的助理Carol最近忙不过来，别想太多。”
顾思安顿时被浇灭了一腔热血：“……哦。”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个能跟谢云朗朝夕相处的难得机会。一想到这儿顾思安又忍不住开始纠结了，他悄咪咪瞄了谢云朗一眼，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可是这样的话，傅嘉晨会不高兴吧。”
怎么又是傅嘉晨。谢云朗皱了皱眉：“你很喜欢他么。”
“啥？”顾思安抬起头，“他他他不是你对象吗？”
谢云朗似乎对他的这番言论很震惊，半天才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我还不至于对一个alpha有想法。”
这回轮到顾思安震惊了：“他怎么可能是alpha？我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了。”
“你一个Omega，竟然认不出来人工信息素么。”谢云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似乎觉得好笑，“所以前些时候你总是提他，也是因为这？”
顾思安不服气：“那谁让傅嘉晨总是叫你亲爱的，关系又那么近，不误会才怪嘞。”
谢云朗颇为无奈：“你想的还真多。”
“本来就是嘛，哪有alpha会叫另一个alpha‘亲爱的’，还用那么腻腻歪歪的语调，啧。”顾思安有模有样地学傅嘉晨的语气。
“他说这样的称呼有利于建立关系。如果以后你跟他有机会熟悉的话，我想他也会这样叫你。”谢云朗正色。
顾思安稍微脑补了一下一个喜欢装成Omega的alpha这么称呼自己就觉得脑壳快裂开了，连忙把这个脑洞及时扼杀在摇篮里：“我情愿一辈子跟他当仇敌。”
虽然被谢云朗当成了憨憨，但是意识到谢云朗和傅嘉晨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顾思安也是很高兴的。亏得他之前还总揣着负罪感，一想到这事就心里愁闷，结果傅嘉晨竟然是个喜欢装Omega的alpha……
想到这顾思安才仿佛明白了什么：“所以我一提他你就生气，是因为你以为我喜欢他？”
谢云朗轻咳了一声，算是默认。
“我一共没见过他几次，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啊。”顾思安傻笑着嘀咕了一句。
“有个词叫一见钟情。”谢云朗似乎在印证他自己的想法。
顾思安非常笃定地摇头：“就算有，也绝对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相比于外貌，我还是比较喜欢会对我好的人。”他以为这话暗示得已经足够明显，可是看着谢云朗风云不惊的样子，又好像什么也没意识到。
没关系，来日方长。
***
对于顾思安的临时倒戈，林亦清虽然颇为不满，但是为了他的幸福，还是心甘情愿牺牲了自己的利益。
于是顾思安就这么上任了。
他原以为自己还能体验一下紧张又刺激的办公室恋情，结果现实比想象要严酷一千八百倍。谢云朗对他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工作繁忙不说，还要替Carol跑腿。而谢云朗的那些下属们虽然表面对他客客气气，但也全都是看在他们谢总的面子上，其实背地里早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顾思安望着谢云朗那张好看又冷漠的脸，什么情情爱爱也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大字：面目可憎。他觉得自己不像来实习的，像是来渡劫的。
面目可憎的谢云朗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给他布置任务：“把这两份文件拿去复印一下，待会开会要用。”
顾思安抱着文件夹风风火火往外跑，刚到楼梯拐角，迎面撞上了人。手里的文件哗啦啦掉了一地，他还没反应过来，对面那人已经俯下身悉数捡了起来递到他手里：“小心一点。”
“谢谢。”顾思安不无尴尬地道谢。那人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顾先生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居然是傅嘉晨？顾思安乍一见他难免有点尴尬，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傅、傅医生，你是来找谢总的吗？”
傅嘉晨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说顾思安怎么怎么，他还没回过味来。现在碰上顾思安，也就全明白了。合着谢云朗现在是要跟他朝夕相处了？傅嘉晨眯了眯眼睛，声音几乎没什么异样：“是的，我来跟他讨论后续治疗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云朗他是接受了我的建议才尝试着容纳你的吧。”
“什么建议？”顾思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笑了一声，言语客套且生疏：“他前段时间非常排斥社交，甚至影响了商务合作。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为了帮助他走出困境，我让他尝试着跟某个人建立亲密关系，理所当然地，他选择了你。”
……原来所谓的示好、亲近，都是因为傅嘉晨口中的什么心理治疗吗。顾思安一下子沮丧起来，他还以为是谢云朗回心转意了，还在为傅嘉晨的误会而窃喜，可是一切却都是假象。想想也是，谢云朗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对他百般纵容。
他觉得自己真是傻。
因为已经临近毕业，所以开学之后顾思安除了要准备实习也清闲得很。原本他和林亦清约好了一起联系实习单位，结果谢云朗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事儿，主动提出让他来自己公司。
“你是觉得我很有潜质吗。”顾思安两眼放光地看着谢云朗。
谢云朗面无表情：“只是因为我的助理Carol最近忙不过来，别想太多。”
顾思安顿时被浇灭了一腔热血：“……哦。”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个能跟谢云朗朝夕相处的难得机会。一想到这儿顾思安又忍不住开始纠结了，他悄咪咪瞄了谢云朗一眼，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可是这样的话，傅嘉晨会不高兴吧。”
怎么又是傅嘉晨。谢云朗皱了皱眉：“你很喜欢他么。”
“啥？”顾思安抬起头，“他他他不是你对象吗？”
谢云朗似乎对他的这番言论很震惊，半天才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我还不至于对一个alpha有想法。”
这回轮到顾思安震惊了：“他怎么可能是alpha？我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了。”
“你一个Omega，竟然认不出来人工信息素么。”谢云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似乎觉得好笑，“所以前些时候你总是提他，也是因为这？”
顾思安不服气：“那谁让傅嘉晨总是叫你亲爱的，关系又那么近，不误会才怪嘞。”
谢云朗颇为无奈：“你想的还真多。”
“本来就是嘛，哪有alpha会叫另一个alpha‘亲爱的’，还用那么腻腻歪歪的语调，啧。”顾思安有模有样地学傅嘉晨的语气。
“他说这样的称呼有利于建立关系。如果以后你跟他有机会熟悉的话，我想他也会这样叫你。”谢云朗正色。
顾思安稍微脑补了一下一个喜欢装成Omega的alpha这么称呼自己就觉得脑壳快裂开了，连忙把这个脑洞及时扼杀在摇篮里：“我情愿一辈子跟他当仇敌。”
虽然被谢云朗当成了憨憨，但是意识到谢云朗和傅嘉晨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顾思安也是很高兴的。亏得他之前还总揣着负罪感，一想到这事就心里愁闷，结果傅嘉晨竟然是个喜欢装Omega的alpha……
想到这顾思安才仿佛明白了什么：“所以我一提他你就生气，是因为你以为我喜欢他？”
谢云朗轻咳了一声，算是默认。
“我一共没见过他几次，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啊。”顾思安傻笑着嘀咕了一句。
“有个词叫一见钟情。”谢云朗似乎在印证他自己的想法。
顾思安非常笃定地摇头：“就算有，也绝对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相比于外貌，我还是比较喜欢会对我好的人。”他以为这话暗示得已经足够明显，可是看着谢云朗风云不惊的样子，又好像什么也没意识到。
没关系，来日方长。
***
对于顾思安的临时倒戈，林亦清虽然颇为不满，但是为了他的幸福，还是心甘情愿牺牲了自己的利益。
于是顾思安就这么上任了。
他原以为自己还能体验一下紧张又刺激的办公室恋情，结果现实比想象要严酷一千八百倍。谢云朗对他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工作繁忙不说，还要替Carol跑腿。而谢云朗的那些下属们虽然表面对他客客气气，但也全都是看在他们谢总的面子上，其实背地里早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顾思安望着谢云朗那张好看又冷漠的脸，什么情情爱爱也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大字：面目可憎。他觉得自己不像来实习的，像是来渡劫的。
面目可憎的谢云朗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给他布置任务：“把这两份文件拿去复印一下，待会开会要用。”
顾思安抱着文件夹风风火火往外跑，刚到楼梯拐角，迎面撞上了人。手里的文件哗啦啦掉了一地，他还没反应过来，对面那人已经俯下身悉数捡了起来递到他手里：“小心一点。”
“谢谢。”顾思安不无尴尬地道谢。那人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顾先生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居然是傅嘉晨？顾思安乍一见他难免有点尴尬，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傅、傅医生，你是来找谢总的吗？”
傅嘉晨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说顾思安怎么怎么，他还没回过味来。现在碰上顾思安，也就全明白了。合着谢云朗现在是要跟他朝夕相处了？傅嘉晨眯了眯眼睛，声音几乎没什么异样：“是的，我来跟他讨论后续治疗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云朗他是接受了我的建议才尝试着容纳你的吧。”
“什么建议？”顾思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笑了一声，言语客套且生疏：“他前段时间非常排斥社交，甚至影响了商务合作。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为了帮助他走出困境，我让他尝试着跟某个人建立亲密关系，理所当然地，他选择了你。”
……原来所谓的示好、亲近，都是因为傅嘉晨口中的什么心理治疗吗。顾思安一下子沮丧起来，他还以为是谢云朗回心转意了，还在为傅嘉晨的误会而窃喜，可是一切却都是假象。想想也是，谢云朗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对他百般纵容。
他觉得自己真是傻。
“所以，如果云朗做了什么逾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误会。”傅嘉晨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又补充了一句，然后越过顾思安，静静离开了。
顾思安杵在原地半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什么嘛，与其知道这个真相，他还不如相信谢云朗和傅嘉晨有一腿，至少自己不是一个傻乎乎被利用的工具人。
“我才没有误会……”顾思安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
顾思安杵在原地半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什么嘛，与其知道这个真相，他还不如相信谢云朗和傅嘉晨有一腿，至少自己不是一个傻乎乎被利用的工具人。
“我才没有误会……”顾思安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
十一
顾思安的低落情绪还没有蔓延太久，就被林亦清的电话打断了。
“顾三三，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活泼，顾思安吸了吸鼻子，努力把一点鼻音压回去：“在上班啊，还能干什么。”
“那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我有东西要给你。”林亦清笑着说道。
顾思安也没什么兴致，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敷衍道：“等我一下下。”
他把文件拿去复印又交给Carol，这才趁着一点休息时间跑下楼去。却没想到，外面站着的是谢云恒。
顾思安还在记恨他上次对自己动手动脚，也没想搭理他。正在左顾右盼那找寻林亦清的身影，谢云恒却先发话了：“是我让林亦清叫你下来的。”
“为什么？”顾思安觉得莫名其妙。
他答非所问：“走，请你喝下午茶。”
顾思安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不行，现在是上班时间。”
“你怎么那么听话啊，你是你上司的对象，出来偷个懒还能咋地。”谢云恒一看他瞻前顾后的模样就觉得没意思，不由分说地热络勾住他肩膀，“走了走了，他真找你麻烦我担着。”
“这可是你说的。”顾思安这才放心，跟着他躲懒去了。
两人在附近一家茶餐厅落了座，谢云恒才不紧不慢道明来意：“今天我来，是给你赔罪的。我那天只是想气一气我哥而已，没想到给你惹了麻烦。”
顾思安没想到他这么顽劣的一个人竟然还会主动跟自己道歉，当即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没什么要紧的。”
“你今天怎么了，我哥惹你生气了么。”谢云恒见他兴致不高，随口问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谢云朗，顾思安就觉得难受：“不要提他。”
“不是吧，真让我猜着了？你们这新婚燕尔的，能有啥矛盾啊。”谢云恒大喇喇说着。
“谁跟他新婚燕尔，我就是个摆设，就是个工具而已。”顾思安似乎觉得他言语过于刺耳，自嘲般地说了一句。
谢云恒看他神色不对，也不由皱了皱眉头：“……我看着他对你还是很上心的啊。”
顾思安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谢云恒瞧他哭丧着脸，也有点于心不忍：“真的，他要是把你当摆设，怎么可能一次两次地护着你。我认识他这么些年，可还没见他对谁这样好过。”
他这话宽慰得恰到好处，也的的确确都是实情。
“可是傅医生说……”顾思安听了进去，未免又踌躇起来。
“拜托，跟谢云朗天天在一起的是你，又不是傅嘉晨。”谢云恒虽然没怎么跟傅嘉晨打过照面，但他不喜欢傅嘉晨是真的。
顾思安又是一阵沉默。
谢云恒似乎很瞧不上他自怨自艾的模样，伸手敲了一下桌子：“喏，你要是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他下意识问道。
“我这就给我哥发个消息，告诉他我跟你在吃下午茶，然后你就等着瞧吧。”谢云恒这样笃定，顾思安也不由信了他，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着后续。
谢云恒承认，如果不是为了哄顾思安高兴，他绝对不会冒着大不韪和谢云朗主动联系的。他一向见不得别人受委屈，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十分钟之后，谢云朗出现在了茶餐厅门口。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谢云恒笑道。
谢云朗冷冷目送他离开，这才冲顾思安做了个手势，让他过来。
顾思安犹犹豫豫走到谢云朗跟前，还没开口，谢云朗已经很不爽地问了一句：“他找你做什么？”
“他来跟我道歉而已。”顾思安小声道。
“以后有事情先跟我说一声再跑，嗯？”谢云朗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很自然地牵过他的手。
像是一阵电流在心头飞快掠过。顾思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谢云朗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语气恶劣，声音不免又柔和了几分：“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茬顾思安就跟觉得委屈了，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将脑袋埋进他怀里。
谢云朗满腹狐疑，难得很有耐心地摸了摸他脑袋：“……你要是嫌工作太累，我就给你换一个清闲点的差事。”
“你讨厌我就直说。”顾思安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云朗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想了想，才又试探问了句，“是不是Carol说了什么？”
顾思安摇头。
“傅嘉晨？”
这回顾思安不吭声了。
谢云朗一时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只是很简单地宽慰他：“他平时说话容易得罪人，回头我尽量让他不来公司找我。”
他很少用这样温柔的声线跟顾思安讲话，顾思安面颊贴在他胸口，感受着温热的体温，而后很用力地抱住了谢云朗。
至少谢云朗是在乎他的。
不是傅嘉晨说的那样。谢云朗对他好，不仅仅因为什么心理治疗。顾思安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似乎也在因为自己的失态而窘迫：“……傅医生今天来找你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要紧的。”谢云朗嘴上这样说着，却不觉回想起傅嘉晨临走时的话语。
傅嘉晨说，下周虞昭就要回国了。
顾思安的低落情绪还没有蔓延太久，就被林亦清的电话打断了。
“顾三三，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活泼，顾思安吸了吸鼻子，努力把一点鼻音压回去：“在上班啊，还能干什么。”
“那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我有东西要给你。”林亦清笑着说道。
顾思安也没什么兴致，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敷衍道：“等我一下下。”
他把文件拿去复印又交给Carol，这才趁着一点休息时间跑下楼去。却没想到，外面站着的是谢云恒。
顾思安还在记恨他上次对自己动手动脚，也没想搭理他。正在左顾右盼那找寻林亦清的身影，谢云恒却先发话了：“是我让林亦清叫你下来的。”
“为什么？”顾思安觉得莫名其妙。
他答非所问：“走，请你喝下午茶。”
顾思安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不行，现在是上班时间。”
“你怎么那么听话啊，你是你上司的对象，出来偷个懒还能咋地。”谢云恒一看他瞻前顾后的模样就觉得没意思，不由分说地热络勾住他肩膀，“走了走了，他真找你麻烦我担着。”
“这可是你说的。”顾思安这才放心，跟着他躲懒去了。
两人在附近一家茶餐厅落了座，谢云恒才不紧不慢道明来意：“今天我来，是给你赔罪的。我那天只是想气一气我哥而已，没想到给你惹了麻烦。”
顾思安没想到他这么顽劣的一个人竟然还会主动跟自己道歉，当即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没什么要紧的。”
“你今天怎么了，我哥惹你生气了么。”谢云恒见他兴致不高，随口问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谢云朗，顾思安就觉得难受：“不要提他。”
“不是吧，真让我猜着了？你们这新婚燕尔的，能有啥矛盾啊。”谢云恒大喇喇说着。
“谁跟他新婚燕尔，我就是个摆设，就是个工具而已。”顾思安似乎觉得他言语过于刺耳，自嘲般地说了一句。
谢云恒看他神色不对，也不由皱了皱眉头：“……我看着他对你还是很上心的啊。”
顾思安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谢云恒瞧他哭丧着脸，也有点于心不忍：“真的，他要是把你当摆设，怎么可能一次两次地护着你。我认识他这么些年，可还没见他对谁这样好过。”
他这话宽慰得恰到好处，也的的确确都是实情。
“可是傅医生说……”顾思安听了进去，未免又踌躇起来。
“拜托，跟谢云朗天天在一起的是你，又不是傅嘉晨。”谢云恒虽然没怎么跟傅嘉晨打过照面，但他不喜欢傅嘉晨是真的。
顾思安又是一阵沉默。
谢云恒似乎很瞧不上他自怨自艾的模样，伸手敲了一下桌子：“喏，你要是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他下意识问道。
“我这就给我哥发个消息，告诉他我跟你在吃下午茶，然后你就等着瞧吧。”谢云恒这样笃定，顾思安也不由信了他，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着后续。
谢云恒承认，如果不是为了哄顾思安高兴，他绝对不会冒着大不韪和谢云朗主动联系的。他一向见不得别人受委屈，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十分钟之后，谢云朗出现在了茶餐厅门口。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谢云恒笑道。
谢云朗冷冷目送他离开，这才冲顾思安做了个手势，让他过来。
顾思安犹犹豫豫走到谢云朗跟前，还没开口，谢云朗已经很不爽地问了一句：“他找你做什么？”
“他来跟我道歉而已。”顾思安小声道。
“以后有事情先跟我说一声再跑，嗯？”谢云朗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很自然地牵过他的手。
像是一阵电流在心头飞快掠过。顾思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谢云朗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语气恶劣，声音不免又柔和了几分：“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茬顾思安就跟觉得委屈了，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将脑袋埋进他怀里。
谢云朗满腹狐疑，难得很有耐心地摸了摸他脑袋：“……你要是嫌工作太累，我就给你换一个清闲点的差事。”
“你讨厌我就直说。”顾思安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云朗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想了想，才又试探问了句，“是不是Carol说了什么？”
顾思安摇头。
“傅嘉晨？”
这回顾思安不吭声了。
谢云朗一时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只是很简单地宽慰他：“他平时说话容易得罪人，回头我尽量让他不来公司找我。”
他很少用这样温柔的声线跟顾思安讲话，顾思安面颊贴在他胸口，感受着温热的体温，而后很用力地抱住了谢云朗。
至少谢云朗是在乎他的。
不是傅嘉晨说的那样。谢云朗对他好，不仅仅因为什么心理治疗。顾思安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似乎也在因为自己的失态而窘迫：“……傅医生今天来找你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要紧的。”谢云朗嘴上这样说着，却不觉回想起傅嘉晨临走时的话语。
傅嘉晨说，下周虞昭就要回国了。
十二
时间在忙碌的工作里过得格外快。眨眼间，顾思安实习的第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周末时谢云朗带着他回家吃饭，路上顾思安还问他：“谢云恒也在么。”
“他一般不会在家待着。”谢云朗淡淡开口。
“那就好。”顾思安不由松了一口气。上次他在谢云恒面前实在是失态，这回要是再遇见，难免又是尴尬。
谢云朗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又交代了几句：“待会如果看见魏含茵不用搭理，她说什么你也别在意。”
“我知道。”顾思安点了点头。魏含茵是谢江的第二任妻子，也是谢云恒的生母，她对谢云朗一贯不待见，自然也会连带上顾思安。
结果今天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两人进了家门才发现，魏含茵不在，家里只有谢云恒和谢江。
谢江大约也很久没有见谢云朗了，所以刚一打照面就让他跟着自己进了书房。顾思安一个人微微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然后谢云恒就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你看，我上次没骗你吧。”
“上次是我失态了。”顾思安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跟他划清界限似的。
“没关系，你以后有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谢云恒笑道。他本就带着蓬勃的少年气，这样一笑仿佛什么阴翳都能驱散。
顾思安抿了抿嘴唇：“谢谢，但是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他语气疏离，谢云恒丝毫没有不悦，很认真地看着顾思安：“我不会再拿你开玩笑啦，你不用害怕我。”
平心而论，顾思安倒也不是怕他再搞什么幺蛾子，单纯是因为觉得谢云朗瞧见了又会生气。他不想让谢云朗生气，他想看谢云朗每天都笑着跟自己说话。
虽然谢云朗也不是经常笑。
顾思安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顾三三，你很无聊诶。”谢云恒觉得两个人这样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叫我？”顾思安觉得奇怪。
他愣了一下：“……上次听林亦清这样叫你，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随意。”顾思安这才想起来个想不通的事，“你怎么认得林亦清啊？”
“这是个秘密。”谢云恒狡黠开口。
顾思安也懒得跟他较真，回头正好瞧见谢云朗从书房出来，便匆忙结束了跟谢云恒的闲聊，几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谢云朗还以为是谢云恒把他给欺负了。
“没事，觉得有点冷。”顾思安在他跟前站着，再也没看谢云恒那边。
谢云朗抓住他的手，似乎是觉得凉，并没松开：“出门的时候让你多穿点你不听。”
“谁知道今天会降温。”顾思安小声嘀咕。
瞧着两个人的模样，倒也委实般配。谢云恒有些落寞地低下头，想了想，唇边却又浮现起一丝笑意——看样子，顾思安对谢云朗还真是掏心掏肺的喜欢。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亲昵，所以谢江今天也难得没有难为顾思安什么，只是吃饭时简单过问了两句关于他实习的事情，顺便也捎带上了谢云朗：“Carol是我给你选的助理，要我说，有她在就足够了。”
“她最近因为私事自顾不暇，过去这阵子就好了。”谢云朗如实道。
谢江微微颔首，拿起高脚杯品了一口红酒，似乎才想到什么，稀松平常开口：“前几天恒辰人事调动你也知道，正好过几天虞昭回国，不如给他一个副总的位子，你觉得呢。”
顾思安虽然知道这种话题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却也还是忍不住凝神听着。正在那猜思虞昭是谁，刚才一直沉默的谢云恒突然很不正经地插话：“您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不让我当当。”
这货跟他哥的性子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生性跳脱又不靠谱，顾思安低下头笑了笑。他依稀记得恒辰是谢江手底下最清闲的一个公司，那么想必这个副总也是游手好闲之辈。只是恒辰一直是魏含茵在打理，顾思安不明白谢江怎么会突然意有所指地来问谢云朗。
谜底很快被揭晓了。
几天之后，顾思安正艰苦卓绝地替Carol整理会议文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容貌有几分肖似傅嘉晨的斯文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视线停留在顾思安身上，然后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你们谢总呢。”
“他在开会，先生您介意等一下么。”顾思安忙不迭站起身来。
“不用了，麻烦转告他我来过。”他冲顾思安轻轻颔首示意，然后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虞昭。”
正在这时，Carol从外面进来，她原本冷若冰霜的精致面容在看见虞昭的那一刹换上了客套笑意，在微笑目送虞昭离开之后又恢复了冷漠：“文件给我。”
“你认得他吗？”除了谢云朗，顾思安还没见她对谁这么客气过。
她浓密睫毛忽闪着，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一丝怜悯：“当然了，他可是我们谢总的前男友。”
时间在忙碌的工作里过得格外快。眨眼间，顾思安实习的第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周末时谢云朗带着他回家吃饭，路上顾思安还问他：“谢云恒也在么。”
“他一般不会在家待着。”谢云朗淡淡开口。
“那就好。”顾思安不由松了一口气。上次他在谢云恒面前实在是失态，这回要是再遇见，难免又是尴尬。
谢云朗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又交代了几句：“待会如果看见魏含茵不用搭理，她说什么你也别在意。”
“我知道。”顾思安点了点头。魏含茵是谢江的第二任妻子，也是谢云恒的生母，她对谢云朗一贯不待见，自然也会连带上顾思安。
结果今天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两人进了家门才发现，魏含茵不在，家里只有谢云恒和谢江。
谢江大约也很久没有见谢云朗了，所以刚一打照面就让他跟着自己进了书房。顾思安一个人微微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然后谢云恒就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你看，我上次没骗你吧。”
“上次是我失态了。”顾思安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跟他划清界限似的。
“没关系，你以后有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谢云恒笑道。他本就带着蓬勃的少年气，这样一笑仿佛什么阴翳都能驱散。
顾思安抿了抿嘴唇：“谢谢，但是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他语气疏离，谢云恒丝毫没有不悦，很认真地看着顾思安：“我不会再拿你开玩笑啦，你不用害怕我。”
平心而论，顾思安倒也不是怕他再搞什么幺蛾子，单纯是因为觉得谢云朗瞧见了又会生气。他不想让谢云朗生气，他想看谢云朗每天都笑着跟自己说话。
虽然谢云朗也不是经常笑。
顾思安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顾三三，你很无聊诶。”谢云恒觉得两个人这样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叫我？”顾思安觉得奇怪。
他愣了一下：“……上次听林亦清这样叫你，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随意。”顾思安这才想起来个想不通的事，“你怎么认得林亦清啊？”
“这是个秘密。”谢云恒狡黠开口。
顾思安也懒得跟他较真，回头正好瞧见谢云朗从书房出来，便匆忙结束了跟谢云恒的闲聊，几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谢云朗还以为是谢云恒把他给欺负了。
“没事，觉得有点冷。”顾思安在他跟前站着，再也没看谢云恒那边。
谢云朗抓住他的手，似乎是觉得凉，并没松开：“出门的时候让你多穿点你不听。”
“谁知道今天会降温。”顾思安小声嘀咕。
瞧着两个人的模样，倒也委实般配。谢云恒有些落寞地低下头，想了想，唇边却又浮现起一丝笑意——看样子，顾思安对谢云朗还真是掏心掏肺的喜欢。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亲昵，所以谢江今天也难得没有难为顾思安什么，只是吃饭时简单过问了两句关于他实习的事情，顺便也捎带上了谢云朗：“Carol是我给你选的助理，要我说，有她在就足够了。”
“她最近因为私事自顾不暇，过去这阵子就好了。”谢云朗如实道。
谢江微微颔首，拿起高脚杯品了一口红酒，似乎才想到什么，稀松平常开口：“前几天恒辰人事调动你也知道，正好过几天虞昭回国，不如给他一个副总的位子，你觉得呢。”
顾思安虽然知道这种话题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却也还是忍不住凝神听着。正在那猜思虞昭是谁，刚才一直沉默的谢云恒突然很不正经地插话：“您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不让我当当。”
这货跟他哥的性子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生性跳脱又不靠谱，顾思安低下头笑了笑。他依稀记得恒辰是谢江手底下最清闲的一个公司，那么想必这个副总也是游手好闲之辈。只是恒辰一直是魏含茵在打理，顾思安不明白谢江怎么会突然意有所指地来问谢云朗。
谜底很快被揭晓了。
几天之后，顾思安正艰苦卓绝地替Carol整理会议文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容貌有几分肖似傅嘉晨的斯文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视线停留在顾思安身上，然后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你们谢总呢。”
“他在开会，先生您介意等一下么。”顾思安忙不迭站起身来。
“不用了，麻烦转告他我来过。”他冲顾思安轻轻颔首示意，然后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虞昭。”
正在这时，Carol从外面进来，她原本冷若冰霜的精致面容在看见虞昭的那一刹换上了客套笑意，在微笑目送虞昭离开之后又恢复了冷漠：“文件给我。”
“你认得他吗？”除了谢云朗，顾思安还没见她对谁这么客气过。
她浓密睫毛忽闪着，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一丝怜悯：“当然了，他可是我们谢总的前男友。”
十三
前男友，前男友……顾思安满脑子翻过来覆过去都是这三个字。
怪不得那天谢江要拿虞昭的事情问谢云朗。顾思安有点郁闷，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正愁眉不展着，谢云朗已经开完会推门进来。顾思安吓了一跳，连忙跟他汇报情况：“谢总，刚才虞先生来过。”
“虞昭？”谢云朗的脚步微一停顿。
顾思安点点头，再没了下文。
谢云朗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来找我做什么。”
“他没说……”顾思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又傻了。
Carol似乎嗅到空气中一丝危险气息，抬起头看了一眼她对面的顾思安，满脸都是悲悯。
“他不说，你也不知道问么。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难道还要我教你？”谢云朗仿佛是生气了。
Carol见势不妙，连忙给顾思安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起身打破僵局：“您稍安勿躁，我这就联系虞总。”
“不用了。”谢云朗出言阻止，看了一眼时间，“还是我过去找他吧。”
“那我跟您一块过去。”Carol说着就要准备出门，却被谢云朗拦住了：“不用。”
她有些意外，旋即整理好表情坐下了。
谢云朗目光移向正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的某个憨憨，然后轻咳一声：“顾思安。”
他很少会叫顾思安的名字，顾思安猛地抬起头，才意识到他叫自己是为了什么。于是就这么一脸茫然地跟着他出去了。
什么嘛，才凶完他又要带他去见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前男友，谢云朗到底安的什么心？顾思安非常不爽地在心里嘀嘀咕咕骂骂咧咧，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谢云朗的后背。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注意一下行么。”谢云朗觉得他今天状态很差劲，让人看了就生气的那种。
“那你还不是趁着上班时间去处理私人事情。”顾思安不服气，小声顶嘴。
谢云朗皱了皱眉头：“你今天吃火药了？”
“是你先diss我的。”顾思安振振有词，丝毫不肯退让。如果此刻有人路过，一定能闻到醋坛子打翻的那味儿都已经散了方圆十里。
“我就事论事，你无理取闹。”谢云朗精准定位。
顾思安快被他气死了：“那你自己去见你那前男友吧。”
“我只是要去总部一趟，顺便见一见他。”谢云朗终于知道他到底为了啥，“还有，这事儿谁告诉你的？”
顾思安抿了抿嘴唇：“我自个儿瞧出来的行不行？”
“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可生气的。”谢云朗也没想跟他计较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他刚才那样解释之后，顾思安也就没那么生气了，索性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快步跟上他：“诶，你跟他是为什么分手的啊。”
谢云朗几乎没有思索：“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那还在一起干什么。顾思安忍不住腹诽。
***
因为今天虞昭刚准备接手工作，所以几乎一整天都在总部待着。谢云朗先去找他爹谈了会正事，就过去找虞昭了。
“你找我有事儿？”谢云朗瞧见他似乎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跟见其他人的时候差不多。顾思安在他后面站着，时不时瞄一眼两个人的脸色。
奇怪的是，谢云朗淡定也就罢了，那个虞昭也很淡定：“不是什么要紧的，就是想着很久没见，所以想跟你打个招呼。”
顾思安算是明白了，合着还真是“没有感觉”，看他俩的架势，就像普通朋友或者同事一样，一点火花也擦不出来。
那就没什么可烦闷的了。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谢云朗丝毫不留情面。
虞昭笑了笑：“果然是有家室的人了，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他这样温和的调侃，连顾思安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谢云朗轻笑一声：“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见面，没必要而已。”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们家那位顾先生？”虞昭这么一笑，模样就更像傅嘉晨了。他身上味道很淡，顾思安只能猜测他十有八九是个Omega，这样看，他完全就是Omega版的傅嘉晨。
谢云朗将手搭在顾思安的腰侧：“现在。”
“啥？”顾思安刚才一直在出神，压根没反应过来。
虞昭眼神似乎闪过一丝错愕，尚未开口，谢云朗已经带着顾思安转身离开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虞昭条件这么优越，你为啥会没有感觉呢。”一路上顾思安都在试图认真跟谢云朗讨论这个问题。
然后他亲爱的谢总压根不搭理他。
顾思安继续哔哔：“我觉得他真的挺好的诶，如果我是个alpha，我肯定会喜欢他的。”
说完，又有些意味索然：“……如果我是个alpha就好了。”
他很少会这样自怨自艾，特别是在谢云朗面前。正好车子在路口等红灯，谢云朗不由侧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眼睫低垂，唇红齿白分外让人起恻隐之心。然后下一秒，难得主动地凑上去吻了吻他唇角。
顾思安整张脸迅速红了起来，只晓得睁大眼睛盯着他：“……你你你你干嘛？”
“遏止你想做alpha的念头。”谢云朗眼眸黑沉沉的，像深不见底的幽潭。
前男友，前男友……顾思安满脑子翻过来覆过去都是这三个字。
怪不得那天谢江要拿虞昭的事情问谢云朗。顾思安有点郁闷，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正愁眉不展着，谢云朗已经开完会推门进来。顾思安吓了一跳，连忙跟他汇报情况：“谢总，刚才虞先生来过。”
“虞昭？”谢云朗的脚步微一停顿。
顾思安点点头，再没了下文。
谢云朗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来找我做什么。”
“他没说……”顾思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又傻了。
Carol似乎嗅到空气中一丝危险气息，抬起头看了一眼她对面的顾思安，满脸都是悲悯。
“他不说，你也不知道问么。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难道还要我教你？”谢云朗仿佛是生气了。
Carol见势不妙，连忙给顾思安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起身打破僵局：“您稍安勿躁，我这就联系虞总。”
“不用了。”谢云朗出言阻止，看了一眼时间，“还是我过去找他吧。”
“那我跟您一块过去。”Carol说着就要准备出门，却被谢云朗拦住了：“不用。”
她有些意外，旋即整理好表情坐下了。
谢云朗目光移向正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的某个憨憨，然后轻咳一声：“顾思安。”
他很少会叫顾思安的名字，顾思安猛地抬起头，才意识到他叫自己是为了什么。于是就这么一脸茫然地跟着他出去了。
什么嘛，才凶完他又要带他去见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前男友，谢云朗到底安的什么心？顾思安非常不爽地在心里嘀嘀咕咕骂骂咧咧，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谢云朗的后背。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注意一下行么。”谢云朗觉得他今天状态很差劲，让人看了就生气的那种。
“那你还不是趁着上班时间去处理私人事情。”顾思安不服气，小声顶嘴。
谢云朗皱了皱眉头：“你今天吃火药了？”
“是你先diss我的。”顾思安振振有词，丝毫不肯退让。如果此刻有人路过，一定能闻到醋坛子打翻的那味儿都已经散了方圆十里。
“我就事论事，你无理取闹。”谢云朗精准定位。
顾思安快被他气死了：“那你自己去见你那前男友吧。”
“我只是要去总部一趟，顺便见一见他。”谢云朗终于知道他到底为了啥，“还有，这事儿谁告诉你的？”
顾思安抿了抿嘴唇：“我自个儿瞧出来的行不行？”
“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可生气的。”谢云朗也没想跟他计较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他刚才那样解释之后，顾思安也就没那么生气了，索性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快步跟上他：“诶，你跟他是为什么分手的啊。”
谢云朗几乎没有思索：“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那还在一起干什么。顾思安忍不住腹诽。
***
因为今天虞昭刚准备接手工作，所以几乎一整天都在总部待着。谢云朗先去找他爹谈了会正事，就过去找虞昭了。
“你找我有事儿？”谢云朗瞧见他似乎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跟见其他人的时候差不多。顾思安在他后面站着，时不时瞄一眼两个人的脸色。
奇怪的是，谢云朗淡定也就罢了，那个虞昭也很淡定：“不是什么要紧的，就是想着很久没见，所以想跟你打个招呼。”
顾思安算是明白了，合着还真是“没有感觉”，看他俩的架势，就像普通朋友或者同事一样，一点火花也擦不出来。
那就没什么可烦闷的了。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谢云朗丝毫不留情面。
虞昭笑了笑：“果然是有家室的人了，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他这样温和的调侃，连顾思安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谢云朗轻笑一声：“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见面，没必要而已。”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们家那位顾先生？”虞昭这么一笑，模样就更像傅嘉晨了。他身上味道很淡，顾思安只能猜测他十有八九是个Omega，这样看，他完全就是Omega版的傅嘉晨。
谢云朗将手搭在顾思安的腰侧：“现在。”
“啥？”顾思安刚才一直在出神，压根没反应过来。
虞昭眼神似乎闪过一丝错愕，尚未开口，谢云朗已经带着顾思安转身离开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虞昭条件这么优越，你为啥会没有感觉呢。”一路上顾思安都在试图认真跟谢云朗讨论这个问题。
然后他亲爱的谢总压根不搭理他。
顾思安继续哔哔：“我觉得他真的挺好的诶，如果我是个alpha，我肯定会喜欢他的。”
说完，又有些意味索然：“……如果我是个alpha就好了。”
他很少会这样自怨自艾，特别是在谢云朗面前。正好车子在路口等红灯，谢云朗不由侧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眼睫低垂，唇红齿白分外让人起恻隐之心。然后下一秒，难得主动地凑上去吻了吻他唇角。
顾思安整张脸迅速红了起来，只晓得睁大眼睛盯着他：“……你你你你干嘛？”
“遏止你想做alpha的念头。”谢云朗眼眸黑沉沉的，像深不见底的幽潭。
十四
顾思安原以为自己和虞昭的交集到此为止，毕竟谢云朗跟恒辰那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接下来的几天，虞昭都会不定期出现在公司。
好容易捱到周末，顾思安立刻跑去找林亦清诉苦了。
“不是吧，谢云朗就这么当着你的面跟他前男友公然那啥吗？”林亦清一脸八卦。
“没有，他们两个都是在聊公事，你想得太龌龊了。”顾思安无奈扶额。
林亦清顿时觉得没劲，撇了撇嘴：“那你愁啥。”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很奇怪。”顾思安想了想，“他每次都会跟我打招呼。如果谢云朗不在，他就跟我聊天，说他们两个之前的事情。”
“你就这么听着？”林亦清问他。
顾思安点点头：“我觉得他没有恶意，他也挺惨的。”毕竟虞昭亲口跟他说，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连接吻都没有过。
林亦清也摸不透这是什么套路：“那应该也没什么威胁吧。我觉得你要是真介意，就跟谢云朗聊一聊好了。”
“可能虞昭是想同情一下我。”顾思安想了想，“他大概觉得跟谢云朗在一起会很惨，所以想在我身上找找平衡。”
似乎也只有这么解释了。顾思安看着林亦清，又想起来问他：“对了，你跟谢云恒怎么认识的？”
“也谈不上认识，之前留过联系方式而已。”林亦清轻描淡写道。
顾思安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儿？”
林亦清知道他是念叨家里的谢云朗，也没点破。两人刚分开，顾思安就接到了谢云恒的电话：“顾三三，你在哪儿呢？”
“你找我有事情吗。”顾思安并不是很想跟他打交道。
“当然有。我哥今天中午有酒局，那你就跟我去吃饭呗。”
好好一个周末，谢云朗怎么又有应酬。顾思安顿时有点低落：“不用了，我随便吃点就好。”
“别啊，我最近刚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就赏脸跟我一起吧。”谢云恒再三坚持，顾思安也不好推拒什么，只能答应了。
但是一到目的地，顾思安就知道自己被谢云恒给骗了。因为两个人来的是容城很知名的一家高档餐厅，很有情调的那种。
“你觉得咱俩来这合适吗？”顾思安本能抗拒。
“跟我进来你就知道了。”谢云恒不由分说拉着他进去。
虽然是周末，但是餐厅里用餐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分散着。顾思安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坐着的谢云朗，他对面坐着的，仿佛是虞昭。
谢云恒将手臂搭在顾思安的肩膀上：“看见了吗。”
“……你想说什么？”顾思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是故意让自己看见谢云朗跟虞昭在这样有情调的餐厅共进午餐吗？
“我只是想让你看见那些应该看见的。”谢云恒难得这样正经跟他说话。
顾思安有点自欺欺人地开口：“那你怎么确定他们两个不是在讨论公事？”
谢云恒笑了笑：“别傻了，谁会在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讨论公事。他甚至都没打算告诉你他中午放你鸽子了，如果不是我告诉你，那今天中午你就在家像个傻子一样守着一桌冷饭冷菜等他身上带着其他Omega的味道回去吧。”
“不要说了。”顾思安忍不住横他一眼。
“事实而已，你不用把气撒在我身上。”谢云恒觉得他生气的时候还挺好玩。
顾思安两只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不留神撞到了一个端着酒杯的侍应生，酒杯哗啦啦碎了一地，而那些暗红色的液体也悉数倒在了顾思安的衣服上。
要命了，原本他还想趁谢云朗没发现他悄咪咪溜走，现在来了这么一出，谢云恒跟虞昭都寻声看了过来。
“对不起……”顾思安一面小声道歉，一面在考虑赔偿的事情。谢云恒递给他纸巾他也不接，于是只好叹了一口气，伸手替他擦着衣服上的红酒痕迹。
然后谢云朗就走过来了。
“十九桌结账，这几个打碎的杯子也一并算进去。”谢云朗把卡交给侍应生，然后不动声色地将顾思安拉到自己身边。
顾思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维持着尴尬的沉默。
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休闲卫衣，所以酒渍格外明显，妖异颜色衬得他小脸苍白，谢云朗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回家吧。”
“你不是在……约会吗。”顾思安小声道。
“虞昭只是想谢我前几天替他筹划工作事宜，没有别的。”谢云朗沉声解释，“我以为你会跟你舍友一起吃午饭，所以没告诉你。”
顾思安显然很相信他的话，点了点头，又迟疑着将目光移到谢云恒身上。
谢云朗看了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一眼，半是警告半是威胁：“谢云恒，以后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那你以后最好也像个男人一样坦坦荡荡。”谢云恒虽然笑着，但眼神却很冷。
顾思安瞧着情势不对，伸手扯一扯谢云朗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谢云朗把外衣给他披上，然后揽着他的肩膀沉默着离开。
他信息素的味道很浓烈，混合着衣服上沾染的酒精，让顾思安脑袋晕乎乎的。
而餐厅里，被忽视掉的虞昭慢慢走到谢云恒跟前：“还不走吗。”
顾思安原以为自己和虞昭的交集到此为止，毕竟谢云朗跟恒辰那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接下来的几天，虞昭都会不定期出现在公司。
好容易捱到周末，顾思安立刻跑去找林亦清诉苦了。
“不是吧，谢云朗就这么当着你的面跟他前男友公然那啥吗？”林亦清一脸八卦。
“没有，他们两个都是在聊公事，你想得太龌龊了。”顾思安无奈扶额。
林亦清顿时觉得没劲，撇了撇嘴：“那你愁啥。”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很奇怪。”顾思安想了想，“他每次都会跟我打招呼。如果谢云朗不在，他就跟我聊天，说他们两个之前的事情。”
“你就这么听着？”林亦清问他。
顾思安点点头：“我觉得他没有恶意，他也挺惨的。”毕竟虞昭亲口跟他说，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连接吻都没有过。
林亦清也摸不透这是什么套路：“那应该也没什么威胁吧。我觉得你要是真介意，就跟谢云朗聊一聊好了。”
“可能虞昭是想同情一下我。”顾思安想了想，“他大概觉得跟谢云朗在一起会很惨，所以想在我身上找找平衡。”
似乎也只有这么解释了。顾思安看着林亦清，又想起来问他：“对了，你跟谢云恒怎么认识的？”
“也谈不上认识，之前留过联系方式而已。”林亦清轻描淡写道。
顾思安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儿？”
林亦清知道他是念叨家里的谢云朗，也没点破。两人刚分开，顾思安就接到了谢云恒的电话：“顾三三，你在哪儿呢？”
“你找我有事情吗。”顾思安并不是很想跟他打交道。
“当然有。我哥今天中午有酒局，那你就跟我去吃饭呗。”
好好一个周末，谢云朗怎么又有应酬。顾思安顿时有点低落：“不用了，我随便吃点就好。”
“别啊，我最近刚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就赏脸跟我一起吧。”谢云恒再三坚持，顾思安也不好推拒什么，只能答应了。
但是一到目的地，顾思安就知道自己被谢云恒给骗了。因为两个人来的是容城很知名的一家高档餐厅，很有情调的那种。
“你觉得咱俩来这合适吗？”顾思安本能抗拒。
“跟我进来你就知道了。”谢云恒不由分说拉着他进去。
虽然是周末，但是餐厅里用餐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分散着。顾思安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坐着的谢云朗，他对面坐着的，仿佛是虞昭。
谢云恒将手臂搭在顾思安的肩膀上：“看见了吗。”
“……你想说什么？”顾思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是故意让自己看见谢云朗跟虞昭在这样有情调的餐厅共进午餐吗？
“我只是想让你看见那些应该看见的。”谢云恒难得这样正经跟他说话。
顾思安有点自欺欺人地开口：“那你怎么确定他们两个不是在讨论公事？”
谢云恒笑了笑：“别傻了，谁会在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讨论公事。他甚至都没打算告诉你他中午放你鸽子了，如果不是我告诉你，那今天中午你就在家像个傻子一样守着一桌冷饭冷菜等他身上带着其他Omega的味道回去吧。”
“不要说了。”顾思安忍不住横他一眼。
“事实而已，你不用把气撒在我身上。”谢云恒觉得他生气的时候还挺好玩。
顾思安两只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不留神撞到了一个端着酒杯的侍应生，酒杯哗啦啦碎了一地，而那些暗红色的液体也悉数倒在了顾思安的衣服上。
要命了，原本他还想趁谢云朗没发现他悄咪咪溜走，现在来了这么一出，谢云恒跟虞昭都寻声看了过来。
“对不起……”顾思安一面小声道歉，一面在考虑赔偿的事情。谢云恒递给他纸巾他也不接，于是只好叹了一口气，伸手替他擦着衣服上的红酒痕迹。
然后谢云朗就走过来了。
“十九桌结账，这几个打碎的杯子也一并算进去。”谢云朗把卡交给侍应生，然后不动声色地将顾思安拉到自己身边。
顾思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维持着尴尬的沉默。
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休闲卫衣，所以酒渍格外明显，妖异颜色衬得他小脸苍白，谢云朗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回家吧。”
“你不是在……约会吗。”顾思安小声道。
“虞昭只是想谢我前几天替他筹划工作事宜，没有别的。”谢云朗沉声解释，“我以为你会跟你舍友一起吃午饭，所以没告诉你。”
顾思安显然很相信他的话，点了点头，又迟疑着将目光移到谢云恒身上。
谢云朗看了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一眼，半是警告半是威胁：“谢云恒，以后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那你以后最好也像个男人一样坦坦荡荡。”谢云恒虽然笑着，但眼神却很冷。
顾思安瞧着情势不对，伸手扯一扯谢云朗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谢云朗把外衣给他披上，然后揽着他的肩膀沉默着离开。
他信息素的味道很浓烈，混合着衣服上沾染的酒精，让顾思安脑袋晕乎乎的。
而餐厅里，被忽视掉的虞昭慢慢走到谢云恒跟前：“还不走吗。”
谢云恒回头看着他那张温柔的面容：“虞先生，你看到了没，这才叫谈恋爱。”
“是吗。”对于他的出言讥讽，虞昭也只是淡然一笑。
“生不逢时啊。”谢云恒半真半假感慨了一句。
“是吗。”对于他的出言讥讽，虞昭也只是淡然一笑。
“生不逢时啊。”谢云恒半真半假感慨了一句。
十五
看得出来谢云朗确实很生气，一路上都没有跟顾思安说话。一直到进了家门，顾思安才忍不住先开口：“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没有。”谢云朗明显是在嘴硬。
顾思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房间去换衣服。
他刚把上衣脱下来，谢云朗就毫不客气地推门进来了。顾思安吓了一跳，才要开口让他出去，下一刻却被他牢牢抱住。
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将顾思安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包围起来，顾思安的呼吸不觉急促起来，伸手想推开他，却也没什么力气。
谢云朗低头埋在他白皙的脖颈间，低低道：“你的发热期……快到了吧。”
？！顾思安这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只是不知道一贯清心寡欲的谢云朗为什么突然主动起来。正自顾自出神，谢云朗却已经将他抱到了床上：“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喂……”顾思安既无奈又觉得好笑，“我衣服还没洗呢。”
“待会再洗。”谢云朗凑上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顾思安又伸手推他：“不行，待会酒渍干了就不好办了。”
“那就再买一件。”谢云朗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沾染了酒液的右手放到自己唇边，而后轻轻舔舐着他的指尖，似乎在***残留的一点红酒痕迹。
很奇怪的感觉。顾思安甚至不敢去看他的动作，生怕自己原本就红透了的脸又滚热几分。这个动作原本就已经极尽暧昧，偏偏又是谢云朗，那个在别人面前一向冷漠寡言的谢云朗。
他是爱自己的吧……顾思安这样想着，却又在难得缱绻里分神出一丝清醒来：“你今天很反常。”
“没有。”谢云朗敷衍道。
“你在生气。”顾思安眼睛里满是狡黠笑意。
谢云朗似乎被他的纠缠所折服，沉默片刻，终于半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好，我在生气。”
顾思安蹭了蹭他的面颊：“不许生气，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或许是信息素的作用，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把这句话从善如流说了出来。
短暂的停顿以后，谢云朗低下头吻住他嘴唇。
大概是最和谐的一次同床共枕。
餍足到，结束很久，顾思安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吃午饭。
他从谢云朗怀里抬起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饿了。”
谢云朗面不改色：“刚才没吃饱？”
……简直是个**。顾思安轻轻踢他一脚：“我想吃饭。”
“想吃什么，我让Carol待会送过来。”不得不说谢云朗压榨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虽然顾思安也很会“压榨”他。
“我要吃炸鸡。”顾思安拍了拍谢云朗的大腿，“让你亲爱的助理踩着高跟鞋穿着小裙子去小吃街排队吧。”
谢云朗这次竟然没有推拒，而是爽快地答应了。
顾思安踏踏实实躺了回去：“一会她到了叫我。”
***
周一。
例会结束之后，茶水间便三三两两聚集了躲懒的小姑娘。
Carol一进去，她们就悉数噤声了。
“Carol姐，周末你在忙什么？”有人跟她搭话。
“别提了，你们谢总可真是会剥削人。她不由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昨儿下午让我给他们家那位订餐，你能想象我穿着高定在小吃街排队买炸鸡么。不得不说，他们家那位拿捏人的本事还真是不赖，这才多久，谢总都被他迷得不行了，赴汤蹈火啊。”
话音刚落，一个温柔男声突然在门外响起：“什么赴汤蹈火？”
Carol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她们几个，急匆匆推门出去，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虞昭笑了笑：“虞总，我不知道您今早过来。”
“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事而已。”虞昭在走廊僻静处站定，“不管怎么说，他是云朗的爱人。你说话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的。”
“是我失言了。但是虞总您别太在意，这说明不了什么。”Carol生怕他会生气似的说道。
虞昭摆了摆手：“他的私人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两人一边聊着琐事一边往谢云朗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所以谁也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突发情况，结果这边Carol刚推开门，就看见顾思安枕在谢云朗的手臂上跟他小声说着什么。
两个人的姿势是前所未有的亲昵。
虞昭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很识趣地转身轻轻离开。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谢云恒的那些话。
“你看见没，这才叫谈恋爱。”
虞昭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声音依旧是平淡的柔和：“Carol ，既然谢总在忙，那我就不好打扰了。我先走了。”
“虞总……”
“改天再见。”虞昭说着，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像再多待一秒，他都会因为格格不入而无地自容、无处藏身。
谢云恒是对的。虞昭低垂着眼睫，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也是对的。
看得出来谢云朗确实很生气，一路上都没有跟顾思安说话。一直到进了家门，顾思安才忍不住先开口：“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没有。”谢云朗明显是在嘴硬。
顾思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房间去换衣服。
他刚把上衣脱下来，谢云朗就毫不客气地推门进来了。顾思安吓了一跳，才要开口让他出去，下一刻却被他牢牢抱住。
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将顾思安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包围起来，顾思安的呼吸不觉急促起来，伸手想推开他，却也没什么力气。
谢云朗低头埋在他白皙的脖颈间，低低道：“你的发热期……快到了吧。”
？！顾思安这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只是不知道一贯清心寡欲的谢云朗为什么突然主动起来。正自顾自出神，谢云朗却已经将他抱到了床上：“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喂……”顾思安既无奈又觉得好笑，“我衣服还没洗呢。”
“待会再洗。”谢云朗凑上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顾思安又伸手推他：“不行，待会酒渍干了就不好办了。”
“那就再买一件。”谢云朗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沾染了酒液的右手放到自己唇边，而后轻轻舔舐着他的指尖，似乎在***残留的一点红酒痕迹。
很奇怪的感觉。顾思安甚至不敢去看他的动作，生怕自己原本就红透了的脸又滚热几分。这个动作原本就已经极尽暧昧，偏偏又是谢云朗，那个在别人面前一向冷漠寡言的谢云朗。
他是爱自己的吧……顾思安这样想着，却又在难得缱绻里分神出一丝清醒来：“你今天很反常。”
“没有。”谢云朗敷衍道。
“你在生气。”顾思安眼睛里满是狡黠笑意。
谢云朗似乎被他的纠缠所折服，沉默片刻，终于半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好，我在生气。”
顾思安蹭了蹭他的面颊：“不许生气，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或许是信息素的作用，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把这句话从善如流说了出来。
短暂的停顿以后，谢云朗低下头吻住他嘴唇。
大概是最和谐的一次同床共枕。
餍足到，结束很久，顾思安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吃午饭。
他从谢云朗怀里抬起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饿了。”
谢云朗面不改色：“刚才没吃饱？”
……简直是个**。顾思安轻轻踢他一脚：“我想吃饭。”
“想吃什么，我让Carol待会送过来。”不得不说谢云朗压榨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虽然顾思安也很会“压榨”他。
“我要吃炸鸡。”顾思安拍了拍谢云朗的大腿，“让你亲爱的助理踩着高跟鞋穿着小裙子去小吃街排队吧。”
谢云朗这次竟然没有推拒，而是爽快地答应了。
顾思安踏踏实实躺了回去：“一会她到了叫我。”
***
周一。
例会结束之后，茶水间便三三两两聚集了躲懒的小姑娘。
Carol一进去，她们就悉数噤声了。
“Carol姐，周末你在忙什么？”有人跟她搭话。
“别提了，你们谢总可真是会剥削人。她不由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昨儿下午让我给他们家那位订餐，你能想象我穿着高定在小吃街排队买炸鸡么。不得不说，他们家那位拿捏人的本事还真是不赖，这才多久，谢总都被他迷得不行了，赴汤蹈火啊。”
话音刚落，一个温柔男声突然在门外响起：“什么赴汤蹈火？”
Carol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她们几个，急匆匆推门出去，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虞昭笑了笑：“虞总，我不知道您今早过来。”
“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事而已。”虞昭在走廊僻静处站定，“不管怎么说，他是云朗的爱人。你说话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的。”
“是我失言了。但是虞总您别太在意，这说明不了什么。”Carol生怕他会生气似的说道。
虞昭摆了摆手：“他的私人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两人一边聊着琐事一边往谢云朗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所以谁也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突发情况，结果这边Carol刚推开门，就看见顾思安枕在谢云朗的手臂上跟他小声说着什么。
两个人的姿势是前所未有的亲昵。
虞昭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很识趣地转身轻轻离开。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谢云恒的那些话。
“你看见没，这才叫谈恋爱。”
虞昭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声音依旧是平淡的柔和：“Carol ，既然谢总在忙，那我就不好打扰了。我先走了。”
“虞总……”
“改天再见。”虞昭说着，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像再多待一秒，他都会因为格格不入而无地自容、无处藏身。
谢云恒是对的。虞昭低垂着眼睫，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也是对的。
十六
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顾思安总觉得，自从那一次亲密接触以后，谢云朗对他莫名其妙冷淡起来。
或许是因为工作太忙吧，顾思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最近谢云朗确实忙到飞起，几乎是连轴转。大概涉及到太多公司隐私，所以安排给顾思安的任务明显变少了。大多时候都是谢云朗跟Carol在办公室里一待就是大半夜，偶尔虞昭也会过来帮忙。
顾思安之前一直以为虞昭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但是事实明显在打他的脸。他看得出来，虞昭的存在让谢云朗压力明显减轻不少，或许那个人才是谢云朗工作上真正的贤内助。
虽然仅仅因为工作，顾思安也难免要多心。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后来虞昭几乎每天早上都要来找谢云朗。更让顾思安生气的是，他一来，谢云朗就神秘兮兮把门一关，看都不看顾思安一眼。
这样的微妙平衡一直持续到了周末。
“我爸让我们晚上回去一起吃饭，你没有别的事情吧。”谢云朗问他。
“没有。”顾思安今天难得睡个懒觉，随便罩了一件oversize的卫衣，打着呵欠从卧室走出来。
谢云朗点点头，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让顾思安很挫败。毕竟前些时候他被甜蜜假象冲昏了头脑，以为谢云朗会永远那样对他。
顾思安有些不死心地在他旁边坐下，刻意问道：“你今天不需要见虞昭了吗。”
“周末，不用谈论公事。”谢云朗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字里行间的醋意。
“再谈下去就不只公事了。”顾思安撇撇嘴。
谢云朗略微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这两天他总觉得顾思安跟前一阵子不太一样，但是自己真的有必要当面问什么吗？应该没有。
昨天傅嘉晨的那些话他还记得。傅嘉晨说：“我不认为顾思安留在你身边没有目的。你们两个接触的时间不长，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轻易相信他什么。”
坦白来说，傅嘉晨没有什么立场害他。所以这些话谢云朗多少还是听进去了的。
顾思安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窝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看谢云朗不搭理自己，便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跟我说会话嘛。”
“你实习报告写完了？”谢云朗气定神闲反问一句。
一想起来自己那八千字的报告顾思安就头疼，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自讨没趣，嘀咕了一声“无聊”，然后就去磨他的报告了。
***
也不知道是自己嘴贱还是怎么，下午顾思安跟着谢云朗回谢家时，却发现虞昭也在。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顾思安就懵了，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家宴。就算谢江再怎么不待见顾思安，也还是会默许谢云朗带着他回来的。可是虞昭算是什么？
虞昭看见他们两个也不免有些尴尬，站起身温言道：“时间也不早了，谢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留下一起吃晚饭吧，你是自家人。”谢江开口。
这话说得，好像顾思安倒成了唯一一个外人。顾思安自然是不高兴的，就算虞昭跟谢云朗什么也没发生过，也架不住这样几次三番的蓄意接触啊？
更可气的是，谢云朗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顾思安咬牙切齿地入了席，坐在谢云朗左手边，而谢云朗右手边坐着的，自然是虞昭。
也不知谢江是有意还是无意，席间一直在问工作上的事情。顾思安原本就没什么说话的份，现在更是只能干巴巴坐在一边听谢云朗跟虞昭一唱一和，几次都想撂下筷子走人。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谢江面前造次的后果，所以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这会子顾思安才算看明白一点，合着谢江这老狐狸，是想继续撮合谢云朗跟虞昭？
想想也是，顾思安他爹虽然有容城数一数二的家产，但是说到底顾思安也只是个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更何况名声在外早已经烂了个彻底。外面谁不觉得他是被谢江玩腻了才推给自己儿子，而今谢云朗事业渐渐有了起色，谢江估计也想找一点挽回的余地，所以才在虞昭身上起了心思。
哦豁，那自己算什么？顾思安心头涌起一阵恶寒，忍不住狠狠咬住嘴唇，才勉强把胃里莫名的恶心给压了回去。
最后端上来的是几小碗鱼汤。佣人刚要将其中一盏放到虞昭面前，谢云朗突然开口：“李阿姨，麻烦换一碗不添姜丝的。”
虞昭神色一震，浅浅笑了下：“没想到你还记着这个。”
顾思安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谁狠狠抽了一耳光，热辣辣的疼。他低头凝视着自己面前那一盏鱼汤，鱼骨上似乎还带着没有洗干净的血腥，在乱七八糟的佐料里无比扎眼。
还有扑面而来的腥味。
那碗汤一直到最后顾思安都没有动一下，回去的路上谢云朗还丝毫没有察觉地问他：“今晚看你没怎么动筷子，没胃口么。”
顾思安没有吭声，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然后谢云朗的手就这么自然地往他额头一搭：“生病了？”
“你才生病了。”顾思安没好气儿地回嘴。
“好端端的，谁招惹你了。”谢云朗觉得奇怪。
顾思安声音微微有点沙哑：“都分手那么久了，你还记得他不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顾思安总觉得，自从那一次亲密接触以后，谢云朗对他莫名其妙冷淡起来。
或许是因为工作太忙吧，顾思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最近谢云朗确实忙到飞起，几乎是连轴转。大概涉及到太多公司隐私，所以安排给顾思安的任务明显变少了。大多时候都是谢云朗跟Carol在办公室里一待就是大半夜，偶尔虞昭也会过来帮忙。
顾思安之前一直以为虞昭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但是事实明显在打他的脸。他看得出来，虞昭的存在让谢云朗压力明显减轻不少，或许那个人才是谢云朗工作上真正的贤内助。
虽然仅仅因为工作，顾思安也难免要多心。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后来虞昭几乎每天早上都要来找谢云朗。更让顾思安生气的是，他一来，谢云朗就神秘兮兮把门一关，看都不看顾思安一眼。
这样的微妙平衡一直持续到了周末。
“我爸让我们晚上回去一起吃饭，你没有别的事情吧。”谢云朗问他。
“没有。”顾思安今天难得睡个懒觉，随便罩了一件oversize的卫衣，打着呵欠从卧室走出来。
谢云朗点点头，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让顾思安很挫败。毕竟前些时候他被甜蜜假象冲昏了头脑，以为谢云朗会永远那样对他。
顾思安有些不死心地在他旁边坐下，刻意问道：“你今天不需要见虞昭了吗。”
“周末，不用谈论公事。”谢云朗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字里行间的醋意。
“再谈下去就不只公事了。”顾思安撇撇嘴。
谢云朗略微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这两天他总觉得顾思安跟前一阵子不太一样，但是自己真的有必要当面问什么吗？应该没有。
昨天傅嘉晨的那些话他还记得。傅嘉晨说：“我不认为顾思安留在你身边没有目的。你们两个接触的时间不长，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轻易相信他什么。”
坦白来说，傅嘉晨没有什么立场害他。所以这些话谢云朗多少还是听进去了的。
顾思安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窝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看谢云朗不搭理自己，便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跟我说会话嘛。”
“你实习报告写完了？”谢云朗气定神闲反问一句。
一想起来自己那八千字的报告顾思安就头疼，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自讨没趣，嘀咕了一声“无聊”，然后就去磨他的报告了。
***
也不知道是自己嘴贱还是怎么，下午顾思安跟着谢云朗回谢家时，却发现虞昭也在。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顾思安就懵了，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家宴。就算谢江再怎么不待见顾思安，也还是会默许谢云朗带着他回来的。可是虞昭算是什么？
虞昭看见他们两个也不免有些尴尬，站起身温言道：“时间也不早了，谢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留下一起吃晚饭吧，你是自家人。”谢江开口。
这话说得，好像顾思安倒成了唯一一个外人。顾思安自然是不高兴的，就算虞昭跟谢云朗什么也没发生过，也架不住这样几次三番的蓄意接触啊？
更可气的是，谢云朗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顾思安咬牙切齿地入了席，坐在谢云朗左手边，而谢云朗右手边坐着的，自然是虞昭。
也不知谢江是有意还是无意，席间一直在问工作上的事情。顾思安原本就没什么说话的份，现在更是只能干巴巴坐在一边听谢云朗跟虞昭一唱一和，几次都想撂下筷子走人。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谢江面前造次的后果，所以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这会子顾思安才算看明白一点，合着谢江这老狐狸，是想继续撮合谢云朗跟虞昭？
想想也是，顾思安他爹虽然有容城数一数二的家产，但是说到底顾思安也只是个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更何况名声在外早已经烂了个彻底。外面谁不觉得他是被谢江玩腻了才推给自己儿子，而今谢云朗事业渐渐有了起色，谢江估计也想找一点挽回的余地，所以才在虞昭身上起了心思。
哦豁，那自己算什么？顾思安心头涌起一阵恶寒，忍不住狠狠咬住嘴唇，才勉强把胃里莫名的恶心给压了回去。
最后端上来的是几小碗鱼汤。佣人刚要将其中一盏放到虞昭面前，谢云朗突然开口：“李阿姨，麻烦换一碗不添姜丝的。”
虞昭神色一震，浅浅笑了下：“没想到你还记着这个。”
顾思安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谁狠狠抽了一耳光，热辣辣的疼。他低头凝视着自己面前那一盏鱼汤，鱼骨上似乎还带着没有洗干净的血腥，在乱七八糟的佐料里无比扎眼。
还有扑面而来的腥味。
那碗汤一直到最后顾思安都没有动一下，回去的路上谢云朗还丝毫没有察觉地问他：“今晚看你没怎么动筷子，没胃口么。”
顾思安没有吭声，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然后谢云朗的手就这么自然地往他额头一搭：“生病了？”
“你才生病了。”顾思安没好气儿地回嘴。
“好端端的，谁招惹你了。”谢云朗觉得奇怪。
顾思安声音微微有点沙哑：“都分手那么久了，你还记得他不喜欢吃什么。”
“他是客人，当然要照顾周全。”谢云朗觉得他这气生的着实可笑，“如果你有忌口，我也会照样记得的。”
“那你倒是说啊，我不喜欢什么？”顾思安不依不饶。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云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是不喜欢吃的么。”
……理儿也是这个理儿。顾思安没了脾气，讪讪噤声。
或许自己该找傅嘉晨好好谈谈。谢云朗如是想着，如果是傅嘉晨多心了，那么他和顾思安应该还能好好维持现状。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到自家楼下，却看见驻足在门口的一道瘦长身影。许是察觉到脚步声，那人含笑回过身，不无刻意地朝着顾思安打了个招呼：“顾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傅嘉晨的温柔面容笼罩在灯光划开的黑暗里，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像。
“那你倒是说啊，我不喜欢什么？”顾思安不依不饶。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云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是不喜欢吃的么。”
……理儿也是这个理儿。顾思安没了脾气，讪讪噤声。
或许自己该找傅嘉晨好好谈谈。谢云朗如是想着，如果是傅嘉晨多心了，那么他和顾思安应该还能好好维持现状。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到自家楼下，却看见驻足在门口的一道瘦长身影。许是察觉到脚步声，那人含笑回过身，不无刻意地朝着顾思安打了个招呼：“顾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傅嘉晨的温柔面容笼罩在灯光划开的黑暗里，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像。
十七
顾思安颇为警觉看着面前的傅嘉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指名道姓地来找自己。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傅嘉晨笑了笑，“你狠喜欢谢云朗吗？”
“……这跟你没关系。”顾思安尽量跟他划清界限。
傅嘉晨眼中笑意更甚：“怎么没关系？想必现在谢家对虞昭的态度你应该都看到了吧，虞昭是我弟弟，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和谢云朗中间还有一个你？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离开谢云朗。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
这人几岁啊？与其说顾思安是生气，倒不如说是被他的幼稚而气笑了：“你以为是小学生打架啊？我跟谢云朗是合法关系，即便感情不和，也轮不到你一外人来插手。就算我不喜欢他，你也别以为我就真的会任由你威胁。傅嘉晨，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还没怕过谁。”
顾思安原本脾气就不好，遇上他这么个莫名其妙把自己当根葱的神经病，当然不会轻易妥协。
“但愿你不会后悔。”傅嘉晨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气恼的表情，只是他的笑容却像极了一个僵硬的面具。
顾思安最讨厌他这种满肚子坏水儿的伪君子，毫不避讳地“切”了一声，转身离开。
说实话，现在他对谢云朗的感情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只是想让傅嘉晨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凭什么自己就得被他们拿捏着啊？先是把他扔给谢云朗，现在又因为虞昭回来了，想把他一脚踹开？他是个人还是个工具？顾思安越想越气，进门以后也没理会谢云朗，径直往书房走去。
“你干什么？”谢云朗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
“我要找离婚协议书。”然后当着谢云朗的面把它烧掉。顾思安怀揣着满腔怒火，早就把理智丢了个一干二净。
谢云朗出言制止：“我早就扔碎纸机里了，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
顾思安有点挫败地停下手，好半天才抬起头看他一眼：“……你不是想跟我离婚的么。”
“或许暂时没有需要。”谢云朗略一思索。
“……睡觉。”顾思安把手里拿着的一叠纸张往他怀里一塞，然后走出了书房。
谢云朗跟在他后面继续追问：“是不是傅嘉晨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说他喜欢我，被我骂了一顿。”顾思安只是想找一个看似荒谬的调侃缓和一下气氛而已，没想到谢云朗竟然会当真：“是么。”
他这样不解风情还挺有意思的。顾思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很认真地逗他：“嗯，是的。”
***
眼看实习期就要结束，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燥热起来。渐渐顾思安也学会了对虞昭视而不见，毕竟他跟谢云朗也没什么独处的机会，而且谢云朗对自己还算照拂。
顾思安对谢云朗总还抱有幻想的。
再怎么说，谢云朗曾经几次三番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出现，又不计前嫌地救他于水火。所以于情于理，顾思安始终无法让自己完全无动于衷。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就算谢云朗对他没有感情，能维系着现在的关系也足够了。
实习期的最后一天，顾思安早早跟谢云朗约好了晚上下班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结果到了下班时间，却是Carol过来通知他：“谢总还在忙，所以让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顾思安觉得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伸手揽住顾思安的手臂：“走啦，我先送你回去。谢总晚上还是要回家的嘛。”
说的也是……顾思安半推半就跟着她进了电梯，刚到一楼大厅，迎面就看见了从门口走进来的傅嘉晨。
“傅医生。”Carol跟他打了个招呼。
“Carol你先忙，我跟顾先生说两句话。”傅嘉晨和颜悦色走到顾思安面前。
顾思安刚想扭头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再怎么说，傅嘉晨也是个alpha，所以轻而易举就把顾思安给钳制住了。顾思安挣扎不得，被迫听他说话：“你不会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我吧？”
“……”顾思安咬紧了嘴唇，不想搭理他。
傅嘉晨有模有样叹了一口气：“要我说你就是不死心，谁也没说过谢云朗是真的喜欢你。他那个人我还不知道？表面上无所谓，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介意你的身份。”
顾思安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一秒钟。
“别告诉我你一直没有想过。”许是他表情出卖了自己，傅嘉晨不无幸灾乐祸地继续开口，“陈夜是个站街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就算是顾世兴的儿子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跟谢先生不明不白纠缠了那么久，谢云朗就真的一点不知道？”
“我没有！”顾思安发疯一样想挣脱他的禁锢，“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什么都没做过！”
傅嘉晨下手更重，几乎要将他腕骨捏碎：“有没有又怎么样，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可畏，传到别人耳朵里的话，你爱人谢云朗比他们听得更多更下流。”
顾思安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傅嘉晨的话就像恶毒的诅咒，勾起了他所有痛苦的回忆。
“所以，顾思安，你以为他真的会爱你吗？他会自降身份爱上一个花瓶一样的下*****吗？”傅嘉晨戏谑地在他耳边继续喷洒毒液。
顾思安颇为警觉看着面前的傅嘉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指名道姓地来找自己。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傅嘉晨笑了笑，“你狠喜欢谢云朗吗？”
“……这跟你没关系。”顾思安尽量跟他划清界限。
傅嘉晨眼中笑意更甚：“怎么没关系？想必现在谢家对虞昭的态度你应该都看到了吧，虞昭是我弟弟，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和谢云朗中间还有一个你？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离开谢云朗。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
这人几岁啊？与其说顾思安是生气，倒不如说是被他的幼稚而气笑了：“你以为是小学生打架啊？我跟谢云朗是合法关系，即便感情不和，也轮不到你一外人来插手。就算我不喜欢他，你也别以为我就真的会任由你威胁。傅嘉晨，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还没怕过谁。”
顾思安原本脾气就不好，遇上他这么个莫名其妙把自己当根葱的神经病，当然不会轻易妥协。
“但愿你不会后悔。”傅嘉晨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气恼的表情，只是他的笑容却像极了一个僵硬的面具。
顾思安最讨厌他这种满肚子坏水儿的伪君子，毫不避讳地“切”了一声，转身离开。
说实话，现在他对谢云朗的感情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只是想让傅嘉晨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凭什么自己就得被他们拿捏着啊？先是把他扔给谢云朗，现在又因为虞昭回来了，想把他一脚踹开？他是个人还是个工具？顾思安越想越气，进门以后也没理会谢云朗，径直往书房走去。
“你干什么？”谢云朗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
“我要找离婚协议书。”然后当着谢云朗的面把它烧掉。顾思安怀揣着满腔怒火，早就把理智丢了个一干二净。
谢云朗出言制止：“我早就扔碎纸机里了，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
顾思安有点挫败地停下手，好半天才抬起头看他一眼：“……你不是想跟我离婚的么。”
“或许暂时没有需要。”谢云朗略一思索。
“……睡觉。”顾思安把手里拿着的一叠纸张往他怀里一塞，然后走出了书房。
谢云朗跟在他后面继续追问：“是不是傅嘉晨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说他喜欢我，被我骂了一顿。”顾思安只是想找一个看似荒谬的调侃缓和一下气氛而已，没想到谢云朗竟然会当真：“是么。”
他这样不解风情还挺有意思的。顾思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很认真地逗他：“嗯，是的。”
***
眼看实习期就要结束，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燥热起来。渐渐顾思安也学会了对虞昭视而不见，毕竟他跟谢云朗也没什么独处的机会，而且谢云朗对自己还算照拂。
顾思安对谢云朗总还抱有幻想的。
再怎么说，谢云朗曾经几次三番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出现，又不计前嫌地救他于水火。所以于情于理，顾思安始终无法让自己完全无动于衷。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就算谢云朗对他没有感情，能维系着现在的关系也足够了。
实习期的最后一天，顾思安早早跟谢云朗约好了晚上下班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结果到了下班时间，却是Carol过来通知他：“谢总还在忙，所以让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顾思安觉得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伸手揽住顾思安的手臂：“走啦，我先送你回去。谢总晚上还是要回家的嘛。”
说的也是……顾思安半推半就跟着她进了电梯，刚到一楼大厅，迎面就看见了从门口走进来的傅嘉晨。
“傅医生。”Carol跟他打了个招呼。
“Carol你先忙，我跟顾先生说两句话。”傅嘉晨和颜悦色走到顾思安面前。
顾思安刚想扭头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再怎么说，傅嘉晨也是个alpha，所以轻而易举就把顾思安给钳制住了。顾思安挣扎不得，被迫听他说话：“你不会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我吧？”
“……”顾思安咬紧了嘴唇，不想搭理他。
傅嘉晨有模有样叹了一口气：“要我说你就是不死心，谁也没说过谢云朗是真的喜欢你。他那个人我还不知道？表面上无所谓，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介意你的身份。”
顾思安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一秒钟。
“别告诉我你一直没有想过。”许是他表情出卖了自己，傅嘉晨不无幸灾乐祸地继续开口，“陈夜是个站街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就算是顾世兴的儿子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跟谢先生不明不白纠缠了那么久，谢云朗就真的一点不知道？”
“我没有！”顾思安发疯一样想挣脱他的禁锢，“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什么都没做过！”
傅嘉晨下手更重，几乎要将他腕骨捏碎：“有没有又怎么样，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可畏，传到别人耳朵里的话，你爱人谢云朗比他们听得更多更下流。”
顾思安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傅嘉晨的话就像恶毒的诅咒，勾起了他所有痛苦的回忆。
“所以，顾思安，你以为他真的会爱你吗？他会自降身份爱上一个花瓶一样的下*****吗？”傅嘉晨戏谑地在他耳边继续喷洒毒液。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顾思安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偏偏傅嘉晨还不肯放过他：“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今天谢云朗把你跟Carol支开，只留他和虞昭在办公室里，你想过吗？”
这样一句话，硬生生把顾思安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给击垮了。
他的言语里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傅嘉晨终于松开了手，笑道：“所以你就赶紧回家吧，别耽误了你爱人跟其他Omega的浓情蜜意。”
顾思安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扭头往楼上跑去。
傅嘉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当即也有些慌神，几步追了上去。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所以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顾思安急切的脚步声在回荡，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
不可能的，谢云朗怎么会跟虞昭在办公室做那种事？顾思安一面拼命说服自己，一面又按捺不住想亲眼去看个究竟。
刚到办公室门口，却发现Carol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看见他颇有些踌躇：“你还没回去么？”
“你让开。”顾思安声音颤抖。看见Carol站在门外，他就几乎已经意识到了里面的情况。
“谢总交代过，谁都不能进去……”她还在试图阻拦顾思安。
顾思安并不理会她的言语，有些生硬地将她推开，然后将自己不住颤抖的右手无比娴熟地放在了门把手上。
手心的冷汗让他的动作有些艰难，几次打滑之后，才终于将门打开。
所有的声响似乎在那一刹都凝固了，只有他剧烈的心跳，还在阵阵敲打着耳膜。
顾思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办公桌旁的两个人影。
这样一句话，硬生生把顾思安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给击垮了。
他的言语里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傅嘉晨终于松开了手，笑道：“所以你就赶紧回家吧，别耽误了你爱人跟其他Omega的浓情蜜意。”
顾思安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扭头往楼上跑去。
傅嘉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当即也有些慌神，几步追了上去。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所以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顾思安急切的脚步声在回荡，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
不可能的，谢云朗怎么会跟虞昭在办公室做那种事？顾思安一面拼命说服自己，一面又按捺不住想亲眼去看个究竟。
刚到办公室门口，却发现Carol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看见他颇有些踌躇：“你还没回去么？”
“你让开。”顾思安声音颤抖。看见Carol站在门外，他就几乎已经意识到了里面的情况。
“谢总交代过，谁都不能进去……”她还在试图阻拦顾思安。
顾思安并不理会她的言语，有些生硬地将她推开，然后将自己不住颤抖的右手无比娴熟地放在了门把手上。
手心的冷汗让他的动作有些艰难，几次打滑之后，才终于将门打开。
所有的声响似乎在那一刹都凝固了，只有他剧烈的心跳，还在阵阵敲打着耳膜。
顾思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办公桌旁的两个人影。
十八
谢云朗原本正跟虞昭交谈着什么，听见动静，脸色阴沉地抬起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虽然他俩衣服还穿得好好的，但是这样的气急败坏，不是心虚是什么？顾思安还没酝酿好说辞，谢云朗已经不耐烦地抛出两个字：“出去。”
“我不。”顾思安眼神里的怯意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嘴唇，依旧站在那里。
“我再说最后一遍，出去。”谢云朗的表情从来没有这样冷漠过，就像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正在这时，傅嘉晨也追了上来，看见眼前情景微微有些错愕，但碍于这样尴尬的气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看了虞昭一眼。
虞昭伸手扯了扯谢云朗的衣袖：“你别……思安他应该不是成心的。”
顾思安冷眼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虞昭刚要起身去追上他，却被谢云朗蛮横制止：“不要管他。”
“……好吧。”看着他的模样，虞昭最终还是妥协了。
顾思安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狠狠抹去了眼角即将流下的泪水。可以说自从认识这么久以来，谢云朗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当众冷漠又不耐烦地对他。到底是谢云朗变了，还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
一路上顾思安脑子里都在回放着这些天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莫名的亲近，到现在的分崩离析，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现在梦醒了，他也该回到现实。
他觉得自己真是傻，以为那些亲昵就足以印证所谓的矢志不渝。可是到头来呢，或许谢云朗曾经对他有过那么一丝的心动吧，现在也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值得吗？自己还满心满肺地喜欢着他。
顾思安特别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想现在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再也不看见谢云朗，于是回去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看见了餐桌上静静放着的一个蛋糕盒，上面还别了一枝玫瑰花以及一张卡片，是Carol的字迹：思安，恭喜你从我司顺利“毕业”。十有八九是谢云朗授意的。
顾思安苦笑了一声，伸手把卡片和花随手扔在一旁，把那个小蛋糕带走了。
最近这段时间陈夜跟她的新欢腻歪在一起，所以一直也没有过问顾思安的生活。顾思安回到那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家里，灯也没开，一个人静静蜷缩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的呼吸灯在黑暗里温柔地闪动着微弱光芒，顾思安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林亦清发来的琐碎话题。
谢云朗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忍不住笑自己痴心妄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在潜意识希望谢云朗能够主动来挽回？
别傻了，顾思安。他低下头深深埋进自己的手臂，有濡湿的触感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无声的悲痛。
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他和谢云朗不知所起的感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中止了。
接下来会怎么样，顾思安一无所知。
他在泪眼朦胧里看着窗外闪烁的灯火，蓦地想起自己和谢云朗的初见。
那个时候，顾思安的私生子身份刚刚被坐实，便被顾世兴毫不留情地推给了谢江。那时候顾思安像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对于这样近乎羞辱的安排自是不依，几天的抗争下来，谢江对他也有些厌烦。终于在他大闹一场之后彻底动怒，叫了几个人便要收拾他。
顾思安才不肯坐以待毙，撒腿就往外跑，正好撞进刚进门的谢云朗怀里。到现在他也记得，那天谢云朗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在看见他的瞬间微微有些错愕，旋即又将他护在身后：“差不多就行了。”
“好小子，这还没你说话的份儿。今天他要是不折了两条腿，就别想出这道门。”谢江冷冷下令。
“您这又是何必呢。”谢云朗皱了皱眉，仍是没有退让。
顾思安像个傻子一样抓着谢云朗的手臂，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或许是碍于顾世兴的颜面，或许是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的儿子起冲突，谢江还是放了顾思安一马。只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几天之后，在魏含茵的授意下，谢江把顾思安强行塞给了谢云朗。
那时候的风言风语，顾思安已经不在乎了。他名声已经足够狼藉，这样的尴尬身份，也无非是更添一重笑柄。他只是觉得谢云朗可怜，觉得自己拖累了谢云朗。可是婚礼当天，在许多人的面前，谢云朗给他戴上婚戒，而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希望它能带给你快乐。”
想到这儿，顾思安不由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晃着微弱光芒的银圈。他脑子一热，刚打开窗户想扔出去，伸手的瞬间却又停住了动作。僵持了片刻，终于还是颓然倒在沙发上，而后将它随手扔进旁边柜子的抽屉里。
他觉得自己既没用又软弱。
顾思安的情绪平复下来已经是几天之后，他跟林亦清一起去办公室上交了实习报告，从学院的办公楼走出来，却看见台阶下站着的年轻男人。
“顾三三，好久不见。”谢云恒有些生疏地冲他笑了笑。
顾思安神色没有一丝起伏，视而不见地和他擦肩而过。
谢云恒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反应，不死心地开口：“喂，记恨我哥也就算了，总不能连带着记恨我吧？”
谢云朗原本正跟虞昭交谈着什么，听见动静，脸色阴沉地抬起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虽然他俩衣服还穿得好好的，但是这样的气急败坏，不是心虚是什么？顾思安还没酝酿好说辞，谢云朗已经不耐烦地抛出两个字：“出去。”
“我不。”顾思安眼神里的怯意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嘴唇，依旧站在那里。
“我再说最后一遍，出去。”谢云朗的表情从来没有这样冷漠过，就像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正在这时，傅嘉晨也追了上来，看见眼前情景微微有些错愕，但碍于这样尴尬的气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看了虞昭一眼。
虞昭伸手扯了扯谢云朗的衣袖：“你别……思安他应该不是成心的。”
顾思安冷眼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虞昭刚要起身去追上他，却被谢云朗蛮横制止：“不要管他。”
“……好吧。”看着他的模样，虞昭最终还是妥协了。
顾思安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狠狠抹去了眼角即将流下的泪水。可以说自从认识这么久以来，谢云朗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当众冷漠又不耐烦地对他。到底是谢云朗变了，还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
一路上顾思安脑子里都在回放着这些天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莫名的亲近，到现在的分崩离析，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现在梦醒了，他也该回到现实。
他觉得自己真是傻，以为那些亲昵就足以印证所谓的矢志不渝。可是到头来呢，或许谢云朗曾经对他有过那么一丝的心动吧，现在也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值得吗？自己还满心满肺地喜欢着他。
顾思安特别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想现在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再也不看见谢云朗，于是回去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看见了餐桌上静静放着的一个蛋糕盒，上面还别了一枝玫瑰花以及一张卡片，是Carol的字迹：思安，恭喜你从我司顺利“毕业”。十有八九是谢云朗授意的。
顾思安苦笑了一声，伸手把卡片和花随手扔在一旁，把那个小蛋糕带走了。
最近这段时间陈夜跟她的新欢腻歪在一起，所以一直也没有过问顾思安的生活。顾思安回到那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家里，灯也没开，一个人静静蜷缩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的呼吸灯在黑暗里温柔地闪动着微弱光芒，顾思安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林亦清发来的琐碎话题。
谢云朗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忍不住笑自己痴心妄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在潜意识希望谢云朗能够主动来挽回？
别傻了，顾思安。他低下头深深埋进自己的手臂，有濡湿的触感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无声的悲痛。
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他和谢云朗不知所起的感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中止了。
接下来会怎么样，顾思安一无所知。
他在泪眼朦胧里看着窗外闪烁的灯火，蓦地想起自己和谢云朗的初见。
那个时候，顾思安的私生子身份刚刚被坐实，便被顾世兴毫不留情地推给了谢江。那时候顾思安像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对于这样近乎羞辱的安排自是不依，几天的抗争下来，谢江对他也有些厌烦。终于在他大闹一场之后彻底动怒，叫了几个人便要收拾他。
顾思安才不肯坐以待毙，撒腿就往外跑，正好撞进刚进门的谢云朗怀里。到现在他也记得，那天谢云朗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在看见他的瞬间微微有些错愕，旋即又将他护在身后：“差不多就行了。”
“好小子，这还没你说话的份儿。今天他要是不折了两条腿，就别想出这道门。”谢江冷冷下令。
“您这又是何必呢。”谢云朗皱了皱眉，仍是没有退让。
顾思安像个傻子一样抓着谢云朗的手臂，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或许是碍于顾世兴的颜面，或许是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的儿子起冲突，谢江还是放了顾思安一马。只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几天之后，在魏含茵的授意下，谢江把顾思安强行塞给了谢云朗。
那时候的风言风语，顾思安已经不在乎了。他名声已经足够狼藉，这样的尴尬身份，也无非是更添一重笑柄。他只是觉得谢云朗可怜，觉得自己拖累了谢云朗。可是婚礼当天，在许多人的面前，谢云朗给他戴上婚戒，而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希望它能带给你快乐。”
想到这儿，顾思安不由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晃着微弱光芒的银圈。他脑子一热，刚打开窗户想扔出去，伸手的瞬间却又停住了动作。僵持了片刻，终于还是颓然倒在沙发上，而后将它随手扔进旁边柜子的抽屉里。
他觉得自己既没用又软弱。
顾思安的情绪平复下来已经是几天之后，他跟林亦清一起去办公室上交了实习报告，从学院的办公楼走出来，却看见台阶下站着的年轻男人。
“顾三三，好久不见。”谢云恒有些生疏地冲他笑了笑。
顾思安神色没有一丝起伏，视而不见地和他擦肩而过。
谢云恒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反应，不死心地开口：“喂，记恨我哥也就算了，总不能连带着记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