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玉碎 By锦弦（将军攻X副将受）
可是论起忠君，杜海望读了多年的圣贤书，怎会不忠？他这样劝我们弃城速归，不惜牺牲杜家武名，定是知道杜家军有着危及性命的大灾了。
只是，这灾祸，出于谁的阴谋算计呢？
皇上对杜家的信赖和依靠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年老智昏也不会毫无征兆地制杜家于死地。
太子手中无实权，身体孱弱，这个月还高烧昏迷不醒好几天。
三皇子东海王年长成熟，虽阴谋狡诈了些，但也是个知轻重的人。他手里的两员武将都得过杜家恩惠，如果反手害杜家肯定不会让杜海望活着。
只是，这灾祸，出于谁的阴谋算计呢？
皇上对杜家的信赖和依靠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年老智昏也不会毫无征兆地制杜家于死地。
太子手中无实权，身体孱弱，这个月还高烧昏迷不醒好几天。
三皇子东海王年长成熟，虽阴谋狡诈了些，但也是个知轻重的人。他手里的两员武将都得过杜家恩惠，如果反手害杜家肯定不会让杜海望活着。
六皇子宁王虽年轻气盛，却也是用兵好手，不会不知杜家对整个国家的重要。
七皇子长沙王是一代贤王，一直在封地守卫百姓不理政事。
九皇子楚王曾触怒天威，一直贬黜在东南，手里兵权也不多。
十一皇子还未封王，封地也只是个边陲小城，多年在外，近年来皇上身体渐弱，仿佛意识到对他的亏欠，一年前招了他入宫。他是最小的皇子，母亲曾是秦淮艳压群芳的歌妓，无权无势，只继承了他母亲的好皮囊。
东海王和宁王是参政最多的皇子，也是势力最大夺嫡最凶的——以太子的身体，都不一定能撑得过皇上。
七皇子长沙王是一代贤王，一直在封地守卫百姓不理政事。
九皇子楚王曾触怒天威，一直贬黜在东南，手里兵权也不多。
十一皇子还未封王，封地也只是个边陲小城，多年在外，近年来皇上身体渐弱，仿佛意识到对他的亏欠，一年前招了他入宫。他是最小的皇子，母亲曾是秦淮艳压群芳的歌妓，无权无势，只继承了他母亲的好皮囊。
东海王和宁王是参政最多的皇子，也是势力最大夺嫡最凶的——以太子的身体，都不一定能撑得过皇上。
再就是涉政大臣文敬林。忠君之臣，胸怀才略，也算是一代贤臣。只是私下里那人嗜酒好色，志趣不雅。
还有周皇后。比皇上小整整十岁，两个孩子都不幸早夭，膝下无子，收养了十一皇子。周皇后父亲和舅舅都在朝为官，参与盐铁的官方制卖，管理着朝廷开支，富甲一方。
思来想去，竟没有发现谁有着一定要制杜家于死地的恶毒敌意。
可这却让我更加不安。
杜家在禹州城住了十几年，京中局势我也并不清楚，更别说常年在外的杜朗大将军了。
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
还有周皇后。比皇上小整整十岁，两个孩子都不幸早夭，膝下无子，收养了十一皇子。周皇后父亲和舅舅都在朝为官，参与盐铁的官方制卖，管理着朝廷开支，富甲一方。
思来想去，竟没有发现谁有着一定要制杜家于死地的恶毒敌意。
可这却让我更加不安。
杜家在禹州城住了十几年，京中局势我也并不清楚，更别说常年在外的杜朗大将军了。
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
【七】
我是杜海望。
我知道朝中局势千变万化，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而我并不了解，也不打算参与。
不知道是哪位看我可怜，入朝不久就升我为太子洗马，侍奉东宫去了。
如今东宫竟是最平静的。太子身体不好众人皆知，太子权势低微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就算他能活到皇上驾崩，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更何况——他可能活不了那么久。
就在这种情况下，我被选为太子洗马。
（太子洗马是个官职，洗通先，大概就是为太子之路的意思，辅佐朝政，教太子文理政事）
真是个闲职。
我是杜海望。
我知道朝中局势千变万化，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而我并不了解，也不打算参与。
不知道是哪位看我可怜，入朝不久就升我为太子洗马，侍奉东宫去了。
如今东宫竟是最平静的。太子身体不好众人皆知，太子权势低微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就算他能活到皇上驾崩，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更何况——他可能活不了那么久。
就在这种情况下，我被选为太子洗马。
（太子洗马是个官职，洗通先，大概就是为太子之路的意思，辅佐朝政，教太子文理政事）
真是个闲职。
当今太子是皇上的第五子。
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所生。据说那妃子怀胎时被人下药，最后难产而死，留下这个儿子也是病殃殃的。
太子幼时就聪颖异常，未及弱冠就被立为太子。如此招人嫉妒，也被加害，身体更是孱弱不堪了。据说楚王也参与了加害太子的阴谋，因而被贬黜东南边疆多年。
我入东宫时几位相熟的同僚还为我叹息，说我的大好才干埋没于此了。
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所生。据说那妃子怀胎时被人下药，最后难产而死，留下这个儿子也是病殃殃的。
太子幼时就聪颖异常，未及弱冠就被立为太子。如此招人嫉妒，也被加害，身体更是孱弱不堪了。据说楚王也参与了加害太子的阴谋，因而被贬黜东南边疆多年。
我入东宫时几位相熟的同僚还为我叹息，说我的大好才干埋没于此了。
相比于其他宫室，东宫竟是如此清冷。
宫婢太监们都清瘦寡言，神色匆匆，把我迎入东宫时竟是一句阿谀讨好都没有。
我也落得清闲，不必应承。
我那院中种着桂花，正含苞待放，呈现诱人的浅金色，据说是太子亲手种的。
宫婢太监们都清瘦寡言，神色匆匆，把我迎入东宫时竟是一句阿谀讨好都没有。
我也落得清闲，不必应承。
我那院中种着桂花，正含苞待放，呈现诱人的浅金色，据说是太子亲手种的。
我便回了院中。
近秋日，长安城确实天凉露重。
我进京这些日子，原本的士子之心是凉透了。
安民心，护国土。
这是我杜家职责。外患有父亲弟弟，可这内忧呢。不论东海王还是宁王，日后哪一位登基都不是我心目中的君王。君君臣臣，若像是如此“色厉内荏”的朝廷，终也会变得不君不臣。
离家前，那安随玉悄声赠我一句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是知道他的机敏的。他这是告诉我，如今国家没有了本，我追寻的君臣之道，也不复存在了。
近秋日，长安城确实天凉露重。
我进京这些日子，原本的士子之心是凉透了。
安民心，护国土。
这是我杜家职责。外患有父亲弟弟，可这内忧呢。不论东海王还是宁王，日后哪一位登基都不是我心目中的君王。君君臣臣，若像是如此“色厉内荏”的朝廷，终也会变得不君不臣。
离家前，那安随玉悄声赠我一句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是知道他的机敏的。他这是告诉我，如今国家没有了本，我追寻的君臣之道，也不复存在了。
长安城当真是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京都。
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
云中乱拍禄山舞，风过重峦下笑声。
宫城更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郎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鼎铛玉石，金块珠砾，美人如云，金翠玉耳，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反倒是只有东宫中，没有歌舞升平，靡靡之音。只有风吹竹叶萧萧，药香隐隐。
我坐在院中，终得长舒一口气。
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
云中乱拍禄山舞，风过重峦下笑声。
宫城更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郎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鼎铛玉石，金块珠砾，美人如云，金翠玉耳，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反倒是只有东宫中，没有歌舞升平，靡靡之音。只有风吹竹叶萧萧，药香隐隐。
我坐在院中，终得长舒一口气。
然后便是整整三日的闲散，太子仍是称病不见人。
“天凉露重，爱卿快请回吧。”
太子这句话竟在我脑中久久不能散去。那病弱的声音，仿佛这一天天的风吹竹叶，细弱却笔直。
那从小惊为天人的太子，究竟是何仪容气度呢。
今天不知是哪位贵人生辰，宫里头大张旗鼓地操办着。丝竹管弦之音隔墙而来，我心烦意乱。
“天凉露重，爱卿快请回吧。”
太子这句话竟在我脑中久久不能散去。那病弱的声音，仿佛这一天天的风吹竹叶，细弱却笔直。
那从小惊为天人的太子，究竟是何仪容气度呢。
今天不知是哪位贵人生辰，宫里头大张旗鼓地操办着。丝竹管弦之音隔墙而来，我心烦意乱。
“杜郎还未歇息吗...”一个环佩轻击般的声音传来。
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桂树下。
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天质自然。
只是面色苍白，人比黄花瘦。
莫不是...太子？
当真是惊为天人。
“臣...有失远迎。”我行拜礼。
“杜卿不必多礼。本就是我失礼，多日未曾召见，还请杜卿莫要怪罪。”
“殿下言重了。”
他弯唇一笑，让小婢女拿了茶上来。
是上好的白毫银针。
那小婢女唤做妆儿，很是清秀，上了茶便福了福身，退走了。
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桂树下。
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天质自然。
只是面色苍白，人比黄花瘦。
莫不是...太子？
当真是惊为天人。
“臣...有失远迎。”我行拜礼。
“杜卿不必多礼。本就是我失礼，多日未曾召见，还请杜卿莫要怪罪。”
“殿下言重了。”
他弯唇一笑，让小婢女拿了茶上来。
是上好的白毫银针。
那小婢女唤做妆儿，很是清秀，上了茶便福了福身，退走了。
满盏浮茶乳，清香自来。
“殿下傍晚独身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无事。”他垂眸一笑，“就是来见见杜卿是怎样的君子如玉。”
“殿下您，当真是病弱之躯，不堪起身吗。”
“我病弱，却也未到那种地步。”他呷茶，“若我积极接见了你，显得我身子好转，怕是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臣....”我不由得皱眉纠结。
“殿下傍晚独身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无事。”他垂眸一笑，“就是来见见杜卿是怎样的君子如玉。”
“殿下您，当真是病弱之躯，不堪起身吗。”
“我病弱，却也未到那种地步。”他呷茶，“若我积极接见了你，显得我身子好转，怕是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臣....”我不由得皱眉纠结。
“听闻杜卿有治世之才，可有什么君子之道？”
“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这是我自小的梦想。
“杜卿可愿力挽狂澜于既倒，救我国家社稷？”他抬眼，眼中不再波若春水，而是凛冽如朔风。
“万死不辞。”
“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这是我自小的梦想。
“杜卿可愿力挽狂澜于既倒，救我国家社稷？”他抬眼，眼中不再波若春水，而是凛冽如朔风。
“万死不辞。”
太子当真未愧对这一称号。才思机敏，洞察人心，一个时辰便与我分析透了朝政局势，国危天难。若非他病弱，那二王怎可能敌得过太子？
我沉浸在朝局的变动之中难以回神，突然听得他不胜凉风的低咳声。
“殿下！殿下您...”我忙解下披风批在他身上。
“不碍事。”他闭上眼，抚着胸口。
“殿下，天凉露重，快请回吧。”
我沉浸在朝局的变动之中难以回神，突然听得他不胜凉风的低咳声。
“殿下！殿下您...”我忙解下披风批在他身上。
“不碍事。”他闭上眼，抚着胸口。
“殿下，天凉露重，快请回吧。”
悄声送出太子，望着他瘦削的身影走远了。
我才回神，走回院里。
原先太子坐的地方却多出一黑衣人来。
“.....十一...殿下？”
“白毫银针啊。”他说，声音透着冷，“你不是喜欢恩施玉露吗？怎么白茶也喝得这么有味，嗯？”
“殿下，天晚了，您还有事？”状元宴上初见，我欠了他人情的，不喜欢他冰冷的眼眸。
“我倒是没事。但是——”他突然起身摁住我肩膀，语气凶狠，“我把你送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和太子月半饮茶，听风赏柳的。”
我才回神，走回院里。
原先太子坐的地方却多出一黑衣人来。
“.....十一...殿下？”
“白毫银针啊。”他说，声音透着冷，“你不是喜欢恩施玉露吗？怎么白茶也喝得这么有味，嗯？”
“殿下，天晚了，您还有事？”状元宴上初见，我欠了他人情的，不喜欢他冰冷的眼眸。
“我倒是没事。但是——”他突然起身摁住我肩膀，语气凶狠，“我把你送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和太子月半饮茶，听风赏柳的。”
【八】
我是杜清朔。
这里一片戈壁荒芜，不远处就是雪山，佳节还未过去，我们就已经到达了战场。
正月十二的月亮低垂在天边，风声夹杂短笛的呜咽传入我耳中。
明日就开战。杜家军一惯是出其不意，速战速决的作战方式。我一遍遍检查粮草和武器，一遍遍叮嘱哨岗，一遍遍擦拭长剑，可心还是静不下来。
我是杜清朔。
这里一片戈壁荒芜，不远处就是雪山，佳节还未过去，我们就已经到达了战场。
正月十二的月亮低垂在天边，风声夹杂短笛的呜咽传入我耳中。
明日就开战。杜家军一惯是出其不意，速战速决的作战方式。我一遍遍检查粮草和武器，一遍遍叮嘱哨岗，一遍遍擦拭长剑，可心还是静不下来。
安随玉从我身后走来。
“将军，还没睡吗？”
“嗯...我心里很不安。”
“我也是。”安随玉说，“我想了很多，也没想到谁有这么大的动机要对我们下狠手。”
我想了想，把皇上亲赐的玉佩给了他，“随玉，如果真有什么变故，你就骑上我的马，拿上这个
“将军，还没睡吗？”
“嗯...我心里很不安。”
“我也是。”安随玉说，“我想了很多，也没想到谁有这么大的动机要对我们下狠手。”
我想了想，把皇上亲赐的玉佩给了他，“随玉，如果真有什么变故，你就骑上我的马，拿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