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 缓缓归
直到傍晚，墨渊才又见到夕瑶姐弟两人，辛夷明显规矩了很多，亦步亦趋跟在夕瑶身后。见了墨渊，登时双眼发亮，就要扑上来，夕瑶只一个轻飘飘的眼刀甩过去，辛夷立时垮了肩，瘪了瘪嘴，一幅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模样。
墨渊忍了笑，拍拍辛夷的头顶道:“阿辛还小，在军营四处转转，对来日领军亦有好处。不过这处你不熟，我让青龙陪你可好？”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夫你最好了！”
含笑看着辛夷跟青龙跑远，夕瑶方回过头看向墨渊，“对了，来了大半日，怎的不见折颜？”
“他早就独自领兵了，此次东边战事吃紧，父神派了他和东华在东线驻守。”
“这样啊”，夕瑶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那这次岂不是见不到他？”
“无妨，待此战结束，他自然会撤军回来，到时我们再把酒言欢。”
“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估计孩子都好几个了吧。”
“折颜尚未成亲，不过想来也快了”，墨渊微微笑着，“他早前瞧上了灵狐族一个叫青黛的姑娘，央母神去给他提亲，母神就派了人先去问问，可惜并未见着那姑娘，据说在外游历，不过她家人倒是代她应了，也收下了聘礼，只待战事结束，婚事便可提上议程。”
墨渊忍了笑，拍拍辛夷的头顶道:“阿辛还小，在军营四处转转，对来日领军亦有好处。不过这处你不熟，我让青龙陪你可好？”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夫你最好了！”
含笑看着辛夷跟青龙跑远，夕瑶方回过头看向墨渊，“对了，来了大半日，怎的不见折颜？”
“他早就独自领兵了，此次东边战事吃紧，父神派了他和东华在东线驻守。”
“这样啊”，夕瑶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那这次岂不是见不到他？”
“无妨，待此战结束，他自然会撤军回来，到时我们再把酒言欢。”
“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估计孩子都好几个了吧。”
“折颜尚未成亲，不过想来也快了”，墨渊微微笑着，“他早前瞧上了灵狐族一个叫青黛的姑娘，央母神去给他提亲，母神就派了人先去问问，可惜并未见着那姑娘，据说在外游历，不过她家人倒是代她应了，也收下了聘礼，只待战事结束，婚事便可提上议程。”
“唉，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战事结束”，夕瑶仍有些郁郁，“墨渊，你说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大家都有父母妻儿，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夕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墨渊叹道，“有些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正如贪嗔痴三毒生生不息，凡人如此，神仙亦如此。我随父神征战多年，自阴阳始判、二仪初分以来，也算经历过几场大战事，但越到后来，越是厌恶战争。父神常说，若要四海无战事，八荒无流民，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战止战，推举出一位天地共主，重建天地秩序，方可天下太平。”
“夕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墨渊叹道，“有些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正如贪嗔痴三毒生生不息，凡人如此，神仙亦如此。我随父神征战多年，自阴阳始判、二仪初分以来，也算经历过几场大战事，但越到后来，越是厌恶战争。父神常说，若要四海无战事，八荒无流民，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战止战，推举出一位天地共主，重建天地秩序，方可天下太平。”
夕瑶到来后，神魔双方一直未有大规模的对阵，偶尔小打小闹，实在上不了台面，夕瑶便带着辛夷借此练兵。那是墨渊第一次见夕瑶上战场，白甲红袍，长发齐齐盘于脑后，手中倒提了一杆雪亮的银枪，端的是英姿飒爽。夕瑶上场后，不过百十招，便干净利落地把对方将领刺于马下，迅速漂亮地赢了这一仗。直到夕瑶拨转马头回身跑来，墨渊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的轩辕剑，方自察觉手心汗水津津。
“墨渊，你看我这赤羽军还不错吧？”
“唔，这些年你倒是长进不少”，墨渊轻轻擦了擦夕瑶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面上隐有担忧，“夕瑶，我总觉得近来情形不对，魔族定有预谋，今后我让青龙跟着你，给你做个副将，有他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之后一连多日，魔族均是派出一些不知名的小将前来叫阵，虽不知是何用意，但即来挑战，神族岂有不应战之理。偶尔夕瑶也会派辛夷独自上场。辛夷虽年仅四万岁，武艺倒是不俗，在墨渊和青龙的指点下，也很是像模像样。
“墨渊，你看我这赤羽军还不错吧？”
“唔，这些年你倒是长进不少”，墨渊轻轻擦了擦夕瑶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面上隐有担忧，“夕瑶，我总觉得近来情形不对，魔族定有预谋，今后我让青龙跟着你，给你做个副将，有他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之后一连多日，魔族均是派出一些不知名的小将前来叫阵，虽不知是何用意，但即来挑战，神族岂有不应战之理。偶尔夕瑶也会派辛夷独自上场。辛夷虽年仅四万岁，武艺倒是不俗，在墨渊和青龙的指点下，也很是像模像样。
这日，魔族又照常来叫阵，夕瑶原本不想理会，不想魔族今日那员小将似铁了心，言语间甚是张狂，句句指向父神和墨渊，青龙听得心头火起，点了三千兵马便冲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数十招一过，青龙便将对方小将斩于马下，一阵冲杀，魔族溃不成军，节节败退。青龙正待鸣金收兵，变故于此时发生了。一股浓重的黑雾霎时间平地而起，阴风阵阵中，瞬间便将青龙和三千神族兵将笼罩其内。
在远处观望的夕瑶心下暗呼不妙，对方筹谋多日，不惜用数万魔族兵将做诱饵。早前墨渊也说过要小心堤防，可惜自己没把墨渊的话放在心上，一时大意，到底是着了对方的道。
眼下情势危急，夕瑶没时间多想，点起赤羽军就要上阵。还没奔到阵前，却见那团黑雾后方闪出一列魔军，将夕瑶和赤羽军尽数拦下。夕瑶心急如焚，手下毫不留情，但对方人数众多，有如跗骨之蛆，一时间杀之不尽，脱身不得。
不出意外的，数十招一过，青龙便将对方小将斩于马下，一阵冲杀，魔族溃不成军，节节败退。青龙正待鸣金收兵，变故于此时发生了。一股浓重的黑雾霎时间平地而起，阴风阵阵中，瞬间便将青龙和三千神族兵将笼罩其内。
在远处观望的夕瑶心下暗呼不妙，对方筹谋多日，不惜用数万魔族兵将做诱饵。早前墨渊也说过要小心堤防，可惜自己没把墨渊的话放在心上，一时大意，到底是着了对方的道。
眼下情势危急，夕瑶没时间多想，点起赤羽军就要上阵。还没奔到阵前，却见那团黑雾后方闪出一列魔军，将夕瑶和赤羽军尽数拦下。夕瑶心急如焚，手下毫不留情，但对方人数众多，有如跗骨之蛆，一时间杀之不尽，脱身不得。
双方糜战了约小半个时辰，魔军逐渐不敌，缓缓向后退去。夕瑶见状忙策马向黑雾处奔去，还没到跟前，却见那黑雾自行淡去，内里情形渐渐显露出来。
浓雾散尽，只见一个孤傲的身影直直挺立在阵内，一动不动，仿佛自混沌初开便站立于此。待看清眼前情景，夕瑶双眼发黑，喉中一股腥甜直欲冲口而出。那身影正是青龙，可他再也不能于夕瑶上阵时陪伴左右保护她，再也不能指点辛夷武艺，再也不能热心地帮大家忙里忙外，再也不能偷墨渊酿的酒喝、被发现后只是憨笑了……此时的他，被万箭穿心，大睁着双眼，脸上满是愤恨不甘，虽已气绝多时，却犹自挺直了腰杆。
“青龙！”夕瑶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视线所及之处，一员魔族将领手持长弓，讥诮地看向她。夕瑶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提起银枪便要杀过去。
“夕瑶！”斜刺里冲出一人，险险将她拦下，正是墨渊匆匆赶来，“夕瑶，不要去，这阵法甚是凶险，你贸贸然过去必会中了他的计！”
“墨渊”，夕瑶语带哽咽，“他害死了青龙，他害死了青龙啊……”
浓雾散尽，只见一个孤傲的身影直直挺立在阵内，一动不动，仿佛自混沌初开便站立于此。待看清眼前情景，夕瑶双眼发黑，喉中一股腥甜直欲冲口而出。那身影正是青龙，可他再也不能于夕瑶上阵时陪伴左右保护她，再也不能指点辛夷武艺，再也不能热心地帮大家忙里忙外，再也不能偷墨渊酿的酒喝、被发现后只是憨笑了……此时的他，被万箭穿心，大睁着双眼，脸上满是愤恨不甘，虽已气绝多时，却犹自挺直了腰杆。
“青龙！”夕瑶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视线所及之处，一员魔族将领手持长弓，讥诮地看向她。夕瑶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提起银枪便要杀过去。
“夕瑶！”斜刺里冲出一人，险险将她拦下，正是墨渊匆匆赶来，“夕瑶，不要去，这阵法甚是凶险，你贸贸然过去必会中了他的计！”
“墨渊”，夕瑶语带哽咽，“他害死了青龙，他害死了青龙啊……”
墨渊面色凝重，冷冷地看向对面之人，缓缓抽出轩辕剑，那魔族将领顿时收起戏谑之意，凝神应战，两人瞬息交手数十下。眼见那将领又要故伎重演，施放迷阵，墨渊抢先一步，轩辕剑掠向他心口，逼得那人不得不回手自顾。两人又过了数十招，对方见在墨渊手下讨不到好处，冷冷一笑，抽身而走，竟是带领着魔军有序撤退了。墨渊怕他还有后招，也不追击。待魔军散去，墨渊方自上前，抱起青龙的尸身，收兵缓缓退回大营。
营帐中，青龙身上的箭羽已被清理干净，墨渊紧抿着双唇，轻轻拭去青龙脸上的血污。青龙性子正直善良，向来受大家尊敬爱戴，今日却因中了对方诡计而送命，着实令人心伤，各位将领环侍周围，个个面带悲恸。夕瑶和辛夷跪在青龙身前，哭得尤为伤心，姐弟俩到来后，青龙便一直跟着夕瑶，对两人一向爱护有加，两人早把他看做自己的大哥，此刻只恨不能立即杀了害他之人，为他报仇。
营帐中，青龙身上的箭羽已被清理干净，墨渊紧抿着双唇，轻轻拭去青龙脸上的血污。青龙性子正直善良，向来受大家尊敬爱戴，今日却因中了对方诡计而送命，着实令人心伤，各位将领环侍周围，个个面带悲恸。夕瑶和辛夷跪在青龙身前，哭得尤为伤心，姐弟俩到来后，青龙便一直跟着夕瑶，对两人一向爱护有加，两人早把他看做自己的大哥，此刻只恨不能立即杀了害他之人，为他报仇。
一连三日，夕瑶不吃不喝，坚持为青龙守灵，朱雀劝了多次，夕瑶均不为所动。朱雀无法，只得寻墨渊前来。
一进营帐，墨渊便看见夕瑶直挺挺地跪在青龙灵前，明明已经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倒，却还是强撑着。“夕瑶”，墨渊眉头微蹙，“青龙若在天有灵，定不愿你如此。”
“墨渊，青龙因我而死，都怪我疏忽大意，才中了对方的计，都是我的错……”
“夕瑶，错不在你，怪我来晚了。你不能再如此下去，你若病倒了，我方连损两员大将，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又怎能为青龙报仇？”
夕瑶闻言身子一颤，猛然抬头，目光坚定道：“你说得对，我得为青龙报仇！”言罢转头面向青龙灵位，“我夕瑶今日在此立誓，一月之内定要以那魔族将领的血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墨渊见她如此，眉头蹙得更紧，却终究没再说什么。让朱雀照顾夕瑶歇下，方转身回了自己营帐。唤来副将，令他仔细查查那个魔族将领的底细，再做打算。
一进营帐，墨渊便看见夕瑶直挺挺地跪在青龙灵前，明明已经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倒，却还是强撑着。“夕瑶”，墨渊眉头微蹙，“青龙若在天有灵，定不愿你如此。”
“墨渊，青龙因我而死，都怪我疏忽大意，才中了对方的计，都是我的错……”
“夕瑶，错不在你，怪我来晚了。你不能再如此下去，你若病倒了，我方连损两员大将，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又怎能为青龙报仇？”
夕瑶闻言身子一颤，猛然抬头，目光坚定道：“你说得对，我得为青龙报仇！”言罢转头面向青龙灵位，“我夕瑶今日在此立誓，一月之内定要以那魔族将领的血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墨渊见她如此，眉头蹙得更紧，却终究没再说什么。让朱雀照顾夕瑶歇下，方转身回了自己营帐。唤来副将，令他仔细查查那个魔族将领的底细，再做打算。
第七章完
本章标题取自陆游的《钗头凤》，“东风恶，欢情薄”。
说道陆游，楼楼就多说一句题外话，与陆游比起来，夜华真的不算渣。
陆游在现在看来，典型一妈宝男，就因为老妈不喜，就休弃了唐婉。人家姑娘再嫁，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您老又写下了红酥手，黄藤酒。**了，结果害得唐婉羞愤之下郁郁而终。要不是语文课本上对陆游的定位是爱国诗人，我对他的印象会更差。
本章标题取自陆游的《钗头凤》，“东风恶，欢情薄”。
说道陆游，楼楼就多说一句题外话，与陆游比起来，夜华真的不算渣。
陆游在现在看来，典型一妈宝男，就因为老妈不喜，就休弃了唐婉。人家姑娘再嫁，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您老又写下了红酥手，黄藤酒。**了，结果害得唐婉羞愤之下郁郁而终。要不是语文课本上对陆游的定位是爱国诗人，我对他的印象会更差。
八、两难全
墨渊的副将办事果然利落，第二日一早，便将资料呈给墨渊。那魔族将领名唤孟昊，擅用迷阵，在魔族中也是数得上的一员猛将，深得魔君信任。
“孟昊既擅阵法，我便以阵法应对，自是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墨渊视线越过夕瑶看向远处，话语掷地有声，脸上闪过多年未见的傲气。
昆仑虚阵法为墨渊所创，一共七道，每道阵法又各自有七种变化。虽说是七七四十九道阵法，但其中暗合伏羲八卦，端的是变化无穷，精妙异常，若阵眼处以高深修为加持，则威力倍增。这套阵法自问世以来，尚未用于战场，仅墨渊折颜夕瑶等人在那几万年里研习过，此次若不是孟昊的迷阵过于诡异，倒也没想着要与他比拼法阵。
一连数日，墨渊与夕瑶都在训练赤羽军演练阵法。七日后，待将士们已能熟练变阵，便向魔族下了战书，指名孟昊，约定三日后一较高下。
墨渊的副将办事果然利落，第二日一早，便将资料呈给墨渊。那魔族将领名唤孟昊，擅用迷阵，在魔族中也是数得上的一员猛将，深得魔君信任。
“孟昊既擅阵法，我便以阵法应对，自是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墨渊视线越过夕瑶看向远处，话语掷地有声，脸上闪过多年未见的傲气。
昆仑虚阵法为墨渊所创，一共七道，每道阵法又各自有七种变化。虽说是七七四十九道阵法，但其中暗合伏羲八卦，端的是变化无穷，精妙异常，若阵眼处以高深修为加持，则威力倍增。这套阵法自问世以来，尚未用于战场，仅墨渊折颜夕瑶等人在那几万年里研习过，此次若不是孟昊的迷阵过于诡异，倒也没想着要与他比拼法阵。
一连数日，墨渊与夕瑶都在训练赤羽军演练阵法。七日后，待将士们已能熟练变阵，便向魔族下了战书，指名孟昊，约定三日后一较高下。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这日未到卯时，夕瑶便起了身，一身素衣白甲，先于营帐中郑重地给青龙上了三炷香，而后提了银枪，往帐前而来。
墨渊早就在帐外等候，见她出来，遂与她点了赤羽军，一同于菩提河畔部下阵法，只待孟昊应战。
卯时三刻，孟昊果然领兵前来。孟昊作为魔族数得上的大将，自有过人之处，见了墨渊和夕瑶身后的阵法，不由神色凝重，暗思破解之道。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夕瑶看到孟昊，眼前又浮现起青龙万箭穿心的惨状，再也按捺不住，提枪便冲了上去。
墨渊见夕瑶冲出，也拔出轩辕剑，左手捏了个剑诀，站在阵眼处缓缓启动了阵法，瞬时莹蓝色光芒大振，孟昊的迷阵甫一触即这光芒，竟自散去。
孟昊眉头紧蹙，这阵法见所未见，稍不留意已深陷其中，仅能看出此阵法出自伏羲八卦，但变幻无穷，数次冲杀，均未能寻到生门所在。孟昊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今日怕是难以善了。抬眼望去，身边的魔军被赤羽军冲击得如同一盘散沙，斗志全无，死伤不计其数。最棘手的是，对面这个使银枪的女将似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虽未能伤到他，却也被缠得脱身不得。
墨渊早就在帐外等候，见她出来，遂与她点了赤羽军，一同于菩提河畔部下阵法，只待孟昊应战。
卯时三刻，孟昊果然领兵前来。孟昊作为魔族数得上的大将，自有过人之处，见了墨渊和夕瑶身后的阵法，不由神色凝重，暗思破解之道。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夕瑶看到孟昊，眼前又浮现起青龙万箭穿心的惨状，再也按捺不住，提枪便冲了上去。
墨渊见夕瑶冲出，也拔出轩辕剑，左手捏了个剑诀，站在阵眼处缓缓启动了阵法，瞬时莹蓝色光芒大振，孟昊的迷阵甫一触即这光芒，竟自散去。
孟昊眉头紧蹙，这阵法见所未见，稍不留意已深陷其中，仅能看出此阵法出自伏羲八卦，但变幻无穷，数次冲杀，均未能寻到生门所在。孟昊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今日怕是难以善了。抬眼望去，身边的魔军被赤羽军冲击得如同一盘散沙，斗志全无，死伤不计其数。最棘手的是，对面这个使银枪的女将似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虽未能伤到他，却也被缠得脱身不得。
眼见身边魔族军士越来越少，孟昊心道不好，远远见墨渊立于阵眼，正凝神以无上妙法加持法阵，心下一横，抬手逼得夕瑶退出几步，转身向阵眼处飞去。
见孟昊一剑刺到眼前，墨渊神色自若，轻飘飘地一闪身，轩辕剑后发先至，直向孟昊面门而来。两人以快打快，旁人难以看清剑招，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
不多时，只听得“砰”地一声，孟昊的身影自半空中跌落，还未待起身，轩辕剑已抵在他胸口。沿着剑锋向上看去，遇上墨渊冰冷的双眸。
孟昊闭了闭眼，微微苦笑:“久闻墨渊之名，今日一见，所言非虚。能死在你手上，倒也不亏。”
夕瑶双眼微微泛红，恨声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奠青龙的在天之灵！”言罢，抬手就要将银枪刺下。
“等等”，墨渊伸手阻住夕瑶，“魔族随时会杀过来，我们先回去再说。”幻出缚仙索将孟昊捆了，撤军回营。
见孟昊一剑刺到眼前，墨渊神色自若，轻飘飘地一闪身，轩辕剑后发先至，直向孟昊面门而来。两人以快打快，旁人难以看清剑招，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
不多时，只听得“砰”地一声，孟昊的身影自半空中跌落，还未待起身，轩辕剑已抵在他胸口。沿着剑锋向上看去，遇上墨渊冰冷的双眸。
孟昊闭了闭眼，微微苦笑:“久闻墨渊之名，今日一见，所言非虚。能死在你手上，倒也不亏。”
夕瑶双眼微微泛红，恨声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奠青龙的在天之灵！”言罢，抬手就要将银枪刺下。
“等等”，墨渊伸手阻住夕瑶，“魔族随时会杀过来，我们先回去再说。”幻出缚仙索将孟昊捆了，撤军回营。
大军回营后，墨渊先命人将孟昊看守起来，然后去了父神营帐汇报军情。父神听说孟昊居然为墨渊所擒，也是一惊，遂唤人将孟昊提了上来。
“见了我方主帅，还不跪下！”
孟昊只冷冷“哼”了一声，反而扬起了头，傲然看向主座上的父神。
孟昊成名已久，父神早有耳闻，见他此刻虽身陷囹圄，却毫无乞怜哀求之态，言辞神色间不卑不亢，不由在心底起了惜才之意。
“孟昊，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降？”
“今日是我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此事绝无可能！”
父神听了微微一笑，“你不愿降，可是为着庆姜？”
“孟昊行事向来但凭本心。连年战乱，我魔族百姓民不聊生，八荒之内哀鸿遍野，这皆是拜你们所赐。我孟昊征战万年，不为自己，不为魔君，只为族内百姓。”
“见了我方主帅，还不跪下！”
孟昊只冷冷“哼”了一声，反而扬起了头，傲然看向主座上的父神。
孟昊成名已久，父神早有耳闻，见他此刻虽身陷囹圄，却毫无乞怜哀求之态，言辞神色间不卑不亢，不由在心底起了惜才之意。
“孟昊，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降？”
“今日是我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此事绝无可能！”
父神听了微微一笑，“你不愿降，可是为着庆姜？”
“孟昊行事向来但凭本心。连年战乱，我魔族百姓民不聊生，八荒之内哀鸿遍野，这皆是拜你们所赐。我孟昊征战万年，不为自己，不为魔君，只为族内百姓。”
“孟将军大义，果是我辈中人”，父神神色肃然，挥手解去缚仙索，“不过孟将军有一句话说得却是不妥，连年战乱、民不聊生，这些并非是我龙族先挑起的事端。众人皆知，我常年避世于昆仑虚，一向鲜问世事。四海战事起，我携将士们征战，怀的是与将军同样的想法，不为自己，但为苍生，只愿这战事能早日结束，还八荒百姓一个太平。可眼下，是谁举合族之力要与我等决一死战，为自己能做得那天地共主；是谁毫不顾惜数万将士的性命，只为诱我中计；又是谁逼得凤族、狐族和许多小族不得不卷入战局，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孟将军，今日我言尽于此，只希望你能仔细想想，我会等你的答复。”
孟昊神色微见迷茫，显是内心天人交战。父神也不逼他，挥手让人带他下去，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父帅，您这是要招降孟昊？”
“不错。孟昊实乃一员猛将，熟知魔族行军布阵之法，若能归顺，我们便又多了一分胜算。”
“可是，他害死了青龙……”
父神抬手打断了墨渊的话，“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本就不分对错。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连年战乱，民不聊生，那孟昊虽是魔族中人，但忠肝义胆、心怀大道，如能与我等一处，定能早日结束这乱世。墨渊，为将者，需胸怀若谷、目光宏远，岂可计较那丝毫得失？”
三日后，孟昊求见父神，自愿归顺，父神大喜，以将军之礼相待，任其自领一军，信任有加。孟昊大受感动，其后一生皆忠于神族。
孟昊神色微见迷茫，显是内心天人交战。父神也不逼他，挥手让人带他下去，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父帅，您这是要招降孟昊？”
“不错。孟昊实乃一员猛将，熟知魔族行军布阵之法，若能归顺，我们便又多了一分胜算。”
“可是，他害死了青龙……”
父神抬手打断了墨渊的话，“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本就不分对错。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连年战乱，民不聊生，那孟昊虽是魔族中人，但忠肝义胆、心怀大道，如能与我等一处，定能早日结束这乱世。墨渊，为将者，需胸怀若谷、目光宏远，岂可计较那丝毫得失？”
三日后，孟昊求见父神，自愿归顺，父神大喜，以将军之礼相待，任其自领一军，信任有加。孟昊大受感动，其后一生皆忠于神族。
“孟昊，你给我站住！”一声娇叱自身后传来，人尚未至，一柄长剑已携寒风点向孟昊后心。
孟昊侧身避过，方回头望去，只见夕瑶正自恨恨看向他，手中长剑翻飞，几次险险在他身上刺出个窟窿。
“叮”地一声，墨渊匆匆赶来，出手架住夕瑶的长剑，“夕瑶不可，孟将军已归顺神族，是我们的同袍。”
“孟将军？”夕瑶低低一笑，“青龙就不是你的同袍了？你还记得青龙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我发过什么誓言吗？让开！今日他的命我要定了！”
“夕瑶”，墨渊定定看着她，“我不会让你伤到孟将军的。”
“你！”夕瑶气极反笑，“墨渊，你很好！这许多年，你托人送了不少仙法兵书给我，如此说来，你也算我半个师父。今日，就让你看看，这些年我有几分长进！”言罢一摆手，一剑荡开轩辕剑，直取孟昊眉心。
墨渊双唇紧抿，眼中隐有悲伤，轩辕剑并不出鞘，只将夕瑶的攻势一一拦下。夕瑶心下更怒，招式上越发不留情面，一招“百鸟朝凤”将孟昊头胸几处要害尽数罩于剑影之下。
眼见孟昊便要血溅当场，墨渊心中一急，手下失了分寸，用力稍大，竟将夕瑶的长剑震得脱手而飞，远远落于数丈之外，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待到回过神来，墨渊见夕瑶脸色惨白，不由暗暗后悔，但事已发生，不可挽回，两人间，终是有了一道裂痕。一时间，墨渊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用眼神示意孟昊快走。
见得孟昊离去，夕瑶却再未出手阻拦，只是眼中的泪水再也盛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墨渊，在你心中，可有什么人能令你着紧的？”
墨渊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越发凄然。
见他不答，夕瑶怒极，说出了此生最为后悔的一句话，“如果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这般无所谓？”言罢，掩面离去。
墨渊呆立半晌，一声轻叹散在风中，“若是你，我怕我会覆灭四海八荒……”
孟昊侧身避过，方回头望去，只见夕瑶正自恨恨看向他，手中长剑翻飞，几次险险在他身上刺出个窟窿。
“叮”地一声，墨渊匆匆赶来，出手架住夕瑶的长剑，“夕瑶不可，孟将军已归顺神族，是我们的同袍。”
“孟将军？”夕瑶低低一笑，“青龙就不是你的同袍了？你还记得青龙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我发过什么誓言吗？让开！今日他的命我要定了！”
“夕瑶”，墨渊定定看着她，“我不会让你伤到孟将军的。”
“你！”夕瑶气极反笑，“墨渊，你很好！这许多年，你托人送了不少仙法兵书给我，如此说来，你也算我半个师父。今日，就让你看看，这些年我有几分长进！”言罢一摆手，一剑荡开轩辕剑，直取孟昊眉心。
墨渊双唇紧抿，眼中隐有悲伤，轩辕剑并不出鞘，只将夕瑶的攻势一一拦下。夕瑶心下更怒，招式上越发不留情面，一招“百鸟朝凤”将孟昊头胸几处要害尽数罩于剑影之下。
眼见孟昊便要血溅当场，墨渊心中一急，手下失了分寸，用力稍大，竟将夕瑶的长剑震得脱手而飞，远远落于数丈之外，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待到回过神来，墨渊见夕瑶脸色惨白，不由暗暗后悔，但事已发生，不可挽回，两人间，终是有了一道裂痕。一时间，墨渊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用眼神示意孟昊快走。
见得孟昊离去，夕瑶却再未出手阻拦，只是眼中的泪水再也盛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墨渊，在你心中，可有什么人能令你着紧的？”
墨渊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越发凄然。
见他不答，夕瑶怒极，说出了此生最为后悔的一句话，“如果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这般无所谓？”言罢，掩面离去。
墨渊呆立半晌，一声轻叹散在风中，“若是你，我怕我会覆灭四海八荒……”
第八章完
谢谢各位亲的支持，手机贴文果然不方便，楼楼明天要去修电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下一更时间不定，请各位亲见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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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对不住大家，电脑没修好，这两天只好用手机码字，速度很慢，而且这一章内容稍多，没写完，先把已经写好的前半段发上来，请各位亲笑纳，楼楼再次表示抱歉，对亲们的支持表示感谢！
九、浮生尽（上）
孟昊在营帐中等了多时，方见墨渊返回，只是神色间甚是疲惫。孟昊默了一默，方开口道：“青龙死在我手上，按理你确该杀了我为他报仇。可父神对我有知遇之恩，不能不报。待四海平定，我自会以死谢罪，你二人万不可因我生了嫌隙。”
“孟将军言重了，是我没照看好青龙，将军不必如此。只是你在这里日日与青龙旧部相对，也是不妥。不如这样，我修书一封，你持信去东线战场投奔东华，我兄长折颜也在那里，他们定会关照你的。”
“如此最好，但凭少帅安排。”
送走孟昊，已是亥时，墨渊犹豫半晌，终是来到夕瑶营帐前，见帐内犹有烛光透出，方轻声道：“夕瑶，你歇下了么？”
帐内良久没有响动，又过了片刻，烛火噗地熄了。墨渊吃了个闭门羹，心知今日夕瑶气得狠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一连数日，墨渊找机会去寻夕瑶，夕瑶都有意无意地避开，自那日后，两人竟是再没说过一句话。最先发现情形不对的是朱雀，问了墨渊，方知是两人在闹别扭。
孟昊在营帐中等了多时，方见墨渊返回，只是神色间甚是疲惫。孟昊默了一默，方开口道：“青龙死在我手上，按理你确该杀了我为他报仇。可父神对我有知遇之恩，不能不报。待四海平定，我自会以死谢罪，你二人万不可因我生了嫌隙。”
“孟将军言重了，是我没照看好青龙，将军不必如此。只是你在这里日日与青龙旧部相对，也是不妥。不如这样，我修书一封，你持信去东线战场投奔东华，我兄长折颜也在那里，他们定会关照你的。”
“如此最好，但凭少帅安排。”
送走孟昊，已是亥时，墨渊犹豫半晌，终是来到夕瑶营帐前，见帐内犹有烛光透出，方轻声道：“夕瑶，你歇下了么？”
帐内良久没有响动，又过了片刻，烛火噗地熄了。墨渊吃了个闭门羹，心知今日夕瑶气得狠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一连数日，墨渊找机会去寻夕瑶，夕瑶都有意无意地避开，自那日后，两人竟是再没说过一句话。最先发现情形不对的是朱雀，问了墨渊，方知是两人在闹别扭。
“夕瑶，快来尝尝我做的桂花糕”，朱雀笑意盈盈地坐到夕瑶身边，看她一脸郁郁寡欢，不由一笑，“怎么，是不是少主惹到你了，说来听听？”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因为孟昊，青龙死得那么惨，他居然不为他报仇。”
“青龙是我哥哥，我俩自少主幼时就陪着他，感情极是深厚。青龙不幸身故，他比谁都难过，只是他这个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面上不肯表露一分。这次招降孟昊，虽是父神的意思，但大家都是为了这战局，早日结束战乱，这不也是你的心愿么。”
“朱雀姐姐，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恨孟昊，战场上不分对错，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我就是生气……”
“你是气少主居然为了维护外人，打落了你的兵器，害你大大失了颜面吧？”
夕瑶“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朱雀伸手拈了块桂花糕塞到夕瑶嘴里，“好啦，我的长公主殿下，少主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他知道自己不对，一连几天晚上在帐外给你弹凤求凰，你可别跟我说没听见。”
“朱雀姐姐，就你帮他说好话”，夕瑶恨恨咬着桂花糕，眉眼间却溢出几分笑意，“看他表现吧，只弹弹琴又不说话算什么。”
“你呀”，朱雀摇头轻笑，“少主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夕瑶也不理朱雀的调笑，伸头向外看去，才发觉已是戌时，虽知墨渊还未休息，到底还有些做女儿家的羞涩，不敢夜间去闯男人的营帐。思量再三，想到来日方长，倒也不急这一晚。
然而世间之事又哪能尽如人愿。后来夕瑶常常在想，如能知晓之后发生的事，哪怕半夜三更，哪怕墨渊已经睡下，她也是要闯了他的营帐跟他好好说上一会儿话的。可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如果。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因为孟昊，青龙死得那么惨，他居然不为他报仇。”
“青龙是我哥哥，我俩自少主幼时就陪着他，感情极是深厚。青龙不幸身故，他比谁都难过，只是他这个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面上不肯表露一分。这次招降孟昊，虽是父神的意思，但大家都是为了这战局，早日结束战乱，这不也是你的心愿么。”
“朱雀姐姐，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恨孟昊，战场上不分对错，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我就是生气……”
“你是气少主居然为了维护外人，打落了你的兵器，害你大大失了颜面吧？”
夕瑶“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朱雀伸手拈了块桂花糕塞到夕瑶嘴里，“好啦，我的长公主殿下，少主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他知道自己不对，一连几天晚上在帐外给你弹凤求凰，你可别跟我说没听见。”
“朱雀姐姐，就你帮他说好话”，夕瑶恨恨咬着桂花糕，眉眼间却溢出几分笑意，“看他表现吧，只弹弹琴又不说话算什么。”
“你呀”，朱雀摇头轻笑，“少主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夕瑶也不理朱雀的调笑，伸头向外看去，才发觉已是戌时，虽知墨渊还未休息，到底还有些做女儿家的羞涩，不敢夜间去闯男人的营帐。思量再三，想到来日方长，倒也不急这一晚。
然而世间之事又哪能尽如人愿。后来夕瑶常常在想，如能知晓之后发生的事，哪怕半夜三更，哪怕墨渊已经睡下，她也是要闯了他的营帐跟他好好说上一会儿话的。可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