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明天至少补到二哥掉银河里，后天照常更新

顺势起了身，杨戬作揖请罪:「陛下……小神不胜酒力，失态之至，尚请陛下恕罪！」
孙悟空哪里乐意这样放过他，拽了他袖袍继续嘲讽，杨戬神色淡淡，随口说了几句，将猴子给梗得脸色恨恨。
「那是杨戬职责所在，就算力不能支，也须得清醒应对。否则瑶池盛会在即，若有人再被那百珍八味、佳酿异果所吸引，乱了禅心重蹈覆辙，我这司法天神，就当真愧对陛下娘娘了。」
孙悟空有些不忍心去看当时自己打着哈哈的模样，眼看杨戬眼中稍有愠色，他苦笑了一下，他总是提起外甥舅舅这个话确实有一部分是为了给杨戬找不痛快，可他真的不知道这对甥舅之间复杂至极的恩恩怨怨。
「老哥哥，你外甥尽职得紧，嘿嘿。只可惜他酒量也是有限，若同样来个酒后乱性，你这个舅舅可就不太好做人了！」
玉帝似乎同样头大，索性邀着孙悟空也来喝酒，这猴子本是要离开去与哪吒等人商量对策，偏偏杨戬不迟不早地回来，迎面撞上，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此机会留了下来，冷眼望着司法天神:
「三年前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大家也算是闹了一场误会，这杯酒老孙先干为敬，也算大家冰释前嫌，不知司法天神意下如何？」
杨戬哼了一声，紧接着孙悟空之后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二人拼起了酒，不一会儿，星官已斟空了八个青瓷壶儿，孙悟空也是彻底醉了，一把揪起玉帝的衣襟迷迷糊糊地嚷嚷起来，随后又是颓然坐下。
然，是了，其实孙悟空心里是最清楚的，他最为耿耿于怀的，就是被逼着入了佛门的事情，若非杨戬后来将他擒去那一茬，他说不定依然是无法恢复曾经齐天大圣的风采。
该谢谢他么？
镜中的孙悟空将矛头转向了也是不好受的司法天神。
算了，得了空还是先道歉吧。
杨戬神色如常，只是脸色由白转青，渐渐不带一丝血色。玉杯拿在右手，微微有些颤抖，左手则隐在袖里，用力握紧成拳，指甲深剜入掌心，看样子也是有了几分昏沉而勉力维持着清醒，若在平时，杨戬最多冷笑置之而已，此时头脑混混沌沌，多少有些自控不住，听得孙悟空挑衅，随口便反驳了过去:「我杨戬当然算不得什么人物，只是你西行路上，却不也向我低声下气地求过？是谁声声敬我为显圣大哥，央我相助去除了那九头虫的？」
瑶姬担忧地看着孙悟空大怒之下跌跌撞撞地与杨戬拆了不成样的几招，二人此刻都是醉了，不听玉帝劝架，干脆口头直接吵了起来，唯一不同的是孙悟空无法控制，而杨戬故意为之。
星官报来人间恶鬼之事时，这二人已是彻底失控。
杨戬脸色发青地单手撑着玉帝的肩膀，另一只手收摄地上三尖两刃枪，吞吐如电，嗖地一声，将仙吏抱着的公文挑落了一地。
「肃清恶鬼，平息人间动乱，那……那是我麾下职责所在，何必呈到御前？孙悟空，你不过是个只有匹夫之勇的石猴儿……就更没资格来管——何况，你的能耐，还管不了这般天地间的大事！」
孙悟空脚步不稳将金箍棒当成了拐杖使，暴叫出声:「俺老孙会没资格没能耐来管？杨戬，你也太看得起你自个儿了！」
玉帝被两个灾星闹得忍无可忍，杨戬面容青白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孙悟空满口胡言狂吐不止，再折腾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开口准了他俩的赌局，连忙喊人将他们请出去。
「当值星官天将，立即送胜佛和司法天神离去，公务紧急，休要由着他们在朕这里耽搁得太久！」
孙悟空看着看着，有些恼火地抓抓脑袋，自己无意识似乎又被摆了一道，杨戬这般奋力争取缉回恶鬼的机会，大概还是想帮沉香摆平这件事。
天将们好说歹说，终于将两位灾星请出了瑶池。至于请出时被掀翻了几张案桌，打烂了几座曲桥栏杆，众天将有多少人鼻青眼肿，多少人大声呻吟，自是谁都没有心情去细数详情了。
众人跟着司法天神在云上踉踉跄跄，连带云头也是忽高忽低的，不由胆战心惊，他人还好，知道杨戬此次是往广寒宫去了，瑶姬几次试图扶着他一把却徒劳无功后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路线不对劲。
半跪与云头的杨戬似乎愣神间被月色吸引，直往那冰轮的方向而行。
月轮渐近，银辉转浓，只照得到处通明，与天光云影相互辉映，在天风中散绮如雪，变幻不定，清奇得无与伦比。
摇摇晃晃的仙云终是一个倾斜，杨戬坠跌到冰轮之上，四周不见广寒宫，唯有许多晶莹的冰树亭亭静立，耀眼欲花，似幻似真，令人称奇叫绝。
玉树，是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
琼枝影动，缀在那个男子的银铠之上，凛然生寒。冰叶细碎，重重叠叠，茂密如雪，因风而叮叮作响，如泣如咽。杨戬静对着这眩目夺神的空灵奇景，星眸里略带了些失神，折射出无力自拔的凄恻。
瑶姬紧紧跟在杨戬身侧，不敢移开视线，他醉得厉害，神色犹是带有迷茫，细细端详，映着冰辉，伸手轻轻抚上一片冰凉，似有什么在眼中崩塌，过分的寒冷如同化开了他的坚强，少见他如此的瑶姬顿觉不好，随后就听他低低喃喃地开了口，她身子一振，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

「母不以我为子，妹不以我为兄……天地之间，留我到底何用？既不能象一个凡人那样享受天伦之乐，也不能象一个妖魔那样肆意妄为……仙子，我这种人，活着，原本便是一场天大的笑话而已……」
惆怅的嗓音打破了一片寂静，瑶姬透过朦胧的泪眼捕捉到儿子目光依旧游离着，嗓子犹如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想告诉他不是这样，她真的是福气太好才能有这样的孩子，可无论她现在怎样喊，怎样呼唤，时空难以跨过，那时被忧伤浸没的人都无法听到任何安慰。
陪着他的只有玉树，能够轻易勾起那些痛苦回忆的冰枝玉叶。
【未完待续】

突然意识到这里好长……银河大概要明天了orz，这是昨天份的更新补上(｡･ω･｡)ﾉ

「那样的一个人，也曾渴望过一些东西……但他早就该知道，迟早会一样样地破灭了去……三妹不会再原谅他，谁也不会……只有责任，很可笑不是么，仙子，一个人存在的理由，竟然仅仅剩下了责任……」
踉跄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地倚倒在树上，他微微合了双目，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全是凄怆，不受控地向下滑去，瑶姬怎般也撑不住他，抽噎起来。
司法天神少有的情绪流露，统统借着醉后的虚弱爆发开来，无比颓靡又无比悲怆。
「曾经有过一段日子，曾经有过微弱的希望……真君神殿实在太过阴冷，那个人，他也是人啊，谁会喜欢那样了无希望的寒冷……责任实在太过沉重，抽打得他血肉模糊……那时，他多希望那道美丽的月光，能成为他活下去的理由啊……那么美的月色，每个夜晚就会洒落在他身上，象一只轻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心灵，告诉他，这世上，还是有人在意着他的存在……」
倾诉的声音越来越低，瑶姬跪坐在他身边，听得分明，也清晰看到他眼神依旧迷离，如同堕入幽深黑暗的冷渊之底，在寂静中纵容着自己的沉溺，扎得她心口是钝钝的闷痛。
「为了那道月光，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别说是司法天神，即便是三界主宰，他也不屑一顾……可那样很自私不是吗？仙子，你又会嘲笑了是不是……放弃一切，追逐幸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怎么配得起那样的渴望？而且，他也放弃不起啊，仙子……那个害死了父兄，又害苦了唯一妹妹的罪人……」
喃喃细语，沉香待着的地方已经几乎听不清了，他遥遥看向天际，回想起了嫦娥，她的疯癫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后悔吗？听得耳边响起的咏唱声，一曲《素女》，沉香眸色暗下，或许是做过头了，但他不悔。
「愿在衣以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衿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以枯煎……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衿袖以缅邈……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以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声音虽忽高忽低，有时含糊难辨，原曲的雅致平和竟渐转为凄凉萧索，却没有丝毫兀突之感，直如这首曲子，原本便应该令人心碎难当一般。节拍愈加繁乱，瑶姬不禁担起心来，生怕他又将玉树失手击碎。但歌声拍声蓦然而止，杨戬怔怔地看着身边的玉树，茫然的神色，竟似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猛地一僵，惯有的冷漠瞬间回到面上，点了点头，末了狂笑一声，驾云犹如逃离般电驰星驭般地冲向远方天际。
风声在耳边呼啸，周围景致快速变化的同时瑶姬也是觉得愈发寒冷，并不只是心寒，身上也越来越冰凉。
云头越飞越低，杨戬身子不住摇晃，终于跌落了下去。但见愁烟漠漠，惨雾霏霏，罡风刺骨，寒气袭人，正是银河岸边。
难怪会觉着冷。
月色映在河面上自是极美，瑶姬无心去欣赏，转过身只见杨戬正对着朦胧的寒月出神，口中呢喃了些什么，随后伸臂虚揽，早已不堪负重的身体晃了两晃，他一头扎进了河里，水花四溅。
“戬儿！”
瑶姬头脑一片空白，再顾不得其他，悲鸣一声跟着跳入河中。
没有人去拉她。
银河水阴寒无比，身上瞬间如万针齐剌，痛得如同要被活活剜开，但片刻后便完全麻木了去。
瑶姬被呛得难受，四肢冻的几乎无法动弹，勉强伸手拽住了儿子的衣袍一角，兀然发觉他此刻虽无力却又是难得的放松，黑氅如羽翼般在水流中张开，随着他无力地向银河深处坠去，漫长得没有了止境。青幽里的黑色灼进模糊的视线里，如同无望的呐喊，杂着难言的苦涩，缓慢侵入心底。
想必是累极，也苦到了极致。
嘴唇蠕动着似乎又在念叨着什么，瑶姬心中陡然一紧，下一刻，司法天神周身的法力忽然弹开，银芒从黯淡的水色里炸开，如千万条银色小蛇，自下而上，震碎了河面若有若无的月影。但听得哗地一声，洪波顿时高涌如山，将司法天神托向浪峰高处。浪峰在空中微顿片刻，倏地裂散激射，隆隆大响声里，瑶姬跟着他一并给冲到了岸边，冷得直打哆嗦，却也又是松了口气，总归不是继续在水里沉着了。
她以为他该走了，离开这个伤心地。
然而，事与愿违。
【未完待续】

由于基本上都是重头戏，开始详细模式了_(:з」∠)_，黑水狱什么的估计有的写，下一步是转功德然后积雷山嘛(ง •̀_•́)ง

杨戬迷糊中分不清身在何处，只当已回到真君神殿，顺手便卸下了铠甲，朝服除去，里面的一身白衣被水贴湿在身上，再没有了司法天神的霸气无双，只剩下无尽的萧索落寞。微卷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他沉沉睡了过去，银河边寒气逼人，无意识地被冻得发抖。
瑶姬看着心下酸涩，法力在周身运转一周，蒸干了身上衣物，双臂一揽，将儿子搂进怀中，温暖皮肤贴上湿冷的布料又是带来了一阵战栗，却是难以传去半分温度。
她面对如此苍凉的一幕无能为力，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从什么时候起，杨戬给人的感觉没有当年那样强大可靠了？瑶姬记得随着女儿清修百年后初见他时这个男人的风姿卓越，可是什么时候，他竟也会显得如此单薄无助？
银河的寒气浸入骨髓的凉，她只觉怀里的人更冷，冷得她怎样都暖不起来，温热的泪划过面颊，转瞬冰凉。
这是累成什么样才能在这里直接睡下了？
一夜无话，一夜无眠，银河闪烁着，只有无声的陪伴。
……
“姑娘！姑娘！你哪位啊？那……那可不是你能动的东西，快放下！”
福禄星君大惊失色地看着突然闯入的白衣女子，以及她手中显得倍为乖巧的天机册，手里的拂尘随着他一个哆嗦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八妹冷冷瞪他一眼:“我奉女娲娘娘之命前来，你有什么意见吗？”
前往昆仑的半路上她才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她似乎必须得去做一做，和“杨戬”一样，她同样在过来之前被托梦寓意过，自然清楚这里的杨戬曾经干过些什么，女娲说过只要她不违天道其他可以随意，那么……
物归原主，算哪门子的违背天道？
“女娲娘娘？姑娘你别说笑了，篡改天机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放下！”福禄星君脸都快青了，记得现任司法天神上任初期那会儿来找他算过当初有人自行转让功德一事的帐，私下罚得他是叫苦不堪，从那以后他便对于天机册格外紧张，这下若是再来一次当年那茬，指不定沉香一怒之下就会把此事捅到朝上去。
八妹眯起双眼，将袖中的五彩石拢了拢，随即挥出一道法力将那头烦人的星君直接打晕。
她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么谁也拦不住她。
“我二郎表哥的东西，还是乖乖还回来吧。”
……
杨戬在银河边过了一整夜，时间在静寂中悄然消逝过去，明蟾西坠，随了天鸡高兀的清鸣声，金乌自扶桑喷薄而出。他僵然的身子微微一动，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凌乱弃置的铠甲，神色茫然。
瑶姬陪他躺了一夜，此刻身上同是冰冷僵硬，小玉上前将她慢慢扶了起来，她的视线则是牢牢落在杨戬仍旧苍白的脸上，后者神情依旧迷茫，单手扶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差些又要跌到，不远处幽光闪烁的银河映入眼里，他也只怔怔出神，一时间浑不知身在何处。
半晌，瑶姬望着他蹒跚冲出，半跪河边，低头伏入水中，直呛得大咳不止，人也好似清醒了些。
「我怎么在这里？」
抬头苦笑了下，又是将脑袋埋入水中。
瑶姬顺着他方才视线看去，瞬时明了，这里是牛郎织女从分离到最后互相残害的地方，他们那对小儿女所化的星星依旧在那里，勾出了有些黑暗的记忆。
许久才缓缓起身，法力到处，水气蒸化，衣袂干燥如新。铠甲一件件穿戴整齐，束发系冠，披上黑氅，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司法天神的威仪肃穆，又全部回到了杨戬身上。他最后看了牵牛织女星一眼，目光由伤感转为惯常的冷漠阴鸷，再不停留，驾云返回真君神殿。
沉香抬步跟上，心头忽的一跳，好像马上就要到舅舅转送功德了吧？因为杨戬最终是身祭封神台，神形具灭，他后来有把功德转回去的想法也是不了了之，但现在不一样了。
回去之后，先找福禄星君一趟吧。
三十三重天，兜率宫内，太上老君忽的一叹，笑得苦涩。
“这天……大概是要变了……”
【本章完】

唔，最后那个老君是人生的，以上更新完毕，对不起晚了十分钟

通告！更新可能会推迟到十二点以后，楼楼码字ing……不确定能不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先来说一声_(:з」∠)_

27.宝册名天机，袍断恩义绝
杨戬返回神殿听到的便是梅山兄弟几个的一番争论，康老大已是对杨戬六亲不认的做法生起怒意，正训斥着老四，听得他们兄弟几人的对话，司法天神暗暗叹息，又是了然，故意放重了脚步，推门而入。
几人见他回来纷纷迎了上去。
康老大过了这百年早已不是当初的心性，再见故景只有面容阴暗，显出无尽的复杂来:“二爷估计是看我性子太直太犟，才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那时候第一个被逼走的是我啊……”
确实，镜中老大生硬地告退后，杨戬给梅山兄弟其他几人安排了一下任务，便遣了他们离去。
他那一夜在银河边大抵是寒气入体，面色一直不见好，瑶姬焦虑地站在他身侧，看他处理积压的公务，又是对传来沉香的消息皱眉不止，就是不知道去休息。
期间她抽了个空隙搭了儿子的脉，虽说不是特别严重但也是体虚，需要休养。
可沉香那头是不断地在为他添乱，少年为情所困倒也罢了，却是在小玉丁香间摇摆不定，丁府与千狐洞两头奔忙。得知孙悟空和小玉有着深仇之后，更只顾着劝慰小玉，连救百花的正事都抛诸了脑后。
看他恼火地将文书一放，搁下笔伸手疲惫不堪地按上了眉心，瑶姬抑制不住地埋怨起那时不争气的外孙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吗？为了他的事，有一个人处处谋算，步步退让，可谓操碎了心。
是不知，还是像她这样忽视，无视，漠视？
似乎撑不过头疼，杨戬叹了口气，在瑶姬欣慰的注视下走向床榻，磕了目，却又立马睁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先是神色疲惫，靠在榻上休息，猛然间直起身子，像是想到什么要紧之事，蹙紧眉头。沉吟半晌，脸色变幻不定，一忽儿有怜惜之情，一忽儿又有鄙夷之色，恢复平静时起身出门，挺直的背影再看不出半点先前的倦意。
“这是……去哪儿？”
瑶姬木然看着儿子匆匆离去，直到被金锁的拖力拽着走了一段路才猛然惊醒，忙向前追去，她对于这个心思沉重的孩子算不上了解，更加是看不透，千年都在不复牢内度过，令她对外界种种仅是道听途说，对于杨戬此刻的去向更是一头雾水。
然而总有不好的预感。
杨戬此行经行向东，不一会儿云下便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但见海水清碧，烟波浩淼，壮阔中带了几分清旷，又行了一阵，潮音蓦然大起，如同无数铜锣大鼓相协奏响，却是只觉其奇不觉其噪，有如高士清啸高歌，惊世骇俗中透出高爽清逸之意，令人杂念全消，直欲手舞足蹈，欢愉无限。
“这里是……福禄星君的住所？”另一边颤颤巍巍开口的是面上泪痕未干的老三，他看向自家大哥，只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了一片阴沉，“二爷他……二爷他……”
福禄星君？
瑶姬怔住。
当初福禄星君大寿，百花带了刘彦昌过去，一回来便是大呼小叫的，当时她正劝着三圣母莫要再记着杨戬，也是因为此事太过古怪，记得分明。
「三圣母，我真看错了！原来，原来你家刘先生是这样的大善人，难怪当年你会对他一见倾心呢！」
「真是的，连你也不知道吗？方才我去求福禄星君赐刘先生个增寿的法儿，承他老人家的情，很爽快就答应了。结果……结果你猜怎么了？」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星君说人若想长寿，可以用功德去延命，当下便打开他那本宝贝福禄天机册去查刘先生积过多少功德，还需多少功德才可以改命增寿，以便有时间成道飞升。可是……可是一查之下，星君吓得连天机册都扔了！真是的，三圣母，你没在场，福禄星君这辈子大约都没吓成那样过！”」

「诸仙中，唯有地仙保一方平安，最易积下功德。你们可知，刘先生的可抵一名称职地仙的多少年功德总和？」
瑶姬浑身僵硬，眼前发黑，几乎看不到周围景致，回忆却止不住地涌入脑海。
「仙人积功德较凡人易得多，妹子，你该不会说我家彦昌能抵得了地仙一年功德吧？我可不信。」
她的女儿似乎是这样说的，笑容和美。
「错了，太少，再猜！」
百花仙子摇头，三圣母愣住，她在那时同样已是愕然。
「十年？难道是……是百年？可这怎么可能！」
「如果只抵地仙百年功德，福禄星君虽会惊诧但也不致于扔了天机册！实说了吧，千年，一名地仙千年尽忠职守，而且无往不利，每件事都处理得合乎天地至道，才有可能积下刘先生目前所有的功德！」
千年功德，千年功德……
瑶姬腿脚一个发软，直接跪在了云上，几乎就要昏过去，然咬紧了嘴唇保持清醒，抬眼一看，入眼是儿子面无表情的脸，越来越近的宫殿。
「这……这不可能的！就算我这女婿一落地就处处与人为善，也断无能力与时间积下地仙千年功德！是不是星君的天机册坏了？」
自己回忆自己的声音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她惨然笑了起来，没有笑声，是了，她当年的确觉得这个事不对劲的，为此还盯着刘彦昌那个负心汉一顿打量，却是给百花几句话糊弄过去了，没有多想，或者说，她觉得那样很好，不愿意多想。
“戬儿啊……”
她那个时候与女儿外孙说说笑笑，她的儿子在哪里？
精神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水镜中的千年前，他们一群人无聊地坐在灌江口的神庙内，她百无聊赖间站在杨戬背后看他处理公务，带了厌恶地赞叹他从前竟也有这般公正的时候，又是被有些奇奇怪怪的文书逗笑，扭头看去发现还仅仅是个地仙的人也在笑。
为什么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杨戬隐着身形，缓步入内，不曾惊动半个人。穿过正殿，花苑里设了瓜果小宴，福禄星君与仙友正下棋赌酒乐呵着，时而苦思冥想，时而谈笑风声。
他是不知的，失魂落魄近乎疯狂的瑶姬就在他身后。
“刘彦昌……他凭什么？”
喃喃自语，瑶姬猛地回头，看到三圣母因为受不住打击已是晕了过去，沉香正架着她，同样是毫无表情。
欢声笑语似又在耳畔响起，瑶姬双肩向下一塌，呵呵一笑，再控制不住鼻头酸意，落泪。
她们几个一家团聚，提起他时不是孽子，就是那个小人，直呼其名都算是客气。
但她们的一切是谁给的？
她们到底是踏着谁的鲜血一路走来的？
福禄星君住处杨戬并不熟悉，但天机宝册既是总统三界福禄功德的法宝，放置之处必有祥光瑞气，在他的神目下自然无所遁形。便这般寻过十数间殿舍，终于在书房里找到一个暗格，祥彩流转不定，大异平常，当下默运法力，暗格缓缓中分，五彩霞光破空冲起。他早有准备，神目里银芒倾出，生生将那霞光又逼了回去。


【未完待续】

暗格里一封金色书卷恍如活物，跳跃挣扎无休，但终是敌不过杨戬的法力，霞光复敛回卷页内，慢慢静止下来。天机册在暗格里明灭不定，时而逸出一两缕霞光试探，时而收敛起来，黯淡得似是要褪色化成无知木石。有时更是颤摇着书页轻跳几下，一付生着闷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杨戬看得好笑，伸手取出，天机册在他手里扭动不止，卷身里扣外合，蹭着他的手腕，竟是开始撒起娇来。
见他默送法力查看姓名，瑶姬想冲过去把那本天机册拍开，却是提不起劲，哪怕有力气，她也做不到，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恨过刘彦昌，不同于当初知晓他背叛的愤恨，而是真正的痛恨。
那样一个男人，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得到她儿子的全部功德？
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忽见杨戬面上浮现出一抹担忧，手里动作也是顿了顿，不知盘算了什么，嘴边浅浅地带上了笑，温暖柔和，是曾经令嫦娥心神摇曳的笑，也是司法天神难得一见的欣悦。
瑶姬看得呼吸都是一滞，本有些搪塞的大脑此刻运转得无比迅速，转念一想便是明白了，心口的钝痛犹如撕裂般叫她透不过气来，他还会担心自己的功德不够……不够那个人长寿，一生平安！
“莲儿，你是瞎了眼啊，娘也瞎了眼啊……”
不顾女儿尚在昏迷无法听见，惨烈地笑了起来，瑶姬抬手一抹眼泪，注视着杨戬寻到刘彦昌姓名后当下松开手，神目中又射出银芒，将天机册定在半空，天机册挣扎了一阵，想是知道他并无恶意，渐渐驯服了下来，温顺地由着他翻到需要的页数上，看着这一幕，淡淡的金色映入眼中，瑶姬的目光趋向于迷离。
如果杨莲爱上的不是刘彦昌，如果那个时候杨戬没有选择下咒隐瞒，如果她听闻功德一事后多留个心眼去查一查……
然，没有如果。
金色的轻烟从书页里笔直上升，凝成一颗圆陀陀的命珠物件。那命珠虽呈金色，却又光彩晶莹，净无纤尘，随金烟的注入渐渐扩大，灵动幻化无休。也不知过了多久，珠身一震，蓦地里寒芒流照，飞行若电，在空中结出夺神眩目的异相来，待到静止之时，命珠已化成杨戬的姓名生辰，庄严清贵，金辉四射，大放光明，只照得书房里有如烈日当空，不可直视。
反之，刘彦昌的命珠凝结简单无比，微光中一颗小小白珠散开，名字生辰虽也高悬空中，却是黯淡无光，隐隐尚笼罩了一层黑气。
他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般也是自然，也是他活该，瑶姬咬牙，目光如炬，恨不得把刘彦昌那边的命珠盯穿，杨戬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母亲绝望的注视下施法，抵着天机册的抗拒开始转让功德。
过程不长不短，却难熬，瑶姬在刘彦昌愈发生动庄严的姓名与面色愈发苍白的杨戬之间来回看来看去，联想她那个所谓的好女婿曾经在她面前说过的话，胸口一闷，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外婆！”小玉见状赶紧撑住她，后者则是挥了挥手表示无碍，神情惨淡。
至此，杨戬与刘彦昌命珠的状况已经完全颠倒，导致这一切的人看起来竟是不甚在意，但有违天道的事毕竟做了，脸色极为糟糕，甚至来不及接住天机册便就地坐下调息，好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天机册在房中飞舞不定，似要寻隙飞出，幸好有结界困着，只得无可奈何地四处盘旋着。杨戬收功起身，勉强提起法力将它摄下藏回暗格，却再没了先前的轻而易举。盖起暗格时身子一晃，急扶住墙壁才不曾摔倒。
瑶姬看他一脸疲惫拖着步子离开，眼眶顿时酸涩不已，泪仿佛流干了，只有面颊上干去的泪痕带来的涩然感昭示了先前的流泪，她似乎没有资格去哭，她有什么权利哭，杨莲是害了杨戬没错，刘彦昌是个**不假，就算是这样，作为一切的源头的她，也没有立场去哭。
好假。
摸了摸半边脸，瑶姬讽刺地一笑。
真的是够假惺惺的……
她还不知接下来一连串的变故种种，参与者们却是明了。
龙八与梅山兄弟几个互相看看，随后又是与哪吒对上视线，几人皆是沉默，这才刚刚开始，那边那位母亲好像就快撑不住了……
“更过分的在后头。”
老六看看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边袖子，啧了一声别开头去，喃喃低语道。
——华山。
玉鼎手上青筋暴起，又捏碎了一个茶杯。
用了女娲带来的药，杨戬面色稍稍好看了些，却也依旧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自然是不知自己的床边，绿衣道人已接近了暴走。
“一分不差都转走了……刘彦昌真是好，福，气，啊。”
凉凉笑道，全然不顾扎入手心的碎片，玉鼎噌得一下站起身，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透着寒光的剑。
“既然可以转让出去，那么转回来也是可以的吧？”
龙四望着老人面上扭曲的微笑，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真人，您真的要出去吗？”——出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到这个木屋来，接下来的事也不知会错过些什么。
眸光陡然一暗，玉鼎死死捏着剑柄，片刻过后，他一甩袖子怒火中烧地重新坐下，瞪住上方的云镜，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等看完了再去算账。



【未完待续】

。。。楼楼也很心累啊，要补课要刷作业_(:з」∠)_，晚上能码的字数有限啊【转功德这段真的有点长】没有特殊说明都是两天一更的说，而且都是午夜场Ծ‸Ծ，等更的辛苦了，催文的也辛苦了，楼楼会努力的_(:з」∠)_

——伏羲水镜
在岛上又走了一阵，杨戬勉强驾起云头离开，一边走，一边慢慢调息。他神情恍惚，行了半晌，并非回了神殿却是一座苍郁高山横在眼前，竟来到了华山之巅。
老实说，瑶姬对于华山这个地方越来越害怕了，她的女儿在这里，那个全心全意恨着哥哥的孩子在这里，这个地方将杨莲困了整整二十年，又把杨戬困住了多少时光呢？
在半山腰犹豫了许久，他似不准备去看望妹妹直接离开，然传来沉香一声大吼生生拖住了他的脚步。
「小玉！小玉！」
眼见沉香追着小玉靠近这边，杨戬明显地愣了愣，向旁退了几步，隐在一丛花树之后，关注着二人动向。
「别过来，你是我仇人的儿子！」
小玉横剑在前，哭得不成样，沉香脸色发青，显得十分慌乱。
「我不是……不是！」
「你是……为什么会是三圣母，她一直是我最崇敬的人，唯一能听我说心里话的人，我还在这里服侍了她三年，可她居然是我的仇人！」
「可这不是我娘的错！」
「那有区别吗？现实就是现实，是三圣母和孙悟空杀了我的爹娘！我永远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我绝对不会放弃报仇——」
孙悟空尴尬地瞄了正搀着瑶姬的小玉一眼，当初他确实是做过头了，这小狐狸恨他也是应该，而小玉看着眼前一幕却是淡然，她很早很早就说过了，不报仇了……
——「你打算放弃仇恨，和沉香在一起？」
那人温和的嗓音似又响在耳边，令她心头酸涩，看向镜中正按着胸口顺气的杨戬，后者面上有些许恼意，也对，沉香陷于儿女情长全然不顾大局，他不恼才怪。
小玉哭泣着离开，沉香仰天大叫一声，神情痛苦之极。刘彦昌也从山下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半晌，只道：「沉香，你娘她没有做错什么事。」
瑶姬现下看到刘彦昌便满是怒火与愤恨，一想方才他毫无只觉便受了她儿子千年的功德，更是怒不可遏，只恨此时无法改变过去，否则定要他吃些苦头。
沉香颓然蹲在地上，没注意父亲的含糊，喃喃地道：「可我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你知道的，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那该有多难吗？」
刘彦昌的心思完全不在小玉身上，没几句话便扯到与丁香成亲的话题上，翻来覆去地讲，不但杨戬冷笑瑶姬不屑孙悟空抬头嗤笑一声，也是将沉香烦得直接架起云就跑，径往万窟山去了。
龙八与哪吒都是没了当年初入水镜时的冲劲，此刻安静得有些莫名，沉香查看了一下母亲的状况，看来暂时是醒不过来的，不过也好，这个档口清醒估计马上又要昏过去了。
杨戬力有不继，在后缀着，慢慢调理内息，待到了目的地后便是落地，隐形走向千狐洞附近的树林。洞前传来争论声，有沉香的声音，有小玉的，还有哪吒和八太子。
「沉香，我知道你遇到了点麻烦，你必须先跟我解决百花仙子的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好吗？」急急说着话的是哪吒，沉香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把挣开了他的手。
「哪吒大哥，我帮不了你了。」
瑶姬惊诧地望着眼前仿佛决裂的景象，她虽听闻沉香这一路走来是一波三折的，可龙八如此愤怒地拉着沉香到当初四公主身死的地点，她绝对闻所未闻，不，哪怕是这些对话，也没人同她提过。
看得是一头雾水，这几人关系不是不错的么？
那会儿的龙八已是暴怒:「还记得这儿吗？就是在这，我姐姐为你而死，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
哪吒接话:「百花仙子也是为了你才失踪的，至今生死未卜。沉香，做人可不能无情无义啊！」
沉香淡淡地应道:「我只怕又要忘恩负义一次了。救出百花姨母，天廷就有可能赦免我娘，那就是说，我还是没有放弃。」
越听越觉得苗头不对，瑶姬猛然瞪大眼睛，这是……放弃了？杨戬不惜背上六亲不认的骂名，埋下无数心血，结果沉香就因为这么个事……放弃了？
扭头一看，愕然，杨戬苍白的脸上已浮起不正常的红晕，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戬……戬儿……”
瑶姬看出他呼吸急促，偏偏那一头，少年绝情的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声声落在心头。
「我沉香欠你们俩的实在太多，不管今后如何，今天就一并来个了断！不论胜负如何，我沉香从此之后跟三界再无半点关系！动手吧！」
三人动起手来，沉香竟差点伤了哪吒，龙八一脸悲痛，持斧割袍断义。
龙八割断的下摆衣袍在空中飞舞落地，盯着那截衣摆出神，扶在树上的手生生抓下一块树皮，整个人突然半跪下去，一口血吐在地上，只溅得衰草点点殷红，如霜遍染，凄艳之极。
“戬儿！”
瑶姬再顾不上沉香怎样怎样，下意识甩开小玉的手一把抱住儿子的臂膀，却是只能感受到他不断摇晃，终是跟着他一并倒下，松开双手半跪在地上低头看去，人已然晕了过去。
【未完待续】

嘤嘤，抱歉迟到了……_(:з」∠)_以上，今天，啊不，是昨天的更新，等更辛苦～大家晚安～

幸而这时哪吒和八太子已走，沉香小玉也回了洞中，否则他只怕还有危险。
颤抖着手去搭他的手腕，瑶姬只感觉到混乱无比的内息可谓横冲直撞，无知无觉的杨戬自是没办法顺息，偏偏她又只能看着干着急，甚至无法挪动他一分一毫。
金锁百米的限制仍在，所有人都无法走动，只有静默着等待他醒来。
孙悟空面沉如水，瞥向默然无语独自撑着母亲的沉香，想要骂他没良心又似乎没什么立场，吞了就是要出口的话，想来也对，一直处在在某人羽翼保护下跌跌撞撞一路走来的少年哪里知道有人为他付出了多少，此刻轻言放弃，最受打击的估计就是这杨小圣了。
反正后来总归是和好如初的，他们还联手一起对付过杨戬，他也不太担心那一边，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反倒是微微皱眉——距离昆仑一役还有不少时间，这期间还会发生些什么意料之外的，他是越来越没底了。
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斗战胜佛心头有些不安。
天色渐黑，杨戬身子略动，似要苏醒，在他身侧跪坐一日的瑶姬连忙附身查看，发觉那些紊乱的气息似已顺了过来，稍稍松气，又过了阵子，他才挣扎着坐起身子，自行调息理气。睁开眼后，杨戬一拳击在地上，低低骂了声:「刘彦昌！」
瑶姬作势欲起的动作顿了一顿，到了这个时候，杨戬还是那护短的性子，迁怒的仍旧是刘彦昌。
她真的很感谢四公主的存在。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杨戬才回密室，龙四便惊呼出了声。他疲惫地摆摆手，一下坐在榻上，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最近有些累，累了……」
辛苦多年下来的努力仿佛一瞬间打了水漂，自是难言的疲惫。
龙四好像不太敢问下去，犹犹豫豫思索了片刻露出一丝笑，说出了令瑶姬最为害怕的话题:
「沉香最近怎么样了，法力是不是进步了？」
杨戬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即冷笑道：「大有进步，八太子和哪吒联手都敌不过他了！」
龙八与哪吒对视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心神不一，有点焦虑。
鼎中四公主觉得语气不对，更不敢乱接口，静了好一阵才用欢快的语气道：「有进步就好，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担心，都说外甥像舅，沉香是你外甥，能差到哪去？」
杨戬无力地苦笑:「像我？不，他一点也不像我，我也不要他像我。但我更没想到他会那么像……」
——刘彦昌。
瑶姬在心里默默接上话。
或许是耳目熏染，沉香那时实打实地将刘彦昌各种缺点都学了个遍，优柔寡断，不求上进，真真是像透了，不说杨戬，她看了都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现下看起来还要加上没心没肺这一条。
那个只知道显摆的无能女婿，她当初到底是看上他哪里觉得他好？
那个她几乎一无所知的儿子，她当初又到底坚持着什么认为他狠？
杨戬不想和满心期望的四公主多说什么，便起了身:「四公主放心，杨戬并无大碍。我还要出去看看，你安心修炼吧。」
离开密室回房，杨戬的步伐明显有些踉跄不稳。他原就伤了元气，又被沉香一气之下岔了内息，不调理一阵怕是难以应付以后的事。然被外甥之前的事情刺激得狠了，完全无心调养，杨戬才合上目复又睁开，捂着胸口不住闷咳，面容疲倦，只叹道:
「我不甘心，沉香，我不甘心——」
瑶姬哑着嗓子说不出话。
她真的想劝他，罢了，罢了吧……
好在峰回路转，哮天犬来报，沉香对哪吒到底有几分愧疚，便变作了红孩儿的模样找到芭蕉洞，想寻隙救回百花，好暗助哪吒一把。但在洞中，铁扇公主对儿子的关心，到底是令他想起了母亲，决心暂且放下情爱，重新振作起来。
杨戬神色一松，面色虽说仍旧极差，却是露出几分欣慰来，看那样子已是将自己的伤势抛到了天边，瑶姬见状忍不住地担忧，然好景不长，没一会儿哮天犬又慌慌张张地来报，说自己不慎咬死了丁香。
杨戬又是惊又是怒之下，还未来得及问出详情，康老大便是到了。







【本章完】

呃呃，有点短小对不起……楼楼的课上完了目前进入刷作业模式_(:з」∠)_有没有发现九月一号的逼近啊啊啊……找个时间看看能不能爆字数吧，深感抱歉【鞠躬】

关于1452楼，以及众位亲的看法，其实，说真的……我是很同意的……人生就是一场单方面付出的悲剧，那个结局的确是某种意义上的完美了，可是最开始开文的时候也有提过，这是一篇充满了怨念的文_(:з」∠)_，所以根据楼主自己的脑洞到了文末会给出相应的一些解释，考据党千万不要在意，都是楼楼自己脑补出来的，就像现在支线的女娲伏羲八妹他们在干活绝对不是看戏，希望到时候那个结局可以让大部分人满意吧(╥ω╥`)
还有那1452层层主和楼中楼分析的都辛苦了，就不一一回复啦【再鞠躬】

28.当庭变故生，冰镜幻影长
「二爷，以前抓刘彦昌的事就算过去了，难道你就不怕再被人告发，重蹈覆辙！」
人还未至跟前，问罪声先一步到了，杨戬无奈，先让哮天犬到一旁侯着，应付起老大。
「二爷，你还要瞒我不成？哮天犬咬死了丁香姑娘，她不过是个凡人罢了，你无论如何也不该伤她。」
性子忠直的康老大本就是最先对杨戬做法看不惯的一个，借着怒火话音隐隐带了些指责的意味。
杨戬心头烦躁，暗暗瞪了瑟缩着的哮天犬一眼，随即淡淡开口:「我不过是按王母娘娘旨意办事罢了，丁香既然阻碍天条执行，就有该死之罪。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康老大脸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掉过头就走，临走还甩下一句：「不错，王母娘娘的旨意，二爷都已将三圣母关在了华山，更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凡人。兄弟无话可说！」
瑶姬此时一心向着杨戬，对于梅山兄弟同样是心怀不满，就身份而言，杨戬是主，他们是臣，无论后来他们以什么样的借口倒戈去对付杨戬，那都是背叛。
嘴上一口一个兄弟，结果这就是所谓情义，她讽刺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倍不是滋味地望着杨戬怒气冲冲地将哮天犬一顿教训，那狗儿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直哆嗦，说到底，还是梅山老四瞎出馊主意。
可是到头来，她那傻儿子身边只有一只同样傻傻的狗不离不弃。
后来的事，众人或多或少总参与其中，可瑶姬却是第一次看到，目睹了从天廷与牛魔王对质，再到凡间第一次被众人围攻，杨戬确实出色地扮演好了他的角色。即使瑶姬已知其根底，仍是一阵目眩。那强辞夺理拒不认罪的强横，那在众人包围中凶狠而不甘的眼神，这种种，都只不过是他掩饰真心的伪装啊。
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过去，不包括她。
他根本没有机会在她面前演戏，可她仍旧恨他。
天廷对质时，杨戬才知道上了老牛的恶当，百花根本没有被杀。镜中孙悟空冷冷笑着，再度将玉树一事捅了出来，早与其通过气的嫦娥带着恨意，知道二字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引来司法天神一霎的黯然失色，待在哪吒旁边的孙悟空见状则是又一阵抓耳挠腮，咋舌不已。
“俺也是没想到……没想到……”
嘀嘀咕咕嘟囔了几声，也不知是要向谁解释什么，听得那会儿自己与嫦娥一唱一和后张狂的大笑，有些失神。
他真真没料到会是这样。
王母回护杨戬，退朝后私下追问，杨戬唯有用百花以玉树要挟为由塞搪。却被王母一通责怪，认为可以正大光明处置百花仙子，结果闹到此种地步，当真是咎由自取。司法天神的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看在瑶姬眼中又是心痛，他本就心高气傲，做出这副姿态，最为无法忍受的定是他自己。
第二日的对峙，演变成了一场大战，轰轰烈烈。
“你们一直都是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的吗？”
沉香抡斧抢攻，孙悟空肆意嘲讽，杨戬若不使宝莲灯怕是要在这般围攻中重伤了去，瑶姬愣愣地看，轻声呢喃，小玉歪过头回忆了一下，弱弱应道:“基本上……都是。”
哪怕是从净坛庙开始，到积雷山，最后的昆仑山，撑着大义旗帜的沉香背后总有一群人在，而杨戬则孤身一人与他们对抗，甚至还有体力不支时，自封法力时。
“是么……”眼中地光彩晕染上悲哀，瑶姬呵了声，并不多说什么，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服了复生丹的丁香于杨戬用了宝莲灯后突然出现，变得力大无穷的她出其不意将杨戬一拳击走，引得众人小声惊呼，曾经或许没在意，这一拳头可不轻。
司法天神俊秀却苍白的半边脸颊上带了一抹青痕，倍为刺眼，瑶姬目光飘忽着想寻找丁香的踪影，又是忆及她今日并不在此，看着儿子带着疲惫回了神殿，进入密室，与外界隔开的一瞬犹如卸下了层层伪装，面带倦意，隐约又见化不开的焦虑忧愁，清冷的气息似也变作寂寞，难以联想到他的强大。
瑶姬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累了。
亲人不解，朋友背弃，各方的针对，统统压到了他并不算特别宽阔的肩上，他或许认为他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可她感觉自己是还不起了，也担不起了，受不住了，从儿子一脸淡然地将千年功德全部转让的那一刻起，也许更早，从他难得地与哮天犬坦白的那一天，她似乎，垮了。
她，他们，值不值得呢？
四公主感觉到他来了，照例问起外面的情况，她自鼎中显出魂魄来，看到杨戬的模样有些吃惊。
【未完待续】

那个什么，这章完全是回忆杀，下一章就会公布八妹到昆仑山干什么去了～前文有一些小小的暗示，可以猜猜看(/ω＼)再次强调一切皆为楼楼脑补脑洞产物考据党不要较真orz，关于玉帝，再后面也会公布的不过不是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