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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已经放出了终极技能，要是再吞……就吞吧

197章被度娘吞了三次，楼楼已经无计可施，想看的宝贝儿留言，我私你们

下一章估计也逃不掉度娘的魔爪，楼楼10点整发，看到这层楼的宝贝儿定时来围观，眼快有手慢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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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秦政苦笑，“是我的错。”
他用无数的规矩教会夜儿对自己唯命是从，他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只要他不离开自己就足够了。可是当夜儿回应他时，他突然想要更多，他想夜儿像前天、像昨天那样把他当做爱人，对他嬉笑怒骂，朝他撒泼耍赖，而不是一味的畏惧顺从。
可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怎么可能一朝改变，不说夜儿，他自己刚刚都差点再次沉浸在掌控夜儿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秦政吐出一口气，拉好祁元夜的衣服，与他四目对视，“夜儿，我们不是师徒了。”
尽管知道师父不是那个意思，祁元夜的心跳还是狠狠漏了一拍，无措道，“师父……”
秦政俯身堵住他的嘴，直到祁元夜挣扎着喘不上气了才松开他，“不要叫我师父！”
听到这句话，祁元夜从窒息的空白中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师父，我……”
秦政又吻住他，舌头径直伸进他嘴里，勾住他的舌尖，舔弄他的上颚，与他津液交换……
祁元夜被动地承受着，神智完全被这个霸道的吻占据，他的耳朵轰鸣，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胳膊无意识地攀上秦政的脖子，喘息，呻吟。
“夜儿，我们重订规矩好不好？”
师父的话隐隐约约传进祁元夜耳朵里，他下意识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第一条，以后叫我其琛，不许叫师父，叫错一次就罚我亲你一次，或者罚你亲我一次。”
祁元夜傻乎乎地看着他，好像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秦政，“来，现在就叫。”
祁元夜，“……”
秦政，“叫其琛！”
祁元夜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其……其……”
秦政期待的看着他。
祁元夜在他的压力之下，“其”了半天也没“琛”出来，最后着急道，“师父，为何要改称呼，直接喊您的字好奇怪啊……”
秦政气得拍了他一下，“第二条规矩，不许用对我用敬称！犯一次就说一句＇我爱其琛＇！快说！”
祁元夜，“说什么？”
秦政气得要冒烟，大吼道，“我爱其琛！说！”
马车应景地磕绊了一下，祁元夜脸胀得通红，他和师父在马车里胡闹，江同和暗卫他们向来是当听不到看不到什么也没发生的，久而久之，他也忽略了他们，今天这一磕绊，不仅刷了他们的存在感，也送回了祁元夜久违的羞耻心。
他拉了拉秦政的手，红着脸道，“师父，你小点儿声。”
与他相反，秦政黑着脸伸出两根手指，“两次，你叫了两次师父，要么亲我两次，要么被我亲两次。”
祁元夜：师父两个字叫的太久太顺口，他完全没感觉到说了这两个字，而且他觉得师父这条规矩订的完全没道理，叫师父和叫其琛有什么差别吗？他倒是觉得叫师父更亲近呢！
不过这些话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作为一个识时务的俊杰，他在师父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啵啵”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两口，用行动表明自己的选择。
秦政虽不满意他的敷衍，但对他的主动却是受用的，“这件事就算完了，不过你还差我一声＇其琛＇没叫，还有一句＇我爱其琛＇没说。”
祁元夜，“……”
这也太肉麻了！
“师——”说到一半他连忙捂住嘴，秦政看他终于记得了，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祁元夜松开手，在心里给自己打足气，然后小声道，“其……其琛，我……”
秦政的眼睛“唰”的变亮，好像有星光落在了里面。
“我爱你！”祁元夜闭上眼睛一鼓作气道。
“你爱谁？”
祁元夜被他追问的面红耳赤，却不想他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低着头道，“我爱……其琛。”
“夜儿！”
秦政抱紧他，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我这里好欢喜，我爱你，我不想做你的师父，我想做你的夫君，夜儿，你说你爱我，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夜儿……
他的眼里有水光，那是和祁元夜眼里的水光一样真挚美好的东西。
“我知道……师……其琛……我知道……”
祁元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事实上他自己都是心潮澎湃的，他不是傻瓜，师父刚才的话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师父告诉他：我们不是师徒，我们是爱人，我们是对等的，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你不必敬畏我，你可以反抗，你可以拒绝！
师父亲手解开了对他的束缚！
从此，他们就是这世上最普通的相爱之人；从此，他们之间没有规矩，没有尊卑；从此，他们可以像所有平凡夫妻那样一边拌嘴争吵，一边同枝相依。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幸福吗？
祁元夜的心跳快得好像擂鼓，他从未想到，也从不敢想，他和师父能有这一天。
他不是在做梦吧。

今天太困了，就更到这里，明天我们继续

那个，要是有追文的拜托冒个泡，过年了怎么也得暖暖场不是

第二百章
祁元夜在惊讶中快速接受了这一意外之喜，并且借此机会说出了此前不敢说的话。
“你让我答应楚国的联姻？”
秦政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祁元夜，一双眼睛好像要喷火似的，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祁元夜，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种话？”
祁元夜急忙解释，“其……其琛，你听我说——”
秦政打断他，“你想说什么？说楚国公主嫁过来的好处？还是说你祁元夜的宽容大度——听到有人和你抢男人都拱手相让！”
祁元夜：“……”
他想说的还真是秦楚联姻的好处，不过说他大度祁元夜就不认了，他若是大度，早在楚王提出联姻之时就该劝师父同意，他若是大度，就不会犹豫到现在才把这些话说出口，当然，这其中有他害怕生气的缘故，但更多的是他不想和别人分享师父，哪怕是名义上的也不想。
不过现在看到师父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反倒放心了，只要师父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楚国公主想嫁过来便嫁过来罢，就当宫里养一个闲人，多一双筷子。
多年以后，祁元夜回想起今天，忍不住苦笑，当年的他是有多天真多愚蠢才会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呢？他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他没有那么自以为是的劝师父让昭阳公主嫁过来，他们会是怎么样的呢？也许十分艰难的度过困局，一辈子幸福下去，也许在楚魏的夹击之下沦为阶下囚，然后拉着手共赴黄泉，做一对鬼鸳鸯……无论如何，都好过互相折磨，心字成灰的结局吧。
可惜没有人能预见未来，至少此刻的祁元夜不能，他抱着“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师父只爱我一个人就够了”的念头，拉住秦政的衣襟，摇了摇道，“其琛，你不要生气，我让楚国公主嫁过来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你，而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
第一次说这种肉麻的话，祁元夜自己都觉得尴尬，不过秦政的怒气却是肉眼可见的消退几分，祁元夜趁热打铁，“虽然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可我知道秦国现在的形式不妙……”
戍边的将领挡不住魏国的进攻，九叔带兵回去支援，魏国以逸待劳，胜负难料，甚至还有一种更坏的可能，那就是九叔来不及回援，魏国便已叩开建邺的城门，到时王都沦陷，他们将会彻底陷入被动，再加上楚国这边虎视眈眈……
假使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最后局势会恶化成什么样子，祁元夜想都不敢想，他摸摸秦政眼下的青黑，“我昨晚一夜未睡，也知道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他闭着眼睛听到师父蹑手蹑脚的起身，怕吵醒他赤着脚便去了书房，他跟上去，听到师父和大臣激烈的争吵。
说是争吵，其实是大臣们轮番恳求师父答应楚国的条件，“大王，舍一个江宁侯便可解我秦国之危，您不要再犹豫了。”

第二百零一章
“孤没有犹豫，孤只是不答应！”
听到师父一本正经的话，祁元夜眼中浮出笑意。
“大王，魏国已兵临城下，您不能为了一个人置祖宗基业不顾啊！”
“孤说了孤已经派黎将军回援，也飞鸽传书让戍军按兵不动，尔等放心，秦国基业不会毁了的！”
“那若是楚国发兵怎么办？”
“怎么办？打便是。”
“我们刚刚攻下赵国，军疲民乏，不宜再动干戈啊！”
“我们军疲民乏，楚国便不是？”
“可我们还有西边的魏国要对付，再说打仗劳民伤财，免不了流血牺牲，臣想江宁侯知道了，肯定也愿意舍己身换天下太平！臣请见江宁侯！”
“臣附议！”
“……”
“臣附议！”
整整齐齐的声音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喊出来，祁元夜屏住呼吸，他不担忧师父的选择，只是在想如果他们真的求到自己面前，他该怎么办？
“啪！”
是手拍在桌子上的声音，“放肆！我秦国以武立国，我们的太平是历代先王、无数将士用血肉打出来的，现在你们却让孤送出自己的爱人换得一时安逸，是想让孤受天下人耻笑吗？还是说我秦国的大臣都是些危难时卖妻活命的货色？”
诺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众大臣纷纷跪下，“大王恕罪，臣绝无此意。”
“但愿你们没有，否则孤太失望了！”
众人无言。
“好了，都起来吧，孤明天要启程回国，有孤坐镇你们大可安心……”
祁元夜悄悄回到卧房，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发呆。
师父明明不愿意把自己送到楚国，却偏偏要扯到君王尊严、大国威严上来，祁元夜知道，他这么做不是想掩饰色令智昏的名声，只是不想自己被人非议，被人说成红颜祸水……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大开，祁元夜闭上眼睛，感觉到师父走过来，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叹口气抱着他睡下。
祁元夜睁开眼，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如果不是心事太重，以师父的耳力一定能发现他在装睡……
不过有些事师父既然不愿意他知道，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要相信他，跟他着，哪怕刀山火海也陪着他一起闯就够了。
那时祁元夜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师父兵败，他也陪他共赴黄泉，熟料楚王突然出现，又提出联姻的要求，祁元夜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阴谋，却知道对他和师父还有秦国来说，怎么也不会比楚魏围攻更严重了。
他想劝师父答应，又因为私心和害怕迟迟不敢开口，直到师父松开他身上的枷锁，告诉他他们是平等的爱人了，直到确定师父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个，他才终于下定决心。
祁元夜藏好自己的卑劣，靠在秦政胸口，缓缓道，“师父，你不愿我为难，我也不愿你心忧，只要我们好好的，什么楚国公主都不算什么！”
“……”
久久听不到师父出声，祁元夜抬头。
秦政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祁元夜，“啊？”
秦政，“你刚刚叫了师父？”
祁元夜：“……”

二零二章
某日早上，荥阳城西市一酒馆内。
数百姓围坐在一张桌上。
其中甲抿了一口小酒道，“哎，你们听说了没，秦国和楚国联姻了！”
乙捻了一颗糖籽儿扔进嘴里，“这谁不知道啊，荥阳城都传遍了！我还知道楚国要以灵州、并州两城外加荥阳半城嫁妆呢！”
众人惊讶，“你怎么知道？”
乙得意的笑，炫耀道，“我连襟二表姑的儿子在宫里当差……”
“哇…”
众人惊叹过后酸溜溜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门显赫亲戚。”
乙嘿嘿一笑，“哪里哪里。”
不远处一书生丙听到他们的谈话，气愤捶桌，“愚民！愚民！国家将亡，他们竟还有心思在这里谈笑闲话！”
同伴丁拍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不谈笑闲话又能干什么？说实话，我也想像他们一样浑浑噩噩度日，不必……不必……”
他说到一半，叹口气饮尽碗中酒。
丙书生蓦地红了眼眶，“是啊，大厦倾颓，凭我等之力又能做些什么呢！”
说着也愁闷地干尽一碗黄汤。
一直未做声的书生戊夺去两人手中的酒碗，叫小二又添两个菜，然后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就秦国和楚国的联姻的事你们怎么看？”
丙书生讥笑一声，“狼狈为奸耳！”
丁连忙捂住他的嘴，“嘘……”然后左右看了看才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
丙这才想起秦王的凶名，悻悻地闭上嘴。
丁和戊对视一眼，具是无奈的神色。
戊道，“楚秦联姻确实不合常理，若是秦国求娶也就罢了，偏偏是楚国先提出来的，还附上那般丰厚的嫁妆……据我所知，魏国的大军已经攻陷秦国一城，这种情况下，楚国要做的不应该是乘虚而入吗？”
丁道，“别想了，大人物的心思哪是我等小民能猜到的！倒是秦王的选择出乎我的意料，坊间传闻他对江宁侯如何如何宠爱，我以为他不会答应联姻的……”
听完他的话，丙戊齐齐笑出声。
丙道，“你也太天真了，儿女情长怎抵得过江山万里！更何况江宁侯是一个男子，秦王对他怕只是一时新鲜，以后有了娇软的公主在怀，指不定把 他忘在哪里呢！”
丁叹口气，“如此看来，江宁侯也挺可怜的。”
丙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既选择雌伏人下，便该想到情爱易逝，色衰爱弛，落得这般结局也怨不得旁人！”
戊点头，“说的不错。”
丁亦觉得有理，不过心下到底还是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江宁侯有些同情，飞上枝头的凤凰，一朝落架，怕是很不好受吧。
祁元夜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荥阳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被一些人微妙又唏嘘的同情着。他现在非常高兴，九叔传信来说他已经抵达前线，接手戍边军队……祁元夜一颗心“通”的掉回肚子里——有九叔在，边关稳了。楚国这里暂时也没再出幺蛾子，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个安稳觉了。
然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在祁元夜抱着师父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白氏来了。

第二零三章
白氏来了，身后跟着祁家的一众女眷，还有各房丫鬟和一个抱着孩子的仆妇。
祁元夜被贬为奴时不过十岁，他们这一辈俱未成婚，所以除了二房和三房的夫人其余人他一概不认识，倒是那抱着孩子的仆人有些眼熟。
祁元夜没有细想，开口道，“不知各位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三夫人笑道，“夜儿这话太见外了，你一去多年，你娘甚是想念你……”
“噗嗤——”她的寒暄之言被祁元夜的嗤笑声打断。
白氏的脸顿时黑成锅底，怒瞪着祁元夜，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发火。
三夫人尴尬地扯了下帕子，也没脸再说什么母子情深的话，站起来拉着立在白氏身侧的一年轻妇人道，“你离开这么久还没见过家里人吧，这是你大哥家的……”
原来是世子夫人，只见她打扮华贵、妆容精致，昂起的下巴上尽显骄矜之色。
三夫人着急地戳了她一下，“快见过你二叔啊！”
世子夫人柳眉微蹙，看着祁元夜薄唇轻启，“侯爷，按理说我一个女流之辈不该多言，但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
祁元夜转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说。”
他很好奇这位世子夫人会说出什么话来？
妇人一噎，扶了扶髻上的金钗道，“我虽不才，忝列世子夫人之位，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长嫂，这世上哪有长嫂先向叔叔行礼的道理？不过这些都是小节，我们暂且不谈，可你身为人子，不回府拜见也就罢了，母亲到来，怎能不下跪迎接？还有二婶三婶俱是长辈，你态度怎可如此轻慢？”
她痛心疾首地说着，显然对祁元夜这个不守伦理纲常的叔叔生气极了！
祁元夜：“……”
无语之后，他感叹道，“世子夫人和侯夫人不愧为婆媳！”
世子夫人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求教似的看向三夫人，而后者早在刚刚阻拦她无果的时候就已经悄悄退回去坐下了。
世子夫人不得已看向白氏和二夫人，可惜一个脸色青白明显不想说话，一个始终低头活似一根树桩。
世子夫人：“……”
见此情景，祁元夜有些想笑，他轻咳一声道，“世子夫人是不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做声？”
世子夫人下意识点头，然后终于察觉出不对。共事多年，她的婆母和三婶是什么脾性她能不清楚吗？那都不是省油的灯，可现在他们面对祁元夜这个不孝无礼的儿子（侄儿）时却一声不吭，这说明什么？
世子夫人还没来得及深想，祁元夜便为她解惑，“因为我不是祁家人，我和祁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听了祁元夜前半句话，世子夫人自动脑补出祁家不想自己儿子去敌国出质所以让人冒名顶替的故事，这么一来，这个假“二公子”的无礼就说的通了。
然后她便听到后半句话，断绝关系？所以这人是真的祁家二公子，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祁元夜不愿意做质子，祁家逼迫他去的场面，如果是这样的话，祁元夜对祁家有气也情有可原，可是——
“可是父母子女，血脉相连，怎能——”
祁元夜的眼神冷下来，打断她道，“世子夫人若是来说教的，就请回吧。”
然后他看向白氏道，“不论夫人今日所谓何来，希望夫人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你我血脉关系已然断绝，从此相逢陌路，互不相欠！”
白氏的脸青了又白，哆嗦着唇道，“逆子！”
祁元夜失笑，“夫人错了，早在三年前，不，早在十年前，我就不是你儿子了，自然也无所谓逆子一说！”
三夫人尴尬地站起来打圆场，“夜儿，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大嫂他她再怎么样也是你的母亲……”
祁元夜道，“三夫人，时辰不早了，请回吧。”
“扑通——”
二夫人突然朝祁元夜跪下，惊得满室寂然。
“夜儿，过去是祁家对不住你，可是看在我们曾是一家人的份上，求你去跟秦王说说情，不要让我们去建邺了……”
二夫人声泪俱下，看得人心酸。
三夫人吸着鼻子连忙拉她起来，“二嫂，你这是做什么？”
二夫人推开她的手看向祁元夜，“都道故土难离，二婶儿一把年纪死也要死在荥阳，夜儿，你大人大量成全二婶儿吧！婶子给你磕头了！”
“母亲！”
“二嫂！”
二夫人的媳妇和三夫人连忙拉住她。
二夫人推开两人，铁了心要把这个头磕下去，这下白氏也坐不住了，连忙过去把人拦住，“二弟妹，快起来！”
二夫人抽噎道，“大嫂你不要拦我，夜儿若是肯答应，磕个头算什么，我命也给他！”
“弟妹……”白氏红了眼眶，她知道二夫人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第二零四章
楚国和秦国联姻，自愿放弃荥阳作为公主的嫁妆，也就是说荥阳现在归秦国所有，秦王下令原赵王现安乐侯以及赵国所有中央大臣都迁居建邺，胜者为王败者寇，这道命令原本没什么问题，但思及上一个被封为安乐侯的吴王的下场，赵王坐不住了，更坐不住的是昭烈侯府。
外人都道他们家出了个江宁侯深受秦王宠爱，去了秦国以后必定更上一层楼，可是他们哪里知道祁家和江宁侯早已经断绝关系，连江宁侯的名字也早在两年前他雌伏秦王的时候被从族谱上划去了，当时怕赵王怪罪，他们还特意闹得人尽皆知，虽然前些日子又悄悄添上去了，但两方都心知肚明。
如此情状，祁家人怎么敢到秦国？万一哪天祁元夜心不顺想起过去的事情，在秦王面前给他们上点眼药，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像当初的白家一样！
因此，白氏带着祁家的夫人们悄悄来找祁元夜说情，哪知道这逆子油盐不进，长辈给他跪下了都面不改色，白氏心里原本的一点心虚尴尬被气愤取代，她看向祁元夜，眉眼凌厉，“逆子，跪下！让长辈给你磕头也不怕折寿，还不快求你二婶起来！”
二夫人连忙摆手，“大嫂，不——”
祁元夜起身，“啪啪啪”地鼓掌，“戏演得很精彩！”
白氏、二夫人还有三夫人的脸色僵住，是被人戳穿谎言的尴尬。
二夫人反应最快，抹着眼泪道，“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元夜看着她，“二夫人，我一直觉得你是候府里最聪明的女人，今儿个怎么也变蠢了？二老爷射我那一箭至今还疼着，我若是你便躲在屋子里求神拜佛——让他们保佑你们一家人这辈子都不要被我看见……”
祁元夜摸着曾被利箭贯穿的左肩，面带笑容地说道。
可惜他这笑容看在二夫人眼里却是不怀好意，她腾的一下站起来，“你想干什么？”
她的眼神锐利地好似一把开了封的剑，一点都不像她平时唯唯诺诺的老好人样子。
白氏等人都被吓了一跳，祁元夜却一点儿不觉得意外，“果然是能把侄子出卖给赵王的人，这气势比起昭烈侯也不遑多让了吧。”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二夫人和白氏的声音同时响起。
祁元夜看着白氏，笑道，“你的二弟妹勾结外人把你的儿子卖了，是她害得你和你心爱的小儿子分离十几年……”
这些事情是祁元夜去了秦国以后才查到的，当时他也惊讶了很久，毕竟二夫人在他记忆里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下人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谁能想到她会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呢？何况她这么做的原因竟然是……
祁元夜勾起唇角，“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觉得她没理由这么做？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二夫人和祁侯爷青梅竹马……”
祁威年少的时候跟着老昭烈侯在边关戍边，二夫人的爹是老侯爷的部下，二夫人和祁威是旧相识，这些白氏隐约听老夫人听过，只是没有放在心里，现在听到祁元夜的话，不由联想了许多，看向二夫人的眼神瞬间藏了刀子。
二夫人暗道不好，连忙向她解释，“大嫂，我和大哥不是——”
她不提祁威还好，她一提祁威白氏满腹的怒气瞬间炸了，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喝道，“闭嘴！”
二夫人不敢置信地捂住脸，她做女儿时父母宠爱，嫁作人妇后丈夫疼爱，长这么大就没被人打过，白氏她怎么敢？！！
白氏何止是敢，她恨不得扒了这**的皮！祁威虽然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但这么多年夫妻，她早就把他当做一家人，怎么允许别的女人觊觎，更何况还是他名义上的弟妹？真是太恶心了！而且这个女人还害得她的翰儿失散多年，白氏深吸一口气，狠狠剜了二夫人一眼，回去再和你算账！
二夫人打了个冷颤，知道从她这里是说不通了，看向祁元夜道，“当年你二叔射你一箭，你记恨我们也是应该，可你不能污蔑我和你父亲的清白啊，你这样让我怎么有脸活下去？”
白氏的神色果然动摇，祁元夜却不想和他们纠缠下去，冷笑道，“活不下去便去死！本侯累了，江同，送客！”
江同弯腰，伸手指向门，“各位夫人，请吧！”
白氏倍感羞辱，抬腿便要走。
三夫人拉住她，小声哀求，“大嫂……”
白氏回头，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看向祁元夜，“我再问你一次，能不能帮我们去向秦王求情？”
“不能！”祁元夜拒绝地斩钉截铁。
“好！”白氏深深看他一眼，“就当我白云萱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就在祁元夜以为她会甩袖离开的时候，白氏扯过一旁的仆妇，指着她怀里的孩子道，“这是你的孩子，我候府白给你养了三年，你要怎么偿还？”

二零五章
他的孩子？
祁元夜不自觉睁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三夫人等人也十分惊讶地看着白氏，祁元夜的孩子，不是远房亲戚家的遗孤吗？
白氏启唇吐出几个字，“灵州、大砚镇、桃花村。”
熟悉的地方勾起不甚遥远的记忆，往事浮现在眼前，祁元夜想起桃花村那一桩乌龙的婚事，还有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子，秋娘，他记得她的名字叫秋娘。
祁元夜看向那个孩子，忍不住问道，“孩子为何会在这里，他娘呢？”
“难产死了。”白氏轻描淡写地说完，然后在世子夫人的掺扶下坐回原位，喝了口茶，继续道，“这孩子是你们无媒苟合生下来的孽种，本来是进不了我们候府大门的，不过侯爷心善把他接回来了，还好吃好喝地养到这么大，现在到你偿还的时候了，我也不要求别的，只要你在秦王面前美言几句，保我们祁家留在荥阳即可。”
见祁元夜的唇嗫嚅了一下，白氏又道，“不要拒绝，如果你不想秦王知道你已经娶妻生子的话。”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世子夫人和二少夫人惊掉了下巴，眼前这个说话又毒又狠的妇人是她们认识的婆母和伯娘？江宁侯真的是她的儿子？他们真的是母子？
一连串疑问袭上两人心头。
二夫人和三夫人却已经见怪不怪了，心里甚至悄悄涌上喜悦，没想到大嫂手里还握着这么一张底牌，这下好了，只要祁元夜不想自己娶妻生子的事情被秦王知道，他们祁家留在荥阳的事就稳了。
虽说这么威胁祁元夜有些下作，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非常之时须行非常之道！
她们自我安慰一番，便气定神闲地等祁元夜答应。
祁元夜没有反应，只怔怔地看着白氏，这个女人再一次打破了他对无耻的认知。
白氏不避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你不必这么看着我，其实我们留在荥阳对你也是好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若是去了建邺，这孩子必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到时候日久天长、人多嘴杂，难免不会走漏风声，若是一不小心再传到秦王耳朵里，那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白氏站起身，走到祁元夜对面，“年轻人不要赌气，我知道你恨我怨我甚至想报复我，但是做人要先认清自己的处境和身份……”
说到这儿，白氏招了招手，仆妇抱着孩子走到她身侧。白氏抬手轻轻抚了下孩子的脸，尖利的护甲在小孩细嫩的眼角留下一道红痕，小孩瑟缩一下，咬着唇没敢哭。
白氏收回手，有些嫌弃道，“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半点不像我祁家人，和你爹一样没出息！”
祁元夜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将孩子从仆妇手中抱过来，看着白氏嘲讽道，“我的儿子自不会像你们祁家人一样卑鄙无耻——专门挑小孩子欺负！至于他有没有出息，夫人似乎管的太宽了！您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回家多抄两遍《女德》，饶舌多言可不是贵女所为！”
白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被自己看不上的儿子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了！胸口的怒气好似惊涛骇浪，不断翻涌然后传遍四肢百骸，她哆嗦着唇指着祁元夜，“**，你说什么？”
祁元夜没有理她，摸摸怀中孩子有些枯黄的头发，温声道，“孩子，看着我的眼睛。”
小孩闻言，紧张地低下头，抓紧了他的衣袖。
祁元夜的声音再次放轻，轻的好像一片羽毛拂过面颊那么柔软，“乖，抬头，看我的眼睛。”
小孩慢慢抬起头来。
祁元夜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睛缓缓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孩子的眼神一片懵懂，算起来他现在也不过三岁，祁元夜摸着他的脸颊，温声道，“好孩子，我是你爹——”他和秋娘曾拜堂假成亲，所以他是这孩子名义上的爹，这话没毛病。
“我和你娘成婚既有父母之命又有媒妁之言——”他是代替义父的儿子履行两家的婚约，他也请了冰人纳采问名，所以他们成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假。
“你娘视你重逾生命，你外祖他们很疼你，你爷奶是很好的人，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把你当命根子一样疼——”
秋娘用命换来这个孩子，当然视他重于生命。村长夫妇为了女儿百般筹谋千般算计，肯定会非常疼他这个外孙。义父义母活着的时候一直盼望他早日成亲，给他们生个小孙孙，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一定会把他当成心肝宝贝——
“所以乖宝不要听别人嚼舌根好吗？”
祁元夜生来知事，最知道大人有心无心的话会给孩子带来什么影响，哪怕他还什么都不懂，但一个嫌弃鄙夷的眼神就足够小孩忐忑不安了。
他鼓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哪怕知道他还听不太懂。
小孩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感受到其中的温柔鼓励，乖巧又懵懂的点了下头。
祁元夜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脑门。
另一边，白氏快气疯了，“你说谁嚼舌根呢？**，你这样般忤逆秦王知道吗？有能耐你把这个小孽种抱到秦王面前，告诉他——”
“其琛。”
祁元夜朝内屋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