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重发】《从今以后》\/甩渣攻\/前虐后甜\/HE


这儿有三个院子,中间的是划给江欲晚的,门外有腊梅林,大院子里几棵菩提树,他每天在那儿吊嗓子。西院以前是秦风惹江欲晚生气了,被罚去关禁闭的地方,但也收拾的有模有样,开门就是三里桃花,梨树苹果树夹杂其中,红白相映,美不胜收。东院我一直以为是沈倾住的,江欲晚说之前是这么想的,但沈倾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强。后来东院养了一堆用不着的动物,马牛羊,鸡鸭猫狗,屋内空空,就门口的檐下住了好几窝燕子,据席无忧说,年年都来,不肯走。

一只跛脚狗和两只大花猫天天窝场地上晒太阳,悠然自若。东院荒芜地很,屋旁边有个天然的大水塘,暗里和最近的一条河连通,水是活水,很清,芦花母鸡花尾巴公鸡在岸上刨蚯蚓吃,大白鸭和野鸭一起在水塘里游来游去。

至于马牛羊,席无忧说羊每天都在最高的那个坡上吃草,马经常被江欲晚骑着走窄而崎岖的小路,牛借给了一户条件不算好的人家,带回家去犁田。

我天天在翻账本,沈倾天天也跟飞人一样,席无忧也不知能干啥,就整日整日的到处蹦跶,看着快成年了,心智还像个小孩子。江欲晚穿着戏服早出晚归,走的时候秦风跟在后面护着,回来的时候秦风走前面牵着。

席无忧偷偷跟我吐槽:妻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很勉强很勉强地干笑。

好幸福,真羡慕。

只可惜我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徐亦南……

唉,提他干嘛。
.

能不想就不想了吧。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3 02:03:00 +0800 CST  
11*
江欲晚所谓麻烦的账目,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那些都是我很小的时候都在摸的东西,摸了十几年,再硬的生米也熟的差不多了。

我把今日份的账目理清楚,一笔一划记在账本上,然后合本起身,出去溜达。

依旧是一林子一林子的树,一丛一丛的花,开的随意而不散漫,不远处传来稚嫩的戏腔,男女皆有——大抵是老戏班的师傅在教徒弟。

这院子,其实适合人养老。江欲晚看着年纪也不过三十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在这里住。

别人的事儿,我个外人管那么多干什么,离开了徐亦南以后,我对外界的事儿是一天比一天不上心。我扶着墙慢慢悠悠地走着,似乎也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我呀,现在是孑然一身了。

不难过,挺洒脱。
.

我从西中东院挨次绕过去,不知是迷路了还是怎么了,绕着绕着就到了后山。

那时旅游开展还不是那么旺盛,这后山的美景保留了它本真的一份宁静,青山连绵,绿水长流,鸟鸣山幽。

我这腿脚肯定是上不了山的,顶多也就在山脚下溜达溜达,这山脚下没有路,只有一片一片的嫩绿矮草,我没多想,踏着草就走,没路就没路嘛,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走着走着就遥遥看见一个墓掩映在丛林中,我出于好奇走近去看,那个墓是请过专人修饰的,墓碑上还有精细的花纹。墓旁植有一小圈不知名的开白花的树,可以看出主人对于死者是相当的深情。

死者很年轻,和我现在年纪差不了多少,可看着那照片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盯着墓碑上的死者照片看了好久——

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他的名字:

【江晴。】

完全陌生,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可是那面容熟的仿佛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一样,却又不是江欲晚似的盛世美颜,只是如花少年的天真无邪。

我何时见过如此的少年?

何时?

我揉了揉眼睛,刚刚盯久了有点干。

我感觉视线有点糊了,附近有一眼浅浅的山泉,我就近取水,洗了几下脸,借着泉眼下一圈半米开方的小水坑,水很静,我盯着那水看了半晌,恍然大悟——

那是我,那张脸,和我的很像。

不,不止是像,近乎一模一样。

科学证明这人世间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我想那个叫江晴的少年外貌可能于我也有些许不同,但是单纯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说,实在是太像了,像的好像是我就是江晴复活一般。

可那人,分明已经烂入黄土了。

安以北就是安以北,安以北永远不是江晴。

但这是我认为的,江欲晚不一定这么想。

那天他可能也是一时冲动,可是打扰了别人,还是那时的像乞丐一般的我,再者面容又实在太像——

那么突然而来的帮助,也有了答案。

照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苍天,给了我一副好皮囊。

好啦,我早就明白的,一切看似无心的善举,其实早已明码标价。不过江欲晚的价格,不算太贵,我受得起。

不就是一张假皮吗。

老子连徐亦南的羞辱都受得起,老子还有什么受不起的。

还有什么受不起的。

我也没说,我这辈子就这么受罪下去。这世界,还不配我牺牲至此。

我这个人啊,比较娇气,过不了憋屈日子。只要我这烂命不死,那我迟早是要站起来的。至于打不打回去,说实在,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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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3 02:04:00 +0800 CST  
13*
我皱着眉刚想跟江欲晚说说这事儿,正往前移了一步——

突然,我不受控制地往回跑,我腿上本来就有伤,走路都走不利索,这一跑起来,更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三步一摔,摔了再挣扎起来跑,再摔再起来——

这是怎么了!

江欲晚在后面不停地喊我的名字,我也扭头朝他喊。我想他有白马,肯定很快就能追上我,但是他的身影却小了,淡了,不见了——

腿上的淤青越来越痛,入耳的风声夹着哒哒的脚步声,清新的泥土香混着血的腥气扑鼻而来。我发现我根本停不下来,我发现这两条腿仿佛不再是我的。

直到我啪地一声摔在李临璞的院门前,这折磨才戛然而止。我抬头,在死气沉沉的背景下,入眼的还是那张神采奕奕、笑吟吟的脸。

这身上的疼却让我全没了尊老的意思,我怒不可遏地骂道:“老东西,你.他妈.想干什么!”

老头子伸手,想把我扶起来,我啪地一声打开,撑着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管你是人是鬼……你别以为我会任你蹂躏。玩我,你会后悔的。”

我的腿剧烈地疼着,我摇摇晃晃地走到石凳那里坐下,低头,只顾沉默。

“小伙子,服了吗?”

“服你祖宗。”我没好气地回应道,“选上我不是没理由,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头子点点头,笑道:“你是安家人吧,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我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这话一说我兴致就来了,谈生意我可乐意,不好好诈你一笔,真是愧对你用心良苦。

“好啊,您想谈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境遇不好,我想请你帮我开一家酒楼,你想想,这样第一你自主创业有了底气,第二你也不必再寄人篱下。作为交换,你在这条路上如果过不去了,我可以尽力帮你。”

我连白眼都懒得给他:“老先生,我知道你了解我了解的挺多,但你肯定知道安家两个公司,一个是卖保险的,一个是搞电子商务的。这两个都和餐饮业风马牛不相及,你让我弄酒楼,不就是让我奔着破产去吗!”

“还有,我们生意人不信虚的东西,我知道您厉害,您是仙人算命贼准,您能害老子差点跑断腿——可那又如何呢?我在前面日夜拼命,你在后面摇扇子品茶,凭啥,凭你是鬼吗?谁死了以后不是鬼!”

我火冒三丈地拍着桌子,我知道我这个行为容易作死,但我就是忍不了。我不知何时我的度量小到这个境地,我不知道何时我已经无谓生死。

石头害怕死亡吗?

不怕啊。

石头害怕鬼神吗?

不怕啊。

那石头会怕什么呢……

我突然哽咽。

一口凉风直灌入腹,我咳了几声,竟忽然呛出泪来。

老头子看着我沉默了许久,忽然又抬头,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问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着那个人吗?”

我擦了擦眼泪,低着头闷闷道:“谁想他,早忘了。”

“早忘了?”

“忘了,忘地一干二净的。”

“可我还没说是谁呢。”

我的手呆滞在脸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能有什么表情呢,我终是笑了。

老头子双手交叉,抬头看了看天,他苍老而弯曲的白发随风飘荡,风和他擦肩而过,然后头也不回地窜入更深的林子里。

他拿出一个起了锈的盒子,把象棋一颗一颗装入,未露丝毫声响。我静静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今儿是个好天气啊。”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阴沉沉的,又湿又冷,怎么就好天气了。

“小伙子,咱们就到这儿吧,你可以回去了。”他像是终于放弃了一般。

我停在原地没动,我感觉我心里有一团火,就要把我整个人烧尽,痛的我不停地在掉眼泪,越掉越多——终于,我带着哭腔对他道:“酒楼我可以试试。”

“啊?”他连立马来了兴致。

“但是……我想求您帮我算算。”

“你想算什么?”

我用力地咬着嘴唇,咬到满嘴甜腥,眼泪流进嘴里,苦咸苦咸:

“我和他,还有可能幸福吗?”

老头子顿了一下,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怯怯地低头,全没了刚刚的傲气。

两秒后,他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些许疲惫:“小伙子,把头抬起来。”

我抬头,看见他把棋子又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一颗颗,稳稳地压紧了画着楚河汉界的纸。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3 02:06:00 +0800 CST  
“咱们再下最后一盘棋,下完以后,你我就各奔东西吧。”

不容我回答,他垂首,第一步已经落子儿:

“嗒。”
.
我一盘棋下的毫无心情,步步是错,一塌糊涂。

他则运筹帷幄,暗藏杀机,步步为营。

没多久胜负已定。

左惧马右畏车,中间双炮将军,我已无棋可走。

没办法,我只好随意的推了一下卒子,示意我已经认输了。

然而下一步,他却把走好的棋移了位置,像是故意走错棋让我有机可乘。

我抬头问了一声,他闷闷地并没应答。

我只好跟着他的步子走,后来他下棋似乎也下晕了,所摆的棋慢慢没了道理。我也不清明,瞎走一气。慢慢地,这场本来胜负已见分晓的碾压式棋局,成了两个糊涂蛋的菜鸡互啄。

走着走着,我正想着这毫无方向的棋局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突然罢了棋,站起身来大笑一声道:

“下完啦!”

我垂头看了半晌,却看不出他哪步棋将了我的军。

“别坐着,站起来,仔细看,你看到的是什么?”

我撑着石桌站起来,从上往下看,终于看出中心的棋子围成了一个圆圈。

我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抬头刚想发问——

面前只剩一副散乱的棋,还有一个空空的石椅。

石椅后,是枝叶绿的发黑的小树林。那红布系着的金铃铛响了几响,惊飞了几只嘎嘎乱叫的乌鸦。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3 02:07:00 +0800 CST  
不想了好吗,安以北,我们说好,在你真正站起来以前,我们都不要去想那个人。

拉钩,我们拉钩,谁输谁是小狗。

我的左手和右手正要勾在一起,身前却平白多了个人影。

沈倾提着煤油灯蹲下来,神色平静地看着我,浅浅地笑了笑:“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我笑着擦去眼泪,无声地望着他。

那个青年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我,垂下眼帘道:“谢谢你的阳春面,我好久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了。这是我工作的那个巷子里,做的最好的桃酥,我没尝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我拉住他,当着他的面把纸包打开,然后把里面尚有余温的桃酥掰成两半,递一半给他:“不知道就尝尝。”

沈倾拿着半块桃酥看着我愣了半晌。

我边啃边笑他:“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这一块都是你的。”

“我的意思是,请你陪我吃。”我笑着看着他。我相信我笑起来并不难看,否则当年那个人……

怎么又提到他了,忘了忘了。

沈倾应了一声,低头很粗犷地几口吃完了桃酥。他吃完时,我才刚刚啃掉一半。

他睫毛好长,眉峰很齐整,漂亮。

嘴里满是食物,颊边鼓起有点像仓鼠。

我没忍住,更畅快地笑了。

他把桃酥咽下去后,看了我一眼,脸居然红了:“抱歉,我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是啊,一天几份工的人,哪有什么时间匀给他好好品味食物。况且那些东西,多半味同嚼蜡,只是为了饱腹而已。

我拍拍他的肩膀,把语气尽量放温柔:“你喜欢吃阳春面吗?那你每天早上带着食材过来一趟,五点钟够早吗?到那时你就在屋里的大堂等着,我给你做,很快的。”

他脸更红了,抬起头急忙道:“那个……”

“我困了,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说着站起来,撑着墙壁往里屋走。

外面许久无言。

等我快要睡着时,才隐隐约约地隔着墙听到一句轻地仿佛要随风散开的话:

“谢谢。”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3 02:09:00 +0800 CST  
15*

第二天我是四点半起来的,睡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似乎也是凌晨了。也就大概迷迷糊糊地躺了两三个小时,起来的时候头昏沉沉的,走路像不倒翁。

若非想着要给沈倾下面,我才不起这么早。外面黑乎乎的,世界都还没睡醒呢。

其实我感觉我真的快把徐亦南忘了,如果不是我身上的伤痛没有一刻停止对我的折磨,我想,我真的可以不再想他了。

我又想,怎么可能呢。

一个我除了命以外,什么都给了的人,早该想到这个结局,早该……呵。

早该买个坟备着了,我就怕到后来,他连个次一点的墓地都不舍得给我。

得了吧,与其吃他的残羹剩饭,我宁可当个孤魂野鬼。

我闭了闭眼,默默给自己加了件衣服,坐在门外的石凳上静静地等沈倾。

门外无风无雨,万籁俱寂。

我百无聊赖地开始想,沈倾这样的人,会有怎样的未来。

脸长得不错,身材衣架子,也勤劳肯干肯吃苦,可惜了家境不好。若是加上个大学文凭,最好还是个硕士博士,扔到男人堆里,无论0还是1,都是抢手货。

我轻轻打了打自己的脸,笑说瞎想什么呢,我可能是弯太久了,看人都是弯的。

他会娶一个虽然文化不算高,长的不是很美,但是善相夫教子的女人;他会有一个虽然不是金碧辉煌,但温暖满溢的家庭;他吃不起山珍海味,淡饭粗茶也自得其乐。

百年后,终会是子孙绕膝,四世同堂,共享天伦之乐。

好羡慕啊。

如果我能选择我的来世,我不太想当个人,如果一定要当的话,请让我生在一个平平常常的家庭,有平平庸庸的才华,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安以北在此拜谒,谢谢佛祖,阿弥陀佛。

据江欲晚的话说,沈倾受过的苦难,都是我们完全无法想象的。其实我有点不信,因为他的眼神太干净了,如鹿一般干净而澄澈,完全不像是万千苦痛穿身而过的人。

或许是我境界太低,而他已经悟过了。遍体鳞伤,痛苦万分,都当是佛家苦行,罢了罢了。

我在石凳上坐到天明,都没等到人来。

我奇怪,回去看了看钟,已经七点多了。

或许是起迟了,赶着上工去了。好啦,体谅一下。

我站起来,回屋,又继续睡了。
.

第二次醒来,是被江欲晚的骂声吵醒的,我心里咕哝着有病吧,专门跑西院来骂,能不能体谅一下病号啊。

我快速起床,迈着小步子走出去,发现江欲晚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倾。

沈倾的脸上还有几张创可贴,裸露的胳膊上显眼的淤青,他低着头,并不回话。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有一打十的能力为什么要跑?我江欲晚请的人还被那姓徐看不起了?他算老几他!你下次给我记着了,再遇到那姓徐的走狗跟你嚣张——”

江欲晚瞪着眼,话说的咬牙切齿:

“给我打到他娘都不认识!”

我听到徐这个字心颤了一下,往前走,站到沈倾身边,抬头,轻轻地问江欲晚:

“徐,徐什么呀?”

江欲晚没好气地道:“徐亦南,就是你们安家现在两个公司的老总,生意开到国外,了不起了,跟老子没上过外国佬的台一样。”

“老总?怎么可能?我们家又不止我一个儿子,公司的高干不会缺到让外人当。”

“***遗嘱那么说的,你不知道吗?”

“我爹妈遗嘱?!我爹妈都没死哪儿来的遗嘱!”我的头轰地一声响,就像当年美国的五角大楼在我耳边爆炸。

“我接戏接多了很忙,也是才看的报纸,***出意外去世,死前决定将安家产业全部移交徐亦南,你家那几个兄弟,正和徐亦南吵着呢。”

我愣地像根木头。

江欲晚叹了口气:“估计也争不到什么,遗嘱写的明明白白,理在姓徐的那儿。”

我忽然嗤笑。

什么狗屁意外,说的真恶心。

他们一定是被徐亦南逼死的……

活活,活活被外人逼死的……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3 02:09:00 +0800 CST  
——

我看着江欲晚,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难过,也不知是有多难过,隐隐约约的,大哭一场也可以,一笑而过也说得过去。

我低了低头,近乎哽咽:“我想回家看看。”

看看爹娘的坟,向徐亦南讨个交代。

徐亦南,我这次不能忍了。

这一次话说宽,而后权当陌路人。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3 10:55:00 +0800 CST  
关于各位对于安以北的看法
我只能说
我还没写完,断章取义往往得出的是片面的结论。
我早就料到安以北前期会被骂贱受
野荷本人也相当讨厌渣攻贱受,但我写下来这些会被误会的片段,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可以,我想请你耐着性子往后看看,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开头,还有后面的后面。看着你就会明白的。
我本来很想把前面的缩一下,改的痛快一点,后来觉得不行,那不够真实,因为自然没那么快。
以北不贱,他只是有点想不通。
因为徐亦南的前期并不渣,他们在一起的过程,相当的艰难。可能只是由于我写的太急,前面一些事情没有交代。
南北的感情是真的,安以北几次濒死,他的命是徐亦南捡回来的,很多细节,我还没开始写呢。
在这里我不得不剧透,徐亦南不是引狼入室,他们的初衷和开始,都美好的像金子一样。
这不是爽文,想看爽文可以叉掉走人,如果你非要安以北对一个陪伴七年的救命人快速彻底放弃,无视之前恩情彻底实施报复,他做不到,他不是那么恶的人。
相信我,你也做不到。
总之,我说的少了
各位也看的有点少了。
一篇文没完结以前
请不要一杆子把角色戳死。
人之所以为人,在于其复杂,其变化,还有,其人性。
谢谢你看到这里。
有缘相遇,不胜感激。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4 13:05:00 +0800 CST  
还有,诸如此类的攻击性言论,例如有病、不要更了,受贱不想看了·····
请不要再发了。你可以默默的走的,不需要留个言。
其一,我不为你写的,不喜欢可以走人。其二,这对作者是种侮辱和伤害。
如果你回心转意,删了然后给我道个歉吧。
如果不肯,我自己删。
你再攻击,我直接禁言+举报小黑屋。
不要影响到大部分人。
谢谢。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4 13:10:00 +0800 CST  
解说的后续
——
无论你怎么评价安以北的忍让和甚至有些窝囊圣母的行为,我希望各位能先想想他的处境。
当时拟出大纲我是不愿写的,我也嫌弃主角窝囊。因此第一版没写几千字主角就开始反杀,开始有激情的奋斗。
我说过这篇文是结合过我一些真实经历写的,我相信第一版的从今以后没有人会看的不舒服,倔强傲气的安以北,被虐的家破人亡的徐亦南,依旧站在制高点的江欲晚,依旧无忧的席无忧......
接着我就写不下去了。
安以北的大部分灵魂是我的灵魂,他的哭声他的绝望有一部分是我的哭声和我的绝望,我不是那样哭的,也不会那样起来。
我不想写爽文,我不想骗人,至少在这一篇上。
其次是希望各位看的时候能扣一扣细节,虽然裸更很多地方无法顾及,但我还是在一些地方故意留了几笔。
安以北跑出来的时候穿着单衣,身无分文,浑身伤痕,若不是长得像江晴,江欲晚也不会救他。
在外边呆了一天多,徐亦南不在乎,他爹妈为什么不急呢?
他和爸妈一起住,爸妈多少不问问徐亦南他的情况吗,非要等到他过来的时候才问候一下?
人在外面打个幌子说是呆呆就是几个月,也没人在乎,住院的时候为什么亲戚不闻不问?
为什么安家父母那么看重徐亦南,宁可伤了以北也要留下外人?毕竟是经验人会双双犯傻吗?
......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的细节,我希望各位喷之前要想想,安以北当时是怎样虚空的处境。
他最亲近的人不是父母,父母的爱他只能沾沾,他那时候唯一的精神绳索,只有徐亦南。
你快死了,你只剩一瓶药续命,每一口都很苦,你吃不吃。
我说到这里,如果你还是坚持认为安以北是贱受,那我真的没办法,或许咱们生来思维不同。
这篇文不要看太快,请多想一想。
想一想再评论,或者发问,我一定好好回答。
这里野荷,谢谢各位看官。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4 22:54:00 +0800 CST  
不好意思,从今等我再理理,好了就更新
开始看那么多人爆发不满的确是有点受影响,后面写起来有点难受。
评论删多了......本来那些可能是误解的评论也带着谩骂的评论一起删了,在此表示歉意。
我再一次申明我观点,我希望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1·你可以提意见,比如捉虫/某处漏洞/描写改善·····只要不是逼着我删文的,我都会平心和你谈谈。
2·删不好的评论不是我玻璃心,不要以你一人之见左右大众的独立思考,这篇文写出来的只是一点点,慢慢体会某些细节你才能知道我真的想说什么。
3·对人物评价,两个主角请各位保留一下意见(沈倾安以北),你可以提问,我会看着回答。因为他们都是会变化的,徐亦南也是配角,但也归在会变化的那一类,不过破镜重圆就别想了。全文终以后才会有他们最真实的样子。其他配角言论随意,无伤大雅。
4.关于长评·····可遇不可求系列,各位有心写了我会很开心的看,没时间就算了吧没关系。
5·总之,保持理性,不爱看可以走,我从来不试图强留。
就这,谢谢各位。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5 23:32:00 +0800 CST  
17*(特别章)
抱歉各位,请允许我在这里插一段回忆。


关于我和徐亦南,关于我家,关于那些一触就痛的地方,借此,劳烦各位陪我走走吧。


我是安以北,十年前,我还没有徐亦南,安家的产业刚刚走过瓶颈期,由于资金投入是拆了生活的墙,家里上上下下七八口人几乎食不果腹,衣不御寒,每一步的前行,都异常艰难。


但已经走到这份儿上了,没有办法,现在撤出等于以前的努力全部白费,用我父亲的话说,死也死在创业的路上。


那时我才半工半读读完高中,成绩还行,考了个211,没钱读研究生,直接转回来继续半工半读。


我大哥安以奕大我十岁,常年在外,很少回家,我对他印象很浅,仅仅只是一个忠厚老实的笨拙老大哥形象罢了;二哥安以彦和我爸一起挑着公司的大梁,以彦常带着一副斯文的眼镜,但他嗜酒,我晚上趴在床上写论文的时候,堂屋里时常传来他扔酒瓶子的声音,哐当啪吱,一声声都带着压抑和愤怒。我爸跟我解释说,以彦太累了,太累的人都那样。


我的小妹叫安娜,很平凡的名字,是个长得很漂亮,气质很令人惊艳的女孩。在我和她相处的几年里,她就像一头小兽一样天天粘着我不放。我的桃花眼偏窄,她的偏圆,因此更水灵可爱,记忆中的老平屋,也就是原来的房子,院子里是有一棵海棠树的,每到开花的时候,满树的绚烂缤纷,惹眼的紧。


海棠花落雨的时候,穿碎花裙的安娜梳着大辫子坐在我身边,轻轻地说:“小北哥,我长大以后,要是找不到人家,你就在这树下娶我好吗?”


我正写着作业,突然一惊,钢笔差点碰翻墨水瓶。


“怎么突然说这话,你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家了,不能乱说。”


安娜把她的辫子解开,笑着望过来,青丝如瀑,肤白如玉:


“什么叫乱说啊,我本来就想嫁给小北哥嘛。”


她忽然又眨了眨眼,


“就算是有了人家.....你去抢亲,我也会跟着的。”


“小北哥,海棠好美啊。”
·


后来,公司局势日趋紧张,财政年年赤字,安以彦当时刚刚三十出头,无妻无子,就生了白发。


我刚好也正准备入驻,带着徐亦南,带着令导师惊叹的商业天才徐亦南。


把徐亦南带进安家产业开始的代价并不重,只是兄弟的一些不满,但毕竟死马当活马医,这公司,有没有人去推,都是快倒了的。


那一年,我姥姥去世,连丧事都没钱办,一副棺材一件寿衣,几捧黄土几声恸哭,了事。


如同浇在濒临渴死之人嘴里的一捧水,心脏病突发病人面前的一颗药,我和徐亦南在一起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一个月后,第一笔大单子被拍了下来,安家企业枯木逢春犹再发,徐亦南力挽狂澜。


我记得,当公司的外债被盈利追平,第一张自由支配的支票递到安以彦手上的时候,那个早早就沧桑了的二哥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那手一直都在簌簌地抖。


徐亦南进来的第二年,公司的品牌被选为脱颖而出的一匹黑马,安家集体换房子,踹了漏水潮湿的老屋,住进了开阔敞亮的新房。


他的努力几乎为公司赚来了百分之八十的业绩,他穷尽他毕生所有的气力在拉着这沉重的包袱奔跑,我和他并肩而行,望着彼此,眼中有泪,嘴角含笑。


我妈说,只有信徒,才可以受徐亦南受的苦。她说,这孩子的心里有一点杂念,这百丈高楼他建不起来。


我是信的,只因他当时无人可求却不得不奋力向前的坚韧,我都心疼,我也不信自己做得到。


第三年,我老爹坐在写字楼里,望着高楼外的天空,老泪浑浊,拉着我的手,不停地道:“儿啊,徐亦南是公司的救星,是圣主啊,你当年,就是挑中千里马的伯乐啊。”


“亦南若是我儿该多好啊,不如去问问,娜娜女大当婚,亦南愿不愿娶?”


我问了,徐亦南看着我,静静地摇了摇头。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07 00:04:00 +0800 CST  
Dd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10 22:52:00 +0800 CST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家里受到那样的待遇,我可以忍受外人异样的眼光和不屑的嗤笑,甚至带着激进的辱骂和攻击。我可以忍的,我早就知道的,在那个爱情不过是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在那个许多人将爱的自由当做病态的中国,我们是夹杂在巨浪中的一股逆流,我们面对的从来不只只是吞天巨浪的袭击,我们面对的是整个海洋的拒绝。




我们唯一的反抗,只是握紧彼此的手,硬着头皮走过禁区的荆棘,不敢声张不敢妄言,沉默着苟延残喘。




然而,苦后仍回甘。




我知道,从我开始和徐亦南的爱情以后,三个兄弟姐妹就已经开始疏远和歧视我了,在再次转让股份,更是如火上浇油。




拳头和扭打直接就上来了,毫不留情。那时候我身体还很好,跑过一万米前三名,我一般等他们冲过来了时我就往外跑,前两百米没追上我,后面就别指望了,他们体力和我差的太远,以及徐亦南在的时候都帮我挡着,所以每次都能侥幸逃脱。




但只是能逃脱他们的,外人的攻击往往突然,亦南忙也不总在身边,还没意识到,只是普通地经过,忽然一件不知名的物件照头砸来,接着一群人怒骂着蜂拥,拳打脚踢。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一巴掌照脸扇,人太多,拦不住,满嘴腥甜。




挨打完以后,在他不在的时候,往往是一个人,颤抖着满是淤青的手臂,拿着屏幕被砸的白花花的手机,艰难地拨通120。




现在想起来,没破相,没残疾,也是今生有幸。




那时的亦南要么和我一起进医院,要么就常常去医院找我,一陪就是一晚,手抚着缠了纱布的伤口,垂着头,没有哭声,也没有安慰的甜言蜜语,甚至没有电视剧里的自责自怨。




寂静中,只有那清亮的泪一滴一滴划过他的面颊。


想安慰,不知从何安慰起,只好陪他一起哭一整晚,然后第二天,依旧如常。




`




在被亲兄弟逼到实在是没法在家里继续待下去的地步后,我爸妈虽然同样反对但也心疼我,提出了分家。




家分了,感情也断的只剩丝丝缕缕。




但我庆幸的是,他们没人敢动徐亦南。徐亦南太重要了,如同机关的内核,我死不足惜,但是徐亦南死,就是要命的了。所以他们偶尔还会来找事,每一次的有惊无险,都如同过一次鬼门关。




最心酸的鬼门关。




徐亦南后来搬过来了,和我一起住,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要来了。




还好,他们惜命。




我无数次在遍体鳞伤后庆幸,还好,即使会受点皮肉之苦,我和我的阿南依旧岁月安好。




谢谢神明垂怜。




`




徐亦南后来自己搬过来了,明明干着最重要也最重的活计,但他一直都以公司经营的顾问自居,前三年,公司收入百万,他一分未取。




后来在我和我爸的劝说下,他答应当副总。我当时是总经理,因为进公司难免和兄弟们碰头,闹不愉快,亦南索性大手一挥:




“回去歇着,种种花养养狗,我养你。”




没拗过他,当时偷偷去上班,一开办公室的门,发现他在门里早就等候许久。来不及惊讶,就被径直拖走,塞上车,扔了回去。回去时夹带一张银行卡,卡里当时是几十万,他说让我拿着,我一边用,他一边打。




那时,固化的观念慢慢开始有了消融和松动的迹象,我最多是被疏远和冷漠以待,不至于被打了。




我挺感激,也挺幸福。




·
再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想说了,我身体每况愈下,受不住回忆了。而且这前文一趟下来,你们都知道了。




回忆一些想起来就会笑的回忆,对身体有好处,然而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其实也笑不出来。




也许不是突然间,只是我意识到的时候太晚,变化早就在悄然进行,反应过来时已沧海桑田。




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我始终是想不通,因为想不通,于是我始终心存希望,直到这被我折腾到破烂的身体不再允许,我不得不走了。




我真的,太累了,也爱不动了。没感觉了,痛和喜悦,都没感觉了。
原来这人世间有好多事情,是刨不到根源的,比如爱情,比如人心,比如徐亦南。




我觉得吧,我先前欠他的,我都已经还清了。我已经为他做到了这个地步,也够抵了他养我那些年花过的十来万了吧。




想想,我再也不用背着那个必须藏藏躱躱的身份了,我是不是应该快乐到满眼是泪呢。




我最终的确满眼是泪了。




却不是快乐。




好了,够了,我受够了。




就这样吧,破罐子破摔,我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吧,挺好,不是吗。
·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言辞简陋,无以表意,还请见谅。




原来感情是一点点随着岁月流失的,它现在终于干干净净了,无爱无恨,无怨无悔。那这一遭,就这样吧。




我是安以北,不再爱徐亦南了。




或许,当终于筋疲力尽,以后也没力气再爱了。




谢谢大家,都散了吧。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12 23:09:00 +0800 CST  
特别章写完了
这一章到重修的时候会拆掉分散到前文去。
写在这里,主要是想让各位清楚,安以北从来都不是贱受,他重情义和善良是真,无论他自己怎么说。徐亦南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渣男,但他渣是肯定渣的,后来会写的有。
南北的以往,是不带一点假的真情,美好是真的美好。
只是从今以后,都飘散如烟了。
还有就是,从今真正的虐点我连带都还没带到,等安以北从南北的圈子里跳出来以后,他能有心思注意别人了,那时候我就带各位看看沈倾,看看江欲晚,席无忧,还有一些新角色的塑造都会更加丰满。
全文最虐的不是安以北是沈倾,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
我可以继续更剧情了哈哈哈哈哈哈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12 23:17:00 +0800 CST  
你们是真的没人看了
还是憋着没说话呢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12 23:17:00 +0800 CST  
18*
我是淡淡地说的,我淡淡地告诉沈倾,那些年的烟花和雨,走马匆匆的青涩,苦茶回甘后的回忆.....还有那腐烂的情书,没人理会的落霞,遍体淤青和伤痕。


我发现我并没有说着说着就哽咽,也没有落泪,只是有一点点难受,如同才买的甜筒冰淇淋上的冰淇淋球掉地上了,所带来的一点点难过。


我不知道我是早就被冻住了,还是已经放下了。


管他的,去他的,散了吧,老子不在乎了。


“沈倾,很意外吗?”我说完以后忽然不自觉地笑了,窗外忽然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我一边笑着,雨一边下着,不约而同的,我越笑越厉害,雨也越下越厉害。


整个天空被淡淡的墨色晕了一层,雨如同痛哭者的泪水一般来势汹汹,我望着雾蒙蒙的前路,望着如同低头默哀一般的路灯,想着大理石篆刻的终将腐朽的墓碑......


眼泪未经允许,偷偷溜了出来,不能怪我。


沈倾听着我说话沉默了许久,大概在四五分钟后才默默开口:


“只是爱.....至于吗?”


我闭了闭眼,回答道:“至于啊,为什么不至于,最爱他的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有为他而死的决心。”


“你知道吗,现在想起来会发笑的事情,在当时都被认为是最正确的决定。”


“这就是爱,毒药一般。”


沈倾把头扭过去看窗外,几秒后,声音沙哑:“我不懂......我似乎,没爱过别人,也没被人爱过。”


他说着,似乎有些窘迫,把自己明显有点小了的外套扯了扯:“我记事的日子里,整日想着的,都是赚钱,赚钱,赚钱,说着是为了病床上的妈妈和妹妹,其实也不全是,我离开他们,已经七八年了,他们长得什么样子,说话什么声音,喜欢什么,住在哪里,我也记不大清了。我只是在手机或者电脑里简短的和父亲聊一聊她们的近况,然后寄钱。”


“其实也就是要找一个借口,逼自己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也不能放弃希望。其实也只是告诉自己,即使我常常露宿街头,我也和那些乞丐不一样——”


他扭头看着我,眼里似乎有光:“我是有家的人。”


我回应以微笑:“真好,等事情都平息了,你还是回家看看吧,你爹娘一定很想你。”


他垂下了眼帘,轻轻道:”恩.....这一年我拼完了,加上家里七零八凑的钱,还有募捐的.....大抵也足够治好她们了,我那时候,就回去看看。“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13 23:46:00 +0800 CST  
车流趟过水坑,身旁的车喷出的泥点子把这辆车的车窗都打花了,沈倾皱了皱眉,不再看窗外,扭头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回家了,会留下吗?”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和兄妹太久的分离,对他们快要模糊到消失的记忆让我并不知道这坚冰是早已融化,还是早就重到可以把我压塌。


但即使我有九十九个理由可以留下,一个徐亦南,就能一票否决了。


我苦笑了一会儿,答道:“到时候再说吧.....我今天过来,不过是为了个说法。”


“说法?”


“徐亦南欠我的一个说法。”


沈倾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眼睛忽然瞪大:“安以北你——”


与此同时,十字路口,我用力猛打了个急转弯,掉头向后,逆着滚滚车流和司机的谩骂,背向墓地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向徐亦南的公司驶去。


我清晰地看见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已经开始泛白,感觉到汗滴顺着面颊流下。


“对不起沈倾.....这件事与你无关,而且结局,一定是稀烂中的稀烂....."


“我可能会死在那里,你不要跟着我,开着这辆车回去吧,江欲晚不傻,他知道这一定是我自己的祸,他不会怪你的。”


沈倾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好把车窗放到最低,探出去不知是缺氧还是急切的大口的呼吸。


大风吹乱我的头发,我隔着深棕的迷雾悲伤再次翻涌。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满眼是泪:“听着,沈倾。”


“如果你以后有了爱人,要么好好地守他一辈子,要么连开始都不要开始。”


“如果你是辜负的那一方,我咒你不得好死;如果你是被辜负的那一方......”


我凝望着前方无比熟悉的建筑,猛踩刹车,忽然失声。


愣了许久,我终是缓缓地闭上眼:


“就好自为之吧。”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20 23:35:00 +0800 CST  
沈倾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卫生纸,轻轻地擦过我的眼角,我惊了一下,来不及说谢谢,他抢先开口:

“我拦不住你,我也帮不了你,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别等了,我可能回不来的。”

“回不来再说吧,人没那么容易死。”

他说着忽然笑了,打开车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看我,那么多年,不都活着么。”

雨丝被风卷着冲进了车里,刺在我的脸上。

我静静地看着前方,没擦。

不知他听没听见,我开车门离开以前,低声地说了一句:

“谢谢。”

.

忽然记起,当车子经过我家别墅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我问了沈倾一个问题:

“沈倾,你有没有听说过,圆圈有什么寓意?”

他愣了一下,想了想道:

“团团圆圆,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我摇摇头,这些和我跟徐亦南对不上。

我没继续问了。
.


从公司门口,一步步走到徐亦南的办公室,一共是两百三十一步,我清晰地数过。

我记得他讨厌防滑的毯子上会有垃圾,烟头,卫生纸,烟盒等等,其实很少见,因为公司里对于这点惩罚力度很严,但有时客人相当随便,也免不了这一点。

徐亦南每次下班时都嫌电梯慢,走楼梯下来的,看到扎眼的东西,都要冲清洁工发火,回去还一脸阴郁。于是我以前去看他的时候,就算腿刚断过,都不敢坐电梯,一步步走着,由于步履艰难而姿势滑稽。


看到了垃圾就弯腰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身旁的人匆匆走过,撂下一阵刺耳的唏嘘。

有员工偷偷议论我,说安以北这样跟叫花子一样,真搞笑。


他骂我,他嫌丢人。

我沉默以对,谁知道,我只是想换他一个好心情。

类似的事其实也不少,他不光彩的事情往我头上扔的时候,我找过他,很生气很愤怒很难过,但他总有我无从反驳的借口。

他演的戏太真,道歉太用力,我每每快绝望到极限,他一声对不起,也许我就会继续卑微地给他当垃圾桶。


我想过逃跑,我感到绝望,但绝望以后不是爆发,而是卑微的无奈。

我就算绝望我能告诉谁呢,为了他还有谁愿意听我诉苦吗?

我就算绝望我又能去哪里呢?去那个早就已经表现出排斥的安家吗?

我就算绝望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意识到的时候,距离他开始不爱我,已经太晚了。

那时,太晚了。

于是一年多,我忍着无数次无数次在日常中纵横交错的羞愤和痛苦,一直干耗着。

直到被彻底打出家门。

彻底,无依无靠。

他当笑话看,他根本不心疼。
.

我站在徐亦南的办公室门前,以为自己会犹豫很久,但我的手仿佛不停使唤似的,轻轻拉开了门。

没有礼貌的敲门声,也没有怒骂和挑衅,我走了进去,脚下仿佛是云。

徐亦南就坐在里面,开始惊讶,后来是鄙夷地望着我,坐在老爷椅上,手上是一支烟。

我认得,那是外国进口的名牌烟草,成瘾性太强,后来就只有在黑\市里才买的到,在几年前,一条就快十万。

我们没有打招呼,徐亦南的秘书不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形同陌路的人。


打破僵局的第一块石头是他投出的:“你也是来要钱的?”


我静静地伫立着,心里毫无波澜,没有回答,我知道他还有话。


我的视线慢慢下滑,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两三瓶啤酒,已经喝空了,似乎是很愤怒地扔下来的,每一个瓶子上,都带着伤疤或裂口。


以往的我必定是心疼的要死,走上来,迎着他的嫌弃,把啤酒瓶和碎渣收拾好,不安地询问着根本就不会被回答的问题......


可我现在不想动了,我也不想说话,我就想听听,这姓徐的到底还能有多假。


徐亦南把烟掐了,清了清嗓子,冷冷道:“我再说一遍,***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没那个闲心。你们姓安的拿这个理由到我这儿讹钱,多大的人了,至于那么不要脸?”


“案子我已经提出重审了,水落石出要的只是时间。”


他说着嗤笑了一声,盛气凌人:“不对啊......我觉着你家那三个兄弟根本就不会指望你,你是自己来的吧?怎么?鼻子挺灵,嗅到血味了?也想来捞一勺——行吧,给你,给就给吧,我也烦了。”

他一边笑一边拿出一张支票,翘着二郎腿一脸施舍乞丐的神情:“安以北,咱们还是谈谈吧,你开个价,多少都行,我给完钱我就不欠你的了,你能走多远走多远,别来烦我了行不行,我现在真的,见到姓安的就恶心。”


我平静道:“你还不起。”


他笑得肩膀都开始抖:“你不过没人要的鸡鸭猫狗,至于那么抬举你自己?”


“我爱过你好吗我承认,我现在不爱你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没说,是,我是没说。但你感觉不到吗?你识相点赶紧滚不是一了百了吗?总有人天天对我说你对我多好多好,你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干我屁事,那不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吗?我求着你干的?你开不开心难不难过疼不疼......跟我有关系吗?我是你爸啊?你活得那么窝囊你自己不累吗?”


“安家的财产分干净了都没人惦记着给你一份,你现在回家估计连大门都喊不开,***总想着让我放弃你娶那什么安娜,你亲人好友走了个干净,你离开三四个月我这儿没收到一个问你消息的电话......你说你还活着干嘛。”


“安以北,你尽早死了吧。”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25 23:44:00 +0800 CST  
***:你\爸妈
写文写的我都想搞死徐亦南。
徐亦南的话是我一直特别想贴上来的渣男心理,我爱你你就跟着我,不爱你你就趁早滚,你对我好是你自愿的,跟我没啥关系,我想走就走,管你大河东西流。
丑话说在前,谁跟我说徐亦南说的很有道理,我整你别怪我。
这是天底下最畜\生的话之一。
这话更形象的翻译过来,就是收下你,然后不负责,再要求你负责,你不负责他要骂,你骂他不负责他又委屈巴巴。感情对他而言,从来不是双方的。
不说多了,自己体会吧,我说的太多,多没意思、
希望妹子们注意规避,因为现实中这种类型不少。

楼主 兰调无殇  发布于 2019-03-25 23:53:00 +0800 CST  

楼主:兰调无殇

字数:44174

发表时间:2018-11-28 07: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07 19:38:44 +0800 CST

评论数:61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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