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白浅】情可知

九 缠
昆仑虚入夜凉风阵阵,正中大殿烛火虚晃。乐胥一个大礼送上,所有人措手不及。白浅盯着乐胥,这场景这乐胥的神情像极了当年要夜华仙身时的样子。乐胥双手紧抓着衣袖一角,眼中充满愤慨对着白浅说:白浅,今日我最后一次以夜华母妃的身份与你说,不管阿离以后还能不能回到九重天,但他绝不能去青丘!
夜华走上前拦住乐胥,乐胥推了一下夜华继续说:我这话并不是蓄意挑事,你和夜华的婚事为何至今没有继续相信你已心知肚明。你不愿在九重天,就连带着要把我儿和孙儿都拐去你狐狸洞,你太自私!你说你记挂阿离,可夜华沉睡那三年你可有关心过阿离?你在桃林醉生梦死,你真的是对夜华爱之入骨吗?你为凡人素素时就没有顾及他是天族太子,你只想与他过那等小日子,却一点都想不到我儿要承担的君王责任,让他在你和责任之间为难。你喝下忘情药毫无挂念的忘记你们的种种,何等潇洒!
白浅望着夜华摇着头掉着泪,折颜担心的看着墨渊,看到他皱得不能再紧的眉,对着乐胥叹气摇了摇头。
乐胥气息急喘说:你不顾两族大局,明知嫁与夜华要共担天雷业火,却不顾一切的要去那瀛洲拿灵芝草,夜华能如何?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他又一次为了保全你,自己去了瀛洲断了手臂,耗尽修为炼丹。你一心想着你师父,别人为你的付出你当做理所应当。你做的只是对夜华的些许亏欠,而情债以身偿是吗?
白浅听到这里,心里已极度愤怒。夜华抓住乐胥的手说:母妃!别说了!
乐胥甩开夜华,彻底情绪崩溃的大声说:你一次次的推开夜华,又一次次的欲拒还迎,白浅,你当真认为你可以把我儿玩弄于股掌之中吗?你对夜华的情不过是偿他救你师父的义,你当真认为你和夜华的纠葛是情是爱吗?若夜华没有去瀛洲,你还会等他吗?会真心待他吗?你能真正关切他肩负的重担吗?他出生三天便不在我身边,两万岁时只为了天君的意愿而强受天雷,他一直隐忍着,本以为遇到挚爱,可以做相互扶持的伴侣,他倾其所有毫无保留的付出,把自己一次次的燃烧殆尽,只为你!只为你!!白浅,你还要他如何!
所有人在乐胥被仙娥拉走后都沉默了,白浅牵着阿离的手,冷笑着对夜华说:夜华,你若也与你母妃一个想法,我也只有一句话“我问心无愧,你好自为之!”说完拉着阿离走出大殿。
墨渊走到夜华面前,声音低沉的说:夜华,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吧。又转头对折颜说:折颜上神,随我到莲池喝茶吧。折颜苦笑了一下,起身和墨渊走远。
夜华独自一人留在大殿,盯着那殿中首座许久。他清楚的知道白浅的每一个反应,在他母妃自以为是的言词后她还能如此冷静,看不出一丝怒气或是羞恼,他知道她已走远了,她已设了道屏障,屏障这边是他夜华,屏障那边确是她和那个人。
唉!心凉啊,墨渊啊墨渊,这么凉的夜你还邀我在这吹风。折颜靠着扶臂望着夜空说着,他这只老凤凰当真是在青丘呆得久了,差不多是只老狐狸了,这位上神知道,他的这个兄弟刚听了那么一出,还能邀他喝茶,看似平静的喝茶,今夜肯定没那么好糊弄了。
折颜瞅着墨渊问到:心疼了?墨渊没看他,声音冷淡着说:他是天族太子,自有人疼。折颜不甘心继续说:那小子疼不疼倒不重要,只是你那小徒弟此刻怕是郁结于心啊,看来得用药啊。墨渊看着折颜神情沉重:折颜,当初在西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折颜终于崩不住了,照着那些凡间说书的套路,声情并茂并严重带着个人意见的把白浅和夜华的过往种种细说了遍,只是他的真真瞎点拨那一出就私心隐藏了。末了,折颜隔着月色偷瞄了墨渊一会,看到墨渊似有似无的愠怒,他很是满意。坐了坐直说到:阴错阳差啊,当初在天宫偶遇素素时我就应该彻底怀疑一番。可……唉,都是命定,这事,就连东华也只能干看着,劫数,劫数啊。
父神的两个儿子,此刻一个在盯着烛火发呆,一个望着莲池发愣,同样的两张俊脸,不同的心境思绪。墨渊招来叠风问道:太子可还在?叠风答到:在大殿,我等不敢擅自做主。墨渊说:请太子来我这里。
不一会,叠风引着夜华来到莲池边,恭敬退下。夜华依然克己守礼,跪坐在墨渊对面。兄弟俩对望许久,此刻竟安然无语。墨渊为夜华添了盏茶,温热的水汽稍稍缓解了已到冰点的气氛。夜华缓缓供手道:刚刚母妃言词过激,夜华代母妃求得上神原谅,说到底这只是九重天的家事。墨渊手顿了顿,说到:家事?既是家事为何不在天宫说?夜华不紧不慢的行礼说:母妃思念阿离,之前与浅浅有些误会,近来起居无常,心绪烦乱,故而脾性不好,望上神不要计较。
墨渊失笑,对夜华说:阿离在我昆仑虚我必精心教导,以这孩的身份,以后无论留在九重天还是青丘都会引起风波。
夜华猛的抬头,嘴角有些抽搐说:以后?随即低下头两手紧握成拳说:上神想如何?浅浅只能是我的妻,她已是我的妻。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0 20:11:00 +0800 CST  
墨渊深吸一口气一手握着茶杯,另一只手紧攥到骨节发白说:她却不是你唯一的妻,你可会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夜华,你自己抓不住的便不能强求别人成全,即便你是太子,以后你若是君王,你依然不得两全。
夜华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心里是害怕的,从小到大,墨渊这个虚无的尊神名字于他便如魔咒般。他一直视墨渊为一个威胁,即便墨渊什么都没有做,他依然自己放不开,若是以前还是敬畏,如今只有不甘。
墨渊当然知道夜华此刻所想,眼前这个尽得了小十七情爱的人,他用元神养护了十数万年的人,为大局,他依然要护,甚至要亲手推他上位,即便夜华再恨他,他依然要坚定。墨渊目光柔和了些对夜说:你去了彩凤族?做何想法?
夜华一颗悬着的心稍稍缓解,答到:彩凤族虽不强势,可上古神族的影响力还在,虽不断迁徙,但所到之处不乏拥护者。西天大帝有意隐忍,但觊觎之心不小,有伺机而动的趋势。一路探过,如今这四海八荒人心浮动,新起势力不容小觑。
墨渊点点头说:不错,如东海这般,若多几个蓄养精兵强将的部族,天君也是按不住的。夜华,夜深了,先休息吧。
树影斑驳,墨渊不觉走到白浅房前,听到白浅轻哼着曲子哄阿离入睡,他深深凝望着。墨渊回到寝殿,看着瓶中已枯落的桃花,苦笑了一下,指尖轻拨,一段无关风月的曲子悄然入梦。
夜华寻到了白浅的房间,推门而入,白浅正看着阿离熟睡的小脸。夜华走进,坐在白浅身旁,伸出手将白浅轻揽入怀,鼻息稍重,把白浅越抱越紧。白浅本能的挣脱着,夜华被白浅的极力挣脱搅得越发心烦意乱,他突然双手捏住白浅的肩,两双眼睛紧紧盯着,额角青筋跳动,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警告着说:白浅,如今在这昆仑虚与我在一起,你是有些不自在是吗?白浅两眼满是怒意,但又怕扰了阿离,一把推开夜华,往房外走去,刚起身就被夜华狠狠拉住,白浅狐狸的本能知道,夜华今夜必不会放过她。她的心极速跳着,想着当下这局面若用玉清昆仑扇动静太大,只能徒手而挡。一想到这里离师父的寝殿不远,夜华此时又如此虎视眈眈,她心里莫名的烦躁,只想快些离开。
几番纠缠,夜华彻底没了耐心,揽住白浅用力压在书案上,扯开了白浅的衣领深深咬着,白浅几番推不开,便不再反抗,只冷冷说到:太子殿下这是喜旧厌新了吗?我青丘上神如今竟如此不济。夜华双手撑着书案,喘着粗气低啸着说:白浅,你是恼羞成怒还是欲拒还迎?白浅听罢再也顾不得了,夜华这句话当真逆了她的狐狸毛。白浅指间发力欲定住夜华,夜华一把大力拉起白浅,在拼力气这种事上,即便是女上神碰上夜华这般天生修为好的上仙也是吃亏的。
白浅手腕被夜华捏得生疼,另一只手挽了一个腕花冲着夜华的心旁点去,夜华凝力立掌巨大的反噬仙法将白浅重重震开,狠狠摔在书案旁,生生吐出一口口鲜血。其实夜华和白浅二人谁都没有料到这一动手竟然手下都没了谱。
静夜中的一个巨大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阿离,他赶紧爬下床扑到白浅身边哭着。正在聊天的师兄弟们闻声围到十七师妹的房门外,长衫伸着脖子往里望着说:这情况,该不该进去看看,小两口打架的情形,也没劝过啊。是啊是啊,进不进去啊,要不请师父来吧。大家谁也没敢冒然拉架。折颜和墨渊一前一后的走过来,众弟子赶紧散开,长衫跑到墨渊面前结巴的说:师,师父,十七和太子殿下在里面,我等也不好进去。正说着,阿离蹬着小短腿跑出来,拉着墨渊的手哭着说:上神快去看看我娘亲,父君打伤了娘亲!众人皆惊:什么!太子殿下打了十七?
折颜一把拉过小阿离捂住他的嘴说:阿离啊,别乱说。墨渊大步走进白浅房中,众人赶紧跟着师父鱼贯而入。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众人受惊,只见夜华怒火中烧的立在房中,白浅爬在地上捂着胸口吐着血。墨渊快步走上前,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扶起白浅,右手探着白浅脉象,双眉紧皱,扭头盯紧夜华说:夜华,你竟然出了重手!不等夜华反应过来,墨渊一把抱起白浅,走出房间,走向自己的寝殿,声音响亮的留下一句话:折颜,过来!
折颜摇摇头,对夜华说:我有心劝上一劝,你这一出手,当真是不给自己留条退路。随后让子阑带阿离去休息,又把叠风拉到一边说:这事别往外传,尤其是青丘。叠风重重点头,折颜又接着说:你去九重天一趟,叫连宋过来。叠风有些发愣,折颜低声说:如今这昆仑虚就夜华一个外人,万一打起来天宫那边会说我们以多欺少,帮夜华叫个帮手过来,显得咱们仁义些。说完赶紧走向墨渊寝殿。叠风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们不能仗着人多势众。说完也赶紧跑出去直奔九重天。
昆仑虚的这一夜啊,鸟兽皆惊。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0 20:12:00 +0800 CST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爱墨战神爱到连女主都接受不了了我就围观看着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0 20:42:00 +0800 CST  
这毕竟是一群上古神仙,礼法还是要顾及一下的,如果此时生扑,那不就是夜华君附体吗?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0 21:56:00 +0800 CST  
贴吧发帖字数限制,这一章比较长,你们别起哄啊,还没更完呢,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0 22:03:00 +0800 CST  
墨渊把白浅带回自己寝殿,轻轻放在塌上,五师兄端来热水,拿起帕子沾了水要给白浅擦擦嘴。墨渊接过帕子,吩咐道:都退下吧。五师兄见自家师父黑着脸,连忙放下水盆,和其他师兄赶紧退得一干二净。
墨渊拿着帕子轻轻的为白浅擦着嘴角的血迹。折颜小心凑过来,伸手为白浅把脉,白浅推开了折颜,别过头对折颜说:我有话要单独对师父说。折颜直起腰,略微笑了笑,轻声说:伤得不严重,让你师父给你疗养一下就好。说完转身走出去,还不忘把房门给悄悄关上了。
一时间房内静得只有烛火的噼啪声,墨渊看着白浅许久,又抬起手轻轻擦拭着白浅的血迹。白浅双手抓住墨渊的手,双眉紧锁。墨渊任由着她抓着,柔声说:十七,你要说什么?白浅松开手颤微微的起身下了榻,跪在墨渊面前,低着头说:师父,他是您用元神养护的亲弟弟,即便如此,十七终是让您失望了。白浅此时心乱如麻,她担心师父左右为难,又见师父依然护着她而稍稍放心。墨渊深一口气站起来把白浅扶起,按着她靠在榻上,拉过锦被为她盖上,拉着她一只手说:十七,夜华是属于九重天的,他出生在天宫,他有他的父母亲人。而你,你师出我昆仑虚,但在你身后却有整个青丘国,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要为你的子民族人着想。说完抬起手,慢慢顺着他的小十七的发,眼中尽是疼惜。他的小十七竟如此看重他的处境。
墨渊深深凝望着眼前这位女子,温润的手抚上她的面庞,白浅的大眼睛睫毛微动,她垂目半晌,浅浅一笑,看着墨渊说:师父,我跟着你学了两万年,每每打架都会灰头土脸,就刚才,又没打赢,我什么时候能出师?墨渊眼里闪着柔光,嘴角上扬舒心一笑说:只身封印擎苍,单枪匹马闯了大紫明宫,若不是有人先你一步,那父神留下的神兽怕是已被你敲晕看门用了。小十七,你倒是无师自通了。白浅听着墨渊的细数,笑出了声,俏生生的说:那老凤凰还真会编排。
昆仑虚大殿中,连宋看着夜华一副冷到谷底的样子,心里嘀咕着:在墨渊的地盘上竟敢对人家的小徒弟用强,这天族太子果然不是长个胆都能当的。折颜打着哈欠,指着连宋旁边的缪清说:这位是?连宋赶紧拱手行礼说:上神,这就是东海缪清公主,夜华的侧妃。说完赶紧给缪清递眼色。缪清盯着夜华专心看着,竟忘了行礼。折颜有些吃惊,眼睛瞪向叠风,叠风赶紧上前解释说:上神莫怪,我找到三殿下时,缪清公主得了仙官通报也过来了,听说太子殿下与十七起了争执,便跟着来了。叠风刚说完,缪清跪在夜华身旁,伸手抓住夜华的胳膊,有些哭腔的说:君上,回天宫吧,臣妾不想看到君上如此伤心。说罢看着折颜和众位徒弟,愤愤不平的说:我深知白浅上神如今身份更不一般,但打从我家君上从无妄海醒来,这婚约便也形同虚设了,白浅上神竟然还妄想以太子妃身份自居,真是霸道得紧!夜华听到这话怒目缪清,大声斥责道:放肆!此处何需要你多嘴!
一众人愤怒的小火苗不约而同往外烧了烧,连宋深知他们师兄弟的情谊,担心的提醒缪清说:公主快别说了,劝你家君上回去吧,现在受伤的可是白浅上神。缪清呼的站起来,大声嚷起来:白浅上神!你可真是好计策,把天孙安排到昆仑虚,又欲拒还迎的引得君上过来,你深知君上念着旧情,就把君上如此玩弄,你既然身为昆仑虚弟子,怎会用如此卑劣手段?
正当这添油加火的劲头上,墨渊稳步走入大殿,声音响亮又严肃的说:我昆仑虚何时容下这等聒噪?子阑,送客!子阑嗖的一下冲出来,对着这三位天族“外人”行礼说:三位请吧!连宋拉了一下夜华,勉强笑笑说:打扰了,上神莫怪。夜华站起身,虚虚行了礼,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缪清刚要跟上,就听到折颜说:乐胥娘娘把缪清侧妃调教得不错。说完冲墨渊一乐,连宋顿了顿,连声说:让上神见笑了。折颜笑着说:这等乐子见见也好,开眼界啊。连宋无奈摇摇头,行礼退出。
折颜又打着哈欠说:每次来你这昆仑虚都没能睡个好觉。墨渊笑了一下说:折颜上神当真费神了。折颜凑过来,小声问:你那小徒弟可好?墨渊轻声说了句:睡了。
折颜搓搓鼻子说:竟然不找酒喝就睡了,真是替他师父省酒啊。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1 00:23:00 +0800 CST  
十 醉
一阵阵清脆鹤鸣冲破晨光,白浅在丝丝缕缕的暖旭中醒来,这一觉睡得真是踏实。白浅起身,觉得周身清爽,昨日受的夜华那一劈掌,今早竟然也全无感觉了。她走到窗前,推开窗:嗯,师父这寝殿位置真好,开窗就能看到昆仑虚的高山流水。突然白浅一个激灵:我在师父寝殿睡了一夜?那师父睡在哪里了?
一阵矫健的脚步声打断思绪,墨渊一身银灰衣袍身形挺拔,在这样一个清晨便看见他的小十七端坐在窗口神游,他真是觉得相比那七万年中的黑暗等待,此情此景已是静好。白浅见师父进来,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有些怯生生的慢慢走近,小声嘟囔着:十七扰了师父休息,竟然赖在师父寝殿一个晚上。墨渊缓缓笑着:昨晚我已为你渡了仙气疗伤,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白浅莫名其妙的小脸微红了一阵说:没有没有,今早起来全身爽朗,多谢师父。
白浅在心里数落自己:紧张什么,师父寝殿又不是没赖过。有些时候啊,某些人就是容易不自觉的探究自己莫名生出来的一些感觉,而后就会从慌乱进程到掩饰,总要做点什么让自己下道。此时的白浅就很符合这一规律,她伸脖子望了望桌上的花瓶,歪着脑袋笑着说:我就说这些大男人们一个个都不靠谱,我之前都嘱咐过子阑,让他天天为师父换上新鲜桃花,他竟然忘了个干净。说完拿起瓶子衣决飘飘的出了寝殿。墨渊看着白浅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样子,摇摇头心里道:这些事为师指望那些弟子们做什么?小十七,你女儿家的细微心思还是万年不变。
墨渊闲庭信步走到后山桃林,微风徐来,花瓣零乱飘舞。林中一女子,曼妙轻佻,踮脚拈花,莹白的手指轻柔折枝,瀑长青丝浮动,那隐隐花香沁人心脾。墨渊背手向望,静静赏着那个为他折枝的女子,他一如宽厚的眼神包容着她的一颦一举,丝丝情愫涌动漫开,犹这明媚朝阳,缓入心田。
有花堪折直须折啊!我们优雅的折颜上神近来最喜欢这种不太合时宜的出场,墨渊被这样的打断显然心里不大乐意。折颜颇为玩味的打趣着这师徒俩。白浅听到这么一声拿着折好的桃花走来,手指轻捏着花瓣漫不经心的说:折颜,你吟诗的品味稍有下降啊,这么句老套诗句。折颜清清嗓子挑衅的说:嫌我吟诗老套?你那句“天苍苍野茫茫,一支红杏要出墙”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我说墨渊啊,你这小徒弟阵法没学好术法也不精,怎么连诗词歌赋都这般没水准,生生丢了你教徒弟的手艺,幸好这不是我徒弟。白浅不服气的瞪了一眼。墨渊不以为然的说:所幸这是我徒弟,没折在他人手里。折颜自讨了个没趣,揪下白浅手中的一支花捏着说:说个正经事,天君让人来请你,帖子在这,你自己看吧。
墨渊接过帖子看了一会说:天君邀我察看四海兵阵。白浅瞪着双大眼睛说:师父,昨晚的事天君肯定也知晓了,那个缪清把动静搞得这样大。停下来想了一会问折颜:四哥可知道了?折颜愣了一下说:此事非同小可,我怕真真沉不住气要给你撑腰便没让他知道。但天君那家子接下来要干什么谁也不知道。小五啊,你怎么想的?昨天乐胥娘娘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白浅轻笑一声说:先别让青丘那边知道,我倒要看看天君这次怎么自圆其说。待我把迷谷叫来问问再说。折颜有些惊讶说:看来你早有打算啊。白浅看了看墨渊乖巧的说:师父,我去换桃花了。墨渊看着走远的白浅转过头对折颜说:折颜,你虽是带着十七长大的,但她的为人你怕是不全然了解。折颜边走边说:是啊,当初我把她扮成野狐狸扔到你昆仑虚,没想到万万年后倒是让她赚足了自作主张的资本。看她现在这劲头,颇像当初打定主意要独自封印擎苍的样子。我好心提醒你,这小徒弟你可要看好,保不齐她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墨渊笑了,这昆仑虚的清晨气象万千,盛腾的龙气不断漫延。
叠风随墨渊来到南海,四海水君治下的精兵强将集结。墨渊对叠风说:叠风,你可知天君此时召集四海兵力有何用意?叠风思索着说:自东皇钟和翼族灭族后,各部族面上看似相安无事,但暗中都有蠢蠢欲动的势头。我父君在长海鲛人族之战后便越发担忧。四海之中近年东海势力最强,他们此次献与天君的只是六万精兵,可见真实兵力远不止六万。墨渊点着头问到:你可曾想过这些兵储从何而来?叠风紧皱眉头摇摇头,墨渊点拨道:你与你父君当然不知,西海从来低调,治下的兵将都是本部族内的人员更迭,当然比不得别的部族攘外内充。叠风惊了一下说:师父是说似东海这样的天族部族在私下募兵,积蓄力量,而不上报天君。墨渊点点头。叠风依然震惊着,连忙又说:那天君怎会不知?难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这么做?墨渊说:天君当然知晓,但知道又如何?天族各部都如此,他一人也是管不住的。时不时还要拉拢拉拢。
叠风心里直打鼓,忽然觉得自己的父君甚是老实。墨渊郑重的对叠风说:等一下见到天君你不要多说,若天君提起你,你便礼数尽到即可,你们北海的兵力实情更不用如实告知。叠风重重点头。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2 00:26:00 +0800 CST  
墨渊站在众人前,战神归来本就让各将士翘首以盼,墨渊看着这些依稀熟悉的战将,想到如今的视察集结却像是窥探,不由得内心稍凉。天君不住长吁短叹,不忘烘托一下气氛对墨渊说:墨渊上神,自天翼两族若水之战后,我天族将士没有您这位主心骨终是士气不足,夜华虽也有领兵之力,但与上神相比还是差距很大。墨渊不太有耐心听这天君不咸不淡的奉承之言。
行阵列兵,各领阵主将上报兵力情况,这些都曾经是墨渊带过的兵,其实力大小早就了然于心。南海岸边海风阵阵,咸湿的空气反而令人有些烦躁。墨渊走到东海水君面前,东海水君连忙行大礼上表说:我东海各将士感怀墨渊上神之恩,若不是墨渊上神亲手教导,我这些个鱼兵蟹将也是不成样子。墨渊慢步走在阵列中,冷声说:水君客气,如今东海养得精兵强将,扩充迅猛,当真是天族不可多得的后备力量。东海水君自与天族联姻后,便一副掌控全局的自信之态,全然没有注意墨渊用的这个“养”字,连忙装谦虚。
墨渊与天君回到主帐,天君看着叠风,果不其然套起近乎:叠风上仙不愧为墨渊上神的首徒,本君仍记得鲛人族大战中,上仙带领的西海部族助战太子。我天族有尔等领兵将才实乃幸事,本君很是欣慰。叠风赶紧行礼谢恩。天君刚想进一步问点什么,墨渊打断,对天君说:我有要事与天君单独说,其他人等都退下吧。天君有些惊讶,众人纷纷退出。墨渊看了眼桑籍和连宋,天君赶紧把这两个儿子也遣了出去。
墨渊径直说道:我睡下的七万年间,天族治下恐也不太平吧。天君叹口气说:是啊,天族有墨渊上神坐镇,那些个部族还都老实些,经过七万年的明争暗斗,个别部族势头渐长,本君也深感力不从心。
墨渊看着眼前这位天地共主,虽说神仙寿长,但此时的天君未免有些苍老。墨渊不动声色的说:神魔大战时,父神联合各族齐心抗战,当时大家只想这四海八荒得安宁。魔族战败后,大家如愿盼来了安宁,天族作为天地共主,掌管四海八荒,但安宁日子过久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一直一条心的。
天君拍着腿很是惆怅对墨渊说:天族是父神所创,咱们龙族本就该执掌天地,这也是父神所愿。墨渊马上打断说:父神所愿,不过是这天地少些动荡,生灵免遭涂炭。天君有些急迫道:本君何尝不想这天地安宁,可如今各族效仿翼族,寻找时机向我天族挑衅,各族拥兵自重,本君多年四处安抚终是无用,一盘散沙,一盘散沙!
墨渊立起剑眉,声音响亮地说:一盘沙,只有一只手,你抓得再牢也无用,最终依然是一盘散沙。天君手有些抖,拱手道:上神!这一盘沙本君只能抓牢。墨渊冷笑道:天君如此固执,多几只手抓才能收住这些沙。天君只顾眼前,却不思量全盘。等风卷黄沙大势已去时,你手上还能剩什么?
天君气息不稳,摇晃着站起来:墨渊上神,我身为天地共主,龙族族长,我的责任就是要各方归顺,盛世安宁。
墨渊浅浅喝下一口茶,淡然的说:那便祝天君得偿所愿。天君走到大帐门口默了片刻对墨渊说:夜华在昆仑虚犯的事我以知晓,今天没让他来也是本君的意思,他不顾礼法误伤上神爱徒,本君以罚他闭门思过。
墨渊也起身,走到天君面前说:夜华误伤的是青丘女君,天君不要避重就轻。天君愣了一下说:四海皆知,白浅上神是您座下弟子。墨渊说:与天族太子有婚约的是白浅女君,并不是我墨渊弟子。天君有些着急说:上神别打趣了,这司音白浅不都是一个人嘛。墨渊坚定说:不同。天君若想调和,就与青丘调和,我只是白浅的师父。天君见墨渊如此坚定立场,也没有迎难而上,转了路子说:当初本君有心拉拢下青丘,毕竟是上古神族,九尾狐族在神族内威望不容小觑,青丘那方四荒四水看似独立,地势上却联通四方。我儿桑籍本是与白浅上神最为相配,谁知被一条小巴蛇乱了全盘。唉,如今狐帝常与西方天帝走动,因着阿离的关系,两族已嫌隙颇深,夜华这次又弄出这样一出,本君深感与青丘怕是无缘无份啊。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2 00:27:00 +0800 CST  
墨渊轻蔑的看天君一眼:若要退婚天君就与狐帝商谈,我昆仑虚不会插手天君的家务事。天君拱手连忙说:上神莫要见怪,本君当初退了一次婚,已觉亏欠,但又亲自订下夜华这桩婚,如今顾全两族颜面,本君这边是不好再主动退婚。我以表明姿态,一直拖着,可青丘狐帝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墨渊稍稍缓和一下说:夜华与白浅已有一子,若是当初……。说到这墨渊心里便不大舒服,缓了一下继续说:罢了,当初怎样且不论,而今只能由他们两人自己解决,你我,哪怕是狐帝都做不得主。
墨渊最后对天君说:这么多年都没见见故人,劳烦天君有空帮我只会天族各部首领,我墨渊想见见。说完出帐招来祥云走了。天君望着南海的浪,心里生出些许不满与警惕。
墨渊此时只想快点回到昆仑虚,他心里不禁失笑:墨渊,你期盼着什么?眼前放佛看见了那林中笑意盈盈的面庞。
墨渊回到昆仑虚时,被折颜拉到后山,说是一起围观一下女君训人。待他二人走到后山时,便见到白浅在这后山一处景致不错的地方幕天席地搭了个茶座,茶香袅袅。白浅见到师父回来了,赶紧站起身,拉着墨渊坐下,折颜在一旁自己悄摸寻了个雅座。白浅开始忙前忙后的张罗布茶。墨渊就看着白浅这样认真的忙活着,直到一双小手递上来一杯温热清香四溢的茶,他才缓过神色,接过杯子细品起来,喝完一杯赞赏道:不错。
折颜一惯的爱看热闹,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师徒俩时而对望莞尔一笑的场景,竟然不自在起来。此时,他又不合时宜的转向一旁的迷谷,打算换个热闹看:迷谷啊,你姑姑招你过来就是让你来烧火的?迷谷挠挠头,笑着说:姑姑不把我当柴火烧了就不错了。白浅送上一个眼刀说:臭小子,敢打趣姑姑。我让你留意的事办得怎样了?
迷谷傻呵呵的抖了一下说:姑姑吩咐的迷谷哪次办砸过。您老人家嘱咐我把往生海边上的仙障再布紧点,我当真留意了一下,却有两个外族人鬼鬼祟祟。我打发边界上的狐狸兵去套了套话,探回来的消息是这两个外族人因祖上出去得早,留了念想,让他们后辈来寻根的。我叫狐狸兵留住这两个人,叫了咱们青丘老一辈的人来认认,凤九殿下跟着也去了,一眼便认出那两个人后耳朵的紫金色,说是天族的。那两个人站在临界边上张望了一会便走了。
白浅用手敲着桌子,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说:看吧,天君那家子果然拿不住了。我就觉着不对劲,师父这刚把阿离带回来,且天君还下了旨,那乐胥怎么就那么大胆子赶着就来了昆仑虚。且不做别的,狠狠数落我。要不是心里存着个疑影,我早一扇子扇她出去了。
墨渊把茶杯往白浅面前一放说:嗯,长进不少,知道黄雀在后的用处了。折颜捏着胸前的粉色蝴蝶结问道:乐胥找人窥视你?白浅说:她可能怀疑阿离在青丘,但又拿不定是不是在昆仑虚,她便兵分两路。只不妥的是,我把胭脂和应儿带回来恐也被他们看到了。
折颜砸吧着嘴说:费尽心机啊。不过小五,你与夜华闹到这个地步,你怎么打算的?白浅低下头,为墨渊添杯茶说:即便退婚,这面子里子都不能让旁人占了便宜。我安排在东荒往生海边上的狐狸兵,近几年也没少受那天君暗中的刺探,天君眼见着在我青丘讨不到什么利,便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总要寻个时机,不闹上一闹逼得我退婚,他们也无法对四海八荒交代,若哪日又看上哪家公主怎么展示天族的宽宏仁厚?
折颜笑着道:看你这样子倒是想通透了。说完看看墨渊。白浅低头苦笑着说:老凤凰,你说我有多不济,这把岁数两回栽在一个人身上,两回嫁不出去。折颜算是逮着好时机了,破口而出说:你别殃及一众人,你师父也一把岁数了,不也是让一波又一波的女仙伤了心神。白浅有些受惊,偷偷看着师父,墨渊到底是个修为强大的上神,被自己兄弟如此调侃却也淡然处之。他看了看折颜说:小十七,你这茶里给折颜上神下了什么药?白浅听罢,拍着桌子笑出声来。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2 00:28:00 +0800 CST  
一席风雅品茶会散了,折颜挽着迷谷不着调的走了。墨渊让弟子将酒窖里自己亲酿的酒搬到后山。白浅不解,唯唯诺诺的闻着酒坛子,咽了咽口水,对师父说:那个师父,我知道你是不喜酒的。墨渊拎起一壶闻了闻,递给白浅说:此时折颜不在,你也不用绷着了。白浅骤然心跳,接过酒壶,怅然道:师父如何就看出破绽了?
墨渊起身,往前面走了几步,背着手,高大的身形在夕阳中更显轮廓硬朗。白浅望着自己的师尊,不自觉灌下一口酒,她顿时眼圈微红,师父酿的酒后劲悠长,却绵柔不冲。自己曾为司音时便偷偷品过她所疑虑的小白脸酿的酒。七万年后再品,却觉得如此情景下,师父亲手递给她的酒更像是个仪式,一个让自己剖白的仪式。
墨渊依旧背着身,抬头望着那血红光亮,声音幽远的说:那时你为离镜情伤,明明痛彻心扉,却先问我为何早早出关。
白浅听着不觉一笑,摇摇头又灌了一口说:师父那时刚为我挡了天雷。墨渊轻声一笑说:你到底是个女儿家,刚刚芳心暗许,一朵未开的花,却遭了冷雨淋,即便我为你挡了天雷,那雷是劈在我身上。而你,那时心里依旧是伤着。你与夜华三世纠葛,又怎会如此轻松提及退婚之事?小十七,师父离开的那七万年,终是误了你,折颜说过,你终是活成了昆仑虚人的样子。
白浅泪眼低垂,狠狠灌了一壶,哽咽着说:师父,我过往的桃花中,唯有两朵最是伤情,偏偏这两回伤情都让师父见着。墨渊转过身,凝望着白浅。白浅不停的喝完一壶,重重放下酒壶,带着泪摇摇头说:呵,不知是伤了心还是伤了身,怎的喝酒都如此不济了。此时,白浅脑子里麻木成一团,剧烈的心跳让她脸上红晕漾开。她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墨渊身旁,手里拎着酒壶,一下下继续灌着。
墨渊走到白浅身后,双手扶上她有些削瘦的双肩,他隐忍着极力克制着说:十七,你可曾在这后山认真看过昆仑虚的落霞?
白浅强撑着一丝清明,定睛看着这漫天红霞,远处一汪水波金晕,明明不应该是残阳如血般的苍凉吗?为何此时此地,这昆仑虚的落日确是这样一副缱绻优美的景象。墨渊一点点靠近,在她耳边低语道:十七,曾经种下的相思,即便如今未得偿所愿,若你不甘心,也该真正痛彻心扉一回。
白浅听着这般耳畔低语,字字句句流入心怀,她终是决堤,忽转过身,这夕阳中,师尊的面庞这样的近,白浅脸上水泽漫延,她的手不自觉的扶上这棱角分明的面庞,指尖轻扶着墨渊的眉心,脑子里已灵台不清,她只想抹去这英眉间的紧皱。恍然间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那缥缈的远方传来:当我命悬一线之时,眼前涌出的竟不是你的脸。白浅头痛欲裂,一个声音接一个的问:是谁?究竟是谁?墨渊此时揽着白浅,确看不到白浅心里的追问,但他知道,十七的心定然是痛彻到底的。
白浅的指尖滑过墨渊的鼻,手扶着墨渊的脸,这张脸如此熟悉,仿佛是心底等了万万年的尘封般。白浅的眼已迷离,面前人的鼻息如此凛冽。
天色一半金红,一半幽蓝,余晖下这两个身影拉长了落霞的等待,墨渊怀抱中的白浅终是将一个放肆、懵懂、伤情的轻吻落在了墨渊的唇边。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2 00:28:00 +0800 CST  
应个景,这一更6千多字。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补补元神去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2 00:31:00 +0800 CST  
十一 悟
师父,彩凤族帝君派人送来拜帖。长衫恭敬送上帖子,墨渊专心盯着手上的图纸说:何事?长衫翻来看了看说:彩凤族帝君要带着长公主拜见师父。墨渊仍盯着图纸,长衫等了一会儿,见师父没反应,小心问道:师父,这个贴子?
墨渊拿起笔在图纸上写着,又过了一会说:让他们来吧。长衫赶紧应下来,刚转身过去又被墨渊叫住:且慢,长衫,我这有张图样,你和子阑找工匠选些木料,照着图样做。长衫赶紧接过图纸,瞪大了眼睛说:师父,这是要……。墨渊摆摆手说:快去办吧。
墨渊拿起茶杯饮了口茶,不自觉皱了皱眉:嗯,旁人煮的茶确实不如某人。想到这也没了喝茶兴致。
昆仑虚小十七的小院里,十七小弟子正把手搭在十六师兄的肩膀上眉飞色舞的聊着。折颜在一旁听着,时而一笑的神游着。
师兄啊,你就不想随我回去看看?可怜的小胭脂啊,在我那狐狸洞又要照顾应儿又要整天面对个不着调的小凤九,哦,对,还有一个糊里糊涂的小迷谷。
子阑更不着调的说:我说十七啊,眼见着你如今真是闲得慌,就你一个明白人啊。哎,你今日怎不去殿前奉茶了?
白浅搓搓鼻子,左顾右盼的说:那个,师父那忙着,我,我就不添乱了。折颜扬起下巴白了她一眼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墨渊踱进院子,轻咳了一声。子阑张着嘴巴,比划半天没说出什么。白浅抬头看到师尊大人,像被踩了狐狸尾巴般,扭捏的想着是进屋?还是出去?折颜看着白家小五这副窘迫样,嘿嘿了一声,招呼墨渊过来。墨渊走近,看着白浅,在她身旁坐下来。墨渊瞟了一眼缩着头的小十七,对折颜说:德禮带着大公主其华要来昆仑虚。折颜长长哦了一声,掐指算了算说:哎呀,不巧得很,我正打算带小五回去呢,那翼族小公主在青丘呢,唉,都是事啊。
白浅猛的抬头,疑惑的说:老凤凰,你要,你要带我回去?折颜说:是啊,你看你,一个女儿家,老在昆仑虚呆着干什么,随我回去办点正经事。白浅手指绞着纱裙,嘟囔着哦了一声。墨渊皱起眉对折颜说:去正殿,我有事和你相商。折颜一只手撑着头说:你叫个弟子请我过去不就行了,还屈尊跑一趟。墨渊站起身,看了一眼白浅,背手往外边走边说:我要去办件正经事,顺路叫你。
折颜上神优雅的往大殿偏座上一靠,抬眼看着子阑说:你这师父啊,太寡淡,连带着你们这些个弟子都寡淡。子阑不解的问道:上神何出此言?折颜弹弹胸前的蝴蝶结说:养花而不折,等得花期过啊。子阑啊着疑问着。折颜往殿外看看,有些不耐烦地说:寡淡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磨蹭。
不一会,墨渊信步入殿,在首座坐下来,径直对折颜说:劳烦兄长传信与狐帝,说着手上幻化出一个竹简。折颜看了一眼说:你这几日忙活什么呢?墨渊没搭话,转了话题说:彩凤族的人过几日来,你快去快回,好歹也见一见故人。折颜整理了一下衣袖说:你自己见呗,我带小五回去办件正经事。墨渊嘴角笑着说:说起彩凤族,我便想到那鸾镜,上古神器,如今留世的已不多了。折颜玩味着说:都是你自家的东西,有人看着也好。墨渊点点头说:是啊,你那老伙计你有多久未见了?折颜奇怪着说:你说我那伏羲琴?几万年了,若水大战前我召唤来看看,琴弦续不上啊,我恐兆头不好,那是个有灵气的法器,我便封印回去了。好端端你提它干什么?
墨渊起身往外走,又留下一句话让折颜上神扎了心:我也甚是放心不下,兄长的东西确要上心照看,来之前便去看了看。折颜也起身边甩袖子边说:你我兄弟,何须客气。墨渊又接着说了一句让这位上神很是伤心的话:我照看着,又加了两道封印。折颜咬着牙指着墨渊远去的方向,对子阑说:你们师父,万万年的小心眼!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2 23:52:00 +0800 CST  
先第十一章的一半,太晚了,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我继续。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2 23:53:00 +0800 CST  
青丘狐狸洞内,迷谷急得团团转,刚历了上仙天劫的白凤九甚是虚弱,白奕匆匆来看过后,扔下一副战甲回了南荒。凤九挣扎着起来,披上战甲拎起佩剑咬着牙去了东荒边界,往生海边。
彩凤族德禮认为老是推自己女儿出去打架有损亲爹风范,几番思想斗争后约了少昊,来到招摇山喝茶。少昊大帝越发觉得这鹊神胡本是个好苗子,有心拉上一拉。德禮本想着直接向少昊好好告告那个不懂事的后生一状,却没想到有个意外惊喜,少昊的茶他竟然也品出点滋味。他一边准备着厚礼见墨渊,另一边安排了一支精兵跑到青丘往生海边,在昔日大紫明宫盘踞。得知这一辈的东荒女君是个女娃娃,便深感得意,与边界的伪装成平民的狐狸兵大打出手,嚷嚷着把翼族公主胭脂交出来。
白凤九女君脾气也是不小的,硬撑着与其打了几日,到底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虽已是上仙,但没有什么战场经验,连连败下,被打得鼻青脸肿。说来奇怪,东荒这小战不断,其他三荒也接连被骚扰。白真打扫了府前聒噪的鹊兵,抽出空来赶紧帮自己的小侄女解围。
就在白凤九又一次鼻青脸肿之时,白浅和折颜终于回来了。东华得了消息,赶往东荒,在往生海边上用苍何剑划了一条线,与那鹊兵留下一句话:再站在我这线外就是不要脸,敢一只爪子踩进线内就是不要命。一阵红光闪过,鸟鹊尽散。
东华石化般盯着白凤九看了个够,司命在一旁连连擦汗。暮色低垂,东华、折颜、白真和白浅才有空坐下喝口茶。白浅对这位帝君甚是无奈,记得折颜那句话:上古老神仙,脾气都不大好。东华这石头神仙有时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脱口便对白浅说:白浅上神,你十四万岁高龄与个晚辈纠缠不清着实丢着老脸。折颜不大优雅的喷出一口茶赶紧打圆场:东华啊,你有话就好好说。白浅摸摸手里的扇子翻着白眼说:若论丢老脸的经验,本上神是万万年都赶不上帝君的。
白真心烦得很,对东华说:天族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东华冷笑了一下说: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狐帝近来总和少昊那走动,天君动了气,连太子都没了自由,还在洗梧宫禁闭呢。我刚刚在往生海看到了那群鸟鹊,那大皇子就坐在云头上看着呢。你说什么意思?
白浅也冷笑了一声说:天君也不过如此,气量忒小。东华打量着白浅说:彩凤族大公主已见过夜华了,你好自为之。这些个鹊鸟兵不可轻易动手,他日龙凤呈祥之日,你别让你师父为难。白浅挑着眉说:师父才不会管这等闲事。
待东华走后,折颜按着白浅问道:小五,你今天给个明白话,你这婚约你怎么想的。白浅一条腿支起来,学着男人的样子说:拖着。折颜有点上火了,急切问:拖着?白浅上神可真是长本事了。
白浅不慌不忙的说:老身如今这境地还不是拜那老天君所赐,先后一个儿子一个孙子的打老身的主意,我历个劫都差点死在那九重天,如今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回青丘。他皓德用得着青丘时便一次次的要联姻,翻脸时连他的儿媳妇都敢来怼我。我就是要拖着,他想龙凤呈祥是吧,好啊!我就让他先在四海八荒面前失了颜面,再为我青丘讨回一口气。折颜舒心了,长长啊了一口气:你心里有打算就好。小九这也没什么事了,你我过几日回昆仑虚吧,彩凤族来拜见,娘家人,不好不见见。白浅横了一眼说:你见你的娘家人,拉着我干什么。折颜说:你要帮胭脂就必须回昆仑虚一趟,应儿那孩子的浊气若想去得快些,得用昆仑虚特有的灵修草。它长在昆仑虚邻渊处的峭壁上,想寻到要花点功夫。我这么优雅的上神,爬墙这种事太不合适,还是你来吧。
白浅和胭脂聊了几日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又回到了昆仑虚。与师兄们酒足饭饱聊扯了几句便各自散了。白浅独自走到大殿外的石阶上,微风清起,莲气暗香,远处山间仙鹤游玩,轻烟袅袅。白浅微闭起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她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身体轻柔晃着,恬淡玲珑的模样,神思游晃开来:如此安稳光景,也只有昆仑虚能给予。她恍然觉得自己像是蹉跎了些许岁月,不禁安然失笑,低下头。这厢思绪才下心头,却有一个景象浮现眼前,像是一个梦境:梦里她托着师尊的脸,一个吻落在了师尊的唇边,梦里夕阳绯红,师尊眼里放佛噙着些许泪光,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她入怀。
白浅一下子慌了,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梦,那怀抱的温暖竟如此真实!她的心悸动起来,开始烦躁不安。这时,一个影子随着轻稳的脚步声而至,白浅抬起头,却迎上了一双眼,瞬间乱了心绪……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3 12:50:00 +0800 CST  
十一章的第二部分,我去吃饭了,工作有点忙,下午有空再更哈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3 12:51:00 +0800 CST  
四目相对许久,白浅低下头叫了声师父。墨渊心里紧了一下,走近了一些,白浅有些紧张竟忘了是站在石阶上,不自觉撤了一步眼看着要狼狈滚下去,却被墨渊伸手一把揽住,墨渊力道颇大,把白浅整个人带回怀中,白浅的小手轻轻撑在师尊身上,耳后的红晕漫开,她娇小的身量被墨渊包裹着。墨渊眼见着怀中女子羞愧的神色,低下头柔声说:你是吃饱了还是饿着了?白浅双肩微颤轻笑起来,糯糯的说:吃,吃太饱了。墨渊依依不舍的放开手,白浅抬起头一双如水明眸望着,就如初见时一般,眼前师父的目光依然温润专注。墨渊的声音很好听,不带一丝严厉,对着白浅说:随我来,到后山散散步。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鸟兽鱼虫仿佛商量好一般,白浅和墨渊一路走来没有听到一丝声响,只有两处安闲的脚步声。墨渊停下来,背对着白浅说:恰好赶得上。说完转身让开一步,白浅抬眼一时愣住:那日醉酒的后山空地上,竟活生生多了一个精致木屋,四周移栽着几树桃花和婆娑罗树,雅致的仿佛丹青画一般。那木屋椽间挂着一张匾额书有:落霞阁,那苍劲笔锋多着几许柔顺。
墨渊看了眼身旁发愣的小十七,动作轻柔的拉起她的手腕,走到屋旁的一个亭子里,席垫、茶桌、茶具已规整摆好,那席垫还是白浅喜欢的淡青色。白浅仍在这突如其来中傻楞着。墨渊并排坐在她身边,轻咳了一声,白浅方才回神,看了看周围,对墨渊说:师父怎么盖了间屋子?墨渊失笑着说:前几日子阑与你那些师兄嘲笑着你的手画工笔,我看了一眼,那方屋子确实画得有失风范,我便改了几笔,觉得你这想法不错,便叫工匠照着图样建了这屋子。想来喝茶赏落日也不错。
白浅顽皮笑起来:师父真细心,我不过忘不掉那日的夕阳霞光,又想到如今我已恢复了女儿身,若整日与师兄们混在一起着实不便,坏了昆仑虚规矩,就妄想着在师父这抢先圈个地盘。墨渊看着白浅,目光流转认真问着:你忘不掉哪日的夕阳?白浅脸红心跳低着头蚊子般的声音说:什么哪日,昆仑虚哪日都有夕阳。墨渊稍稍凑近轻拉起白浅的手,白浅一时紧张往回抽着手,却被墨渊有力攥住。墨渊失声说了句:别动。白浅不敢违抗师命,任由墨渊攥着。半晌,直到白浅小半边脸都被夕阳照红了,墨渊才松开,望着半空的万丈霞光淡淡说:嗯,总算赶得上。
桃树花海下,一大一小的身影仿佛靠着依偎着,簌簌的树枝晃动。白浅和墨渊坐着许久,谁都没有出声,静赏着眼前落日。
师父,徒儿有个不好的毛病。
何种不好?
九尾白狐喝醉了酒难免狐性难改。阿娘说酒疯分文疯和武疯。若真有一日,十七醉酒,师父莫要怪罪。
十七,你醉得刚好。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3 14:47:00 +0800 CST  
谁会P个夕阳黄昏墨师父和小十七的图?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3 14:59:00 +0800 CST  
脸红心跳劲过后要开始斗智斗勇了,我捋遍大纲去,今天的就更完咯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3 15:13:00 +0800 CST  
看来真的要夜宵了,大家别熬夜了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4 22:13:00 +0800 CST  
子阑这几日天天站在横桥往峭壁上张望,偶尔十七师妹也会跟着一起张望,指指点点。叠风不由得叹口气:唉,这二人还真是没长进。
彩凤族帝君德禮带着长公主其华上了昆仑虚。在上昆仑虚前,德禮故意拖延了时间先去九重天见了天君,几番商谈。
德禮最近深感万事顺心顺意,站在昆仑虚山脚下踌躇满志,放出几十只彩鸟沾沾昆仑虚龙气,声势浩大。其华搀着德禮爬着那石阶,不禁感叹这昆仑虚不愧是神族禁地,巍峨庄严,自己那方仙山与之相较略显寒酸。
大殿两旁规矩跪坐着十六个弟子,当然也包括那个十七师妹,今天的白浅穿着月白色弟子服,梳着男弟子发髻,一双大眼睛不住打量着其华公主。子阑用胳膊顶了一下低声说:我说十七啊,你今天这是穿成这样这是唱得哪一出?白浅小声说:彩凤族帝君头一次来,我还是别给师父添麻烦了。子阑点点头,把她往后拉了拉。其华公主打从一进殿就不住偷瞄着白浅,心里颇为意外地想:连墨渊上神的弟子都如此风度,那墨渊上神……
一阵仙泽涌动,墨渊与折颜步入大殿,墨渊今日一身深蓝色罩纱衣袍,紫金冠束发,英姿挺拔。白浅看到彩凤族从德禮到长公主一众人发愣惊叹的神情,心里无比得意。其华更是震惊,以前只听说父神的两个儿子相似,夜华已是如此人物,然而墨渊,宝相庄严之外,更是风光霁月的气度。其华心神不宁,但表面仍端庄的稳住了。
墨渊落上座,目光追寻到白浅,看她一身第子服却更显玲珑娇俏,微微笑了笑。叠风走上前,高声宣说着觐见词,彩凤族众人一一拜见墨渊。一阵你来我往的客套寒暄过后,德禮上前道:墨渊上神,我彩凤族感怀母神仁厚亲赐鸾镜,十数万年来从无懈怠,尽心守护。前段时日,本君长公主与招摇山鹊神胡本交战,不得已催动鸾镜。今日唐突拜见,想借昆仑虚龙气净化镜内浊息。说着幻化出鸾镜,交与墨渊。
出于昆仑虚的圣地之威,德禮留下其华待鸾镜净化后再回去。期间,其华几次接近墨渊都不出意外的被战神威严拒退。其华公主本就心气颇高,如此受挫却也表面上淡然。
昆仑虚后山,折颜与墨渊对坐饮茶,白浅仍是一身弟子装在一旁侍候着。说到其华公主,白浅那少根筋的毛病又上来了:这其华公主名不虚传,长得端庄,难得的稳重,师父您觉得呢?墨渊转着茶杯说:凤族后裔大多如此。白浅来了精神又说道:我一直留意着呢,其华公主眼见着师父很是恋恋不舍呢。师父啊,您这张小白脸啊……呃……白浅调侃得正当兴头上,忽见墨渊神色难辨的紧盯着她,知趣的收了嘴,跑到一边认真煮茶。折颜冷眼瞧着这师徒俩,心下暗笑,笑了两声说:当年德禮带着刚出生的小公主来到我的桃林,那年刚巧碰上我那桃林的第一树花开。德禮让我给那小公主取个名字,我看那孩子笑得香甜,便想起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句子,就送了“其华”这个名字。不想今日再见,深感这名字恐担不住这公主的风范了。
墨渊点头说:她进退有度,有礼有节,可终究是心思过大。小十七,你可知德禮来昆仑虚前去了趟天宫所为何?白浅摇摇头,墨渊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折颜也叹叹气说:那传言中的龙凤呈祥,说的就是她了。白浅手上顿住,低下头。折颜不知何时也晃走了,白浅紧握着茶杯,心绪烦乱。
白浅上神,可否有幸讨杯茶?其华不知何时走过来,端得一方落落大方之姿。
白浅诧异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青丘白浅!其华坐下来笑着说:刚刚散步,见这后山仙气聚集,一时好奇走来,不想听到上神们的谈话。没想到刚刚大殿中风度翩翩的弟子,竟是白浅上神。
白浅递上一杯茶,随后靠着扶臂,没接话。其华自顾自的说:白浅上神容姿万芳,青丘果然是个好地方。白浅哼笑了一声说:其华公主很会说话。其华抿了一口茶说:我父君见了天君,我直接说了吧,我彩凤族与天族联姻势在必行。
白浅没有看她,淡然说道:那便恭喜长公主。其华失声笑起来:你倒想得开,白浅上神,若我没记错,此时你应该是个名存实亡的太子妃。白浅撑着头说:谁说我要当太子妃?
其华说:四海八荒尽知,上神以十四万岁高龄与天子夜华有婚约。白浅有些不耐烦,欲想离开,就听到其华不紧不慢的说:你东荒的鸟鹊兵可清理干净了?白浅警惕的看着其华说:你怎么知道?其华笑了,撩了一下衣袖说:天君已与我父君立约,互相照应照应青丘。白浅双眉紧立说:照应青丘?哼,天君果然不负众望啊。
白浅又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其华起身,走到桃树前说:我要先君子。白浅,我大概也知晓你与夜华的三世纠葛,不过,时至今日,连天君都默许了我父君,只是碍于你青丘颜面。我彩凤族与你青丘同为上古神族,原本也应该受到四海八荒的敬仰。
白浅无心听这公主的剖白,径直问:你打算怎样?其华嫣然一笑:我只想嫁太子。白浅笑出声说:我当是什么宏远志向。

楼主 dongdongfhh  发布于 2018-03-25 00:23:00 +0800 CST  

楼主:dongdongfhh

字数:198825

发表时间:2018-02-27 23:4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9 15:47:3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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