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再见了，亲爱的》by止上越
机场
人声鼎沸，一片嘈杂，有行李箱拖曳的声响，有小孩哭闹离别的不舍，有兄弟一笑泯恩仇的快意和豁达。
是了，都说离别最容易感伤，不管你是多强悍的男人，多美丽的姑娘，还是情深意切的小情侣，谁都免不了一场名叫时间的离别。
就像大叔到了七年之痒，就像夫妻到了两看两相厌的地步。
偏站一偶的男人，静静的立着，笔挺的西装掩不住那消瘦的身体和苍白如纸的脸庞。
他就那样站着，仿佛与这个天地格格不入，他脸上很平静，没有离别的伤感，没有凄凉的处境，一个人各成一方，与这个世界隔离，仿佛这世间任何一件事都不能让他动摇半分。
周围的吵闹已经远去，在无形之中成了最黯淡的背景，而他就站在在背景的最前方，成了最明亮的风景。
安让匆匆从医院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赶来机场，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他心中一痛，那痛感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他身上爬过一般，挠不得，说不得。
安让上前一步，伸手轻微的触碰他的手臂。
杨羌身体一僵，仿佛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把挂在手臂上的手掌用力甩开。
安让小心翼翼的摸索他的底线，见他这样，随即更不要脸的把自己挂上去，在此同时，却把杨羌的身体微微靠在怀里，给他减轻重量。
杨羌微微动了唇角：“安让，你这打蛇随棍上的习惯是谁教给你的？”
安让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有些委屈：“……老大。”
“出门在外，有个男人的样子！整天跟个八爪鱼似的，看见谁就缠上去吗？”
安让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这后面句话他急忙全盘否认：“不不不，老大，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性格您难道不清楚吗？”
说了几秒后，见杨羌没理他，径直的看向一个小廊口。
安让顺着他的目光移过去，顿时身上寒毛竖起。
就像一个求爱不成遇见情敌的野兽，天生的直觉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早就抄起家伙上去了。
程爱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容沉静，见杨羌的目光转了过来才微微一笑。
那笑容，有些勉强，带着无力回天的伤感。
他手上还提着经过他亲自熬制的香菇炖肉粥，若不是再医院里看见护士递给他的纸条，恐怕赶到机场早已人去楼空。
走的急，东西也忘记放了。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直到走到杨羌面前方才站定。
程爱定定的看了他半响，道：“杨，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程爱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询问“今天你吃了什么？”“今天天气你觉得怎么样？”那般自然。
可杨羌就是知道，他表面越是平静自然，心里越是波涛骇浪，随时都可能把他那艘在海里艰难度日的小船掀翻。
程爱很少服软，第一次服软也是因为他们做爱时杨羌做得狠了一边呻吟一边软软的求饶，大大刺激了杨羌的兽欲，于是就着背后体位又来了一次。
第二次求饶是因为杨羌因为程爱的身体把他囚禁在地下室逼迫他戒毒，然后程爱服软，向他求饶，他说宁愿去戒毒所也不愿意被杨羌监禁解毒。
两次都是被迫的服软，被迫的求饶。
而这一次，杨羌什么也没做，也是程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服软，没有逼迫，没有那些不堪的事作为前提。
程爱说的这句“杨，我们去领证，好不好？”对于他来说，就是相当于“杨，你别走，留下来好不好？”
杨羌心如刀绞，面色隐隐白了几分。
“阿程，你别这样。”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阿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说了些什么？”
程爱怅然若失的望着他：“说……说了些什么？……我，我不记得了。”
杨羌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略微苦涩。
他朝程爱露出一个笑容，勉强道：“阿程，我要走了。走之前，你还舍不得抱我一下吗？”
没等程爱反应过来，他主动上前抱住他，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紧，让人舍不得放开。
程爱皱了皱眉，用那只没有提粥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杨羌的骨骼，“怎，怎么这么瘦了？”
安让在他们不远处，在他俩说话期间接了一个电话。
接完后，顿时如火烧眉毛一样，紧紧盯着那边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见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了，心惊肉跳的把两人分开，朝着程爱赔笑道：“程先生，飞机马上起飞了，就不要挽留了。”
程爱紧紧皱着眉，似乎有什么东西忘了，见两人转身准备走了，突然眼前一亮，拉住安让的手就走到一边，没注意安让已经全身戒备的身体，仿佛程爱一有什么异动，就马上把他弄死。
程爱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交给安让。
安让差点瞪大了眼睛，他以为可能会从程爱的怀里掏出一个凶器，然后杀人灭口。
程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有事吗？不是说飞机要起飞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那边的杨羌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们，也不做声。
安让摸了摸头上的虚汗，终于正色的问了一句话。
“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老大离开？你，还爱他吗？”
最后一句，他问得小心翼翼，仿佛怕谁听见了一样。
“……”程爱被他问的一怔，“我也不知道。”
“或许，可能吧，我们可能都厌了，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勉强的呢？”
安让知道他没有说实话，有些可能他们都不知道的事，已经悄然开始逆转。
毕竟，谁都不是神，谁也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
程爱盯着他们往飞机场走去的背影，在心里，悄悄的问自己。
还爱吗？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不爱，怎么会舍得他走？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清楚，还有他也明白，勉强不得，就算彼此相爱又如何？
只不过，程爱轻轻笑了笑，轻声道：“还好……”
杨羌带走了所有，唯有一个没有带走。
杨羌被他拖拉着，差点一个踉跄倒地，看着安让急匆匆的往前走，他忍不住问了句。
“明明飞机起飞都还有半个小时，怎么走的这么急？”
“刚刚医院的人打电话来说，程爱追上来的时候，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噗”杨羌嗤笑，“你不是身手好么，阿程有没经过特殊训练，你怕什么？”
“我不怕。”安让拉着他走，“我怕的是他恼羞成怒伤了你。”
“……”
程爱的确拿着水果刀，不过他用刀鞘封好了放在了胸口。
他晚上回到家里，给一个未知地址打了一个电话，“喂，是我，程爱，嗯，你明天把小墨接过来吧，我想他了。”
挂了电话，他又从床边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一页一页翻着。
到了好一会，终于翻到了杨羌说的，那个他们结婚的那天晚上的日记。
1990年，6月3日晚。
今天我们结婚了，我很高兴，他也很高兴，大概夙愿已尝就是这种情况。
晚上和杨羌做爱过后，杨羌问我，“假如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怎么做？”
我说：“分开了就分开了，又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了了。”
杨羌捂住我的嘴，向我眨眼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另一个人离开了，那你就杀了我，我保证，你不会负刑事责任的。”
……
他说得很奇怪，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我于是怀着这个疑惑，特地在笔记本上记着。
可能以后就清楚了。
1990年6月3日，特此记。
程爱在夜晚的白炽灯下的眼睫投下一片暗色剪影，掩下了那波澜起伏的心绪。
“傻逼。”
不知道是骂杨羌还是骂他自己，这分明是爱惨了。
人声鼎沸，一片嘈杂，有行李箱拖曳的声响，有小孩哭闹离别的不舍，有兄弟一笑泯恩仇的快意和豁达。
是了，都说离别最容易感伤，不管你是多强悍的男人，多美丽的姑娘，还是情深意切的小情侣，谁都免不了一场名叫时间的离别。
就像大叔到了七年之痒，就像夫妻到了两看两相厌的地步。
偏站一偶的男人，静静的立着，笔挺的西装掩不住那消瘦的身体和苍白如纸的脸庞。
他就那样站着，仿佛与这个天地格格不入，他脸上很平静，没有离别的伤感，没有凄凉的处境，一个人各成一方，与这个世界隔离，仿佛这世间任何一件事都不能让他动摇半分。
周围的吵闹已经远去，在无形之中成了最黯淡的背景，而他就站在在背景的最前方，成了最明亮的风景。
安让匆匆从医院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赶来机场，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他心中一痛，那痛感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他身上爬过一般，挠不得，说不得。
安让上前一步，伸手轻微的触碰他的手臂。
杨羌身体一僵，仿佛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把挂在手臂上的手掌用力甩开。
安让小心翼翼的摸索他的底线，见他这样，随即更不要脸的把自己挂上去，在此同时，却把杨羌的身体微微靠在怀里，给他减轻重量。
杨羌微微动了唇角：“安让，你这打蛇随棍上的习惯是谁教给你的？”
安让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有些委屈：“……老大。”
“出门在外，有个男人的样子！整天跟个八爪鱼似的，看见谁就缠上去吗？”
安让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这后面句话他急忙全盘否认：“不不不，老大，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性格您难道不清楚吗？”
说了几秒后，见杨羌没理他，径直的看向一个小廊口。
安让顺着他的目光移过去，顿时身上寒毛竖起。
就像一个求爱不成遇见情敌的野兽，天生的直觉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早就抄起家伙上去了。
程爱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容沉静，见杨羌的目光转了过来才微微一笑。
那笑容，有些勉强，带着无力回天的伤感。
他手上还提着经过他亲自熬制的香菇炖肉粥，若不是再医院里看见护士递给他的纸条，恐怕赶到机场早已人去楼空。
走的急，东西也忘记放了。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直到走到杨羌面前方才站定。
程爱定定的看了他半响，道：“杨，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程爱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询问“今天你吃了什么？”“今天天气你觉得怎么样？”那般自然。
可杨羌就是知道，他表面越是平静自然，心里越是波涛骇浪，随时都可能把他那艘在海里艰难度日的小船掀翻。
程爱很少服软，第一次服软也是因为他们做爱时杨羌做得狠了一边呻吟一边软软的求饶，大大刺激了杨羌的兽欲，于是就着背后体位又来了一次。
第二次求饶是因为杨羌因为程爱的身体把他囚禁在地下室逼迫他戒毒，然后程爱服软，向他求饶，他说宁愿去戒毒所也不愿意被杨羌监禁解毒。
两次都是被迫的服软，被迫的求饶。
而这一次，杨羌什么也没做，也是程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服软，没有逼迫，没有那些不堪的事作为前提。
程爱说的这句“杨，我们去领证，好不好？”对于他来说，就是相当于“杨，你别走，留下来好不好？”
杨羌心如刀绞，面色隐隐白了几分。
“阿程，你别这样。”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阿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说了些什么？”
程爱怅然若失的望着他：“说……说了些什么？……我，我不记得了。”
杨羌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略微苦涩。
他朝程爱露出一个笑容，勉强道：“阿程，我要走了。走之前，你还舍不得抱我一下吗？”
没等程爱反应过来，他主动上前抱住他，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紧，让人舍不得放开。
程爱皱了皱眉，用那只没有提粥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杨羌的骨骼，“怎，怎么这么瘦了？”
安让在他们不远处，在他俩说话期间接了一个电话。
接完后，顿时如火烧眉毛一样，紧紧盯着那边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见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了，心惊肉跳的把两人分开，朝着程爱赔笑道：“程先生，飞机马上起飞了，就不要挽留了。”
程爱紧紧皱着眉，似乎有什么东西忘了，见两人转身准备走了，突然眼前一亮，拉住安让的手就走到一边，没注意安让已经全身戒备的身体，仿佛程爱一有什么异动，就马上把他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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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让差点瞪大了眼睛，他以为可能会从程爱的怀里掏出一个凶器，然后杀人灭口。
程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有事吗？不是说飞机要起飞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那边的杨羌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们，也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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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羌被他拖拉着，差点一个踉跄倒地，看着安让急匆匆的往前走，他忍不住问了句。
“明明飞机起飞都还有半个小时，怎么走的这么急？”
“刚刚医院的人打电话来说，程爱追上来的时候，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噗”杨羌嗤笑，“你不是身手好么，阿程有没经过特殊训练，你怕什么？”
“我不怕。”安让拉着他走，“我怕的是他恼羞成怒伤了你。”
“……”
程爱的确拿着水果刀，不过他用刀鞘封好了放在了胸口。
他晚上回到家里，给一个未知地址打了一个电话，“喂，是我，程爱，嗯，你明天把小墨接过来吧，我想他了。”
挂了电话，他又从床边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一页一页翻着。
到了好一会，终于翻到了杨羌说的，那个他们结婚的那天晚上的日记。
1990年，6月3日晚。
今天我们结婚了，我很高兴，他也很高兴，大概夙愿已尝就是这种情况。
晚上和杨羌做爱过后，杨羌问我，“假如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怎么做？”
我说：“分开了就分开了，又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了了。”
杨羌捂住我的嘴，向我眨眼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另一个人离开了，那你就杀了我，我保证，你不会负刑事责任的。”
……
他说得很奇怪，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我于是怀着这个疑惑，特地在笔记本上记着。
可能以后就清楚了。
1990年6月3日，特此记。
程爱在夜晚的白炽灯下的眼睫投下一片暗色剪影，掩下了那波澜起伏的心绪。
“傻逼。”
不知道是骂杨羌还是骂他自己，这分明是爱惨了。
关于衔接这个问题，刚才准备说，网速不太好，没发出去。
就是在安让绑架程爱，让程爱去医院里看杨羌期间的时候，那时候杨羌还没死，和be那里，是一个转折点，关于为什么和杨羌在后来发生的事不同，偏离了轨迹，后面更新里会出现这个问题的答案，谢谢大家，希望能帮你们解一点疑惑。
就是在安让绑架程爱，让程爱去医院里看杨羌期间的时候，那时候杨羌还没死，和be那里，是一个转折点，关于为什么和杨羌在后来发生的事不同，偏离了轨迹，后面更新里会出现这个问题的答案，谢谢大家，希望能帮你们解一点疑惑。
安让没回美国，他把杨羌安置在了一个英国庄园里，那庄园还是以前杨羌说，以后等我和程爱老了，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
他那时一边喝茶，一边眯着眼想着，安让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偶尔冒出来的一点幸福，就特别珍惜。
世事无常，如今两人已经隔了一个国界，也许可能在机场的那一次就成了永诀。
杨羌躺在椅子上，看着与中国不同的人文风俗，懒洋洋的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他躺在一棵树下，浑身穿的很暖，还盖着一层被子，半眯着眸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安让就坐在他旁边，低着头安静的抱着电脑查看美国公司发来的一些邮件。
等他看完了，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转头看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杨羌，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
偷得浮生半日闲。
安让盯着他出了神，今年的杨羌进了好几次医院，并且都异常凶险，脸上的皮肤越加苍白，之前养的一点肉，已经看不到了，身体也非常消瘦，眼看着就瘦了下去，似乎人也变得不在乎了，不在乎生死，不在乎其他人了。
“安让啊，你在看什么啊？”
安让一惊，连忙收回目光看着虚空，“没，没看什么。”
杨羌半眯着眸，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安让背脊发凉，他转头疑惑的看着杨羌，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改变注意？”
杨羌问他，安让仔细的瞧了瞧他脸色，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杨羌睁开眼睛，仰着头，露出苍白的脖颈，“我也想知道，死了多干脆。”
“一个人忍受着鲜血流光，明明是自愿的，可仔细想想，还是挺不甘心，安让，你说对吗？”杨羌没转过头，就那样简简单单的看着天空。
安让静静的听着，没插话。
“我死的时候，肯定很难看，阿程可能会嫌弃我，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明明恨不得杀了你，却总会心软，唯一有一次没有心软就是那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不知道，他站在满地的血里，多好看。”
别说了，别说了，安让想捂住他的嘴，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像当年杨羌一个人回到中国单枪匹马的进入了程爱被绑架的仓库里，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杨羌再次出来，胸口沾满了血迹。
就像他说的，那么好看。
杨羌没听到他心里的抗拒，继续用缓慢的，带着笑意的口吻说道：“安让，你说中国的月亮和英国的，是不是同一个？”
安让突然就崩溃了，他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听杨羌说话，可杨羌的话，却依旧顺着他的骨髓，顺着他的耳朵慢慢爬上去，爬进了心里。
“你说，这全世界的空气流通是不是真的那么靠谱？可以感受到任何一个地方的空气，这空气里，会不会也有他呼出来的，暖暖的气息？”
“够了够了，既然舍不得就回去找他！”安让第一次朝他吼道，歇斯底里，吼完，他自己就后悔了。
杨羌被他一吼，倒是安静下来了，他低着头，拿起身边放着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
那茶水，已经凉透了。
凉进了心里。
许久，杨羌才开口：“安让，我晚上很冷，你能抱着我睡吗？”
安让僵着脸，点点头。
杨羌睡觉很老实，侧着身体，安让也好抱着他，安让身体在冬天很暖，就像一个大暖炉，暖的杨羌整个身体都热了。
有一次杨羌被他热醒了，见安让在夜里盯着他，也没睡觉，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
杨羌一愣，随即有些促狭的笑了笑，缓缓道：“安让，你硬了。”
安让有些无所适从，看着他发呆，杨羌的身体很凉，如果安让不抱着他的话，他整个晚上下来，身体都是凉的。
他不能想象，在那些年里，杨羌抱着他爱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场景。
杨羌转过身体看着他，过了半响，道：“你喜欢我？”
安让怔了怔，坚定的，不容忽视的点了点头，即使他更想认真而不容拒绝的对他说，我爱你。
“我也喜欢你。”
第一次，杨羌坐在病床上，目光带笑，轻声细语的问他：“听说你喜欢我？”
杨羌转过头，没说话了。
那一次，就像第一次开始，他的感情被正视，也是最后一次被正视。
安让抱着他睡觉，什么也没做，有一次醒来，枕边人身体已经凉了，怎么捂都捂不热。
他那时一边喝茶，一边眯着眼想着，安让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偶尔冒出来的一点幸福，就特别珍惜。
世事无常，如今两人已经隔了一个国界，也许可能在机场的那一次就成了永诀。
杨羌躺在椅子上，看着与中国不同的人文风俗，懒洋洋的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他躺在一棵树下，浑身穿的很暖，还盖着一层被子，半眯着眸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安让就坐在他旁边，低着头安静的抱着电脑查看美国公司发来的一些邮件。
等他看完了，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转头看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杨羌，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
偷得浮生半日闲。
安让盯着他出了神，今年的杨羌进了好几次医院，并且都异常凶险，脸上的皮肤越加苍白，之前养的一点肉，已经看不到了，身体也非常消瘦，眼看着就瘦了下去，似乎人也变得不在乎了，不在乎生死，不在乎其他人了。
“安让啊，你在看什么啊？”
安让一惊，连忙收回目光看着虚空，“没，没看什么。”
杨羌半眯着眸，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安让背脊发凉，他转头疑惑的看着杨羌，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改变注意？”
杨羌问他，安让仔细的瞧了瞧他脸色，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杨羌睁开眼睛，仰着头，露出苍白的脖颈，“我也想知道，死了多干脆。”
“一个人忍受着鲜血流光，明明是自愿的，可仔细想想，还是挺不甘心，安让，你说对吗？”杨羌没转过头，就那样简简单单的看着天空。
安让静静的听着，没插话。
“我死的时候，肯定很难看，阿程可能会嫌弃我，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明明恨不得杀了你，却总会心软，唯一有一次没有心软就是那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不知道，他站在满地的血里，多好看。”
别说了，别说了，安让想捂住他的嘴，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像当年杨羌一个人回到中国单枪匹马的进入了程爱被绑架的仓库里，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杨羌再次出来，胸口沾满了血迹。
就像他说的，那么好看。
杨羌没听到他心里的抗拒，继续用缓慢的，带着笑意的口吻说道：“安让，你说中国的月亮和英国的，是不是同一个？”
安让突然就崩溃了，他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听杨羌说话，可杨羌的话，却依旧顺着他的骨髓，顺着他的耳朵慢慢爬上去，爬进了心里。
“你说，这全世界的空气流通是不是真的那么靠谱？可以感受到任何一个地方的空气，这空气里，会不会也有他呼出来的，暖暖的气息？”
“够了够了，既然舍不得就回去找他！”安让第一次朝他吼道，歇斯底里，吼完，他自己就后悔了。
杨羌被他一吼，倒是安静下来了，他低着头，拿起身边放着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
那茶水，已经凉透了。
凉进了心里。
许久，杨羌才开口：“安让，我晚上很冷，你能抱着我睡吗？”
安让僵着脸，点点头。
杨羌睡觉很老实，侧着身体，安让也好抱着他，安让身体在冬天很暖，就像一个大暖炉，暖的杨羌整个身体都热了。
有一次杨羌被他热醒了，见安让在夜里盯着他，也没睡觉，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
杨羌一愣，随即有些促狭的笑了笑，缓缓道：“安让，你硬了。”
安让有些无所适从，看着他发呆，杨羌的身体很凉，如果安让不抱着他的话，他整个晚上下来，身体都是凉的。
他不能想象，在那些年里，杨羌抱着他爱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场景。
杨羌转过身体看着他，过了半响，道：“你喜欢我？”
安让怔了怔，坚定的，不容忽视的点了点头，即使他更想认真而不容拒绝的对他说，我爱你。
“我也喜欢你。”
第一次，杨羌坐在病床上，目光带笑，轻声细语的问他：“听说你喜欢我？”
杨羌转过头，没说话了。
那一次，就像第一次开始，他的感情被正视，也是最后一次被正视。
安让抱着他睡觉，什么也没做，有一次醒来，枕边人身体已经凉了，怎么捂都捂不热。
安让抱着他睡觉，什么也没做，有一次醒来，枕边人身体已经凉了，怎么捂都捂不热。
安让木着脸，看着医生在杨羌身体上用冰冷的机器检测着。
最后，医生抹了抹头上的汗渍，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对他说病人的病情。
杨羌醒了，安让就坐在旁边，目光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醒来了，还微微笑了一下。
杨羌努力的撑起身体问他：“安让，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心脏衰竭，没多少时间了。”安让没瞒他，照实了说。
“这样啊？”杨羌点了点头，没有一点意外。
安让伸手，捂着他的眼睛，“杨羌，别这样看着我。”
杨羌一怔，缓缓笑出了声。
最后，杨羌挨过了新年，挨过了春节，却没挨过那个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
他躺在那张老人椅上，刚刚还对着安让说说笑笑，转眼睡了一觉，就再也没醒过来。
梦里似乎比现实更有诱惑力，把杨羌诱惑了，一去不回。
到了杨羌死的时候，安让也没问出口。
“我喜欢你，但我更爱你，你呢，你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 ————完————
安让木着脸，看着医生在杨羌身体上用冰冷的机器检测着。
最后，医生抹了抹头上的汗渍，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对他说病人的病情。
杨羌醒了，安让就坐在旁边，目光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醒来了，还微微笑了一下。
杨羌努力的撑起身体问他：“安让，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心脏衰竭，没多少时间了。”安让没瞒他，照实了说。
“这样啊？”杨羌点了点头，没有一点意外。
安让伸手，捂着他的眼睛，“杨羌，别这样看着我。”
杨羌一怔，缓缓笑出了声。
最后，杨羌挨过了新年，挨过了春节，却没挨过那个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
他躺在那张老人椅上，刚刚还对着安让说说笑笑，转眼睡了一觉，就再也没醒过来。
梦里似乎比现实更有诱惑力，把杨羌诱惑了，一去不回。
到了杨羌死的时候，安让也没问出口。
“我喜欢你，但我更爱你，你呢，你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 ————完————
后记
历时三个月零十一天，这篇文，终于全部完结。
这篇文肯定也有非常多的缺点，感谢陪我一句走过来的各位读者，我在这里，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也坚持不到最后，有可能弃坑，有可能删帖，谢谢你们，谢谢各位看着这篇文的读者！
这是我第一次写后记，却也不是最后一次写后记。
怎么说呢？这篇文完结了，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杨羌爱的惨烈，爱的霸道强势，他爱程爱却也更想和他一个人好好生活，他羡慕那些能一起白头到老的夫妻，他希望程爱眼里心里只能看得见他，他希望程爱的全部就是他，可是，这恰恰是他们当中最无力的隔阂，是让程爱最无奈，也最痛恨，又最心疼的事。
程爱嘴里说恨不得杀了他，可真正有机会了，却从来没有杀了他，杨羌有一句话说得好：程爱就是心软。只对他一个人心软，程爱起先忽视他，对他淡漠，对他丝毫不关心，可就像有的读者说，程爱任性，程爱不爱他，程爱就是个渣渣，对于程爱来说，对杨羌忽视他，就是对他最狠的惩罚，可是最后，依旧是杨羌亲自开了口，亲自拿着离婚协议书让他签字。
杨羌许多事瞒着他，就连最后的离婚也是他提出来的，杨羌许多人瞒着他，程爱一直在等他开口，等他亲自对他说，而最后却是安让对他说的。
那种难过，那种痛苦，难以言喻的悲哀，明明是两个互相爱着的人，为何偏偏就成了这个模样？
他们两个人都有错，两个人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太爱一个人，太爱了，就忍不住想拥有更多，让对方心里眼里都是他。
可这么爱，却是造成了整个事情的悲剧，如果要开口，如果早点询问对方，那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所以，在这里，希望大家珍惜身边的，所有爱着你的人，咱们江湖再见，下一篇文见。
晚安
历时三个月零十一天，这篇文，终于全部完结。
这篇文肯定也有非常多的缺点，感谢陪我一句走过来的各位读者，我在这里，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也坚持不到最后，有可能弃坑，有可能删帖，谢谢你们，谢谢各位看着这篇文的读者！
这是我第一次写后记，却也不是最后一次写后记。
怎么说呢？这篇文完结了，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杨羌爱的惨烈，爱的霸道强势，他爱程爱却也更想和他一个人好好生活，他羡慕那些能一起白头到老的夫妻，他希望程爱眼里心里只能看得见他，他希望程爱的全部就是他，可是，这恰恰是他们当中最无力的隔阂，是让程爱最无奈，也最痛恨，又最心疼的事。
程爱嘴里说恨不得杀了他，可真正有机会了，却从来没有杀了他，杨羌有一句话说得好：程爱就是心软。只对他一个人心软，程爱起先忽视他，对他淡漠，对他丝毫不关心，可就像有的读者说，程爱任性，程爱不爱他，程爱就是个渣渣，对于程爱来说，对杨羌忽视他，就是对他最狠的惩罚，可是最后，依旧是杨羌亲自开了口，亲自拿着离婚协议书让他签字。
杨羌许多事瞒着他，就连最后的离婚也是他提出来的，杨羌许多人瞒着他，程爱一直在等他开口，等他亲自对他说，而最后却是安让对他说的。
那种难过，那种痛苦，难以言喻的悲哀，明明是两个互相爱着的人，为何偏偏就成了这个模样？
他们两个人都有错，两个人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太爱一个人，太爱了，就忍不住想拥有更多，让对方心里眼里都是他。
可这么爱，却是造成了整个事情的悲剧，如果要开口，如果早点询问对方，那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所以，在这里，希望大家珍惜身边的，所有爱着你的人，咱们江湖再见，下一篇文见。
晚安
大家可以加我好友，下一篇直接艾特你们，ｸﾞｯ!(๑•̀ㅂ•́)و✧
送你们一个小短篇，感谢陪我一路走过来的读者，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顶锅盖跑路
再见，昨天手机没电了
http://tieba.baidu.com/p/4318075160?share=9105&fr=share
记得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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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正在全文修改，会把以前出现的一些bug修一下，有些之前忘了加上的情节也会写出来，如果需要艾特的，请加楼主好友，谢谢(*°∀°)=3
大概就是这些伙伴了，如果有艾特错的，请看我的大眼睛
接下来宣布一件事情
就是，这篇文会制作成广播剧，作者于昨日放授权给策划喧嚣，社团名字叫嘉木，很感谢他们即将把这篇文做成广播剧，大概一年之内就可以做出来，请大家关注一下，没有被艾特的看过此文的小伙伴
也希望你们多多关注一下，大概就是这样，作者没有时间做编剧，嘉木社团已经开始找编剧了，稍微表示遗憾一下
请大家关注关注
大招释放完毕，大声的告诉我，你萌耐不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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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篇文会制作成广播剧，作者于昨日放授权给策划喧嚣，社团名字叫嘉木，很感谢他们即将把这篇文做成广播剧，大概一年之内就可以做出来，请大家关注一下，没有被艾特的看过此文的小伙伴
也希望你们多多关注一下，大概就是这样，作者没有时间做编剧，嘉木社团已经开始找编剧了，稍微表示遗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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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是用修改版的文去做广播剧，结局是一个，就是程爱和杨羌的第一个结局，不会做第二个，谢谢大家理解，我会在二周之内把修改版完全修改完毕，有没有亲能帮我做一下txt，感谢
修改版直通车
【寒武纪年】【原创】《再见了，亲爱的》by止上越（强势深情体弱苦逼攻）http://tieba.baidu.com/p/4352720474
修改了一些情节，希望你们喜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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